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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黑色的煉獄之花

01

我是被天堂驅逐的，懷有原罪的人

堕落地獄，地獄的血與罪，深刻在體內

罪名是一個名字

我的名字是，女人

02

她被綁架賣來的年紀太小，忘記父母的長相和自己的名字。

但不用擔心，從今天開始，她将有一個新的名字。麗卡。

麗卡是一個淺金頭發，有着翡翠般綠眸的可愛小女孩。她的可愛、純稚，在性|交易市場上，有着很好的交易量。

麗卡不但外貌可人，性格更是無可挑剔的乖巧純淨，仿佛森林小精靈，十分讨人喜歡。通常像她這種年紀的孩子，在進行交易時，情緒容易不穩，受到顧客惡意傷害的幾率很大。

她是在這一群孩子中，最懂得保護自己、受傷最輕的佼佼者。除非遇到變|态色|情|狂，不然她通常能全身而退。

還能得到一些值錢的小玩意。

新衣服、新玩具。吃穿用度，得到基本保障。

麗卡總是不吝于與她的同伴們分享，他們既喜歡她，又不自覺排斥她。

只是她不在意。她之所以能做得那麽好，是因為她很聽有經驗的“監護人”的話。莎莎是這群孩子中年紀最大的一個，她已經十六歲了，這對當時才五六歲的麗卡來說，她就像她的媽媽一樣。她有莎莎，所以不怕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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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是很認真地聽小媽媽的教誨。

“……在上床之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想弄到錢，決不能事後才來讨要。”

“為什麽？”

“哼哼，在他們只用下面那兩顆腦袋思考，他們就是低等禽獸，不趁機搶錢，還要等什麽時候？”

“噢。”為什麽會有兩顆腦袋？

“對了，你千萬別相信男人的話。你就是他們的玩具，他們會哄你哄得天花亂墜，但是沒有人會愛上一個玩具的，該撈油就撈油，該撤就要撤。知道嗎？”

“……他們總說我比較會哄人欸。”

“……我靠！”

麗卡覺得要哄人多掏錢，并不是件困難的事。對她而言，困難的是後面的部分。

她不喜歡肢體接觸，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等被迫要跟別人做最親密的接觸後，她就越發厭惡，終于形成惡性循環。

但她學會一種逃避的方法。

每次做那種事情時，她都會放空自己，身體和靈魂仿佛割裂開來，她感覺到自己從軀殼裏飄出來，浮到半空，然後靜靜地觀看下面一大一小赤|裸的肉體。

除了視覺，其它感官感覺像是關閉了似的，她托腮靜看，覺得那兩具肉體像是剛從蛋殼孵出來的幼崽一樣光溜溜的，很滑稽。

她無聊地翻來覆去地看，看天花板發黴的紋路、挂鐘旋轉的角度、窗戶結冰的裂紋。

啊，那黴斑好像一只小狗在汪汪叫。快看快看，那挂鐘歪了一點點，就像跟她歪頭打招呼似的。還有，那薄薄的冰裂紋，真像她剛煮熟剝開的雞蛋。

她天馬行空地漫游着思緒。除了自己，沒人能把她抓住。

直到巨大的撕裂疼痛沿末梢神經傳入大腦。她木然地回神。還好，她已經習慣了、麻木了。羞恥感和恐懼感壓在意識之下。她仍能在事後撐起虛弱卻純真的微笑。

她學會生存下來，無論多麽卑賤、肮髒，她仍活下來。

03

“麗卡，快快快，看看你的體檢報告。”莎莎招呼她過去，她小跑沖到她面前停駐，揚起小巧的臉蛋。

“我不認識字，你快自己看。”莎莎把單薄的紙遞給她。

麗卡動作慢得像烏龜，接住那張紙，随意地問：“莎莎，你幹嘛緊張？”

“我怕你有病，你不緊張？生病就會死掉。”莎莎奇怪地瞪她，催促她快點。

麗卡垂下濃密的眉睫。既而擡眸，翠綠的眼眸充溢雨後森林的朦胧綠意，非常美麗。

“死掉了就可以上天堂了，我不怕。”

立馬就被莎莎用力地拍了一下小腦袋。

“笨啊你！哪裏有天堂？死了你就找不到你爸爸媽媽了知道嗎？”

麗卡小嘴一扁，有些委屈：“他們不會到天堂找我嗎？我想躺在軟綿綿的雲上，等他們來，我不想自己找了，好累。”

莎莎再拍她，然後握住她小小的肩膀。

“聽着，死亡是很痛苦的，因為你死的時候只有孤身一人。我們什麽都沒做錯，憑什麽非要尋死尋活不可？好好珍惜你的小命，還有你的身體。別人越是看輕我們，我們越是要保重自己。知道嗎？”

“不是很懂……”麗卡老老實實地說。

“總之！你死了我會很傷心，你要看我掉眼淚嗎？”

“我沒見過你眼淚欸~~”麗卡眼睛一亮，好奇地側頭，仿佛真心期望莎莎能擠一點淚水出來給她看。直到莎莎生氣地叉腰，她才小大人似的安慰她：“好好好，我不想看了，我不想你傷心，因為我愛你。”

莎莎噎了一下，哼了一聲。才不會承認被她那句我愛你給感動到！

麗卡十歲那年，生活發生巨大變化。

首先是莎莎攀到一個黑道份子，對方将她從火坑中帶出來，雖然變成情婦不會比之前好多少，但至少，不會更差。在離開的時候，莎莎硬是帶上麗卡。在那個時候的她看來，把麗卡留在那裏，無疑是眼睜睜看着她去死。

結果在莎莎和麗卡開始新生活不到三個月，麗卡被莎莎的男人拿去讨好他的老大。

莎莎為此跟男人大吵起來，被男人揍得鼻青臉腫、打斷幾根肋骨，仍無濟于事。不管如何，麗卡是一去不回了。

可是不知道是運氣太好，還是麗卡太讨人喜歡，或許兩者皆有。莎莎之後聽說麗卡相當受寵，黑道組織的老大把她當情婦兼女兒一樣的寵愛，給她最好的物質享受，按她的要求給她最好的教育。

再次見到麗卡的時候，麗卡和莎莎的地位已經悄然發生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曾經是保護人的莎莎，現在受到麗卡無形的庇護。

莎莎覺得很不自在。尤其是看麗卡穿着華麗得像洋娃娃，模樣精致迷人，儀态高雅的樣子，她深深感覺自卑，內心深處還有一絲絲的嫉恨。

但麗卡見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完全将她調回從前相處的模式。

“莎莎~~~你變矮了欸。”

“你說什麽？！”K她！

“我是說真的，你佝偻着腰，滿臉不高興。看起來就像縮水的小老太婆。”

“……”莎莎無語，良久，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對不起。”

“沒關系，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道歉，但我原諒你。”麗卡緊緊抱着高她一個頭的莎莎，很認真地回應，“因為我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 希望不要河蟹我，不要河蟹我，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