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出手相救

沈陌循着霁丫頭所指的地方望去，只見不遠處一株楊柳掩映之處，坐落着一個院子，院內建有三五間屋子，屋子雖不比南宮府裏其他屋子富麗精巧，卻甚是玲珑別致，倒像幾分小戶人家的居所。白色院牆，青色的瓦，相映成趣。偶有幾枝薔薇自牆內爬出，粉紅色的花朵點綴在青綠色的葉中，随風而動，構成一幅寧靜淡雅的丹青畫。

看着眼前之景，沈陌突然想起來當初在悠然谷的日子。

當時，她與師傅住在一起，兩三件簡陋的茅草屋，屋子外延是用籬笆圍起的簡單院牆，每到春日的時候，木香花便會沿着籬笆爬上屋頂，開出白色的小花，花朵散發着幽幽的清香，随風飄滿山谷。

“那個院子怎麽看都像是新建的呢？”霁丫頭不覺間插了一句。

“姑娘說得沒錯，那座院子不久前才建好。”紫夕答道。

“那裏面住着的是誰？”霁丫頭繼續問道。

沈陌回過神來，看了霁丫頭一眼，喚了她一聲，這一路她還真是問個不停，了解她的人呢知道她這人話多，不知道的人還不知會怎麽想。

霁丫頭吐吐舌，只聽紫夕道：“那間院子裏沒有人。”

“難道建了不是用來住人的？”霁丫頭接着問。

紫夕搖頭，“應該是要住人的，只是少爺一直沒說要給誰住，所以就一直空在那裏，當初少爺命人建那院子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為少夫人準備的，誰知……”她說着，轉眼看向沈陌。

沈陌收回視線，眼睛慢慢低垂下來，清風吹拂着她肩前的一縷青絲，纏纏繞繞，女子長長的睫羽下眸光暗淡。

原來是他建的，既不是為她？又是為了誰？難道與他那晚離開的原因有關麽？

她突然不敢再繼續往下想，那是她不願意面對的答案。

紫夕見此，突然轉了話鋒，“或許少爺想給少夫人一個驚喜，所以一直才沒說出來，等少爺回來，一切都明白了。”

是驚喜還是失望？她雖然很期待前者，但她這顆不安的心告訴她，答案會是後者，或許在他聽到那個消息後急忙離開的那一刻答案便已明了，只是她一直不願去想而已。

等他回來，是的，等他回來，這一切都将明了。到時，該來的、不該來的都在那時城定局，她也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對嗎？

“小姐，我們走吧。”霁丫頭大概知道了她在想什麽，只怕想得越多，心中越是不快，于是輕聲叫了她，帶她去別的地方轉一轉，方才都怪她多嘴，提什麽院子，她若不問該有多好。

沈陌點了點頭，默然轉身，走向了前面的一條鵝卵石鋪就的小花徑。

身後，楊柳依舊随風，輕輕搖擺，婉轉楊柳枝，誰知心中事呢？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轉眼，就到了三朝回門的日子，只是那人依舊不見蹤影。

都已經三天了，他到底去了哪裏？

難道是出事了？

沈陌心中一動，忽覺得手上燙的厲害，回過神才發現茶水倒過了，剛燒開的茶水還熱着，自杯中溢出來流到她的手上，很快，手上便紅了一片。

她趕緊拿手偷偷擦了擦，要是被霁兒那丫頭看見了，少不了要啰嗦兩句。

無奈霁丫頭眼尖，看見她這邊不對勁，走上前來，看到眼前的狀況，大概也猜到了一二，沈陌吸了口氣，繼續擦着，她已經想好了這丫頭開頭的臺詞了。

只是還不等霁丫頭開口，沈陌餘光看見門外走來的一道聲音，立即搶在了霁丫頭開口之前喚了一聲，“紫夕！你來了！”

霁丫頭吸了口氣咽下去，本來她是不想說什麽的，結果還是忍不住開口嫌棄地說了兩句。

紫夕還沒進屋就聽見霁丫頭在裏面唠叨，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正要進屋尋問，就被沈陌拉着轉身出去，直接将屋內的人忽視了。

沈陌吸了口氣，看着紫夕，問道，“娘，她怎麽說？”

她問道的是關于回門的情況，今日回動身回柳葉郡是不太可能了，再加上，夫妻二人一同歸娘家，這個關鍵的夫如今還不知所蹤，所以，她想去京城裏的寺廟上個香。一來是為娘家親人求個平安，二來祭拜下已經故去的父親。

紫夕雙眉緊鎖，似有難言之隐。

沈陌見她這般表情，已是猜到了結果，“不同意是麽？”她輕聲問了句。

“不過也沒關系的，只要我有這份心就夠了，娘會懂的，爹在天之靈，也會明白的。麻煩你了，紫夕。”她突然握住紫夕的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安慰自己。

紫夕看雙握着自己的手，驀然一怔，她在南宮府服侍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人對她這般，就連家中之人也從不曾這麽待她，突如其來的親近讓她不知所措，她連忙将手收回，臉上露出笑容，對沈陌道：“紫夕方才是同少夫人開玩笑的，夫人同意了。”

沈陌心中想的都是自己的父母，并未注意到紫夕的異樣，再聽到她這一句話，又是詫異又是驚喜。

“真的？”她不确定地又問了一遍。

紫夕點點頭。

“那我們現在就動身。”沈陌重新拉了她的手進屋。

“現在？奴婢東西還沒準備好呢。”

“東西我早已讓霁兒準備好了！”

紫夕看向沈陌，一臉疑問，沈陌湊到她耳邊，道：“偷偷地。”

“少夫人是早已料到夫人會同意？”

沈陌正要說什麽，可是到嘴的話又吞了下去，只是笑着不回答，她原是想說，即便她的婆婆不同意，那她還是有辦法的，只不過稍微麻煩了些而，然後再擔點被發現的風險而已。

沈陌對京城不熟悉，一路上有紫夕帶着，三人坐在馬車上，沈陌有時看看車外，有時聽着紫夕說着京城的風土人情。

看着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熱鬧的街鋪，林立的屋子，這裏就是她以後生活的新城市。

先前，她雖來過兩三此，但每次待的時間并不久，每來一次，她都要将燕京城重新認識一遍。

忽然，車停了下來，紫夕掀開車簾一角，問道：“車夫，怎麽不走了？”

“姑娘，前面人堵住了，行不通，前面就到清遠寺了，要不你們下來走過去吧。”車夫建議道。

紫夕還在猶豫，卻見沈陌卻收拾了東西，道：“我們走過去吧。”

霁丫頭先下車幫忙拿東西，紫夕還未有動作，“夫人，你這樣的身份，這樣抛頭露面不太好吧，我讓車夫試試能不能換另一條路。”

且不說她方新婚，就是南宮家少夫人的身份，也不能如此随随便便就走在大街上，如果讓夫人知道的話就，定會不高興的，只不過這話，她卻沒說出來提醒沈陌。

“沒事，外面實在堵的厲害，換路的話可能要耽擱好一會兒還不一定行的通，我們就走過去，路也不遠。”

見她已下定決心，紫夕也不好說什麽，只好陪着她一同下車。

上香用的東西不是很多，三個人拿着綽綽有餘。

紫夕正在看哪裏人少點方便過去，沈陌的目光卻被不斷聚攏在一切的人吸引住了。

旁邊有人問道：“前面發生什麽事了，那麽多人。”

“好像是有人暈倒了。”

“哪裏是什麽暈倒，是犯病，抽搐地可厲害了，口吐着白沫，看起來撐不了多久。”

“趕緊去看看。”

……

“少夫人，這裏……”紫夕找到了一處好走的地方，回眸看沈陌，卻發現身邊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