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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亂成了一團,差不多十幾分鐘,住在這裏的家庭醫生匆忙趕了過來檢查杜建成,可剛沖到他房間,手往他?息中一探,他猛地吓得縮了回來,感覺還是不太确定,又診了一下他脈搏,和心跳聲。
老管家焦急問他情況,那醫生僵硬的轉過脖子,對老管家說了一句,有兩個小時了,死亡時間……
晚安
第103.死因
杜建成突然的死查不出原因,他的手下聽到這個消息後,便火速的趕了過來,問那醫生到底是怎麽回事,那醫生回答不上來,說他時刻監督着杜建成的身體狀況,他近期除了有點小感冒偏頭疼外,基本上,沒什麽大毛病。
杜建成手下有一名極其敏銳的得力助手,名叫喬三,他瞳孔寒光一閃,死盯着醫生問:“那飲食呢?”
醫生皺眉說:“杜先生的飲食都是有專門有人驗毒的。飲食不可能,除非有飲食出現纰漏,沒有經過驗毒。”
喬三當即便讓大管家去把負責杜建成飲食的人召喚過來,差不多十幾分鐘人就湊?了。他們将杜建成一天的飲食全都列成了表格遞給了喬三,讓他過目,裏面不管是他喝一口水,還是吐了一口痰。都記錄得清清楚楚。
喬三看向屋內所有的仆人問:“那大哥處了用過這本子內記錄的食物,是否會用過沒記錄過的?”
一屋子的仆人被喬三兇狠的視線看得瑟瑟發抖,可一直長期照顧杜建成的一個仆人卻在此時站了出來,她低眸顫抖着聲音說:“有。”
喬三眯眼。問:“是什麽。”
仆人說:“少爺曾經給老爺泡了三天的安神茶,這是唯一沒經過驗毒的。”
站在一旁像個局外人一般的杜之,身體忽然猛然的晃動了一下,可很快,他又恢複了平靜,只是雙目空洞的盯着某個點,像是靈魂早就出竅了一般。
從他發現杜建成死亡到趕到畫室,沒有哭過一滴眼淚,也沒有一絲悲傷的情緒,整個人已經好像傻掉了一般,任誰和他說話,他也不理。
喬三看向杜之,他眉頭的皺紋擠得更加的深,多說虎毒不食子呢,何況是沒有任何傷害力心思單純的杜之,他是更不可能去害杜建成的。
喬三自然不會懷疑他,他只能将視線繼續轉向仆人,問:“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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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立馬搖頭說:“沒了,我整天跟在老爺身邊。這段時間他因為身體不舒服,所以一直都在家,我對他的飲食狀況都非常清楚。”
喬三想了想,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忽然将銳利的視線看向一旁站着沒說話的我身上。
他忽然一步一步朝我走了過來,站定在我面前,圍着我打量幾眼,他問仆人:“安神茶是誰買回來的。”
仆人看了杜之一眼,又看了我一眼,半晌才忐忐忑忑回了一句:“是少夫人,她還親自吩咐少爺一定要泡給老爺喝。”
喬三聽到這話,當即指着我,怒吼一聲:“來人啊!把這女人給綁了!”
當四周一堆的人如潮水一般朝我湧來時,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說:“喬三不愧是老杜的得力助手,死因還沒查的明白,就開始動我的人。”
這三分漫不經心,兩分打趣的聲音,正是帶笑而來的沈從安,外面還在下雪。他穿着黑色大衣,骨架勻稱又高挑的他,從黑漆漆的屋外走進光亮的大廳,那模樣倒不像個販毒,像個書香世家的高官清貴子弟。
他肩頭是碎雪,細碎的黑色發絲裏也藏着雪沫,襯得他眉目清朗,唇紅齒白。
可這樣的人,在粗蠻的喬三面前,卻絲毫不輸氣勢,反而多了幾分随意淡定。
他走到喬三面前,打量着喬三,笑着問:“怎麽,我家舒爾是沒做好杜家的媳婦,還是照顧好她丈夫杜之呢,讓你不問我同意。就開口拿我的人。”
喬三雖被杜建成視為生死兄弟,雙方不分彼此,在杜家幾乎和杜建成平起平坐,可他終究還是要給沈從安幾分面子,他當即便低頭回答說:“沈先生,您可千萬別多想,陳小姐是您的人沒錯,可我們也不是那種不顧您情分的人,而是現如今我大哥突然暴斃身亡,這件事情與陳小姐有着莫大關系,我們必須查清楚。”
沈從安笑着:“哦?”了一聲,他眼眸內是笑意流轉。他說:“這麽說你是懷疑我家舒爾謀殺親公公了?”
喬三說:“難保不這麽認為。”
沈從安說:“照你這樣說,她是我身邊出去的人,如今她謀殺親公公,和我也脫不了幹系。你要不要為了你大哥,對我也一派拿下。”
三言兩語,四兩撥千斤,便噎得喬三有話不能言。
好半晌。他才恭敬開口說:“您別誤會,喬三不是這個意思。”
沈從安說:“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就給我好好處理你手下的事情,至于你大哥的死因。茱萸縣這邊會查查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喬三瞪大雙眼,想要說什麽,沈從安對李琦吩咐:“找人把屍體擡回去,送去屍檢,一旦查出是遭人毒手,當場擊斃。”
李琦說了一聲是,便揮手五六個保镖沖了進來。開始擡杜建成的屍體。
杜家人見這樣的情況,當即又是焦急又是不敢說話,便哭哭唧唧哼做了一團。
喬三冷着臉,根本制止不了。
沈從安也不再理喬三是什麽臉色,而是朝我走了過來,看了我良久,才伸出手握住我垂在身側的雙手說:“別太傷心,好好安慰杜之才是正事。”
他說完這句話。又将視線看向杜之,沒有多說什麽,留了幾個人在這裏,便帶着杜建成的屍體離開了杜家。
沈從安離開後。喬三有氣沒處撒,沖到杜之面前便狠狠給了他一巴掌,氣得指着他說:“虧你讀了這麽多書,可沒想到竟然聯合外人殺了你的老父親!杜之啊!杜之啊!大哥九泉之下都不會瞑目!”
喬三說完這句話。大約不想見杜之這副懦弱的樣子,冷哼了一聲,帶着人氣沖沖離開了。
剩下屋內的人,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喬三那一巴掌打得杜之整張臉都腫了,他還是沒有動,如雕塑一般立在那裏。
我拖着步子,緩緩走到杜之面前。我想伸出手去摸他臉,像以前一樣,他挨打了,我安慰他,可手伸到半空後,我又落了下來,結結巴巴喊了一句:“杜、杜之……”
他還是沒有反應,整張臉被陰影所覆蓋。
我想去牽他手,可還沒碰觸到他皮膚,他整個人如一座傾塌的高樓一般,雙膝重重跪在地上,人便不省人事。
下一更兩點半
第104.別逼我!
杜之昏迷了整整一天,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我陪在他身邊,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只是很沉默地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看了我好久,突然喊了一句:“舒爾。”
語氣沒有半分的責怪,我嗯了一聲。
他說:“什麽時候了。”
我看了一眼時間,便輕聲回答他:“上午十點了。”
他空洞着雙眸問:“我奶奶呢。”
我說:“她老人家現在很好,沒什麽是事情。”
他說:“她還不知道我爸爸已經死了吧。”
我以為他意識不清楚,畢竟他現在這幅模樣真不像是意識清楚的人,可沒想到他竟然還能清楚的問出這些事情。
我坐在他床邊。握住他手說:“奶奶那邊我沒有告訴她,暫時瞞着呢。”我想了想又說:“杜之,等事情過去了,我們離開這裏吧。你想去哪裏我都随你,我們帶上桃子,帶上奶奶離開這裏。”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種話,因為現在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人就是我。可我總想着,這樣他是不是會好受一點,會不會沒那麽難受,會不會就沒那麽恨我了。
我以為杜之不會回答我。可誰知道他聽了我的話,臉上竟然多了一絲笑,他烏黑純淨的眼睛看向我,認真問:“是真的嗎?”
我愣了幾秒點了點頭,他握住我的手笑着說:“那太好了,我們說好的,你可不能反悔。”
我被他的反常弄地有些不明情況,甚至有些回不過神來,他倒是想起了什麽,忽然哎了一聲,問:“桃子呢?”
我說:“桃子在外面曬太陽呢。”
杜之趕忙催促着我說:“你快去,你快去把桃子給我抱過來,我要摸摸它。”
他很焦急的樣子,甚至還有些慌亂,我只能迅速起身去外給他抱桃子,可等我将桃子從花園裏抱進來時,躺在床上的杜之已經不見了。
正好有個仆人走了進來,我抓住那仆人便問杜之的去向。
可仆人卻一臉茫然的看向我說:“他人不是在裏面嗎?”
可床上卻空無一人,桃子在我懷裏不安分動彈着,它為了要從我懷中掙脫出去。竟然用爪子爪了一下我手臂,我手一松,桃子便摔在地下,龇牙咧嘴的發出慘叫聲。
我心下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拔腿就想跑,可才跑到門外,我又反應過來轉身往樓上走,到達房間內後,我被子下摸出一把槍,我猶豫了兩秒,将槍放入自己口袋後,便迅速出了。
等我到達茱萸縣沈從安的書房門口時,杜之果然正在裏面,我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麽,杜之正滿臉血的躺在地下不知死活。
我沖了進入後,便看向坐在書桌前的沈從安,他也看向我,似乎早就料到我會來,一點意外也沒有,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來了。”
我喘着氣。滿是防備的看向他。
沈從安丢了一份文件在桌上,從椅子上起身走到我面前,拉起我冰冷的手問:“還沒用早餐吧,正好這裏新來了個廚子,拿手菜是你最喜歡吃的家常菜系列,一起去嘗嘗。”
我将他手一甩,直接開口說:“我是來接杜之的。”
我說完這句話,我轉身就走,可才走一步,沈從安便拉住了我,我忽然瘋了一樣從口袋內掏出一把槍,頂住沈從安的太陽穴,無比激動的說:“沈從安,你別逼我!”
我這舉動讓屋內的保镖瞬間便有掏槍的動作,沈從安一揮手,示意他們別動。
那些保镖都是只聽沈從安話的人。沈從安一個手勢便讓他們停下了動作。可他們仍舊虎視眈眈的盯着我,好像我稍微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他們就會掏槍崩了我。
可我仍舊沒有一絲害怕,因為我真的快要被他逼瘋了。
沈從安制止住保镖靠近後,他看向持槍頂住他的我,他笑着問:“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讓我和杜之走。”
他問:“去哪裏。”
我說:“只要不是這裏。”
沈從安唇角那絲輕漫的笑匿了匿,他低聲問:“如果我今天不肯呢。”
我冷笑說:“那我們誰也別活着從這裏走出去。”
他似乎在思考什麽,過了一段時間,她說:“難道你要為了杜之,殺我嗎?”
他說完這話,我還沒看清楚他動作,我手腕一陣疼痛。等我反應過來時,手上那柄槍已經對準了沈從安的心髒,他笑着說:“開槍啊,我心髒這裏。朝這裏開一槍,你就自由了,你最恨的人也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從此以後。你想去哪裏,你想幹什麽都不會再有人管你,而杜之也可以安全的從這裏活着走出去。”
沈從安邊說着話,邊朝我靠近。我不斷往後退,拿槍的手在顫抖。
我搖着頭說:“沈從安,你別再過來了,你別再逼我!”
可他仍舊沒有聽我的警告,直接把我逼到一處門上,無路可退時,他将我手上的槍一把奪了過來,轉手便朝着地下的杜之開了一槍。
這一槍讓卧在地下昏迷的杜之。忽然慘叫了出來,他身體在猛烈的抽搐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痛。
我瞬間像是瘋了一樣抓打着沈從安,問他為什麽要騙我殺了杜建成,為什麽殺了杜建成後,還不放過杜之,他只是一個無辜的人,他為什麽就不能仁慈一點放過他!
沈從安任由我捶着他胸口。他脖子處被我指甲抓出好幾道血痕,直到我捶累了,我反手将他一推,慌忙的沖到躺在地下慘叫的杜之身旁。
那槍正好打在他左肩的骨頭內。他疼得臉色發白,手在四處亂抓着,嘴裏一直喊着舒爾。
我反應過來,将手遞給他。他抓住我手後,便焦急着說:“你快走!舒爾,你不要為了我和他為敵了,他們這些人都是沒有人性的。你鬥不過他們!”
杜之完全失去了理智,整個人好像被困在恐懼之中了,他指甲幾乎陷在我手背的肉裏。
我只能握住他手,低聲安撫他說:“杜之。我在這裏,你別怕,我不會走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你,你別怕。”
他聽到我的安慰,只是哭着說:“我一早就料到我活着走不出這裏的,舒爾,你走吧,你就別再管我了,我知道你根本不愛我,你沒必要因為可憐我才對我這樣。”
下一更八點半
第105.記得回家
我說:“誰說我是因為可憐你,才會在這裏陪你?就算今天我們死在一起又如何,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死在一起不是更好嗎?黃泉路上還有人作伴,一點也不孤單。”
我握緊他手問:“你願意和我一起死嗎?”
杜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我,他似乎因為我話而忘記了疼痛。
我沒有等他回答,而是将杜之扶了起來,我們兩個人踉踉跄跄站着,相互扶持着,雖然狼狽萬分,可表情卻淡定從容地看着沈從安。
我說:“你是想要我們死,還是想要我們活。悉聽尊便。”
這句話剛說完,李琦不知道從哪裏沖了出來,他對我怒吼:“陳舒爾,你還有沒有心!你怎麽可以說出這種話。”
我有心。所以今天我才會有這樣的選擇,因為我有了這顆心,到現在才發現早在他手下千瘡百孔。這麽多年了,我已經被他折磨得疲憊不堪了。他已經把當初那個對他滿腔熱情的陳舒爾,折磨得油盡燈枯,我不想再一次一次當飛蛾。
我沒了那個勇氣。
我沒看陳琦,只是很疲憊地對沈從安說:“如果你非要我們死。我二話不說,如你所願。”
站在那好久沒有反應的沈從安,突然朝我伸出手,滿臉耐心低哄說:“舒爾,你過來,我們回家。”
我搖着頭說:“不,我沒有家。”
他說:“怎麽會沒有家?我這裏才是你的家,你要去哪裏?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給你想要的家,你忘記了?”他朝我走近了幾步,再次朝我伸手說:“我們才是這世界上最親的人,別貪玩了,這游戲我們結束了好嗎?”
我咬住唇,防止哭聲洩露,只是繼續搖頭說:“從安,我好累了,我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真的好累了,你放過我吧,讓我們走吧好不好。”
他皺眉不解說:“你累了,所以就該回家。外面這麽危險,沒人能夠護住你,”
我帶着杜之往後退了幾步,哭着說:“你說過你會放我走的,你說過的……”
他還在朝我和杜之逼近,一直把我們逼到窗臺,後面再也沒有退路供我退時,我停住了腳步,杜之已經失血太多,整個人全都壓在肩頭,我?尖前全都是血腥味。
沈從安身後的李琦,突然拿出一把槍瞄準了我懷裏的杜之,我知道他要幹什麽,他要殺了杜之,這個時候的他才像個真正的殺手,沒有一絲感情,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愛吃薯片,愛吃瓜子的李琦了。
他用槍瞄準我們,面無表情說:“陳舒爾,你已經背叛了老板。背叛了整個茱萸縣。”
我沒有反駁,只是笑看向他們,然後對懷中的杜之說:“我們走吧。”
杜之已經越來越沒力氣了,也根本分辨不出我說的走是哪裏,可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信任我,我說什麽,他都說好。
當我帶着杜之正準備爬上窗戶時,沈從安突然說了一句:“好,我放你走,你要去哪裏,我都随你。”
他說完這句話時,立即退了好幾步,對李琦說把槍放下。
李琦大叫了一聲:“老板!”
“放下槍!”沈從安第一次情緒失控了,他朝李琦怒吼了出來。
李琦不甘願放下的槍,可還是在他的命令下緩緩垂下,沈從安便帶着李琦退到了一處角落。給我們在門口讓路。
他對已經抱着杜之坐在窗臺上的我說:“你下來,別摔到自己了,我這就讓你走。”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答應,他還在不斷往後退着,語氣臉上動作,全是小心翼翼。
當他退到一個離我們徹底安全的地方後,我才半信半疑的看向他,他還在哄着我說:“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從來沒有失信于你,不要傷害自己,你還有父母,弟弟。杜之的命沒有你重要,我不會讓你拿他來和我拼,所以,舒爾。下來,窗戶不太安全,快來下來。”
我半信半疑的帶着杜之從窗戶下緩慢下來,一點一點往門外挪。直到挪到門口的位置,他們果然沒有再動,但是一堆守衛不明白裏面發生什麽情況了,手拿槍支便把我們圍得死死地。
我看向屋內的沈從安。此時的他一個人站在屋內看向外面的我們,許久都沒有出聲,當我以為他要出爾反爾時,他疲憊地說了一句:“讓她們走。”
那些守衛面面相觑,可最終還是按照他的話,全都從我身邊散開,回到了自己的站崗的地方。
我沒有錯過時機,也不能再浪費時間了。因為懷裏的杜之已經陷入了昏迷,我扶着他就朝前走,可才走了幾步,身後傳沈從安一句:“小爾。”
我腳步一停,沒有回頭去看他,只是等了良久,等來他一句:“累了,記得回家。”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再停留,帶着杜之便朝前快速走着,走了好久,快要轉彎時。我停下了腳步,還是回頭看了最後一眼。
沈從安依舊站在那間我無比熟悉的書房門口,院子內那顆合歡樹開得仍舊旺盛,我記得半年前。他曾在這間院子內一張躺椅上小寝,我挨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悄悄話,我說:“沈從安,我要陪你一輩子。”
我說完。偷偷揭開書的一角,看到書頁下他嘴角的笑,燦若蓮花。
他說:“好。”
只是我還是沒能陪他一輩子,我食言了。
我帶着杜之回了杜家後。他已經陷入了深度昏迷,醫生為他将子彈取出後,便為他吊着水,在這過程中我始終在房間內陪着他,中途我體力有些支撐不住了,挨在他手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是杜之把我搖晃醒的,他蒼白的臉上全是火光,他焦急地說:“舒爾,起火了!快跑!”
當我睡意徹底清醒後,才發現屋頂全是濃煙滾滾,我起身沖到窗戶口,整個杜家宅子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天都被燒亮了,我又轉身沖到門外,才幾秒的時間,我退了回來。
火已經燒到門外了,昔日金碧輝煌的杜家,已經被大火吞噬得幹幹淨淨,沒有一處疏漏。
杜之似乎是明白了我腳步後退的意思,滿臉悲傷問了我一句,逃不出去了嗎?
我扭過頭,對他慘淡一笑說:“門外全是火,沖不出去了。”
這時床底下鑽出一團黑色的東西,是桃子,它看到我後,便颠颠倒倒朝我跑了過來。
我抱住桃子,臉埋在它小小的身體上,我說:“桃子,我終究還是死在了他手裏。”
晚安
第106.五年後
五年後……
我剛從那膩死人的宴會出來時,秘書便神色緊張跟在我身後,一直走到宴會外一處無人的角落,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助理挨在我耳邊說:“秦姐,那邊的人非常無恥,我們給的價格他們又不肯了,說還要加兩成。”
我聽到這個消息,笑了,我說:“兩成?”
秘書很肯定地朝我點頭,說:“我們的人和他們的人足足磨了半個小時,對方還是不肯。”
我看向宴會外的一處噴泉。發現今天的夜色還真是溫柔到不行,不想因為這個消息影響到自己還算不錯的心情,便對秘書說:“加兩成,如果不成另外找買家。”我掐滅掉手上的煙。重點對秘書叮囑說:“還有,如果他們答應,星期一我就要貨。”
秘書記點了點頭,記住了我的話。
我身上穿着一襲湖綠色的晚禮服。禮服料子極薄,穿在身上跟沒穿是差不多的,秘書趕忙将外套披在我身上。
和秘書聊完後,我随即又進了宴會大廳。那裏還是如出來時的熱鬧,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端莊的笑意,服務生剛替我端上香槟,身後便靠近一個男人,奪過了我手上的杯子,觑着我問:“沒成功嗎?”
我轉過身,看向在我身後悠閑喝着香槟的男人,聳聳肩笑着說:“看來你猜測得不錯,那邊新手宰的很厲害。”
鐘樓瞧着我笑得暧昧說:“嬸嬸也不差啊,這段時間不段襲擊昆都那邊的項目,他們宰你的錢,也早就被你賺夠了。”
我從他手上奪過那杯被他喝過的酒,似笑非笑說:“小屁孩喝什麽酒。”
他又想過來搶,我直接用手指指住他說:“再來搶,下個月昆都那邊的項目你別跟了,小心我讓你一無所有。”
果然這個威脅很有力量,讓鐘樓這個臭小子停住了手上動作,老老實實從一旁端了一杯橙汁,那張妖孽似地臉帶着無辜說:“嬸嬸太無情了,我現在不是未成年了。好不好?”
我懶得理他,只是叮囑他:“今天這宴會可完全是為了你一個人,看多富豪鄉紳帶着自己的女兒來參加,你可要好好看,相中了,嬸嬸明天就給你去提親。”
鐘樓将手上的橙汁喝得咕咚咕咚想,完全不注意自己的儀态,看宴會場上還是不少妙齡女子往他這邊看,我無奈的想着,果然是老了。
鐘樓悶悶地喝完手上那杯橙汁後,便擡手一指,指着不遠處一個穿紅色衣服的年輕姑娘,他說:“就她了。”
我看了過去,發現那姑娘正是本市房地産大鱷謝坤的女兒,與鐘樓家室倒是都很匹配,如果鐘家和謝家兩家聯姻的話,倒是不錯的事情。
我拍了拍鐘樓肩膀說:“好好幹,以後我手上這一切,都只會是你的。”
鐘樓忽然握住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臉上表情半是認真。半是玩笑說:“怎麽辦,可我想結婚的女性人選是嬸嬸你啊。”
我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拍得他整個往前趨,我絲毫不顧形象的從後面踹了他一腳,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個字:“滾!”
鐘樓高大的身子被我踢地往前一屈,還好身邊的秘書及時扶住了他。
一個二十五六的大男人,捂着胸口滿臉受傷,滿臉我好薄情瞧着我,讓我真以為自己是個玩弄男人感情的禽獸。
如果不是我知道鐘樓這臭小子是表演系出生,很愛演的話,我一定會覺得他是個變态。
我回到家後,鐘樓早就回了自己房間,我坐在書房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幾乎處理得差不多後,我看了一眼牆壁上的古董時鐘,發現已經淩晨兩點了。
可仍舊沒有睡意。而是起身去酒櫃處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端着紅酒杯站在窗戶口看向外面的月光。
又是一年了,沈從安,你還好嗎。
第二天秘書給了我電話,說是王旭那邊同意了星期一給我貨,還說讓我們給現金。
秘書在電話內和我說:“秦姐,幾千萬的現金,不是小數目,需要用車拉才行。”
我說:“不管他們提什麽要求,都答應他們。”
秘書說:“好,他們說星期一準時給我們貨。”
我說:“好,繼續辦這件事情。”
王旭是b市有名的毒販子。聽說要錢不要命的那種,而鐘家本來就和各大賭場?道上的人合作,只要是錢,什麽都賺的那種。
這次這批貨。不過不是我們幫賭場那邊走貨,而是我親自要。
星期一那天,溫岚來了我辦公室喝酒,這是她回國後。第一次來我這裏,我問她這幾年過的怎麽樣。
溫岚搖晃着手上的酒杯,目光清清淡淡地瞧着我說:“老樣子,你呢?”
我端着酒杯站在她身邊。笑着說:“也不錯,把老鐘給我的一切都打理地井井有條。”
溫岚靠在桌角,低眸看向透明高腳杯內猩紅色的液體說:“可見,老鐘沒挑錯人,鐘家這麽趟渾水,也只有你才能駕馭住,鐘樓那臭小子還是嫩了點。”
溫岚是老鐘的媳婦,可溫岚的丈夫七年前死于一場槍殺。所以她成了一個寡婦,她也沒有想過再嫁,丈夫死後,每天就背着自己相機全世界亂跑,而我和溫岚的關系,可謂是複雜,法律上的定義是婆媳,因為我是老鐘的妻子。繼承了他所有一切的妻子。
在和溫岚聊天這期間,我一直在等一通電話,溫岚似乎也看出來了,可她沒有多問。只是一個人??地在那兒喝着酒。
差不多半個小時,那瓶拉菲被我們兩人分食得差不多後,秘書的電話打了進來,只有兩個字。搞定。
我笑着說了一句知道了,便将電話挂斷了。
溫岚問這是一通什麽電話。
我笑着對她說:“你明天看報紙就知道了。”
溫岚見我故弄玄虛,笑着說:“鐘家這些破事,我才不好奇。”
第二天早上。本市最大的新聞當然是緝毒隊的輝煌史,聽說在昨日下午三點警方接到匿名報案,成功抓獲了一起販毒案,不僅将本市追擊許久的大毒枭王旭成功拿下。還意外破了一個巨大的藏毒點。
這個藏毒點裏面的毒品數量大到驚人,不止有毒品,還有大量的槍支槍械,可卻不是王旭他們的藏毒點,據警察說,這個藏毒點出自茱萸縣。
一早溫岚便打來電話過來,她在電話內問昨天那起巨大新聞是不是我的傑作。
我笑着說:“和警方合作,本來是我們公民的職責。”
溫岚說:“這種話你對別人說我可能還信,對我說,你還是算了吧。”
溫岚聽出我心情還不錯,可她語氣卻變得凝重了,她說:“秦绛,雖然鐘家所涉足的東西不幹不淨,可你別玩火,我聽說茱萸縣那邊連警方都不敢惹,根本不是王旭那種小打小鬧能對付的,你這次耍了王旭,卻意外連累茱萸縣那邊損失了一個藏毒點,那邊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吸了一口後,我才對溫岚說:“這次我就是沖着茱萸縣那邊去的,無緣無故損失一個藏毒點,他們應該都未曾料到吧。”
我将打火機丢到了桌上。
溫岚不解問:“為什麽,鐘家和茱萸縣那邊一直沒有生意上的往來。”
我說:“溫岚,你丈夫就是被茱萸縣的人所殺。”
電話那邊突然失聲了,可我知道她沒挂斷電話,只是在消化我剛才那句話的意思。
我繼續慢悠悠說:“這是老鐘死前的意思,用整個鐘家去和茱萸縣拼。”
下一更七點半
第107.墜毀
溫岚說:“你知道殺阿峰的那個人是誰嗎?”
溫岚聲音全是恨意,她很少這樣,在這我五年裏,溫岚在我印象中一只都是随意率性,很少有這種狠厲的聲音。
我說:“有,但是抱歉,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溫岚說:“你告訴……”
我啪的一聲直接将電話挂斷了,然後坐在椅子上發呆了一會兒,這才伸出手翻開辦公桌上的日歷。日歷上有個日子,正好被一只紅色水性筆标記,我指尖在紅圈的數字內撫摸着。今天好像是桃子杜之的忌日……
正當我望着日歷發呆時,門外沖進來一個人,那人是鐘樓。老鐘,也就是我現任丈夫的親侄子。
鐘樓到達我辦公室後,如一個纨绔子弟一般坐在對面。将兩條腿放在辦公桌上,打量着我說:“嬸子,今天早上的新聞是你的傑作吧。”
我靠在椅子上,抱着手和他對視着說:“怎麽?有興趣聽?”
鐘樓笑着說:“我今天去賭場那邊溜了一圈,很多人都在猜測害了王旭的人是誰。”
我一點也不驚訝,因為這件事情我做的很隐秘,王旭根本不知道和他買貨的人是我,我直接讓秘書以一個空頭公司去和王旭買貨,所以王旭才會以為我們不懂行情,不要臉的跟我亂喊價。
如果他知道弄他進去的人是我,不知道他是作何感想。
畢竟王旭可是我們公司的老客戶,因為富鴻是做運輸發家的,不管是正當的東西,還是不正當的東西,只要對方開得起價格。都會幫運。而王旭經常讓富鴻給他運毒品跟槍支彈藥之內的東西。
我對鐘樓說:“這件事情你一個人知道就好,別大嘴巴到時候把他洩露出去。”
我開了電腦,正準備工作。
鐘樓打量着我說:“嬸子,你的目标根本不是王旭吧。”
我敲擊鍵盤的手一頓,鐘樓繼續說:“你怎麽知道那塊地方有個巨大的藏毒點,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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