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節
自己想了一肚子感人肺腑的忏悔準備打動黃雪梅,關鍵時刻她又來捅幺蛾子,等逮他出來,還得繼續好好說她一頓才行!皮磊心裏有些小怒。
他不甘心,按着黃雪梅之前的老路又把陽臺廚房和廁所都搜了一遍,接着又是壁櫥、衣櫃、各類桌子底下……仍未見到人影。
最後他疑惑地撓撓頭,做出了自己的假設:“她該不會是跑到外面去了吧……”
“不可能,昨天我一直在沙發上,別說人,耗子都沒出去過一只!”黃雪梅叉着腰站在大廳內環視整間屋子,“她到底躲到哪兒去了?”
屋裏所有的燈都亮着,這一刻卻寂靜無比。
兩人的身體停止活動後,寒意漸漸在他們身上蔓延開。黃雪梅不敵冷風,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怎麽會這麽冷?”
她撿起沙發上的大衣裹在身上,走到爐邊手輕輕一摸暖臺,發現它早已熄了火。
“不對啊,怎麽會有這麽大的風?”
原本打算先把火弄起來,經皮磊一問,黃雪梅才發現确實有細細的風吹打在在臉上。可屋裏的窗戶都關着,這風又是打哪兒來的呢?
她放下火鉗跟着皮磊走到裏屋,望着随風起舞的窗簾,一切已是了然。
“躲在房內睡了這麽久也不把窗子關上,怎麽就不凍死你?”
黃雪梅皺眉把皮磊一番數落,走到窗前拉開窗簾準備關窗戶,結果說巧不巧,正好就看到窗臺上兩盆被踢到的仙人掌,以及遺落在窗前那本皮磊的離婚證。
它已被憤怒地撕成了兩半。
這一瞬,她終于體驗到何為真正的透心涼……
33 依舊是暴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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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雪梅愣在窗前,木偶一般。
皮磊以為她又是見到了什麽野貓老鼠一類的小動物被吓壞了,走上前欲幫她壯壯膽,沒曾想把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這是鐵了心要逃亡啊……”看着窗外的光景,皮磊和黃雪梅一樣呆在窗前。
家就住在一樓,曉雅要越獄可謂十分容易。
“你還愣着幹什麽,趕緊出去找人啊!”
黃雪梅一聲大喊,讓皮磊回了神。
他如同獲得了最高指示,探出半個身子在漆黑的夜裏左右顧盼,最後毫不猶豫地跳上了窗臺。
“不對!”他站在上面想了片刻,才又跳回房內,對黃雪梅道,“這後院有條小道直通大院,她估計早從大院裏出去了!”
黃雪梅氣得咬牙,一個巴掌狠狠拍在他後背,“我當然知道!所以才叫你趕緊地去找啊!”
皮磊點點頭,心裏叫着冷靜,左右卻不知所措,他走到了客廳,黃雪梅就緊緊跟在他的身後。
“等等……”看見電話後他停了腳步,“我們得先報個警。”
與黃雪梅說完,皮磊拿起電話撥打了110。
“喂?警察嗎?我這裏……我孩子考試沒考好,我們又離婚了,她就丢了。”
電話那頭的警察有些疑惑:“嗯?這位同志請把話說清楚些,到底是孩子丢了還是什麽丢了?”
皮磊一緊張,話說得語無倫次,黃雪梅在他身後聽得直着急,說一聲“讓我來”後搶過了電話。
“喂?警察同志,我們孩子離家出走了……”
道清楚事實後,警察說因為孩子走丢沒超過二十四小時,不給立案,但是可以讓片區派出所的民警幫忙去找,警車現在就派去,讓他們先在家裏靜等。
黃雪梅記得以前問過曉雅,說如果自己和皮磊真的離了婚,她會選擇跟誰。
曉雅當時想都沒想,對黃雪梅說:如果媽媽與爸爸離婚了,她誰都不跟,她會選擇從樓上跳下去。
知道曉雅心裏還是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所以當日真相剛欲出口,黃雪梅又給咽回了肚子。
此刻不僅是她,就連皮磊也清楚這事對曉雅是怎樣一個突然的打擊。
他信不過警察的效率,一定要親自去院子裏找找才甘心。
黃雪梅與他想到了一塊兒,于是兩人手上各自一把電筒,一前一後走出家門。
剛走到單元門口,什麽東西驀地從上而下閃過兩人的視線,鬼魅一般,地上随即發出一聲悶響。
“啊!鬼!”
黃雪梅吓得甩了手上的電筒,從後抱着皮磊,臉也埋在他的肩頭。
皮磊伸手向後摸摸她的頭,安慰道:“什麽鬼不鬼的,光天……”他看看天色,覺得現在用這個詞好像有些不太對,又說,“這個世界上哪兒來的鬼,明明就是樓上曬的被子讓風給刮掉了。”
“大冬天的會有人曬被子?還是在晚上?”
黃雪梅把頭微微擡起,順着地上手電筒的光亮巡去,看見一灘殷紅正順着地面緩緩漫過電筒照出的光亮區域,身體不由緊了一下。
須臾,她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曉雅的名字,就地跪在單元門口放聲大哭起來。
簡直就是人間慘劇……
皮磊閉上眼抹了把臉,黑暗中看到的仍是那一地血紅。
事情發展成這樣,他怎麽都不願意接受,這一刻他是徹底懵了。
黃雪梅的哭聲驚動了院中各戶。
如同剛入夜的光景,每棟單元的陽臺都相繼亮起了燈,随後便是細碎的犬吠與人語。
有人打着電筒從窗戶照下來,突然驚呼一聲“不好,有人跳樓了”,才引起了更大的喧嘩。
這之後陸陸續續地,各路光亮照在事發現場,院內緩緩多出了不少人,打扮都是裏面一件睡衣外面一件棉襖。
他們嘟囔着“好可惜”“好可憐”之類的話語,以現場為中心漸漸圍成一圈,皮磊和黃雪梅很快就被他們圍到了圈外。
“哎呀,這人今早我還見過呢,就是二單元的那個,應該是炒股賠錢了受不了,所以才跳了樓……”
人群中有人這麽一說,皮磊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了一樣。
他擠進人群,發現跳樓的人正是早上在院門口被老婆打罵的那個,不是曉雅,激動得笑起來。
“雪梅,雪梅,起來,沒事了……”
黃雪梅已是哭到暈眩,恍然中見皮磊笑得彌勒佛一般,咬着牙氣得直哆嗦,真恨不得扒皮吃了他。
皮磊正想給黃雪梅解釋,忽然就從樓道內飛奔出一個女人,尖叫一聲後直撲向衆人,跪倒在血泊中。
片刻後,她的哭聲比黃雪梅之前的還要撕心裂肺。
然後五秒不到,救護車和警車一起來了。
知道那人不是曉雅,黃雪梅松了一口氣,她虛脫在皮磊懷中,臉上身上卻止不住地析出冷汗。
“曉雅……曉雅呢?”她輕輕問了句,“你說曉雅會不會也受不了……”
“呸呸呸!”皮磊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指着警車,“警察現在就在這兒呢,我們去找他們,他們一定會找到曉雅的,曉雅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救護車上跳下來一群護士,喊着“一二三”将人擡上車。
警車上也下來四五個警察,只聽一人大聲說:“你們三個,留下來看看事發現場,你就跟我去要找孩子的那家……”
“就是我家,要找孩子的就是我家!”皮磊聽見了忙拽着黃雪梅向警察招手。
随後,警察去了皮磊家,他們先是初步了解了情況,又在房中取了痕跡,接着拿着皮曉雅貼在成績冊上近照到院門口四處找人打聽。
一到晚上,皮磊家院門口兩頭的街道上都會擺出賣宵夜的餐車,一直到四點才開始陸續收攤,再過不久,出來的就是早餐車。
“這個小姑娘我見過,她說餓了想吃馄饨,可是身上錢不夠,我想反正是收攤生意,就賣了半碗給她,她吃完好像是往工地那頭去了……”
街道上還剩一位賣馄饨的小師傅,他看着曉雅的照片,聽黃雪梅描述了她的穿着打扮後再三确認,才給警察們指了一個确切的方向。
事不宜遲,警察們載着皮磊和黃雪梅,驅車駛向小師傅口中說的那個工地。
“孩子考試沒考好,做家長的得講道理,不要動不動就罵,就怪,孩子學習有問題,你們能說你們自己就沒有責任了?別忘了你們也是孩子的榜樣嘛,還有孩子的心理承受能力遠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弱,家裏的一些狀況,該讓他們知道的還是要讓他們知道,他們也是家裏的一份子,必須要讓他們自己去慢慢适應,瞞着是不行的,過分的保護,只會是害了他們……”
負責幫皮磊和黃雪梅找人的是個快五十歲的老警察,姓劉,看着不像警察,倒像是老師,就連說話的口氣也是。這一路他都在與皮磊語重心長。
黃雪梅此刻早已是泣不成聲。她覺得自己錯了,心裏只求曉雅能平安回到自己身邊。
警車到達了工地,停在了鐵皮大門前。
此時接近淩晨五點,工地上空無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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