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六千七百回合,皇甫弋南難得卒了一次
到他口中的“自由”。他生前未能到過的許多地方,她想替他去看看。
晌午時分,江憑闌泊了舟,找了一家市井裏頭的客棧歇腳。正用筷子夾着盤子裏的花生米,忽然耳朵一動,聽見身後那桌客人的高談闊論。
“李兄李兄,你聽說了嗎?杏城那樁熱鬧事。”
“這大江南北都傳遍了,誰能不聽說?要我說啊,此番齊聚杏城的武林好漢,只怕更要多過七年前沈千金比武招親的時候!”
“那可不是!當年擂臺比武,最後出手的那兩名男子沒能較出個勝負便被沈千金給攔停了,不知攪了多少人的興致呢,可成了武林中多年來的一大憾事!此番二人再戰,江湖客們必要前去觀摩。”
江憑闌的耳朵越湊越近,聽到後來,整個人幾乎是折彎了腰向後仰了。她将這些人的對話在腦袋裏仔仔細細過了一遍,确認他們說的沈千金是當年的自己後,終于瞪大了眼,忍不住發問了。
她擺出一副江湖客的姿态,起身那桌子的客人們作了個揖,“幾位兄臺,小女子方才聽你們說起杏城的熱鬧事,不知可否請教幾個問題。諸位所說這比武約戰是真是假,又是緣何而來呢?”
那些人立刻用一種“女子果真頭發長見識短”的鄙夷眼神看了看她,随即其中一人向她解釋道:“這般熱鬧的事,從南邊大乾到北邊皇甫傳了個遍,姑娘竟不曉得?聽說啊,是當年那兩名男子中的其中一人,給另一人下了一則戰帖,那後者便欣然接受了,約定二人在杏城老地方一決高下。”
江憑闌尴尬地笑笑,心道她不知道這事怎麽了,你們還不知道那兩人的身份呢。她默了默,又問:“卻不知這所謂‘一決高下’是怎麽個決法呢?”
“姑娘,這你就孤陋寡聞了。這二人間的戰帖是本生死帖,高下一定,輸了的那個是得付出性命為代價的。”
江憑闌聞言抽了抽嘴角,“這位兄臺,你這戲本子的套路也太狗血了。”
見她似乎不信,有人就嗤笑起來,“姑娘啊,要我說,你既然不信,又何必多問呢?反正這比武就定在三日後辰時,是真是假,到時自然會見分曉。”
江憑闌懶得跟這些“無知小輩”計較,讪讪笑了笑,回過身去繼續吃她的花生米了。
那些人瞥瞥她優哉游哉吃花生米的背影,正想悄悄嚼她幾句舌根呢,忽然眼前花了一下,再定睛去看時,前頭那張桌子早已空無一人,桌角處留了個一錠碩大的銀子。
“李兄……剛才那姑娘人呢……”
“好……好好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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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午時,江憑闌扶着酸軟的膝蓋,喘着粗氣站在了杏城城門下。
她覺得自己真是要被這些男人給氣死了。
就這短短幾個月裏,她籠統奔了多少路,跑死了幾匹馬?為了他們這些不省心的人,她一個場子一個場子的趕過去,趕集也不帶這樣的!
這兩分天下裏的兩位皇帝,怎就這麽童心未泯,這麽拿江山當兒戲呢?她真的很同情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們,覺得他們可能需要一個更聖明的君主。
江憑闌好容易喘順過來了,擡頭看看正當空的日頭,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城內狂奔去。來到當年比武擂臺所在的地方,卻見圍觀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只寥寥幾位還滞留在此依依不舍地議論着。
看這擂臺七歪八倒的情狀,似乎确是經歷了一番你死我生的較量。照皇甫弋南先前的身體狀況,實則是不足與微生玦抗衡的,可自他被江世遷拿命救回後,一身武藝也就恢複了,甚至更有精進,因而江憑闌很難估計,一個無病無痛的皇甫弋南對上了微生玦,究竟誰能更勝一籌,比武過程又會是怎麽個天雷勾地火的景象。
正急着,忽聽旁側有人道:“哎,可惜啊可惜!這相貌,這身手……真是可惜了啊!”
江憑闌的耳朵豎起來了:可惜什麽?
“歷來生死帖一下,二者只活其一,看開點吧。”
江憑闌滿頭大汗:你過來,再說一遍?
她喘着粗氣上前去,也顧不得什麽禮數了,直接道:“你們把話說清楚了,什麽活了死了,什麽可惜不可惜的,怎麽回事,比武的那兩人呢?”
那人奇怪地觑她一眼,“姑娘,你這是來晚了,比武已經結束了。”他說罷向遠處一指,“活着的那個往那邊去了,死了的,咱們就不知道了。”
江憑闌如遭雷劈地愣在了原地,一剎過後拔腿向他指的方向狂奔了過去。她的大腦陷入了一片混沌,以至根本沒法思考倘使這人所說是真,自己究竟更想看見誰。
她當然希望這不過是無知圍觀群衆與她開的玩笑。
她飛似的沖了出去,在一條又窄又深的巷子口停下來,先看見天青錦袍一角。她擡起頭來,就見微生玦笑着站在那裏,一如當年般明眸皓齒,姣好的面容絲毫未被歲月磨折。
她的心卻“砰砰砰”地跳了起來。微生玦活着,那皇甫弋南呢?
正月初五當日離開寧王府的時候,她其實是下定了決心要去皇甫宮陪他走完最後一程的,卻在後來遇見陡然轉折的命運,因而反倒不急這一時了。可現在,她不過是去散了個心,他是要鬧哪樣?她可從沒說過不回去,他就不能安安分分留在甫京等她嗎?
微生玦的衣襟染了血,臉色也略有些蒼白,望着她眼底慌亂的神色一步步向她那廂走去,待到了跟前朝她伸出手,攤開掌心。
江憑闌低頭看去,看見了大乾的玉玺。她迷茫擡眼,不明所以地瞧着他,随即聽他鄭重道:“憑闌,這個玉玺,我想交給你很久了。”
的确很久了。或許是那一日西厥高原,看見泥濘淅瀝的雨裏,她與那人十指相扣的手。或許是大乾皇宮裏那一樁懷子烏龍。又或許,是得知她為救那人,抛千軍萬馬于腦後,千裏驅馳向昭京。再或許,是看到她那般鮮麗明朗的一個人,因痛苦輾轉無法抉擇竟欲一死了之。
那麽多,那麽多,每一次都夠叫他徹底了悟。倘使不是當初皇甫弋南命不久矣,他或許早就放手。
初見她,他是她的人質。彼時她用繩索锢住他的雙手,卻沒想到,也因此锢住了他的一生。他甘願将這人質做上一輩子,卻抵不過她解開繩索,放他自由。
江憑闌緩緩眨了眨眼,“微生,你知道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無意江山。”他打斷她,複又笑起來,“可是憑闌,我也想要自由。你既然不願做我的皇後,起碼……要給我自由。”
她一剎怔在原地,竟不知該作何表達。是了,這別人眼裏是寶的江山,在微生玦眼裏卻是個燙手的山芋。他天生随性,若非家國大義,父族期望所逼,根本不會走上這條血火之路。她既是無法給他最想要的東西,又如何能自私地叫他孤身一人再回到那座冰冷的皇宮去。
他說得對,如今她能補償他的,就只剩自由了。
她默了好一會,終于伸出手去接過這沉甸甸的玉玺,“微生,我答應你。”
微生玦笑着替她理了理鬓發,目光狀似不經意向她身後一掠。江憑闌似有所覺,渾身僵硬起來,随即便聽一個聲音淡淡道:“破軍帝出手闊綽,願令攝政王江山為嫁,不知該叫朕如何謝過。”
微生玦一彎嘴角,答道:“聘禮不能少過陪嫁,這是禮數。”
江憑闌回過身,只見那人遙遙望着她,含笑道:“如此,只好賠上朕的江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放番外~
再度友情提醒:本文元旦後可能半價V,請養肥黨們抓緊時間閱讀,以免多花冤枉錢!
☆、番外·發糖
景致秀麗的禦花園裏,一張漢白玉石桌兩端坐着對弈的兩人。其中一名男子托着腮,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擡頭看一眼尚且清淺的日頭,再看一眼對面人貌似精神的模樣,苦着臉道:“九哥,不是我說,你怎得日日這般清閑?你若當真無事可做,不如上朝去,”他說罷努了努下巴,示意金銮殿的方向,“朝會還沒散呢吧?”
皇甫弋南下了一子,看着棋局惜字如金道:“後宮不幹政。”
皇甫逸聞言險些一口茶水噴出來。可轉念細細一想,其實這話也沒錯,畢竟如今是女帝當政的時代,他九哥只是個皇夫罷了,确實該以“後宮”自居。不過,整個後宮也就只他一人,這都集三千寵愛于一身了,幹點政又何妨?
何必日日大清早拉他來這禦花園陪棋呢,他也是人,也有妻室的,夜裏也要做些愉悅身心的事,哪能這麽被折騰?
想到這裏,他忽然皺起眉,低聲道:“九哥,你精神頭這麽好,是不是夜裏都很閑?”
皇甫弋南撚子的手一頓,擡起頭來,冷冷的眼風霎時就掃了過去,俨然一副不屑答他的模樣。
他夜裏若總閑着,如今皇宮裏頭那三個日日鬧得翻天覆地的娃是從哪來的?
有些事情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皇甫逸瞧他這臉色就不吱聲了,暗自嘆了口氣,過一會才感慨般道:“咱們的陛下何時才能再懷上一胎呢?”
嫂嫂若是懷上了,那坐在他跟前的這位閑散皇夫就得去代理朝政了,就不會百無聊賴尋他來下棋了。
皇甫弋南淡淡瞥他一眼,此番倒是被他提醒到了。這大好春日,白天勉強忍了,一到夜裏卻總拘不住自己,再要這麽下去,恐怕又得再添第四個娃。且不說小屁孩多鬧騰,這七年來,因了平日裏的不節制,足足有三個年頭都是他在金銮殿裏主事。若如今再有第四個,從懷胎到月子,可不又得累他個整整一年。
他是當真不願再代理朝政了。
可他又拘不住自己。
這該如何是好呢?
皇甫逸自然不知道,他那個從前縱橫捭阖,運籌帷幄的九哥如今每日思考糾結的竟都是這樣的破問題,他苦着臉下了子,無比渴盼着第四個侄兒的降生。
許是他的誠心感動了上蒼吧,不出十日,喜訊忽至,陛下果不其然又懷上了。
皇甫逸霎時一蹦三尺高,快快活活作樂去了。
深宮裏,卻有人眉頭緊鎖地望着一摞半人高的奏折嘆息。他身側,女子扶着腰走過,向一旁正給四歲的太子弟弟江錦還(huán)編小辮子的長女江錦書道:“錦書,把奏折給娘親抱塌子上來。娘親我就是腰酸了些,胃口不好了些,眼睛發暈了些,還是能批得動的。”
六歲的江錦書聞言低低竊笑一聲,随即以慢動作起身,慢動作伸手,果不其然,就在她的小手将将觸到奏折的時候,她那眉頭緊鎖的爹擡手擋開了她。
她看見爹爹回頭看了娘親一眼,搖着頭笑了笑,随即道:“錦書,這裏爹爹來。”說着揉了揉她的腦袋,示意她去玩。
她想說,她早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了。
被編了一半辮子冷落在那裏的江錦還不高興了,怎麽姐姐總是一副凡事了然于胸的模樣,他卻一頭霧水呢?他見狀跑過來,“姐姐在笑什麽,快告訴錦還聽!”
小丫頭清清嗓子,旁若無爹地道:“錦還,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娘親這一招呢,叫作‘苦肉計’,是跟爹爹學來的。當年爹爹為了追娘親,跟微生叔叔打了好大一場架,差點命都沒了。都是因為娘親善良,才嫁給了爹爹,才有了我們。”
江錦還聞言眼睛都亮了,“哇,錦還要學!”
皇甫弋南幹咳一聲,實在聽不下去了。這故事她已經聽過非常多遍了,且還有非常多種神乎其神的版本,家裏那丫頭自打從她娘親那裏聽來後,逢人就講這事,講得那叫一個人盡皆知。如今竟還講給了弟弟聽,可想而知,這故事将會如何代代相傳了。
真是一失足千古恨。
他一面提筆,一面道:“錦書,教弟弟一些好的。”
“原來爹爹也知道這是不好的!”錦書笑着鬧他一句,随即在他臉黑前趕緊笑嘻嘻開溜了去,朝弟弟道,“錦還,來,我們去看看妹妹睡得好不好。”
江憑闌懶懶靠着美人靠,覺得皇甫弋南吃癟的樣子真好看啊真好看。
次日,謹遵父親教誨,決定要教一些好的給弟弟的江錦書抱着史書,領着錦還再度來到了爹爹和娘親批閱奏折的書房。
倆人進來的時候看見爹爹在喂娘親喝安胎藥。
娘親苦着臉道:“你不想理政,我還不想生娃呢,你說我這都第四胎了,孕吐怎得就是不見好?你是不是給我藥裏下毒了?”
爹爹淡淡瞥她一眼,随即以身試法,喝了一口娘親的安胎藥道:“那你看看我會不會孕吐就是了。”
娘親捂着肚子笑倒在塌子邊,“皇甫弋南,你別每次我一懷孕就變得這麽幽默,我會動了胎氣的。”
錦書這時候就要替爹爹說話了,她走上前去,“娘親,您每次懷弟弟妹妹都不高興,爹爹這不是想法子逗您開心呢嘛?”
江憑闌剜了皇甫弋南一眼,“那是你爹該的,誰叫他……”
她說到這裏頓住,幹咳了一聲,皇甫弋南抿嘴笑起來,在兩個孩子滿是期許的目光裏替她打了個圓場,“錦書,帶弟弟去做功課。”
江憑闌冷汗涔涔,心道這圓場打得也太生硬了,虧得兩個孩子沒多問。
待他們去一旁念書了,她就咬着梅子糖認真道:“皇甫弋南,你既然不許我喝避子湯傷身,就得跟我保證,這絕對是最後一胎了,我都三十二了,高齡産婦很危險的好不好?”
他就不能挑着點時候嗎?三百六十五日天天不落的像話嗎?老這麽中獎中獎的,真是要氣死她。況且了,她中獎了,他還不是得禁欲好幾個月,他那麽精明的人,怎就算不得這筆賬?
皇甫弋南擡手又喂一顆梅子糖到她嘴裏,好一會才慎重卻不大肯定地道:“嗯……我盡量。”
他的自制力,可能都在早些年跟她同床共枕卻什麽也做不得的時候用完了吧。
隔間裏頭嘴裏念着書,耳朵卻豎得老高的江錦書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還沒出生的這個弟弟,哦,或者是妹妹,實在是太可憐了,生出來也是被爹娘嫌棄的份。
想到這裏,她覺得自己得肩負起教育太子弟弟的重任,替她那恩愛到沒時間管他們幾個孩子的爹娘盡責。她停下來道:“錦還,學史呢,要從近處開始,我來給你講講咱們朝的歷史吧。”
江錦還可沒聽說過這種謬論,不過他也跟姐姐一樣八卦,最喜歡聽爹爹和娘親的故事,聞言兩眼就放起了光。
于是,隔間裏便傳來了女童稚嫩的聲音:“要講清楚咱們朝的歷史,就得從微生叔叔将娘親嫁到爹爹這裏來開始說起。那個時候,咱們的爹爹還是很厲害威武的皇帝,娘親出嫁那天帶了足足三十萬的兵馬,一腳踩破了爹爹的宮門。那個時候爹爹正在上朝,趙公公吓壞了,忙不疊跑進了金銮殿,開口就說,‘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後娘娘帶兵打進來了’,笑倒了一屋子的大臣。”
江錦還都似乎能想象到爹爹臉黑的模樣了,聽罷忙問:“那後來呢?”
“後來,娘親就嫁給了爹爹。爹爹因為拿了娘親和微生叔叔的國家這麽大個陪嫁,當然也不能吝啬聘禮了,就把自己的國家也給了娘親。咱們朝就統一了天下,娘親就成了厲害的女皇帝!再後來,因為北邊太冷,爹爹和娘親就遷都到了如今的南回城。”
“姐姐,那微生叔叔去哪了?”
江錦書絲毫沒意識到姐弟倆的話題已經被帶偏了,興致勃勃道:“微生叔叔從那時候起就和咱們那個特別喜歡喝酒的舅爺一道雲游四海去了。你滿月的時候,他還來抱過你呢,只是你肯定不記得了。”她說到這裏就比了個“噓”的手勢,“不過啊,錦還,雖然微生叔叔常寄來禮物給咱們,你卻不能在爹爹面前表現得太喜歡那些禮物,也不能多問起微生叔叔。否則,咱們小氣的爹爹就要不高興了!”
以皇甫弋南的耳力,隔間裏姐弟倆的聲音就是再小也能聽見。他聞言幹咳一聲,垂眼看了看懷裏抱着的人,“我記得,微生玦寄來的禮物都被我吩咐拿去了庫房,錦書他們是怎麽拿到的?”
江憑闌聞言一臉被抓包的神情,舔舔嘴唇,将頭埋進他肩窩,“哎喲,春困加孕困,我睡一會啊,你別亂動。”
皇甫弋南低頭笑笑,開始思考是不是得趁代政期間提高一下皇夫的政治地位,免得他丢進庫房的東西還能給人拿出來。
閑散的人成了江憑闌,皇甫逸解脫了,商陸就倒了大黴,幹脆被江憑闌一道聖旨邀進了宮裏長住。商姑娘前些年與呂先生看對了眼,如今也是呂夫人了,見到聖旨實在哭笑不得,忙去給呂仲永過目。
呂仲永憋屈着臉道:“那有什麽辦法,誰叫她是陛下呢,我都打算好一輩子給這對賊夫妻做牛做馬了,只好委屈你也跟着受苦。”
商陸就這樣搬進宮裏頭“受苦”去了,入夜的時候跟江憑闌一道在禦花園裏吃果子賞月。她望望月朗星稀的天,忽然想起一樁事,偏頭笑道:“憑闌,有個事我已經憋了八年了,一直沒敢講出來。”
“怎麽,你和呂仲永又賣我了?”
“哪能呢?”她笑出聲來,“是八年前,你在大昭皇宮裏頭險些出事,我才忽然看懂了十幾年前你初來那一夜的星象。你還記得嗎?”
江憑闌嗤笑一聲,“怎麽會不記得?穿過來第一天就被皇帝全國通緝,多虧了你這張巧嘴,預言我是個妖女。”
商陸聽着倒也十分感懷,彎着嘴角道:“三星聚合,紫微出世,其實當年我們之中沒有人真正讀懂了那個星象。直到八年前我才恍然,七殺、破軍、貪狼三星聚合,其實是為紫微而來。憑闌,你是紫微星,什麽妖女橫空,什麽紅顏禍世都是假的。這天下,他們争得死去活來,可最後卻是你的。我一直沒敢說,怕的是洩露了天機,改變了命數,如今四方平定,大局已成,卻是不礙了。”
江憑闌聞言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悵然地笑了笑。
都聽到這份上了,她怎麽還會不明白這殺破狼的星盤呢。七殺為攪亂世界之賊,印的自然是逆天改命,将她從二十一世紀帶來這裏的江世遷;破軍為縱橫天下之将,印的自然是戰功赫赫,親手打下南國江山的微生玦;貪狼為奸險詭詐之士,印的……自然是眼下一步步向她走來的,她的小氣皇夫。
當然,他的小氣也僅限于針對他心目中的情敵們罷了,否則當年也不至于将江山拱手相讓與她,還叫孩子們都随了她的姓氏。雖然江憑闌曉得,皇甫弋南的确不喜歡“皇甫”這個姓,甚至恨不得自己也姓江才好呢。
商陸一看皇甫弋南來了,就曉得要被趕走,幹脆主動避讓了。皇甫弋南滿意地望着她的背影,牽起江憑闌道:“呂夫人乃識時務之俊傑,回頭給呂先生加點俸祿吧。”
江憑闌點點頭,圈着他的臂彎笑道:“那呆瓜肯定樂瘋了。”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
我知道番外有點少,大家還想看什麽可以告訴我,呼聲高的話,以後有空了會補。
欲知番外後續可關注作者專欄、作者微博(直接搜筆名)或作者新文(《我家竹馬是太孫》)~如果寫了一定會通知到大家。
最後放上新文的文案,作者改過自新了,不虐了,新文是甜文,糖裏沒毒沒屎也沒玻璃渣的那種!非宅鬥,非宮鬥,言情為主,權謀為輔。
預定元旦期間開。
路還很長,故事還有很多,我慢慢講,你們慢慢聽~
—————(文案)—————
本文又名《皇後要從小抓起》、《聽說我被童養了怎麽辦》。
一句話版:
這是皇太孫和國公府四小姐從青梅竹馬一路走向無雙帝後的歡喜記事。
好幾句話版:
再世為人的納蘭峥與書院裏那個撺掇弟弟逃學的少年結了大梁子。
這不要緊,要緊的是結完了才曉得人家是當朝皇太孫。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卻有早早替愛孫鎖定未來媳婦,玩起養成PLAY的腹黑老皇帝。
而納蘭峥直到五年過去才後知後覺自個兒被下了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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