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42)
子正坐在床邊,有兩個仆人在陪他玩耍。
之後幾天,一切都靜悄悄地,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秋霜的死,也沒有任何的着落,沈從安倒是來了一趟我這裏,陪我和孩子吃了一頓飯。
他飯吃完後,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在這裏陪着孩子玩了一會兒,斬風差不多快一歲了。可以爬,可以咿咿呀呀叫出一些音節了,正是有趣的時候。
兩父子坐在沙發上,你逗我抓,屋內倒是一派祥和,而我只是坐在遠處看着電視,發着呆。
直到沈從安突然在我身邊說了一句:“斬風也快一歲了,你在這裏,也有一年了。”
他突然說出這樣的話,倒是讓我身體僵硬了一會兒,好半晌,我才嗯了一聲說:“是這麽久了。”
他用一個鈴铛逗弄着斬風,斬風坐在他腿上,伸出胖乎乎的爪子去抓,第一次沒抓到,又抓第二次。反反複複好多次,沈從安倒是放了一點水,輕而易舉将鈴铛給斬風站住,任由他拿在手上笨拙的玩着。
沈從安這才從孩子身上移開視線,看向我,他說:“是不是覺得,在這裏的日子也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
我漫不經心調着頻道,嗯了一聲。
沈從安說:“以後還有一年兩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越來越久,孩子也會在這裏長大。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嗎?”
我不知道沈從安提起這些話到底是想說什麽,只是将遙控器按得咯吱作響,好半晌我才側臉看向他,我說:“這樣的日子。難道你不會厭?”
斬風小肉手沒抓住鈴铛,那鈴铛從他之間脫落,沈從安将替他了起來,重新塞回孩子手上。他說:“怎麽會累,只有不斷奔波,奔往在位置旅途中才會累,我喜歡安定的生活。”
我說:“可你卻坐在了一個最不安穩的位子。”
沈從安低笑一聲。不知道是不是被孩子逗笑了,因為斬風又沒抓得穩,那鈴铛再次掉落在他腿上,斬風有點氣餒了,憋着小嘴,似乎是要哭出來一般。
他不厭其煩再次替孩子撿起,重新遞給了孩子,等孩子接穩後。他說:“有一天你,會發現,在最不安穩的位置上,才是最安定的時候。”
我聽不懂他在說什麽加之斬風手上的鈴铛一直在響,讓心間添了不少煩躁,我以沉默結束了這個話題,只是扭過頭,繼續将視線放在電視機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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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以為沈從安不會再說什麽時。他突然又開口說:“你不覺得秋霜和你很像嗎?”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看向我,而是視線依舊在孩子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如此沒有顧忌的和我提起秋霜,我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是不是就代表秋霜這兩個字在我們之間從此不再是秘密?
我良久才笑着問:“你覺得像嗎?”我想了想,将眼睛漫不經心定在電視屏幕上,手似是無聊一般翻來覆去換着節目,低聲說:“怎麽不像。年輕漂亮,就是很早以前的陳舒爾,只不過只是表皮像而已,我是我。她是她。”
沈從安說:“當然,你們兩個人根本不能混為一談,只是那個孩子會死得這麽早,确實讓我沒有意料到。”
我說:“天妒英才。她命中必有一劫,就像我遇到你一樣,有些事情,你躲也躲不過。”
沈從安說:“第一次殺人,有什麽感想。”
他這句話牛頭不對馬嘴的話,讓我握住遙控器的手猛然一緊,我看向沈從安。
他也看向我,我們兩個人都可以從對方瞳孔中清晰的看到彼此。
沈從安笑着問:“怎麽?回答不上來?”
我笑着說:“怎麽?你也認定是我?”
沈從安說:“需要認定嗎?”
我說:“随便你們怎麽說。”
我繼續将視線落在電視機上,這時斬風從沈從安腿上爬了下來,朝我這邊爬了過來,他爬到了我身上,伸出手來搶我手上的遙控器。
我想推開他,可是誰知力氣沒控制好,竟然差點将斬風從沙發上推了下去,還好沈從安動作迅速的将斬風往懷裏一攬一抱,斬風才安然無恙坐在他懷中。
他眉間帶着不悅說:“這孩子應該不是秋霜生的,怎麽,你也想殺?”
晚安
第兇手
孩子大約是被剛才的情況給吓到了,竟然在沈從安懷裏大哭了出來,我和沈從安卻在這吵鬧的環境中相互對視着,直到王媽聽到屋孩子刺耳的啼哭聲,立馬從門外沖了進來,她剛沖到門口,可看到屋內我和沈從安的表情時,腳步立馬也一頓,似乎有些猶豫不知道該進還是離開。
不過孩子還在哭,她還是走了進來,打破了這一瞬的尴尬,輕聲提醒我說:“夫人,孩子在哭呢,要不把孩子給我吧。”
我和沈從安都沒有回答什麽,孩子已經哭得臉紅脖子粗,王媽小心翼翼走了上來,朝沈從安伸出手,顫抖着聲音說:“先生,孩子被吓到了……”
沈從安才從我身上移開視線,低眸看了一眼孩子,他也沒有以前的閑情逸致來哄孩子,而是将斬風往奶媽手上一遞,便冷冷看了我眼,負手離開了。
很明顯,沈從安這次難得來我這裏一次,我們又再次不歡而散。
奶媽抱着孩子哄了我好一會兒,她看向我,皺着眉頭說:“夫人,您和沈先生怎麽又吵架了,他好不容易來一次,您就別那麽倔,順着一點不好嗎?”
對于王媽的多嘴,我将眼神冷冷地抛了過去,反問:“我為什麽要順着他?難道我欠他?”
平時王媽的話我多少還是聽着點,所以基本上她對我說教些什麽我都不會反駁,可這一次。她在我氣頭上再說這種話,不過是往我心頭上再次添了一把火。
是啊,我為什麽要順着他,就因為他在這裏位高權重嗎?可我是他的誰?我一不是他手下,二不是他的女人,我憑什麽要順着他。
我順了他這麽久,我早就受夠了。
王媽被我那句冷冷地話嗆得不敢在說什麽,知道自己多嘴了,便只能滿臉尴尬的哄着孩子。
我氣沖沖入了卧室。
之後幾天我都沒有出過門,不過過了差不多三天,梁水來了我這裏,當時我正在屋內給孩子換着衣服。王媽在一旁給我打下手,我和王媽都沒有發覺梁水到來,直到外面的仆人走進來,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後,才滿臉驚訝問了一句:“您找誰?”
仆人這突然的一句話,才讓我和王媽都同一時間擡起臉來,便正好看到了茱萸縣的刑偵,負責秋霜案件的梁水。
梁水沒有回答仆人話,而是直接将視線投向我,他臉上沒有表情說了一句:“陳小姐,打擾了。”
我将孩子遞給了王媽,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望着梁水良久,才讓仆人準備些糕點和茶水,便招呼着他進來。
梁水也不和我講客氣,走進來後,直接坐在了沙發上,王媽怕孩子剛洗完澡着涼了,便帶着孩子進了屋。
仆人将茶水端了出來,便也離開了。
剩下我和梁水,對于他突然的到來,我也沒有半分驚訝,只是很淡定的為他倒了一杯茶,低聲說:“梁先生今天來。是找我有事嗎?”
梁水并不碰我給他倒的那杯水,他似乎有些潔癖,因為他身上竟然随身帶了一塊消毒方巾,身上隐隐約約有種消毒水的味道。
他說:“我是來和你詢問一些問題。”
從他這句話看出,他是一個很直接的人,所以我也直接切入主題說:“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梁水突然從口袋內拿出了一張照片,他放在桌上後,便緩緩推到了我面前,他說:“這個人你認識嗎?”
我将照片從桌上拿了起來,看了一眼,發現是那天被我命令槍斃的仆人。
我說:“我認識。”
梁水說:“我了解事情的始末,這個人就是給您兒子下毒之人的奶媽是嗎?”
我說:“是。”
梁水說:“聽說她是受秋霜的脅迫,才給您兒子下毒的。”
我說:“她是這樣和我說的。”
梁水用消毒方巾擦了擦鼻尖,大約是屋內的氣味并不受他喜歡,我反應過來,便立馬喚來仆人,讓她們将窗臺的兩瓶花給擡走。
等花全部被擡走後,他呼吸才順暢了一些。
我說:“梁先生有花粉症?”
他悶聲回了一個嗯字,他将消毒方巾收進口袋內後,将岔開的話重新拉了回來,他說:“那這個奶媽去哪裏了。”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好半晌才回:“當場被槍決了。”
他聽到我這句話,嘴角突然勾起一絲詭異的笑,他說:“是誰吩咐的。”
我說:“是我。”
梁水銳利的眼神直接射向我,他咄咄逼人問:“為什麽要殺了她。”
我聽到他這樣的話,瞬間便笑了出來,我說:“梁先生,你不覺得你的問題很可笑嗎?給我兒子下毒的人,我為什麽要留着?難道,我還留着等她來下第二次毒?”
梁水目光定定看向我,他說:“作為一個母親來說,這确實是一個好借口,可對于我來說,您現在所殺的,是一個關鍵的證人。”
我嘴角客套的笑慢慢凝固,我說:“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說:“我沒有什麽意思,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我笑而不語,很顯然這個梁水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而且在他眼裏,他并不忌諱我的身份和我和沈從安之間的關系,我從他眼裏看不到尊重與敬重,我對于他來說,只是普通的嫌疑人之一。
我也不打算計較什麽,更沒有什麽話可說。
屋內便這樣陷入了沉?,當我以為梁水會識趣離開,可誰知道他下一秒又說了一句話,他說:“不過,好在,這個人并沒有死。”
我聽到他這句話,猛然将視線掠到他身上。
他聲音沒有起伏說:“有人在m市的菜市場看到了她。”
我當即便問:“這怎麽可能?這是我親自下達的命令,怎麽可能沒被槍決?!”
梁水在仔細觀察我對于這件事情的反應和情緒,良久他才說:“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只是有人和我傳達了這則消息,我還要親自去證實。”
他詢問完了,便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對我說:“我要問完的全都已經問完了,陳小姐,不好意思打擾了。”
他說完這些話,便不再和寒暄,朝我點點頭。便從房間內離開了。
他離開好久,這屋內都還隐隐有着消毒水的味道。
梁水離開後,王媽抱着孩子從卧室內出來,看了一眼門口,略疑惑問了一句:“這個人來幹嘛?”
我坐在沙發上,繼續端着桌上那杯涼透的咖啡喝了一口,淡聲回了奶媽一句:“秋霜案子的負責人,梁水。”
王媽似乎也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滿是驚訝說:“那不是茱萸縣最厲害的刑偵師嗎?”
我沒有答話,而王媽看向門外的眼神也有了一絲凝重。
她說:“夫人,怎麽辦。”
我将手上的咖啡杯放下,定定凝視着對面那杯梁水連碰都未碰過的咖啡杯良久。
我說:“讓奶媽立即離開m市,逃得越遠越好,必要時。”
我頓了一下,沒有立即下決定,而是思慮了良久,才說出下半句話。
“必要時,就殺了她。”
王媽抱住孩子的手一緊,她說:“可是,我們答應過奶媽,事情完成後放她……”
當我的眼神掃向她,王媽才覺得失言了,她小心翼翼看向我,壓低聲音問:“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我笑着問:“難道你想讓我們一起死?”
王媽立馬搖頭。
到這個時候了,很多事情,做不到十全十美,那就只能過河拆橋,亡羊補牢了,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第二天王媽便出去了一趟,一上午我都在屋內來來走走着,一直走到下午,我停下了腳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這預感持續到下午,仆人将孩子從卧室內抱了出來,她見我在客廳內站了一下午了,便小聲問我,要不要在沙發上坐一下。
我問仆人:“幾點了?”
那仆人說:“夫人,已經四點了。”
那仆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有些奇怪的問了一句:“王媽今天外出,怎麽還沒回來。”
我手上一直握着的一只茶杯,便在仆人那句話後,毫無預兆摔落在地下。
仆人被那只突然摔落的杯子下了一跳,她連聲問我怎麽了。我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失魂落魄的轉身,朝卧室的方向走去,這時孩子看見了我,朝我伸出手要我抱抱,見我沒有理他,突然張嘴便哭了出來。
我聽到他的哭聲,這才滿臉恍然停下腳步看向孩子,仆人也有些為難的說:“夫人,您就抱抱孩子吧,您都有好些天沒有抱過他了。”
可我卻沒有行動,而是看着孩子哭了好久,又轉過了身繼續朝卧室內走去,孩子在我身後哭得更加大聲了。那一整夜我都将自己關在了房間裏,不準任何人進去,就連孩子都不準仆人們放進去。
最後孩子。是仆人帶着睡的,而王媽一天一夜都沒有回來,可我知道她永遠回不來了,我陷入了一個圈套。
梁水根本不知道奶媽的下落,他只不過為了詐我,而我派王媽出去聯系奶媽,就相當于自我暴露,自亂了陣腳。
現在王媽一定落入了梁水手上,接下來,就要看王媽對我忠心程度了,可我不相信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會選擇包庇我。
王媽消失的第五天,路征再次來了我這裏一趟,他還是如上次一般,對我說:“先生傳您過去一趟。”
我同樣沒有問路征情況,換了一件衣服将孩子安頓好後,便跟在路征身後,去了沈從安那裏。
到達沈從安書房,便一眼看到被五花捆綁的王媽,她嘴巴還被?色膠布給封住了,看見我來了,便朝我死命搖頭,她焦急的眼睛內,一直在試圖向我傳達着什麽。
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她見我沒有給她回應,搖頭得更加厲害,甚至還嗚嗚叫喚了出來。
我從王媽身上收回了視線,便看向沈從安,直接開口問:“你抓我屋內的仆人,是什麽意思。”
沈從安悠閑的喝着茶,他說:“我不知道,你該問梁水,我也很疑惑,他為什麽要綁你屋內的人來要求見我。”
沈從安像個局外人一般說出這句話。
我只能将視線看向梁水,冷笑問:“怎麽,難道是上一次,梁先生突然造訪,我屋內的仆人對您招待不周,得罪了您,今天您卻要出手綁人嗎?”
梁水不茍言笑說:“您太小看我的度量了,上一次,您招待的很周到,不僅知道我花粉過敏,您還用精美的糕點和茶水招待我,算是熱情至極,只不過我梁水,在案件這種事情上,向來不講人情面子。這次之所以會綁您屋內的仆人,是因為您的仆人犯事了。”
我一臉不解問:“哦?犯事了?犯了什麽事?”
“您屋內的仆人不僅買兇殺人,而且還謀劃給孩子下毒的真兇。”
我立即将視線看向王媽,王媽接觸到我的視線時,當即便狠命搖頭,那雙焦急的眼睛內全都是眼淚。
我說:“怎麽可能,一定是弄錯了。”
梁水說:“我也怕弄錯了,所以今天特地喊您來,問問情況,免得讓人以為我是冤枉了她。”
這時,梁水走到了沈從安面前開口說:“沈先生,您現在也許還不明白是什麽情況,當然我自然會和您說明,就在五天前,我特地去了陳小姐屋內和她詢問當時孩子被人下毒這時,因為這件事情雖然看似和秋霜的死并無什麽關系,實際上關聯卻大了不少。當時給孩子下毒的人是孩子的奶媽,奶媽指控是秋霜指使她下的毒,事情水落石出後,陳小姐一氣之下,讓人将奶媽拖出去槍決了。
本來這沒什麽事情了,一切都該結了,可這幾天我查下來後,發現,這個并沒有死,那幾天我不斷收到有關于那個奶媽還活着的消息,于是為了查清楚這件事情,我私下裏找到了當時槍決那奶媽的兩個警衛,仔細盤問之下,才發現,這個曾經給孩子下毒的奶媽确實沒有死,可為什麽沒有死。”
他話停了停,将目光掠向了奶媽,才繼續說:“奶媽之所以沒有死,是因為陳小姐屋內一位叫王媽的人從中搗的鬼,她給了兩個警衛一人二十萬。買通了他們,讓他們将本該槍決的奶媽放走,并且幫助奶媽成功逃出茱萸縣。在去找陳小姐詢問情況那天,為了炸出背後的,我特定和陳小姐說了奶媽沒死的消息,并且還故意告訴她我們已經掌控到了奶媽的确切位置,當時這個王媽就站在門口的卧室偷聽,您猜第二天發生了什麽。”
沈從安手懶懶撐着下颌,淡聲笑着說:“發生什麽了。”
梁水說:“第二天,這個王媽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便第一時間出了茱萸縣,試圖要買兇殺了活着奶媽。可惜那奶媽已經死了,就在上個月,病死在逃亡的旅途中。”
說到這裏,梁水的話停了停,他又說:“這個王媽看似與這件事情沒有任何關系,可實際上,他卻是秋霜給孩子下毒案內最大的一個疑點,她為什麽要放走,為什麽又在我得知的去處後,要買兇殺人?”
梁水冷幽幽笑着說:“從這個王媽種種怪異行為上就可以推測出來,也許秋霜并不是給孩子指使這一切的,秋霜是這個案子內。最無辜的人,而指使這一切的人,就是這個行為舉止反常的王媽,第一次,她為什麽要放離開,這個問題很好解釋,因為她和奶媽勾結一起,一早就商量好了打算将這事情嫁禍給了秋霜,而奶媽為什麽要同意和王媽一起嫁禍?很簡單,因為王媽承諾了,事成後,可以讓奶媽離開茱萸縣。讓她自由,奶媽在這巨大的誘惑中,所以才同意了這一次危險的冒險。
事情發展到這裏,兩個人一起成功嫁禍給秋霜後,王媽為了兌現自己當初的承諾,所以賄賂了兩個警衛,放走了。
可誰知道最後還沒有死的消息傳入我耳內,王媽聽到這個消息慌張不已,因為怕奶媽會暴露她,所以她才會急于趕出去,想要先我一步找到奶媽,并且殺掉這個唯一知真實情況的奶媽,而這也是我今天綁了王媽來見您的真實目的。”
王媽聽到梁水說的這些話,掙紮得更加用力,更加大聲了。
沈從安被她掙紮的動靜所以吸引,看了過去,對梁水說:“她似乎是有什麽話要說。”
梁水說:“她現在還不能說話,因為我怕之後她會說話蠱惑陳小姐,讓陳小姐替她求情,畢竟陳小姐是一個心軟的人,又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難保不會這樣做,而且,我有話問陳小姐。”
梁水将視線移向我。他說:“陳小姐,您覺得您屋內這個仆人會是這樣的人嗎?”
我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沈從安書桌前的一疊文件上。
梁水見我不說話,不肯罷休,再次說:“我知道,您和這個仆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她以前也照顧過您,可您也不能因為私情,而去包庇,畢竟秋霜現在已經死了,對于死者最大的尊重,就是給她清白,我希望您能夠配合一下我,不帶私人感情那種。”
我聽到梁水這一系列的話,還是沒有動。
沈從安見我一直沒有反應,便對梁水說:“別逼她了,她一直是個重感情的人,就算知道這個仆人是,她未必會指證,王媽,在幾年前便照顧過她,對于她來說不是一般的仆人,所以這件事情也不需要再查什麽,直接把王媽拖出去槍斃了。”
沈從安這句話一落音。路征便走了上來,吩咐門口兩個警衛把王媽直接拖出去,這個時候,王媽叫得更兇了,眼睛死死盯着我,膠布下的唇一開一合試圖想說着什麽,可惜,她動兩下,膠布也随着她嘴巴的動作特動兩下,她還是發不出聲音,只是那雙滿是驚慌的眼睛內全都是眼淚、和期盼。
當那兩個警衛将王媽從地下給拖了起來,要朝着門外走去時。王媽忽然掙脫開兩個警衛,突然沖了過來,一下便跪在了我面前,滿臉眼淚嗚嗚大叫着,她說不出話來,便一直在地下朝我磕頭。
我全身緊繃在那裏,良久,我動了動僵硬的脖子,低頭看向王媽,她見我終于看向她了,她眼睛內閃過一絲狂喜,一絲希望。
可我只是定定看了她良久。沒有對她說任何一句話,只是走到路征面前,問他是否能夠借我一樣東西。
路征問我什麽東西。
我說:“槍。”
路征有些意外的看向沈從安,似乎在征得他同意,沈從安笑着說:“給她。”
路征這才從口袋內将槍遞給了我,我拿着槍一步一步走到王媽面前,并且用槍對準了王媽。
她滿臉驚愕和不敢相信,叫得更加瘋狂了。不斷朝我搖着頭,盤起的頭發都因為她大幅度動作,而搖散了下來,?色膠布下的唇發出來的全都是哭聲,她還在哀求我。
我笑了出來。一言不發将槍上了膛,對王媽說:“你知道的,我信任的人一直是你,只是我沒想到你在我眼皮子底下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我說過,傷害我的兒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包括你。”
我說完這句話,沒有半分猶豫,扣下手上的扳機後,耳邊便是一聲尖銳的槍聲。
槍聲的餘音在屋內一直一直盤旋着,盤旋在各個角落。
我沒有第一時間睜開眼。而是過了好久,直到有一個什麽東西摔在自己面前時,我才緩慢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摔在自己腳下的王媽。
她胸口淌着血,眼睛瞪成銅鈴一般的大,目光不知道定格在哪個角落。
那些血彌漫過我的鞋底,将我襪子都透視了,明明那麽灼熱,我卻感覺到如此的冰涼,如此的刺骨。
可我卻無還将槍還給了路征,并且對他說:“屍體随便你們辦。”
第180.代價
我回到房間後,還很鎮定坐在了沙發上歇了一會兒氣,歇完氣後,我覺得口渴,便從茶幾上端起溫熱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喝了一口,覺得溫度正好,便幹脆将杯子丢掉,直接把茶壺端了起來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那些溫熱的茶水進入喉嚨并不能将心裏那股灼熱壓下去,我只能将茶壺往地下用力一摔,人便迅速沖入廚房內,打開水龍頭,不斷吞咽着那些涼水。
門外的仆人聽到廚房內的響動後,便沖了進來,看到我正神情癫狂喝着水龍頭內的水時,均是吓了好大一跳,她們慌亂的将我從龍頭地下拉了出來。我想将她們推開,我手剛觸碰到他們身體時,才發現自己滿手的是血,我猛然縮了回來,皺眉看着自己手心。
我趕忙抱着腦袋從廚房內沖了出來,後面的仆人全都從廚房內跟了出來。在身後大喊着:“夫人!夫人!您怎麽了?!”
我怎麽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眼前我的雙手,所到之處全都是鮮血。
我擺脫不了他們,那些東西對我如影随形。
我開始瘋狂的砸着屋內一切可以砸的東西,然後指着那些圍在我身邊。對我指指點點,叽叽喳喳的人大聲說:“你們滾開啊!全都給我滾!別再靠近我!”
仆人們都不敢靠近,可當我聽到孩子的哭聲後,突然便冷靜了下來,抱住孩子的仆人見我有了反應,不僅松了一口氣。甚至還小心翼翼說了一句:“夫人,抱抱孩子吧,孩子哭鬧了一天了,您這幾天都沒有怎麽抱過他,您聽孩子嗓子都哭啞了。”
那仆人見我沒有動,抱着孩子朝我靠近了一點,孩子已經認得人了,知道誰是我,誰又是別人,他朝我伸出手,要我抱他,嘴裏也一直發出咿咿呀呀。
我動了動僵硬住的雙手,試着去接,仆人似乎是怕我會變卦,趕忙将孩子往我懷中一塞,孩子便落在了我懷裏。
他仍舊沒有啼哭,只是不斷伸着手,抓着我衣領。
仆人仿佛怕驚醒我,繼續壓着聲音說:“夫人,孩子幾天都沒有喝奶了,現在很餓,您喂他點奶吧。”
我低眸望着孩子白瓷一樣的肌膚,又看了一眼孩子的眼睛。那雙眼睛極其像沈從安,狹長,弧度流暢完美,标準的桃花眼。唇也像他,不厚不薄,棱角分明。
我用手輕輕撫摸着孩子的臉,手緩慢的順着他那張天真無邪的臉,移到他纖細又柔軟的脖子間。
當我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時,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孩子再次爆發出尖銳的哭叫聲。
仆人們的臉色皆是一懼,我聽見她們大吼了一聲:“夫人!您在幹什麽。”
等我反應過來時,手腕已經被五六雙手同時鉗住,有人在我耳邊焦急大喊說:“夫人!您快松手啊!他是您的兒子!您快松手啊!”
可我沒有松開,只是将脖間那纖細的脖子,掐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緊。
就在這時,其中一個仆人突然咬住了我手,就在我感覺到疼痛那一瞬間,人便被他們反手一推,孩子從我指間脫離出來。
我撞到後面的沙發,整個人直接摔在了地下,頭部撞擊在沙發的一角,耳邊一片共鳴。
孩子的哭聲,和仆人滿是不可思議的驚呼聲,在眼前化成漩渦,全都朝我襲擊而來。
我搖晃着身體,緩緩從地下站起來後,便抓起桌上的茶壺,朝仆人狠狠擲了過去。那套精美的茶杯在她們腳下化成碎片,四處四濺着。
她們都不不敢靠近我,只是滿臉驚恐的說瘋了,便紛紛從房間內逃了出去。
負責我這個院子內的主事人,聽到屋內的動靜,似乎是被仆人們的驚恐聲驚動了,從外面沖了進來,見我正披頭散發的砸着屋內的東西。
便朝我大喊了一句夫人!試圖喊醒我,可我丢給他的,卻是一個尖銳之物。那東西在他臉上劃出一條碩大的血痕,他看到我紅了眼,抓了狂,知道事态不對,同樣不敢靠近,只是反手将門死死一關,轉身便沖出了院子。
沒多久有三四個警衛從們外一?沖了進來,将已經失去理智的我用力鉗住,便迅速用繩子将我捆綁住,一旁的醫生也跟了過來,将我手臂摁住後,便往我手臂內迅速注射了一針鎮定劑。
鎮定藥在我體內發揮作用後,我才逐漸冷靜了下來,躺在冰冷的地下,狠命的喘着氣。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我非常熟悉,來的人是誰,我清楚。
我喘氣的動作停了下來,我身體動彈不了,只能扭動着僵硬的脖子看向門口,而沈從安便帶着路征站門外,他身後是一片白光,那白光刺眼刺眼得厲害。我看不清楚他臉,只看清楚他身形的輪廓。
沒多久,我身體便被人擡了起來,他們将我擡到床上後,便有幾個醫生在圍着我,他們問了我幾個問題,我沒有回答上來,只是表情呆滞的看着他們。
之後,他們還說了一些什麽,我已經完全聽不懂了,神志也見漸漸不清不楚。
我親耳聽見自己對那些我靠近的我人,喊爸爸媽媽,有時候又喊爺爺奶奶。他們神情非常的古怪,我來不及去想他們在古怪什麽。
人終于在鎮定劑的藥效中,昏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有兩個仆人在屋內打掃着,她們兩個人在閑談着什麽,我仔細的聽了一會兒。從她們的話內得知,我得了精神分裂症。
通俗易懂點說,也就是瘋了。
不過,她們沒敢多聊什麽,因為外面傳來了腳步聲,那兩個仆人不敢多待。迅速将手上擦幹淨的東西放好後,便立馬朝門外走去。
走進來的人,有不少人,其中一個是沈從安,而走在沈從安身邊的人,一個是路征。另一些都是穿着白大褂的人,從衣着上便可以看出來,那些人都是一些醫生。
在他走進床邊時,我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我聽到了那些醫生的他談話聲,他們說,我這種病是多少是帶有遺傳性的。不是急性的,而是潛伏在我身體內已久,只是被某種事情一刺激,病情便開始惡化。
那些醫生問沈從安,我的父母是否有這樣的病症。
沈從安沉默了幾秒,說:“有,她的母親有。”
醫生又小聲詢問:“那陳小姐的母親發病史有多少年?”
沈從安說:“才三十歲便因難産離世,至于是哪一年發的病,并不是很了解。”
醫生想了想措辭,過好久,才說:“這種病治愈率非常低,有時候病人會不自覺想要去傷害身邊的人。所以孩子再待在母親身邊,會很危險。而且治療是個非常緩慢的過程,還不一定有效果,所以……如果必要的話,還是将她單獨隔開比較好。”
沈從安聽了沒有說話,那醫生見了他的臉色,沒敢再說下去說下去,只是從仆人手上拿過醫藥箱,神情專注的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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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師妹給她設下生死陷阱,就讓她生不如死!彈藥師借屍還魂,辱她者,她必辱之,害她者,她必千萬回報!
還有他,欲借她力、謀她身、奪她心,她偏要拆他臺、踹他小弟、戳他心肝脾肺腎!
什麽,要姐做皇後?行,領着千軍萬馬過了霹靂火雷陣先!
包子已死,天才重生。行走間,石榴裙下屍橫遍野!談笑中,舌燦蓮花怎敵得過步步血蓮!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