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先生護短

媽媽在堂裏叫了我一聲，她說一大清早別到外面淋雪，會感冒。我笑嘻嘻地跑進堂裏，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去屋頂吧，蘇同學在屋頂呢。”媽媽笑了笑，朝我說道。

“他一大清早在屋頂幹嘛？”

外婆在廚房裏喊了一聲媽媽，媽媽尋聲朝廚房走。

“堆雪人呗。今天早上還沒有六點鐘，外婆就開始弄蛋卷，我跟你舅媽在廚房幫忙，六點左右瞧見蘇同學，他說他去屋頂堆雪人了。”

我看着媽去了廚房，立馬跑去頂樓，打開了那扇木門，看見蘇先生正在裝飾站在頂樓中央的一個白白的雪人。

“阿姨，我沒事，您先下去吧。”

我聽着他一邊裝飾着，一邊沒回頭說着話。是以為我是媽媽了，媽應該上來過。

“蘇先生。”

他停下手中的活，轉身看了我一眼。

“夫人今天起得挺早，比我預估的早了十幾分鐘。”

我走過去，他把兩顆白色的塑料珠子當做眼睛，牢牢地放在雪人的面部，這雪人很大，和我差不多高。蘇先生的手，在白雪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紅。他退了幾步，看了一眼自己的作品。

“做好了，第一次做，看起來還不錯。”

蘇先生永遠這麽自信，就算他堆的這個雪人，腦袋是方的。他還是這麽得意地說堆得不錯。

他偏頭看着我，“忘了哥哥的事。”

我擡頭看了一眼，從來沒有覺得他這麽可愛，甚至可愛得有點傻氣。我觸碰一下他的手，很冰。我推着他離開頂樓，忙地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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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去暖和一下，你快變成冰了。”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現在大概是十點多鐘。大家都忙着弄蛋卷和肉丸，以及大年初一至初三所有的食材。因為這些是習俗，大年初一至初三是不買菜或是洗菜的。我那外婆在百忙之中還要給她自己認為的孫女婿做珍珠丸子，真是要感動天地了。

此時，薛玉來到我家，她邀請我出外頭去玩，因為現在雪下得很小，像碎棉花一樣，就算淋雪也沒關系。薛玉說，外頭都結冰了，田野結了厚厚的冰，都可以滑雪了。說是外面很多人在玩雪呢。已經很久沒下過這麽大的雪了。

談湘聽着蠻有興趣，從沙發上立馬起身去穿大衣。我也走到她身旁去，拿着我自己的棉襖穿上。我瞥了一眼還坐在沙發上的唐糖，問道：“你不去嗎？”

她吃着橘子，看也沒看我，扔了兩個字，“不去”。

蘇先生從二樓走了下來，看着客廳裏來了薛玉，以及我和談湘正準備出去的陣仗。

“去哪玩？”

“看雪景。”薛玉朝他說道。

“我也去。”他理了理衣角。

唐糖都蹦起來了，立馬關了電視，說着：“我也去。”

我們來到金裏橋，眼前都是白茫茫的雪層，以及在結了厚冰田野裏嬉鬧的人群，裏頭不乏有上了年紀的夥計們。好多小孩子在打雪仗，只看見滿天飛的雪球，和鬧哄哄的嘈雜聲。

此時，唐巧的弟弟跑了過來，這個十來歲的小娃娃最喜歡鬧騰我了，他跑過來就扔了我一球，唐巧在後面追着他這跑得飛快的弟弟，可惜差了一步，雪球已經打在我這老姐姐身上了。

我裝作很兇的模樣朝他走去，從地上抓起一把雪捏了捏。

“小娃娃膽子越發大了，不打報告就打我了。”

我吓着他的模樣，裝腔作勢要扔他，小娃娃跑得賊快了，四處跑。他竟然跑到蘇先生身後去了，看他和蘇先生關系還挺好，笑呵呵地抓着蘇先生衣角躲我。

“他可不會幫你，快過來求饒，不然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

唐俊抓着蘇先生衣角，在他背後露出腦袋朝我喊道：“伊姐才會死定呢，蘇哥哥給我買煙花呢。”

原來是蘇先生昨天買了煙花給他，小娃娃太好騙了，煙花就被收買了。

此時，又來個幾個小朋友，和唐俊差不多年齡，最大也就十二歲吧。其中有個女生朝唐俊大聲喊道：“唐俊，太蠢了。那哥哥是伊姐男朋友，你躲那兒不是找打嗎？”她說完，一群小朋友哈哈大笑起來。我偏頭看了一眼那群小朋友，現在的小娃娃都太早熟了吧。

唐俊頓時松開了蘇先生衣角，望着他說道：“哥哥，你會幫伊姐修理我嗎？”

蘇先生會心一笑。“會的。”

小娃娃立刻跑了，真是比兔子還跑得快，我這老骨頭追不上，也懶得去追他了。我手裏握着個雪球，瞧着談湘在一旁看熱鬧，我随即就扔在她身上。她開始還是一臉驚吓，随即就投入進來，抓着雪就來追我。接過就是，大家都玩到一起，抓起雪就扔，也不管誰是誰。一個仗打了下來，我倒是毫發無損，因為蘇先生總是擋住了我面前的雪球，還時不時幫我一起對付他們。

談湘氣喘籲籲地停住了，她雙手叉腰，憤憤不平地說道：“蘇尋護妻過分，太不公平了。”薛玉也插一腳進來，“另外分組，把他們兩分開。”

我撅了撅嘴，示意那有什麽關系。“我沒意見。”

唐俊那小娃娃又跑了過來，到蘇先生邊上，朝着薛玉說道：“薛玉巫婆太過分，拆情侶。”轉而他又看着蘇先生，拉着他的衣角。“這樣也好，我可以和蘇哥哥一組。”

蘇先生答應了，和唐俊那小娃娃一起。接下來的過程才是最好笑的呢，我和唐俊口中的薛玉巫婆一起，談湘，唐糖，唐巧一起，我們五個人會互扔，但會一致對外去弄那兩個人，除了我沒有人扔過蘇先生，反而都去戲弄小娃娃。

唐俊邊跑便鬧氣地跟蘇先生說話“蘇哥哥，你怎麽不幫我啊。”

蘇先生站在原地，見我和薛玉去追那小娃娃，他笑着說了句：“我從一開始就只幫我夫人。”

談湘嬉鬧之餘去接了一個電話，說了大概三十秒鐘就回來了。我瞧見她與蘇先生說了幾句話，之後又加入到我們行列。

談湘接到的是談霖郭打來的電話，說是讓她盡快回家了。她走到蘇尋旁對他說：“老談要我回去了，可能明天就得走了。”

蘇尋看了一眼正玩得飛起的覃子伊，從口袋裏拿出了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對談湘說：“知道了。”

約莫玩了兩個小時，我們就回去了，大年三十這天，每家每戶吃飯很早，一般都是在中午一點左右吃飯。這一餐就是晚飯，團圓飯。我回家後，幫忙着擺放碗筷，大家也都沒閑，都忙着擺菜。

大家坐在一桌，熱熱鬧鬧的，我們家的火鍋魚底料加了很多香菜，因為媽媽喜歡吃香菜，所以外婆都會放得比一般的量多一倍。一大盤珍珠丸子擺在蘇先生面前，我外婆是有多喜歡他，這麽忙還做了這麽多。

外婆忙地給蘇先生夾菜，夾了很多火鍋魚，雞肉，他那碗都裝不下了。外婆一邊夾菜還一邊說，阿尋以後要多來。

蘇先生笑着對外婆點頭，他拿筷子夾碗裏的魚片，正要拿起時，我立馬夾了過來。眼神示意他，“對香菜過敏，你還吃？”

外婆看着我的舉動，朝我說道：“太沒禮貌了。”

我随即把蘇先生碗裏的魚片都夾了過來，在我跟前擺了一盤雞肉，我連忙夾給他補上。

“蘇先生不喜歡吃魚。”我笑着說道。

外婆哦了一句，随後蘇先生笑着對大家說，“嗯，我不喜歡吃魚。”

飯席過得很愉快，大家把蘇先生和談湘都當成自己人一樣，就連我都有種錯覺，感覺認識他兩好久好久了。

晚飯後，大約是下午三點了，家門口停了一輛紅黑相間的跑車。我看得很清楚，是蘇先生的那輛。那時候在玩雪時，我看到他打了一個電話，原來是讓人把車送來，原來他是準備要回去了，回浙市了。談湘在樓上收拾東西，爸爸把她的箱子搬了下來，蘇先生随後也拾掇了一下，把他的箱子放進後備箱。蘇先生說，本來是準備明天回去的，但天氣預報說明天中雪，現在雪小，開車回去更安全。

外婆立馬去廚房把額外的珍珠丸子用保溫杯裝了起來，一邊遞給蘇先生，一邊從兜裏拿出一個紅包。還說着讓蘇先生常來此類的話。蘇先生推脫着不要外婆的錢，我走了過去，把紅包直接按在蘇先生手上。“這是老人家的心意，她希望你新的一年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