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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眼鏡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臉上挂着斯文的笑意,被他捏住了一角的生命卡在努力地向斜下方掙紮着。男人的另一只手輕輕搖蕩着懷表的鏈子,像是在耐心地期待着什麽。
“伯斯先生……”一旁年輕的賞金獵人有些小心地看着自己的首領。
“什麽事?”男人轉了一下輪椅,回過頭來溫聲發問。
“要是鷹眼在空氣耗盡前都不肯離開那個山洞,我們就得不到他的屍體了……”
“那就不要賞金了。”被叫做伯斯先生的人輕輕推了推自己的眼鏡,語氣依舊溫和,“如果他要得到那把刀的信念比我還決絕,那也是個可敬的人。”
年輕的賞金獵人覺得老板的微笑有些高深的意味。不久前出門“打獵”的同行們灰溜溜地回到了島上,并帶來了紅發海賊團與鷹眼結伴而來的消息。不常幹預獵殺海賊生意的老板忽然就下達了指示,要求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搜集這兩位用劍的海賊的相關資料,并定下了大費周章的狩獵計劃。
年輕人遵照着吩咐,去老板引以為傲的帕林迪工廠遞交了某些特殊容器的制造圖紙,又陪同老板一起僞裝成了自家旗下的潛水用品商店的員工。
他曾以為伯斯先生這樣守株待兔的方式并不可行,紅發與鷹眼可是兩個沒人了解的大海賊。海賊們的想法向來古怪,最讨厭按規矩辦事,心思肯定比老板更加難以琢磨。然而老板每次聽了有關海賊動向的彙報後,臉上的笑意都會加深一點,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當紅發與鷹眼終于步入了潛水器材店時,年輕的賞金獵人無法分辨發自內心的戰栗到底是因為面對了這兩個出名的海賊,還是因為伯斯先生那算無遺策的缜密方案。
目前,他正身處在水下九十米之深的潛艇內,負責這狩獵計劃最後關頭的傳訊工作。這是鷹眼的第一次下潛,兩張緊貼着潛水艇上艙壁的生命卡之一開始緩緩降落,伯斯先生伸手捉住了它,年輕的賞金獵人緊張地盯住了它逐漸增加的傾斜坡度。
他知道兩海裏以外的鷹眼正背着一個帕林迪工廠特制的潛水氣瓶,進入了某個伯斯先生很了解的狹長洞穴——己方的潛艇正潛伏在與山洞入口一致的深度上,而老板手裏的生命卡還有一半正嵌在鷹眼背上的潛水氣瓶裏,它将信息完美地傳達到了不可能被獵物察覺的兩海裏之外,讓老板對鷹眼的處境了如指掌。
年輕的賞金獵人瞥了一眼兩個等待着被粉碎的俱榮木樹根,只要毀掉這兩個東西,鷹眼帶走的潛水氣瓶就會立刻發生爆炸。這把自動加熱速食的裝置與普通潛水氣瓶相結合的工藝,對于帕林迪工廠而言再容易不過了。
老板的計劃正步步走向成功,年輕人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如果這樣大動幹戈的行動能取下一顆賞金過億的人頭,那麽也算值得了。
“外來客打聽日月島就是在挑戰伯斯先生,那無異于在找死。”
在跟随伯斯先生的第三個年頭裏,他終于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年輕人聯想到某個在皮蒂鎮上不是秘密的說法,情不自禁用目光偷掃了一眼輪椅上那雙觸目驚心的殘腿。
此時,伯斯手中的生命卡微微翹起了兩個角,随着他手指的松開,那張薄薄的白紙開始向上移動,這是鷹眼離開了月島下危險的洞穴,重回到廣闊的海水中,開始正常上浮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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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動手的好時機,年輕的賞金獵人興奮地預見到,他們很快就将在月島下方的碎石裏撈出某具值錢的屍體了。
然而他對着兩塊至關重要的木頭摩拳擦掌了一會,卻始終沒等到老板要求動手的命令。
“伯斯先生,等鷹眼浮出水面之後,我們的機關對他就起不了那麽大的作用了啊!”心情迫切的賞金獵人出言提醒道。
然而他的老板卻只是提起手中的懷表,結束了自鷹眼進入山洞起的短暫計時,“是用盡了空氣才上浮的……”
“伯斯先生?”
他看到斯文的男人輕輕搖了搖食指,語氣裏一派胸有成竹,“鷹眼沒找到東西,他必然還會再下潛一回,等他被海水傷得更重時我們再動手。”
“……萬一鷹眼放棄了呢?”年輕人有些擔憂地嘟囔道。
“他不會。”伯斯輕笑了一聲,“輕易就放棄的人怎麽可能找得到那個入口?”
皮蒂鎮上一直都流傳着大航海士恩裏克在日月島上藏了某個大寶藏的傳說,可是即使在百年前海水還沒這麽深的時候,那些敢于下潛進入山穴的祖先們也都被突如其來的漩渦卷走,從此杳無音訊了。
沒有人不愛寶藏,可是以打撈它們為生的原住民們也恪守着自祖輩傳承下來的忠告——只能撈到一根筷子的尋寶者也比抓着黃金死去的蠢貨優秀得多。
年輕人惋惜地看着那片緊緊貼回了上船艙的生命卡,難過地想到自己大概已經與好多錢擦肩而過了。
然而他的老板卻依舊自信地微笑着,并未下達任何離開的指令。
自夜半啓程起就維持着興奮狀态的神經因為失望而松懈下來,年輕人開始無精打采,勉強撐着下墜的上眼皮,準備幫伯斯先生傳達完撤退的訊息後就美美睡上一覺。
就在這時,他聽到老板帶着笑意的聲音:“來了。”
他猛然睜開眼,看到一直貼着上船艙的另一片生命卡開始緩緩下落。
“我們在這兒控制炸彈,叫另一艘潛艇上的朋友們登陸月島待命吧。”伯斯再次提起了手中的懷表,沉着地看着移動的秒針,“十五分鐘後,如果鷹眼還有餘力浮上水面,誰砍下了他的頭,就可以分走他賞金的一半。”
年輕的手下興奮的腳步聲遠去了,一直維持着從容的男人忽然用力捏住了那片薄薄的生命卡。
“不會有活着的人比我付出的代價更多了,”伯斯對着指向斜下方的生命卡喃喃自語,“如果我都沒資格握住那把刀,那還有誰可以呢?”
傳令歸來的年輕獵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板手裏那只走得不緊不慢的懷表上。一如兩海裏外的洞穴內那個陷入了困境的劍客,置身于潛艇中的兩人也同樣被等待的時間煎熬着。
伯斯眼裏的笑意随着時間的推移漸漸消失,最後慢慢鎖緊了眉。指針跳躍的聲音在靜谧的船艙裏清晰地響着,輕輕敲打人緊繃的神經。時間已經超過極限了,可他手裏的生命卡依舊一動不動地指向斜下方。
兩分鐘後,年輕的賞金獵人看到他的老板抛掉了懷表,同時松開了手,任由那方白紙向着甲板飄落下去。
伯斯的語氣裏含着某些年輕人所不能理解的情緒,像是嘆息,也像是嘲笑,“大概是死在那了吧。”
年輕的獵手沮喪于無法取出山洞中那具值錢的屍體,同時竟也有點欽佩于這個敢于尋死的海賊了。
“回家吧。”恢複了從容狀态的伯斯閉起眼,意興闌珊發出了指示,卻聽到了手下的一聲驚呼。
他立刻轉過頭,看到那片被自己棄掉的生命卡正以驚人的速度升起來。瞬間的驚詫後,男人把手輕輕擱在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上,露出一個譏诮的微笑——上浮得這麽急切,是在争取失敗後茍延殘喘的機會麽……
伯斯平靜地推了推眼鏡,“動手吧。”
他手下的年輕人高興地答應了一聲,迅速把兩塊俱榮木丢進了粉碎機裏。
兩海裏外的爆炸沖擊不可能傳遞到此處,可皮蒂鎮的賞金獵人領袖不認為那個兩度探索紅石堆的海賊再經此劫後還能存活。
“去月島打撈我們的賞金吧。”男人溫和地向雀躍的年輕人下達了最後一個命令。
賞金獵人們拿着各式各樣的武器,居高臨下盯着唯一的獵物。那個身價極高的海賊超新星正赤裸着濕漉漉的上身,拄着一把大到誇張的華麗黑刀,沉默地站在山腳下。鷹眼爬上海島的這一小會,他身上流淌下的鮮血已經洇紅了那塊他所立足的石頭。
言出必踐的伯斯先生承諾,親手殺死鷹眼的人可以得到他賞金的一半。獵人們已經待命了十五分鐘以上,就在大家為鷹眼沒能活着浮出水面而遺憾時,那艘棺船邊忽然泛上了一團暗紅。
衆目睽睽之下,一柄長到不合常理的彎刀插上了島邊的岩石,而緊握着它的人,正在搖搖欲墜地登上岸。
這個人已經沒有戰鬥力了。獵人們幾乎同時松了口氣,齊齊把目光投向那柄被海賊帶上岸的長刀——鑒賞寶物是皮蒂鎮上男女老少都精通的生存技能,即使看不清那刀上繁複細密的紋飾,這般流暢華貴的制形已足夠昭示其不菲的價值。
嗜血的興奮從每個人的心底升騰起來,獵人們各自握緊了兵器,向着滿身鮮血的海賊逼近。就在此時,他們的目标緩緩擡起了頭。
那一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前進的腳步。
那個海賊是如此虛弱狼狽,他甚至要借助那柄刀才能勉強站立。也許只要一個孩子伸出手去輕推一下,那具殘破的身軀就會倒下了。
他明明是站在低處,擡頭仰望着衆多養精蓄銳已久的對手。惡寒和戰栗卻束縛住了每一個人,狩獵的人們不約而同地覺得自己才是那被俯瞰的蒼鷹盯住的獵物。
那雙懾人的眼睛完全沒法形容,那不是将死之人該有的眼神。
賞金獵人們互相使了個眼色,不約而同地吶喊起來,撲下岩石一擁而上,億萬的賞金足以讓人戰勝這可笑的畏懼。
米霍克平靜地深吸了一口氣,鮮血不斷從他緊抿的唇角邊溢出。背後的傷口被海水浸濕,它帶來的尖銳疼痛壓過了全身無處不在的鈍痛感,也強行刺激着劍客漸已模糊的意識。米霍克艱難地動了動手指,握緊了沉重而陌生的黑刀,他擡頭看向面前漸近的人影,用盡最後的力量調動每一寸神經和肌肉,想把嵌進山石裏的刀拔出來。
然而遲了一步,沖在最前面的賞金獵人揮出魚叉,逼近米霍克頭頂時,劍士雙手橫握的黑刀卻才提至腰間。
“住手!”
急切憤怒的喊聲忽地掠過海面,激烈地炸開。米霍克猛然暈眩了一下,他用力眨了眨眼,維持住了意識,身邊的敵人卻在這一瞬間同時倒下了。
“喂!鷹眼!”
年輕的劍客吃力地回過身,漸漸聚焦的金色眸子裏映出那艘正朝着自己馳來的快艇,張揚的披風與紅發在海風中劃出極速閃過的虛影,像一支射過來的黑紅色的利箭。
香克斯跳下快艇,沖到了自己的朋友面前,并在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對方手裏那巨大而優美的黑刀。
他眼中的擔憂尚未消失,便已情不自禁地笑道,“拿到它了啊!恭喜你,鷹眼!”
米霍克卻一寸寸地向上提起沉重的黑刀,目光盯住了平靜的海面,“你不要插手。”
更多的血從劍士的唇邊滴落下來,香克斯在暗自握緊了拳,随着米霍克的視線一起望向前方。
溫順的水波忽然湧起,随着浪花破碎,一艘小巧別致的潛艇上浮出來,當船徹底浮出了水面時,米霍克不算太意外地用目光鎖住了那從艙門口現身的輪椅,以及上面微笑着的男人。
年輕的賞金獵人在推着老板走出了潛水艙,随即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看到那個本該變成屍體的海賊正安穩地站在月島的山腳下,手裏的刀筆直指向自己,不,是自己身前那輪椅上的老板。
某種說不清的壓力迎面而來,那既不是暴怒的殺意,也不是譏諷的鄙夷。潛艇與海島之間尚隔着一段距離,可他卻無端覺得那把長刀近在咫尺,可以随時刺進自己的胸膛。
他慌亂地低下頭,第一次看到永遠從容不迫的老板滿面驚惶,連嘴唇也在微微抖動。年輕的賞金獵人一下失去了主心骨,下意識松開輪椅倒退了半步。
“刀……”伯斯一把捏住輪椅的扶手,顫抖的語調像包含着無盡的激動與不甘,“你是怎麽拿到它的?!”
米霍克稍稍偏了偏頭,沉默片刻後答道:“劍俠把它遞給了我。”
這個答案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帕林迪先生一百二十一年前就辭世了!”自覺被戲弄的賞金獵人領袖猛然拍動了輪椅扶手,一把連着鎖鏈的短劍出現在他手中。
劍士的聲音再次平靜地傳來:“他是去世了,但他把夜遞給了我。”
“不要愚弄人!”
短劍挾着主人暴怒的力量沖向了重傷的劍客,其後連着的鎖鏈在海面上劃起一道長長的銀光。
香克斯的心猛然提起來,他的手剛搭上腰間的西洋劍,卻再次聽到了鷹眼平靜的聲音。
“你不要插手。”
紅發海賊滿心擔憂又無可奈何,只得放下手退了半步。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鞋沿有些濕膩,低下頭才發現駐足的岩石上有一大攤血跡。他有些遲疑地上移視線,目光落在了布滿米霍克後背的猙獰傷口上。血肉模糊的創口受到大動作的牽引,更多鮮血正汩汩流下。
那個驕傲的家夥不可能背對敵人逃跑,那麽這傷——香克斯的心像被什麽狠狠戳了一下,他來不及理清那五花八門湧上心頭的紛繁情緒,呼吸也在瞬間遲滞了。不該幹預朋友的原則一下子被抛到了九霄雲外,他“锵”的一聲抽出了劍。
在這壓上所有躁怒的一劍揮出前,米霍克的黑刀卻已經面對着伯斯的短劍落了下去——并非斬擊,也并非相抗,在短劍抵達米霍克的身體之前,那把華麗的黑刀像是忽然失去了支撐,直直地落了下去,再次順勢插進了岩石裏。
米霍克面不改色看着來勢不減的飛劍,下一秒,那道銀光從中斷裂,一分為二,兩半片的銀劍連同鎖鏈在米霍克的腳邊頹然墜地。而裂痕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着遠方蔓延,輕快地直達那緊握着鏈條的右手。
伯斯當機立斷地松開了手,最後一段鎖鏈分成兩半,掉落在他腿上。縮緊的指尖被不着殺氣的劍氣餘波擦過,他心下一凜,擡頭去看揮出了如此淩厲又柔和的一刀的年輕劍客。
米霍克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與意識都在使出這最後一刀後漸漸消失,潛艇上的人一點兒也不重要,他只是突然想把全部的感悟都告訴給身邊的香克斯。
“我在第一次下水時,體會到有威力的劍法不是一味的霸道。”
“再次下水前,我想通了自己的目标不該是一把堅硬的刀,如果不能在劍術上有突破,那不如死掉。”
“最後一次在水中,我想到自己必須成功,還不能死,所以……”
“謝謝你,紅發。”
隐約聽到了這番話的伯斯愣在原地。半晌後,這位機關算盡的賞金獵人領袖一反斯文的常态,忽然迸發出一陣響亮的大笑聲。
他想到十年前那個還不屬于海賊的時代,身為皮蒂鎮最優秀的探寶者、享譽一方的傑出劍客,他曾經發誓要取回祖先帕林迪的兵器。他曾以為自己是唯一有資格握住那把刀的人,他會帶着那把無上大快刀成為超越祖先的大劍豪。
他不顧姐姐語重心長的勸說,信心滿滿地帶着合适的設備出發。然而在那個神秘的洞穴裏,他卻被一堆簡簡單單的石頭困住,不死心地堅持到最後的空氣也耗盡。沒有親身對抗過深水壓力的人永遠無法理解那種艱辛——沉默、龐大、無處不在的絕對力量從全身的每個毛孔擠入,像是要把人柔弱的內髒全部摧毀。
自然的威力是如此恢弘而偉大,讓他所有的焦躁和怯懦都無處遁形。他像被大海捏在掌心裏,只要這個不可戰勝的對手稍一發力,他就将被徹底碾碎。而當海浪把他被水泡脹的醜陋屍體沖到岸邊時,人們還會譏笑他的無能和愚蠢。
一直抱着必死決心的伯斯在意識即将模糊的關頭,忽然生出對死亡的莫大恐懼。對!要活着……活着就有機會再回到這裏,最終拿到那把刀!
伯斯永遠記得那讓人絕望的上升過程,他屏住最後一點氣,用盡全力擺動着被坍塌的山石砸傷的四肢,想在昏迷前浮出水面。耳畔的轟鳴聲,眼裏的血色,口中的鹹腥味都無暇顧及,他的整顆心都被頭頂那一點隐約的光亮所占據。
最終他做到了,把筋疲力盡的半個身體挂在月島的山石上之後,他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再移動分毫。沒有食物和淡水,陽光炙烤着無法動彈的身體,年輕的尋寶者所有的念頭只有要活下去……
伯斯不記得自己堅持了幾天,最終他被循着快要燃燒完的生命卡找來的姐姐所救。然而急切上浮的代價是脊柱的永久損傷,他撿回了這條命,卻永遠失去了站立的能力,再也不可能回到那個洞穴。
伯斯曾以為他不懼死亡,然而在觸到死亡邊緣的那一刻,他卻發現自己所有的銳氣和信念只是一種諷刺——那把刀拒絕了他,他付出了那麽多代價,卻依舊不合格。他帶着憤懑與不甘沉默下來,忍受着同行們幸災樂禍的目光,重新努力崛起,最終成為皮蒂鎮上最有實力和聲望的人。
風起雲湧的大海賊時代到來後,曾有過不少來尋找那把刀的外地人。伯斯關注着,卻從未放在心裏。直到這一次,兩個以劍聞名的海賊新星結伴出現在他的勢力範圍內,某種微妙的預感在他心中升騰起來。伯斯很想看一看,那個實力與銳氣都像極了他往昔的年輕海賊,又能為那把毀了自己大半生的刀做到哪一步。
“既然你得不到那把刀,那是誰取到它又有什麽關系呢?”他的姐姐感嘆了一句,卻并未阻攔這場狩獵海賊的行動,并親手制作了計劃中至關重要的生命卡。
“我還是不太甘心吧。”伯斯微笑着接過幾片小小的白紙,輕描淡寫地回答。
如今他聽到重傷的海賊這一番話,終于不得不承認,那個叫鷹眼的年輕人,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比下去了。
“回家吧。” 伯斯對身後的手下輕聲吩咐道。
發呆的年輕賞金獵人回過神來,飛速推起老板的輪椅撤回潛水艙內,大聲呼喚船員們關門下潛。
伯斯在滿船的慌亂嘈雜裏攤開了自己的左手,那片被他握皺的生命卡立刻恢複了平整,向着漸漸關閉的艙門方向移動過去——它指向的不是鷹眼,而是漂浮在海面上的爆炸後的氣瓶殘骸。
伯斯把目光投向那片活動的生命卡,釋然地低低一嘆:“活下去吧,別辱沒了那把刀。”
最後的陽光随着艙門的合攏而隐蔽,一切歸于平靜。
(注:氣瓶爆/炸的物化原理為俱榮木的破碎導致夾層中的生石灰和水混合後大量放熱,同時氣瓶內部暗格破碎,面粉與氧氣混合被加熱後粉塵爆/炸,現實中可操作性很強。原理參見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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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