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那個晚上,米霍克把吊床系在泊船不遠處的樹幹上,安穩地躺了上去,他懷裏抱着自己的愛刀,把羽毛帽罩在胸口上,在吊床裏悠悠蕩蕩地看着瑞格懷特沒有星星的夜空。雷德號的宿營地不算太遠,他依稀聽聞到了随着微風傳來的不成調的歌聲、吆喝聲……以及時不時的炮聲?
米霍克自然不會知道耶稣布正在興奮地試射雷德號的新炮。不過炮聲既然和歡笑聲彙集在一起,想來也不是出了危險,年輕的劍客沒有興趣去探究這種無關緊要的事。
困意有些上湧的時候,米霍克聽到了踏沙而來的腳步聲,他轉過頭,憑着夜色裏隐約的身影認出了悠閑走來的香克斯。
香克斯把一個酒壇抛給米霍克,随意坐在了吊床下方的沙子上,轉過頭對米霍克笑道:“居然在這裏清閑,害我找了好半天!”
米霍克皺着眉看着手裏的酒壇,緩緩坐起了身。
香克斯從披風裏拿出兩個木桶酒杯晃了晃,“昨天就說好了,還是用我的杯子過瘾!來喝酒吧,鷹眼!”
米霍克剛要質疑何時有過那麽一個昨天,就不幸地回想起了先前說過的醉話。他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最終認命地接過了杯子。
“……我說鷹眼,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熱鬧?”香克斯向後伸了伸手臂,同米霍克撞了下杯,看着遠處的海浪輕聲問道。
米霍克認為這是個不需要回答的問題,“也許就像你讨厭沒有酒的無聊時間那樣。”
“那是不一樣的,”香克斯忽然回過頭,目光裏含着某些米霍克無法形容的東西,“孤身一人的家夥就算找到了傳說中的one piece,也不是海賊王啊!我一直以為海賊最重要的就是夥伴和夢想,而最寶貴的就是自由和快活。無論當初怎樣,既然已經成為了海賊,那總該有個海賊的樣子才對。”
米霍克意外于紅發的說教,他坦然地迎上了紅發有些閃爍的目光,在與人對視上他還從來沒輸過。
不過這一次紅發十分耐心,最終是米霍克先轉了頭,他輕搖着手裏的木桶酒杯,“我不知道是誰教給了你這樣的海賊信仰。實話說,我從沒想過海賊應該怎麽當,在達成自己的目标前,我不想為其他的東西分心。”
香克斯看着他的朋友把大半杯朗姆酒豪爽地一飲而盡,金色的雙眸裏像閃起了火焰,然而出口的話語卻依舊冷淡堅硬,“也許我不是個好海賊,可是如你所說,海賊最寶貴的就是自由和快活,那麽你為什麽要來幹涉同樣身為海賊的我的自由?”
香克斯啞口無言,他很想說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可是他也明白這樣一句話是多麽沒有立足點和說服力。他不再以目光與米霍克針鋒相對,只是微笑着陪對方幹了杯中的酒,“大概……我在那邊喝得有點多了。”
“早休息。”米霍克拒絕了香克斯的續酒,重新躺回到吊床上。
“不行不行!”香克斯又展現出了任性的一面,直接将滿滿一杯的朗姆酒放在了米霍克結實的腹肌上,“既然說不過你,那就只好拼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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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霍克不得不在香克斯撒手的一瞬間扶住了杯子,避免酒灑在自己身上,然後他看到了紅發得意的笑臉,“哈,鷹眼!你同意了,可不許反悔!”
米霍克最終認了輸,後來他已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總之香克斯來回搬了幾次酒壇,并且幾番在他快要睡着的時候大力搖着吊床,笑嘻嘻地遞來酒杯,而他的每一次拒絕都因為顧忌到衣服而失敗了,再後來米霍克覺得他大概已經很醉了,因為他居然不想再拒絕紅發的酒了。
最後他在模糊的視線裏把木酒杯遠抛出去,翻過身沉沉睡去,任憑身旁的家夥繼續晃着他的吊床胡鬧。就算衣服被酒淋濕,他也不想再理會同樣醉到迷糊卻還在張牙舞爪的紅發了。
不能更糟糕了——米霍克在睡着前用最後一點精力評價了這場多年來難得的不節制。
然而三四個小時後,從夢中驚醒的米霍克更正了這個評價——比喝醉更糟糕的是酒後還不得安眠。米霍克在漆黑的夜色裏緩緩睜開雙眼,右手輕撫上腰間的刀,靜靜等待着吊床後方樹叢裏細微的聲音漸漸逼近。
在刀光自林木中倏然而現的一刻,米霍克輕輕擡手,漆黑到沒有光澤的黎前半身出鞘,輕而易舉地磕斷了偷襲他的刀尖。小半截明亮的刀光劃破夜色,撲進了沙堆裏。
叢林裏立刻傳來急速撤退的聲音,米霍克從吊床上跳下來,足尖點下去的瞬間似乎觸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在他未及反應的瞬間,又一道淩厲的劍光拔地而起,米霍克心下一凜,當即橫刀相架。
劇烈的金鐵交鳴之聲在他落地的同時響起,地面上的塵沙在劍風裏呼嘯飛揚。一切來得太突然,米霍克在松軟的沙地上倒退了幾步才立住了腳,他的刀又斷裂了一個缺口。他在交手的瞬間已立刻明白了這個驟然出手的家夥是誰——能在倉促間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左手劍客并沒有那麽多。
“……鷹眼?”紅發茫然的聲音在近處響起來。未燃盡的木柴堆被重新點起了篝火,沙塵散去後,米霍克看清了香克斯醉到雙目無神的疲憊面孔。紅發的海賊扶着額頭扯出個大大的笑臉,“真抱歉,我似乎被踩了一下,還沒清醒就下意識出刀了。”
“……你為什麽會睡在這?”米霍克已然有了心理準備,但當他借助火光看見了自己吊床下方的沙地上那個擺着大字的印子,還是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該擺出什麽表情才好。
“哈?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昨天喝多了就睡着了吧。”香克斯開始擺弄被睡着的自己壓癟的草帽,回答得很坦然。
米霍克不再計較,他在火邊坐下來,低聲道:“剛才有賞金獵人,不過已經跑掉了。”
“賞金獵人?”香克斯捧着疼得厲害的腦袋思考了一會,忽然問了個毫不相幹的問題,“剛才我們倆搞出的聲音夠刺耳吧?”
“你想說什麽?”米霍克看着露出微笑的對方。
“看,”香克斯指了指雷德號露營地上點點移動的火光,“我的兄弟們已經去查追情況了。”
“……他們不來确定你的情況?”米霍克看向香克斯所指之處,才注意到海賊們無聲的動作,意外地道。
“戰鬥不容他人插手是大海上的規矩,哪怕我輸了死了都不能變。”紅發的船長笑了笑,神情張揚,滿懷豪氣,“況且他們一向信得過我,只關心我的對手在吃了敗仗後會怎樣。”
片刻後,世界最好的雷德號副船長姍姍而來。貝克曼悠閑地叼着煙,先對着米霍克點了點頭,又向香克斯道:“我們抓到了幾個可疑的家夥,還有兩個跑進了林子深處。他們的船停在山的另一面,已經被耶稣布扣住了,所以人必然還在島上。”
香克斯拄着沙地有點搖晃地站起來,伸出手對米霍克輕松地道:“那幫不開眼的夥計襲擊了你吧?要不要算算賬?”
米霍克看到香克斯清亮的眼睛裏含着笑意,他用細沙澆滅了篝火,無聲地站起身來,跟上香克斯往紅發海賊團的宿營處走去。貝克曼目送着船長和鷹眼一前一後的背影,意味不明地聳了聳肩。
他轉過頭去,對着暗夜中的海面撣了撣煙灰,海風帶着幾點煙草的火星飄回岸邊,旋即熄滅。貝克曼叼回了煙,活動了一下肩膀,輕輕按住腰間的槍,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你的副船長沒跟上來。”米霍克出言提醒。
“去找那兩個逃走的家夥了,”香克斯的笑聲被海風帶走,“他們不走運。”
米霍克稍稍扭頭,目光捕捉到了貝克曼的身影消失在樹林前的最後一個瞬間,“他說賞金獵人們逃不出這個島,我還以為是不準備立刻去追了。”
“如果他們攻擊的是我,那無所謂。”香克斯的語氣不容置疑,“但是在我面前攻擊我的朋友,是不能原諒的。”
米霍克沉默了片刻,最終開口道,“我沒有弱到需要你們出手。”
香克斯猛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米霍克猝不及防對上了對方的視線,然而映入他雙眼裏的,卻是香克斯耍寶式的沮喪臉:“你不應該感動地誇誇我們夠義氣嗎?!”
“……辛苦你的副船長了。”米霍克由衷道。
“喂!鷹眼!你這是什麽意思?!”香克斯大大不滿。
米霍克沉默以對,香克斯把頭湊近了些,半真半假地去逼視他的眼眸,米霍克感受到對方的額頭貼在了他的帽檐上,便後退了半步,無可奈何地道:“紅發,你喝醉的反應很奇怪。”
“……是這樣嗎?”香克斯露出一個了悟的笑容,轉過頭再次向前走去,米霍克看着對方伸出一只手在那頭紅發上抓了抓,聽到紅發用一種恍悟的語氣道,“難怪你這麽照顧我……”
不明所以的米霍克選擇了不再接話,同時開始反省自己對待紅發的态度似乎有些尖刻。他很清楚自己并未動怒,卻只是情不自禁地想看看對方失意的模樣,仿佛這就能夠給自己帶來某種歡樂。
“對不起。”米霍克坦誠地道了個歉。
“诶?”香克斯莫名其妙,“我應該謝謝你才對啊……”
雞同鴨講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地住了嘴,各自懷疑對方是否還沒醒酒。
兩個人拖拖拉拉地抵達了紅發海賊團的營地時,拉基正一手持肉啃着,另一只手玩弄着手裏的槍。胖子咧開嘴笑道:“喲,頭兒,回來得夠晚啊。”
香克斯扶着腦袋做了個痛苦的表情,“還在醉着就被吵醒,正頭疼呢。”
沒有耶稣布的應聲,拉基便也放棄了對船長的調侃,“已經問候過那幾個鬼鬼祟祟的家夥了,據說是皮蒂鎮上的原住民,靠打撈寶藏和狩獵海賊為生——咦?頭兒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啊!”
香克斯伸手指了指米霍克,“白天鷹眼提到了這件事。”
胖子吞了半塊肉,把目光轉向了米霍克,含糊不清地繼續介紹:“這是他們常落腳的島嶼,白天在山頂看到了停泊的海賊船,所以準備趁夜偷襲。不過不巧啊,他們以為落單的兩個會比較容易得手……”
香克斯開懷地笑起來,“運氣真是太糟糕了!那麽,鷹眼你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嗎?”
米霍克凝重地點了點頭道:“多謝。”
拉基引着船長和客人來到安置俘虜的地方,幾個鼻青臉腫的倒黴蛋被捆成了一圈,背靠背坐在沙灘上,看守的海賊們正幸災樂禍地嘲笑着沒有眼力的賞金獵人。
香克斯示意鷹眼可以随意處置。米霍克低下頭看着不久前的偷襲者,語氣平靜地發問:“你們是瑞格懷特的原住民?”
可憐的俘虜們顯然已經被狠狠修理過了,聞言立刻齊齊點頭。
“我聽說這片海域有一座活火山島,名字叫做戴斯(Death)島,你們有印象麽?”
賞金獵人們艱難地互相對視,一起沉默下來,最後各自畏懼地搖了搖頭。當中一個膽子略大的顫聲回答道:“這真沒有印象……”
“據說那座島上有兩座山峰,一座是環形火山,另一座形狀奇特而狹長,好像放在地上的死神鐮刀,所以被命名為戴斯。”米霍克耐心地描述了島嶼的特點。
然而俘虜們依舊茫然,先前發話的一位迫不得已繼續回答:“這麽文雅的名兒肯定不是本地人取的,這片海我們兄弟都熟悉,真的沒見過您說的那種島……”
拉基對着面如土色的原住民們搖了搖手裏的槍,香克斯卻按住了他,示意不要插手鷹眼的問話。
米霍克蹲下身來,直視着回答了他問話的偷襲者,“我耐心很好,可以等你們慢慢回憶。”
營火映着米霍克沒什麽表情的臉,那雙與火焰同一顏色的眼眸依舊冷靜凜然,沒有一絲溫度,捆成一圈的俘虜們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去,不敢與他對視,直到其中的一人頓悟地失聲叫道:“鷹眼?!”
米霍克把帽檐向下壓了壓,聽到了他身後的紅發船長小聲的嘀咕:“原來你這麽出名啊……”
米霍克無視了香克斯的話,沉默地等待着他所需要的答案,然而瑟瑟發抖的原住民們卻依然沒法給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香克斯上前兩步,俯身拍了拍米霍克的肩膀:“我看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落拓的獵人們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紅發!”
這讓香克斯多少感到一點小小的滿意。
兩顆海賊新星的同時出現,大大震撼了倒黴的俘虜們。蹲在近處的米霍克甚至聽到了某位賞金獵人牙齒打戰的聲音。
米霍克思考了一下,站起身向香克斯詢問道:“我可以見見你們的航海士先生麽?”
香克斯當然應允了,很快派人叫來了同樣在酒醉并睡眠不足的航海士。
“我記得你們有一張瑞格懷特海域的老地圖,可以借來看看嗎?”
香克斯饒有趣味地看着鷹眼從航海士手裏接過了地圖,皺着眉費解地參詳着什麽。“貝克曼對我講,你曾說這張圖沒有用。” 他探究道。
“我本來是這樣認為的……”米霍克松了口氣,“不過現在看來,它也許很有參考價值。”
“怎麽講?”
“這片海域的變數極多,我所得到的戴斯島的信息來自某本百年前的手記,也許它已經變了樣子或是沉入海底,不過……”
米霍克不再說下去,他再次伏下身,把地圖攤開在幾個俘虜面前,“這張圖雖然很有歷史,但還能有幾個你們認得出的島嶼吧?”
拉基用小刀把捆綁的繩子割斷了一截,解放了幾個唯唯諾諾的家夥,讓他們聚在一起參詳這張不大的老地圖。
原住民們交頭接耳地讨論了一小會,仍由最早回答了米霍克提問的家夥伸出微微發抖的手,小心翼翼地在老地圖的某幾處點了點,“這幾個島能看得出來,還有幾個……不太敢确定。”
米霍克并不追究俘虜們認出的是哪幾處,只是道:“這片海域對于外來者而言很難确定方向,不過你們既然做賞金獵人的行當……”
一個俘虜忽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哭喪着臉道:“是我們瞎了狗眼才敢去偷襲您!鷹眼大人饒命!”其他俘虜頓也反應過來,一起又哭又自責地演起真摯忏悔的戲碼來。
米霍克安靜地等待着俘虜們平靜下來,卻在轉頭時看到了香克斯投向自己的幸災樂禍的目光。
“在我耐心耗盡之前回答這個問題。”他挑着眉毛在幾個吵鬧的家夥面前伸出了一根食指,一切不堪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香克斯看着瞬間擺平了事件的米霍克的背影,無不遺憾地嘆了口氣。
“我相信你們一定有在這片海域确定航向的方法,對各大島嶼的格局也該心裏有數,”米霍克掃視了一圈頻頻點頭的原住民們,為了避免再出現方才的鬧劇,他盡量詳細地表達了自己的要求,“我不問不迷路的方法,只需要你們根據剛才那幾個可以确定的島嶼,來指認我們所在的島的位置,以及我們正處在島的哪個方位上。”
香克斯頓時明白了米霍克的用意,暗暗贊嘆對方的頭腦靈活。
原住民們松了口氣,很快按照米霍克的要求給出了完美的答案。米霍克将老地圖按照俘虜們的指點轉了方向,以自己的所在地為中心,用面前的山峰走向作為橫向的參考線,手指向着地圖的十一點方向劃去,指尖所點的赫然是一座由環形山和鐮刀形狀的山峰所組成的島嶼。
“所以不管戴斯島變成了什麽樣子,以這個島為參照,向十一點方向前進就可以了。”米霍克下了結論。
“……原來是日月島!”俘虜中的一個恍然大悟。
“日月島?”米霍克轉過頭來。
“錯不了的!”不敢與米霍克對視的原住民小心地用手指蓋住了地圖上的鐮刀形山峰的一部分,只露出一個半弧的形狀與圓圓的火山圖像遙遙相對,語氣裏滿是殷勤讨好,“那兒現在已經是兩座島了!一座圓形,另一座是鈎子形,就像是太陽和月亮;那裏也是瑞格懷特海域唯一不會永遠被烏雲籠罩的地方,所以我們叫它們日月島!”
“部分下沉了麽。”米霍克的心裏閃過一個念頭,然後他中斷了思緒的發散,唇角向上彎出一個極其輕微的弧度。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香克斯油然生出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下一秒他眼睜睜看着鷹眼用那根制止了俘虜們演戲的手指輕輕指向自己,以一種極為事不關己的語氣道:“紅發,我的話問完了,這些人是你的手下抓住的,該由你處置。”
香克斯死死盯住與他擦肩而過的米霍克,對方在灑然脫身前留下了一句“我去睡覺”。俘虜們比先前更誇張了幾倍的血淚忏悔再次齊齊響起,而他們糾纏的對象則變成了紅發的海賊船長。
拉基笑得捶胸頓足,差點連肉都拿不穩了:“頭兒!如果你再和鷹眼決鬥,我一定改賭他贏,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自暴自棄地想到幸好他的副船長還沒回來,不然他也許還要再收獲一句已經被貝克曼應用得爐火純青的“節哀順變”。
(注:戴斯島,以及百年後的日月島參見圖片下圖,圖片By sQ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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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