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
:“孩子的爸爸啊。”
我手猛然緊握,大聲問:“為什麽沒有告訴我?!”
那護士被我突然提高的音量吓了好大一條,她不知道出什麽問題了,結結巴巴說:“孩子的爸爸……沒說要告訴你啊。”
我說:“我是孩子的媽媽!你們憑什麽不經過我同意就帶着我的孩子離開!你們醫院是怎麽回事?”
我從床上沖了下來,大聲問:“沈從安呢?沈從安去了哪裏?”我搖搖頭說:“不對,是秦塑去了哪裏!他去了哪裏!”
晚安
第169.以後
那護士感覺到我情緒驟然起了變化,沖上來便一把将我抱住,對我說,讓我冷靜一點,她說孩子只是不需要再住院了,所以才被接走的,而且接走的人是他的爸爸,不會有什麽危險。
別人接走了他,我一點也不擔心,反而是沈從安,我才擔心,我就知道,這件事情他口頭上說不會原諒我,不過是因為我懷孕了,他怕我在那段時間內波及到孩子,所以才隐忍着沒有動手,可現在孩子出生了,他無所畏懼了,他知道孩子成了我的死穴,現在才是他給我教訓的時候。
我發瘋了一樣掙紮着,咆哮着。我說:“去!現再立馬去幫我把沈從安喊過來,我要見他!我一定要見他!”
屋內的動靜,讓沈從安留在這裏照顧我月嫂立馬沖了進來,看到我抓狂的這一幕時,她大驚,同護士一起抱住我,焦急大喊問我怎麽了。
我直到要見沈從安只能找這個月嫂。于是我冷靜了下來,當即抓住那月嫂的手,我說:“我要見沈從安,我要見我的孩子,今天我必須見到他,不然,我告訴你。我們誰都別想好過!”
我的聲音特別大,還有些破音,表情甚至有些猙獰,那月嫂不敢有耽誤,只能安撫我說:“好好好,夫人,您別急。我這就替您去找先生。”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朝外跑,等她背影從門口匆忙消失後,沒才冷靜下來,忽然有種全身力氣好似被抽幹了一般。
護士只能扶着我朝病床走去,她見我不再吵鬧,也暗自松了一口氣,替我蓋好被子後,便給我倒了一杯水。
她沒敢從房間離開,只是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看着我。
Advertisement
我是下午見到的沈從安,他坐在沙發上,我躺在床上。
他就冷冷的瞧着我,他說:“兩個選擇,回去後,老老實實待在茱萸縣,或者,選個地方,去過你想過的生活。”
我靠在床頭上,目光恍恍惚惚落在窗口陽光下那束康乃馨上,說:“你當初答應過我的,你說孩子生下來,就送我們離開。”
沈從安眉間染着一絲笑,他說:“這樣的話你信嗎?或者你覺得你自己的話可信嗎?陳舒爾,我給你的承諾,是定在你值得我相信的基礎上,承諾是需要對等的。”
我說:“沒有別的選擇嗎。”
他笑着說:“如果沒有那件事情,其實你和我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只不過現在。”他靠在沙發上,眉目冷淡說:“抱歉,你不值得我給你任何東西。”
他說完這幾句話,沒有再對我說太多,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了我一眼,轉身便從這裏離開了。
我聽着他離開的腳步聲。莫名想笑,卻一個字也笑不出來,只是低頭将藏在被子內的一份報紙拿了出來,在一則新聞上,像個又閱讀障礙的人一般,一個字一個字讀了出來。
茱萸縣底下确實是個大型的制毒基地,我确實沒有找錯,只不過沈從安早就叫人搬空了,當我将消息傳遞給警方後,那裏面等着他們的,只有成堆成堆的炸彈。六百多名警察,兩百多名特警,重進裏面後,一個都沒走出來,轟隆一聲,?土埋了白骨。
在響徹天際的爆炸聲中,連一聲慘叫都沒有,幾乎接近一千的人數,就在那聲巨響中悄無聲息沒了。
這則消息卻連報紙的一角都未曾占有,只是很小的一塊版面,電視裏面也很少有電視臺在報道,他們自然不敢報道,這件事情對于警察來說相當奇恥大辱,肯定不會拿這一大敗筆,再四處宣揚。
這件原本該震驚所有人的大事,可現在卻未曾聽人議論半句。
我手死死抓住那手上的報紙,莫名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到最後,只是将臉深深埋進那份報紙裏,笑了出來。
是我太大意了,我想錯了方向,我以為沈從安的消失只是為了讓我和警方反目成仇,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他只是在掩人耳目。讓在他消失的這件事情自亂了陣腳,根本再無心去注意他真正的目的。而他也确實做到了,在那段時間,我确實為了他的失蹤,惶惶不安,擔心、焦灼、以及惶恐的種種情緒,全都朝我席卷而來。
那時候的自己懷着孕,哪裏有那麽的多精力去和他算計,去揣摩他的心思。
我幾年來的所有計劃,在這一刻,全都化為了灰燼,我還是沒能毀掉他的一切,讓他心甘情願和我走。
我笑了好久,緩緩從手心中擡起臉來看時,才發現手中的報紙被淚失了一大半。
第二天,沈從安的助理來了醫院,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候在那裏,似乎是在等我的回答。
在醫院待了這麽久,我身體基本上已經複原了,所以自然不可能長住下去,而現在孩子生下來了,卻成了我唯一的牽絆,兜兜轉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可是又不似以前。
我雖然沒有告訴他我的答案,可我手上收拾好的東西已經說明了一切。
沈從安的助理也是明白人,沒有多問一句,接過我手上的東西。便讓月嫂扶着我,帶着我出了醫院。
之後車子開始往茱萸縣的方向開了去,我回頭去看被甩在身後的路,在心裏想,以後要想再出來很難了吧,也許,我的下場可能會和自己所料到的那樣。
那月嫂想和我說什麽,可看到我表情,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車子從茱萸縣開了進去後,一路上可以看到有專門負責的人,正在路邊大搞修繕。
除了路邊上有幾棟老房子房子傾塌在一旁,其餘一切看上去沒什麽變化,都和平時一樣。
仿佛那場風波,從來都未發生過。
車子開進了元老院,直接把我送到一處院落,我被人從車上扶下來後,沈從安已經坐在屋內等我了,奶媽正抱着啼哭的孩子在哄着,沈從安素淨的指尖正捏着茶蓋,一開一合着,他視線落在把玩着的茶盞上。
我緩步走到他面前。停了停,他對于我的選擇似乎一點驚訝和意外也沒有,甚至沒有看我一眼。
我也沒有在他面前浪費時間,走到奶媽面前後,看到她懷中又大了不少的孩子,便伸出了手,那奶媽看了沈從安一眼。沈從安身邊的助理示意她給我。
這次将哭鬧不止的孩子遞到我手上,我抱在懷裏那一霎,望着他皺巴巴的臉,忽然覺得他好看了不少,其實嚴格來說,更像沈從安,因為眉目秀氣。
孩子還是和上次一樣。到我懷裏,就不哭了,很安靜的待在我懷裏。
之前因為孩子的哭鬧聲,還不覺得這個屋內冷清,他突然禁了聲,才突然發現,原來誰都沒有說話。
我抱着孩子哄了好一會兒。奶媽在一旁輕笑着說:“夫人,孩子還沒喝過您的母乳,不如喂他一口吧。”
我愣了一下,我沒當過媽媽,只偶爾在路邊看過有孕婦喂孩子奶,但那都是一掃而過,而現在當自己真的要親身經歷這一切了,我才有些卡頓,到不知怎麽辦。
那奶媽已經看出我的束手無措,她笑着讓我抱着孩子坐下,坐的位置,正好是沈從安的對面。
她低聲和我講解說:“這個不難的,我聽醫院那邊的人說,您奶水雖然不是很足。可一般般還是有的,孩子終究還是要吃母親的母乳,才能夠健康長大,您不用害羞,只要把孩子抱到乳房處,他自己就會主動喝。”
那奶媽邊說,邊示意我的按照她說的那樣做,我有些僵硬了,看了沈從安的助理一眼,他接觸到我眼神後,便立馬識趣的退了出去,剩下我和沈從安後,我又看了一眼沈從安。
我沒有再猶豫,只是将肩上的衣服解開。輕輕往下一拉,又将內衣扣子解開,露出乳房,然後小心翼翼把孩子抱在懷裏,讓他吃。
孩子确實如奶媽所說的那樣,天生就會吸奶,他似乎是聞到了奶香味。張開小嘴便吸得津津有味。
我望着他皺巴巴的小臉,笑了。
奶媽也笑了,在一旁笑着說:“這小家夥長得可真好。”
我沒有說話,只是一心一意喂着孩子奶,而沈從安始終安靜的坐在一旁看着。
差不多二十多分鐘,孩子吸着奶漸漸睡着了後,我才恍然發現就連奶媽都不知什麽時候從房間離開了。屋內只剩下我和沈從安兩個人。
我擡臉去看他,又覺得不妥,順帶着将肩上的衣服攏了攏,我說:“孩子以後由我帶是吧。”
沈從安說:“當然。”
我說:“你是打算把他放在茱萸縣養是嗎。”
沈從安說:“應該是這樣。”
我說:“你希望他和你一樣成為一個毒枭?沈從安,他是你的兒子,你可以害任何人,都不能害他。他需要的是一個好的成長環境。”
他睨着我說:“所以,你希望我讓你帶着孩子離開,然後去外面安靜生活,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他低聲說:“他出生在這裏,所以注定不可能是平凡人,你帶他出去的後果,只有死路一條。”
我說:“不。我不是要帶他離開,我今天只是想和你心平氣和,談談他的以後。”
下一更十點半
第170.軟禁
他:“哦?”了一聲,等着我和他談這件事情。
我說:“在前六年由我手把手帶他,五年後,由你帶他,我們讓他自己選擇想當一個怎樣的人,你覺得怎麽樣?”
他聽到我這句話,似乎是頗覺得有意思,他說:“你想用前五年将他培養成一個知善惡的人嗎?”
我說:“這是我的目标。”
沈從安笑着了,他在笑我的天真,他說:“在茱萸縣,教她善惡,陳舒爾,這是一個不可能實現的事情,因為你會害死他,他是我沈從安的兒子,就要接受他的宿命,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下,他只能強壯,不能當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你希望他成為你想的那種人,只會在他周邊埋了無數的炸彈成為隐患。”
我說:“難道你想将他變成你一樣的人?沈從安。我問你,你現在快樂嗎?”
我本來只是無心的一句話,可不知道卻撞擊在他哪裏,他眉目內忽然全都是愠怒,可這絲愠怒只是在他眼裏,如流星閃過,他語氣隐忍說:“首先。你需要明白一點,是教他怎麽活命,而不是心善,命都活不了,還心善?當自己是觀世音?還是和他的母親一樣,怎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和警察勾結。背叛我,試圖滅了我?
”
聽到沈從安如此不客氣的嘲諷,我只能握緊拳頭,沈從安見我臉色發白,他冷笑着說:“陳舒爾,看來你還反省得不夠透徹,孩子。這段時間暫且由專門的人負責,你好好在這裏反省,誰是自己人,誰又是敵對方,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來和我說話,再來見孩子。”
他将桌上那碗茶一推,冷哼一聲,起身便走。那碗茶倒在桌上,将刺繡精美的桌面浸濕,那些栩栩如生的花紋,被毀得一塌糊塗。
我僵硬着脖子,機械化的擡起臉去看已經走出門外的沈從安,我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歇斯底裏大聲說:“沈從安,你就是個卑鄙小人!孩子是我生的你憑什麽限制我去看他?!”
可我這話,并沒有讓他背影有半絲的停頓,他高挑的身影在我視線中,頭也不回消失了。
我氣到将桌上的東西往地下狠狠一掃,然後抓起桌上歪斜的茶盞便往門上狠狠砸了過去。
我喘着氣,看着那些碎片在空中四處飛濺。
這樣的結果我早就料到了,可沒想到真正去經歷時,才發現,自己是如此沉不住氣。
我該怎麽辦,孩子在他手上我将永遠受到牽制,我到底該怎麽辦,我才能避免我的孩子和他走上一條路,我到底該怎麽辦啊!當初我為什麽要這麽執意生下孩子,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我好不容易把我的父母從他的魔爪之下掏了出來,現在我的孩子,又在他手裏,我這輩子,是不是永遠都要受困于他。
我全身忍不住顫抖着,腳下一軟。整個人直接摔在了椅子上,我坐在上面無力的垂着頭,狠命的喘着氣,我告訴我自己,不能這樣,千萬不能這樣,我必須要鬥争,我必須要和他不停的鬥争,可是現在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鬥争,鐘樓誤會了我,我的兒子在沈從安手上,而我呢,被沈從安囚禁于此。
就算我有一腔的報複施展,可那又怎樣,根本就沒有機會讓我再去翻身了,我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之後幾天,沈從安果然如說到做到,奶媽再也沒有帶着孩子來過這裏,院子門外守着兩個保镖,我一出去,他們攔住我,我所能夠活動的地方,就是這一方天地。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孩子住在哪一間屋,晚上睡覺的時候,我總覺得他好像在哭,可一醒來,身邊什麽都沒有,只有冰冷的被窩。
我見不到孩子,我走不出去,我每天變得無比躁動,整天在屋內走來走去,只有仆人給我送飯時,偶爾和我說說孩子的情況,我才冷靜一點。
這樣的日子我過一個多星期。我從開始的躁動,到最後整日整夜的流淚,那些服侍我的仆人總是說,坐月子期間的産婦不能哭,以後會落得一身病痛。
我不理她們,我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們多說,我只想安靜的坐在那裏,坐在那裏流淚。
我控不住自己的眼淚。
短短幾天,我眼睛就紅腫一片,仆人們看到我的狀況,有些憂心忡忡,大約是去禀告了沈從安,第二天,沈從安身邊的助理便來看了我一趟,他的助理不是李琦了,我從回來這麽久便再也沒有見過李琦。
沈從安的助理見到我這副精神不濟的模樣,他問我,是否有了答案。
他問的答案,是沈從安讓我反省的事情,他一直都在等着我認輸,一直都在等,可是我天生就是倔脾氣,我所做過的事情,我從來不會覺得是錯,我沒有錯,錯的只是他。
我沒有會沈從安助理一句話,連看都沒看他一眼,沈從安的助理看到我這個模樣。他知道了我的意思,只能嘆了一口氣說:“沈先生說了,您什麽時候反省清楚了,就什麽時候見孩子。”
我說:“滾。”
我見他不動,然後指着門口的方向,對他猙獰着大喊說:“你給我滾啊!”
對于我的反應,他只能在我視線中離開。
沈從安助理離開後,我便站在屋內焦慮的扯着頭發,等仆人進來後,看到我這模樣瞬間尖叫了,她說:“夫人你在做什麽呀!”
沖了過來,便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木讷的低頭去看,才發現頭發被我手上的力道抓下了一大把,可我一點也感覺不到疼,反而覺得很痛快。
仆人們看我的眼神越來越怪異了,我将她們推開,出了客廳後,便在院子內走着,耳邊始終能夠聽到孩子的哭聲,好像就近在咫尺。我想從大門口沖出去,可才沖到門邊上,便又被人推了回來,我摔倒在地下,忽然恍然間才發現,我真的被沈從安囚禁了。
其中有一個仆人是以前照顧我的,她知道我和李琦交好。也是真心實意待我,講我從地下扶了起來後,便對門口的兩個保镖怒氣沖沖說:“你們在幹什麽?!要是把人傷着了你們賠得起嗎?”
他兩個面無表情看了我一眼,便側過臉繼續如一做雕塑一般站在那裏,仆人只能扶着我回房,然後問我為什麽不能認一下錯,她說認一下錯了什麽都好了。我為什麽要這麽倔,要給自己找這麽多苦頭吃。
正當仆人碎碎念着時,我笑着問她,我哪裏有錯。
那仆人倒是被我突然的一句發問,問懵了,她愣愣看着我。
很明顯也不知道我和沈從安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并不清楚我錯在哪裏。在她們眼裏,只要是他生氣,這裏最大的人生氣,就是我的錯,從來不去追究原因。
可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不認為自己是錯誤的,我在救他,我只是想占有他,何錯之有。
我不愛他,因而無動于衷,那才錯了。
我笑了出來,眼淚又不由自主從眼尾流了下來。
那仆人看得焦急,她趕忙從一旁扯了幾張紙巾替我擦着眼淚說:“夫人,您還在月子期間。別再哭了,以後會落下病根的,我們是過來人,才明白這裏面的厲害性,孩子總會見着的,可哭壞了身子那該怎麽辦啊。”
我說話只是繼續哭,她見我眼淚止不住,只能種種嘆了一口氣說:“我去找找李助理,看看他能不能想點辦法,您和他一直交好。”
她說完這句話,便找來人守着我,然後一個人匆匆從着院子裏走了出去。
可最後她一個人回來的,沒有喊來李琦,她說。李琦因為這件事情,也被軟禁了,可是是軟禁在監獄,連同上次一起幫我瞞着這件事情的仆人都無一幸免。
那仆人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她問我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為什麽李琦同樣也會受到這樣的懲罰。
他們大約不知道,就在半個月那場爆炸事件中。洩露茱萸縣一切機密的人就是我,可那只是沈從安的圈套,引警察上鈎的圈套,他只不過是在在肅清一些和我同流合污的人。
仆人見我一點反應都沒有,又再次嘆了一口氣說:“夫人,您別再倔了,兩個人裏。總有一個人要認輸的,不然這日子該怎麽過下去?而且您和先生都有了孩子,這日子更加好過了才是,為什麽要将這樣好過的日子浪費在置氣上呢?”
我沙啞着嗓音問:“外面有沒有說李助理什麽時候被放出來。”
那仆人搖頭說:“沒有,沒有說放出來,聽說是犯事了,至于犯了什麽事情。我們都不太清楚,只知道他被抓了。”
我說:“有說殺他嗎?”
仆人說:“這倒沒有,李助理怎麽說也跟了先生這麽多年了,應該不至于有生命危險。”
我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只是坐在那裏繼續發呆。
仆人看着我又沉默了下來,有些欲言又止說:“不過。我聽說秋霜被放了出來。”
晚安
第171.舊賬
我說:“什麽?”
那仆人看到我的臉色後,瑟縮了一下,似乎在後悔剛才和我說這句話,我又逼問了她一次,我說:“你再說一遍。”
仆人吞吞吐吐說:“秋霜被……放了出來。”
我将仆人從面前推開,起身就要走,仆人立馬從後面拽住我,哭着問我要去哪裏,我沒有回答她,将拽住我的仆人推開後,我想沖出,可再次看到門口那兩個保镖時,我又停住了腳步。
我問自己該怎麽出去,除非死了才能被人擡出去吧,既然出不去,那又何必再為了那些事情,去讓自己渾身狼狽呢,不是第一天知道他薄情了,在他面前無論尊嚴,還是面子,統統丢得幹幹淨淨。
難道還想讓自己難看一點嗎?這樣就會引起那些人的同情了?
我到底在幹什麽,為什麽要把自己搞得這麽卑微,到底知不知道臉這字,怎麽寫。
我冷笑了兩聲。又面無表情轉過身回了房間內。
仆人倒是被我大起大落的情緒搞得有些摸不清楚頭腦了,好在,我的轉身和平靜讓她松了一口氣,便只能默默地跟在我身後,跟着我進了房間。
之後那幾天我都顯得異常安靜,可反而安靜下來的我,卻突發高燒,人躺在床上燒得稀裏糊塗。意識也模糊不清,只感覺眼前有人影在晃動。
來來回回,和照顧我的仆人王媽的焦急說話聲,似乎是有醫生來了,王媽在問醫生,為什麽我的燒始終退不下。
醫生冰涼的手,正落在我眼皮上和額頭上,他檢查粗略的檢查了一下。然後對王媽說了一句:“別緊張,她剛生産完,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又加上沒有注意禦寒,所以着涼了,我給夫人打一針退燒藥,其餘的再觀察情況。”
王媽擔憂的說:“可是今天早上也打了,怎麽還是沒用。”
那醫生嘆了一口氣說:“現在也只能這樣。沒有其餘辦法可想了,您再找個幾個仆人記得時刻給夫人擦身子,體溫每個半個小時量一次,如果再退不下的話,我再另外想辦法。”
醫生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是仆人送着他離開了,之後是溫熱的毛巾在我身上擦拭着,我很難受,卻說不出一句話。
又過了一下午,燒還是不退,仆人有些手足無措了,看着那只體溫表良久,便低身伏在我身邊輕喚了兩聲夫人,見我只是動了動呆滞的雙眼。便感覺情況有些不妙,趕忙打發人再去請醫生。
差不多半個小時,同醫生一起來的人,還有沈從安,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他一眼,正好在影影綽綽的人群中看到了站在醫生後面的他。
沒有太看清楚他的表情,只知道那醫生在給我手臂內注射着一些什麽,我人又有些意識不清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睡了整整一晚上,等再次睜開眼時,王媽便立即走了過來,低聲詢問我感覺怎麽樣了。
我喉嚨有些幹啞,用了好大力氣,才說出完整的兩個字:“口渴。”
王媽立馬說了一個好字,轉身邊去給我倒水,倒了一杯後,才轉身将杯子遞到我唇邊,我将杯內的水一滴不剩的喝了下去後,才覺得自己嗓子好了一點。
好半晌,我問仆人沈從安是不是來了這裏。
王媽表情一頓,她尴尬笑了兩聲,回了一句:“沒有呢,先生沒有來。”
我皺眉問:“是嗎?”
王媽笑着點頭。
我聽了,有些自我嘲諷笑的想着,果然是眼花了,他怎麽可能會來看我,就算到這個時候。我還依舊不死心,陳舒爾啊,陳舒爾,這一切難道不是你自找的嗎?
王媽怕我會多想,所以語氣委婉對我進行安慰說:“先生雖然沒有來,可是他還是派人來問了您的情況,他還是很關心的您的,您一定要休養好自己的身體啊。”
我沒有說話,只是望着地下光影發了一會兒呆,過了一兩分鐘說:“我餓了,想喝點粥。”
仆人一聽,就開心了,因為這是我這麽久以來,第一次主動要吃東西,他滿是開心說:“好,我現在就去給您準備。”
差不多半個小時,仆人便将粥給端了過來,我喝了大半碗,然後吃了幾只餃子,王媽問我還要不要吃點,我搖搖頭,說:“我想見怪孩子。”
王媽面色一僵,我知道她在愁什麽,我又補了一句:“你去和沈從安的助理說,就說我想通了。”
王媽臉色瞬間大喜,她激動的說:“您終于想通了啊!”
我看到王媽大起大落的神色,只能繼續點點頭。
她似乎等我這句話等好久了,有些迫不及待說:“好,我現在就去給您去找陸助理。”她說完,拔腿便跑。
沒過多久,沈從安的助理果然到了這裏,而此時的我,已經打扮妥當了,我從梳妝臺前站了起來,然後對陸助理說:“我可以走了嗎?”
陸助理望了我良久,他對于我的突然的認輸夜有些回不過神來,不過他還是回了我一句:“可以,請您随我這邊走。”
我邊跟在他身邊,邊詢問他這段時間,孩子怎麽樣了。
陸助理伴在我身旁說:“孩子有奶媽照顧。胖了不少。”
我沒再說話,因為我根本不擔心這些問題,因為孩子有專門的人來喂養,一定比我這個不稱職的媽媽,要照顧的好,我也沒問太多了。
陸助理帶着我去了孩子居住的地方,短短時間未見,小家夥胖了不少,臉的輪廓也漸漸成型了,幾乎和沈從安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我抱他,他有點哭,大約是不熟悉我身上的氣味了,不過好一會兒,适應了一會兒,又安靜了下來,手不斷來抓我的衣襟。
我這幾天感冒了,所以不敢喂他奶,也不敢抱他太久,怕傳染給他,差不多四五分鐘後,我又将孩子遞給了奶媽。
孩子這個時候正是要睡覺的時候,醒的時間很少,我坐在那裏陪了他一段時間,這才跟着陸助理離開了這裏,然後去見沈從安。
到達沈從安那裏時,他正在書房內和人談事情,蔣黎也在,路助理沒讓我進去,只是帶着我在外面等了一段時間,這一等,就是幾乎像個小時。
兩個小時過後,蔣黎他們從書房內走了出來。他在看到我後,冷哼了一聲,然後幸災樂禍笑看了我一眼,從我面前離開了。
我沒有和他去計較,連看他一眼都懶得看,而是再次随着陸征走了進去,沈從安正在批閱文件,聽見我們進來的腳步聲後,這才放下手上文件,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向他。
陸征很識趣退了出去。
沈從安從我身上收了視線,他又重新拿起一份文件,低聲問我:“想通了。”
我說:“想明白了。”
沈從安再次擡臉看向我。
我輕聲說:“這幾天我想了很久,我确實不該和警方勾結,給茱萸縣造成了重大損失,确實也是我的魯莽。”
沈從安合住文件,輕描淡寫問:“就這些?”
我說:“茱萸縣和警方向來勢不兩立,因為我的私人感情,而不斷洩露茱萸縣的機密,确實是我的錯,我認錯。”
沈從安說:“知道我為什麽不把這次事情張開嗎?因為在茱萸縣你必須守這裏的法則,你生活在這片土地上,就必須忠誠于這片土地,一旦你和警察勾結的事情,洩露了出去。我都保不了你。”
他說:“陳舒爾,我說過我會原諒你所有,可在這原諒之下,不是無條件的縱容,你需要好好反省,陣營和立場很重要,一旦站錯了陣營和立場,那我們兩個人就永遠都不能共融。這一次還沒發生什麽不可控制的事情,如果還有下次,連我都不敢保證,是否能力挽狂瀾,你清楚我剛才話的意思嗎?”
我沒有說話。
他就長久注視着我,在他視線下,我說:“我知道你所說的意思,以後我不會再感情用事了。”我想了想。又說:“我想自己養孩子。”
他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又問了我一次:“你真想清楚了?”
我在他面前低垂着臉,無比肯定說:“我想清楚了。”
沈從安看了我良久,他才說:“這一次是警告,我同樣也希望你是真明白錯了,如果再有下次,我保不了你。”
我半晌才嗯了一聲。
沈從安也嗯了一聲,聲音裏帶着一絲倦怠。他揉了揉眉心,良久才說:“回去好好休息,還沒出月子,就別再折騰自己。”
我說:“好。”
和沈從安談完後,我便出了他書房,回了自己的院子,當天晚上沈從安沒有來我這裏,我不知道他這幾天都在哪裏休息,我也沒有去問,只是用過晚飯後,便一大早上了床休息。
等感冒完全痊愈後,那邊的人才将孩子送了過來給我帶,因為我是第一次帶孩子,怕我沒經驗,所以順帶也把奶媽帶了過來。
孩子剛來的第一天,沈從安也來了。不過我們兩個人沒有什麽交流,因為我被一個小小的孩子搞得手忙腳亂,奶媽在一旁告訴我該怎麽換尿布,換衣服,我始終都不得要領。
到最後,王媽站在一旁看着有些焦急了,因為沈從安在這裏坐了良久,可我卻連一句都沒有和他說,王媽使了我好幾次眼色我都當沒看見,那王媽幹脆讓奶媽直接抱着孩子去睡,便推着我去陪沈從安。
在奶媽要從我懷中抱走孩子時,我不可撒手,只是找借口說:“孩子等會兒要喝奶了。”
當奶媽還要說什麽時,沈從安将手上的茶杯放下,低聲說:“讓她帶。”
沈從安都發話了,王媽倒是沒敢說什麽。而沈從安在這裏喝了一杯茶,又因為工作原因,從我這裏離開,回了書房去了。
之後剩下我和王媽還有奶媽後,奶媽忍不住念叨我說:“夫人,先生好不容易來一趟,您怎麽能這樣呢?”
我哄着孩子睡覺,順帶着回了一句:“我怎樣?”
王媽一副急死人的模樣說:“您怎麽連話都不和先生說。這麽好的機會,您怎麽能夠浪費呢?”
我從孩子臉上收回視線,然後擡臉看向王媽冷笑一聲問:“你是說讨好嗎?”
王媽見我終于開竅了,趕忙說:“對啊!”
我面無表情說:“難道讓我讨好他一輩子嗎?我做不到,我和他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師父居心叵測,讓他身敗名裂;師兄騙她感情,讓他死無全屍;
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