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除你之外的世界
作者有話要說: 一定要看下去……這個是我自創的=-=……昂,不是什麽奇怪的文,你們看到後來一定會看懂的。
當我牽你衣袖,與你執手。我的生命便盡賦予你。
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1.
微風拂面,空氣中夾雜着雨後濕潤的芳草氣息。
少女輕巧着從草地上經過,披散的長發如一壁瀑布傾瀉而下。她彎腰采下一把滿天星捧在懷中,白得耀眼的裙裾随風揚起。
她奔跑,清風帶起她細軟的長發;她旋轉,一把揚起手中花,滿天星如雨一般墜落人間;她躺下,天空仿佛觸手可得,她伸出手指勾勒着雲朵的輪廓。
少女忽而站起身來向着遠處高喊,然後又蹦蹦跳跳着仿似上了發條不知疲倦,接着她又爬上樹又從樹上一越而下,再一下坐在了地上。裙擺被樹杈勾的開了線,長發淩亂,活脫脫的像個瘋子。
她開始與自己對話,哭哭笑笑。
好像這樣,就有人會注意到自己。
好像這樣,就不是一個人了……
2.
這裏沒有時間的劃分,不分白天黑夜,也不知道在這個世界度過了多久。
江向晚空茫着站在原地,沒有知覺。直到有個少年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如同刺破如墨夜幕的第一抹黎明,讓她的心髒再次跳動。
少年自然的拉過她的手,“跟我走。”
“你……是誰?”江向晚的眼神帶着陌生和驚詫。
“不記得我了麽……”他好看的眼眸一瞬暗沉下來,面露落寞的模樣突然讓她于心不忍。
“等等啊不要難過……我記性很差的,要不……你給我個提示?”江向晚小心翼翼的問。
少年微笑,唇畔勾起淺淺的弧,聲音輕輕的,“如果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都不在了,是不是代表你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江向晚歪了歪頭,清澈的眸子倒映着少年臉上的孤寂。
沉默的下一秒,她張開雙臂擁抱孤寂,“不會的。只要我記住你,你就不會被遺忘了……不然就拉鈎好啦。”
手指勾住手指,嘴角一同翹起。
3.
面前盛開着一望無際都是幽幽薰衣草的普羅旺斯,用手指輕拂過雨後濕潤的花瓣,沾染上點點涼意。花瓣從梢上零落,微風拂過,思緒随之飄遠。
“記得嗎?我們初遇那年的夏天,你狼狽的像從貧民窟裏出來的。”少年忍俊不禁,別過臉去遮掩偷笑的弧度。
像是半空中爆炸了一顆蘑菇雲,羞怒的紅色立刻漫上她的臉頰,“陸黎予!你混蛋!”一個名字脫口而出。
時光倒回那年秋天。
“你整天不務正業還能幹些什麽呢?你一個大老爺們有用沒用?”
“我沒用?你每天搓搓麻将輸輸錢就能過活了?家裏衣食住行那樣不是我打點的?要不是我你連飯都吃不上!”
“你以為你是誰啊沒了你我都活不下去了?”
江向晚漠然站在中年夫婦身後,一言不發。她忽而一聲冷笑,“不然,你們就離婚好了。反正沒了你們,我也不會受到影響。沒了你們,我也可以過得很好。”
沒有回頭顧及他們的反應,面無表情着走出了所謂的家。
待她越走越遠,脊背卻沉重的快要直不起來。
有個聲音在心底大喊,聲音帶着哭腔而顯得格外哀恸。
難道這就是你的想要的嗎?你就是想要把所有在你身邊的人統統趕走嗎?停止吧!停止吧……你明明那麽孤單不是嗎?為什麽要将僅剩的幸福都拒之門外……
明明不想要孤單,卻偏偏只剩下一個人。
難過的像要死了一樣。
江向晚第一次喝醉,喝得昏天黑地,又吐得昏天黑地。不停的喝不停的吐,并不斷重複。
她堅強的可怕,面無表情的落淚,卻又像一個在大海中流離沉浮的溺水者。
當她撐着滿是酒精氣味的身體出了酒吧,天空只剩一抹殘紅,慘淡的讓人沒來由的難過。
眼前模糊不清,江向晚的腳步連同大腦也沉浮起來。
那裏……是什麽?
忽然腳下一陣踉跄,伴随着失重感,來不及反應的江向晚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一路下落,一路跌撞,揚起的塵土如雨覆蓋了她。
全身的每個感官都在叫嚣着疼痛,江向晚來不及喊疼,只覺腳下一陣冰涼,周圍潮濕粘膩散發着濃重的惡臭。
“這是哪……”江向晚茫然望向四周。
江向晚勉強思考着自己的處境,忽而嘴角一陣抽搐。
喂,她這是……掉溝裏了?
強忍住心中各種想要吐槽想要殺人的沖動,江向晚一邊呼喊,一邊向上跳躍攀爬着。
奈何眼前視線模糊不清,劇烈晃動的腦袋頭痛欲裂,腹內又是一陣洶湧……終是出不去,強忍住想吐的欲望就已經是極限了。
望着天空慘淡的顏色漸漸褪去。哦……大概是要在這臭水溝裏過夜了。
江向晚認命似的杵在原地,絕望讓她面無表情。
這時。
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忽而撥開了一旁的野草。
他的身影逆着光,她卻能看清他。
他就是光。
4.
經過一番波折,江向晚終于重見天日。眼前的世界颠簸着翻來覆去,腹部也是一陣洶湧。喉間的異物終是抑制不住,于是酸苦的胃液連同殘餘的酒精一齊吐了個昏天黑地。
委屈連帶着全身的疼痛一齊釋放,江向晚又哭又笑,格外狼狽,“喂……你為什麽要救我?反正我也沒人在乎,他們都不要我了……啊哈……哈哈哈,所以……你也會走的,對不對?”
江向晚的臉慘白如紙卻偏偏灰頭土臉,衣服破爛還帶着酒精的酸臭味,腿上是顏色不明的污物,整個人就像從貧民窟裏爬出來的。再加上她莫名的話,未免讓人感到可笑。
明明狼狽不堪,少年卻沒有遠離,反而蹲下身脫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很難受嗎?”輕飄飄的三個字落在她的心上卻讓她沒來由的鼻尖一酸。
“嗯很難受。頭也痛,腳也痛,渾身都痛。”江向晚也不知自己發了什麽瘋,忽而就哭了出來,然後又用力的揉着眼睛,滿手的灰土将自己弄的愈發狼狽,讓少年也手足無措起來。
“喂……你,你別哭啊……”
江向晚忽而擡起那張淚痕遍布,狼狽不堪的臉,“陪我一會……好嗎……就一會……”
那是他記憶裏不能淡忘的畫面,一雙眼睛瑩瑩閃動,那麽輕易就擊中了他。
也許是神智不清的關系,她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又也許,是她太想留住這份陌生的溫暖。
“我那……那只是氣話啊……我知道……我很沒用的嘛,什麽也留不住,所以他們也都不要我啦……可是,為什麽呢……我怎麽,怎麽會沒影響呢?我只是,只是不想……不想離開……”她語無倫次着。
“如果我留下會讓你好過一點的話。”
少年不顧渾身散發着味道的她,一把将她攬入懷中,任憑那近乎發燙的溫度将他灼傷。
江向晚突然哭的不像自己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幕早已高高挂起。江向晚哭累了,任少年将自己臉上的髒污擦去。
“還站得起來嗎?”少年起身,向江向晚伸出了手。
江向晚一愣,猶豫是否要用自己沾着土灰的手握住他……他身上被蹭上的泥點已經是不可磨滅的事實了。
可神使鬼差的,也許是貪圖這份溫暖,她伸手相握。指尖的溫度如同一陣電流經過全身,從神經末梢到腳心都是一陣酥麻。
是……是他的溫度。
夜風微涼吹得更清醒了幾分,江向晚的臉卻越發滾燙起來。
“怎麽了?”少年疑惑的回望着她僵在原地的身體和那火紅的臉頰。
“沒……沒事。”江向晚低了頭,小步跟在他的身後,“……你,你叫什麽?”
“我叫陸黎予。如果你有什麽困難可以來找我……女孩子一個人在外是很危險的。”他忽而撓撓頭,“不過……我可是很怕女孩子哭的……”
“……謝謝你。”江向晚猶豫,“我叫江向晚,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以後遇到困難了……還可以來找你嗎?”
“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啊。”陸黎予微笑,忽而打趣道,“不過,下次可不要再掉溝裏了呢。知道嗎?你讓我想起了被後母虐待的仙度瑞拉。”
“你才是……就跟火柴一樣。”江向晚攏了攏外套,扁嘴道。
“……哈?”
“那……你那麽瘦,一掰就斷,不是火柴是什麽……”
忽而沒了回應,江向晚一慌,猜測他是不是生氣了。正在想辦法挽回時,他卻突然笑出了聲,清秀面容上的笑意竟比月光璀璨,看的江向晚一時愣住沒了反應。
漫天繁星清風習習,氣氛正好。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出了很遠,面前是熟悉的十字街口。
“你的家住在哪裏?”
“……你要送我回家嗎?不用了不用了……”江向晚連連擺手,眼眸又黯淡幾分,“就……到這裏吧。”
她已經足夠狼狽了,她不想再讓他看到那麽不堪的支離破碎的家……
“沒問題嗎?”陸黎予皺眉,不确定的問。
“嗯……已經快到了。”江向晚回以一個安心的微笑。
“那……再見。”
“再見。”
直到背影都消失不見,江向晚看着他離去的方向輕聲道,“其實……火柴的意思是,點燃的希望……你像光一樣。”
5.
“江向晚,我喜歡你。”
“別鬧了。”
“喂……我是說真的!”
“哈?”
“江向晚!”
“……”
還是沉默。
江向晚忽而低頭出了教室。她不是不知道別人的心意,只是她不敢,不肯定這種模糊的東西,所以無法面對。
因為畏懼,所以從不奢望。
回到家……也許都不能被叫做家了。這偌大的鋼筋水泥的建築裏空蕩蕩的,除了彩電衣物,其餘什麽都不剩了。
收下被晾在陽臺的灰白外套,江向晚望着它發起了呆。
——“如果是你的話……可以啊。”
“……陸黎予。”江向晚喃喃。
握起筆,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道流暢的線條,輪廓逐漸明晰。忽而驚覺,江向晚看着紙上少年慌亂着将畫揉成團,欲作扔狀。
可又突然不忍心起來……猶豫再三,江向晚認命似的将畫攤平夾進了書的扉頁裏。扉頁記了一句話——把難過都丢進時光的黑洞裏,不管是秘密還是疼痛都能被掩埋。這個時候你可以選擇停駐,也可以選擇離開。
她曾經很喜歡這句話,看到它,就好像又有了堅持的勇氣。
而他也成了她的勇氣吧。
“我……可以依賴你嗎?”如同自語。
江向晚終是決定了念頭,抱着外套出了門,然後憑着記憶一路摸索來到了那家喝醉的酒吧。在這之後,她遇見了他……這是不是也稱得上一場奇妙的邂逅呢?江向晚一邊腦補他們相遇的經過,一邊向林中走去。
江向晚着實是一個路癡。
方向感……弱得異常的那種。
“這條路……我好像來過。”
“……左邊跟右邊的樹,長得有區別嗎?”
“這個房子不是應該在我後面的嗎!”
終于崩潰。江向晚一把抱住頭,而後頹廢的蹲下了。
早知道就不這麽盲目的一時興起就過來了……這下人找不到,自己也走不出去……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誰在那裏?”忽而是熟悉的聲音。
江向晚身體一僵,沒了動作。
她慢慢慢慢的站起了身,再慢慢慢慢的轉過身來。
心跳如鼓,大腦缺氧。
終是遇見他了……以這種方式。
“江……向晚?”
“我……我來還衣服。”江向晚強撐起氣勢,硬氣着将外套往他懷裏一塞……然後灰溜溜的轉身就跑。
“這就要走了?”陸黎予望着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又或者……你找得到回去的路?”
聞言,江向晚将要邁出去的腳步一滞。僵了三秒,江向晚終是敗下陣,又灰溜溜的跑了回來。
當下她頹廢道,“好吧好吧你贏了,那你還想幹嘛?”
陸黎予露出了笑,笑容介于大人的成熟和孩童的稚氣之間,反差卻意外的好看。
“陪我去超市吧!”
“嗯。”江向晚點頭,而後又一愣,讷讷的發出一個音節,“啊?”
沒等她反應過來,陸黎予帶着她就向街道的方向走去。
江向晚望着上方那張清秀的側臉發呆。
咦……好像有什麽不對。等等這個故事不應該這麽展開的啊……哪有人出去逛要去超市的啊啊啊!
沒轍了……已經到超市了。
只見陸黎予拉了手推車走了出來,然後轉個彎就進了生鮮區。見他挑了魚肉果蔬就往手推車裏放,江向晚又是一呆,“為什麽要買這些……吃嗎?生吃嗎?”
話剛一問出口就是一陣沉默。
江向晚忽而垂了頭,伸手就想抽自己嘴巴。
生吃要怎麽吃?嗯……今日的風兒有些喧嚣。
微醺。
陸黎予笑出了聲,“因為這些是我的晚餐啊。”
“晚餐?”
“嗯。吃自己做的菜,是不是比較有成就感?”
“哦……原來如此。”江向晚忽而扁了扁嘴,“不過我就算了吧……我做的菜可以讓人胃穿孔然後整夜上吐下瀉哀嚎,你怕不怕?”
原本只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他當了真。只見他琢磨了一會,摸着下巴道,“好像是很糟糕的樣子呢。”
……喂喂,這話可以不用說的那麽認真的!
而後江向晚見他幾次欲言又止,幹脆道,“有什麽想問的?”
只見陸黎予收斂了笑,“你的家……還好嗎?”
一瞬沉默,江向晚終于還是笑了,慘淡的像是夕陽的最後一抹色彩。
“我啊……現在在家裏挺好的,什麽也不缺。他們呢都搬出去了,我很自由。也不需要出去打工……因為他們每個月都會給我寄生活費來,我也不用發愁衣食住行啊……挺好的……嗯,挺好的。”江向晚擡起頭,用力微笑。
陸黎予将手按在了她的頭上,一聲嘆息,“想要掩飾,就不要露出一副要哭的樣子啊。”
被點破了心事,江向晚抽了抽鼻子,“很明顯嗎?”
“你啊……都寫在臉上了。一張苦瓜臉,醜死了。”陸黎予揉起她的臉。
“……我醜礙着你了啊!醜就不要看。”
陸黎予忽而一笑,聲音更動聽幾分,“所以啊,以後你只礙着我的眼就好了。”
“只笑給我看。”
……诶?等等。這句話他……
忽而從背後受力,陸黎予急急推着她前去,嘴裏含糊不清,“啊呀快走快走,我們擋別人路了。”
“……哦哦。”來不及思考,她讷讷回應。
今天,她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陸黎予。
他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呀?
忽而手捂上通紅的臉。
6.
這天,她收到了一封信。都不用打開看,江向晚垂了眼眸将信紙撕得粉碎,幹脆的不帶一絲猶豫。
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她望着窗外陰沉的天空,“要下雨了吧。”
——“叮咚。”一則新的短消息提示音。
江向晚的眉眼靈動起來,點擊打開。
——在做什麽呢?
江向晚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然後指上靈活如飛。
——我在想你今天有沒有變成落湯雞。
——我帶了傘的,哪像你一出門就不知道該左轉還是右轉了吧?
江向晚扁嘴。
——才不會,你不知道手機有導航之類的軟件嗎!
——賭一包辣條,你不知道怎麽用。
像被一塊磚狠狠的打了臉,江向晚捂額嘆息。
什麽時候起,生活裏都是他,陪伴的都是他,微笑的都是他。仿佛空氣中,都帶着他的氣息。
江向晚的心底住着一個怪小孩。她渴望關愛害怕孤單,卻總是把關心推遠。所以她只能躲在角落遠遠的看着別人幸福。
陸黎予。
他很特別,與別人不同。
也許,他屬于我。這個念頭突然從心底冒了出來,讓她猝不及防的紅了臉。
——天放晴了,出來走走嗎?
江向晚無聲笑笑。她好像……真的喜歡上他了。
好感也好,依賴也罷。她深知自己無法拒絕那個以光的名義出現在她生命中的少年。
——好啊。那十字路口見。
江向晚快速回複。
到了街口,江向晚遙遙望見那個熟悉的背影,然後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
江向晚突然閃現在他面前,笑着說,“張嘴!”
不容他反應過來,下一秒微涼抵住了他的唇。看着陸黎予愣住的模樣,她不禁笑出聲來,“愣着幹什麽,吃啊。”
他這才注意到,那是一顆棒棒糖。
水果的清甜在口中慢慢融化,他們并肩走在路上。
“向晚。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怎麽辦?”他看似不經意的問。
江向晚愣了愣,話語不經思考,“你不在了……就不在了呗。我能……怎麽樣啊。”
“是嗎……”陸黎予靜靜微笑,不置可否。
江向晚呆滞了一會,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心底卻突然慌了起來。
喂……我是,開玩笑的……
她不敢相信少了他的世界會怎麽樣。仿佛晴朗的天空突然陰暗,所有的色彩一瞬間褪成灰色。
後來,江向晚做了一件永生難忘的事,直到以後想起來還會微笑。
她像是鼓足勇氣,深呼吸後一個大步沖到了他的面前。在他詫異的目光中背過身去,然後對着人工湖吶喊,“陸黎予!就算你去了天涯海角,我捆都要把你捆回來!所以……你!不!許!走!”
不許走……陸黎予你不許走。
這些動作仿佛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于是她用力喘息,目光卻一直盯着他看,眨也不眨,怕下一秒他就會從眼前消失不見。
陸黎予看着她,微微一愣。這個女孩每句話都代表一個意思——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她笨拙而又執着的向自己表達着心意。
“……笨蛋。”
陸黎予忽而伸出手擁住小小的她,溫暖滿懷,“江向晚……笨蛋。”
她那麽勇敢,對着全世界宣誓她的心意,可她又那麽恐懼,被擁抱着的身體不停的顫抖。
“诶大笨蛋……你知道深紅薔薇的花語嗎?”
我只在乎你。
7.
黃昏的街道閃耀着缤紛的燈火,一個身影從大街小巷匆匆穿過。
江向晚穿着一身米色長衫,一頭黑發濕潤柔軟,大概是剛洗完就急匆匆跑了出來的。她清澈的瞳孔閃印着人來人往,神色慌張。
這時手機響起,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喜色,語氣愠怒,“大白癡你去哪裏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手機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對不起。”
“你在哪裏?”
“我在南口車站……那個,你不用過來了。”陸黎予的聲音帶着幾分猶豫。
“大白目你給我在那裏站着哪都不許去!你給老娘走了試試?!老娘跑去挖你家祖墳信不信?!”她沖着手機不顧形象的吼着,一邊憤憤的挂了電話。
一擡頭,江向晚瞥見路人向着自己投來詫異的目光……她幹幹的笑着,接着向車站跑去。
冷風中,陸黎予微垂着頭,陰影下的眉眼淡淡的。當他看見遠處的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撲進自己懷裏,他卻突然笑了起來。
“笑笑笑……有什麽好笑的!”江向晚微紅着臉嘟囔,“……不過,為什麽要來這裏?”
陸黎予也不解釋,只是淡笑着,“你要來的話就跟來吧。”
坐上公交,深秋的夜景印入眼簾,帶着幾分絢爛,幾分蕭瑟。
他們下了車之後,陸黎予就帶着她徑直走進面前這個荒蕪的山莊。
不久,遠遠便望見一個老人略帶佝偻的身影——那是頭發花白的老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只眼睛深邃明亮。
“奶奶,你身體不好怎麽出來了?”陸黎予上前快走幾步扶住老人瘦弱的臂膀。江向晚眨了眨眼,乖巧着上前扶在老人的另一邊。
老人滿足的笑着,腿腳有些不利索。
走進屋內,老人手中捧着滿滿的糖果和花生瓜子塞進他二人的手中,“來別跟奶奶客氣。快吃。”江向晚呆呆的點點頭,全部接下。
晚飯時,老人看着江向晚,不時對她微笑,将菜滿滿盛進她的碗內。
陸黎予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向晚猶豫卻無法推辭的模樣,終是嘆了口氣,對着老人輕聲道,“奶奶你弄錯啦,她不是你孫媳婦。”
江向晚剮了他一眼,你怎麽就知道将來不是呢?不過話沒說出口。江向晚乖巧着站起身來給老人喂飯,一邊給老人抹嘴。
老人開口,聲音帶着滄桑,“小予,你出門買兩瓶果汁來吧。家裏也沒什麽好吃的招待客人的。”
“好。”陸黎予答應一聲便走出門。
見他走遠,老人說,“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帶人一起回來吃飯呢,我也挺高興的。小予從小在我身邊生活,我看着他長高長大。他呀挺善良的也很懂事,很小就會自己做飯了。不過他爹不靠譜,一年的時間,兩個人也不能見上幾次面。”
江向晚咬着筷子若有所思,“那他的母親呢?”
“小的時候就離婚啦,然後再也沒有來看過他。”老人憶起往事,嘆了口氣,“就連我的身體也不太好啦,身子骨不硬朗了。也許也不能再吃上幾次飯啦……”
——“因為這些是我的晚餐啊。”
——“吃自己做的菜,是不是比較有成就感?”
原來……他跟自己一樣。可自己要幸運一些,因為遇到了他。
那麽他呢……從小孤獨的他,有誰陪伴呢?是不是也曾像當時的她一樣……哭的不像自己了。
眼前有些看不清了,心底酸酸的。江向晚努力對老人微笑,“會好的……奶奶多吃點,身體會好起來的。”
飯後,江向晚呆呆的望着他,一言不發。
“嗯?怎麽了?”陸黎予回身好笑的看着她。
“沒……”
他忽而嘆息,“是不是奶奶跟你說什麽了?”
江向晚搖搖頭,“沒……”
陸黎予看透了她的心事,伸手将她梳理的整齊的劉海揉亂,“小傻瓜,你的心事都寫在臉上。沒事的……都過去了。”
江向晚從身後環抱住他,好像這樣就能給他力量。像當初的他一樣。
陸黎予笑了笑,“傻瓜。”
江向晚見他抱來一捧大被子鋪在了地上,不禁脫口而出,“诶,你要睡地板嗎?很冷的……”
他清秀的臉上似笑非笑,“哦?我可以理解為江小姐正在邀請我與你同床而眠嗎?”
“……凍死你算了!”江向晚翻了個白眼,翻過身就鑽進被窩。
深夜無眠,窗外冷風陣陣。
江向晚還是擔憂,于是趴着起身看地板上的他,猶豫着說,“不然你還是上來睡吧……感冒就不好了。”
“……對你不好。”
“我都不在意,你怕什麽啊!”江向晚翻身下床,故作輕挑的笑着,“哦?是怕我劫財還是劫色啊?小爺我財色兼得可不可以啊?”
陸黎予一時沒繃住,笑出了聲,“怕了你了。”
漆黑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她依稀能聽見身旁少年均勻的呼吸聲。
“向晚,你知道嗎?奶奶的身體越來越差了……從小只有她在我身邊照顧我……”
不用說太多,她都懂。誰能比一個親身經歷過的人更懂其中的感受呢。
也許是寒夜冷意太甚,江向晚察覺到他的身體不可抑制的顫抖。
“……會過去,我會在你身邊。一切都會好的……”江向晚用雙手緊緊抱着他,想要将全身的溫暖都傳遞給他。
就像當初的他給她希望。
直到那天,江向晚才覺得自己真正了解了他。
他總是微笑着的,卻比自己僞裝的更好。他假裝很快樂,讓別人也都誤認為他很快樂,這時間久了以致于自己也認為自己毫無悲傷。
8.
這是一片楓樹林。遠遠望去,葉片重重疊疊,像是火燒的世界。
蕭瑟的落葉如蝴蝶一般在空中飛舞,剛剛升起的太陽毫不吝啬的将溫暖陽光灑在他們身上,二人漫步在這美麗的蝶海中,帶着一種別樣風韻的詩情畫意。
——“如果下雪就好了,山澗都被冰凍,會讓我聯想到剔透的水晶。”
——“笨蛋,還沒有入冬呢。”
——“嗯……如果能看到就好了。那一定很美……”
一幅幅熟悉的畫面在她腦海中閃印回放。江向晚擡起頭來,清亮的眸子倒印着他清秀的面容,定定的回答,“你是陸黎予,你是我的陸黎予。”
少年淺淺笑着,“終于記起來了嗎?”他将懷中的野果遞到她的面前。
江向晚接過果子,咬下去的瞬間汁水四濺,染紅了她潔白的長裙。
“啊……弄髒了。我去洗洗,你等我一下……就一下!”不等他回話,她只身一人就沖進了楓樹林中。
隐隐的,她好像聽到了從風中傳來的深深嘆息。
小溪旁,江向晚用手舀起清水想要洗去污漬,淡紅卻被水暈染開來,越發濃烈,就如鮮血一般。
起身,她定定的看着水中的倒影。妝點後的眉眼下,紅唇微啓。身上層層疊疊輕紗彌漫,一陣風起裙袂飄飄,伴着如瀑布傾瀉的長發吹得心旌搖曳。
——這是她的婚紗。
她突然想起,她正要趕往自己的婚禮,與那個少年一起。于是她急急回身向着楓樹林跑去。
“哎……”又是一聲沉沉嘆息。
楓林升溫燃燒,整個世界都被火焰包圍。
她不停的奔跑,不停的奔跑。肺裏被煙塵填滿,每一口呼吸都帶着火燒的煙味。她不敢停,隐隐有種預感,只要停下來就再也見不到了。
耳邊突然傳來了他的聲音,猝不及防的,江向晚突然哭得不能自己。
“親愛的……當我牽你衣袖,與你執手。我的生命便盡賦與你,相依相伴,或生……或死。”
心底的恐懼一層層彌漫開來,她哭喊的聲嘶力竭,“不要……不要離開我!不要!”
大火彌漫,什麽都不剩了。
9.
黎明。
寂靜的房間裏,一張相片靜靜的躺在臺桌上。少女畫着盛妝,身穿潔白的婚紗與清秀少年執手相握。
一陣風吹過,帶起桌面上那張被揉的粗糙的畫,靜靜飄落。
少女躺在病床上,輕聲呢喃,“黎予……你每夜都來到我的夢中,玩夠了嗎?我們就差一步,就能步入名叫幸福的地方。”
三天前,她本該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一場火災,什麽都不剩了。
“親愛的……你在那個世界,快樂嗎?是不是也有一個叫做江向晚的女孩,夜夜陪在你的夢中,伴你入睡。”她的淚水淌下,像傾斜的海。
時光是一個巨大的黑洞,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的秘密和疼痛都被悉數丢進洞裏。這些人可以選擇停駐,也可以選擇離開。
那本書上的話,她到現在才懂。
最終所有原來以為不能愈合的傷口都在洪荒中被沖刷洗禮,深如汪洋的沉靜将一切痛苦和眼淚擱淺。
——“當我牽你衣袖,與你執手。我的生命便盡賦予你……”
——“相依相伴,或生。”
——“或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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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