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拾
告別了陳夢瑤和商學院那位沒有來得及問她名字的姑娘,我又恢複了之前的生活狀态。甚至,我會刻意地躲着張亞雨。與路寧見面的時候也很少,我在悄悄進行着我的計劃。對于很多人而言,想拍一部像模像樣的微電影似乎并不容易,要有具體的策劃,要有令人滿意的劇本,需要演員,需要攝影師,需要後期制作團隊,必不可少的,是“碼內”!可這些對于我,也并不是什麽難事,因為我不知道究竟會有多難。可是,我想試一試,我願意為此傾盡所有,我已經做好了所有打算。的确,每當寫劇本遇到卡頓時,另一個自己也總會及時地跳出來,他在提醒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
我會毫不猶豫地罵他一句,去你媽的!
定個目标,悄悄幹!
電影《布朗森》的開頭有一句獨白是:我做夢都想着成名,我知道我最需要的僅僅是安靜,然而,我做不到。這部電影很好,卻不建議你看。就像一枝花,我知道她很漂亮,卻不建議自己再喜歡下去。
此時,我最需要的也是安靜,我甚至能夠做到一個星期只說上幾句話,是在買飯的時候。既然做出了這個決定,就必須全力以赴!平時我可以一根煙不抽,但在看書或是寫字的時候卻不行,我沒有煙瘾,僅僅是因為習慣。天啊,我一天竟然能抽掉一包,甚至一包還不夠。晚上出來吃飯的時候我會急速奔跑,大口大口地,貪婪地無恥地呼吸,我想換一個肺。然而,眼前總是一片漆黑,我不知道空氣質量到底好還是不好,安陽的霧霾,幾乎和□□不相上下。所以,我總在盼着下雪,盡管在雪地裏瑟瑟發抖,心裏卻是溫暖的,甜蜜的。沒錯,我和很多人一樣,喜歡充光棍,一年四季只穿一條單褲子。可是,你相信嗎?天氣冷不冷和你自己本身冷不冷其實是兩回事。
不管怎麽說,這個冬天還是飛快地過去了。
15年春季開學後,對劇本做了最後一次修改。最先找到的人是袁國文,我激動地告訴他我的所有想法。聽我講述時他連連皺起眉頭,他一定感到疑惑——這種事怎麽會找上我?
因為,我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他把滑板靠在自己腳背上,若有所思地問到:“你有錢嗎?”
“我,我——操,錢不是事!”
“那,你有人嗎?”
“不是有你嘛!”
“先別說我,大哥,你這劇本可不是誰都能演的,不找幾個藝術生估計不行吧?”
他這樣一說,倒是讓我忽地想起來了,我曾機緣巧合地結識過幾個音樂系和美術系的人,只是平時從未有過交集。
“喂,想啥呢?”國文突然又問。
實在無法遏制,我眉開眼笑地說到:“國文,行啊你!我認識啊,大音樂系大美術系咱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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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狐疑地審視着我,“我哪兒行?”
“你哪都行!你滑板少年,你風流倜傥,你永遠年輕永遠十八厘米!”
說完我便開始沉思,那幾個很久沒有見過面的人,能稱作自己的朋友嗎?他們會不會已經忘了我?
想到這些,仍舊很高興,我問國文:“我去和他們聊聊?”
“那行,你先找他們吧!”國文說着“哧溜”一聲乘着滑板飛走了,像一個王八蛋。
他最大的兩個愛好就是滑板和塗鴉,雖然平日裏和我見面極少,但經過大一打寒假工時的一個多月相處,再見面時總有說不出的親切之感。不過我很清楚,他并不看好這件事。
第二個周末,帶着打印好的劇本,我厚着臉皮找到在音樂系和美術系僅認識的三個人,投其所好地要請他們去唱歌,我對這次見面寄托了偌大的希望。他們果然不見外,毫不客氣地帶着各自的朋友,場面很熱鬧。朋友又見朋友,大家在最大的包廂裏都很激動,果盤不停地上,易拉罐一個又一個飛出,我的心在滴血。
當然,這些都無關緊要,此時花多少錢,已經全然無所謂了。
按我的敘事風格,是該要講一講與他們之間的故事。
王戈是我在大一英語課上認識的,當時體音美的學生在一起上課,認識一個音樂系的女生并不奇怪。或許,我們現在所選的仍是同一個老師,只是我已經很久沒去上過課了,我甚至已經忘了英語課是在哪個教室。其實說認識也不算認識,因為大一結課前我倆根本沒有說過一句話。“王戈”不是複姓,但她的全名卻是四個字——王戈黛秀,平日裏英語老師點名時也會覺得拗口,為了發音标準,點到她的時候往往會不自覺地停頓一下。終于,一個學期下來,老師終是沒有叫順口名字,我們卻再熟悉不過。合影時我就在她身邊,我站在課桌上一直斜着眼,被攝影師提醒好幾遍後才看向前面。因為,這姑娘實在漂亮。
烏黑的辮子有牛尾巴那麽粗,柳煙細眉,櫻桃小眼,唇若塗脂,性感卻不張揚,大氣又不誇張。雖是素顏,一颦一動間卻有着扈三娘的灑脫與豪爽,用她的話說這些與生俱來的氣質和她的家鄉張北大草原有很大關系。她是從小喝羊奶拾牛糞長大的,生得健碩卻長得俊美,考上大學後更是打得一手好鼓,手活可謂無與倫比!校園歌手大賽上很多人見過她,也有很多人說要追她。我絕對沒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我承認,我不會拒絕她。
實踐課下課後,任建民一把拉住我,說有要事商量。
我激動地問他,我歌唱得怎麽樣?
他說,什麽歌?
我說,《Untilyou》啊!
他反問我,原來是你唱的啊?還能不能讓人好好睡覺了,鬼哭狼嚎一樣,要不是前面的女生全站起來拿手機給你拍照,我他媽早把你打得摸不着北了!
任建民和王戈是河北老鄉,單從飯量上我早就斷定,自己不是他的對手。
我說:“好吧,你有什麽事?”
“王戈他們樂隊缺一個吉他手,你不是練過嘛,我給你推薦過去了!”
“啊,不會吧?讓我?去她樂隊當吉他手?”
“別啰嗦,到底去不去?”
此時任建民還沒有和陳夢瑤好上,身邊一個滿臉雀斑的女朋友卻很矯情。
雀斑問:“民民,他是誰啊?”
任建民摟着她的肩膀:“我同學,帥吧!”
雀斑沖我眨眨狐貍眼又向任建民說到:“嗯,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帥!”
雀斑女嗲聲嗲氣的,聽得我耳朵發癢,正欲離開時任建民終于從愛河裏面靠了岸,追問到:“嗳,怎麽樣?”
“還行吧,和你挺般配的!”
“靠,我不是說我女朋友,我說你去當吉他手!”任建民說完,他女朋友又細着嗓子問了他一句,“你說,咱倆般不般配?”
“這個,這個,我去看看吧!”
“讨厭!”
我不知道最後這一句“讨厭”到底是說給誰聽的,撒腿便跑。
晚上我二楞一樣趕到音樂樓,一夥人正在排練。一個男生唱到“原諒我一生不羁愛自由”時突然停了下來,原因是我無意間踢倒了他的電吉他,六千多塊的吉他從琴架上摔下去聲音很是清脆。
趕忙紅着臉扶起來後向大家介紹:“大家好,我是——”
“噢,他是我老鄉介紹來的,體育系的,怎麽樣,帥吧!”王戈手裏轉動着鼓槌,坐在高高的凳子上向我使眼色,“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向大家笑笑,“我叫——”
“對了,我想起來了,一會再告訴他們!”王戈再次打斷我的話,“來來來,趕緊拿琴試試,任建民說你彈得挺不錯!”說着手裏打出一串“哐呲哐呲”的節奏,又向那男生開玩笑,“笑兒,你知道嗎?結業課上他唱了首英文歌,是那什麽?我記不起來了,反正唱得可好了,哈哈哈哈,哎呀媽呀,主歌副歌全不在調上,還有假聲,啧啧,全是瞎吼啊!”
我拿起吉他,聽她繼續眉飛色舞地對大家說:“結果老師給他打九十五分呢,說下學期不要再選她的課了,天啊,有沒有搞錯,九十五分耶!唱成那——”
那位叫張笑的男生正是我在音樂系認識的第二個人,他重重地幹咳一聲,王戈才就此打住。我實在不知道,沒人打斷她的話,還能說上多久。
其實我并不想勉強自己的,因為吉他水平僅僅是入門,可是為什麽還是厚着臉皮走進了他們的排練室,自己也不相信是為了王戈。我但願大家相信,我僅僅是為了任建民的好意。
我把吉他的背帶背到肩上,從一弦撥到六弦,又從六弦劃到一弦,兩個節奏型之後實在變不出什麽花樣了,只好尴尬地開口:“我今天來只是為了看看大家,練吉他沒多久,但是我會努力的,争取可以早日加入咱們樂隊……”一直到發言結束,沒人鼓掌。
頂着幾個白眼說完最後一句話——聽說咱樂隊還沒有名字呢,可以的話回頭我給想一個,咱也算交朋友了!
我就走了,一個人來的,還一個人回去,就這麽簡單。
但是,故事還沒完。
一個星期後,我拿着想好的樂隊的名字找到王戈,張笑也在。
我說,我想好了,咱們樂隊就叫做“聽見”!
她問為什麽,我說因為一首歌。
她說,哪首歌啊?又說,算了,現在已經沒有樂隊了!
我說為什麽,她說你還記得那天晚上翻你白眼那個人不?
我說你們好像都露出了魚白吧?
她用手指頂着張笑的肚子說,我不是說我倆,在你對面拿手機照鏡子的那個男生!
我記得啊,滿臉“嘎嘣豆”,說句話就能掉一地那哥們。
張笑突然打斷,“人家已經走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又趕忙向我使眼色,但是我不懂他的意思。
王戈說着挽起了一只袖子,“什麽算了啊!就他?還嫌我們水平不夠!他以為自己多牛逼啊,自己臉上長痘痘全世界都該處在青春期嗎!他很自以為是的好不好,不會幽默就裝高冷,起範兒嗎他?還什麽即興伴奏,簡直了!瞎彈……”
張笑早默默離開了。
好吧,我自讨苦吃,我捅了馬蜂窩,我活該!
可是,長得漂亮的女生即使是話痨也讓人喜歡呢!是嗎?
自此,在我心裏便有一塊頑疾,就是想要組建一個名字叫“聽見”的樂隊。盡管,它已經毀掉了一個樂隊。
夢想和理想畢竟是有區別的,多數情況下,夢想是一剎那,而理想是永恒。一個讓人落淚,一個讓人沉醉。當時之所以暈着頭闖進他們排練室,也只是因為自己正在做着一個關于音樂的夢。可是,僅僅是看到他們的那一刻,這麽一個小小的樂隊,我便退縮了。當別人拿着一萬多的吉他即興伴奏的時候,我還抱着老師免費送的幾百塊的琴吃力地練着指法。我也知道這并不能說明什麽,可“打擊”兩個字有時真的是說來就來,它很沉重的。
為了慶祝大一學年順利畢業,也為了祈禱不再挂科,當晚和班裏要好的幾個哥們一塊喝酒,燒烤攤在馬路邊,啤酒加肉串,音響裏放着歌。一直等到別人付完了賬,我和任建民才踉踉跄跄地從桌子底下鑽出去。遠遠看見一個人哈着腰唱《私奔》,不在調上卻很動情,也很要命,大家都怕他突然栽下去,因為旁邊的下水道沒有井蓋。“私奔”兩個字全喊成了“赤奔”,讓人有一種恨不得裸奔的沖動。
我罵罵咧咧地對任建民說:“賤民,他——他唱得不行啊!”
建民犯個趔趄,扶着我站好後指着對面:“去,你去!他媽的,竟然有人唱歌比你還唱得難聽!”一把推開我,坐到椅子上,又滑倒在地,酒瓶子咣咣當當響。
大夏天的,應該凍不着,我也沒有管他。
等唱歌那同學換氣的時候,我趕忙沖上去,“嗨,哥們,唱得不錯啊,借個話筒怎麽樣?”
他眯着眼湊我臉上,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我不認識你啊!”
“你鼻毛紮到我了!”
“那是胡子好不!”
我也往他臉上湊了湊,絡腮胡很嚴重,要比吳秀波更不耐看,問到:“新疆人?”
他沒再搭理我,扭頭從一個女生手裏奪過來話筒遞到我跟前重重地“嗯”了一聲,動作看上去很潇灑。
“把青春獻給身後那座輝煌的都市,為了這個美夢我們付出着代價……想帶上你……”每次唱到“私奔”這兩個字,我都會刻意壓過他的聲音。
唱完他拉着我的手,說我是他兄弟,說我是他長這麽大唯一一個欣賞他唱歌的人。我們又唱了首汪峰的《當我想你的時候》,直到他女朋友過來,我忍不住打了一個飽嗝,一旁吐去了。
後面的事我就記不清了,任建民是怎麽回的宿舍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的我也不知道,但是醒來後手機qq的好友裏多了一個人,電話簿裏也備注好了麻鴻凱的名字。
第二天他邀請我去美術學院的畫室參觀,興高采烈地告訴我和女朋友分手了。
我詫異地問到:“不是好好的嗎?你女朋友那麽——漂!亮!”心想,你他媽分個手至于這麽高興?
他激動地說:“這個得感謝你啊,當初我是因為自己唱歌太難聽而選擇了她,現在是因為你唱歌太難聽而放棄了她,我對自己有信心了,謝謝你!”
“這他媽都什麽跟什麽啊?怎麽感覺怪怪的?”
他老氣橫秋地說一句,“你不懂——”又轉身去臨摹一張印度人的畫像。
我不知道那是誰,只覺得是一位大人物,像是神仙。便在心裏虔誠地禱告,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不想懂,真的,最好這樣的人別再讓我遇見了好麽!
什麽,你問我什麽樣的人?
麻鴻凱這樣的啊!
麻鴻凱這樣是哪樣?
你不是菩薩嗎,你不知道啊?
好吧,我給你大概形容一下,他個頭和我差不多,有一米八零——不到,一米七——出個頭吧!臉上除了鼻子,全是頭發。
就這樣,沒了!
這個社會,說到底,再是搞藝術的,也得先看臉。單單從他紮到我的那一次,我就斷定,他要是不搞藝術的話,早晚會暴屍街頭!
唱完歌從包廂出來,我告訴他們我想要拍一部微電影,希望大家能幫幫忙。
“拍什麽?”王戈一邊伸手攔出租車,一邊頭也不回地問我。
“微電影啊,笑兒你聽着,劇本我來寫,演員我來找,花的錢我出,你們幾個只要來和我一起把場子撐起來就行!”我拉着張笑的胳膊一字一句地解釋到。
“啊——你可以找別人啊!”張笑在用力掙脫我。
“我沒有別的朋友,整個學校就認識你們幾個!”
“不會吧你?”王戈嘴裏嚼着口香糖,“你們體育系呢?體育系的人那麽講義氣!”
“我跟體育系一點不熟!”
“行,你先寫劇本,寫好了再來找我們!”張笑額頭上爆着青筋抽出胳膊後拉起王戈就要上車。
“劇本寫好了,就等你們了!”
聽到這句話後,麻鴻凱把打開的車門再次關上,張笑伸上去的一只腳又緩慢地放到地上,王戈從車上鑽出來時,我明顯看到出租車的車頂向上彈了一截。
“青年兒到底走不走了?”司機不耐煩地問了一聲,安陽話很标準。
“不走了!”
或許之前有過的幾次交集,并不足以讓他們覺得我有多麽值得尊重,但是此刻不同了。我,一個體育系的人,字正腔圓地說我要拍一部微電影的時候,也許是因為态度,也許是因為眼神,也許是因為我答應一會掏車費,他們被感動到了,王戈終于沉默了。
後來麻鴻凱一見面就說,我那天真的很帥,要我當他的模特,要為我作畫。我問他是裸模嗎?他沒有回複。我便不敢再提這件事。
大家都知道的,他和女朋友分手,怎麽會和我有關系……
孤獨不可怕,因為當你一個人的時候,朋友是全世界。
在那間租來的三樓的屋子裏,從14年冬天到15年暑假前,我整整在裏面待了六個月。這期間,幾乎只上過語文課,我的專業課是網球,結業時考了三次老師才皺着眉勉強給我打了及格分。他問我到底是不是本人,我說如果找替考,也不可能找我這樣的吧?他說怎麽我不認識你?
我說這很正常,很多人都不認識我。
我在寫好劇本的同時,自修了三本關于劇本寫作和劇組組建的教材,而對于劇本的最後成型,甚至不想用“三易其稿”這個成語來形容,因為它不能更好地表達我的艱辛。我一個人完成了各項策劃,以及所有場地的申請,一切從零起步,滿世界地跑,和演員們一次次見面,一次次溝通,告訴他們我的決心和初衷,有很多人拒絕,也有很多人接受。最終,聯系上了一幫人,大家願意幫我,實現我的目前的最大的願望。也很榮幸,因為曾經是商學院的教練,他們的學生會幹部在我去傳媒系招募攝影師時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王戈和張笑幾乎列舉了音樂系大一和大二所有漂亮的女生名單讓我選擇,我常常看着那些女孩的照片感動得淚流滿面。你說什麽?好吧,我承認,是哈喇子抹了一臉。
總之,這個夏天的所有早晨或是傍晚,大家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最疲憊的人或許是我,但我不累,真的,我的能量條随時滿格!
也是在劇組籌備期間,我才對體育系的領導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我清楚地記得,在劇本第一次擺到他們面前時,他們甚至看都沒看直接回複我,體育系願意舉全系之力給予你無條件地支持!天啊,是“無條件”的支持!我忍住淚說,謝謝老師,不必要這麽興師動衆,你們不反對我已經很高興。又把一份傳媒系老師開的證明遞過去,因為要借用設備需要院領導簽字,卻沒一個人幫我。輔導員倒是很願意為我出一份力,只是,她的簽名不起作用。
大家都在精神上和口頭上大張旗鼓地鼓勵我支持我,卻從一開始就根本不看好這件事。很多人認為我不務正業,一個體育生能拍出什麽?
是啊,你一個體育生拍什麽微電影啊?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兄弟!
呵呵,所有不看好我的人們,咱們走着瞧!
所以單單是設備問題,以及一張車輛出入證,我就忙活了好久。而幫我的,多數是和此事莫不相關的人。其中,讓所有人對這個七拼八湊起來的劇組另眼相待的那輛車,卻是大一時教我籃球的一位老師借給我的,他在體育系不過是普通的一個任課老師。他說那天我帶着策劃方案和劇本像一個比藝術生還藝術的學生站在領導們面前的時候,他也在場。當時他就決定要幫我,只是來不及說上一句話,我就背着重重的書包離開了。他說看着我失落的背影,想起了曾經的自己,那個已經沒有夢想的如今只是一個普通大學老師的自己。
我疑惑不解的問他:“我那天怎麽就像一名藝術生了?”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半笑着說到:“你那會兒啊,頭發長得遮住了眼睛,好幾天沒洗了吧?亂糟糟的,就你那胡子,還是別留了,真的很難看!”
他又問我:“書包裏背的什麽啊,看起來挺重的。”
我看着此時鏡子裏精神抖擻的自己,長長嘆出一口氣說到:“哈,那可是幾十本劇本呢,能不重嗎!”
他輕松地笑笑:“能幫你的不多,樓下有一輛車,能不能開走,就看你本事了!”說着把鑰匙往桌子上一撂走出了辦公室。
再後來,當我把劇本遞給傳媒系的一個同學時,他只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為什麽要拍這部微電影?”
我回答他:“為了一個姑娘,想給自己的青春一個交代。”
他說:“師兄,可是我是大一的啊,怕拍不好!”
我說:“開學你就是大二了呀!”
他狡黠地看着我:“你是不是先找的大三大四的人,結果人家沒人接你的本?而大二的又一個個心高氣傲,自己的劇本都拍不完,也不願意搭理你是不是?”
我誇他聰明,想給大一的新兵蛋子一次機會!
三天後,他帶着他的攝影團隊以及傳媒系老師的指導意見和我正式見面。
一個星期後,劇組成立,大家第一次聚餐,席間有四名攝影師,十幾名主要演員。其中張笑出演男一號,王戈擔任化妝師和女主演,藝術總監是麻鴻凱。沒錯,我是總導演兼編劇兼制片人兼策劃兼——總之,出錢出力的活全是我的!
又是一次爛醉,因為我如何也不曾想到,在此之前沒有朋友沒有目标甚至生活也是亂糟糟的自己,此時竟會有這麽多不曾見過面的人願意幫我。我給不了他們任何報酬,但是給了他們一份希望,就是我的用心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堅信,我們可以在自己的青春裏留下些什麽。
是啊,你想過要在自己的青春裏留下些什麽沒?那麽,此刻你又有什麽想做卻遲遲沒有動手的事情沒?
沒有那麽多為什麽,也沒有那麽多理由,試一試,去啊,去試一試啊!
我會忍不住想起一枝花,無數次想象當她看到我的最終作品時,會是什麽樣的感受。我想告訴她,我放得下過去,但是放不下你。你不說要我做你的朋友嗎?好啊,總有一天,我會把一切都釋懷,就那麽簡單地,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拉着你的手一起看電影好嗎?我承認,我甚至會忍不住去想,自己在片場以一個導演的身份去工作時又是何等的傲嬌和滿足。我會一遍一遍地在腦子裏拼揍劇本裏的畫面,閉上眼睛,甚至能欣賞到一整部電影的劇情。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發各種動态,向世界宣布,暑假後我要做一件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事。或許我會因此走向影視生涯,或許我會因此提前畢業,我會向所有始料未及的人們說到,大學畢業證,小爺我不要了!
朋友們,暑假快樂。
在一趟開往青島的列車上,我滿懷憧憬地向全世界說了聲,晚安。
一枝花,你聽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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