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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搖頭:“這種緩慢消耗性的毒-藥,暫時沒有多大威脅,甚至都不易被察覺,所以關注這種毒解法的人少之又少。”

和鈴思索了一陣,雖然說這種毒暫時不致命,但是久而久之必定不是什麽好事情,拔也越身上的毛芸香之毒還是趁早解掉的好。

和鈴回過神,見杜宇一直盯着自己,不免有一絲心慌。

杜宇轉而微微笑了笑,并沒有往下問,和鈴舒了一口氣,不知道該慶幸這個杜石頭什麽都不問呢,還是該失落這個杜石頭居然什麽都不問!

杜宇一清早過來主要是來看看和鈴的病情恢複的怎麽樣,順便他也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他不想逼問和鈴,他知道和鈴不喜歡這種束縛,一起用完早餐過後,杜宇便要開始忙碌一天的事情,和鈴自然落得清閑,她偷偷地往小雲頂去了,前腳剛剛出門,就被虎球發現了。

虎球還是貓身,但已經可以發出人語:“娘親要去見那個男人?”

和鈴趕緊把虎球抱起來,左右看了看确信沒有人聽見才算安心,雖然貓講人語并不稀奇,但是貓說出她要去見一個男人的話,她作為一個有夫之婦,還是一國之母,自然有些不妥。

和鈴小聲對虎球說:“這種話可不能亂講。”

虎球不開心地說:“那我要吃很多很多的小魚幹才能封住我的嘴!”

和鈴揉了揉這個小饞貓的嘴巴:“好好好!都給你吃。”

虎球這才滿意地眯着眼睛由和鈴撸着他的貓毛。

小雲頂。

剛剛走到山頂就看見拔也越背手立在崖邊,遠處雲山煙霧吞吐不斷。

和鈴上前立在他身旁:“為什麽你的身體裏留下了毛芸香之毒?”

拔也越轉頭看着他沒有說話。

和鈴:“我們是朋友,我難道還沒有資格去了解你的苦惱麽?不如不願意,那就當我沒問好了。”

拔也越本就是藏不住性子的人,說:“長着毛芸香的樹枝韌勁很大,我們漠北的游牧一族有機緣遇到此類樹枝,就會用來做成鞭子,至于這傷……”拔也越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口,“我只是說了要回家拿回屬于我的一切而已。”

拔也越雖然這麽說了,但是他從來都沒有這麽打算,他只是內心負了一口氣而已,知道他的人都明白,他從來都是一個只會嘴上說的天花亂墜的一類人。

可是,那些人不懂。

和鈴:“可是你并不是真的想要。”

拔也越望着和鈴的眼睛,眼睛變了,但從眼睛裏折射的目光卻沒有變,還是曾經的紅衣小女孩,還是曾經有着一雙絕世美眸的少女。

她知道他從來都沒有想要。

和鈴伸手摸了摸拔也越臉上的傷痕,有些怒其不争,拍了拍他的臉,并未用力:“既然都說出來了,做什麽都要去争一下,怎就這麽不争氣地跑回來了?還帶了一身毒!”

拔也越打開和鈴像是拍小孩子的手:“就算得到了又怎樣,又不是我真心需要的。”

和鈴的手騰空在空中,杜宇說的毒發的表現,似乎是一種返老還童,難道……

她趕緊三步追上拔也越:“你知道這種毒發是什麽樣子麽?”

拔也越沒有說話,他顯然是知道的,毛芸香靈鞭是族長代代相傳的信物,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毛芸香靈鞭的毒性!看樣子,和鈴也許也已經知道了。

和鈴:“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拔也越把手随意得搭在和鈴的肩膀上,臉漸漸湊近:“所以我打算讓你養我,你答應麽?”

和鈴甩開他的手:“我照顧虎球已經夠鬧騰的了,再給我來個大孩子,我倒是真的可以做個娘親了!”

可是突然想起拔也越不久就會漸漸失去一個成年人的性情,如此想着就感覺心酸無比。

拔也越轉身朝小木屋走去:“那就讓我一個人老死在這裏呗!”

和鈴跟上:“你明知道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我不可能這麽做。”

拔也越的無賴性子有些複燃了:“那你就只能選擇第一個。”

和鈴差點被氣的翻白眼。

回到小木屋的拔也越看見在左右翻騰的虎球說:“這裏除了酒什麽也沒有。”

虎球背着手走到拔也越面前:“誰說的!這裏還有這個!”

虎球伸手拎着一只老鼠的尾巴,老鼠還在垂死掙紮着。

拔也越皺了皺眉,這個小鬼居然不怕老鼠?正嫌棄着虎球手裏的老鼠,只見虎球将老鼠放進嘴裏,嘶的一聲老鼠就被撕爛了。

這……

和鈴趕緊上前解釋:“他是虎球,是只貓。”

虎球不滿,鼓囊着嘴說:“我不是貓。”

能夠吃老鼠的不是貓?虎球你就承認了吧!你就是一只披着虎皮的貓!

拔也越本以為虎球是和鈴的孩子,如此一想,和鈴離開他才不久,怎麽會冒出這麽大一個孩子來?

拔也越去櫃子裏拿出一壺酒。

和鈴阻止:“你現在的身體能喝酒?”

拔也越眉眼一挑:“不能,反而會加速毒素的蔓延。”

和鈴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自己都知道還要這麽做!”

拔也越掀開酒壺喝了一口:“這樣你就會放不下我,天天上來看我了。”

和鈴沒好氣的說:“你做夢,我現在是帝後。”

拔也越不服:“那又怎樣,帝後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麽,難道天天上來看我一個病人就會奢侈了?”

和鈴看着他:“我覺得你現在的語氣已經開始像個無賴的孩子了!”

拔也越滿不在乎地喝着酒。

從受下哥哥的那一鞭子後,拔也越從憤怒、懊悔、絕望到現在的無可奈何,他早就不在乎什麽了,從受下哥哥的那一鞭子後,他游蕩了很多地方,回憶了過去的很多事情,要說在死之前,或者說在忘記所有之前他最想要看到的就是和鈴了。

所以他回來了。

和鈴從來都知道拔也越的心思,他對拔也越也有高于朋友之上的情感,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的執念,是杜宇,至始至終都是杜宇。所以,她從一開始就選擇和拔也越連朋友都不做。

可是,她沒有想到,在朱提一別後還能再見,再見即使緣,況且,她已經開始漸漸釋懷過去的一切,對于拔也越也不必那麽無情。

她不知道毛芸香到最後會發展成什麽樣子,她既然選擇給拔也越一個落腳的地方,并表明了朋友的身份,自然不能對他棄之不顧。

好像這麽長時間,拔也越也從來沒有從她的回憶裏走出去過。

雖然想了這麽多,但是和鈴并不想給拔也越什麽承諾,只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

說完,就把小雲頂的所有酒都拿走了。

看着和鈴離開的背影,拔也越咧嘴笑了笑。

蜀宮。

杜宇已經下了早朝,鼈靈大搖大擺地走進引賢殿:“治水的進程也跟進的差不多了,表姐的病暫時沒有什麽大礙,所以……”

杜宇處理着奏折頭都未擡就知道鼈靈想要說什麽:“所以你思妻心切,想回家看看了?”

鼈靈毫無君臣規矩地坐到杜宇身邊:“不虧是我兄弟!馬上就有一段時間不見了,我特意把表姐帶來見見你。”

鼈靈意念一動,門外就走進來一位紅衣少女,絕世美眸,款款向他走來。

杜宇一時間愣住了。

鼈靈看着一下子像是癡了的杜宇,不禁笑了起來,随之和鈴的軀體也笑了起來。

鼈靈的笑多是不羁的笑,而在和鈴的臉上呈現的卻是動人心魄的一笑。

随着鼈靈的意念移動,和鈴漸漸向杜宇靠近,靠近,再靠近。

作者有話要說: 20萬字了,其實也差不多快走到結局了,大家麽麽噠!!!

☆、助戰姬氏族

杜宇漸漸被逼得無處可退,鼈靈只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

和鈴帶着誘-惑一般的聲音開口輕吐:“天氣寒涼,公子衣着單薄,不冷麽?”

回憶一下子拉到了多年前的那天——

深秋的木樨簌簌落着,滿地均是金黃色的小花,一女子只着一身內衫,肌膚如雪,明眸善睐,楚楚動人。

可當與她動起手來,卻一點不失潑辣的氣質。

“瑟瑟秋風,姑娘衣着單薄,不冷麽?”

那是他初見她的第一句話。

不是初見,是重逢。

杜宇被和鈴輕浮的言語弄得臉一陣紅一陣白,聲音有些澀澀:“央央……你……”

身旁的鼈靈實在憋不住笑出了聲音:“杜兄還是那麽純情呀!”

杜宇這才恍然大悟,都是這死小子搞得鬼!

此時和鈴的軀體意念全是鼈靈一手支配,居然被這小子調戲了?

杜宇惱羞成怒:“你的假期我拒批了,你下去吧!”

鼈靈見杜宇羞惱了,趕緊陪好:“開個玩笑罷了,不必這麽當真吧。”

杜宇一本正經的說:“外界均知道央央現在是你的妻子,若是被旁人耳目聽去了,對央央和對你都不好!”

鼈靈只好作罷,挑了挑眉,言語依舊無所謂的樣子:“那好吧。”

杜宇白了他一眼,再三叮囑:“下次不可胡鬧!”

鼈靈佯裝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是,臣遵旨!”

鼈靈從前一直都是以“你我”來稱呼,杜宇雖然是古蜀之王,但是古蜀從前一直是一個部落,況且杜宇從前帶領的也是杜氏部落,雖然現如今已經當一國之君,但是這種君臣之禮并沒有什麽嚴格規定,鼈靈向來是個不守規矩的人,杜宇也從來不會追究。可今天突然從鼈靈口中吐出了“臣”以自稱,杜宇着實有些啞然。

杜宇:“我這個帝君一直受之有愧,如果……如果我說我想禪讓它,你可願意?”

鼈靈顯然被杜宇這個突然的決定給吓着了,禪讓?帝君?他可從來沒有觊觎過。

鼈靈:“算了吧,我還是比較喜歡自由一點的生活。”

杜宇早已料到鼈靈會是這樣的回答,他沒有強迫他,也不想讓他這麽快就做出決定,說:“你再考慮考慮吧,如果願意,随時讓給你。”

鼈靈驚愕地盯着杜宇,這是和他來真的了?想到杜宇這幾年和表姐的種種,他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是自從将神識注入和鈴的軀體裏時,他就漸漸明了了這一切。

鼈靈沒有回答。

冬去春來。

岷江下游的巫山被打通,岷江積水順利流入大河之中,預測未來的幾十年裏均不會再有水患發生,國泰民安。

但是中原的一切正在蠢蠢欲動。

商王荒政,姬氏族伐纣,集結各部落的力量。

蜀中從來都是與世隔絕的,這裏巴族、巫族以及古蜀雖然不是其樂融融,但是這幾年也算是和睦無戰事,加上水患休止,古蜀的各位大臣的雄心報複以及無法局限在小小的蜀中了。

這日早朝,就有一些大臣提出出兵相助周武王伐纣,也好讓古蜀與中原多加聯系,了解中原的風土人情,更能夠結識一支力量雄厚的部落,對古蜀不失為一種新政。

雖然管理古蜀并不是杜宇心甘情願,但是一想到這是和鈴的國家,他就會處處為古蜀的利益考慮,說他有私心也好,說他不明事理也好,不管外界怎麽說,帝王幹的好,不管為什麽幹,目的是什麽,只要對百姓有益,管它為什麽呢!

杜宇考慮了一下其中的利弊,也了解了一下現在中原的情形,商王實在荒淫無道,人人得而誅之,姬氏族也是在做了很大的決心下才號召集集各部落的力量來讨伐荒淫的商王。

傍晚,杜宇來和和鈴商量。

和鈴正卧在榻上假寐,聽見有腳步進來也沒有睜開眼睛,确知是杜宇無疑。

杜宇落在在和鈴身邊,伸手測了測和鈴的心:“近來可好些。”

和鈴佯怒将杜宇的手打開:“每次都被你吃一頓豆腐,我這病能好?”

一整個冬天,和鈴的病情一直很穩定,但在這乍暖還寒的氣候裏,難免又病了一場。

杜宇笑着收回了附在她胸口的手:“你的豆腐我可都是吃光了,可還有新鮮的?”

和鈴起身,咧了咧杜宇的臉頰:“你是我我現在沒有新鮮感了?好啊,那你去找些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好了,我可不介意有什麽愛妃美人的。”

杜宇将手附在和鈴胡亂蹂-躏他臉的手上,笑眯着眼睛:“我可不是商纣王。”

古蜀自古封閉,很多外界的事情,蜀中人是不得而知的,但是和鈴畢竟曾經在中原朱提待過,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她說:“商王?中原的帝王?怎麽突然提及他了?”

杜宇說:“姬氏族的姬發公子正在集結華夏各地的部落,希望可以一齊讨伐荒淫無道的商纣王,大臣們都建議我們古蜀可以去試一試,如果成功了,我們古蜀也可在中原有一席之地。”

和鈴低眉思考了一會,古蜀自古封閉,相較中原的文化的确有所落後,這一點在和鈴在中原居住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所以杜宇考慮去參與這場戰争,對于古蜀的未來也不失為一個新生活的來臨。

她說:“你怎麽考慮的?”

杜宇說:“我也覺得這場戰争可以參加,一來今年巫族和巴族對我們的關系也算融洽,我們一直相安,國力處于強盛期;二來岷江現在十分安穩,百姓生活十分安定,就算參加了這場戰争,我們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

和鈴笑了笑:“既然你已有決定,就去做吧。”

杜宇:“那你是答應了?”

和鈴:“你作為一國之君,這樣朝堂的事還要來問我?我可是不敢攝政的,免得你的大臣說我老是吹你的枕邊風。”

杜宇伸手攔住和鈴的肩膀:“枕邊風又怎樣,我就吃這一套,而且,我不是以一個帝君的身份來詢問你。”

和鈴問:“那是什麽身份?”

杜宇輕輕推倒和鈴,将臉湊近:“難道你不知道?”

和鈴有些羞惱地撇過頭:“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

杜宇的聲音有些低沉:“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

和鈴趕緊伸手阻攔杜宇即将附過來的唇,皺着眉說:“還有人呢!”

杜宇聲音有些忍不住地不耐煩:“還有誰?”

這是從床底下爬出來一只小貓咪,邁着他高貴的步伐,優哉游哉地朝門口走去,開門,走出去,腳一踢,順便把門帶上了。

和鈴、杜宇:“……”

和鈴看着虎球一本正經、非禮勿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杜宇也只好無奈地笑了笑。

伸手解開和鈴的衣裳,還不忘回頭看看有沒有貓的影子,最後順勢把簾子拉下,只留可以容下他們二人的空間。

一簾旖旎。

準備了幾日後,杜宇就帶着自己的兵卒前往中原。

雖然留下和鈴一個人在蜀宮多有不舍,但是男人做大事者,多有一些無可奈何的,杜宇吩咐春分等一衆宮婢一定要好生伺候着帝後。

這日,和鈴按例上小雲頂看望拔也越。

拔也越正蹲坐在懸崖邊,手下不停地刨着坑。

和鈴上前:“你在幹什麽?”

拔也越忙碌着頭也沒有擡:“我在種樹。”

和鈴看着拔也越認真的樣子,笑了笑說:“先放下吧,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

拔也越:“我不!”

和鈴:“那等你種完我們再吃?”

拔也越繼續挖坑:“好。”

和鈴看着他認真的模樣,很難想象他現在的心智正在一天天下降,現在應該只能算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的心性了,這該有多心狠手辣的家人能下得去這手,都說虎毒還不食子呢,居然忍心看着拔也越生不如死地活着。

和鈴正想着,拔也越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和鈴趕緊說:“回來了?”

拔也越怔怔地看着滿是泥巴的雙手,他能知道剛剛做了什麽,只是他無法控制,雖然還有神志清楚的時候,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種清醒的狀态已經少之又少了,他看了看眼前的和鈴,幸好,這次能夠在清醒的狀态下再看看和鈴。

和鈴趕緊拉起他的手将他拉起來:“趁你清醒的時候,我們吃飯吧,不然不知道你又要玩到什麽時候了,話說你小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調皮搗蛋不愛吃飯啊?”

拔也越怔怔地看着面前拉住他往小木屋走的身影,小時候?好像是這樣吧,那個時候,有人會時刻提醒他去吃飯嗎?好像沒有,好像那個時候連吃一頓飯都難,拔也越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以前的事似乎想不起來了。

飯桌上,和鈴不停地叨念着:“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吃飯,我會天天讓虎球給你帶好吃,千萬別把虎球給忘了,那,”和鈴指了指牆上的畫像,一個是半大點的小娃娃,還有個就是和鈴,“這個就是虎球,給你送飯的,這個是我,是……你的朋友。”

和鈴每次來都要囑咐各種各樣的事情,和鈴有些讪讪地笑了笑:“感覺我越來越像啰嗦的娘了。”

相反,拔也越的話越來越少了。

拔也越跟着重複:“虎球,和鈴,拔也越……”

和鈴心嘆了一口氣:“對,要一直記得,快吃吧,吃完了去午睡。”

拔也越乖乖地扒飯:“好。”

杜宇不在古蜀的日子,幾位大臣都有些蠢蠢欲動,幸好還有杜澤前後壓制着,才不讓一些有心計的大臣得逞。

杜宇走後不久,鼈靈就回來了,并帶回了杜宇的口谕:在杜宇不在古蜀的日子裏,一切都由鼈靈來打理。

大臣們一下子就沸騰了。

杜澤雖然也對這個不滿,但是要幫也只能幫着杜宇,應着杜宇的安排。

有着鼈靈的代政,朝堂算是安定下來。

鼈靈抽空往迎春閣去了一趟。

和鈴端茶奉上:“怎麽有空到我這來坐坐?”

鼈靈趕緊雙手接過:“表姐這可是折煞我了,怎麽能讓你一個帝後給我倒茶。”

和鈴哪能看不出鼈靈的哪一點小心思:“你又何曾把我和杜宇當做帝後帝君了,少給我來這套。”

被識破了自己的心思,鼈靈只好笑笑:“表姐,我母親可以再次開口了,等杜宇那邊忙完了去朱提一趟吧,也許我母親會有辦法。”

和鈴的心一顫,還會有辦法嗎?她真的一直沒有妄想能夠再多活一些日子,但是……

如果真的可以,她真的想要活下去。

和鈴:“多謝你費心了。”

鼈靈抿了一口茶,還是他曾經喜愛的味道:“我也替你問過了,據說封印我母親的這棵樹并沒有真正的死掉,也許是我母親的關系,這棵樹只是一直在沉睡,或許通過我們外界的力量可以喚醒它,讓它開枝散葉開花結果,或許就會有這起死回生的三千年葉花果了。”

的确是個很不錯的設想。

只是……

和鈴:“可是需要怎樣的外界力量?”

鼈靈扶額思考了一瞬:“我母親說她也不清楚,我在想,也許我可以去問問我父親,畢竟他存活在天地人間已經很長時間了,并且與植物的生長息息相關,或許他有辦法也未可知。”

和鈴內心又燃起了一股希望:“杜宇可知道這件事?”

鼈靈:“暫時不知道,我母親能夠重新沖破封印已算是一個奇跡,不敢讓外人知曉,只讓我和鎖煙二人知道了罷。”

和鈴:“暫時先不要去通知杜宇,我不想他為我的事情分心,都等到那邊打完仗再說吧。”

鼈靈看着自己的表姐,表姐的确變了很多,至少在他看來是成熟穩重了很多,很有一國之母的風範,不再是那個守護自己小巢穴的雛鳥了。

人都是會長大的。

包括他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的時代背景差不多就是商朝末年的故事,但是時間軸經不起推敲,所以考據黨要手下留情呀~~_(:зゝ∠)_

昨天忙着逛街了,木有更新這篇文,今天似乎還是要去逛街~~~

根據我這麽長時間的觀察,我發現,這篇文一直有四個小天使在看(雖然沒有評論)(*^__^*)

感謝看文的小天使,麽麽噠!!!O(∩_∩)O~~第一篇小說,我自知寫的很崩,但是我不會放棄,因為我喜歡這個故事,喜歡曾經構思這個故事的過去,喜歡故事裏的每一個人。

尤其是拔也越這個角色。<(^-^)>

☆、重生花神樹

中原的那場戰争對古蜀沒有波及,從春走到夏,中原的那場戰争順利結束,商滅亡,周取而代之。

在杜宇離開的日子裏,和鈴去小雲頂也頻繁了,拔也越的病情一點點加重,如今能夠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性情好像只有六七歲的孩子了。

登上小雲頂,拔也越依舊蹲在崖邊,不停地刨着坑。

和鈴上前:“你在幹什麽?”

拔也越:“種樹。”

和鈴蹲下:“種什麽樹?”

拔也越:“英雄樹。”

和鈴疑惑:“為什麽是英雄樹?”

拔也越擡頭,眸子清澈無比:“因為和鈴喜歡英雄樹。”

和鈴的心一沉,他還能記得她喜歡英雄樹:“和鈴是誰?”

拔也越咧嘴笑了起來,伸出手指,笑顏不染一絲塵埃:“你。”

人從出生時一顆簡單無比的心,經過歲月的打磨和歷練漸漸複雜,可想要再從複雜歸于簡單是何其地困難,可是拔也越卻變得越來越簡單,記憶簡單,願望簡單,說話做事也一樣簡單。

簡單的快樂,簡單的笑容。

一切都是這麽簡簡單單。

可卻讓和鈴覺得十分心酸。

她念着英雄樹前的杜宇,而拔也越卻念着英雄花下的她。

等拔也越埋好他想要埋的東西,和鈴把他拉起來,帶他回小木屋把手洗幹淨,一串溪流水劃過拔也越的手掌。

拔也越看着和鈴。

和鈴用自己的兩只手幫他搓着兩只髒手:“幹嘛看着我……”和鈴手下一怔,頓時放開了拔也越的手,生氣道:“清醒了的話就自己洗!”

拔也越耍賴皮地說:“還沒有清醒嘛!”

和鈴沒有理他,白了他一眼。

清醒暫時恢複心智的拔也越只好悻悻地自己洗手,他回頭看了看崖邊,自己埋下的不過是一顆石子,為什麽自己要反反複複地挖出、埋下、挖出、又埋下。

他氣恨這樣的自己,沖到院子裏一把将埋進去的石子給挖了出來。

和鈴趕緊阻攔:“你幹什麽!”

拔也越恨自己地說:“這種東西種了也沒有意義!”

和鈴不知道說什麽,這樣的拔也越和剛剛的拔也越截然不同,現在的他又複雜起來了,這樣的他得不到簡單的快樂。

拔也越舉起手準備把石子扔下懸崖,突然一陣生疼從臉上的傷口傳來,拔也越捂着臉。

和鈴知道他又要毒發了,感覺阻止他胡亂撓自己的手,不然臉上的傷口永遠都不會好了。

和鈴按住他的手:“拔也越,別害怕,我會在這裏陪你。”

拔也越呼吸微促,臉憋得通紅,那雙清澈無塵的眼睛裏流下了眼淚,像是孩子那般孤獨和害怕:“阿娘……”

和鈴一怔,這是他內心深處的呼喚,內心深處的情感,她不了解拔也越的童年,只是簡單的知道了他是庶出,注定不會得到父親的愛,可是現在,從拔也越那雙清澈無塵的雙眸中落下的眼淚,她似乎理解了這般無助。

拔也越突然安靜下來,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石子,倏地蹲下,不停地挖坑。

和鈴問:“你在幹什麽?”

拔也越:“種樹。”

和鈴心尖緊緊地,可還是忍不住地問:“什麽樹?”

拔也越:“英雄樹。”

和鈴感覺到自己的眼眶開始濕潤:“為什麽是英雄樹?”

拔也越依舊孜孜不倦地挖坑:“因為和鈴喜歡英雄樹。”

“和鈴是誰?”

“你……”

和鈴已經無法控制自己,不知道為什麽眼前早已濕成一片。

周武王戰勝,古蜀所出的一支力量自然也喜慶地敲鑼打鼓凱旋了。

從小雲頂回來,和鈴又病了一場。

和鈴躺在榻上,藍海珊瑚的作用也應該快結束了吧,就這樣結束吧,如此茍延殘喘又有什麽意思呢。

杜宇從外面回來,臉上還帶着凱旋的喜悅,見和鈴臉色這麽差,喜悅的臉瞬間放下了。

杜宇:“來人!你們怎麽照顧帝後的!”

春分等一衆婢女跪了一地。

和鈴揮手:“算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她招手讓杜宇坐過去:“杜石頭,我們分開吧。”

其實他們早就應該分開了。

杜宇拉着臉堅決不同意:“我不會讓你離開的,絕對不會!”

可是有誰能和命運抗争呢?

杜宇重複:“絕對不會,你不要多想,我這就想辦法救你!”

說完不等和鈴回答就離開了。

直接前往鼈靈的府邸。

鼈靈也剛好有事情和杜宇說:“我母親說過,只要有辦法讓花神樹蘇醒,這三千年葉花果就有着落了。”

杜宇趕緊問:“怎麽才能喚醒它。”

鼈靈頓了頓,如果真的打算走這一步,就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這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個決定。

鼈靈問:“你決定了?”

杜宇絲毫沒有猶豫:“少說這樣的廢話,難道你不知道我對央央的決心麽!”

鼈靈嘆了一聲:“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奉陪到底。”

鼈靈繼續說:“我父親存活在天地人間已經很久了,并且我父親是河神,與世間萬物的生長息息相關,花神樹的蘇醒,我父親一定能夠有一些辦法。”

杜宇問:“所以你父親去哪裏可以找到?”

鼈靈說:“天河交界,他一直在那裏。”

杜宇一不做二不休:“好!我現在就去!”

鼈靈趕緊拉住他:“你別沖動,這天河界是要從岷江裏過的,還是我去比較方便。”

杜宇有些猶豫,可是還能有什麽辦法呢,只能答應:“好。”

這一次,鼈靈獨自一人前往天河交界。

雖然外面已經是炎炎夏日,但是天河交界依舊是冰封千裏,這裏千年如一日的模樣,千年如一日的孤寂,比起朱提花神廟裏人來人往的熱鬧,這裏的懲罰似乎更加嚴酷些。

一個男人身影出現:“你是叫鼈靈?”

鼈靈看着他:“是。”

男人笑了笑,柔和的聲音:“那丫頭給你取的?”

丫頭?是說他的母親嗎?父親對母親的稱呼是“丫頭”嗎?這個稱呼……好像有種說不出的寵溺呢。

鼈靈的名字從江老撿到他的時候就已經在他的身上了。

鼈靈回答:“是。”

河神看着鼈靈,沒有靠近,也沒有遠離。

鼈靈開口:“父……父親,我想向你問一件事。”

河神的面色很從容,似乎除了莞爾的笑意外,沒有任何一點其它的表情。

河神:“你問吧。”

鼈靈組織了一下語言,問道:“如果一棵枯樹死去了很久,額,不算是死去,應該是一種沉睡,該怎麽把它喚醒,然後讓它開花結果呢?”

如果不是死去而是一種沉睡,的确有辦法讓它蘇醒,會使一棵樹長期沉睡的原因應該是沒有了精魂,而一棵樹沒有了精魂幾乎活不過百年,既然這棵樹還能夠會下去,應該算是千年神樹了。既然要它蘇醒,那必定需要樹之精魂,且不是一般樹的精魂,同樣需要千年樹的精魂注入。

而注入精魂後只能蘇醒,想要開花結果的話,需要重生,而重生需要的外界條件就不僅僅是精魂這麽簡單了。

河神開口:“如果讓封印你母親的那棵樹重生,你的母親就會被迫魂飛魄散,畢竟樹的原主人回來了,怎麽可能還會将一個外來靈魂留在體內,縱使你母親是百花妖王。”

鼈靈知道,父親是在勸他考慮清楚,雖然從父親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但是鼈靈知道,這樣一個決定,父親是猶豫的。

鼈靈說:“如果說重生那棵樹能夠救活一個人的話……”

河神繼續說:“可是卻要犧牲你的母親,不僅僅如此,也許還要犧牲更多的人。”

所以救活的那個人一點意義也沒有嗎?

可那是他的表姐!

對他很好很好的表姐。

河神笑了笑:“你已經這麽大了,該有你自己的決定,我和你母親都活了這麽多年了,也該走了,或許在陰間還能做一對不受天條束縛的夫妻。”

這樣一個決定并不僅僅是鼈靈一個人可以決定的,還有杜宇,還有表姐自己,所以……

鼈靈:“還望父親告知。”

河神的笑容漸漸漫開。

兒子果然可堪大任了。

聽完河神告知的方法,鼈靈的心似乎沉到了谷底,方法且是找到了,可是需要的東西卻一樣也沒有。

回到蜀宮,鼈靈第一時間把這件事告訴了杜宇。

花神樹的蘇醒,需要千年老樹的精魂,而花神樹的重生,需要——天河界水和毛芸香菌。

天河界水灌溉的植物可以增強百年修為,長生不敗;而毛芸香菌是植物——特別是千年植物,需要依附共生的一種菌類,二者缺一不可。

精魂——暫時沒有。

天河界水——也許河神可以,但是天河界水是不可以讓凡人觸碰的,而且,河神幾乎離不了天河界。

毛芸香菌——似乎沒聽說過。

這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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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