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

沈從安面色如常的來到我身邊,将我扶到床上躺好,為我将被子掖好,才輕聲說:“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可我沒能如他願。因為我現在突然變得很清醒,我問:“秋霜是誰。”

沈從安淡淡說:“不相關的人。”

我重複了一句:“不相關的人?”

他嗯了一聲,我笑了出來,我說:“那給我下毒這件事情呢?”

沈從安說:“我會處理。”

我說:“可我要看到她死在我面前。秋霜是誰,我比你清楚,別再騙我了。”

沈從安眉頭輕皺,我見他表情這麽微妙。笑了,瞬間變得尖銳無比,我問:“怎麽?舍不得?沈從安,你藏起來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指着自己的臉說:“和我一模一樣,可是比我年輕,你到底藏了多少個跟我長相相似的女人。”

我冷笑着說:“是不是覺得我老了,不年輕了,可你卻仍舊迷戀我這張臉,所以你只能更新換代,換更年輕的,性子更溫順的是嗎?”

他始終不回答,只是眼眸內的涼意涼到了底,滲透了骨髓。

我冷笑說:“怎麽?是不是覺得我這張臉突然變得很難看了?很醜陋?沈從安,每個人都是會老的,你永遠都在迷戀十九歲的陳舒爾,你不覺得你很惡心嗎?

我推開他,就想下床離開,沈從安一把拽住,将我摁在床上,他說:“這麽多年了,為什麽你的性子始終都沒改過,永遠像根刺一樣,不斷在懷疑。不斷在好奇,不斷在質疑,陳舒爾,相信我就那麽難?”

我說:“你要我相信你什麽?相信你沒有別的女人?還是相信你愛的人是我?或者相信你能夠給我一個想要的未來?你對我一直都是充滿着謊言,你以為我還能相信你多久?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

我滿是嘲諷笑着說:“我已經相信你十幾年,可這十幾年都在重複告訴我,相信你,我的結果有多慘,我相信你我的父母會過得更好,所以我把他們交給你,可事實告訴我,自己有多愚蠢,反而給了你要挾我的條件,到最後我父母生死未蔔。我相信你,你會去接我,可我等到的是一把烈火,那場烈火差點要了我的命,可我還是相信你,所以我回來了,我替你懷了孩子。可結果呢?事實依舊在無比殘酷告訴我,你已經失寵了,那個你一直相信的男人,金屋藏嬌了無數個女人,你懷了孩子,被他金屋藏嬌的那些女人下毒到了食物內,可你卻還要學會賢惠無比,大度、不去計較。”

我笑着問:“這就是你所謂的讓我相信你?”

我将他從我身上推開,他不敢碰我,因為我懷孕了,他任何一點力道,就可以斷送他孩子的命,所以我很成功逃了,我出了屋內後,便随便逮住一個仆人,問她那個叫秋霜的女人現在到底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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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仆人被我神色給吓到了。當即将手上的東西一扔,便跪在我面前哭着說:“夫人,我不知道啊!”

我推開她,又攔住了一個人,情緒激動問:“給我下毒的女人呢?在哪裏了?你們到底把她藏起來了?”

我話剛落音,沈從安将發瘋了一樣的打橫抱了起來,帶着我就朝屋內去,我死死掐住他脖子,滿臉猙獰問:“你說啊!你到底藏了多少個和我長相相似的女人!”

可我的力氣掐得他不痛不癢,他将我丢回房間,他轉身就要走,我以為是他要離開。伸出手去拽他,還沒拽到他一片衣袖,腳下一個踩空,人竟然不受控制的往下倒。等沈從安回頭來看我時,我已經捂着肚子匍匐在地下顫抖着。

他沖了過來剛想将我抱起,突然動作一頓,他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低眸去看時,看到腿間的血,我也感覺,瞬間明白過來了什麽。我笑着哭了。

我說:“沈從安,這就是你的報應。”

他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還是很冷靜将我抱到了床上,然後在床頭櫃邊撥打了一通醫生的電話,電話挂斷後,他忽然整個人頹廢的坐在那裏,滿目冰冷的看着床上因為疼痛不斷在蠕動的我。

他說:“孩子要是沒了,我就殺了李琦。”

本來還在蠕動的我。在聽到他這句話時,渾身一顫,我尖聲說:“你憑什麽威脅我!錯的人是你!”

他迷茫地問:“還不夠嗎?那就讓李琦當着你面自盡,應該會很刺激吧。”

我瞬間就安靜了,因為我知道此刻的沈從安根本沒有在開玩笑,他語氣散發出來危險,都在告訴我,他這話有多真。

我不動了。就算我全身因為疼痛在顫栗,可我也始終只是全身僵硬的躺在那裏,等醫生趕過來後,沈從安至始至終都在一旁旁觀。

好像在等着結果揭曉。那眼神就像修羅,沒有絲毫溫度。

之後,醫生滿頭大汗對沈從安說,必須要做檢查。才能了解我和胎兒的情況,沈從安批準了,醫生便和警衛當即擡着我往車上去,車子緊急開出了茱萸縣。沈從安的車緊随其後。

在去的過程中,不斷有護士讓我深呼吸,可是我沒來太多力氣,感覺身體裏的血。都在下體流幹流盡,越來越疲憊。

到後面,劇烈的陣痛陣陣襲來,我抗受不住了,人便在一陣暈眩中,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等我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醫院,沈從安在我身邊,我第一時間摸了摸小腹,又看了看他,我冷笑說:“恭喜你了。”

他說:“同喜。”

我說:“那女人你真不打算交出來嗎?”

晚安,新年快樂~

第149.後果

我問沈從安這句話時,他給我的只有兩個字,他說:“陳舒爾,從前你沒資格管我的事情,現在同樣也沒有任何資格,你的位置從來都不會有變。”

我聽到他這句回答時,幹幹笑了兩聲,我說:“那就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是啊,我是誰啊,從一開始我就是你別有用心撿回來的武器,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我懷了你的孩子,我也依舊只不過是一個身份不明的人而已,虧我還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對于你來說是不同的。”

沈從安只是沉默地聽着,有一半臉被陰影罩住,看不清楚他表情和臉,屋內靜悄悄。好像是一瞬間的事情,我們都沒有說話了。我視線落在不斷被風撩起的白色窗簾上,望着窗外的景色發呆。

當我以為這沉默會地老天荒沒有盡頭時,他說:“這次就當是我欠你的,一切都等孩子出生再說。”

我說:“這是你第一次說欠我。”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起身喊來了護士給我換點滴。他拿着出了門,不知道是去給誰電話。

我坐在床上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心底的某一塊正在一點一點塌陷,不疼也不癢,但是難受。他應該是給那名字叫秋霜的女孩子電話了吧,因為在他送我過來的過程中。他新助理不斷來告知他,有電話需要他接聽,很急。

他新助理雖然沒有說名字,可我也知道是誰。

之後,晚上在這裏陪着我的是他的新助理,而沈從安不知所蹤。

他助理在照顧我時。非常謹慎,似乎怕一個不小惹到我,仿佛我是什麽吃人的怪獸,可我并沒有他想象中那麽恐怖,除了對他愛答不理以外,便睜着眼睛望着一旁的藥水滴着。

一直到下半夜時,他助理出去接聽了一通電話,我有點口幹了,剛試圖去床頭櫃上拿水杯,手才觸碰到杯身,我聽到開門聲,回頭去看時,李琦站在門外。

這讓我有點意外了,他不是在家裏養傷嗎?怎麽大半夜來了醫院。

他站在門口看了我好久,才說了一句:“我來看看你。”便推門走了進來,順帶着将門給關上。

他的出現反而讓我有些不自然了,以前雖然隐約知道他對我的不同,可從來沒有被拆穿過,可以裝裝傻,只是現在再裝傻也難以回到以前。

屋內太靜了,我只能清清嗓子,說:“我沒事,只是小毛病。”

他坐在了我床邊,眼睛靜靜地落在我身上。

我見他不說話了,便只能主動詢問:“你身上的傷怎麽樣?”

他簡短回答:“好了很多。”

我笑着說:“好了很多就好,以前我受傷了,都是找那醫生給我弄,疤痕都沒有。”

我的沒話找話,反而讓氣氛更加尴尬了。

李琦始終安靜地坐在那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背脊都有些發麻了。只能無奈對他一笑說:“我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

李琦說:“聽說了。”

我笑得挺無所謂說:“我現在終于知道你為什麽要瞞着我那個人的存在了,是怕現實會讓我絕望吧?”

李琦搖頭說:“我沒辦法和你說,是因為有些話我不能對你說。”

我說:“你不用和我說,現在我已經全都知道了,現在我還真是挺感謝你以前對我的隐瞞,當現實揭露在你面前,原來有些難受,可以讓你說不出口。”我下意識捏住被子,輕聲問:“那名叫秋霜的女孩子,在我沒回來之前,是不是很得沈從安寵愛。”我想了想,又說:“算了,我不想為難你,我只是沒料到,自己有一日會遭別人暗算,可這個虧,好像還真悶着,沈從安将她保護得很好,我根本接觸不到她。”

李琦說:“我今天來,不是和你談論這些的。”

我擡臉去看他。

李琦說:“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我愣了幾秒,我說:“李琦,我們之間沒可能。”

他也愣了幾秒,幾秒過後,他眼睛內隐藏着的期待,漸漸落寞臉下來,他笑着說:“其實我根本沒有抱什麽幻想,你會答應,只是不甘心還想試試。”

我說:“我們始終是朋友,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這個定位都不會改變。”

他說:“既然是這樣,那我問你,朋友的話你聽嗎?”

我定定地看着他,早就明白了他要說什麽,我笑着說:“我有自己的判斷,李琦,我是一個很固執的人,我想要得到的東西,我就一定要得到,盡管上面沾滿了碎屑和髒物,可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手。”

他說:“你得不到,因為你永遠都是輸家。”

我凝視着他,重複兩個字:“輸家?”我笑着說:“我輸得起,一切後果我都會承擔。”

他還想說什麽,我已經先于他開口說:“你不用說太多了,李琦,我心裏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麽,我說了,我是一個很固執的人,我決定好的事情,別人是輕易動搖不了。包括你。”

李琦見我這麽固執,他大約從來沒見過有像我這麽固執的一個人,連我也驚訝于自己的固執,這麽多年了,遭受了這麽多打擊,到現在卻還是學不會心死,還真是可悲又可笑。

李琦看我的眼神全都是失望,他說:“你是把自己往死路上推,你以為聯合警方你就有勝算?茱萸縣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推不倒它。”

他似乎是對我無話可說了,他留下了這句,再也沒有和我說太多,從我床邊起身後,推開了緊閉的病房門,頭都沒回離開。

他離開後沒多久,沈從安的新助理接完電話便回來了,我裝成一副睡着的模樣,他小心翼翼替我将燈給關了。人便也退了出去,不過在退出病房大約兩三秒時,他又響了,才大約響了一聲,他立即接通了電話,還沒聽清楚那邊是誰。張口便是一句:“哎喲,我的姑奶奶,下毒的事情沈先生都還沒和你算賬了,你還在那邊鬧,你鬧什麽鬧,這邊可是懷了孕的主。你再鬧,也鬧不贏啊,而且凡事你也要講究個先來後到,你算什麽啊,別人又算什麽,你怎麽就鬧不明白呢?”

“哎。你別哭啊,你哭死了也沒辦法,你犯了這麽大事情,沈先生不願意見你,我也沒任何辦法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越來越小,我睜着眼睛,望着頭頂幽暗的燈光冷笑。

沈從安的新助理似乎很恐懼我,第二天後,他見我精神方面好了很多,只是有些下不了床,便問我要不要去書店再給我拿些書來。

在說這些話時。他表情始終閃爍不明,聽人說,這個人曾經是照顧秋霜的,只是現在李助理有傷在身,所以他提了上來。

周斯見我始終沒有回答他,他也不敢再多問,只能悄悄退下去,去将電視機打開,給我解解悶。

等他調好頻道回頭時,我低聲說:“周助理。”

他有些受寵若驚的看向我,我朝他伸出手說:“借用一下你的。”

他有些不明白的看向我。

我笑着解釋說:“我想給沈從安打個電話。”

他見我好不容易和他交談了,自然沒有多想什麽。當即便将拿了出來,滿臉谄媚的笑說:“您拿着,需要我給您撥嗎?”

我說:“不用,我自己有手。”

他聽到我這句話,略尴尬的笑了兩聲,我手指在鍵盤上輕摁着數字。摁到一半,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低聲問:“以前你是李助理的下屬吧?”

他笑着回答說:“是啊,您記得我?”

我說:“有點印象。”

他小心翼翼觀察着我的臉色,見我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又繼續說:“六年前我也見過您一次。不過那時候我只是一個跑腿的,您可能不記得我。”

我笑着說:“是嗎?”我認真看了他兩眼,确實發現沒什麽印象,又笑着說:“不過你現在比李助理有出息多了。”

他謙虛的說:“哪裏哪裏,李助理只是身上有傷,我是暫時代替而已。”

我號碼按到一半。然後将還給了他,他說:“您不給沈先生電話了嗎?”

我說:“算了,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麽。”

他沒怎麽注意我剛才的動作,所以沒有多想,将收起來後,便繼續問我要不要吃點水果。

我說我想吃點葡萄。他說:“我立馬去給您洗。”

等他洗完葡萄出來後,我翻着手上的雜志,似是不經意問他,是否認識秋霜,果然這個問題是個敏感的問題,他聲音沒有之前那麽迫不及待了,反而有些慢吞吞地,沒說話。

我雜志翻到一半,我擡頭去看他,故作奇怪問:“怎麽?有什麽問題嗎?”

他笑得無比牽強說:“沒有沒有,我和秋霜不熟,以前這些事情都是李助理再管。”

我:“哦。”了一聲,沒有再說太多,只是低頭繼續翻着雜志。

他松了一口氣,悄悄摸了一把頭上的汗,将葡萄放在一旁後,便趕忙離開了。

下一更八點半

第150.老女人

下午三點,當門口站着一個白色裙子的女孩子時,周助理被吓得直接從沙發上翻滾了下來,他瞪大雙眼看向門口。

可門口的人只是将目光看向我,她認識我,一眼就認出了我,我躺在床上對她微笑。

她看到我嘴角的笑,剛要進來,周斯了沖了過去攔住她,眉頭緊皺問:“你怎麽來了?你來這裏幹什麽?”

女孩子果然年輕,沉不住氣,大概是這幾天哭過。雙眼紅腫,可仍舊不損害她那張如花似玉的臉,她皺眉滿臉不耐煩說:“不是你給我發的短信?”

周助理大叫:“我的姑奶奶,我給你發什麽短信。這地兒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周助理這句話不知道刺激到了她哪裏,她忽然用了蠻力将周助理狠狠一推,周助理一個大男人,被她這樣一推。一個搖晃,竟然在地下摔了個四腳朝天。

秋霜指着他說:“什麽叫我不能來?我有什麽地方不能來,周斯,你這個賤人。你賣主求榮!”

她白皙的臉因為這簡簡單單一句話,氣得面頰通紅。

周斯剛爬起來,還想說什麽,可她又指着他說:“先生喜歡的人是我,這個老女人算什麽東西!她奪走的都是我的東西,周斯,虧我以前待你還不薄!你就是牆頭草兩邊倒!”

她很氣憤,氣憤到口無遮攔。

周斯吓的半死,第一反應就是來看我的臉色,見我臉上始終帶着笑,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還想勸小女孩離開,可似乎兩邊他都阻止不了,周斯腦袋很靈活,沒有留在這裏死磕,趕忙出了病房,去外邊打電話給沈從安。

房間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我目光平和的看向這驕縱的小女孩,笑着問:“你叫……秋霜吧?”

她不說話,只是冷冷地打量着我,可是越打量。她眉頭皺得越緊,這樣大的小女孩,最是驕傲了,總認為自己獨一無二,怎麽容許有人和她一樣。

我說:“我們見過的,而且見過不止一面。”

她不說話,似乎是不屑和我說話。不過過了半晌,她又說:“我聽說過你。”

她終于開口了,聲音清脆他清甜,帶有她這個年紀的糯軟,真是一口好嗓子。

我拉了拉床邊的椅子,對她招呼說:“要不要來坐坐。”

她大約沒想到我會對她這麽客氣,她滿臉警惕的看向我。

我笑着解釋說:“我不會傷害你,而且我也傷害不了你,他這麽喜歡你,你這麽年輕,這麽漂亮,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

我的話這才讓她放松下一些防備,她和之前的嚣張氣勢有很大不同,房間內剩下我們兩人後。她有點緊張,手不斷在下意識握緊,很顯然這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沈從安将她保護的可真好。

她像只警惕的小貓一般,一步一步朝我靠近,我卻很放松,像是招待客人一般,将今天上午周助理洗好的一盤葡萄放在桌上,好方便她拿。

等她徹底到達我面前後,她盯着我凸起的肚子,很明顯,我小腹凹凸的造型讓她很不滿。

我手在她視線內輕撫着小腹,笑着解釋說:“快五個月了,所以肚子有點大。”

她說:“你以為你有孩子了又怎麽樣,你只不過是一個老女人,你能和我比嗎?”

我笑了笑說:“是啊,你很年輕。像早晨初升的太陽。”我看了一眼桌上的葡萄問:“要不要償點,新摘的。”

她不解問:“你是在讨好我嗎?”

我說:“我為什麽要讨好你?”

她說:“因為我比你得寵,比你年輕,比你漂亮,你現在已經年老色衰,沈從安肯定不會再喜歡你。”

“沈從安?”我重複了一句,然後笑着問:“你怎麽這樣喊他?畢竟他比你大。”

秋霜滿臉驕傲說:“是他同意的,他說他喜歡我這樣叫他。”

我說:“看來他很喜歡你。”

她說:“當然,以前他每天陪我玩,陪我說話,可自從你來了後,我就被他送去了別的地方。我讨厭你。”

她語氣裏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她剛說完這句話,外面打完電話的周助理沖進來,便捂住了她的唇,眉頭緊皺說“姑奶奶。你別再這裏鬧了,這是醫院,要是被先生知道了,他肯定會生氣的。”

秋霜狠狠推着周助理說:“他從來不會生我氣。你信不信,我現在殺了這個女人,他都不會對我說一句重話!周斯,你睜開你的狗眼睛看清楚。我們之間誰到底更得沈從安喜歡,你以為她懷了孩子就了不起了嗎?這個孩子生不生得下來還要問過我呢!”

正當兩人鬧到不可開交時,被周助理電話通知的沈從安不知道何時站在了門外,秋霜和周斯都沒注意到門口站着人,兩人拉拉扯扯之下,便一下撞到了門口的沈從安,周斯和秋霜同時一回頭,周斯吓得立馬一退。秋霜還沒回過神來,還是周斯拉了她一把,她才跟着往後退了一步。

沈從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秋霜一眼,沒有說太多,只是吩咐周助理把人帶走。

周助理聽到吩咐後,謹慎的說了一個是字,便想要去拉秋霜。可還沒碰觸到他衣袖,秋霜已經拉住了沈從安的衣袖,她臉上全都是委屈,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內是眼淚。她雖然沒有說話,可臉上全都是哀求。

可沈從安只是面無表情看向她,秋霜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瑟縮。拉他衣袖的手縮了縮。

表情幾乎快要哭了,那些哀求仿佛要随着她眼眶內的眼淚奪眶而出。

可沈從安的表情沒有任何軟化,他對周助理說了兩個字:“帶走。”

這冷酷的兩個字,讓終于讓秋霜瑟瑟縮縮拽着沈從安衣袖的手。落了下來,周助理不敢再耽誤時間,趕忙走了上來,拉着秋霜說:“快走吧。別胡鬧了,這不是鬧着玩的。”

秋霜還有些不情不願,被周助理拉得一步三回頭。

可走了幾步後,她直接将周助理的手打掉,跑到沈從安面前,帶着哭腔說:“前天是我生日,我等了你整整一夜,你卻沒有來。”

下一更十一點半,

第151.

當然,最後秋霜還是被周助理給帶走了,被帶走後,沈從安心平氣和對我說:“你懷孕了,所以現在我不想責備你,或者和你争吵,不過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底線在哪裏,陳舒爾,我教你的所有手段,不是讓你有一天用在我身上。”

我說:“我突然想吃栗子糕了。”我看着窗口處盛開的小雛菊,笑着說:“我記得很久以前。你愛給我做各種糕點,那時候我最愛的事情,就是端着你做的栗子糕,看你下棋。我總以為自己可以那樣看你一輩子,可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離開你身邊。可世事總是難料,我離開了你整整五年。我剛才一直在想,當年的栗子糕,現在你又在做給誰嘗呢?”

我紅着眼睛問:“她也愛吃嗎?”

我本來就不奢望沈從安會回答我這個問題,可他卻接了一句:“栗子糕只有你愛吃。”

他忽然嘆了一口氣。将我單薄的身體摟在懷裏,他無奈說:“我給你的東西還不夠嗎?我說過,你沒必要去和任何人争奪什麽。”

他說:“你在我心裏的地位,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拟的,我說過我可以原諒你所有,為什麽總要拿自己和那些不可能的人去比較。”

我聽着他的話,也不回應,只是流着淚,那些淚從我的眼睛內流出眼眶,緩緩沿着?梁一點一點流到下巴,然後再滴入他襯衫領口,沒入他胸口。

他感覺到了我的眼淚,眼睛內壓抑着一絲不耐,可他還是輕柔的替我拭去眼淚,他說:“好了,別哭了,現在你是孕婦,難道想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孩子嗎?”

我說:“還有多久,你才能成為我一個人的。”

他替我擦眼淚的手停了停,只是一秒。他指尖又繼續為我擦拭着臉頰,我感覺到他指尖上的涼意,身體莫名其妙的哆嗦了兩下。

他說:“我們是屬于彼此,我說過,去哪裏我都會帶上你,怎麽會不是你的。”

我聽着他的話,只是笑,是啊,說得好聽,他是我的,可能夠擁有他的女人很多,他怎麽可能是我的。

不過是砍我一刀,然後往我傷口上撒點糖而已,他永遠在試圖讓我接受與別的女人共存,可我永遠都在和他矯正,讓他只有我。

可是我總是一次一次被打敗,我永遠都在一次一次接受,接受他身邊的女人,接受與她們共存。

我在沈從安懷裏靠了整整半個小時,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我們。也是這樣,相互依靠,那時候在黑暗裏,沒有光,我聽着耳邊他平穩的心跳,?尖他好聞的氣息,屋內有流水聲,時不時有水車上的竹板敲擊聲,那時候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彼此。

可現在,我們之間卻擠滿了不少人,被他這樣抱着都覺得陌生無比,到底是我變了,還是他變了。

雖然我沒睜開眼,可沈從安知道我沒有睡,他望着我臉上的淚痕,還有我時不時緊皺的眉頭。他吻了吻我額頭,自說自話一般在頭頂低語:“你要學着理解我,我所做的一切,是不想讓你沾滿血腥,為什麽就是不能乖乖待在我身邊呢。”

我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安靜聽着他的話。

可這句話過後,他也沒有再說什麽。

只是将我放在了床上,替我蓋好被子後,用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臉,他說:“最近我很忙,安心待在醫院休養,別亂跑。”

他看了我良久。才收回手。

房間傳來幾聲遠去的腳步聲,等我一睜開眼,他已經不見了。

我望着他離去的門口,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将臉深深埋在枕頭內。

之後,我一直在醫院休養,也沒有出過門,整天坐在窗口發呆。然後望着樓下人來人往。

沈從安真的就變得特別忙,周助理來的時候,我偶爾聽他說過幾句茱萸縣那邊的情況,聽說警方和茱萸縣的矛盾鬧得越來越緊張了。

就在昨天雙方差點又開戰了。我還記得很久以前的一次交鋒,那次音樊殺了一個局長,整個茱萸縣和警方交火,打了幾天幾夜,死了不少人,整個茱萸縣被槍聲和車流聲淹沒。

那時候我被沈從安扣在身邊,雖然沒有親眼去看過,可可以想象雙方交火到底是有危險。

警方現在早就忍不下茱萸縣一步一步獨大。他們簽和平協議,本來是想找準時機,找準方法再一舉殲滅,可誰知道這幾年,茱萸縣在他們眼皮子地下,茁壯得更加難以掌控,所以他們急了,時不時去挑釁。偶爾轟擊一番,和茱萸縣打打擦邊球。

情況也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緊張不已,而損失了軍火庫的茱萸縣,為了給警方一個警告。就在前段時間不僅暗殺掉幾個重要官員,甚至還炸掉了警方不少軍用物資。

算得上是以牙還牙,現在沈從安這麽忙,估計忙得都是和警方交手。

他迷茫地問:“還不夠嗎?那就讓李琦當着你面自盡。應該會很刺激吧。”

我瞬間就安靜了,因為我知道此刻的沈從安根本沒有在開玩笑,他語氣散發出來危險,都在告訴我。他這話有多真。

我不動了,就算我全身因為疼痛在顫栗,可我也始終只是全身僵硬的躺在那裏,等醫生趕過來後。沈從安至始至終都在一旁旁觀。

好像在等着結果揭曉,那眼神就像修羅,沒有絲毫溫度。

之後,醫生滿頭大汗對沈從安說,必須要做檢查,才能了解我和胎兒的情況,沈從安批準了,醫生便和警衛當即擡着我往車上去,車子緊急開出了茱萸縣,沈從安的車緊随其後。

在去的過程中,不斷有護士讓我深呼吸,可是我沒來太多力氣,感覺身體裏的血,都在下體流幹流盡,越來越疲憊。

到後面,劇烈的陣痛陣陣襲來,我抗受不住了,人便在一陣暈眩中,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等我再次醒來,人已經在醫院,沈從安在我身邊,我第一時間摸了摸小腹,又看了看他,我冷笑說:“恭喜你了。”

他說:“同喜。”

我說:“那女人你真不打算交出來嗎?”

第152.生疏

沈從安送着我回了房間,陪我聊了一會兒,不過兩個人基本上也沒什麽好聊的,我坐在沙發上學着給小孩織毛衣,他坐在不遠處看着。

看了好一會兒,周斯便走了進來,說是蔣黎有事求見,蔣黎現在好像是沈從安重用的人,是近幾年他從下面提上來的,相當于以前音樊的位置。

他用了五年的時間,将以前首領留下來的人全都鏟除了幹淨,重新整頓編制。整個茱萸縣,很難再看到以前的面孔,所到之處全是生面孔。

可見現在的茱萸縣已經被他完全掌控,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受制于人。

對于周斯的話他沒有回應。周斯也不敢催促,只敢在門口安靜候着。

沈從安凝視着我笨拙的動作,他說:“孩子才五個月,衣服可以慢慢來。”

我沒有理他。只是固執地将錯的步驟一點一點更正,小心翼翼繼續着手下的動作。

“孩子沒有爺爺奶奶還有外婆,所以無論怎麽樣,在她出世之前。我都要替他将該準備的全都準備好。”我認真的說。

沈從安右手懶懶支撐着下颌,側臉笑着說:“可是這件毛衣你織了多久。”

我說:“有半個月了吧。”

他看向我手上的毛衣,有些懷疑問:“你确定孩子能穿,嗯?”

我停下動作低頭看了一眼已經初成型的小毛衣,發現毛衣的表面坑坑窪窪,不僅織錯了好多地方,而且還不夠柔軟,袖子一個長一個斷,上面寬下面窄。

很明顯,這是一個失敗品。

我本來還信心滿滿,被他這樣說,便有些失落了,手指緊緊攥着我花盡心思織出來的失敗品,低聲問:“我是不是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就連織件毛衣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

沈從安起身,朝我走了過來,坐在了我身邊,他從我手上拿過那件毛衣,放在手上看了看。看得很認真,當他看到衣服上那些織錯後形成的小洞,眼眸內含着零星的笑意,他笑着說:“很可愛啊。”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我說:“我本來就不适合當一個媽媽。”

他伸手在我苦着的臉上撅了兩下,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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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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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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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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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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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