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暖香惹夢(一)
兩人花費了大半夜的時間,到天蒙蒙亮時, 終于走出了叢林, 沿着孤島邊緣的江岸, 找到了一艘大船。
那真是一艘大船, 比之幾個月前安可期帶來的那艘有過之而無不及,然而這船上,确确實實是一個人也沒有。
謝随上船探看,這船船艙三層, 排布了許多間艙室, 廚房裏柴米油鹽蔬菜水果應有盡有,底艙中甚至還堆放了不少兵器。
謝随看過一圈, 便躺倒在了大船前方的甲板上。
秦念擰着鼻子站在他面前,道:“這船上還可以洗澡。”
謝随擡起袖子裝模作樣地聞了聞,“啊呀,好臭。”
秦念恨不得踢他一腳,“那我先去洗了, 你不許偷看。”
謝随懶洋洋地擺了擺手, 秦念便自往船艙中走去。
剛走出幾步,又不放心地回來, 從包袱裏扒拉出幾件衣衫扔到謝随面前,“你也去找地方洗洗, 把衣服換了。”
這回她是真的走了。
直到聽見艙室中傳來汩汩的水聲, 謝随才轉過頭, 眨了眨疲倦的眼睛, 看着那一堆衣服,笑了。
***
秦念換了三桶水,才終于覺得自己身上那泥土與血的腥味不那麽分明了。
這艙室十分豪華,進門是一個花廳,花廳後邊是卧房,卧房的雕花大床後邊便是重重絲簾掩映的浴房,角落的小桶裏還藏了許多軟紅的薔薇花瓣。秦念将半身都浸沒在花香萦繞的溫水裏,惬意地望着一室水霧蒸騰,琢磨了半天,最後覺得——這大約就是那個什麽太監住的艙室。
一時之間,惬意的東西也好像不那麽惬意了。
但她還真是不想太快出來。自從她救出謝随以來,還沒有如此舒服地洗過澡,就算是那個死太監的地方又如何呢?如果是謝随的話,一定會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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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用不上的東西,給活人用用也無妨嘛。”
她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我聽見有人在笑話我。”緊挨着浴桶的垂簾外突然響起一個似懶散似正經的聲音,吓得秦念立刻鑽進了水裏,只露出一個腦袋道:“說了你不許偷看的!”
謝随道:“我沒有偷看呀。”他的聲音透過那柔若無質的絲簾傳來,顯得微微暗啞,“我想你也洗得很幹淨了,總不出來,還道你是溺死了。”說完他轉身便走。
秦念咬着牙,無奈縮在水裏連彎刀都不能拿,只惡狠狠揚聲道:“你回來!”
謝随收回腳步,但卻沒有再轉過身來。
秦念道:“你是擔心我?”
謝随不語。
秦念打量着他的背影,“你洗好了?”
“嗯。”謝随應道,“長江裏洗的,比不上你洗個澡還有花兒。”
秦念笑了,“你也想試試?不過我猜,這裏怕不就是那個太監住的……哎你說他一個太監,怎麽那麽多窮講究啊?”
謝随鬼使神差地轉過了身來。
他聽見了極輕微的水聲,于是他一轉身,便看見那絲簾已經軟軟地挂在了簾鈎上,浴房裏的水霧撲面襲來,萦繞在他身周。
而秦念兩手支在浴桶邊沿捧着腦袋,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你往前,再靠近來一點。”
這下子是什麽也看不見了,他好像全被她那雙笑眯眯的眼睛給蠱惑了,擡腳不由自主就往前走。
“低頭,低頭。”她朝他伸出了玉白的手臂,他俯下身,她濕漉漉的雙臂便纏上了他的脖子,而後她仰起頭,便從他的喉結處吻了上去。
***
秦念當然是為了報複謝随。
他越是吓唬她,她就越是要将他吓回去。
然而在她的唇舌觸碰上來的那一瞬,他的喉結竟爾輕微地滾動了一下,他的氣息噴吐在她的耳畔,帶着警告的意味:“念念。”
她裝作沒聽見,将唇吻輕輕地上挑。
他忽而伸出兩指鉗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仰頭看自己。
她坐在水中,而他站着。他微微低頭凝眉的模樣,鄭重之中,卻又含着愈來愈粗重的喘息。
雖然并沒能看見她肩膀以下的身軀,但他畢竟不是個呆子。
水滴從她濕潤的額發間一道道滑落,她的雙眸中如盛星河,璀璨地流動着。當她這樣凝視着他時,便好像一整個宇宙都正垂青于他,一個明明沒什麽出息的、這世上最平庸的男人。
她的唇雖然離開了他,但卻仍然在微微地翕張,仿佛還有許多未盡的話語噙在那潔白的齒間,正等着他去開啓。
“念念。”他喃喃。
她望着他,沒有言語,但那交纏在他脖子上的雙臂卻漸漸地收緊了。
如赤-裸的藤蔓,如優雅的絞索。
仿佛陰雲已濃到極處,男人的吻終于如雨點,急促而滾燙地落了下來。
***
浴桶的水時而飛濺出來,沾濕了瑩白的垂簾。
秦念從沒有見過這樣子的謝随。
她這才知道過去這許多年,謝随對她,确實是忍耐了很多的。
“嘩啦——”架子上的幹淨衣衫被抽了下來往自己身上随意一裹,立刻卻又被水花潑濕。她不知何時已離開了浴桶,他捧着她躺倒在浴房的地上,衣衫也好,目光也罷,全都随着這浴房的地面一道變得濕漉漉、滑膩膩。她伸出手挑開了他的衣帶,撫上了他的胸膛,然後稍稍擡起了眼。
他眼角含笑,目光縱容地下掠。
秦念道:“你要不要臉?”
謝随道:“我都有你了,還要臉做什麽?”
秦念撅起嘴,手指往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他驚得笑出聲,一下子翻身過來壓住了她。
然而這一個簡單的翻身,他卻還伸手護住了她的頭。
她笑了。
空氣一時安靜。
他近乎貪戀地凝注着她的笑——這種從心到眼睛的笑,他已經多久沒見過了?
“念念。”
“嗯?”
“嫁給我吧。”
***
秦念低下頭,示意他看一看兩人現在的情狀。
他咳嗽了兩聲,“我的意思是……”
“好啊。”她徑自回答。
他一怔,女子的眼神坦蕩蕩地回視過來,她說道:“怎麽,後悔了?”
他的表情斂住,桃花眼微微眯起,危險地發暗:“我之一生,還未做過後悔的事情。”
迷蒙的水霧漸漸散去,兩人眼中的色彩一分分清晰。
她的手指點在他的胸膛,一點點将他往後推得坐起來。
謝随笑了,寬大的手掌輕輕撫過她的後背,“地上硌着了?”
“嗯。”秦念竟也不再與他拌嘴,只微微擰着眉,淡淡地應了一聲。
他一把将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擡眼,只看見他挺秀的下颌,與微露笑意的唇角。不由得又将手臂纏得他緊了一些,沒有多餘的言語。
謝随将她抱到了卧房那張雕花大床上,柔軟的被褥深陷下去,她将自己包裹起來,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眨了眨。
他坐在床沿,衣衫大咧咧地敞着,伸手揉了一把她的頭發。正要說什麽時,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此時此時,孤島棄船,怎麽會有旁人?!
謝随與秦念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艙外的腳步聲似有多人,并不刻意遮掩,咚咚咚地來回,且中氣不足,聽來卻不是會武的人。難道是誤打誤撞上島的船夫?
“嘿呀,這可真是了不得!”一個粗犷的聲音,“侯爺說的果然沒錯,雖然折是折了點人手,但你看這大船,這裝飾,這倉庫,啧啧……”
“侯爺讓我們賣命,可不是為了給你偷寶貝來的。”另一個聲音卻冷冷地泛出陰氣,“快搜!”
“知道知道,”又一人道,“不就是找人麽?但我也覺着,這樣的船上少了個把花瓶啊金杯啊,侯爺不會發現的啦哈哈哈!”
腳步離主艙室越來越近,最後,集中在了艙門口。
五六個船夫卻面面相觑,誰也不敢當先進去。
突然間,艙門開了,一個清俊的男人身上披着灰白長衫,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然後才看見他們,眉眼俱溫潤地笑起:“啊呀啊呀,幾位會開船嗎?這可有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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