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

匙将門給打開了,阿青跟着我走了進來。

我将門給關上後,阿青便坐在沙發上,我問他要不要喝水。

阿青開門見山問:“你去了哪裏。”

我說:“有事?”

阿青說:“肖杉流産還有她父母遭綁架這件事情,和那個沈從安有關對嗎?”

果然是來者不善,我站在客廳中央抱着手看向他,冷笑說:“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說什麽。”

他同樣冷笑,他說:“這個局是設給誰的,你根本不用辯解,你在調查他。”

我沒想到這件事情被他一眼看穿,也沒有解釋,只是很不耐煩的坐在沙發上,看向桌上缸子內的金魚沉默着。

阿青知道我默認了,我以為他這張爛嘴一定又會說一些倒胃口的話,可阿青這次沒有,他只是看了我良久說:“結果如何。”

我擡眸看向他,略微意外,不過還是平靜的回答:“不是他。”

阿青說:“很失落吧。”

他永遠都是這樣,輕而易舉看穿我的心,這何嘗是能用失落來描述得清楚的,這樣的結果無異于捅了我一刀。

因為我對那個人僅有的線索已經斷了,我不是很痛快的說:“見我這樣你是不是又想嘲笑我。”

阿青坐在了我對面,說:“不是。”

我有些驚訝的看向阿青,因為今天的他不爛嘴巴了,竟然還出奇的友善,這不得不讓我懷疑,是不是他病了,或者他瘋了。

可阿青沒有管我的驚訝,只是将一張紙條放在了桌上,他說:“以後有空的話,幫我去看看這個人,你設局調查他的事情我幫你瞞了,但我希望你明白,陳舒爾,活着不容易,千萬別自掘墳墓。”

Advertisement

我拿起桌上他放下的那張紙條,不解的問他這是誰。

可阿青不願多言,他說:“這是我們交易的條件,其餘的你別問。”

我一向懶得管他的私事,他也一直都神神秘秘。

他來自哪裏我不知道,他的過去是什麽我更加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叫阿青,身上随時扣了一把槍的阿青。

我記得有一次,他在教授我課業的時候,我趁他睡着了,因為貪玩偷他身上的東西,以為會偷到什麽寶貝,可卻從他身上摸出了一把冰冷又沉甸甸的黑色手槍。

從那以後,我就不敢惹他,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就開槍把我崩了。

我對他的未來一無所知,他也從來沒有和我透露過,這次難得讓我接觸他的事。

不過我還是一樣不好奇,看了一眼紙條上的紙條,便收入口袋說:“成交。”

我以為收了他紙條,這瘟神就該走了,可誰知道阿青今天格外的啰嗦,他坐在沙發上完全沒有動的意思,繼續開口說:“陳舒爾,別再調查他,你知道的越少越好,這是我最後一次忠告,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這番話的意思,你會感謝我。”

現在是我最煩的時候,在這個時候我根本無法參透阿青這話的意思,如果我盡早參透的話,我就會明白,阿青對我是真的不薄,可這個道理我在最後才明白,而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我以為他又是一大堆冷靜又現實的大道理,維持着一個不耐煩又抗拒的姿勢面對他,态度不是很好說:“這是我的事,你說再多都沒用。”

阿青也明白,我是一個固執的人,除了那個人的話,我誰都不會聽,更何況是他。

阿青也沒有說太多,望着我良久,他說了一句保重,便起身要走。

起先我并沒有明白過來他那句保重是什麽意思,因為他從來不說這些矯情的話,直到他人都走到了門口,我感覺不對勁,趕忙問阿青:“你又要去哪裏?”

他沒有回頭看我,背對着我說:“去一個很遠的地方。”

我說:“那什麽時候有機會見面?”

阿青說:“你的事情以後不是我負責了,有沒有機會見面我不知道。”

不容我再多問什麽,他擡起手揮了揮,潇灑的說了一句:“走了。”

我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我門口,只能無奈的聳聳肩,他這個人來無影去無蹤,這幾年越發神秘了,我們偶爾能碰一次面,但那都是極少數。

這次他又要走,我一點都不驚訝,至于他要去哪裏,我也不好奇,甚至連他那張地址都懶得拆開去看第二遍。

滿腦子都在想,沈從安不是他,那他到底是誰?

聲音這麽像的兩人,是巧合還是真的有某種關聯點。

如果那天我知道,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最後一次告別,我一定會好好抱抱他,然後喊他一句老師。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後,聽到的第一個消息,便是阿青死了。

當我看到這起消息時,整個人徹底傻了,手中的水杯摔落在地,成了一地碎渣。

我不敢相信,手忙腳亂的在沙發上找着遙控器,找到後将電視機打開,所有頻道全都在報道昨晚商業街槍擊事件。

耀華公司會計總管,于昨晚淩晨一點,被人當街槍斃。

兇手當場死亡,死亡原因,自殺。

很多人推測,這是一場仇殺。

我将所有報道此事的新聞翻來覆去看了一遍,又把報道這件事情的報紙一字不漏的看了一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報紙上阿青那張血淋淋的臉,如此清晰的印在上面,是他,根本錯不了,我們昨天才見了面,我對他不陌生的。

可他為什麽要擊殺耀華的會計總管?仇殺嗎?他和耀華會計總管萬州有什麽仇?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他為什麽要殺他?

我雖然不了解阿青的過去,可我很确定,他不認識耀華的會計總管萬州。

那麽,只有一個可能,這件事情和那個人有關,因為阿青聽命于他。

我想到這裏,一刻都不敢停留,拿到後,便立馬撥打他的電話,電話打過去,還是他的人接聽,那邊的人回了我一句,其餘事情讓我別管,我的任務目标只是宋勉。

我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沒有絲毫力氣。

第035.兩只眼睛

我全身發冷的趕到槍擊現場,那條街上的血腥已經被清洗幹淨,有兩三個警察在現場做标記,周圍圍了三三兩兩的圍觀人。

我整個人像是傻了一般站在那裏,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最後連警察取證完畢後,也開車離開了這裏,這條平時熱鬧非凡的商業街,此時竟然在陽光正好的正午顯得如此蕭條冷清。

我打了一通電話給宋勉,果然他那裏亂成了一團,他第一句話便是,舒爾,萬州死了。

我說:“我看了報紙。”

宋勉說:“我這邊很忙可能這幾天沒辦法顧忌到你。”

我說:“沒關系,我正好準備回公司上班了,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告訴我。”

宋勉嗯了一聲,顯然心情很糟糕,他雖然沉默着,可并沒有挂斷我電話。

我想了想,試探性的問:“耀華……是不是惹到什麽人了?當街槍斃真的是私人恩怨?”

宋勉并沒有立即回答我,電話那端傳來他的呼吸聲,可我也不急,只是耐心等待着。

好久,宋勉說:“我也在懷疑這件事情,因為耀華幾年來遭到惡意襲擊的事情太多,可是具體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想了想又說:“也有可能真的是萬州的仇家說不定。”

我說:“也許是這樣,可當街槍斃這也太大膽了。”

宋勉說:“耀華這幾天估計都人心惶惶,你暫時在家裏休養幾天,公司可能要全體放假,平息排查幾日。”

這麽大的事情,公司是不可能照常運轉的,現在是耀華的主管被當街擊斃,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每個人都在擔心,這顆子彈會不會有一天在某一刻落在自己頭上,根本無人敢在這個時候上班。

公司全體放假調查,這是必然的。

我說:“好,但是公司正常運轉我再來上班。”

他嗯了一聲說:“照顧好自己。”

我說:“你也是。”

我們挂斷電話後,還是覺得自己提不起一點力氣,疲憊的蹲在地上,腦海內不斷回放着阿青昨天和我說的話。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唯一一次矯情的話,竟然是在和我告別。

真是想不到,我竟然還會有一絲傷感,他不是對我一直爛嘴巴嗎?

我将頭埋在雙腳間,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竟然完全不想起身不想走。

鼻尖好似能聞到當時現場的血腥味,可這樣的味道我并不覺得陌生。

正當我蹲地不起時,身邊突然走來一個人,他沒有看我,将目光落标志死者位置的白線上,輕聲說:“看來,死者和兇手,其中有一人和陳小姐有關系。”

我聽到聲音,擡臉去看他,發現是沈從安。

我立馬收起自己的情緒,不悅的問:“你怎麽在這裏。”

沈從安并沒有看我,而是将面前的警戒線拉開,走了進去查看死者的現場。

他停留了一兩分鐘,又走了出來,對我說:“作為唯一知情人事,我覺得陳小姐有必要和我走一趟。”

正當我有些不明不白的時候,後面突然開過來一輛警車,有警察從車上走了下來,其中一名警察趕忙走過來問:“沈先生,您有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警察的口氣非常尊重,我還沒弄清楚怎麽一回事,沈從安便看了一眼地下蹲着的我,對警察說:“有,把她帶走。”

緊接着警察便直接将我從地下給架了起來往警車上走,我回頭去看沈從安,大聲問:“你幹什麽?憑什麽叫警察抓我?你們又有什麽資格抓我?!”

沈從安根本沒有管我的大聲嚷嚷,随着警察一起上了車,到達車上後,沈從安坐在我旁邊說:“別嚷,現在我是這件襲擊事件的刑偵顧問,這是你們宋總拜托的,所以這件案子暫時由我負責,鑒于你和這件事情有關聯,所以暫時配合我調查。”

我瞪大眼睛憤怒的說:“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與這件事情有關了?沈從安,飯可以亂吃,話你別給我亂說!”

他無表情的掃向我,很嚴肅說:“兩只眼睛。”

第036.審問

看來這個沈從安是存心和我杠上了,我知道現在我和他說什麽都無用,只能對前方的警察說:“你們有什麽證據來逮捕我,警察什麽時候跟土匪一樣不分青紅皂白了?”

先前抓我的警察,大約也自知剛才抓我魯莽了點,表情有些心虛的看向我和沈從安。

沈從安開口說:“不用理她,有什麽事情我負責。”

那兩個警察聽了沈從安的話,也安心了下來,進而對我安撫說:“這位小姐,我們并不是逮捕,而是請您配合我們調查,而且生為我國公民,是有義務配合的。”

我冷笑看向他們扣住我手的手問:“你們現在這樣是請嗎?我很懷疑你們警察現在就是警匪一家。”

那些警察聽到我這話,只能快速松開鉗住我手的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說:“這位小姐,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們是人民警察,一生為人付出做事,你這句簡單的警匪一家,是否有些嚴重了。”

我冷笑,懶得理會那些警察,将目光投像一旁的沈從安,開口說:“我要舉報你們這個刑偵顧問,有關于……”

“如果你還有那個信心你背後的人能再救你一次,你就盡管說。”沈從安似乎早就料到我要說什麽,在我身旁冷不丁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我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什麽表情,我終究不敢冒這個險,現在阿青已經死了,估計那邊也沒有什麽時間顧忌得我,我還拿這件事情舊事重提這叫自掘墳墓。

沈從安現在要審就審,反正我确實不知道什麽,現在這麽躁動反而讓他刻意為難,我将沒說完的話吞了下去,面目表情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他們将我帶到警察局的審訊室,屋內只有我和沈從安兩個人,他坐在一處桌角上,動作優雅的拿起桌上的水壺往紙杯內緩緩倒了一杯水,他說:“我可以幫你,只要你如實告訴我這一切。”

我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沈從安輕笑了一聲,端着手上的水杯朝我走來,将手上那杯水遞給我,我沒接。

他說:“你身後的那個人是誰,阿青和你什麽關系,你的丈夫王富貴被誰所殺。”

審訊室內的光線特別暗,裏面也只有簡單的一張桌子,和我身下所坐的一條椅子。

我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在這裏每說一句話,都将成為證據。

我繼續說:“我還是不明白沈醫生在說什麽。”

并且很不友善的将他遞給我的水杯往一旁掃掉,那杯水便摔落在地。

沈從安并不計較,他看向地下的那杯被我打落的水,笑了笑,用紙巾很不在乎的簡單擦拭了幾下手指,他說:“這裏只有我們兩人,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除了你知我知,剩餘的就是天知地知,你不必這麽謹慎。”

我說:“你憑什麽斷定我和阿青認識?”

這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

果然,沈從安微微一笑,他說:“看來你很确定他叫阿青,不然在我之前稱兇手為阿青時,不會沒有半分驚訝,現在又主動稱他為阿青,就證明你們确實認識,而且關系不淺。”

他下套子來套我,果然和這種人談話,要時刻注意,不能大意分神。

我深吸一口氣,果然自己還是太嫩。

我說:“是你之前喊他阿青的,所以我只能順着你的話喊他阿青,難道我還稱他為兇手嗎?你這明顯存在誤導。”

對于我的反駁,沈從安只是挑眉,倒也沒什麽不悅,他淡聲說:“你只需要配合我,我可以幫你查你想知道的一切。”

他的話另有所指。

我選擇沉默,沒有回複他。

沈從安踱步在我身邊走着,他說:“我在說什麽,想必你心裏一清二楚,陳小姐這筆交易不虧,你只需要告訴我你知情的,與兇手阿青的關系,他為什麽要擊殺耀華會計主管的目的,詳細告訴我,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幫你。”

他現在是在利誘,這個誘餌對于我來講誘惑确實大。

可我并不會通過沈從安去知道這一切,因為只要我這麽做,就代表我背叛了他,背叛他的代價有多大,我非常明白。

那次在沈從安公寓,看來他從我身上獲取了很多有利的消息,他果然不簡單。

我沒有再猶豫,依舊是那句話:“我還是不明白沈醫生話內的意思。”

沈從安說:“那阿青呢。”

我斬釘截鐵說:“我不認識他。”

沈從安扔了一疊資料在我面前,他說:“你自己看。”

我按照他的話,緩慢低下頭去看翻看他扔在我面前的資料。

裏面的內容,是上次阿青為我請的律師。

沈從安說:“這個律師是當時你被策劃肖杉流産後的一個星期他為你請的,如果你與他無親無故,為什麽幫你?陳小姐不覺得自己的話辯駁無力嗎?”

我笑着說:“看來沈醫生早就盯上了我,比想象中要更早調查我。”

他說:“我要聽你解釋。”

我知道我和阿青認識這件事情,是根本瞞不下去了,幹脆直接承認說:“是,我們确實認識,可我對他一無所知,也僅是認識。”

沈從安說:“應該不止認識那麽簡單,他給你請辯護律師這點就可以看出。”

我說:“我只能說這麽多,我對阿青确實一無所知,包括他為什麽要殺耀華會計主管這件事情,連我現在都一頭霧水,我還希望你能夠告訴我原因。”

沈從安沒在說話,只是用手指在桌上扣了兩下,目光落在不遠處,似乎在沉思我這句話的真假。

可這句話是我來這裏起,最真實的一句話。

他信與不信,我也沒辦法。

接着,我又說:“我要求給宋總電話。”

沈從安聽到我這句話,嘴角帶着一絲嘲諷,問:“找他救你嗎?”

我說:“你們現在是非法拘禁。”

沈從安矯正我的說辭:“你這是義務配合公務。”

我嗤笑一聲說:“算了吧,什麽義務配合,全部都是花架子,你們現在與其拿時間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來咄咄逼問,還不如多去注意那些兒童拐賣案更為實際,畢竟他們比這些兇殺案更需要你們。”

第037.不惜一切代價

我說完這句話,便從椅子上起身,不管不顧的走到禁閉的審訊室門口,用力敲擊說:“你們再不開門,別怪我告你們非法拘謹!”

有警察聽到了叫喊聲,推門走了進來,見我情緒激動的樣子,有些為難的看向沈從安。

沈從安簡短的說了一句:“讓她走。”

警察們才松了一口氣,從門口讓開。我瞧了沈從安一眼,冷笑一聲,便如離開自己家一般大步離開。

從警察局離開後,我回到家裏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窗簾拉上,緊接着開了屋內的燈用給那通沒有備注的號碼撥打了過去。

我本來以為又是他的人接的,可沒想到電話內傳來的卻是他的聲音。

我愣了幾秒,有一瞬間的遲鈍。

他在電話那端感覺到我情緒上的變化,笑着問:“怎麽,這麽久不通電話就聽不出我的聲音了?”

我從驚喜轉變為憤怒,冷冷地說:“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他聽到這句話,笑得開心說:“又調皮了。”

我說:“如果沒事的話,我挂了。”

我還不容他回答我話,一口憤怒梗在心頭,杠得我硬生生将電話挂斷了。

可挂斷後,我又為自己的沖動後悔,好不容易聯系到他,可現在自己又因為賭氣把這通靠運氣得來的電話放棄,這讓我有點抓狂。

可我沒有再次回播過去,只是冷冷地想着他還會不會打過來,可只是安靜的躺在那裏。

我在心裏告誡自己,我很生氣,該生氣的應該是我,憑什麽總是我去遷就他,可這樣的想法還沒過五秒,我就自動放棄。

我還是自制力不太強,重新拿起被我扔在桌上的,給那通電話回播了過去。

電話剛被接聽,裏面便再次傳來他的聲音,他說:“不生氣了?”

我翻了個白眼,語氣不太好說:“你永遠都把我拿捏得這麽死,有時候我真的很讨厭你。”

他仿佛被我的話逗笑了,作勢說:“既然這麽讨厭我,那我挂了。”

電話那端傳來細碎的聲音,好像真的預備挂電話,我急了,趕忙說:“你要真挂了,我就再也不給你電話了,反正你也不愛接。”

他說:“好了,不鬧了,找我什麽事。”

我知道他是明知顧問,雖然心裏氣他對我不信任,可已經鬧了一次脾氣,再鬧他估計也沒耐心再到那端等我。

我只能有些委屈的說:“被人抓去警察局了,你不知道?”

他語氣嚴肅了一些說:“知道。”

我說:“阿青……死了。”

他說:“我也知道。”

我說:“是你吩咐他槍殺萬州的?”

他嗯了一聲。

果然我心內的猜測是正确的,我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他說:“為你鋪路,會計主管是個好位置。”

聽到他如此理智的回答,我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的激動了,我說:“沒有更好的方法将我推上這個位置嗎?為什麽要阿青犧牲,他可以不死的。”

他說:“你在教我怎麽辦事?”

我說:“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人不該是阿青。”

他說:“別人都可以,為什麽不能是他。”

我被他這個問題問住了。

他笑着說:“讓我來替你回答,因為他是你的授課老師,因為這次是他出面救你,因為他是你唯一熟悉的人,可你必須明白一個道理,他是聽我吩咐辦事,也就是他所為你做的一切事情,全部是由我吩咐,他才能執行,你的感情與憐憫投錯了人。”

我說:“投給你呢?你要嗎?”

他淡笑說:“我和你說過,在我身邊不管是做人做事,第一個必備的條件,是不該有感情。”

我說:“我是人,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說:“我不想和你争執這件事情,如果沒有別的事,下次再聯系。”

在他挂斷電話前,我說:“我要見你。”

他說:“你這臭脾氣什麽時候改,那我們再什麽時候見。”

緊接着便是電話挂斷的聲音,我聽着耳邊的嘟嘟聲,氣得直接将往牆壁上砸了過去,砸完更加生氣了,将窗簾全都拉開,站在窗口看向下面的風景平息怒火。

永遠都是這樣,只要一提這件事情,他總能給我無數的閉門羹。

阿青說的對,他這個人果然很無情,竟然為了給我鋪路,直接讓阿青去送死,他到底怎麽想的。

耀華和他什麽仇,他為什麽要盯着耀華動手,而且不惜一切代價,我真的想不明白。

第038.痛快

相比上面這些疑惑,我更好奇,他到底是誰。

不是沈從安,可他又是誰,兩個人的聲音如此像,真的只是巧合?

可現在沈從安都在調查他,就證明,他和那個人确實沒有關聯。

也許真的是我弄錯了,也許感覺真的會欺騙人。

阿青死後的一個星期,我便一直在家裏休養,我沒有出門,而沈從安也沒有來找我麻煩,宋勉更沒有聯系我。

直到星期一那天,阿青的事情基本上得到平息後,宋勉給了我一通電話,說想和我一起吃個飯,大約他終于忙完了,有時間了。

我沒有拒絕,而是很快答應了。

之後他将地址發給了我,我便在家裏換了一身衣服趕了過去,剛到達包廂門口,宋勉正站在窗口沉思着什麽。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并沒有動,我站在門口看了他好一會,輕聲喚了一句:“宋總。”

宋勉還是沒有回頭看我,只是說了一句:“舒爾,你過來。”

我應聲緩步走了過來,剛到達他身後,站在那一直沒動的宋勉忽然轉過身來抱住了我。

我身體意外一震,他臉埋在我肩頭,将我用力擁在懷中,好半晌才說了一句:“好想你,這幾天過的好嗎?”

聽到他這句話,我緊繃的身體這才松懈下來,我沒有動,輕聲說:“這幾天你很忙嗎?”

宋勉悶聲說:“特別忙,公司亂成一團。”

我沒有說話,任由他輕輕擁着我。

宋勉伏在身上好久,久到讓我繃得骨骼都疼了,他這才松開了我,從我肩膀上擡起臉來,他臉上雖然有疲憊,可笑容依舊有,眼睛也神采奕奕。

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手輕輕撫上我的臉,問:“你想我嗎?”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慌意亂,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時間将頭扭向了一旁。

宋勉不許我逃避,又将我臉別向了他,他的眼睛對我步步緊逼,根本不容我閃躲,他說:“回答我,舒爾。”

我說:“回答不出來。”

宋勉說:“是回答不出來,還是不想回答。”

我說:“都有。”

他聽到我如此回答,并沒有生氣,手指溫柔的撫過我眼角,他笑了出來,他說:“我喜歡你的誠實。”

緊接着他趁我不備,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還沒等我反應,他便大笑的轉身朝着餐桌走去。

剩我站在那裏,又是羞又是惱看着他。

他坐在餐桌前為我倒了一杯果汁,對還站在那裏的我說:“過來,菜都涼了。”

我在他對面坐下後,他将橙汁遞給我,又為我夾了不少的菜,開始和我閑聊着,聊的當然是萬州被槍殺的事情。

起先我只是沉默的聽着,到後面我忍不住開口說:“你為什麽要介紹沈從安去給這個案子當刑偵顧問?”

宋勉執杯說:“其實從安雖然從醫,可刑偵方面他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在國外提前将學位修好後,并沒有急于回國,而是被學校留下來任犯罪心理學教授,可見他在這方面的天份有多高,可惜他父親希望他回國發展,多次以死相要挾,他沒有辦法,才不得不歸國,最終放棄了刑偵,從了醫,雖然從了醫,在這方面的天賦始終沒有被湮沒,很多次都有一些大學來邀請他當客座教授,可惜他都一一拒絕。”

說到這裏,宋勉有些可惜的說:“不過,他這樣的人,不管是從事哪個行業,都是拔尖的存在,這次我還是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他來當這個案子的顧問。”

他嘆了一口氣笑着說:“不容易啊。”

說到這裏,他嘴角的笑容微微一收,看向我問:“你怎麽知道他接手了這個案子?”

看來宋勉是還不知道沈從安将我帶去警察局審問的事,他沒有告訴他。

只是為什麽他沒有告訴宋勉?如果他認為我和這件案子有莫大的關系,第一時間就應該告訴宋勉叫他提防我,畢竟他是知道我和宋勉關系的。

他為什麽沒有告知他?我可不認為他這是保護我,也許他是知道我和宋勉之間的關系,怕被宋勉知道,宋勉會有反對而已,畢竟宋勉現在對我是比較信任,怎麽會容許他将我拉去嫌疑犯當中。

現在也只能用這個解釋才能通了。

宋勉見我陷入沉思,皺眉問:“怎麽了?怎麽不說話了?”

我立馬回過神,對他笑着說:“哦,沒事,我是聽我的秘書說的,所以知道一點點。”

宋勉以為我還對沈從安存在喜歡,對沈從安也還多有關注,他沒有多說什麽,開始轉移了話題。

我們吃完飯出來,宋勉牽着我出飯店,在這段期間,宋勉突然說了一句:“舒爾,我感覺現在的耀華好像被什麽人給盯上了,萬州的死不是仇殺,必定是他知道了什麽,所以才會被殺人滅口,而那個兇手,是什麽身份連警察都查不出來。”

我說:“你知道是被什麽人給盯上了嗎?”

他說:“還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一點,處理手段這麽粗暴血腥而且無視法律,勢力必定不可小觑。”

我說:“也許是耀華商業上的競争對手。”

他說:“不,他們的目的好像不是競争,而是要徹底控制住耀華,或者将耀華為他們所用,來達到某種目的。”

我陷入沉思,我記得十九歲那年,他帶我離開那天,我聽到屋內傳來王富貴的慘叫聲。

那時候,我清晰的明白那聲慘叫意味着什麽,我全身發抖,而那個人只是将我抱在懷裏,手輕輕撫摸着我緊繃的身體,聲音內滿是風輕雲淡,他說:“好孩子,從此以後,不必害怕了。”

當時我們在車裏,我眼睛被人覆了一條絲帶,我看不清楚周圍一切。

只知道那個天天折磨我,我最痛恨的人,終于慘死在那天。

死因不明。

之後他将我帶走後,我每天都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警察抓走,可沒有,我很安全。

王富貴的死,猶如被吹入大海的沙礫,沒有一絲回響,就此永遠沉寂。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死亡,心裏沒有害怕,只有痛快。

第039.可憐

我們兩個人走到酒店外時,宋勉正要給我拉開車門讓我上車,可此時他響了,他助理看了一眼來電提醒,似乎是來電的人很特別,他趕忙拿起走了過來,對宋勉輕聲提醒了一句:“宋總,您的電話。”

宋勉知道助理不是這種不知風趣的人,聽到後,便對我說了一句稍等,從助理手上接過,放在耳邊接聽,剛喂了一聲,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他竟然擡眸去看身後,皺着眉頭似乎是在人群中找着什麽人。

我問了他一句怎麽了,他沒有回答我。

我只能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這一看,正好看到對面馬路手拿電話,似幽靜一般站着的肖杉。

我身體一震,起先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可眯着眼睛聚光看了良久,發現并沒有錯,确實是她。

我站在他宋勉身邊笑了,嘴角帶着示威的笑迎向對面的她。

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這麽一天,她不是一個沒有頭腦的人,能夠從一個沒有背景的女人成為宋勉的太太,可見她是手段的。

這麽快被她知道,我一點抖不驚訝,可也從來沒有打算遮掩。

她見到我嘴角示威的冷笑,一句話都不說,捏着絲毫不顧馬路上來來回回的車。

如過自家大路一般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我們面前,他看着我,宋勉看着她。

在宋勉想開口說話時,肖杉擡手便狠狠給了我一巴掌。

不夠,她還想再給我一巴掌時,她的手被宋勉一把抓住。

宋勉皺着眉頭說:“我希望你冷靜。”

可肖杉根本不聽他的話,只是冷冷的看向,冷笑說:“陳舒爾,我沒想到你這麽卑鄙。”

我捂着臉,避免和她發生沖突,稍微往後退了一步,退到宋勉的生後。

這一舉動刺激到了她,肖杉忽然發瘋了一般來抓我,并且絲毫不顧及形象放聲大叫說:“你躲什麽躲?!你有什麽資格躲?你給我出來!”

我手臂被她粗魯的拽住,她真是力大無窮,我被她拽得幾乎要跌倒,可我依舊沒有還手。

因為我知道,此時的她頭腦已經被憤怒占滿,她根本沒有太多理智去思考這些事情,只

同類推薦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天王殿夏天周婉秋

六年浴血,王者歸來,憑我七尺之軀,可拳打地痞惡霸,可護嬌妻萌娃...

凡人修仙傳

凡人修仙傳

一個普通山村小子,偶然下進入到當地江湖小門派,成了一名記名弟子。他以這樣身份,如何在門派中立足,如何以平庸的資質進入到修仙者的行列,從而笑傲三界之中!
諸位道友,忘語新書《大夢主》,經在起點中文網上傳了,歡迎大家繼續支持哦!
小說關鍵詞:凡人修仙傳無彈窗,凡人修仙傳,凡人修仙傳最新章節閱讀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