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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我很快便知道了柳月祈的“要還的”是什麽意思。

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我默默地轉身就欲悄悄離去。

“飛飛，我已經看到你了。”誰料那厮眼兒太尖，我唯有頓下腳步，傻笑着轉過身。

“嘿嘿，你要洗澡啊，那我先出去等你……”

“不必了，”柳月祈将手中已經脫下的外衣放下，勾唇淺笑，“我不介意你在旁觀賞。”

無恥太無恥！我看起來像是那種喜歡觀賞男人洗澡的女人嗎？！而且他一個大男人有毛好觀賞的！

“……我介意。”嘴角抽了抽，我擡腳就要走人。

“不逗你了，我不是要洗澡，快過來吧。”他拉住我，輕笑了一聲。

“……那你房裏放着熱氣騰騰的浴桶還脫衣服做啥？”我愣了一下，用看變态似的眼神瞅着他。

“再這樣看我，我不介意與你一同試試鴛鴦浴。”他淡淡掃了我一眼。

我看他的目光頓時盛滿了溫柔的崇拜。

“乖，把這浴桶刷幹淨吧。”他一個溫柔的回眸。

我懷疑自己又幻聽了，傻乎乎地瞪着他。

“你沒聽錯。”他勾唇，輕輕愛撫了下我的腦袋以資鼓勵。

“……你一大清早叫人挖我起床……就是為了讓我給你刷浴桶？！”我終是反應過來，險些一口氣梗死自己。

“嗯。本想洗澡的，卻是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浴桶昨兒被阿骁給玷污了還沒洗。”他颔首，遞給我一個刷子。

玷污……這個死潔癖男！都是男人有個毛關系！我心中狂嘯，但礙于他是病人受不得刺激……而且平日總是做肉給我吃……

我銀牙一咬，忍住了咆哮的沖動。

“……為什麽叫我洗？”府中那麽多下人都是擺着觀賞的嗎？

“你知我是不喜別人亂碰我的東西的。”他眨眼，神色……該死的無辜。

“我也是別人。”我無視他遞來的刷子，只覺得額上青筋一跳。

“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自己人。”

“……我什麽成了你未過門的娘子？”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親都親了，抱也抱了，你想不認賬？”他嚴肅地看我一眼，一副責任重于泰山的模樣。

我的牙瞬間咬的咯吱響：“那是我自願的嗎？！”

“自不自願都是發生了，還是……你想被浸豬籠？”他挑眉，眼神詭異地看着我。

“……我走了，你繼續發夢吧。”這厮來勢洶洶，我決定暫時撤退。

“嗯，既然你不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也沒必要費那麽唇舌說服大夥兒留下葉氏兄妹了，我這便讓焰将他們丢出去。”清清淡淡的好聽聲音此刻聽來是那麽的可惡啊可惡。

我瞬間明白他那句“要還的”是什麽意思了。

“柳大爺，小的這就給您刷浴桶……”我咧開嘴巴，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刷子，咬牙切齒笑道。

“乖孩子才有肉吃。”那厮滿意地摸摸我的頭，滾上了床，睡覺去了。

我做了好幾個深呼吸，這才忍住了撲上去咬死他的沖動。

這厮對我時而溫柔呵護，時而又壞心逗弄，他一定是性格分裂一定是！

*****

直到刷完柳月祈那厮的浴桶，得到他大爺滿意的點頭以及吃完了他獎勵的一只香噴噴的黃金烤鴨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該給婉婉和大哥送早飯了。

急匆匆地從端起廚房送來的早飯，我連忙向婉婉住的廂房走去。

誰想，到了婉婉的房間門口，我竟遇到了柳月祈。

看他那模樣，分明就是剛剛從婉婉的房間裏出來！他……找婉婉做什麽？

我心中莫名一窒。

“你……來找婉婉？”我扯出笑臉問道。

“路過而已，聽見她喊救命，便進去瞧了一眼。”他淡淡答道。

“婉婉怎麽了？”來不及細想心中突如其來的放松是怎麽回事，我急忙問道。

“只是看到了只蟲子。”他答道，眉宇間似乎帶着一絲不悅。

“那就好，我給她送飯。”我沒有多想，只是松了口氣，點點頭。

“嗯。”

我推門走進房間，柳月祈則是轉身離去。

“吃飯了小……妹。”我端着早飯走進屋子，卻無比驚愕地發現，婉婉正一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發呆。

“嗯？哦。”她回過神，看了我一眼，神色竟有着說不出的陰郁。

“你怎麽了？”

“不用你管。”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那你吃飯吧。”我聳聳肩，轉身就欲離去。若不是我妹妹，我才不管她這難伺候的大小姐餓不餓呢！

“等等。”她突然開口叫住我，我停下腳步看她。

“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她似乎有些氣怒。

“誰？”我愣了一下。

“就是剛剛走出去那個啦！”她瞪了我一眼。

“……柳月祈。”我終于反應過來，原來婉婉……連他的名字耶不知道嗎？

不知道為何，思及此，我心中很陰暗地歡樂了一下。

*****

給婉婉送完飯，我來到了大哥的房間裏。

我本以為大哥受傷嚴重，定還要昏迷個幾日，誰想一進門，便見到大哥正艱難地想要坐起來。

我心中一喜，連忙奔過去扶住他：“大哥你醒了！”

“非非？”他一愣，随即眼睛喜悅地一亮道，“真的是你！”

“大哥，是我。”我失笑，攙扶着他坐起來，“你怎麽樣？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無心說你外傷不輕，要好生休養。”

“無心？”大哥明顯愣了一下，随即劍眉斂起，“莫無心？這兒是虎狼寨？”

我點點頭：“我不放心你帶傷回去，你公務繁忙，定不會好好休息的。”

大哥面色帶着絲複雜，不知在想什麽，聽我這麽說，這才回過神，溫柔淺笑道：“就你疼我。”

我笑道：“大哥也很疼我啊。你這傷也是為了找我才受的。”

“我擔心你。”大哥笑了笑道，捏了捏我的臉道，“你……他們對你好嗎？”

我有點奇怪大哥問的是“他們對你好嗎”而不是“他們有沒有傷害你”，好像他早就知道他們不會傷害我似的。

但我現下沒空想太多，只是點點頭道：“嗯，他們一點兒也沒有為難我，大哥放心啦。我只要在這兒再呆一個多月便可以回家了。”

“是嗎……”大哥一點兒不驚訝，只是帶着複雜的神色淡淡地笑了笑。

古怪的感覺更深，我頓了頓，終是開口問道：“大哥……你與阿祈他們以前認識？”

大哥竟猛地坐了起來，見到我驚愕的模樣這才霎時反應過來似的連忙說道：“我、我變換個位置。一直這麽坐着傷口有些不舒服……”

我疑惑地點頭：“很不舒服嗎？”

“現在好多了……”大哥的身子重新松緩下來，不怎麽自然的說道，“我與他們……是舊識。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兒了。”

“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不愉快的事兒？”想起鳳焰幾人對我大哥的反應，我問得小心翼翼。

“……是有些不愉快。不過很複雜，改日我再細細跟你說吧。”沉默半晌，大哥這才低着聲答道。

“哦好。”見大哥臉色蒼白，我于是不再多問。大哥是朝廷的将軍，阿祈他們是朝廷要犯，想來應該是這些身份對立上的沖突吧？

“是他們救了我？”

“嗯，阿祈還答應讓你留下來把傷養好呢。”

“是嗎……”

“嗯，對了大哥，婉婉怎麽跟着你闖進來九龍陣呢？”

“那丫頭，說是要見識見識傳說中的虎狼寨，非要跟來……”

……

*****

大哥和婉婉都醒了，我松了口氣，但另一方面，我卻又開始擔心起大哥與阿鳳他們會起什麽沖突。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寨子裏就如以往那般和諧。

原因甚是簡單：大哥整日呆在房間裏養傷看書，不怎麽外出；而阿鳳他們也從不曾來探望過大哥，見不着面，自然起不了沖突。

雖說這氣氛甚是古怪，但我仍是安心許多，只是仔細地照顧着大哥，希望他能快些養好傷回家。

但未曾想，該來的總是要來……

這日，陪着大哥吃了晚飯，我這才收拾了一下準備回房。

誰想，剛剛踏出大哥的房門，便瞧見了一襲白衣的柳月祈。

我驚訝了一下，随即歡樂地朝他奔去：“阿祈，你怎麽會在這兒？”

他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看着我，眼神幽深，面無表情。

“呃，你心情……不好？”我收起笑容，小心翼翼地問道。說來奇怪，相處得久了，我竟能一下子從他的面無表情中看出來他的情緒反應。

他依然沒有說話，只是猛地将我拉去抱在懷裏，一把吻住了我。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吓到，忘了掙紮。

他一手按住我的後腦，帶着怒意和粗魯重重地蹂躏着我的唇畔，我傻呆呆地望着他似乎閃着怒意和氣惱的琉璃黑眸，只覺得自己馬上就要溺斃在其中。

興許是見我并未反抗，不知道打哪來的氣兒消去不少，他的動作開始溫柔細致起來。他的舌尖撬開我的牙齒，探入我的口中，細細密密地汲取着我的氣息；他的鼻尖抵着我的鼻尖，輕輕地蹭動；他的氣息幹淨而純粹，連同他帶着甜味的親吻一同喂進我的唇裏，融在我的呼吸中。

口沫交融，這親昵纏綿的感覺竟突然讓我心中生出無限的缱绻。在這般親密無私的貼合下，我終是徹底紅了臉，迷了心，暈了頭，軟了腿。

他的口水一定有毒……迷蒙中，我腦袋中胡亂閃過這個想法。

“你們在做什麽！”一聲突如其來的怒喝讓我猛地一震，瞬間清醒了過來。

閃電般從柳月祈的懷中掙脫開來，我只覺得雙頰轟的一熱，羞窘得恨不得趴下裝死。

這是一種類似于小時候偷廚房的東西吃卻被爹逮到的感覺……

“你看不見嗎？”柳祈月的聲音冷冽如雪。

“你……葉非非，我警告你，這個男人是我的！”

噗，我瞬間回神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祈跳個舞先~~~求收求評求虎摸求蹂躏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