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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琦偶爾來我這邊陪我說說話,我也每天打坐,看書,掃地。修剪着院子內的花花草草,倒也從來沒想過自己的病會怎樣。

沈從安那邊也時不時派醫生過來給我,那醫生見我目前情緒,和病情都很穩定,便覺得這樣的環境确實适合我這樣的人養身體,回去後似乎是去和沈從安說了什麽,沈從安倒也沒有再催我回去過。

就這樣,日子在這樣的安逸當中一天一天過着,孩子一歲生日時。沈從安打發路征來了一趟,問我是否回去給孩子慶生,我沒有回去,回絕了當天趕來的路征,只是給了一個小木雕,讓路征給我帶回去,就當做是我的生日禮物。

路征當時拿到那個木雕時,看了我良久,他再次詢問:“您真的不回去嗎?孩子一歲了。沒媽媽,別人會怎麽想。”

我淡笑着說:“我相信,沈從安應該也不會讓人去亂想什麽,你回去吧。”

路征見我回答得堅決,倒是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将那木雕放入口袋內,問我:“那您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我說:“我這輩子不會回去了。”

我這句話,路政當做沒聽到,只是和我說。等孩子再大點,他便将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

我說了一句多謝。

路政客套的回了我一句應該的,便走到廟門口,讓我別再送,彎身上了車,便離來了這裏。

路征離開後的沒多久,便到了孩子的滿歲日,那天的茱萸縣非常的熱鬧,大街上來來回回的車,就算站在這山頂上,都能夠聽到下面的仗勢,車子一來一回在山下行駛着,連中午的鐘鳴聲,都被車子的鳴笛聲給掩蓋。

我一個人站在山上看了整整一上午,直到師太從廟裏出來,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吃飯了。

我正準備随她進廟裏,可才剛轉身。師太便問我:“難道不下去瞧瞧嗎?”

我聽到他這句話,動作一頓,良久便回了一句:“不了,過幾天就會見着。”

師太笑着問:“先去吧?”

我沒有說話,我說:“想,可是我昨天在菩薩面前發了毒誓,所以就算想去,我也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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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嘆息了一聲,沒有在說話,只是帶着我進了屋。

山下的車子一直喧嚣了大半夜,這才停息,之後那段時間,我便一直盼着路征能夠把孩子抱過來瞧瞧,可是我等啊等啊,等了差不多兩個月,除了依舊有人天天送東西這裏,可是再也沒有見路征來過。

我知道這件事情沒那麽順利,所以也就在心底放棄了這件事情。之後來送東西的人,也越來越少了,李琦也來得少,不過他也偶爾來過一兩次,說是最近茱萸縣事情非常多,而沈從安那大半個月都在外面處理事情,一直沒有在茱萸縣,路征也随着他離開了,孩子留在茱萸縣被奶媽帶着。

這也是為什麽我始終沒有見到路征的原因。

又過了兩三個星期。有天正當我在院子內掃着落葉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我擡頭去看時,小尼姑晴子便已經先我一步小跑去了門口,以為是平常的香火客人,我也沒有多想,正想繼續掃地時,晴子忽然壓低着聲音,對我大喊了幾句:“陳姐姐。陳姐姐!”

我擡臉去看她,她用手指着門外,用口型和我說了一句:“他來了,他來了。”

我問了一句:“是李琦嗎?”

晴子猛然搖頭,說:“不是,是孩子的爸爸。”

我握住掃帚的手一緊,沒有說話。

晴子問我:“要不要開門?”

我剛想說別開門,可門外已經傳來了路征的聲音,他們似乎已經知道了。門內有人。

路征說讓我們開門。

晴子滿臉為難看着我。

我想了三秒,将掃帚放下,走到了晴子身邊,将手放在了那扇門上,深吸了一口氣,便将門給打開。

沈從安那張臉便一點一點顯現在我面前,我沒有任何激動,表情也沒有任何波瀾,只是合住雙手。對面前的男人說了一句:“施主,請問有事嗎?”

沈從安沒有料到我會來親自來開門,門外正下着蒙蒙細雨,路征在後面替他撐了一把黑色,那把黑傘籠罩在他臉上,讓他那張臉上難掩倦怠,他見我出來的如此平靜,看了我良久,才說:“我來看看你。”

我說:“我過的很好。”

是很好,再次面對他,竟然無愛也無恨,這端時間誦的佛經,和跪的菩薩都不是白貴白誦的。

下一更十一點半

第184.發病

雨從毛毛細雨,越下越大,滴落在仿佛泛着冷氣的青石地板上,像是要叫雙腿給凍住了一般。

可他沒有說要離開,也沒有說進來,就那樣站着,沒有太多表情看着我。

好半晌,他問:“還不想回去嗎?”

我說:“施主,您是要進來,還是要離開?”

他說:“讨杯茶怎麽樣。”

我說:“好,正好貧尼屋內剛煮了一壺好茶。”

他聽到我自稱是貧尼,眉頭一皺。很顯然,對于這個刺耳的稱謂,不是太喜歡,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麽。只是擡腳走了進來,我領着他從門外進來,進來的時候,正好碰到了師太。師太看到我身後跟着的沈從安,臉上沒有半分的驚訝,只是走了上來,行了一個禮。沈從安回了她一個禮,各自見過後,師太便如往常一般去了佛堂上香了。

我領着沈從安去了茶室,泡了一壺清茶,之後的過程中,他不斷喝着茶,我不斷給他斟着茶,當一壺茶見底後,我沒有再給他斟,只是微閉着眼睛坐在了他面前。沈從安望着我這副一潭死水的模樣,好半晌,才開口問:“還是不願意回去嗎?”

我沒有睜開眼,只是不斷轉動着手上的佛珠,用無比平靜的聲音對他說:“是。”

沈從安将杯子放了下來,笑了笑,他說:“你在這裏已經住了快半年了,斬風……”

他說到這裏,話停頓了一下,才又說:“斬風一歲了,已經會走路了。難道不回去看看嗎?”

我捏住佛珠的手一停,緩緩睜開眼看向面前的他,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我相信你能夠把他照顧的很好,所以在這裏我也從來都不擔心什麽。”

我想了想,開口問:“上次那個木雕他喜歡嗎?”

沈從安沉吟了半晌,才說:“嗯,挺喜歡的。”

我說:“喜歡就好,他是蛇年生的,那下一次身生日,我給他雕一只龍玩玩。”

沈從安沒再說話,只是無比沉默的坐在那裏,而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了,這段時間,我其餘一切都不出衆,可唯獨沉默打坐是最出神入化的。

很快便沉靜的端坐在他面前,微垂着眸,捏着佛珠,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打破這絲沉默的人,是站在沈從安身後的路政,他走了上來,低聲在沈從安身邊小心翼翼詢問了一句:“沈先生,元老院那邊有電話來,我們是……”

沈從安深吸了一口氣,回了簡短兩字:“走吧。”

路征的了這句話,這才趕忙直起身走門口将茶室的門給推開,沈從安從椅子上起身,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直到雷雨聲越來越大了,我才睜開眼,屋內已經一個人也沒有了,我平靜地将桌上的茶具一一清洗幹淨,然後将東西收了起來。

再次去佛堂時。師太正在那裏敲着魚木,誦着經。

我走到她身邊後,便輕聲喚了一句師傅。

師太沒有睜開眼,只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問了我一句:“走了。”

我從案幾上拿了幾根香燭,在菩薩前供奉上,磕了三個頭後,便低着頭在那裏念着金剛經。

師太敲擊着魚木的手停了停,然後将視線落在了我身上,她說:“明知道見了他,心會亂,為何還要見。”

我停下了誦經的動作,低聲說:“不見。難道還能夠躲一輩子嗎?就像您說的那樣,逃避只是弱者的行為,現在見了才發現,其實也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可怕。”

師太看向我。笑容裏又了幾絲欣慰,可是她卻沒有多說什麽,只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敲擊着魚木。

那天晚上沈從安離開後。我發了一次病,還是和上次一樣,将房間內的東西全都砸了,燭火倒在地上。點燃了整間屋子,等廟裏其他人趕到後,整個廟裏濃煙滾滾。

師太她們帶着冒着危險沖了進來,将屋內不斷在發瘋亂竄的我給捆綁着帶了出來,然後剩餘的幾個人,便沖過去救火。

這邊的火勢很快就引來了茱萸縣元老院那邊的人的注意,沒過多久,便來了好幾輛消防車。來到山上救火。而醫生便将卧在地下渾身抽搐的我立馬擡上了救護車,緊急送去了醫院。

跟我要好的晴子跟在了我身邊,從我來寺廟裏這麽久,一切表現就跟正常人一般,她們從來沒想過我會有精神方面的問題。

晴子見我不斷口吐白沫,渾身顫抖着,在一旁吓得直哭,她不知道該怎麽辦。只是将眼神滿是希冀的落在那些醫生身上。

車子将我送到醫院後,便又是鎮定劑,可這一次鎮定劑還不夠,醫生又給我灌了兩顆安眠藥。将我雙手雙腳綁在床上後。

便給我戴上罩子吸着氧,差不多整整四個小時,才令我冷靜下來。

沈從安當時也趕來了,不過他才走到門口。看到床上渾身無力躺在那裏的我,他又停住了腳步,醫生也走了過來,在他身邊說了一些什麽。沈從安緩慢退了下去,站在門外好遠看向床上的我,莫名的我從他眼裏見到了一絲無力。

他看向我被捆綁住的雙手,突然沙啞着聲音對路征吩咐了一句:“把她松開。”

路征說:“可是——”

當沈從安陰冷的眼神掠了過去後。路征不敢再多說什麽,便立馬走了進去,随着幾個護士将我手上的繩子全都解開,我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只是卧在床上狼狽的喘着氣,沈從安緩慢的走了進去,當他看到我瘦弱的手腕上,全都是勒傷的痕跡後,他坐在了我身邊,将手落在了我臉上,拂去我臉上的眼淚問:“你是故意的,是嗎?”

我沒說話,因為根本沒有任何力氣說話,就連呼吸都那麽吃力,腦子裏一片混沌。

沈從安說:“不想見我,可以直說,何必将自己弄成這樣,嗯?”

我回答不上來,只是不斷吞咽着口水,眼睛死死看着他,笑了出來。

晚安

第185.信任

他問:“就這麽恨我,不想見我嗎?”

他問出這句話,我便覺得頭疼不已,絲絲皺着沒眉頭,渾身發抖在床上如一只野獸一般低鳴着,我用手抓着頭皮,想要緩解這樣的我狀況,沈從安就那樣坐在傳遍看着我痛苦的模樣。

最後醫生他們又來了,再次将我手束縛住,護士依舊繼續在我身邊給我注射鎮定劑,不斷要讓我深呼吸冷靜。

可是怎麽冷靜,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只能對着沈從安大哭了出來。

其中一個醫生明白過來了原因,便立馬将沈從安從病房內請了出去,将門給關上後,房間內又是一團糟,因為我試圖将雙手從繩子間掙紮出來,那幾個護士根本按不住我,還是醫生沖了過來,朝那些護士大聲吼了一句:“用力按着!別怕弄傷人!”

那些護士這才将力氣提了上來,和那些醫生一同将我死死按住,他們一直将我按了整整兩個小時,才讓我情緒再次平複下來。

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暈過去的。還是累到睡過去的,眼淚都哭幹淨了,手上連一絲掙紮的力氣都不再有,便喘着氣躺在那裏,心如死灰般閉上了雙眼。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變成這樣一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要去接受自己是一個瘋子這樣的事實,還真是需要一點難度呢。

好在第二天醒來後,我人除了身體酸痛。手腳發麻外,情緒基本上已經再次恢複了平靜。

又跟正常人沒有什麽差別,小尼姑晴子拉着我手,坐在我床邊便對我一直哭一直哭,她說昨天的我太可怕了,好像随時要吃人一般。

其實,昨天的自己是怎樣,我并不記得了。就跟喝了酒一樣,大醉一場,醒來後,便斷片了。

晴子見我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笑得出來,伸出手往我身上打了一拳,滿臉憤恨的說:“你還笑,我都被你吓死了。”

之後下午的時候。師太和廟裏的其餘人也都來了醫院看我,沒有說太多,只是安慰我,讓我養好身體。醫生下午也來了一趟醫院,讓我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并且療養好再出院。

我不知道自己要住多久,當即便有些不同意了,直言說想後天就出院。

醫生有些為難的的看向我,他說:“您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允許出院,所以,暫時住上吧,能夠出院了,我們會第一時間安排的。”

我剛想說什麽,師太握住我手,對我說了一句:“聽醫生的話,在這裏住下吧,身體要緊。”

我也不好反駁,只能點頭。

師太他們在這裏陪了我一會兒,便把晴子也一并帶回了廟裏,最後剩我一個人在這裏住院。

晚上李琦來了一趟這裏,他來的時候正好路征也來了這裏,是專門給我送換洗衣物來的,他們似乎打算讓我長期住這裏。

當路征替我将行李箱遞給護士後,我強調說:“我住一個星期就走,衣服不用拿這麽多。”

路征聽到我這句話後,臉色有些為難了,他說:“這是要聽醫生的吩咐。”

我說:“我自己有沒有病我知道,在這裏我只會越來越像個瘋子。”

李琦見我這樣嗆聲路征,便替路征開口說:“路助理只不過也是聽醫生的,醫生說讓你什麽時候走,你再什麽時候走。”

我側臉看向李琦,滿臉嚴肅問:“你們是想把關在這個療養一輩子嗎?和這些精神病的瘋子關一起?”

李琦說:“什麽是瘋子?你這只是抑郁症的一種,等你病好了,控制住了,不就可以走了嗎?你幹嘛這麽急?”

我笑着說:“還好得了嗎?這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病,李琦,這病好不了的,我還不如去寺廟待着清淨,好過在這裏,把自己活生生必成一個瘋子。”

我想了想。又再次強調說:“無論怎麽樣,我一個星期之後就要走,你們誰也別來勸我,強迫我,我不想在這裏住。”

路征滿臉為難的看着李琦,李琦比路征要了解我,他知道我的性格,有些事情我一旦決定,誰都改變不了,所以他順着我的話來說:“好吧,問問醫生一個星期後你可不可以走,如果可以走,倒時候我來接你。”

李琦雖然給的是個空頭支票,可比路征那無比肯定的語氣,讓我聽了舒服多了。

雖然現在沈從安重用路征,可李琦好歹是前輩,所以他不敢在這裏多停留,只能去了外面。

等路征離開後,李琦才開了另一個話題,他說:“我幫你找了你弟弟陳源,可始終沒有收到他的消息。”

現在鐘樓我聯系不上,也不敢聯系,所以陳源的消息我只能拜托李琦,雖然知道李琦對沈從安忠心耿耿,可情急之下,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幫我的人了。

今天聽到陳琦的回答,我心沉下去大半截,陳源連李琦都查不到任何消息,那他能夠去哪裏了,是死了嗎。

我不禁往這邊想。

李琦知道我心內在胡思亂想些什麽,便開口說:“在這個時候,也許沒消息才是好消息,以前你弟弟在國外時,他的事情一直都是在我打理,所以對于他來說,我還是有一些了解,你弟弟自從去了國外後,那幾年性情大變,也許是長大了,進入了叛逆期。經常闖禍,打架鬥毆,你父母又只有這一個兒子,所以當成寶貝一般寵愛着。如果人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故,我們這邊以及警方那邊,不可能不會沒消息。”

李琦沉思了一會兒說:“我想,有可能是他自己跑了出去,在什麽地方藏了起來也不一定啊。”

我不知道李琦這些話是不是來安慰我的,反正我也沒有當真,雖然我對長大後的陳源不了解,可還是對小時候的他有點了解的,陳源不是那種會離開父母的人,雖然我想不出他會發生什麽樣的意外,可李琦找了幾乎大半年,始終都沒有消息,這結果,實在是不容樂觀。

李琦見我沒有緊皺,便低聲勸着說:“你弟弟我一定會幫你找到的,你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身體,畢竟你還有個兒子在這世上,你不想自己,也該想想他。”

他又加了一句:“配合醫生治療吧。”

他這句話将我從沉思中拉回現實,路征以及李琦還有醫生都建議我在這裏長住,看來,我的病情是加重了,我以為這麽久都沒有發病,人也都跟正常一樣,只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就會沒事,可沒想到,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太天真了。

情緒不是随便念一兩句金剛經就可以控制好的,特別是碰到某個人。

我始終還是他太高估自己的道行看了。以為過了這麽久了,可以平靜去面對某些事情了,可誰知道,自己還是失算了。

我沒有說話,李琦也不能在這裏久待,他知道路征還一直在外面等着,他只能起身對我說:“你好好休息,我有時間再來看你。”

我嗯了一聲,李琦這才轉身出了病房,之後他離開沒多久,路征便走了進來,沒有別的什麽事情,只是簡單的給我安排了幾個照顧我的仆人在這裏,然後将房間換上新鮮蔬果以及新鮮花朵,把這裏弄得不像個醫院,倒像個私人房間時,這才沒有打擾我。帶着仆人從房間內離開。

我在醫院裏待了五天,待到第六天時,我将自己的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便自顧自出了院,當時病房內都沒有人,所有人都以為我午睡了,都放松了警惕。

我從醫院出來後,提着行李箱。站在茫茫人海處,看着大街上人來人往的人群,覺得頭昏眼花,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沒有再見過這樣熱鬧的場面了。

辯駁了周邊的路好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該怎麽走,可還是提着行李箱,随便選了一條路朝前走着。

可是走了好遠的路,當我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吵鬧的氣氛時。身後突然有一雙手在我肩頭拍了拍,我才回頭去看,還沒看清楚後面的人是誰,整個人便直接摔了下去。

我摔在了地下,在朦胧間,看到一雙男人的鞋出現在我視線裏,之後,還沒看清楚那人的長相。我便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時,人便在一間不透光的房間,房間四處都沒有窗戶,這莫名讓我想到了以前,記憶中關住我的也是這樣的屋子,沒有光,沒有窗戶,空氣裏只偶有腐朽。

可這間屋子卻比記憶中的屋子空氣要新鮮多了。至少沒有狗屎的氣味。

我不知道這是在哪裏,是什麽人抓了我,只是腦海內還存在的恐懼,讓我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縮在了冰冷的牆角。

正當我在心裏猜想着各種可能,這時,漆黑的屋內突然傳來一聲咯吱聲,我擡眸去看時,正好看到對面的黑牆被開出了一絲光亮,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我看不清楚那個人是誰,只能從光亮處那雙腳上分辨出來,進來的人是一個女人。

當門口那縫隙中照射進來的亮光,變得越來越寬廣時,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便徹底暴露在了我面前。

我縮在牆角。目光落在那張臉上,一直想不起來哪裏見過,卻又好像非常的熟悉。

那人見我滿臉陌生看着她,她臉上帶着似曾相識的笑,她抱着雙手站在我面前,低笑着說:“怎麽?陳小姐,想不起來我了嗎?”

我說:“曾怡……”

她笑出聲,眼尾帶着一絲冰涼說:“看來您還沒貴人多忘事,我還以為如今當了茱萸縣女主人的你,對于故人,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我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竟然還會有這樣的機會和曾怡見面,可我同樣沒有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在這樣情況下。

原來,抓我的人,是她。也就是警方。

她見我光頭的造型,身上是一身老青衣,便笑着說:“怎麽?這是唱的哪一出?好幾年不見,我以為您绫羅綢緞傍着身呢,沒想到竟然是一身尼姑服,這是從哪裏唱完戲出來。”

在寺廟裏待了大半年,我別的沒有學會,倒是面如死水學會得爐火純青。所以對于曾怡的諷刺,我只是很平靜的回了一句:“我早就出家長伴青燈古佛了,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麽糾葛,讓你将我關來了這裏。”

曾怡見我一本正經的模樣,她笑着說:“不,我們沒什麽糾葛,倒是和你孩子的父親有一點糾葛。”

她忽然朝我走來,蹲在了我面前。将我往她面前一拉,我身體單薄,這半年在寺廟裏吃齋念佛,體重也早已經不似從前了,被她這樣一拉,整個人如一張紙片一般要被她手上的力道給甩了出去,不過,好在我穩住了。

我氣喘籲籲看向她。臉也變得無比蒼白了。

曾怡看我的眼睛,射出一絲冰涼冰涼的冷光,她挨在我臉龐,唇勾起一絲滲入骨髓的冷笑,慢悠悠念出遺傳數字,她說:“六百名警察,兩百名特警,這筆賬。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算?”

我解釋說:“那确實是一個制毒的基地,只是我不知道當天下面埋着的是炸彈,沈從安也利用了我,我也是最後才知道這一件事情的,我和他,并沒有聯手來騙你們。”

曾怡将我狠狠一推,她站在我床邊眼神淩厲看向我,大聲問:“你以為我會相信?陳舒爾,當年你在審訊室裏,清清楚楚和我說的話,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你說你這輩子最不可能背叛的人是沈從安,就算全世界都與他為敵,可你也會在他身後。這句話我一直記到現在,所以我始終不相信你會幫我們,會和我們合作。可惜的是,我不相信,可鐘樓相信啊,可事實怎麽樣?他在你面栽了一個大跟頭,賠了近乎千多條性命進去。”

她指着我,滿臉猙獰說:“這種話,你應該去和鐘樓說!他也許還會信任你!”

下一更十一點半

第186.廢物

我被曾怡甩到床上後,有一瞬間是動彈不得,一直過了好久,才緩過神來。

我知道,沈從安所做的那件事情,已經徹底親手斬斷了我與警方的這邊的信任,她們不會相信我的解釋,我早就料到了,而且我自己也敗的一塌糊塗,我也不不會再有任何想法,所以也沒有再刻意去解釋什麽,她們要誤會便去誤會好了。

我費了好大力氣從床上爬了起來。兩只手撐着身體,然後狼狽地喘着氣看着曾怡說:“你今天抓我來,應該目的沒那麽簡單吧。”

曾怡笑而不語,只是目光陰測測看着我。她好半晌吐出兩個字,你猜。

我沒有說話,從床上爬了起來,便費了好大力氣讓自己坐端正。以打坐的姿勢坐在了床上,然後微閉着雙眸說:“無論你的目的是什麽,可我知道都和茱萸縣脫不了任何幹系,所以我也不會去費心神猜什麽。只能和你說一句話,我身上已經沒有你們想要的,我現在對于你,對于茱萸縣來說,只不過是一件被人利用完的廢物,如果你今天綁我來這裏,還是為了茱萸縣的事情,那我只能說,你把我想的太美好了。我也并沒有你們想象中的那麽重要。”

曾怡抱着手打量着我,她似笑非笑的笑了兩下,她沒有在這裏多逗留,只是丢了我一句:“你就好好在這裏待着吧,倒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麽。”

她說完這句話,笑着轉身離開了這裏。

那扇門又重新緊閉,屋子內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沒有一絲光,幽冷又令人恐懼。

可我只是坐在那裏,合住雙手,不斷念着佛經。讓自己冷靜下來。

之後這扇門便再也沒怎麽開啓過,除了每天固定的三餐有人送飯。

我也表現得很冷靜,不問他們什麽時候放我出去,也不想着怎麽出去,只是在裏面過一天算一天。

可就這樣過了差不多七天左右,第八天這小黑屋內便沖進來兩個人,不似警察,反而像是社會人士,他們走進來,便拿着東西往我嘴裏灌,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只感覺那些液體,味道有些澀,兩三個人一起掰住我的下巴,我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他們将那小杯東西全都灌得幹幹淨淨,這才松開了,冷笑了一聲,各自一前一後離開。

我從床上費盡的爬了起來後,擦了一下嘴,在腦袋內冷靜沉思着幾個疑點。剛才進來灌我藥的人,不是警察,可見不是警方要綁了我,而是曾怡私人綁了我。

她打算利用我做什麽?威脅沈從安?可她如果只是單純的用我來威脅沈從安,更應該把我交給警察,而不是單獨的将我抓起來囚禁。

很明顯,這是她沒有通過警察的私自行動,她……到底想幹什麽?

我想了良久,沒想明白這一層關系,只是用指尖擦了擦嘴角的一些殘存的液體,放在?尖下聞了兩下,沒發覺出來這是什麽,只是竟然莫名覺得身體比平常舒服了不少,而且有點想睡覺,我以為是普通的安眠藥,也沒有多想。睡意襲來,便窩在了床上漸漸昏睡了過去。

之後幾天,那幾個男人天天來這裏給我灌藥,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一點也不排斥那東西,因為那東西不僅讓人覺得舒服,還讓人很向往。

那東西接二連三灌了我差不多十天,有天,不知道為什麽,那兩個男人竟然再也沒有進來準時準點給我灌藥,那一天除了有人送飯進來,便再也沒有誰來過。

我也沒覺得什麽。可到達晚上,身體竟然起了異樣,莫名其妙在顫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我以為是自己又發病了,便死死縮在牆角,不斷命令自己冷靜點,冷靜點。

可身體卻越來越難受。一直覺得少了點什麽,可至于是什麽,其實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渾身是汗水躺在床上。身體還是忍不住在顫抖,門就在毫無預兆中被人推開。

曾怡帶着那兩個給我灌藥的男人走了進來,她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我,忽然有一束強光朝我雙眼照射而來,我感覺到不适,便立即用雙手遮擋住那束強光,好半晌才适應過來,緩緩将手臂放下後。才發現那束強光是曾怡手上的手電筒發射出來的。

曾怡一句話都沒說,直接丢了一個東西在床上。

曾怡說:“聞聞。”

我沒有看清楚她丢給我的是什麽東西,只是看了她一眼,按照她的話将那包白色的東西撿了起來,放在?尖聞了聞,我渾身猛然一顫,當即便看向曾怡。

曾怡看向我神情,将手電筒扔給了一旁的男人。她朝我走近了兩步,看向滿臉憔悴的我,問:“昨天晚上是不是很難熬?是不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我不說話,只是死死捏住手上那包東西。

曾怡笑着說:“這個東西。就是你要找的東西,沒錯吧?”

我拿着手上那包東西往曾怡臉上狠狠一砸,我終于無法再平靜,而是厲聲說:“你給我灌的是白粉?!”

那包白粉砸在曾怡臉上。便迅速掉落在地,落在她腳邊,曾怡蹲下身将東西撿了起來,她指尖在裝着粉末的塑料袋上摁了幾下。繼續笑着說:“這東西可是從你們茱萸縣出來的,你們茱萸縣産的東西,給你嘗嘗,不是待客之道嗎?而且。怎麽樣?難道你不會覺得萬分親切和熟悉嗎?”

我幾乎要從床上沖下來了,可才沖到床邊上,我身體不穩,便直接從床上栽了下去,栽在了曾怡腳步。

她就抱着手,站在我面前沒有動,只是居高臨下看向地下的我,她說:“怎麽?你是不是想說我卑鄙無恥?還是說我們之間無冤無仇,我為什麽要這樣對你?”

她說:“我給你灌的,只不過是你們茱萸縣産的東西,我要是卑鄙無恥,你這個茱萸縣的女主人,又算得上是什麽?無恥卑鄙?”

她滿臉戲谑的笑着,圍着我走了一圈,低眸看向狼狽不堪的我,她啧了兩聲說:“東西是你最愛的人制造出來的,你說你如今是該怪灌你吃這些東西的我,還是該恨産出這些東西的他呢?”

晚安

第187.以毒攻毒

我冷笑一聲,笑着說:“警察現在也幹這些殺人犯法,灌人白粉的勾當了嗎?”我想了想,又搖頭說:“不,你抓我這事情,應該是你私自的決定,曾怡,這種做法,你覺得是身為一個警察該做的嗎?你現在是知法犯法,我勸你,現在放了我還來得及,我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甚至不會告訴你的上級,我從來都不想讓我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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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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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花:穿越之霹靂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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