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Lost and find(十)
(三十一)
在這天,也許是多拉根本沒出現。江粟躺回了自己的房間,安曲也不能像之前一樣守着他,所以……就算是多拉出現了,她也不會知道的。
這天晚上,安曲帶着幾件零碎的東西跑上樓,除了必要的醫用體溫計,準備好的心靈雞湯,還有,打算給多拉的小糖果。
如果是多拉,就請他吃糖。如果是江粟……那麽她就應該好好跟他講講,做人的道理!
“醒着嗎?”安曲探了半個腦袋,然後,臉往下耷拉就過去揪他,“不知道你還在發燒嗎?現在還有閑心思做別的事情嗎?”
——他穿着單薄的襯衣在書桌前翻着什麽。
江粟瞥她一眼,兀自将日記重新放回抽屜再關上。
她的視線被高碩的身軀擋住,自然看不到什麽,于是也沒了窺看的心思。拎起江粟的後領死命将他一股腦放倒在床上,接着拖過被子三兩下蒙得嚴嚴實實。
江粟撥開被子,把頭露出被子外淡淡道,“這種行為,在形式上可以看作蓄意謀殺。”
“……”安曲手中的醫用玻璃管緊了緊,緊了又緊,緊得可能要碎開。這時,手勁稍緩,安曲面帶微笑,盡量平靜的,将體溫計,砸在了……他的胸口。
對于自己的成果,江粟表示,“你真的很兇。”
“……靠!”
瞥她一眼,“這不是一個女生該說的話。”
安曲氣得快要炸開來,當下卻深呼吸,露出一個友善且關懷的切齒笑意,“我說,請你往旁邊靠一靠。”
對此,江粟手快将被子往他處拉扯一下,果真讓了條較寬敞的道路出來。
“……”安曲亂吼一氣,“你最好是不要輪落到我手上!”
對此,江粟氣定神閑,連眉毛都沒動一下,“嗯,不會有的。”
安曲氣呼呼的跺着地下樓,中途轉念一想,安曲又踩着階梯上樓了……這熏黑的地板看起來有些脆弱,可真不知能被她跺上幾下。
“哼哼哼,江粟!等你道歉我再走!”
可打開門,沒有看到那張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臉。
他好像睡着了,短短兩分鐘,這麽快?
“……江粟?”
無人回應。
安曲皺了皺眉,計算他“詐死”的可能性。接着,慢慢把手探進他的被子,把那顆腦袋撥出了被子外。
“……別吵。”被中人把被子扯了回去,蒙過雙耳。
“江粟?什麽嘛,你還醒着啊。”
他蹙眉,臉色一陣陰郁,一口一個江粟江粟江粟的,倒是喊的很順口?卻聽得傳來一句,“……那我去找鄰家的大人幫忙。”
聞言,“江粟”掀開被子,“找他們做什麽。”
安曲理所當然,“還是先趁你可以動彈就去醫院啊,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吧,但是經常頭痛的話,就應該重視一下。”
“你就這麽關心那個鄉下人?”
“……啥?”
接着他上手去捉她。
“喂喂喂你想幹嘛……你拽我幹什麽?!”
只聽安曲一聲尖叫,接着她被某人擁進了被子外,團成一團。
“啊江粟你還耍流氓,看不是看在你是病號我就打你了,你松不松!”
耳邊的聲音尖聲大叫……他抽手揉了耳朵,“別動。”肆一陣鎖眉,“蠢傻,安靜一點。”
“……”安曲怔了一瞬,而後悲憤交加,“你叫我什麽?他這都能到處說的嗎?還給不給點個人隐私了啊!”
初醒來,肆還是感覺腦部隐隐作痛。當下瞥了她一眼,卻是唇角輕勾,“說?往哪裏說。有什麽是我不能知道的。”
“……喵?”
那雙深邃眼瞳輕輕瞥來。
她好像明白了什麽,側了腦袋看着近在咫尺的臉,“……肆?”
這時,他卻起身,把裹着她的被子一松,俯看她一副“你說的是誰我認識嗎”的表情。
“……”安曲發動技能,用小拳拳錘他胸口。而當事人表示,這一拳下來他可能會死。于是安某就撤了拳頭,改上口了……一張嘴就咬在他的肩頭不放。
對此,肆眼眸微眯,“幾天不見,不屬兔子,改屬狗了?”
“……”
這種熟悉的語氣,她不用再問,就已經确定了他的身份。
安曲抽抽鼻子,把腦袋緩緩湊到他的肩窩裏,又蹭了蹭,老實了。
肆斂眸,有些事情已經不必問就有了答案。比如那天為什麽要跑,比如她是否能夠接受自己的身份,是否介意。
一雙指節分明的大手在她的腦袋上揉搓了一陣,聲音含笑,“鄉下人欺負你了?”
“……誰?咳……江粟?”她突然嗆咳一下,“面癱臉,鄉下人……你還給他取了多少個外號?”其實是本着好奇的心情問的,肆卻一瞥她,“怎麽,難道你也想要。”
“……才不呢!”安曲連忙就要爬起來,“我又沒有受虐傾向!一個江粟就夠我受的了。”現在就一個蠢傻,一個喂,一口一個女人的。再給她來幾個,指不定變成“小學生”“幼稚鬼”的。
肆對她所說的評價不予理睬,卻因她口中一遍一遍往外蹦的那兩個字很是不悅。索性将她離遠的小腦袋按住,翻了個身,雙臂便牢牢锢在她的腦袋兩側,“在我面前,你還要把其他男人的名字……提上多少遍?”嗓音稍稍拉長,沙啞中帶着些低沉的性感。
簡單的一句話,對此時的安曲造成了萬斤傷害,她很想投降……這個妖孽,能不能不要這麽蘇啊!
“回答?”那雙眸子危險微眯。
“……”安曲眨了眨眼,決定裝傻,“嗯那個什麽,肆你餓不餓我去給你做蛋炒飯。”
“哦?”那雙深邃的眼眸片刻不離她的唇瓣,“可比起蛋炒飯,它看起來更有食欲。”說着便覆臉下去,唇齒輕咬,旋即淺嘗,“唔。”
接着,那張俏白的小臉,以肉眼可觀的速度……烘起了蒸汽。
(三十二)
下一秒,安曲抓過被子胡亂蒙住了臉,肆便饒有興趣的端着那方被子看。直到她悶的一頭又鑽出來,卻見他好整以暇的托着下巴,“怎麽不繼續了?”
“……”安曲覺得很沒臉,于是被子往他頭上一罩,人就往樓下跑。肆将上身後傾直接躲過,仗着人高手長,一把就從樓梯間拽回房間關上門,之前是床咚,現在又來了個門咚。
安曲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一張俊臉靠得近,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見她一臉窘迫,卻很是惡劣的勾唇道,“躲吧。怎麽安分了?”
“……嗚不理你了,你欺負人!”安曲雙手在他胸口一抵,就把他往外推。
“哦?”肆緩緩笑,“我怎麽欺負你了?”
安曲不答,反而更加幽怨的看他,“……你喜歡我嗎。”
聞言,肆一挑眉,微斂起眼眸看她,卻也不回答。
“……”安曲把他的沉默看做否認,當下就霧蒙了雙眼,接着一頭栽上來往他的肩上咬,咬完就大力一推,“再見!”
“回來。”
安曲不聽,打開門。
“不是想知道答案麽。”
剛走出兩步,她可恥的停住了,“……你說。”
他搖頭,直白的給出了評價,“作為寵物,沒見過張口咬主人的。不合格。”
安曲很悲憤啊,“難道要我舔舔你嗎!”
聽完,肆卻輕笑出聲,“舔|我?”
“……”意思被曲解的有幾分奇妙,安曲支吾一陣。
“你說你這麽蠢,能放你去禍害別人?”肆兀自笑了一陣,直到她臉都挂不住,在她耳邊卻一句情話緩緩而來,“那麽……只在我身邊當只蠢傻,怎麽樣。”
耳根一酥,安曲仿若置身春暖花開,接着美不過三秒,肆補刀……這美好畫卷破碎的厲害。
“不過,如果走丢,我就不管了。”
安曲不開心,“……就不來找找我嗎。”
“找你?”他瞥去一眼,“只怕你跟着什麽送糖的小哥哥小弟弟,拖都拖不回來。”
“哦……”安曲有點納悶……可是她不愛吃糖啊,“那我不跟別人走,肆就來找我對嗎?”
聞言,肆将她的下巴輕勾,又在唇角落下一吻,“看你表現。”
“唔。”安曲看看地板,看看他,“那就當你同意了。以後不許躲着不見我!”
“可說不準是誰看着我就跑。”磁性嗓音拉長了,動聽得讓她頭皮一麻。安曲有些心虛,這是來興師問罪了啊,含糊道,“我,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事情太突然了……”
“所以?”
“所以……所以……所以……”安曲撓撓腦袋“所以”不出個結果,快把一頭的軟毛給撓成了雞窩,突然她一轉話鋒,“所以你別再來我爹爹的車碰瓷了!”一句神轉折,不知為何這句話讓她說得底氣十足。
“哦?”那一雙好看的眸子危險微眯,
頭皮麻得更厲害,她硬撐着臉皮道,“……這年頭就有些老人家靠這個賺錢,裝着暈往車下一躺,誰叫都不醒。偏要上了車進了醫院才肯醒,後來翻臉就不認人。”
明明都是社會熱點,如今套在他身上卻似“量身定做”。
“哦,原來這樣。”肆似是好心情的笑着說,“這麽細想想來,剛才我的答案還是給的太草率……”
“我錯了!”安曲突然就蹲身抱住了肆的大長腿,嚎得誠心真摯。
那雙深邃的眼瞳瞥她,一張俊美臉龐寫滿了“看你表現”四個大字。
于是,安曲被某人當成了深夜抱枕,按在懷裏摟着睡。雖然房間裏應了她的需求打開了冷氣……可貼着他純棉的衣料還是有些熱。
對此肆只說了一句話,她就再也沒有動過嘴。
——“所以,你更希望我不穿衣服麽。”
睡得半夢半醒,安曲發覺他翻來覆去,呼吸有些急促,她連忙輕戳了戳,“醒着嗎醒着嗎……是不是做惡夢了?”
沒反應。
看他眉頭無意識皺得厲害,想要叫醒他卻害怕出來個誰都不好解釋……安曲很是猶豫,于是往被窩外退了些,大概是到了一個安全距離之後,安曲伸手推了推,“肆……醒醒?”
他的腦袋歪到一邊,手掌想要抓緊什麽。
安曲想了想……伸出了一根手指。
對此,她給出了評價——他的手很涼,被窩都很難捂暖。
突然肆睜開了雙眼,懷中空了一角,擡頭卻見安曲就坐在邊上,手掌中……是她的一根手指。
肆看了她一眼,張開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整只手,就想拽她過來。
“等一下。”安曲停住,頗有些認真的問,“剛才,是不是做惡夢了?”
“大概。”
許是見她想得格外投入,肆有些好笑,“你還會解夢麽,安公?”
她“唔”了一聲,擡手把燈打開,掙開他就去開壁櫥……她看到過多拉把熊娃娃放在那裏。
見狀,肆倒是臉色一沉,“回來,我不抱那種東西。”
倒是安曲一臉懵逼,“啥?”
“……”
她看看娃娃,又看了表情不對勁的某人,“噗”的一聲笑出來,“你又不是多拉,抱它睡覺幹嘛?”
“所以,你在做什麽。”
只見她床頭前方放了一個枕頭,又把米爾給端正放了下去。毛茸茸的大型娃娃,在他眼前印出一道巨大的陰影。
安曲想了想,組織語言,“熊娃娃是很厲害的,會永遠保護它的主人,會把噩夢啊鬼怪的全部收拾了。”撓了撓頭,又補充道,“雖然它沒有武器也沒有力量……可它會拼盡全力。”那對小小的拳頭握緊了,好像那熊娃娃就是她一樣。
……所以,不要害怕噩夢和黑暗。
肆扯了嘴角,“這樣的小故事,大概只有多拉會喜歡。”
“哦……所以我失敗了嗎……”安曲灰心喪氣。而剛擡頭,眼前就是一根修長手指。沒等她意識過來,腦門上就是一聲輕響,引得安曲“嗷”了一聲。
“蠢傻,你蠢得我移不開視線。”
你特別傻,但是特別喜歡你。
“不是我就不行?”
“對,不行。”
【小劇場~】
這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告白,安曲獲得了最佳蠢傻的稱號。
不過,還不賴。
後來,安曲趁他睡深了,還是偷偷的跑下樓了。畢竟她不想看到第二天江粟一臉的臺風天氣,拎着菜刀站在自己面前……論誰看到,都得吓沒魂好吧!
這夜,安曲難得的好心情,接着難得的……做噩夢!什麽樣的神劇情才能有這樣的展開?令人唏噓不已。
夢中,肆的面容有幾分扭曲,只有那雙極深極重的灰霧藍印在她的視野中。他變得有些奇怪,不停地想要把她據為己有,不停念叨着“只能是我的”“你是我的東西”,他淺笑着說出了一句喪心病狂的典讀,“我很不安心呢。但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你永遠留在我身邊。”說着掏出一把刀。
安曲一臉的amazing,居然是被那家夥……吓醒的!
夢醒後,安曲面無表情。二話不說蹭蹭蹭沖上樓,手上不管力氣,對着正在熟睡的他一陣狂戳,在耳邊就開始悲憤委屈的控訴,“以前一直欺負我就算了,今天好不容易聽了兩句好話晚上還做噩夢。夢到你就算了,你丫還不說好話,還想弄死我還想弄死我!你現在還敢睡覺睡覺睡覺!肆你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以後就別給我托夢了!”
之後,某人被吵醒了,房間內的畫面變得十分詭異——江粟一臉陰霾沉沉的盯着她,安曲一臉乖巧的跪坐在一邊,仿似什麽都沒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沒好,痛苦。最近卡文,加上要去訓練……時間上急累且趕。
啦啦啦發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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