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被人算計了?
“你還不知道呢?!”
宋承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往日裏長安城中但凡有點風吹草動,趙止洵這必定是第一個知道的,最近這是怎麽了,整日的溫香軟玉在懷,正事都不幹了?
果然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他洵親王以前再怎麽不近女色,也全都是幌子。想到這,他又一臉曬曬然。
趙止洵拿起一本文書,就朝他扔過去,臉色陰陰沉沉。
“哎呦!”
揉了揉臂膀,宋承譽才咧着嘴道:“昨夜娴妃娘娘在椒華宮裏不小心滑了一跤,聽說将腿摔骨折了,今晨四皇子得知這個消息,想趕去宮裏看娴妃娘娘一眼,又到了要去江北的時辰,二皇子和大把的臣子瞧着,他只要硬着頭皮出城。”
“看他那個樣子,定然是十分擔心娴妃娘娘。”沈微之想到晨間周北寧的那個神情,臉上一片嘆息。
宋承譽捅了捅身旁這人的手,小聲問,“正琅,你說這是不是二皇子給他的暗示?”
若是差事沒辦好,那娴妃便無恙,若是差事辦好了,那宮裏的娴妃就危險了。
趙止洵繃緊的下颌松開,眉眼間露出一抹笑,“二皇子還是有點本事。”明明在他面前保證不管這事了,一轉身就将他的話抛到耳後根了?
“那這麽說,你也覺得這事是二皇子幹的了?”宋承譽揚起眉眼,殷切地看着他。
“我可沒這麽說。”
他垂下眉頭,繼續飲杯中的茶。
宋承譽臉上的興致沒了,急忙望向沈微之,“微之,你也這麽覺得的吧?”
“就算是你也不該說出來,二皇子正如日沖天呢,你就不怕被他聽見?”沈微之故意吓唬他。
眼角抽了一下,宋承譽急忙将嘴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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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止洵眉眼間布着的笑意一點點淡去,眼睫冷了下來。
瞧見着氣氛不對勁,宋承譽急忙賠笑道:“趁着我們三人都得空,不如再去鶴鳴樓聽一聽昭華姑娘的曲子?”
豈料,卻聽得他們二人異口同聲地道:“不去。”
說完,還對視了一眼。
宋承譽撇撇嘴,“不去我自個兒去。”他站起身子拍拍屁股,屁颠屁颠出了趙止洵的屋子,嘴裏還嘀咕一句,“不懂得欣賞。”
惹得端着果盤子要進屋的楚無念一陣輕笑。
沈微之擡眼看向門口的人,也起身朝趙止洵道:“正琅,我也告辭了。”趙止洵微微點頭。
楚無念讓開一步,疑惑地看着走出月牙拱門的二人,上前問還坐在軟墊上的不動的人,“二位公子今日怎的回去這麽早?”
她好不容易才将盤裏的果子洗好,這麽多的果子,誰吃?
“雨堂。”
下一刻,這人便開口叫道。
“哎。”站在屋外的雨堂走進屋子裏,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賞給你了。”
他輕描淡寫地道。
“謝謝爺!”
雨堂樂呵着,拿走楚無念手裏的果盤,到外面吃去了。
楚無念眨眨眼,只覺得手裏空了一下,東西便被他拿走了,看那個樣子,像是高興壞了。
她扭回頭,看向底下坐着的人,“王爺。”這一聲‘王爺’叫得,似是怨念又似是不解。
“你不是心疼自己洗好的果子沒人吃?”他是不會吃了,而她剛才已經吃飽了。
楚無念鼓着嘴,氣呼呼地往軟墊上一坐,撇過頭去。
揉了揉生疼眉頭,趙止洵挪動身子,靠近她一寸,好聲好氣地道:“那下次我吃行不行?”
這軟聲軟語懇求的語氣,他沒對第二個人說過。
“噗呲——”
前一刻還氣鼓鼓的楚無念,看到他這副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來。以前那宛若挂在天上月亮一般的人兒,此刻正軟聲軟語的求她,她怎會不高興。
趙止洵勾起唇角,問她,“不生氣了吧?”
“我本來也沒生氣。”她咧咧嘴。
“那過來給我抱。”他朝她伸出手去,楚無念挪了挪身子,小小的一坨融到他懷裏,讓他抱了個滿懷。
“明日你就要去衛陵了,我得多抱一會。”他将下颌抵在她的肩頭上,溫熱的氣息覆在她的耳畔,她耳廓輕顫,囑咐道:“王爺,我走了您可要好好與老夫人相處。”
趙止洵曬她一眼,“你怎麽不說讓老夫人好好與我相處?”
“百善孝為先,自然是你先與她好好相處。”她擡起臉來,認真地與他說教。
趙止洵想了一會,方才點頭道:“好,都聽你的。”這人聽了,這才滿意地将臉貼到他的心口上。
他的體溫透過衣衫,滲入她的臉頰中,覆上一層暖意。
宋承譽從親王府裏出來,直接就去了鶴鳴樓,那昭華姑娘的曲子,他可是念念不忘的,餘音繞梁之曲,怎會輕易從他的腦海中抹去。
可他剛進樓,身前便撞來一個人,一身的酒味,宋承譽嫌棄地将人推開,“你這人怎麽如此大膽,連爺都敢撞?”
他輕喝一聲。
那人晃晃悠悠擡起頭來,看清來人,宋承譽吓得往後退一步,“蘇,蘇大人,你怎麽喝成這樣?”
身為朝廷官員,在酒樓中這般花天酒地,若是被有心人抓到,狀告到禦前,保不準讓他的官銜降一級。
“小宋公子,你幫幫老夫,老夫的小女與太子殿下一同被貶到了汴州,今後老夫想再見她一面都難,你幫我到王爺的面前求個情,只要他開口,陛下定會讓老夫的小女回長安城,不必再受貶谪之苦了。”
蘇賢慶的這番哀嚎,惹得長樓廊上來往的人看過來,已經有幾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異樣,紛紛在猜測宋承譽和蘇賢慶的身份。
臉色黑了下去,眼看着自己都要被這神志不清的人拉下水,宋承譽急忙将他拉進一旁的廂房中,沉聲道:“蘇大人,這可是在鶴鳴樓裏,你這般吵吵嚷嚷的,不僅害我丢了官銜不說,連你也不會好過!”
宋承譽扯走被他緊攥的衣角,臉上氣呼呼的,實在後悔今日過來,他該聽趙止洵和沈微之的。
“老夫已經沒了女兒,就算是這官銜丢了也不在乎!”
蘇賢慶坐在圓凳上,板着一張臉,眼睛半睜半閉,胡子吹了又落。
“自作孽!”
瞧他這副樣子,宋承譽忍不住暗罵一聲。聲音雖小,卻傳入了蘇賢慶的耳中,他拿起官架子來質問,“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宋承譽白他一眼,過了半晌才繼續道:“王妃不過是被貶谪,她不能回長安城,你可以到汴州去看她的嘛。”
聞言,蘇賢慶卻抽了一下鼻子,眼眶都紅了,“你說得輕巧,去汴州的路何等的艱苦,就算是老夫想去,這副身子想必也受不了。況且老夫也被降職了,陛下嚴令不得讓長安城中的官眷去探視,我怎去得了。”
他紅着眼睛,拍一下自己的大腿根,眼神裏難得的露出溫情來。
這人也會有父愛?
莫不是喝了酒的緣故?
宋承譽怎麽也不會相信,當初拼了命要将自己的女兒嫁給周祁炎和這會在他面前哭訴的蘇賢慶是同一個人。
他打量着眼前的這人,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沒聽到他的聲音,蘇賢慶又猛地睜開眼睛,眼神篤定地看着他,“你就幫幫老夫吧!”
趙止洵和他的關系,他是知道的。
宋承譽撇撇嘴,“我是不會的。”此話一出,蘇賢慶的臉上露出絕望的神色來,大抵是看他這副樣子太過可憐,他又補充道:“就算是我去跟正琅說,他也不會進宮跟陛下求這個情的。”
身子往下重重傾了一下,蘇賢慶沒再求他了。
瞥他一眼,宋承譽開門走了出去。他看向昭華姑娘的廂房,想想還是下了樓,折騰了一番,他也沒興趣聽曲了。
出到外面,車夫問他要不要回府時,他卻說了一句,“去親王府。”
瞧瞧,還是沒忍住要幫這人去說一聲。
那會兒,趙止洵還在抱着楚無念,二人靠在軟墊上一同翻戲文看,惬意得很。
聽到雨堂說宋承譽又來了,趙止洵皺了皺眉,才松開手道:“讓他進來。”
“哎。”
雨堂忙退了出去。
楚無念從他懷中坐起來的,捋好身上的衣衫,宋承譽進來,看到端坐的二人,硬着頭皮上前去,不知如何開口,他故弄虛玄地道:“正琅,你猜方才我在鶴鳴樓裏撞見誰了?”
“有話就快說。”
趙止洵毫不留情地回他。
被他這一震,宋承譽摸了摸鼻子,方才開口吞吞吐吐地說:“也沒別人,就是那蘇賢慶,他在裏面喝醉了,瞧見我就拉着我一頓哭訴,說是我與你的關系好,讓我來與你說一聲,看你願不願到陛下面前替那蘇錦瑟求求情,讓陛下別再将她貶去汴州了。”
說着,他悄悄看這人一眼,解釋了一番,“我本不想來的,可見他實在可憐,這才想着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的事,所以才來跟你說一聲。”
成不成看這人,反正他已經講話帶到了。
心裏一頓輕松,他暗自呼出一口氣。
趙止洵微微皺眉,像是在看傻子似的看着他,“所以,你這是在替蘇賢慶說話?”
他還認真想了一下,覺得沒什麽不對方才點下頭來,“嗯”了一聲。
趙止洵盯着他笑了笑,也不說話,盯得他心裏發憷,“怎麽?”要是不答應好歹說一聲,別這麽看着我。
他将屁股往後挪了挪,這人的氣勢太壓迫人,他不敢靠近。
“滾。”
下一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秦天拉出了屋子,屋門一關上,人被攔在秦天跟前。
“哎...”
宋承譽張張口,欲要說上一聲理,身前的人忽然橫出一把刀,吓得他身子朝後晃了一下,差點跌到石階下面。
“野蠻,太野蠻了...”
小聲嘀咕着,他一溜煙,急忙出了這人的院子。
還真不該來。
蘇賢慶,你女兒是死是活,你自求多福吧。
他撇撇嘴,上了馬車,從親王府前逃離。
蘇錦瑟身子嬌弱,自從和周祁炎一行人到汴州,她就一直生病,整張臉都瘦了一圈。
周祁炎心疼得緊,日日都守在她榻邊上。起先還在太子府裏時,他就十分寵愛她,這會到了汴州這荒涼之地,看到她被折磨成這樣,心裏愈加疼惜。
“殿下,妾身的身子嬌弱,沒能好好伺候您,讓您受苦了。”蘇錦瑟一臉慚愧,眼神痛苦地凝着他,眼中淚光點點。
“愛妃放心,本宮沒事。”
周祁炎抓着她的手安慰她,看到她這樣他很是不好受,若非是貪賄的案子被揭穿,此刻他還安然無恙地待在太子府裏。
“我會寫信給爹爹,讓他幫忙找找關系,興許過不了多久,殿下就能重回長安城了。”
她臉色蒼白,說完輕聲咳了咳。
“你父親也被降了官職,就別讓他費力了,你安心養病,這些事不用你來想。”他揉着她的手,話裏滿是寵溺的語氣。
“王妃,您該喝藥了。”
陪同來的貼身宮女湘兒端上來深褐色的藥,看起來難喝得很。
她聞到,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給本宮吧。”周祁炎從湘兒手中拿過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方才遞到蘇錦瑟的面前,“愛妃要按時喝藥,這身子才能好,本宮許久都沒和你一同出去走走了。”
他們入住的行宮不大,小小的一座,除了有兩座後花園,別的玩處再沒有了。可來了好幾日,周祁炎也沒去看過,一直守在蘇錦瑟的榻前。
“嗯。”
即使很苦,蘇錦瑟還是咬牙喝完了。
周祁炎的眼下一片烏青,嘴邊還長了胡渣,她一看就知道他已經連着好幾日沒睡好,除了忽然失勢的心裏落差,還有沒日沒夜的照顧她,她得趕快好起來,不再讓這人操心。
喝完藥,她乖乖閉上眼睛。
周祁炎撫着她的發絲,直到人睡着了,方才走出去。
除了蘇錦瑟不适應,周後倒是還好,此刻坐在房中,正閉目養神,見周祁炎從蘇錦瑟那兒過來,她緩緩睜開眼,看向身前的兒子,“瑟兒的病還沒好?”
他連日來沒日沒夜地照顧她,她心裏是清楚的,這會看到周祁炎站在這,開口便是問了他一句。
“嗯,瞧着還是虛弱得很。”他的臉上,透露出顯而易見的心疼。
“炎兒,我們到這來,是休息養傷的,你要時刻謹記這一點。”他把太多的心思花在蘇錦瑟身上了。
“兒臣明白,可瑟兒的病不好,我就沒心裏做別的事。”他的聲音弱了幾分,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分散太多在蘇錦瑟的身上了。
“她的身邊有湘兒顧着,不過是喝喝藥調養一下。”周後一臉淡淡然,顯然不滿他這麽顧着蘇錦瑟。
“兒臣明白。”
過了一會,周祁炎應承下來,再陪着她在屋中坐了一會,方才離開。
第二日的早朝之上,不知怎麽的,有人将蘇賢慶在鶴鳴樓喝醉的事傳到了禦前,周文王直接在朝堂上批斥他,不僅勒令他官降一職,還将他的年俸減了一半,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他怨念地瞪向宋承譽一眼,宋承譽低着頭,心裏卻一頓心虛,這事就他和趙止洵知道。
下了朝,蘇賢慶上前來扯住他的朝服,“小宋大人可真是不厚道,不替老夫說話就算了,就還暗下毒手?”
他橫眉瞪眼的,不似昨日那個慈父的模樣。
宋承譽不想再被他糾纏,當即冷聲回他一句,“我可沒做,你可随口污蔑人,當心又被有心人狀告到陛下面前。”
十分硬氣的一番話,讓蘇賢慶咽了咽喉中的口水,沒再敢對他亂來,看着來來往往的官員,迫于他們一樣異樣的眼神,也松開了抓着他朝服的手。
宋承譽急忙從他身前躲開,去追前面那走得飛快的人。
“正琅!”
他叫了一聲,追上去。
趙止洵回過頭看他一眼,眼神幽深,看不見底。
“蘇賢慶的事,是不是你去告狀的?”他左右瞧了一眼,見四周沒人,才小聲問他。
“是。”
他毫不避諱,直接應了下來,臉色淡淡然。
“我...我不過是去說了一嘴,你不幫便不幫了,為何還要這麽做?”宋承譽知曉這人的手段,可不知怎的,此刻他就想問一問。
就算是他真的決定去告狀,也該跟他說一聲,這麽稀裏糊塗地被蒙在鼓裏,還被人冤枉的感覺,他心裏一點都不好受。
就像是,被人算計了?
總之,他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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