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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來啊!便是太後喜愛的淑妃也只是偶爾來陪陪太後,已經是很有臉面了。
衆人心中雖有不甘,但是又能如何呢?
人家出身世家,這一句話便是所有的理由了。
暗自嘆一口氣,神傷不已。
這個時代,出身其實就已經決定了一個人的一生。
☆、漸入佳境
太後對華裳的另眼相看并沒有引起什麽風波。
起碼後宮表面依舊是平靜的、和諧的。
華裳進宮的第二天,皇帝依舊點了華裳的牌子。
谷香走到華裳的身邊,福了福身,輕聲道:“啓禀娘娘,建章宮的公公來說,皇上戌時就到。 ”
建章宮是皇帝的寝宮。
華裳點點頭道:“知道了,正好你給我梳個頭,不用太麻煩,尋常就好。”
“是,娘娘。”谷香低聲應道。
谷香的手很巧,長長的發絲在她的手上就特別聽話,簡簡單單的就挽了一個淩虛簪。
華裳對着銅鏡笑了笑,鏡子裏面模糊不清的人影似乎也晃了晃。
“娘娘很美。”谷香低頭輕聲說道,然後感覺自己的話好像不合規矩,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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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裳看着年紀尚小的女孩,溫柔的說:“謝謝。”
谷香刷的紅了臉,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些什麽,嘴角動了動,圓圓的小臉顯出幾分稚嫩的可愛來。
華裳起身拍了拍谷香的肩膀:“好了,去歇一會兒吧。”
谷香低頭福身:“是,娘娘。”然後腳步輕柔的退下了。
華裳穿着妃紅蹙金海棠花鸾尾長裙,豔麗的顏色迤逦在地上,讓這個年紀輕輕的少女顯出雍容華貴的姿态來。
華裳走到床榻旁坐下,空蕩蕩的宮殿有些寒冷,即使已經燒了火盆,點了熏香,卻依舊去趕不走着嚴冬的寒意。
還有,這在宮中的,寂寞與冷清。
人其實很多,四五個宮女就立在一旁,但卻像是木頭人一般,深深的垂着頭,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好像怕驚擾了這位尊貴娘娘的思緒。
華裳閉了閉眼,擡起頭說道:“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是,娘娘。”
她要學會忍受和習慣這種寂寞,在這宮中,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和她聊天解悶的。
戌時。
“皇上駕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在上陽宮的門外響起。
華裳已經早早的候在宮門口了,遠遠的就望見了皇帝的銮駕,太監的通報只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在這宮中,誰會眼瞎到看不見那明黃色的車駕呢?
“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華裳低頭行禮。
“愛妃免禮。”深沉的聲音從頭上傳來,随機華裳被一雙厚實的手掌扶了起來。
“以後莫要在宮門等了。”皇帝拉着華裳冰涼的手,溫和的開口。
華裳低聲道:“臣妾知道了。”
皇帝笑了笑,将身上的銀色的狐皮大氅解了下來,披在了華裳的身上。
華裳縮了縮肩膀,驚訝的擡起頭。
皇帝比華裳高兩個頭,華裳必須得深深得仰起腦袋才能直視皇帝得臉。
皇上看着華裳将頭仰的高高的樣子,美麗稚嫩的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寵溺的笑出聲:“哈哈,愛妃個子矮,別仰頭摔倒了。”
華裳臉一紅,這是皇帝的玩笑之語,但的确是自己失禮了。
身上還披着皇帝的狐皮大氅,讓華裳有些進退不得。
皇帝看着華裳難得的失态,倒是覺得分外可愛。
華裳自進宮以來就十分持重,規矩禮節沒有半點差錯,像一個妃子的模樣,卻不像是一個少女的模樣。
華裳不知所措的抓着狐皮大氅,低聲說道:“這是皇上的,要是皇上受了寒,就是臣妾的罪過了。”
皇帝愉悅的哈哈大笑:“這件狐皮大氅朕送給你了,要是愛妃受了寒,那就是朕的罪過了。”
華裳嫣紅的臉都在發燙,深深的低下頭。
皇帝的大手握着華裳的小手,愉悅的踏進了上陽宮的宮門。
一進入室內,就溫暖了很多。
華裳扶着皇帝坐下,白皙的手碰了碰桌上的茶壺,并不熱,只是溫,于是轉身道:“安夏,重新泡一壺茶來。”
“是。”
“現在寒冬臘月的,茶放這不一會兒就涼了。”華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輕聲像皇帝解釋。
“心是熱的就好。”皇帝的聲音帶着性感的低沉。
華裳的臉又微微的紅了,似乎手上還殘留着那件狐皮大氅溫暖柔軟的觸感。
皇帝笑了笑說:“又想着那件狐皮大氅了?不過是一件大氅,你若是喜歡,朕讓內府給你送來十件二十件的,随你選。”
華裳被皇帝的話逗樂了,這麽豪氣的話,也就皇上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理所應當。
“臣妾可不要內府送來的,那都不是皇上穿過的。”華裳也放松了下來,膽子似乎也大了些,聲音愉快的開着玩笑。
話一出口,華裳就有點後悔了,似乎,有些輕浮。
皇帝看着華裳的表情就知道這位愛妃在想寫什麽,無奈的一笑,伸出手撫摸着華裳的發絲:“愛妃不必拘束,這裏是愛妃的家,朕是愛妃的夫君,有什麽話是不能說的呢?”
華裳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了,低低的應了一聲,心裏卻不以為然。
“皇上,娘娘,請用茶。”安夏端了一壺新泡好的茶,精致的陶壺嘴還冒着白氣兒。
華裳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陷入和皇上之間暧昧又尴尬的氣氛中了。
華裳攔起袖子,親手為皇上倒了一杯茶,恭敬的端起:“皇上先用杯茶吧,暖暖身子。”
皇帝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怪澀的味道,微微皺了眉:“這是什麽茶?”
華裳笑了笑說:“今天去慈寧宮請安的時候,太後娘娘還說,今日天寒,聖上政事勞累,疏忽保暖,臣妾就吩咐下去準備了參茶,趁熱喝驅寒是最好的了。”
皇上無奈的搖搖頭,又喝了一口參茶笑道:“愛妃扯着母後的虎皮做大旗,朕怎麽敢不喝?”
華裳笑而不語,也低頭小口的抿着參茶,味道的确不怎麽好。
“母後年紀大了,容易寂寞,朕政事繁忙,不能日日承歡膝下,既然母後喜歡你,你就多去陪陪她。”皇帝幾大口就喝完了參茶,然後開口道。
華裳溫婉的笑道:“是,臣妾也很喜歡太後娘娘。臣妾初次離家,在這宮中舉目無親,看到太後就像看到了家母,慈祥和藹。”
皇帝伸手撫了撫華裳耳邊的發絲,輕聲道:“你初入宮,不習慣是正常的,有什麽不适就和朕說。”
華裳受寵若驚的低頭淺笑:“只是有些思念家人,其他的都還好,太後娘娘慈祥,皇後娘娘寬宥,後宮姐妹們也都親和,陛下…也對臣妾如此關懷,臣妾已經如同生活在夢中了。”
皇帝輕聲的笑了笑:“愛妃會說話。”
華裳垂下眸子柔聲道:“臣妾嘴笨,只會這樣誇人了,言語莫能形容其萬一。”
皇帝突然轉到了另一個話題:“你叫華裳?”
華裳愣了一下,突然絕對進宮的第二天皇帝就能記住你的名字,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呢?或者應該為這個最有權勢的男人願意記住你的名字而感到驕傲?
華裳只愣了一瞬間,然後便低聲回答:“是,姓華名裳,母親一般呼我裳兒。”
皇帝看着華裳微紅的臉色,笑了笑道:“華裳字面意思就是華美的裙子吧?為什麽會起一個這樣的名字呢?”
華裳抿着嘴笑道:“我聽母親身邊的嬷嬷說過,父親母親當初成親的時候,定情的是一首詩,李白的《清平調》: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
“所以臣妾被取名為裳,臣妾還有一妹,取名為容,就是取自這首詩的第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
皇帝哈哈一笑:“朕早就聽聞華太傅的才名、賢名,卻沒想都華太傅在生活中居然是如此有情調之人,倒是意外之喜了。”
華裳也覺得話多了,不好意思的道:“要是被父親知道臣妾這般編排他,非要氣的胡子都翹起來。”
皇帝似乎很喜歡聽華裳家裏溫馨的瑣事,黑色的眼睛裏沉澱着一種華裳看不懂的懷念和想往。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撒花。
☆、閑談
華裳和皇上的聊天很愉快,華裳也覺得這樣很不錯,互相了解才不會覺得陌生。
後宮妃嫔如雲,你如果沒有絕頂的美貌,沒有靠硬的家世,就一定會被遺忘;就算你美貌家世都有了,如果不和皇上交流了解,那你在皇帝的眼裏就僅僅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皇帝是不會對一個符號産生感情的。
“昨天來這裏的時候,這宮裏還空蕩蕩的,今天就充實多了。”皇帝看着主殿裏的裝飾,帶着淡淡的欣賞。
華裳解釋道:“昨日剛入宮,東西都來不及收拾,今兒請安回來之後,就把皇上太後賞的東西,和臣妾自己帶來的東西都歸攏歸攏,能用的就給擺上了,還沒收拾完呢。”
皇上在各個屋子裏都溜達了一會兒,然後說了句:“愛妃博學。”
皇上這麽說的原因是華裳的書房裏已經擺滿了書籍,古籍今本都不少,深紫色的書桌上還鋪着宣紙,隐約可以看見上面娟秀的小楷。
華裳謙遜的笑着說:“臣妾投了個好胎,受父兄耳讀目染,總算識的幾個字。”
“愛妃過謙了。”
華裳看着皇帝的目光朝書桌看去,笑了笑道:“那是剛剛動筆抄寫的佛經,臣妾不知太後娘娘喜歡什麽,就沐浴更衣,虔心抄寫一部《金剛經》呈給太後,希望能讓老人家開心一點。”
皇帝拿起桌上剛抄了個開頭的佛經,緩緩的贊了句:“裳兒有心了。”
華裳愣了一下,皇帝之前一直是稱呼她為愛妃的,這一句裳兒,讓華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臣妾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誇獎。”華裳眼圈有些紅,低低的回答。
“裳兒的字寫得很好,有先人風骨。”皇帝拍了拍華裳的肩,帶着安慰的意味。
華裳扯開嘴角保持着微笑:“抄寫佛經,不敢有所不敬。”
“母後很喜歡《金剛經》,你呈上去,母後會高興的。”皇帝将手中的佛經放下了:“朕年少時也曾給母後抄寫過《金剛經》,用的還是金粉,那時候朕的字也不太好,毛筆蘸着金粉寫字格外難看,但是母後很開心。”
“皇上一片赤子之心,太後娘娘又怎麽會感受不到呢?”華裳羨慕的說道:“臣妾的次兄幼時頑劣,用面粉捏了一個四不像的面人送給母親,父親罵他不務正業,母親卻愛若珍寶,一直留着,想來這種母親對孩子的情感是一樣的吧。”
“天下父母多相似。”皇帝的嘴角帶出一抹微笑,那張面貌普通的臉似乎也變得柔和英俊了起來。
兩個人的共同語言似乎說不完的多,低沉的男聲和帶着稚氣的女聲交織在一起,在夜晚昏黃的暮光下譜寫在一起。
漆黑的夜幕無聲無息的降臨。
皇帝出了書房,看了看天色:“都這麽晚了,一直顧着聊天,裳兒也累了吧?”
華裳搖搖頭:“臣妾無所事事,自然不累,但是皇上日理萬機,要早些休息才是。”
皇帝點了點:“歇息吧。”
華裳的臉又有些紅,福了福身:“臣妾去沐浴更衣。”
待華裳收拾好了回到寝宮的時候,就看到皇帝倚在枕頭上閉着眼,眉宇間帶着點疲憊的安寧,有些矛盾,又有些放松。
華裳一走到床前,皇帝就睜開了眼睛,轉頭看到是華裳,就笑了笑,拍了拍床板:“裳兒過來。”
華裳乖乖的爬上了床,躺到了裏面。
皇帝只身着着裏衣,看到小美人兒乖乖地躺在他身邊,就習慣的覆了上去……
華裳伸手擋住了壓在她身上的皇帝,臉蛋帶着嫣紅的顏色,語氣卻很正直:“皇上,天色太晚了,明日又要早朝,若耽于享樂則損耗精神,要早些休息。”
皇帝被這樣義正言辭的話鎮住了,這好像是……第一次?
第一次有一個女人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子嗣不豐,不論是王爺還是皇帝,正妃側妃都未有所出,遇到他的寵幸又怎麽舍得推出去?而低位的妃嫔,就指望着能有一個皇嗣有個念想,提高地位,對他的寵幸迫不及待。
他是皇帝,是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但是,他也會累的。
他的發妻未必沒有看出來,只是沒有子嗣的皇後沒有底氣推拒他的寵幸。
但是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卻拒絕了,因為天色已晚,為了他的身體,為了他疲憊的那顆心。
世人對世家推崇備至,想來不是沒有理由的,看看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就知道世家的教養了。
皇帝将頭靠在華裳的肩膀上,低低的笑出聲,看着她正直卻害羞臉,心下一片柔軟。
“裳兒說的對,早些休息吧。”漆黑的夜晚,皇帝低沉的聲音似乎帶着不真實的溫柔。
“是。”華裳低低的應道,慢慢的合上明亮的眼睛,沉沉睡去。
皇帝微微偏頭看着連睡覺都板板正正的小妃子,突然覺得古板些也不是不好。
第二天,早上,未央宮。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後宮現在雖說妃嫔不多,但也肯定不下兩只手了,這麽多女人聚在未央宮給皇後請安,自然是熱熱鬧鬧的。
華裳是新進宮的高位妃嫔,抿嘴一笑,不言不語的,也沒人會不長眼的來找她的麻煩,所以到是清淨。
皇後的臉上永遠是雍容溫和的笑:“這幾天都沒見沛兒,蘭婕妤,沛兒的風寒可有好轉?”
沛兒是大公主的名字,皇帝賜名為陳沛,暫無封號,宮人自然稱呼其為大公主,只有皇帝及高位妃嫔才能稱呼一聲沛兒了。
蘭婕妤穿了一身半舊的淺藍色宮裝,臉色也的确有些憔悴,輕聲細語的道:“前兒本有些好轉了,只是昨兒夜裏好像又有些發熱,已經傳過太醫了,暫無大礙,只是還要好好将養幾天,所以未曾來給皇後娘娘請安。”
現在宮中只有三個孩子,大皇子已經9歲了,二皇子也7歲,這兩位皇子雖然依舊挂在母妃的名下,但是事實上已經不在母妃的宮殿居住了,都搬到了東面的承乾宮。而大公主不過4歲,還留在蘭婕妤的膝下。
皇後聽了蘭婕妤的話,面有憂色:“大公主年幼,你作為母妃更是要小心謹慎,莫要再出這樣的事了。”
蘭婕妤無法反駁,只能乖乖應是。
而其他的女人看着蘭婕妤的憔悴,卻是滿心苦澀,要是有個孩子,哪怕天天這樣操心也是值得的啊。
淑妃不樂意聽孩子的話題,開口道:“我最喜歡華妃妹妹這品格兒,往椅子上一座,就像一幅仕女畫似的,到底是什麽人傑地靈的地方才能養出這樣的人兒來。”
鄭妃也随着淑妃的話說到:“我聽說華氏世代居于臨邑郡的新汲府,那裏是天府之國,魚米之鄉。”
華裳羞澀的一笑:“幼時曾居于新汲,但是從記事起,我就随父祖搬到了上京來,只有每年祭祖的時候才會偶爾被父祖帶回新汲。”
淑妃好奇的說道:“那也肯定比我們知道的多了,新汲是什麽樣子的?”
華裳淺淺的笑着說:“新汲沃野千裏,阡陌相交,民風淳樸,是個好地方。值得一提的是新汲的古建築特別多,漢唐時期遺留下來的建築風格也對現在的房舍産生很大的影響,與上京這邊的風格略有差異。”
鄭妃開口道:“那裏有什麽好玩的麽?”
華裳搖搖頭:“新汲向來沒什麽景觀,四面環山,不臨海,也并非邊城,所以一年四季也沒有什麽大事。新汲人靠山吃山,所以山貨十分豐富,有些東西上京這邊也是吃不到的。”
幾位妃子都聽得津津有味,現在的男女大防十分之嚴,女子出門的機會也是越來越少,很多女子都是養在深閨無人識,只待出嫁時。
而到了這深宮,那就更是只活在這四四方方的天空裏,再也出不去了,所以對外面的世界格外的好奇。
華裳轉頭對邊上的溫嫔說道:“我記得溫嫔妹妹是宣州上庸人,那裏可有什麽新奇的東西?”
溫嫔見話題突然轉向她,羞澀的一笑道:“上庸郡很大,嫔妾家住上庸郡的會稽府,得名于會稽山,上庸郡臨海,但是會稽卻臨山,所以氣候适宜,溫暖宜人。”
皇後插口道:“會稽和新汲都是八府之一,也是整個大梁最富裕的地區之一,兩位妹妹都是好福氣呢。”
華裳和溫嫔都笑着點點頭。
這很正常,整個大梁分為:一都、二陪都、七州:一州下設四郡,一郡下設六府,一府下設八縣。
也就是說除了,都城和陪都之外,天下被分成了二十八郡。
定州:永萊郡、新安郡、巴陵郡、阆中郡。
安州:延安郡、榆林郡、隴西郡、淮安郡。
寧州:漁陽郡、琅邪郡、同安郡、信安郡。
憲州:交趾郡、臨邑郡、高涼郡、西海郡。
宥州:高丘郡、房齡郡、資陽郡、黔安郡。
宣州:上庸郡、昌邑郡、下邳郡、豫章郡。
宋州:扶風郡、荊幽郡、司隸郡、山陽郡。
郡的最高長官為郡守,郡雖然隸屬州,但是州卻沒有最高行政和軍事長官,只有名義上的州巡察使,負責的是監察,所以郡守事實上就是地方的最大實權官職。
華裳身後的華氏出身臨邑郡,溫嫔身後的張氏出身上庸郡。
郡和郡也有所不同,邊防重鎮或者魚米之鄉,肯定和不毛之地是不一樣。
總得來說,有八個郡是淩駕于其他郡之上的。而這八個郡也都有自己代表性的府。
永萊郡治下之漢陽府;
阆中郡治下之泗水府;
淮安郡治下之西河府;
漁陽郡治下之閩中府;
資陽郡治下之內史府;
上庸郡治下之會稽府;
昌邑郡治下之淄川府;
臨邑郡治下之新汲府。
民間也有傳言,大梁最有權勢的豪門,全部都出自這八府。
了解了這八府,就等于明白了大梁錯綜複雜的發家史。
府的最高行政長官是府臺,這八個府的府臺恐怕比一些郡的郡守都有底氣。
而華裳和溫嫔之所以在後宮如此受到禮遇,自然和她們的出身是脫不了關系的。
淑妃雖不惡毒,但是也驕橫,但是看看她對溫嫔的态度,不說如沐春風,也算是安逸平和了。
當然,這也和淑妃背後的望族何氏對溫嫔背後的望族張氏的态度有關。
何氏和張氏的關系雖算不上鐵杆,也算是政治上的盟友,所以皇帝将溫嫔安排到淑妃的椒房宮也考慮到了她們關系的和諧。
而華裳自己則不必多言,出身世家的她,在這後宮中,幾乎不會受到什麽明面上的指摘。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內容純屬瞎編,不要代入任意朝代。
求收藏,求撒花。
今天剛考完六級,所以最近更新相當沒有規律,大家也不要對更新抱有期待,因為蠢作者還要準備27、28號的考研,所以親們閑着沒事的時候再來看一看就好了……
☆、寧貴嫔
幾個出身高,位分也不低的妃子和皇後聊着天,低位的妃嫔幾乎插不上嘴。
蘭婕妤看着話題從自己的公主換到了出身的高貴,氣的捏緊了帕子,但是也默默的低下頭,就算咬緊牙,也不能露出不滿的表情。
蘭婕妤為人雖不算聰明,但到底不傻。
她的出身的确不高,父親只是一個小官,就算按上清流的美稱,也不能改變他沒有實權,沒有地位的事實。
蘭婕妤隐晦的看了一眼前面的寧貴嫔,寧貴嫔依舊老神在在的樣子,深灰色的宮裝讓她又顯得老了一點。
蘭婕妤翹了翹嘴角,這位貴嫔娘娘膝下育有大皇子,心裏能不有點想法?
皇後,淑妃,鄭妃,華妃,溫嫔,這些人的确都出身高貴,但是也有一個共同點,她們都沒有皇嗣!
華妃,溫嫔剛進宮,先不談,但是皇後,淑妃,鄭妃已經在皇帝身邊待了十幾年,卻未有所出,能沒有問題?
皇後看着大皇子長到9歲,眼睛都盼瞎了!
寧貴嫔似乎感覺到了蘭婕妤的視線,微微擡了擡眼皮。
然後,突然站起身穩穩的向皇後行禮插嘴說道:“蘭婕妤妹妹的臉色似乎不太好,想來是憂心大公主的身體,可憐天下父母心,皇後娘娘,不如就讓蘭妹妹先行回宮吧。”
寧貴嫔一副慈祥人的面容,臉上帶着真摯的微笑,輕言慢語,聲音溫柔恭敬,嫣紅的唇都帶着柔軟的溫順。
華裳有些詫異的瞥了寧貴嫔一眼,這位寧貴嫔可真是……會說話。
寧貴嫔給華裳的第一印象是肅穆、老實、持重。但是這句話一出,讓華裳對她的印象瞬間颠覆。
看起來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可是話裏的信息卻很多。
你們聊了這麽多,出身再怎麽高,卻還是要給皇嗣的病情讓路!——再高的出身沒有孩子都是一場空。
而且把蘭婕妤拉出來當了擋箭牌,誰也不能說她的不是,反而要誇一誇寧貴嫔的慈母心腸了。
皇後聽了寧貴嫔的話,臉色微滞了一下,寧貴嫔的話就是往她的心口上插刀子啊!好一句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多想當一個母親。
皇後緩緩拉開一個和藹的笑容:“是本宮疏忽了,大公主還在病着,蘭婕妤憂心也是常情,今兒就散了吧。”
蘭婕妤感激的看了皇後一眼,福身道:“皇後娘娘仁慈。”
皇後讓大家都散了,而不是讓蘭婕妤一個人先退下,其實是對蘭婕妤的一種保護,蘭婕妤自然明白。
蘭婕妤也知道寧貴嫔擺了自己一道,餘光瞄了寧貴嫔一眼,神色不明。
淑妃、鄭妃也不複剛才的歡快,但是也強笑着安慰了蘭婕妤兩句。
陸嫔在鄭妃的身後努力的縮了縮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随後,大家就散了。
華裳不作聲的出了未央宮,回頭望了一眼未央宮恢弘大氣的宮門,微微嘆了口氣。
揮揮手讓孟良媛先回上陽宮,而華裳則是轉道直接去了慈寧宮。
慈寧宮。
“太後娘娘,華妃娘娘求見。”太後身邊的姑姑寧雲推開小佛堂的門,福了福身,輕聲的禀告。
太後手上的佛珠緩緩的轉動着,眯着眼微微點點頭:“宣吧。”
“臣妾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萬福金安。”華裳恭謹的碎步走進來,低頭溫聲行禮。
華裳一進來,太後就拉開了笑容:“快免禮,到哀家身邊來。”
華裳低低應是,然後緩緩的走到太後的身邊,寧雲扶着華裳坐在了下首的椅子上。
華裳半坐着椅子,然後才擡起頭正視太後。
“臣妾剛從皇後娘娘的未央宮過來,想着太後昨日的囑咐,喜不自禁的趕過來能面見鳳顏。”華裳輕快的說道,嘴角帶着溫柔的笑意。
太後被華裳的語氣逗樂了,呵呵的笑出聲:“你這孩子,果然是個開心果,這麽會說話。”
華裳羞澀的笑了笑道:“昨兒皇上到臣妾宮裏,還說起太後來,讓臣妾多來陪陪您,只是不許臣妾再呈參茶了。”
太後想象了一下,自己那個兒子不喜參茶的樣子,忍不住的笑出聲:“昨日的參茶皇上可用了?”
華裳點點頭道:“臣妾一說是太後娘娘吩咐的,皇上啊,二話不說就喝下去了。”
太後聽了這話,心裏更覺蔚貼。
華裳自然之道說什麽才能讨得這位太後的喜歡,太後最喜歡什麽?——兒女的孝順。尤其她的兒子是這天下最尊貴的人的時候。
“太後娘娘對臣妾另眼相看,臣妾喜不自勝,還在宮中苦思冥想,如何能讓太後開心,皇上看臣妾如此愁眉不展,就讓臣妾為太後抄寫佛經,還指名要《金剛經》,說是這樣太後一定就會開心了。”華裳笑眯眯的開口,像個孩子的模樣。
太後挑了挑眉:“哦?”
華裳活潑的問道:“太後娘娘偷偷告訴臣妾,這樣真的會讓您開心麽?要是皇上糊弄臣妾,臣妾可是不依的。”
聞言太後爽朗的笑開,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
什麽話聽着舒坦?——就這話。
太後像是年輕的幾歲,沉沉的臉上也露出回憶的微笑,然後伸出手指戳了戳華裳的額頭笑道:“這可是哀家與皇帝的小秘密,可不能告訴你,等你把佛經呈上來了,哀家看看好不好才行。”
太後的語氣中帶着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活力。
華裳自然是知道其中的故事,但是說話是有藝術的,怎麽讓太後高興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對臣妾說,抄寫佛經要用金粉才顯得誠心,臣妾想着那就跟內府要點金粉,結果皇上又說,不許用金粉,太奢侈,您說,皇上這就是故意難為臣妾呢。”華裳微微嘟着嘴,半真半假的對着太後抱怨。
太後笑的更開心了,兒子還記着當初那本金粉抄就的佛經就已經讓自己十分感動了,沒想到,那個高大健壯的兒子還有着這樣的獨占欲,居然不許妃子用金粉抄寫佛經呈給她,想來恐怕是妃子的字寫得比他好吧?
兒子越來越年長,越是喜怒不形于色,這些年由于政事繁忙,雖說是日日晨昏定省,但交流卻是越發少了。
太後自然覺得同已經是皇帝的兒子有了距離,一腔母愛無處傾,這天家的親情都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和算計。
現在知道皇帝心裏還是有自己這個母後的,而且地位很高,太後心情一下子就好了,看着華裳也順眼了起來。
“你這孩子,還敢在哀家面前告皇帝的狀,傻的你。”太後用手指又戳了戳華裳的額頭,語氣中帶着幾分寵溺。
華裳裝作很痛的樣子拿帕子捂着額頭,可憐的道:“皇上孝順太後,太後愛護皇上,臣妾就只能賣傻了。”
太後被逗的哈哈大笑:“你這猴。”
華裳今年不過15,看身量還是一個小孩呢,太後喜歡她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因為她年紀小。
太後還有一女,早年就下嫁了,如今陪着夫婿遠在邊關,太後思念女兒也沒辦法,所以看着新進宮的女孩們,太後其實還是很開心的。
華裳淺笑着說:“今天讓太後娘娘笑一笑,就是臣妾最大的功勞啦。”
太後伸手摸了摸華裳的頭發,緩了緩語氣說:“哀家在這後宮待了一輩子,也是從你這樣的年紀就入了宮,這後宮苦啊,你年紀還小,聽不懂的話、看不懂的人,就少說話,回頭來問哀家。”
華裳聽了這一番話,心裏不是沒有感動的,這絕對是太後對她額外的關愛了。
“臣妾感念太後的關愛,無以為報。”華裳紅了眼眶,輕聲道。
太後看着華裳的模樣,也被勾起了幾分傷感,還是個孩子呢……
“淑妃雖嬌氣跋扈,但人不錯,只是不在意尋常禮節,你可與她多來往些。”
華裳乖巧的點點頭:“臣妾也甚為喜歡淑妃姐姐。”
太後點點頭,面容欣慰。
華裳溫婉的一笑,輕垂眼簾,有些小女孩的腼腆和羞澀。但頭上輕晃的金步搖卻顯出了幾分端莊雍容的姿态來。
作者有話要說: 後天就考研了,更一章攢人品。
求收藏,求撒花。
☆、來訪
上陽宮。
谷香輕手輕腳的掀開簾子,柔聲道:“娘娘,該用膳了。”
華裳聞言放下了手中的筆,端詳了一下整潔娟秀的小楷,笑了笑道:“倒是正好抄完了這一章。”
谷香笑着恭維道:“娘娘至孝,太後娘娘看到這卷佛經也會高興的。”
華裳微露笑意道:“承你吉言了。”
谷香受寵若驚的低頭,羞澀的一笑。
華裳也不多言,輕緩的走出書房,到正殿用膳去了。
午膳的菜式多樣,是宮中最正式的一餐。但是如今正值寒冬,瓜果蔬菜都不多,所以菜式也都以肉食為主,也必有一道炖菜。
安夏立在一旁侍膳,面帶笑意,輕言慢語道:“今天有一道當歸炖羊肉,最适合這天氣食用,是皇上親自吩咐禦膳房給添得菜,恭喜娘娘。”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說:“羊肉能暖中補虛,補中益氣,開胃健身,益腎氣,養膽明目,治虛勞寒冷,五勞七傷”。
羊肉既能禦風寒,又可補身體,對一般風寒咳嗽、虛寒哮喘、腎虧陽痿、腹部冷痛、體虛怕冷、腰膝酸軟、面黃肌瘦、氣血兩虧、病後或産後身體虛虧等一切虛狀均有治療和補益效果,最适宜于冬季食用,故被稱為冬令補品。
即使在這皇宮,也不是人人都能吃到的菜肴。
尤其冬天,誰都想吃,份例自然被削減的厲害,即使位居妃位,也不常得。
華裳一愣,然後抿嘴一笑:“這倒是難得,還有誰得了賞?”
安夏與有榮焉的笑着回道:“未曾聽說。”
華裳這才有些驚奇,只有她一個人得了賞?
華裳想了想,估計是昨晚她的表現好?蓋着被子純睡覺也能得賞,看來皇帝也是有力不從心的時候吧?
華裳嘴角微微翹起,然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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