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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錯,并不代表我真的錯了。”我凝視着孩子的臉,低聲說:“我只是為了孩子。”
王媽立馬來捂住我的嘴,她說:“夫人。這些話您可不能再亂說了,您和先生如今好不容易和好一點。”
對于仆人的大驚小怪,我并沒有理會,繼續哄着孩子睡覺。
沈從安心裏也明白,我不是真的認錯了而已,只不過是為了孩子,他只不過是給彼此一個臺階下而已,而且讓我去讨好一個男人。我做不到,以前做不到,現在更加做不到。
再怎麽去讨好,也讨好不過一個小姑娘吧。
既然有人能夠讓他開心,那就去吧,我有孩子就足夠。
孩子在我懷裏呼呼大睡,我望着他紅撲撲的小臉,瞬間便笑了。
之後幾天沈從安都沒有來過我這裏。聽說是工作很忙。我也沒怎麽去注意,只是每天圍繞着孩子轉,這樣的日子我覺得非常充實,一個女人當了母親,也果然不一樣了,以前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倒沒那麽執念了,所有心思全都分散在孩子身上,變得也無所謂了許多。
正當我想着帶着孩子這樣過下去,也挺好的,只好孩子是我的盼頭,可誰知道有些人卻偏要像個蒼蠅一般飛出來,在我眼前嗡嗡的叫着飛着。
這人自然就是秋霜,被放出來的她,自然不忘來我這偏僻的冷宮耀武揚威一翻,好報上次那一仇。
當天她進來,便直接給了我一巴掌,別看她人小,力氣可不小,發狠了一般,打下了一巴掌。
我屋子內的仆人氣得想沖上去,被我呵斥住了,沒有我的允許,她們自然不敢和秋霜發生沖突。而我也自然不把秋霜當回事,被她甩了一耳光後,跟沒事人一般,繼續低頭哄着孩子。
下一更十一點半
第172.小畜生
秋霜沒想到我一點反應也沒有,她伸出手來拽我,她氣??說:“怎麽?現在知道裝可憐了?以前怎麽就沒見你嚣張?你這個內奸,你這叛徒,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嗎?!你和警察勾結,你和陳琦那個叛徒也一直有奸情,現在事情暴露了,你就博可憐?”
她又反手甩了我一巴掌,那巴掌大打得我耳朵都鳴了,幾乎都聾了,嘴角有血,我還是沒有和她計較。只是随便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然後抱着孩子轉身就走。秋霜又來拽我,她尖銳着聲音說:“陳舒爾!你這種背叛他的人就該去死!你別以為你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就能在他心裏有多高的地位,我告訴你。就算你在這裏用孩子使狐媚手段,他也依舊是最寵我的,你只不過是個老女人,我勸你識趣點最好自己滾遠點!最好永遠滾出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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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孩子因為感覺到不安全,忽然在我懷裏爆發出尖銳的哭聲,我想甩開她,可秋霜卻仍舊死死拽住我。
屋內的幾個仆人看勢頭不對。剛想上來勸架,可誰知道秋霜竟然反手将我往前狠狠一推,我一個沒站穩,抱着孩子便重重摔了下去。
我不知道孩子傷着了沒有,只知道懷中的孩子哭聲更為大了,我不顧身上的疼痛,手忙腳亂去檢查他身上的傷勢,可孩子只是哭,哭得撕心裂肺。
王媽見秋霜竟然敢這麽做,便悄悄打發其中一個仆人去喊人,她沖上去便想給秋霜一巴掌,可手還沒落下,秋霜便站在那裏毫不畏懼的冷笑了一聲,并且還揚起了臉,笑着說:“你打啊,你打啊!只要你讓我這張臉有半點花痕,我相信你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笑着說:“你只不過是個仆人,狗仗人勢,也不看看現在這個人還有沒有這種權勢,你最好是給我想清楚了。再給我落這一巴掌,不然,我告訴你,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媽被秋霜的話給吓住了,手當即便是要落不落,秋霜知道王媽不敢,所以眉間全都是挑釁,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全都是驕傲和得意洋洋。
正當王媽和秋霜對峙時,我抱着孩子從地下爬了起來,才剛站穩,便一眼看到了門口站着的沈從安。
秋霜沒有發現沈從安的到來,她依舊在說着挑釁的話,她對王媽笑得無比刻薄說:“怎麽?你以為她生了個兒子就了不起了?她這個兒子活不活得成還得我說了算呢。”
她眯起精致的雙眸,似乎是回憶到了什麽,眼睛內全都是恨意,她說:“想當初她灌我藥的時候,我現在就恨不得用同樣的手法,讓她和那小畜生去見閻王!”
王媽見秋霜竟然罵我的孩子是小畜生,滿臉通紅說了一個:“你——”字。眼神忽然瞄到門口站着的人,她臉上的神色便一抖。
瞬間大喊了一句:“先生!”
秋霜在聽到王媽這先生兩個字時,渾身忽然一震,她臉刷的一下,瞬間一片慘白。
我看到這一幕,冷笑了兩聲,沒有再看下去,只是抱着還在啼哭的孩子進了屋,之後屋內一片死寂,誰都沒有說話,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了。
只是自顧自的低哄着孩子,差不多二十分鐘之久,外面突然爆發出秋霜的哀求聲,我可哀求聲只有幾句,大概就是幾句我再也不敢之類的話。
幾句過後,屋內又恢複了安靜。沒多久,沈從安來到了我卧室房門外,看向正抱着孩子的我。
他說:“怎麽,突然之間改了性子,打不還收,罵不還口了。”
我拍孩子後背的手一頓,沒有擡臉去看他,目光始終停留在孩子身上,還是低聲回了他一句:“他現在是你最疼愛的人,我又是誰,我不會像以前一樣那麽蠢了,拿一文不值的自己。去碰撞你心間上疼愛的人。”
沈從安笑着問:“是嗎?”他走了進來,站在了我面前,随我一起低頭看向我懷中的孩子,他說:“是變聰明了很多。學會了不還手,卻逼得我不得不動手。”
我抱孩子的動作一頓,他素白的指尖在孩子嫩白的小臉上輕輕撫摸着,當他指尖停在孩子的嘴角時。他說:“孩子嘴巴部分,比較像你。”
我恢複如常,淡笑着說:“是嗎?我怎麽不覺得像。”
他說:“秦斬這名字怎麽樣。”
聽到他這句話,我終于擡起臉看向他。用眼神詢問他這個名字的來由,他笑着說:“披荊斬棘裏的斬。”
我眼睛暗淡了下來,直接用表情表達了我對這名字的不喜,我說:“我并不希望他披荊斬棘,我只希望他一帆風順,秦風怎麽樣,像風一樣來去自由。”
沈從安總結說:“那就叫秦斬風。”
我沒說話,可也沒有什麽話能夠反駁。秦斬風,秦斬風,斬風,這不是斬風,這是斬我。
沈從安見我沉默不語,他詢問:“不喜歡?”
我說:“還可以。”
沈從安在這裏給孩子取了一個名字便離開了,他離開後,我便抱着孩子出門去了外面。仆人正在屋內收拾東西,我問他們剛才沈從安是怎麽處置的秋霜。
王媽一臉失落回我說:“只是關禁閉,其餘什麽都沒說。”
我雙手驟然緊握。
王媽并沒有看到我這細微的動作,只是低頭繼續收着地下的東西。嘟囔着說:“那女人年紀小小不知道給先生吃了什麽迷魂藥,竟然只是關禁閉這麽簡單,也太不公平了吧。”
其中一個仆人搭話說:“是啊,是啊。我們夫人還被她打了一巴掌,孩子都快手上了,而且先生可是親耳聽到那女人罵小少爺是小畜生,還揚言說活不活的成要看她。這麽惡毒的話,她都說出來了,可先生竟然只是管她禁閉這麽簡單。”
“別再說了!”
我直接呵斥出這句話來,王媽和屋內的仆人被我這突然的一句話吓得動作均是一頓。我冷冷看向她們說:“從今天起,誰都別再給我提秋霜兩個字。”
我說完,轉身便又進了屋。
晚安
第173.快
秋霜從那一天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我不知道她禁閉多久,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會被放出來,而我也始終安靜的生活着,沈從安不來看孩子,我基本上是不會去找他。
兩個人的關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陷入了冰霜時期。
孩子滿月那天,沈從安給孩子辦了滿月酒,當時整個茱萸縣的重要人員都來了,場面非常的人熱鬧,沈從安穿着一身正裝在宴席間和來賓寒暄着。我抱着孩子坐在角落,不斷有不認識的貴婦人和我打着招呼,我也只能尴尬的應付着,應酬并不是我的強項,而且我不清楚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不是他的妻子,卻替他生了孩子,而且還以孩子的母親站在這裏,所以當他們稱呼我為沈夫人時,我有些不知道該答應還是不答應,答應的話,沈從安一定以為我對于他妻子的那個位置狼子野心,不答應又有什麽不對。
孩子也才這麽大,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去應付那些貴婦人的逗弄。所以當即我便找了一個借口,帶着孩子從席間離開,正在和來賓客套的沈從安往我這邊看了一眼,對于我從席間溜走這件事情,倒也沒有制止。
只是繼續側過身和面前的人的人說着話。
我離席後,便帶着孩子去休息室,奶媽跟在我身邊,小聲提醒說在這樣重要的場合我怎麽能夠缺席呢。我可是孩子的媽媽。
我沒有多餘的話,只是簡短的回了一句:“孩子有點累了。”
奶媽說:“孩子累我們可以抱着他去休息,您最起碼要跟在先生身邊招呼客人啊,您可是女主人。”
他們似乎都認可我為女主人,可她們弄錯了,我除了給沈從安神了一個孩子之外,并沒有和他結婚,不過我也懶得反駁。還是帶着孩子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我奶水并不足,所以孩子還是給了奶媽去喂奶,我自己坐在客廳沙發上眯了一會兒,正當我半睡半醒之間,突然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一下兩下,可奶媽始終沒有出來,我只能自己起身去開門。
剛将門拉開。門外站着一個男侍者嗎,他手上端着一個銀色的托盤,托盤上放了一杯果汁,他說:“夫人,您的飲料。”
我拿住門把手的手一緊,皺眉看向面前的人,他也看向我,也不退讓。
我怕奶媽突然走出來,便重新将門給關上,對卧室內的奶媽說了一句:“奶媽,我去一趟外滿。”
奶媽正在哄着孩子睡覺,小聲回應了一聲。
我再次拉開門走了出去,那侍者還端着一杯飲料在等,我只能迅速朝着女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等我到達洗手間內,差不多六分鐘,門外傳來響聲,男侍者跟了進來,門口放了一塊正在清潔的牌子。
我皺眉對朝我走來的鐘樓問:“你怎麽來了?”
鐘樓走到我面前後,低聲說了一句:“你爸不行了,我是來通知你的。”
我壓低聲音問:“什麽?!”
鐘樓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音量太大,幹脆将水龍頭打開,讓洗手間內全都是水聲,他靠在洗手臺上,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好半晌,他才啞着聲音說:“這幾年他都有腎病,人一上了年紀,就是這樣,昨天我才接到的消息,說是老人家連飯都吃不下了,我派了醫生過去了,醫生說,最多一個月的生命,所以我今天不得不冒險來一趟這裏。”
我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靠在洗手臺上後,鐘樓手上那根煙的煙霧全都往我面前圍繞。我想揮開,可卻連揮開的力氣都沒有,鐘樓問我:“要不要去見他一面。”
鐘樓見我一直沒有回答,便從口袋內抽出一根煙給我。我好久都不抽這東西,本來是想拒絕,可我發現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我必須要有些什麽東西來壓制自己的情緒。
我爸這個病從我将他從國外接過來時,我就知道,只是當時還不太嚴重,每天靠藥物壓制維持都是沒問題的,只是我沒料到會這麽快,這麽突然,這麽措手不及。
我将煙點燃後,便遞到嘴邊狠狠吸了一口,過了良久,我才幹澀着嗓音問:“送去好的醫院,還有沒有救治的可能。”
鐘樓搖頭說:“我派去的醫生并不差,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腎科專家,連他都這樣說,基本上就沒有多少救治的可能。”
我拿煙的手有些抖,雖然在茱萸縣這麽多年,我見慣了生死,也見慣了血腥,可是當這一切降臨在自己親人身上時,這又是另一番難以接受的感受。
我不斷在心裏問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一天,可仔細算了算,今年我爸也快接近七十了,生老病死本身就是人生的常态,誰都無法阻止他老去的腳步。
可是我還是無法去心平氣和的接受,就算我們這麽多年未見,就算他們曾經的做法傷透了我的心,可我卻始終無法忘記,小時候,他把我抗在肩頭帶我去學校上學時的場景。
鐘樓問我是否要去見他的最後一年,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怎麽走,如果是一個人,要走走的潇灑,可現在不同了,我是不僅是一個女兒,更是一位母親,孩子我好不容易拿在手上。我怎麽可能再去拱手相讓出去。
可我又終究欠他一面,他的養育之情。
鐘樓見我許久都沒有回答他,他隐約是知道了我心內的答案,他手上那支煙已經燃燒到了煙蒂的位置,他将煙蒂掐滅在洗手臺上,輕聲說:“他那邊的事情我會料理好的。”
他說了這樣一句話,從洗頭臺邊上直起身就要走,我抽了最後一口煙,我說:“鐘樓,你等等我。”
他腳步一頓,回頭來看我,掐滅掉手上那一根煙,走到他面前說:“介意我多帶一個人嗎?”
他皺眉說:“孩子?”
我嗯了一聲。
鐘樓想了很久,他說:“那我去後門的位置等你,記得要快。”
我說:“好。”
我說完這句話,便迅速從洗手間內走了出去,看了一下周邊,發現并沒有人在這裏,便迅速回了休息室,到達那裏時,因為孩子睡着了,奶媽也困乏,正趴在床邊打着瞌睡。
我輕手輕腳将孩子從床上抱了起來後,轉身就走,可才出門,迎面便撞到了朝這方走來的沈從安還有他的助理。
我腳步下意識停住,然後站在那裏我沒有再動。
沈從安見我抱着孩子,他也停下了腳步,和我隔了一米遠,他問:“抱着孩子去哪裏。”
我說:“看有沒有開宴。”
沈從安的視線落在我身後半開的房門,不過很快,他又收回了視線。語氣平和說:“我來就就是告訴你,開宴了。雖然,今天孩子是主角,可你是孩子的母親,這麽重要的場合不能缺席。”
我下意識将孩子報警,輕聲說了一聲好。
然後沈從安朝我伸出手,我望着他寬厚卻無一絲薄繭的掌心,許久都沒有動作。
沈從安說:“難道,想一前一後跟我出場嗎?你是孩子的奶媽還是我的丫鬟?”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将手放在了他手心,果然,當我手放到他手心內那一瞬間,他便感覺到了我手心內的冷汗,他看了我一眼,我說:“我有點熱。”
他牽着我朝前走時,順帶着側臉對路征吩咐把暖氣調小點,路征得了吩咐,便退了後去,去給調控中心打電話通知。
打完電話後,路征再次跟了上來。
我努力告訴我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不要慌張,可手心內冷汗卻還在層層滲透出來,沈從安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路,對于我的怪異。只是用随意的口吻問我:“還熱是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将孩子抱緊了一些。
我知道,今天是注定我走不了了,一旦沈從安發現了一點苗頭,那麽我就沒有任何走的機會,我非常明白這點。
所以,之後在宴席上,我也沒有再三心二意。只是抱着孩子亦步亦趨的跟在沈從安身後。
這場滿月酒一直辦到十二點才散席,我和沈從安來時,就是坐的同一輛車,回去時自然還是同一輛車,車子離開時要經過後門,車子一閃而過時,我正好看到鐘樓站在很遠的地方看向我們的車。
我怕沈從安發現他的存,只能從迅速從車外收回視線。假裝低頭看向懷中的孩子。
沈從安今天喝了酒,所以他也比平時沉?寡言了不少,在回去的過程中,他始終是手支着額頭,在那閉目養神。
直到車子入了茱萸縣,他才睜開眼來,那雙眼睛裏明顯有了不少醉意,他說:“我乏了。直接送我去休息的地方。”
路征聽到後,回了一句是,便立馬吩咐司機改道。
當車子停在沈從安居住的地方後,路征扶着他從車上下來,我抱着孩子,依舊坐在車內。
路征問我:“夫人,您不下車嗎?”
我說:“不了,我去我住的地方。”
路征也不好說什麽,只能扶着沈從安進房,而司機将我送去了我所住的院子。
當初沈從安就是想要軟禁我,才會将我扔那麽遠的地方,現在我已經認錯了,那邊也提過讓我搬,可我卻發現,離他遠點,也有遠點的好處。所以直接拒絕掉了他們的提議。
當車子停在我的住處後,我抱着孩子下了車,司機便離開了。
當我進入到院子時,發現門口的警衛都被撤了,王媽從屋內走了出來,從我手上接過孩子,笑着問我今天滿月宴席上累不累。
我回了一句還好,然後皺眉問王媽,門外的警衛今天怎麽全都撤了。
王媽笑得一臉開心說:“是路征那邊吩咐的,大約是先生給的吩咐,您現在是小少爺的媽媽了,怎麽還能讓警衛像看犯人一樣看管您。”
我說:“是嗎?”
王媽一點也沒有發現問題所在,不過她也不了解情況,所以我也沒有多說什麽。
沈從安突然之間讓路征撤掉我門前的警衛,不是放心我,而是不放心我。他是看我有沒有這個膽子敢離開。
可我不傻,不會在他滿是防備的情況下離開。更不會公然去挑戰他。
滿月久過後,我便每天安心待在住處,鐘樓也沒再和我取得聯系,我不知道我爸那邊怎麽樣了,我一點消息也沒有,卻也一點辦法也沒有,失去了滿月酒那次機會。要想從沈從安眼皮子底下,帶着孩子從茱萸縣離開,更加不會有可能。
再次和鐘樓聯系上,是一個月後,當時有個仆人給我送奶粉時,順勢往我手中塞了一張紙條。
上面只寫了一個字,快。
當時,我看到那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好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孩子的哭聲驚醒了我,我才恍然大悟轉身跑進屋內。
奶媽正在給他換着尿布,他可能是不适應,哭得滿臉通紅,可我沒有過去抱他,哄他,只是将手上那張紙條捏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緊到我人接近崩潰。
我知道這一個快字代表了什麽,一個月了,和鐘樓上次說的那樣,一個月的期限到了,這個快字如此的焦急。
可是我能夠怎麽辦,我出不去這裏,無論我如何的着急。可我沒有辦法出得去這裏,如果是我一個人,還好說,可是孩子,孩子該怎麽辦。
我陷入了一陣絕望當中。
當仆人給孩子換好尿布後,剛轉過身來,忽然看到我臉上的眼淚,她大叫一聲:問:“夫人,您怎麽哭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只能扯起一絲牽強的笑說:“眼睛有點疼。”
仆人說:“屋內有眼藥水,我這就去給您拿。”
她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走,孩子還在哭鬧,我走了上去,坐在了床邊,輕輕拍打了一下他胸口,安撫了他一會兒。
腦袋卻時刻在飛速旋轉,沈從安上一次既然已經發現了鐘樓,那麽他就不會對我這邊放松警惕,我不能去見他,因為一旦我逃了出去去見他最後一面,那麽沈從安一定會順藤摸瓜,得知我的弟弟我媽的所在地,我不能這麽冒險,有一個孩子已經夠了。
我揚起臉,用力的吐出一口氣。
下一更十點半
第174.施舍
之後那仆人再次來了,我只用紙條寫了短短一行字,告訴他,我不能盡孝,勿念。
紙條傳出去五日,鐘樓再也沒有找人來聯系我,我不知道情況怎樣了,但我知道,一定是不妙的。
果然,一直過了半個月,我再次收到鐘樓的消息,上面同樣是短短幾個字。已故。
我看到那兩個字,只是很平靜的将紙條攢到手上,然後又冷靜的找到打火機,将手上的紙條點燃。看着它化為灰燼。
晚上沈從安來了一趟這裏,這個時候我并沒有什麽心情去應付他,只是一個人坐在床邊,望着窗戶外面的飛雪。
我第一次這麽想家。二十幾年了,除了以前被拐賣離家時的瘋狂想念過,之後便很少再去想過那個家,可這一年。不知怎麽了,大約是人多愁善感了一點,竟然連夢裏都是小時候的事情。
現在的我根本不敢入睡,怕一睡下,就是小時候的時候。
沈從安一個人在客廳坐了一會兒,本來他只是翻了一下桌上的雜志,可誰知道嬰兒房內秦斬風醒了,奶媽便抱着孩子從嬰兒房內出來,抱在懷中哄着。
奶媽一邊哄,一邊對坐在卧室內的我說:“夫人,孩子吵着要媽媽,您來抱抱他吧。”
我坐在床邊仍舊沒有動,仆人見我一直望着窗戶外面沒有反應,抱着孩子哄了好一會兒,有些不滿的嘟囔了一聲說:“夫人今天是怎麽了,孩子哭了一天了,都沒有反應。”
沈從安聽見了,放下了手上的雜志,對仆人伸出手說:“給我。”
仆人愣了一會兒,大約沒想到沈從安會有此舉。不過她也只是愣了一秒,便立馬把孩子遞給了他。
很神奇的是,孩子到達沈從安懷中後,立馬就不哭,好像認識他一般,可實際上,沈從安來看他的次數并不多。
血緣真是一個神奇的東西,沈從安随手從桌上拿了一個撥浪鼓逗着孩子玩,孩子睜着烏溜溜的眼睛,随着他手上的撥浪鼓轉動着,時不時發出一聲笑。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沈從安嘴角那絲溫和的笑意,他哄了好久的孩子,當孩子又再次睡過去後,他才再次遞給奶媽。
因為不早了,奶媽便抱着孩子進去了。
一直在外面候着的路征見外面天色不早了,便走了進來詢問沈從安今天是在這裏住下還是回去。
沈從安看了一眼天色,隔了良久,才回了一句:“在這裏吧。”
他說完這句話,便從桌前起身。解着外套,這裏的仆人喜出望外,便立馬去接他衣服,笑得無比喜慶說:“先生,您不知道,這段時間夫人怎麽都睡不着,都是大半夜醒,您在這裏就好了,她就不怕?了。”
沈從安走到卧室門口,看了一眼表情?木地坐在沙發上的我,他對仆人吩咐了一句:“你先出去吧。”
仆人立馬笑着說了一句好,順帶着帶關了卧室內的房門。
屋內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時,沈從安沒有和我說話,只是去浴室淋了浴,出來後,他便站在我面前說:“去浴室洗個澡。”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翻反抗他,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起身去了浴室,等我再次出來,他已經躺在床上了,正翻着我放在床頭櫃上的育兒書,我揭開被子躺在了他身邊。
沒有和他身體接觸,只是離他遠遠地。
沈從安随意翻了幾頁,似乎覺得那些育兒書枯燥無味,便随手放下了,看了一眼身邊的我,見我已經閉上了眼睛,才再次伸出手将燈給關上。
一直到身邊的他呼吸平穩了下來後。我再次睜開眼看着?沉沉的?夜,好半晌,才發覺整個枕頭淚濕了一大半。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去了浴室洗了一把臉。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後,我再次從房間內走了出,躺在了他身邊。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沈從安正在床邊穿衣服。他從透過鏡子看向我紅腫的雙眼,沒有說話,只是扣着襯衫扣子,當最後一粒襯衫扣子也都扣好後。仆人将外套遞給了他。
沈從安穿好,然後轉過身來看向床上躺着的我,他說:“生老病死是常态,有時候死亡并不一定是一件悲傷的事。不讓你去見最後一面,是因你信警察,我不信。你父親的死是真實地,可你必須要明白一點,一旦你跟着鐘樓出了茱萸縣。他便随時可以拿你當人質,倒時候你說我是救,還是不救?”
他又說:“事不過三,我希望你上次認的錯,所說的話,你都還記得。”
他說完這句話,轉身便要出卧室,可當他快要走到卧室門口時。我說:“是,你說的确實不錯,只要我跟着鐘樓出了茱萸縣,他确實有拿我當人質的嫌疑。畢竟一千多名警察死在了你手裏,他早就對我不信任,他認為我和你狼狽為奸,認為我和你一起聯手騙他。他撕破臉想利用我來反咬你一口,也是人之常情,可你知道嗎?我寧願去冒這個險,就算。之後鐘樓拿我要挾你,你一槍把我打死,我都心甘情願。因為他是我的父親,而你沈從安永遠都不會懂。父親這兩個字該怎麽寫。”
孩子的哭聲又從客廳內傳了出來,沈從安回頭來看我,我以為他會發怒,可誰知道他只是輕輕一笑,頗有興趣低聲呢喃問:“父親嗎?”
他問出來,便又自顧自笑了,似乎是覺得這個稱謂有點可笑,他笑着離開了這裏。
之後,仆人抱着哭鬧的孩子進來。
沈從安昨天在這裏留宿只不過是想安慰我,可他不知道,他這種近乎施舍的舉動,卻反而讓我更恨他一分,他當我是什麽,一個可憐兮兮等着他施舍我一點愛的可憐蟲嗎?
對于他的施舍,我的不領情,自然讓沈從安不悅,之後我們近乎又是時長不見面,他很忙,我也很忙,他忙着處理茱萸縣的事情。而我,忙着帶孩子。
鐘樓再次給我一封信,信的內容是,陳源不見了。可一直潛伏在茱萸縣給我傳信的人,第二天就被沈從安當衆給殺了。
晚安
第175.殺雞儆猴
沈從安這是在警告我,別再和警方進行接觸,他一直都是先禮後兵,一直都是這樣。
那仆人是死在我院子前,當時我正坐在客廳內陪着孩子玩耍,只聽到外面一聲刺耳的槍聲傳來,我和奶媽均是一愣,都不明白這槍聲是怎麽來的。
等抱着孩子沖到外面時,那人遍渾身是血躺在地下,人已經沒有了動靜。
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好似要被凍住一般,骨骼也在耳邊咯吱作響,連呼出的氣體都冰入骨髓。
身邊的奶媽看出門口死的人是誰了,便大聲驚呼了一聲問:“那不是廚房內經常給你送栗子糕的劉媽嗎?!”
我沒有回應她,只是手下意識把孩子往懷裏摟得更加緊了一份,直到孩子在我懷裏爆發出尖銳的哭聲,我在反應過來,手一抖,立馬将他松開了一聲。
門口的兩個警衛便拖着劉媽的屍體,從我們面前經過,階梯上拖了一路的血。而沈從安裏站在門外十幾米遠處,負手而立,滿臉漠然看着。
我和他對視了一眼,他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就給了我一個無比冷酷的背影。
之後,不斷有仆人在大門口用水沖洗着階級上殘留的血,在他們眼裏,在茱萸縣這裏,死一個人并不多出奇,就好像死了一只阿貓阿狗一樣平淡無奇。
所以,當大門口階級上的血。都清洗幹淨後,這座院子內的人,都是滿臉平靜的該幹嘛幹嘛,沒有人去糾結于劉媽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麽。
可對于沈從安給我的警告力度,還遠遠不夠,劉媽死的第二天,整個茱萸縣便對警方的人進行大排查。
有嫌疑的。被指證的,可疑的,通通不放過,均是當場擊斃。
那時的茱萸縣好似在地獄裏,連空氣都彌漫了血腥的味道。整個茱萸的人,幾乎人人自危。
那幾天光殺的人,每天高大十個,殺了整整四天。當警方的人排查得差不多幹淨後,上面才吩咐人收手平息。而那幾天我幾乎不敢出門,因為一出門就可以聽到各種警方卧底被殺的的慘狀。
我知道,這一切他都是殺給我看的,他逼我徹底和警方斷絕聯系。
忠誠一直是他在反複強調的事情,我背叛了他第一次,他絕對不會再讓我背叛他第二次。
這次他所做的事情再也不像以前那般,只是口頭說說了。
排查完後的第一天,正好是大雪,仆人從外面進來,趕忙将門給關上,防止風雪飄進屋內,邊搓着手,邊呼着冷氣和我說外邊的情況。
她說:“我剛才去外面走了一圈,好多人都在議論這幾天的事情,聽說那些卧底都是在野外被槍決的,沒在茱萸縣,嘩啦啦血都流成了河。”
奶媽正給孩子喂着奶,也搭了一句話說:“看來今年這個年是過不好了,這幾年警方和茱萸縣徹底撕破了臉,往年不覺得,可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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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