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捌
“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是我高中時的一個語文老師經常挂在嘴邊的一句話,他當初高考落榜之後不經家人同意毅然決然地到南京師範大學做了旁聽生。別人四年時間便可以拿到的畢業證,他花了五年。期間陸續寫過幾封家書,卻沒有一封回信。漸漸地,他不敢再寫了,他實在害怕了期盼落空的那一刻所流下的淚水。因為,眼淚會讓人動搖信念。可終究是,他成了一名真正的大學生。又費時三年,讀完研後歸來,卻不是榮譽滿載。他的母親去世了,見到滿臉滄桑的父親和衣衫褴褛的姊弟們,他覺得自己是個罪人。所以,他委身于那座小縣城,當了一名再普通不過的中學老師。這一晃,又是十年。
所幸的是,在這十年之中的最後幾個年頭裏,我遇見了他。遇見過的所有老師中,我把他當作自己唯一的啓蒙老師。
他後悔嗎?我不知道。清晰可見的是,他那雙漆黑銳利的眼睛裏,有孤獨,有憤怒,有惆悵也有迷惘。他有夢想嗎?我不知道。
當我拿着自己熬夜寫下的文章向他請教時,他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來,你仔細觀察這片樹葉,想到了什麽回去後寫下來!”表情冷漠到令人發指。
校園裏傳來上課的鈴聲,同學們一起喊“老師好”,接着是讀書聲,又是下課鈴。天地裏風聲作響,冬青樹的枝葉瑟瑟發抖,我竟站在操場邊緣癡癡地盯着那片樹葉整整一節課的時間。此情此景,至今仍然歷歷在目。
待要離開,他又走了過來,卻并沒有和我說一句話,背影沉甸甸地消失在“少年橋”的另一頭。
少年橋,多好聽的名字。殊不知,老少年去了哪裏。
大一的暑假,我用盡了所有方式想聯系上他,終是杳無音信。司空曙在《喜外弟盧綸見宿》裏寫到:靜夜四無鄰,荒居舊業貧;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望着父親,便常常使我想到那位語文老師,他歡喜以“白頭人”自居或許正是為此。
沒錯,他正是秦至漢。在這個寂寞而又煩躁的暑假裏,我絲毫不敢和父親提及自己的大學生活究竟是何等不堪,只行屍走肉般地,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既讨厭學校,又實在沒有另一個更想去的地方。
開學後的第二個星期,葉良臣啓程去部隊。前一天晚上他父母來到學校,全班同學去送他,本來輕松活躍的氣氛,卻在他深鞠一躬之後變得異常沉重起來。趙師兄也來了,坐在我右手邊,沒有人認識他,只自顧自地抽煙。
關于送別的畫面,多數就是這樣,在分別的前一秒到來之前,大家可以忍着假裝一切都是好好的,可那句話一旦說出口,世界從此就被分成了兩半。
再見。葉良臣,再見。
酒席散盡後,正欲回去,趙師兄卻走了過來。
我開玩笑說:“趙師兄,葉良臣一走,以後可沒人和你一塊打游戲了!”
他抖擻着身子不屑地哼了一聲:“呵,有沒有他老子無所謂!”說着又強調到,“哥從來都是一個人,至于別人,還是滾得遠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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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心情并不怎麽好,可又不太明白為什麽會說出這樣兩句話,又問到:“師兄,你——回去嗎?”
他勾頭看了下手機回答到:“我去打游戲啊,你去不?”
我遲疑地說:“我,我去,但是我不會玩!”
“會不會玩不打緊!”他明顯喜悅起來,“走走走,我請你上網!”
因為我并不經常回到宿舍,平時更是沒有翻手機的習慣,甚至,別人的電話或是短信也很少回複。所以,除非重大事件,不然不會有人主動和我聯系。而葉良臣去當兵,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當時我正練吉他,他只在電話裏說有件事要告訴我,讓我必須回去。料定他并沒有什麽重要事情,便磨磨蹭蹭地直到臨近傍晚才見到他。
他看到我的時候竟然沒罵出一句髒話,而是語氣平淡的說了一句:“我要去當兵了,後天走!”
忍不住想起暑假前校園裏拉起的橫幅中寫着“入伍就是深造,當兵就是成才”,可葉良臣怎麽是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難道他真的“不愛紅裝愛武裝”?這麽久以來也從未聽他說起過這回事。
我起先還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便問到:“為什麽?”
他眼睛盯着路面,間或擡頭向身旁望上幾眼,眼神裏盡是留戀之色,知道他沒有騙我。
他回答到:“在大學太無聊!”語氣顯得異常輕松,只自顧自地走着。
“可是,你可以不無聊啊,你可以看書,可以找工作,把專業課學好,你不是喜歡打籃球嗎,趕緊的,去參加新生籃球比賽啊!我給你——”說話間我已經由詫異變為激動,緊接着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總想再說些什麽,卻又無從開口。
本來想說“我給你寫通訊”,可想到自己已經不是學生會的人,便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只是微微一笑:“你陪我去上會兒網行嗎?”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去還是不去?”
原來,并不是每一句為什麽都能得到答案,也并不是每一個決定都得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僅僅是因為無聊,葉良臣要去當兵。僅僅是,無聊。
在此之前,我從沒玩過網絡游戲,甚至對電腦最熟練的操作只有“word文檔”和各種網址鏈接的打開。我能體會到,游戲裏一直在坑他,一個下午我們沒贏過一局,但他再沒有罵過一句。從網吧出來後,天已經漆黑,葉良臣雖然就站在我的面前,卻感覺和他已經離得好遠好遠。可能一覺醒來,便再也見不到他了。
吃飯的時候他冷冷地問我:“你暑假幹嘛了?”
我說:“我一直待在家裏。”
他又問:“在家都幹嘛了?”
一口煙沒有吐完,被嗆得連連幾聲咳嗽:“還能幹嘛,吃吃睡睡撸撸!”
他勉強嬉笑一聲後擡起兩只粗糙的手使勁往臉上摩擦,看得我心疼。
良久,他沉吟到:“這個游戲從11年9月份上線,陪伴了我整個高中時代。而現在,青春還剩個尾巴,我想去做點別的事。”
他要放棄這個陪伴了他大半個青春的朋友,他想去做些別的事,和世界大不大小不小幾乎沒有絲毫關系,雞湯只是講給營養不足的人聽的。
見他語意虔誠,我便不再開玩笑,說到:“行,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我給你講句雞湯好不好?”
“說呗!”
“浪蕩天涯的孩子,忽晴忽雨的江湖,祝你有夢為馬,永遠随處可栖。”
“這是大冰的話吧?這逼這兩年紅成一把刀啊,雖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但是謝謝你!”
我沒想到他竟然也知道這句話,邊起身邊随口又問了一句:“你未婚妻呢?”
“跟別人跑了!”他說着向門外走去。
我們走過的那條路,正是今晚和趙師兄剛剛走過的。而當天和葉良臣一起待過的網吧,正是我們此刻所在。
看時間已經不早,知道宿舍門已經關閉了,輕輕問了趙師兄一句:“師兄,你一會回不去了怎麽辦?”
他雖雙眼盯着屏幕,卻并不是全神貫注的神态,僅僅是認真地打游戲而已,好像輸贏全然無所謂。
“那就不回去,我通宵,你——要走就走吧。”
走出幾步之後,竟又兀自想到他曾經和我一起失蹤的那件事,我覺得今天是個機會,一定要好好和他聊聊。關于他,我的确有着一大堆疑問。
又轉身走回去,正言到:“趙師兄,你今晚和我一起住吧!”
他知道我在外租的有房子,扭頭問了一句,“你的床能睡下咱倆不?”不等我回答又說到,“不去!”
心想,他怎麽知道我的床不大?可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我語氣中帶有幾分誠懇,繼續問到:“我等你這把打完,咱再走行不?”
他只倪了我一眼,不再說話,算是應允。這對于我,無疑是莫大歡喜。
回去後躺在床上,已經夜半,趙師兄明顯很累,挨着裏跟側過臉去,并不伸手拉毯子,矜持得像個女人。
我說:“你別見外,把被窩掖好!”
他憤憤地罵了一句:“又他媽不是冬天,我一身汗你沒看見啊!”
屋裏漆黑一片,窗簾上熒光閃動,樓下依稀有發動機的聲音,角落裏悉悉酥酥,但我知道那不是老鼠。也許,夜晚本該是這個樣子,安靜卻并不安靜,喧嚣卻并不喧嚣。黑暗,也并不黑暗。
九月份的天氣甚至有些熱燥,可他若一直把身子縮在一旁,會讓我覺得生疏。又怕他即刻睡去,便伸手往裏角摸了摸,把毛毯搭到他肚子上。
“你幹嘛!”趙師兄冷不丁地喊了一句,微頓片刻,竟然讓我覺得好笑。
“你笑什麽!”
“沒什麽!欸,師兄,咱聊會天行嗎?”
“聊個□□,我困死了!”
“師兄,暑假前你曾和我一起失蹤過一次,你還記得不?”
“忘了!”
我擔心再這樣問下去真的會讓他感到厭煩,便不再作聲。可心頭的疑問再次悄然升起,為什麽從他見到我的第一次起就是這個狀态,幹瘦如柴,一天天更加消弱,一日日愈漸荒廢?失蹤的那兩天裏他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見到路寧的時候他會神态迥異?想到這些我不自覺地一次又一次翻身,終于,他也在輕輕地翻動着。
心想可能是吵到他了,便不再動彈,沒想到他卻用胳膊肘扛了下我的後背之後開口到:“怎麽,你睡不着?”
“有點。”
“我在這兒你不習慣?”
“嗯,是啊!”聽到他主動說話我覺得機會又來了,心想無論他說什麽只管應付便是,一會總能套出些什麽。
“那你先睡吧,我不困,我回去上網了!”他說着就要起身穿衣服,果斷到令人駭然。
我趕忙伸手拉住他,故作輕松地說到:“操,我開玩笑呢!”
“我他媽還以為你真是不耐煩我呢!”他嗤嗤地罵了一句又躺了回來。
聽他這麽罵,我幹脆也罵到:“老趙,你他媽是不是傻逼,在網吧坐着能有在床上躺着舒服?”
“那可不一樣,玩游戲的時候我覺得很安定,什麽事都能忘掉,在床上可未必!”
“為什麽?”我随口又問了一句,當下便感到後悔,暗罵自己哪來的那麽多白癡一樣的為什麽!
不等他回答又趕忙開口:“師兄,你記得小學時有過一篇課文叫《學與問》,裏面列舉兩個喜歡問‘為什麽’的人哥白尼和沈括嗎?”
他可能真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又一個翻身之後不再說話。
其實,把一個不想說話的人嘴巴撬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好比把一個裝睡的人叫醒。我為自己打擾到趙師兄的睡眠而深深抱歉,可努力畢竟也沒有白費,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我們聊了好多。
在心裏當作是和他的交換,我講了從未和第二個人講起的關于“一枝花”的故事。我說,家人都以為我很努力,他們卻并不知道我之所能念大學完全是因為一個女孩。那姑娘個頭和路寧差不多,但是話很少,可她很溫柔,是單眼皮,臉上有兩只酒窩。高中時她是長發,現在,現在卻是短發,她在另一個城市裏和另一群不起眼的人們生活在一起。她的生活很規律,早起早睡,中午必定午休,她喜歡聽周傑倫和陳奕迅,偶爾也會帶一本七堇年的書一個人坐到午後的操場上。她很注重服裝的搭配,白色衣服只和黑色的一起穿,她不喜歡運動鞋,她喜歡在落雨的傍晚一個人出去散步,碰到水坑的時候總要停下來。猜猜她在看什麽?她在找自己的影子,找到的卻是一個灰姑娘。頭發被一只手輕輕地按在胸前,離開時總會點起一只腳尖小心翼翼地觸碰到水面才行。有一次我終于鼓起勇氣問她,“嘿,你幹嘛呢!”她嫣然一笑,像是生氣,又像在撒嬌,暈紅着臉頰說到,“這樣別人就看不到灰姑娘的影子了!”當時我好想和她再多說一句話,卻無從開口,正猶豫間沒想到她又問,“你為什麽不打傘?”我他媽真傻,竟然随便支吾了一句什麽就跑開了!
我不知道趙師兄聽進去多少,只是再一次提到路寧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
他說自己和路寧本是老鄉,從高中時就喜歡她,但她當時成績并不好。于是在路寧報了體育之後,在年級裏排前幾名的他也報了體育,這樣一來自然受到了家人的極力反對。但所有人都拗不過他,他被當作家族裏唯一的不肖子孫這幾年來受盡了父親的斥責怒罵。
我插口到:“你母親呢?”
他并不回答,嘆然一聲到:“幸運的是,我和路寧考入了同一所大學,不幸的是,她喜歡上了別人。”
我詫異地問到:“那你也不能就以這個狀态活下去吧!你看看你現在自己這副人不如狗的樣子,我真擔心,擔心——”
“擔心什麽?怕我死球了?”
我吞吞吐吐地說到:“不,不是,也不是,我是擔心——你越是這樣路寧越會看不起你!”
“呵,她和那樣的人在一起,我他媽才看不起她呢!”
知道他說的是李琦,我還是問了一句:“誰啊?”心想,難道李琦真是一個卑鄙小人?
他卻并沒有回答我,而是突然反問到:“你這幾年裏丢過什麽東西沒?”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丢錢,趕忙回答到:“有啊!”
他娓娓說到:“是一直在丢,他媽的,一直在丢!”說話間像是嘲弄自諷,又像是宣洩憤怒,可又好似自言自語。
此時已然深夜,屋內黑壓壓一片,聽他語氣時而激昂時而落寞,心頭既有凄涼之意又感到一絲絲恐懼,不禁把身子縮了縮,挨他更近了。
“操,那天終于忍無可忍我便和他打了一架,但我打不過他,胸口只挨了他一拳就抵擋不住了!”說着辛酸地嘿嘿笑了一聲,語氣裏竟有幾分歉意,“我就來你這小屋裏睡了兩天,可是你也沒有回來啊,本想着下次見到你再和你說的,後來卻忘了!你說說我這記性,真他媽不如死了算了!”
終于明白過來,上次從周口回來後發現門鎖被撬了,竟然是趙師兄所為,可聽着他的話早已沒了絲毫責怪的念頭。雖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我只知道,我想哭一場。或許,淚水就在眼角,只要稍稍晃動身子,它便會滾動而下。大學之後幾乎和李琦從無交集,但聽到趙師兄說“胸口只挨了他一拳就抵擋不住了”不禁感到心寒,像趙師兄這身子骨,別說打他胸口,即使在他後背上不重不輕地打上一拳,也準能讓他倒下。路寧啊路寧,這些事估計一輩子也再不會有人和你講到。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嗎?”我雖這樣問,心中卻不斷地回蕩着他所說的那句“你丢過什麽東西沒?”
是啊,我丢過什麽東西沒?我,丢過,什麽東西沒?我丢過,什麽東西沒?我丢過什麽,東西沒?我丢過什麽東西,沒?
我不知道。
“沒啥打算,我就想快點畢業,越快越好!”
“為了一張畢業證?”
“啥□□畢業證,我只要‘畢業’兩個字!”
“咱倆還背着處分呢,你忘了?”
“操,只要不把我開除,什麽處分都無所謂!”
聽着他的話我無不感到震驚,勉強繼續說到:“那還不簡單,你現在就可以回家啊,或者找工作,等到畢業那天再回來不就行了!”
“那不一樣!”
“為什麽?”
……
“好好,我傻逼,我不問為什麽了,師兄,師兄——你睡了嗎?”
恍然間窗外已經半亮,隐隐約約傳來雞鳴,我和趙師兄一樣,早已困得睜不開眼睛。
正要沉沉睡去,又聽見他如夢似醒般地嘟哝了一句:“看見你總讓我想起曾經的自己,就和你現在一樣——傻逼似的!”
待要答話,身側已然響起了鼾聲。
由于和人同居第二天我依然醒得很早,怕驚醒趙師兄,便一直在床上躺着,不斷想起他昨晚說過的話,只覺得腦子一片混亂。想再睡一會,卻越來越感到焦灼,只好悄悄起身回到了宿舍。
葉良臣給大家發來短信,已經在火車站,不必操心。只有在我的書桌上,放着一張在武裝部大院裏拍攝的照片,他坐在地上,頭發剃得像是勞改犯,沒有看鏡頭。我問大家誰見葉良臣回來過,沒人回應,便悄悄把那張照片夾在一本名叫《刺猬的優雅》的書中,放到了壁櫥的最下層。因為我知道,終有一天,它會變得泛黃,直到褪去青春的顏色。
葉良臣走後,和宿舍的人更少在一起,我迷戀上了玩游戲,甚至可以放下吉他,走出圖書館,在網吧裏一坐就是一天。但是他不知道,大冰後來更火了,火到我都願意買他的書,把那些烏雞湯喝了一碗又一碗,喝得大補,喝到想吐。
他更不知道的是,趙師兄真的死了,在他離開了一個月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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