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憤怒的舒小姐

舒瑛離開後,路屹的話依舊影響着她。

抛開有些雜亂的思緒,她給Judy打了個電話。

或許是路屹給她喝的茶讓她有些熏熏然,讓她覺得今天的陽光陸離而純澈。

電話接通之後,舒瑛說:“Judy,怎麽樣?”

Judy說:“我在家裏,對方要求晚上洽談。我現在正在準備資料。”

舒瑛邊走邊接電話,“需要什麽盡管告訴我。”

“當然需要,”Judy從來不會跟舒瑛客套,“今晚需要你。”

“我?”舒瑛停下腳步。

她并不擅長與人周旋交集,所以才會請Judy這麽一個經理人來打理工作室。

舒瑛知道與人交流的困難,所以對Judy很是欽佩,也很放心。但如果Judy要求她在場,她也從來不會拒絕和過問。

“是,”Judy似乎在敲打鍵盤,“今晚的機會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她頓了頓,“對方是聚豐銀行的董事,還有承天科技公司的小總。”

“好,”舒瑛說,“我準備一下,準時到達,你告訴我地址。”

舒瑛把車開回了熙園,恰好等到Judy發短信過來。

夜色初上,舒瑛到達Judy說的地方。這裏的燈光迷離閃爍,讓人眼花缭亂,旖旎又跌宕的音樂酒光,充斥着紙醉金迷。

舒瑛想起上一次來這裏,還是因為和高則明談節目合作的事情。

當時約在醉生夢死這家清吧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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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晚Judy安排的地方并不是醉生夢死,而是另一家鬧吧,和醉生夢死是在同一個大廈裏。

與醉生夢死的清靜雅致,簡直就是另一個極端。

舒瑛按了電梯,一路向上,中途時,上了幾個人,舒瑛不動聲色地往電梯裏讓了讓。

周遭氣息沉悶又渾濁,充斥着煙酒和香水味。

一路上,下了幾批人,最後只剩下舒瑛和另一個男人。

這男人背對着她,舒瑛也沒看清他的模樣,在他下電梯時,見他進了醉生夢死。

總覺得他有些眼熟,但忘了在哪裏見過。

下了電梯,鋪天蓋地震耳欲聾的音樂驚濤一樣打過來,遠遠地,就看見斑駁晃動的光影,從門內搖曳出來。

與之而來的,還有雜亂尖銳的叫喊聲和歡呼聲。

舒瑛遲疑了一會兒,才走進去。

這是與醉生夢死競争十分激烈的酒吧,偏偏就開在了醉生夢死的樓上。據她所知,這些年,這商業中心街道,林立琳琅的各色娛樂場所換了又換,唯獨這家酒吧和醉生夢死還在這裏。

一路經過三到關口,舒瑛才從震天動地的聲浪裏出來。

進了走廊,舒瑛向服務生說了Judy的名字。

服務生恭敬地微笑鞠躬,“舒小姐,Judy小姐在雅間,我帶您過去。”

“好。”

雅間倒是很清靜,服務生敲了敲門,得到允許之後,推開門,對舒穎說:“舒小姐,請進。”

門打開的一瞬間,房間內的音樂就撲了出來。跟會場的一樣吵鬧。

舒瑛進了門,就看見了Judy,還有圍在她身邊的三個男人。茶幾上還開着幾瓶酒。

一見到舒瑛,三個男人愣了愣,其中一人立即起身,向她走了過來。

舒瑛聞到一股酒味,想要避開,卻忍住了。

這人西裝革履、衣冠楚楚,頭發用發膠打理過,但大約是酒喝多了,西裝外套沒扣,松松垮垮地敞着,襯衣扣子也松了幾顆,領帶也扯了,至于頭發,一絲一絲耷拉下來,頭發下那雙迷離的眼睛,看向舒瑛,倒是立刻明亮起來。

“舒小姐?”他伸出手來,與她握手,“久聞舒小姐大名啊,今天才得以一見,真的是太榮幸了!”

舒瑛與他握了手,對方卻沒有放開。

另外兩個男人也看了過來,其中一人放下酒杯,笑着說:“就是就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舒小姐是尊大佛,從來不應酬,也從來不與人交流。我以前還以為,一定是個醜的沒法見人的,沒想到,舒小姐竟然長得這麽漂亮!”

舒瑛被人強行拉過去,兩人男人立即客套又熱情地按住她的肩膀。

“舒小姐,請坐請坐!”

她坐到了兩個男人中間,蹙了蹙眉,看了看Judy。

Judy喝了不少酒,臉色紅白相間,有些難看。但好歹強打着精神,與幾個男人周旋。

她起身,向舒瑛介紹,“這位是聚豐銀行的副董事長,錢董事。”

“這位是承天科技公司的小賈總。這位是章啓明章老先生的孫子,章赫凱,章少。”

果然,不是巨鱷就是顯貴之後,難怪Judy一定要讓她一起來。

錢董事和小賈總年紀看上去超過三十五歲,甚至更大,章少倒還年輕風流。

舒瑛一一打過招呼。

“微笑着點頭算什麽問好?”章赫凱将酒杯斟滿,遞給舒瑛,“舒小姐應該陪我們喝三杯才對。”

舒瑛看了看那瓶酒,再看了看酒精度數,頓時頭疼。

她接過酒杯,說:“章少,我先幹為敬。”

一連喝了三大杯,正打算放下杯子,章赫凱卻勾唇,似笑非笑地按住她的手,“舒小姐,這三杯只是陪我喝的。還有錢董事和賈總呢。”

錢董事和賈總立即為她倒酒,“就是就是,舒小姐怎麽只陪章少喝酒,難道是看不起我們?”

舒瑛又各敬了三杯,胃部頓時竄起一陣激烈的熱流,燒刀子一樣,刮得她整個人都顫栗起來,五髒六腑都抖了三抖。

這幾個男人分明就是風月場裏的能手,舒瑛和Judy兩個合起來都周旋不過他們。

幾輪喝下來,喝得舒瑛五內俱焚。好幾次,舒瑛想和他們談一談合作融資的問題,都被囫囵了過去。

舒瑛有很長一段時間呆在國外,很不理解談生意和喝酒有什麽關系。

酒過多巡,三個男人喚服務員來加酒,甚至還體貼地上了些水果。

趁着這空擋,舒瑛拉住Judy的手,緊緊地握着,半晌沒說話,也許是頭腦很混沌,也許是……此情此景,讓她心生愧疚和懊喪,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Judy撐在沙發上,對她笑了笑,“我酒量好,沒事。”

“喲,你們兩個女人拉在一起做什麽?”章赫凱突然湊過來,摟住舒瑛的腰,臉也湊了過來。

舒瑛酒氣上來,火氣也冒了出來,豁然起身,伸手一推,“走開!”

她自覺這一推力氣不小,卻沒料到章赫凱這男人的力量不是她能及的。這一下子,反而把自己推倒,跌在了沙發上。

章赫凱順勢壓了上來,舒瑛奮力一滾,跌落在地上,帶倒茶幾上一片瓶瓶罐罐。

“稀裏嘩啦”一陣巨響,錢董事和賈總也有些吃驚。兩人連忙過來,把章赫凱拉開,扶起舒瑛。

“舒小姐醉了,撒嬌呢,章少不如陪她去醒醒酒。”錢董事假笑着,對着章少使了個古怪的眼色。

賈總将舒瑛往章少推了推,“對對,隔壁就有醒酒的。”

章少伸手摟着舒瑛,腳步雖然有些踉跄,但還算清醒,說:“好,舒小姐,跟我去醒醒酒。”

舒瑛被三個男人推搡着出了門,心頭頓時大駭。想要回去,卻被章赫凱扣得死死地。

經過走廊,偶爾過來幾個人,章赫凱倒也沒太過分。

她用力掙紮,拼了力氣總算掙脫,卻撞到一個人。

“小心!”身後的人伸手,攬了攬她的肩膀,“你喝醉了?”

她擡頭,看不清這人的模樣,揮了揮手。

章赫凱蹙眉,上前一步想要将她帶回去,卻被這男人擋住了,“先生,我看她醉得不輕,不如讓人帶她去洗手間清理清理。”

說着,他對着走廊邊上的服務員招招手,說:“把她送去洗手間。”

這意外的插曲讓舒瑛暫時脫身,她被服務員帶去洗手間,猛灌了幾口冷水,再喝下服務員給她的醒酒藥。

鎮靜了一會兒之後,她才起身。

出了洗手間,章赫凱竟然在外面候着。她沉了一口氣,平穩地走過去,一字一頓清楚地對他說:“章少,我們回去繼續喝酒吧。”

章赫凱錯愕地看了她一眼,不等他反應過來,舒瑛已經大步地往回走了。

雖然帶着醉意,可舒瑛腳下生風,走得極快,帶着沖撞的勢頭,飛快地回了雅間。

門推開的一霎那,一陣驚慌憤怒地尖叫和□□傳了過來。

Judy渾身狼狽,被兩人男人死死地壓在沙發下,衣裳松亂,頭發零散開,額頭上還有傷痕,一臉的痛苦和絕望。

“你們做什麽?!”舒瑛怒吼一聲,順手抄起門旁邊放酒的架子,奮力扔了過去。

錢董事和賈總驚詫不已,慌手慌腳地想起身,又看見舒瑛的模樣,頓時毛骨悚然。

舒瑛怒紅了眼,加上酒意上頭,竟瘋狂如豹子一樣。她有些身手,行動敏捷,不等兩個男人反應過來,她大步走過去,一腳狠狠踹在錢董事肚子上,尖細的鞋跟抄過去,錢董事瞬間白了臉。

兔起鹘落的瞬間,舒瑛已握住酒瓶子,正打算砸賈總腦袋上,章赫凱沖了過來,狠狠一掼,把她掼在地上。

“阿瑛!”Judy掙紮着起身,沖撞到章赫凱身上。

三個男人瞬間暴怒,酒氣沖着,錢董事抓住Judy的頭發,一耳光狠狠扇過去。

“媽的!”他啐了一口,怒吼:“老子就沒被女人打過!竟然敢打我?”

Judy被打倒在地,匍匐着要去拿手機,賈總冷笑一聲,一腳踩到她手上,狠狠地碾壓!

舒瑛被章赫凱困着,見狀一口咬在他耳朵上,恨不得把他耳朵也咬下來。

章赫凱慘叫一聲,猛地推開她,慘痛不絕地捂着自己流血的耳朵。

舒瑛起身,衣服口袋裏的手機掉了出來,手機上還連着耳機,她想也沒想,一把撿起來,拉直了,沖上去纏在了賈總的脖子上。

賈總被她撲倒,舒瑛順勢快速地再纏了幾圈,勒得賈總捂着脖子大口喘氣,如同離開水瀕死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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