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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系并不好,但是怎麽說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她很樂意看到皇後被下面子。

華裳左右看了看,尴尬的笑了笑道:“說了這許多,卻不知大公主的封號到底是何?”

蘭婕妤抿着嘴溫柔的笑道:“皇上賜下‘素枝’二字,以後就要叫素枝公主了。”

淑妃拍了拍手,喜道:“這二字用的好,素枝,高潔典雅,依本宮來看,這二字既能表現出蘭妹妹出身清流的高潔品性,又能表現出大公主樸實無華的溫正恭良,真真是天作之合,再也沒有更配的了。”

皇後被這兩個人的互相吹捧氣的臉都青了,但還是深吸一口氣,忍了下來,不急不急。

華裳冷眼瞧着,這一局是皇後輸了。

蘭婕妤這一手玩的好,之前倒是小瞧了她,未曾想,她居然還真的有本事為大公主求個封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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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将近

未央宮。

翠縷是皇後身邊最得力的宮女,但是聞夏才是皇後最信任的宮女。

聞夏是皇後陪嫁帶來的丫鬟,為人忠心,但是易沖動,說話碰耳朵,所以皇後也就不讓她在眼前伺候了,但是日常起居還是極為依靠聞夏的。

“娘娘,今日那蘭婕妤明顯就是對您不敬,您為何不跟皇上那告一狀呢。”聞夏輕柔的捏着皇後的肩膀,輕聲氣憤的說道。

皇後搖搖頭道:“本宮的确是生氣,但是卻還不到自亂陣腳的地步。蘭婕妤不是個聰明人,她所能依靠的不過是大公主以及皇上對他們母女的喜愛,但是這種喜愛會長久麽?”

聞夏懵懂的問:“在後宮,皇上的喜愛難道不是最重要的麽?”

皇後翹了翹嘴角笑道:“對她們來說,皇上的喜愛自然是最重要的,但是對于本宮來說,卻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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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主獲得封號說明了皇上對她們母女的寵幸,本宮又何必去自讨沒趣觸皇上的黴頭呢?畢竟,本宮是慈母,是大公主以及這後宮所有孩子的母後。”

“而且,說到底,也僅僅不過是一個公主罷了。就算有了封號能壓住其他皇子皇女一時,但是還能壓住一輩子麽?”

聞夏聽懂了,恍然大悟的笑道:“娘娘遠見。公主終究是不能和皇子相比的。”

公主獲得封號不過只能得到一些虛封的食邑,皇子受封則是能夠得到實封的食邑,甚至封疆裂土!

皇後笑得雍容富貴,輕言慢語:“本宮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一胎上,十多年,終于盼來了,絕對不能夠出任何差錯!”

聞夏行禮道:“娘娘放心,衣食住行,奴婢都親自經手,絕不會有半點差池!”

皇後點點頭道:“本宮自然是放心你的。但是也不要做的太過,讓別人看着還以為未央宮小家子氣,跟防賊似的。”

“奴婢明白的。”聞夏福身行禮,自信的回道。

皇後理了理自己的鬓角,然後開口道:“皇上昨兒還提起,現在臨近年關,以往都是本宮主持事物,只是如今本宮有孕在身,倒是不好操勞,不知将後宮諸事交給哪位妹妹好。”

聞夏點點頭道:“娘娘現在的身子的确應該靜養,很不必為這些俗事擔憂,至于宮務,娘娘不如選擇一位最識趣的妃嫔。”

皇後皺了皺眉道:“識趣?新進宮的妃嫔們不必考慮了,才入宮一個月,即使是華妃,皇上也不可能讓她主持宮務。這宮裏的老人,夠資格的就這麽幾位,淑妃,鄭妃,寧貴嫔。按位分來說的話,自然是淑妃為首,可是……”

聞夏接口道:“奴婢也甚為擔憂,淑妃娘娘對娘娘您的惡意誰都看得出來,若是淑妃娘娘主持宮務,就算不能給娘娘您帶來傷筋動骨的傷害,也一定能制造出些麻煩來。以往都還好說,只是現在娘娘您懷有身孕,可經不起什麽風浪。”

“本宮也考慮到了這一層。”皇後蹙眉:“鄭妃今天的态度倒是恭敬,只是物及反常必為妖,本宮不安心,鄭妃一定在謀算着什麽!”

聞夏問道:“那娘娘您是屬意寧貴嫔接掌宮務?”

皇後點點頭:“這是本宮的意願,只是不知皇上會不會同意,畢竟,寧貴嫔的位分還是低了點。”

聞夏疑惑的問:“寧貴嫔是大皇子的生母,長子和嫡子向來是冤家,娘娘您這麽給寧貴嫔臉面,是不是……”

皇後笑了笑道:“你是說本宮可能養虎為患?可是本宮就是要給她臉面,将她擡起來,讓皇上看看本宮對大皇子的一片慈母之心。即使有了自己的孩子,本宮還是以前的那個母後。”

“何況,寧貴嫔畢竟位分低,比起淑妃和鄭妃,她的根基要淺的多,本宮能擡起她,也能按下去。”

聞夏笑着恭維道:“娘娘英明。”

皇後笑容變淺,臉上也微微略顯愁容,手輕輕的放在小腹上:“本宮也不想這麽算計,只是有了孩子,本宮就必須為了這個孩子争,本宮不能再做以前那個賢良大度的皇後了,女為母則強,本宮以前不懂,但是現在懂了!”

皇後的目光悠遠,輕聲嘆道:“只看這胎是男是女了……”

上陽宮。

“朕不知為何,總覺得上陽宮的風景格外好似的。”皇帝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說道,帶着一抹惆悵。

華裳将手中的銀狐輕裘披風披在皇帝的肩上,柔聲道:“天寒,皇上注意保暖。臣妾的上陽宮的确風景不錯,嚴冬,梅花開了。”

上陽宮有一個小小的梅林,從正殿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外面豔紅的梅花,一簇簇,帶着熱烈的鮮豔。

皇帝摸着披風,笑了笑道:“以前上陽宮沒有主人的時候,朕從未覺得這裏的梅花好看。”

華裳眼睛一顫,低下頭輕聲道:“也許是臣妾善于侍弄花草樹木。”

皇帝轉過身,将華裳擁入懷中。

華裳能夠清晰的聽到從頭頂傳來的低沉嗓音:“裳兒是不同的,朕知道。”

華裳手腳僵硬的被皇帝擁在懷中,男子的懷抱寬廣溫暖,帶着淡淡檀香的味道。

華裳輕輕的将頭靠在堅實的胸膛,清亮的女聲也變得悶悶的:“臣妾沒有什麽不同,只是皇上的眼光不同了。”

皇帝輕嘆了一口氣,放開懷中的妃子,無奈道:“裳兒永遠不懂風情。”

華裳垂下眼皮,低頭道:“皇上能來看臣妾,臣妾很高興。”

皇帝聽了這淡淡的話,笑的更無奈了,他這個小妃子永遠恭謹有禮,帶着書卷氣的正直,從不會逾矩說任何話。

皇帝将窗關上,走回桌邊坐下。華裳也跟着走了回去。

“年關将近,皇後現在卻懷有身孕,後宮諸事需要有人代理。裳兒認為何人合适呢?”皇帝給自己泣了杯茶,悠閑的開口。

華裳心裏吃了一驚,皇上怎麽突然提起這事兒了?

“關乎宮務,應由皇上和皇後娘娘決斷,臣妾不可妄言。”華裳福了福身道。

皇上皺起眉頭:“你不必這麽多禮,朕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說。”

華裳知道皇上心裏恐怕有些生氣,在推脫可能真的會惹怒皇上了,便輕聲道:“如今後宮,除了皇後娘娘,應以淑妃娘娘身份貴重,擔當此任。”

說完這句話,華裳有輕聲開口:“皇上這幾日是因為這件事不開心麽?”

皇帝看了一眼華裳,笑了下,嘆道:“裳兒看出朕這幾日不開心了?”

華裳柔聲道:“皇上這幾日都歇在上陽宮,臣妾又不是沒有眼睛,怎麽會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呢?皇上的面容上明顯在說朕很煩心。”

皇帝無奈的笑了笑道:“可惜啊,只有你一個人看出來了,其他人都在給朕出難題。”

華裳不明所以,也不敢接話。

皇帝嘆道:“太後和你的想法一樣,屬意淑妃接掌宮務,但是皇後堅決反對淑妃,屬意寧貴嫔接掌宮務,朕,兩面為難。”

華裳心裏明鏡似的,太後喜愛淑妃,又想打壓一下因為懷孕而氣勢高漲的皇後,所以希望淑妃接掌宮務,而皇後則是防着淑妃,希望根基不深的寧貴嫔接掌宮務。

皇帝心中也肯定明白,只是太後是母後,反駁不得,而皇後懷有皇嗣,打擊不得。

果然是兩面為難。

華裳柔聲道:“臣妾才疏學淺,也無法為皇上分憂。但是臣妾也有一個想法:何不折中呢?”

皇帝好奇道:“怎麽折中?”

華裳道:“淑妃姐姐位分高,而寧貴嫔有子,折中就變成了位分不低,養着皇子的鄭妃姐姐了。”

皇帝明悟:“你是說,鄭妃接掌宮務?”然後皇帝低頭想了想道:“倒還真算是一個好主意,只是這樣朕卻是兩面都不讨好了。”

華裳笑道:“可是這樣,兩面都不得罪呀。”

皇帝戳了一下華裳的額頭,笑道:“你這機靈丫頭。那朕今日就不留宿裳兒這裏了,朕去鄭妃那裏看看,你別多想。”

華裳低頭道:“臣妾無事,皇上雨露均沾,子嗣綿延,是國之大福。”

皇帝摸了摸華裳的發絲,柔聲道:“朕明日再來看你。”

“是,臣妾恭送皇上。”華裳福身行禮。

送走了皇帝之後,華裳便放松了身體回到榻上躺着了。

蘭芝走到華裳的身邊憂心道:“娘娘為何要為鄭妃娘娘說話呢?而且還将皇上推了出去,這……”

蘭芝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幾日皇上雖然一直留宿上陽宮,但是行周公之禮的次數卻僅僅一次,這樣下去,娘娘何時才能有子嗣呢?

華裳笑了笑道:“皇上這幾日明顯是沒有心情,到上陽宮來,也不過是因為本宮不參與妃嫔争鬥,清淨罷了。皇上的身體最重要,至于孩子本宮也不着急。”

華裳可是現代人,知道15歲的小女孩能生出什麽好孩子來?所以也打着關心皇上身體的名義,慢慢避寵,既能夠讨好皇上,又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何樂而不為呢?

蘭芝看着自家娘娘不緊不慢的樣子,心下着急,但是又沒辦法:“娘娘,您也看到了,淑妃因為沒有孩子,受到了多少制肘,在後宮中,只有孩子是一輩子的指望啊。”

華裳安慰道:“蘭芝,本宮知道你的好意,本宮也自有打算。”

蘭芝見無法勸動華裳,也只能放下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會修一下前面幾章的錯字錯句,所以顯示更新的話都不是真的。

目前大約兩天一更,有事的話更新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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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謀算

未央宮。

翠縷匆匆的進門,福了福身道:“啓禀娘娘,皇上下旨,讓鄭妃娘娘協理宮務。”

皇後扶着腰轉身,微微皺眉:“鄭妃?”

翠縷點頭回道:“昨日皇上就歇在鄭妃娘娘的玉華宮,今天就下了旨意。”

皇後眯了眯眼,面色複雜:“算了,雖不如本宮之意,但是也不值得去計較,賞幾件布匹首飾給鄭妃,就說勞累她了。”

翠縷行禮:“是,娘娘。”

翠縷告退出去之後,聞夏走到皇後的身邊,輕聲道:“娘娘,皇上将宮務交給鄭妃到底有何用意呢?”

皇後搖搖頭:“事已成定局,再謀算也毫無意義。”

“皇上總不會害本宮的,放心吧。本宮肚子裏的這個孩子,沒有人比皇上更重視了。”

聞夏笑着道:“皇上沒有讓淑妃娘娘接掌宮務恐怕就是為了娘娘您着想,皇上心裏是十分看重您和龍裔的。”

後宮除了皇後,以淑妃位尊,宮務交給淑妃是最名正言順的,而且太後也屬意淑妃,但是皇上卻仍交給了鄭妃,這就是對皇後的看重了。

皇後露出個笑臉道:“本宮只要立住了,無論是盛寵在身的淑妃、将門虎女的鄭妃或是世家貴女的華妃,都不會是威脅。”

聞夏福了福身道:“娘娘萬福。”

皇後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嘆道:“只是這次有些對不住寧貴嫔了,之前不該和她通氣的,弄到如今,恐怕她會怨本宮了。”

聞夏安慰道:“娘娘寬心,寧貴嫔甚至未曾位列九嫔,那裏有資格碰到宮務,娘娘肯推薦她是娘娘的大度恩典,就算沒成,寧貴嫔也會感念娘娘的恩德的。”

皇後笑了笑道:“無事,就這麽着吧。将那件沉香木雕的四季如意屏風和玻璃風燈

賜給大皇子,本宮記得他喜歡。”

聞夏行禮:“是,娘娘。”

玉華宮。

鄭妃手裏拿着個鎏銀百花手爐,悠閑的倚在榻上,微微眯着那雙丹鳳眼,輕啓紅唇道:“染楓,你說這華妃是個什麽意思呢?”

宮女染楓立在一旁,聞言疑惑道:“華妃娘娘?我們玉華宮和華妃娘娘的交往并不多,娘娘怎麽想起她來了。”

鄭妃撥弄了一下手爐裏的銀絲碳,輕笑道:“皇上下旨讓本宮協理宮務,這是好事,可是昨兒,皇上是從華妃的上陽宮過來的,這裏面要是沒有華妃的事兒,本宮不信。”

染楓思索了一下,然後問道:“娘娘的意思是,華妃娘娘為娘娘您說話了?”

鄭妃點頭:“天上可不會憑空掉餡餅,宮務這事兒是太後和皇後在博弈,突然砸到了本宮的頭上,不知這華妃心裏在想些什麽。”

染楓奇怪的道:“華妃娘娘為什麽要幫娘娘呢?難道是這宮務有什麽不妥?”

鄭妃笑了笑道:“宮務人人都想沾,本宮尤其的想要!本來不抱希望,沒想到還真到手了,這次恐怕倒是欠了華妃一個人情了。”

染楓憂慮道:“娘娘,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那邊……”

鄭妃勾了勾嘴角,拉出一個挺翹的弧度:“你懂什麽,本宮的謀算還在後頭,宮務是意外之喜,有了這個,本宮的把握更大了些。”

染楓不知自己娘娘到底謀算着什麽,心裏不安極了。

這位娘娘出身将門,信奉的是生命不息、奮鬥不止!從進了王府,就從未将王妃放在眼裏,丫鬟們擔足了心,就怕哪天被立威杖斃了。

只可惜,鄭妃十來年都未有所出,鄭妃本人也從鬥志昂眼的元氣少女變成了如今心機深沉的深宮妃嫔。

長樂宮。

懷素跪在小幾上,手握成拳輕輕地垂着寧貴嫔的腿。

“娘娘,皇後娘娘這次簡直的欺人太甚,向娘娘許諾在先,做不到就算了,連句歉意都沒,只賞了兩件玩意兒給大皇子,這根本就是看娘娘好欺負。”懷素心裏都替自家娘娘委屈,眼圈越說越紅。

寧貴嫔本是閉着眼,聽着懷素的話,慢慢睜開眼眼,低低的道:“懷素你也不必替我委屈,這麽多年了,哪一年不是這樣過來的,我受的委屈還少?這又算什麽。”

懷素忍住眼淚,看着寧貴嫔安慰道:“娘娘,這麽多年低伏做小…等大皇子長大了,定能過上好日子的。”

提起大皇子,寧貴嫔臉上有了幾分生氣:“是啊,一切都是為了倫兒,等倫兒長大了……”

懷素看着寧貴嫔溫柔的眼神,心裏更酸。

寧貴嫔嘆了一口氣道:“反正也忍了這麽多年,也不差什麽。皇後的倫兒的嫡母,倫兒的婚事也要看她的幾分意思,我忍着,等倫兒成婚了,封王了,那時候才是我讨回這口氣的時候。”

懷素看到寧貴嫔又有了鬥志,眼角含淚笑道:“娘娘,總有出頭的一天的,大皇子也一定會為您争氣的。”

寧貴嫔點點頭:“大皇子的地位不會變的,他是長子,就算皇後有了嫡子還不得叫倫兒皇兄?長幼有序,就算是皇上大行之後嫡子登基為帝,也得對自己的長兄好好的!”

懷素被寧貴嫔的話驚了一跳,驚恐道:“娘娘慎言!”皇帝大行這樣的話豈是能随便說的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寧貴嫔也捂了捂自己的嘴,然後低聲道:“這不是沒外人麽,我盼了這麽多年,不就是希望将來倫兒封王能把我接出自己當家做主,當個老太妃,有自己的兒媳婦伺候着,不用看人眼色,不用費盡心思……”

懷素本來含着的眼淚刷的掉了下來:“娘娘……”

寧貴嫔深吸一口氣,平靜了下來道:“正好趁着這段時間,我們韬光養晦。今天聽說皇上又點了華妃的牌子?華妃這段時間倒是盛寵在身。”

懷素低聲在寧貴嫔耳邊道:“聽敬事監的人說,皇上雖然歇在上陽宮中,卻并未日日寵幸,偶爾罷了。”

寧貴嫔皺了皺眉:“你是說,華妃……”

懷素低聲繼續道:“依奴婢看,皇上最近只是被皇後和淑妃弄煩了,所以為了讨個清淨,所以去了華妃娘娘的上陽宮,不見得是多麽寵愛華妃娘娘。”

寧貴嫔斜了懷素一眼,恨鐵不成鋼的道:“一月內,皇上歇在上陽宮半月,這不叫寵愛?皇上怎麽不去溫嫔那裏?怎麽不去沈榮華,孟良媛那裏?”

懷素跪下道:“奴婢目光短淺。”

寧貴嫔緩了緩道:“華妃出身世家,皇上不僅是為了清淨,也是為了世家啊。華妃是位子最穩的人,莫說作為世家貴女的她根本不可能犯錯,便是犯了大錯,皇上依舊得寵愛她。”

寧貴嫔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上陽宮的方向:“對華妃只能交好,不能交惡。那個女人代表的就是世家,是千年傳承的名門。而且她也不會給人惹麻煩,世家的哲學是慎獨,華妃顯然是深得真傳。”

懷素疑惑的問道:“娘娘如此推崇華妃娘娘,也曾上門拜訪交好,真的值得麽?”

寧貴嫔翹了翹嘴角,目光志得意滿道:“你且看着吧,到時候,有的是人要交好華妃,而我則是最早的一個,也會是收益最大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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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話說,我這個文的名字是不是特別冷,吸引不到讀者啊?

☆、雜事

冬煙拉起簾子,福了福身,恭敬道:“娘娘,該用膳了。”

華裳停下了手中的筆,撫了撫袖子,将毛筆放在青花瓷的筆架上,道:“讓芍藥進來收拾一下書桌和筆墨吧。”

冬煙應道:“是,娘娘。”

蘭芝走到華裳的身邊,扶着華裳的手,神情萎靡不忍,低聲道:“娘娘在家中也未曾抄寫過如此多的經書。”

華裳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道:“在家中做的是嬌養的姑娘,到了宮裏做的是伺候人的側室,哪還能和家中一樣的做派呢?蘭芝,你也要習慣這種轉變,莫要再做這樣的姿态了,被有心人看到了,還以為咱上陽宮多委屈似的。”

蘭芝福身行禮道:“奴婢知道了,娘娘。”然後慢慢擡起頭,看着姿容絕色的小姐,心像是被泡在了酸水裏,澀澀的,苦苦的。

冬煙接過小宮女手中的朱紅色托盤,将飯菜擺上桌,輕聲道:“今日禦膳房一共送來七道菜,三葷貳素一湯一甜品,皇上也吩咐賜下一道菜,共八道。”

華裳點點頭:“皇上賜下什麽了?”

冬煙面帶笑意地回道:“是這道鹌子水晶脍,聽說是禦膳房最拿手的老師傅做的,皇上吃了贊不絕口,特地吩咐要給娘娘也嘗一嘗。”

華裳看着桌上的菜品,笑道:“皇上恩典,本宮也吃不了多少,這道皇上賜下的菜也賞給底下人嘗嘗鮮,沾沾福氣。”

妃嫔用膳也是有規矩的,一道菜不得吃超過三分之一,所以剩菜基本上就會被作為恩賞賜給下人。

而皇上的賜菜無疑是最為珍貴和吉祥的。

冬煙及蘭芝等人都跪下行禮道:“奴婢謝娘娘。”

華裳溫柔的笑道:“都起身吧。”

華裳的用膳禮儀是相當不錯的。但是皇上賜的鹌子水晶脍華裳也沒吃幾口,反倒是龍井蝦仁和冬筍玉蘭片這兩道菜比較符合華裳的口味。

世家華家出身臨邑郡,是比較靠南的郡,口味偏向清淡精致的飲食,只是這幾年搬到了都城,才漸漸改變了飲食習慣。

而華裳不喜肉食,是因為上輩子在末世的經歷,在末世裏,你什麽都得吃,老鼠、昆蟲、變異腐爛的動物……所以華裳對肉食其實還是有一些陰影的。

“娘娘,飯後要出門散散步麽?”蘭芝建議道:“梅花開的正豔,如今正是賞梅的好時節。”

華裳一拍額頭笑道:“幸虧你提醒本宮了,溫嫔前些日子還和本宮說,她自小便愛梅,等梅花開了定要來上陽宮賞梅。”

蘭芝回道:“那奴婢去椒房宮請溫嫔娘娘過來。”

華裳點頭道:“去吧。去椒房宮定是要先拜見淑妃的,你見到淑妃也請一請,不來便罷了,若是來定要好好招待。”

蘭芝福身:“奴婢明白了。”

椒房宮。

蘭芝來的時候正巧趕上了淑妃和溫嫔在一起說話,便不用跑兩個地方了。

“奴婢上陽宮蘭芝,拜見淑妃娘娘,拜見溫嫔娘娘,兩位娘娘吉祥。”蘭芝躬身行禮。

淑妃先開口,聲音像黃鹂一般清亮婉轉:“你是華妃妹妹身邊的宮女?”

蘭芝恭敬回道:“回娘娘話,是。”

淑妃抿着嘴笑了:“華妃妹妹派你來椒房宮可有什麽事?”

蘭芝回道:“娘娘說,如今上陽宮內的梅花開得正豔,是賞梅的好時節,正巧溫嫔娘娘說過自己愛梅,于是娘娘就來請淑妃娘娘和溫嫔娘娘一塊去賞梅,一敘姐妹之情。”

溫嫔臉上有些驚喜的神色,羞澀道:“難得華妃姐姐還記得我當初的玩笑話,淑妃姐姐,不如一塊去?”

淑妃挑了挑那雙俏麗的柳葉眉,然後笑道:“那本宮就卻之不恭了。煙懷,吩咐擺駕。”

煙懷福身低頭道:“是,娘娘。”

蘭芝福身道:“那奴婢就先行告退,回去禀告華妃娘娘了。”

淑妃嗯了一聲:“你回吧。”

“是,奴婢告退。”

未央宮。

皇後的肚子已經很明顯的鼓起,皇後現在連坐也要小心翼翼的扶着腰,神情溫柔娴靜。

“翠縷,今兒後宮可還發生了什麽事兒?”皇後每日都要問一問,雖然現在是鄭妃主持宮務,但是皇後也不可能完全放手,大事小事是都要知道的。

翠縷端了一碗紅豆湯呈上去,低聲道:“都是年關的一些雜事,鄭妃事事也都向我們為未央宮請示了,十分恭敬。”

皇後微微蹙眉:“本宮總是對鄭妃感覺不放心,這麽恭敬的人哪裏是鄭妃?”

翠縷安慰道:“娘娘寬心,雖然龍胎事關重大,但是我們也不必自己吓自己,憑增憂慮,這樣對娘娘腹中的小皇子也不好。”

皇後嘆了口氣輕撫着小腹點頭:“本宮知道了。”

翠縷看皇後依舊愁眉不展的樣子,開口道:“娘娘若是心煩,何不出門散散步?奴婢今日聽說華妃娘娘請了淑妃娘娘和溫嫔娘娘到上陽宮賞梅呢,娘娘也不妨出門賞景”

皇後哦了一聲道:“華妃和淑妃?這其中應該是溫嫔牽的線吧,她們三個倒的确适合相交。”

翠縷蹙眉憂慮道:“娘娘,奴婢不得不說了,娘娘如今思慮太重了,奴婢說的是梅花,娘娘偏要往華妃淑妃那邊想,這樣娘娘的精神身體都會受不了的。”

皇後臉色僵了一下,語氣也生硬起來:“翠縷,別忘記你的身份,怎麽和主子說話呢!”

翠縷砰的一聲跪下,額頭抵在冰涼的地磚上,聲淚俱下:“奴婢身份卑微,但是卻将娘娘放在心上,奴婢擔憂娘娘的身體,擔憂娘娘腹中的皇嗣啊。”

皇後緩緩地彎下腰,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翠縷。

翠縷擔憂的直起身來道:“娘娘莫要彎腰,小心皇嗣。”

皇後垂下眼眸,臉色蒼白,顴骨處卻紅紅的,透着一股不甚健康的顏色,低聲道:“本宮知道你的忠心,本宮也感念你陪在本宮身邊這麽多年,兢兢業業,事事操心。”

“只是本宮懷孕之後患得患失,生怕這是一場夢。也許輕輕一戳,夢就碎了,本宮還是那個,一個人守着這空蕩蕩的未央宮的皇後。”

翠縷看着默默垂淚的皇後,連忙拿起帕子輕拭皇後的眼角,輕聲勸道:“娘娘,這不是夢,這是您的孩子啊,他在您的腹中長大,他是活生生的一個小生命,他在依賴着您,信任着您。”

皇後淚眼朦胧的拉開了嘴角,點着頭,發上的金色頭飾也輕輕地搖晃:“本宮會好起來的,本宮要成為一個母親了。”

這邊未央宮中氣氛沉重,玉華宮卻是一片和樂。

鄭妃款款的泡着茶,爽利的道:“皇上難得到臣妾的玉華宮來,必定要嘗嘗臣妾泡茶的手藝有沒有長進。”

皇帝接過茶杯,小口的品了一下,笑道:“愛妃的茶藝見長,看來朕最近聽聞愛妃修身養性的傳聞果然不虛。”

鄭妃笑意淡了點,道:“臣妾做事直爽,難免得罪人,現在不過是正常做事,便有人在皇上面前嚼舌根了,哪裏有什麽修身養性。”

皇帝無奈的搖搖頭:“朕不過這一說,看你,又生氣了,也只有愛妃敢甩臉子給朕看了。”

鄭妃不甘的回道:“上個月淑妃不還摔了東西,對皇上發脾氣的可不止臣妾一個人,皇上可莫要胡說。”

皇帝被鄭妃的話堵的胃疼,但是面對跟着他十多年的女人,畢竟情分深厚,皇帝也并未發怒,哄道:“是朕錯了還不成。”

鄭妃本來氣勢洶洶的生氣了,但是皇帝這麽和藹的認錯,鄭妃也頓時沒什麽氣勢了,低下頭也不知說什麽好。

皇帝看着鄭妃難得低落的樣子,關心的問道:“怎麽這一會兒,又情緒低落了?”

鄭妃背過身,悶悶的道:“臣妾只是忙于宮務,有些精神不濟,沒事。”

皇帝笑了笑道:“愛妃将宮務打理的很好,對皇後也照顧的很好,朕感激愛妃。”皇帝這是真心話,當初宮務皇後和太後争的不可開交,交給鄭妃只是折中之策,未曾想,以鄭妃的性子竟然真的做得很好,對皇後也十分照顧恭敬。

鄭妃聽着皇上的話,心裏更覺發酸,低聲道:“臣妾哪裏會不好好照顧皇後娘娘,皇後娘娘現在正懷着皇上的孩子,那是臣妾一直想做卻做不到的事情。”

皇帝一聽,就知道又戳到鄭妃的痛楚了,忙攬過鄭妃的肩,輕聲安慰:“孩子總會有的,皇後這麽多年不也才懷上麽。”

鄭妃在皇帝的懷裏苦澀的笑了笑:“皇上不必安慰臣妾,臣妾有數。”

然後擦拭了一下眼角,露出笑臉道:“看看,臣妾又失禮了,真是該罰,皇後娘娘身懷龍胎,皇上也即将有自己的嫡子嫡女,正是高興的時候呢。”

鄭妃以前一直是咄咄逼人、張揚剛硬的女人,皇帝這也是第一次看到鄭妃如此弱勢的樣子,原來鄭妃也只是一個軟弱的、需要依靠他的女人而已。

“愛妃……”皇帝開了口,卻不知說什麽,有一種想要逃離這個悲傷的女人的沖動。

鄭妃勉強笑道:“皇上去看看皇後娘娘吧,聽說最近皇後娘娘身體一直不太舒服,孕婦都是這樣,需要關心,需要包容。”

皇帝嘆了口氣道:“那朕就去未央宮了,明日朕再來看你。”

鄭妃行禮:“恭送皇上。”

待皇帝走後,鄭妃的臉色才慢慢冷了下來,手緊緊的握成拳頭。

“原來本宮也有裝的這麽軟弱的一天,明明是本宮最讨厭的做派不是麽……這深宮,真的會改變一個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透明時間不多,又寫的很慢,所以更新不會很快,請大家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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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所思

一年到頭,只有這段時間,後宮中是喧嘩的,是喜慶的,是熱鬧的——要過年了。

連最低等的宮女和太監臉上也露出吉祥喜慶的笑容,期待在新的一年中平平安安,吉利大福。

在年關的這段時間裏,不會有刑罰,不會見血,甚至連一聲呵斥都少見,大家都是求個吉利,期盼來年。

宮女太監們也都得到了豐厚的賞錢,個個喜不自禁。即使是在慈安宮住的太妃們也多了幾分生氣。

慈寧宮。

華裳現在依舊是日日來拜見太後,太後有時見她,有時累了便不見她了,華裳也不以為意,日日來就是了。

今天,華裳一踏進慈寧宮的正殿,就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擡頭一看,原來太後已經坐在上首,而下手邊則坐着一個穿着月青色蹙金疏繡绡紗宮裝的中年女人,容貌姣好,眉目柔和,整個人顯得溫潤如玉。

“臣妾參加太後娘娘,太後萬福金安。”華裳也不敢多打量,端端正正的行禮問安。

太後露出笑臉:“快免禮,到哀家這邊來。”

華裳碎步走到太後身邊,然後擡起頭看着下手的女人道:“這位是……?”

太後面容冷清,語氣淡淡道:“這位是慈安宮的貴太妃,順王與敬王的母妃。”

華裳直起身來,再次行禮:“臣妾見過貴太妃,貴太妃吉祥。臣妾初入宮廷,不太識得人,剛才多有失禮,望貴太妃見諒。”

貴太妃嘴角笑意柔和,聲音輕柔和緩:“華妃多禮了。”然後擡起頭看向太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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