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離婚 (7)
事宣布二婚的喜訊?”
“你也很想說吧,畢竟好不容易才攀上的Alpha。”
說這話時,顧淮一邊說着,一邊朝郁辛靠近。
他溫熱的鼻息噴灑在郁辛的身上,身上的香水味落在郁辛的鼻腔裏,刺鼻且難聞,讓他不自禁的扭開了頭,最終忍無可忍,擡手用力推開了顧淮。
“夠了。”郁辛喘息着,他低着頭,好似說出這話花費了他所有的勇氣,又好似是憤怒讓他忍不住顫抖。
被推開的顧淮,看着顫抖的郁辛,揚了揚眉頭,似是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他往後退了兩步,不打算再糾纏,轉身要離開,但在要開門時,卻又忽然停下腳步,手摸着門把手,半側身看向郁辛,說:“對了。”
“那件事……”顧淮說,“你告訴傅恒郢了嗎?”
郁辛聽着這話,擡頭看向顧淮。
“看樣子沒有。”顧淮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低頭理了理衣服的褶皺,他臉上帶着笑意,眼神卻是冷的,“也不知道,那麽完美的傅恒郢,看到你那副鬼樣子,會不會和你離婚呢?”
“我可真期待那天的到來。”
“但是郁辛,你敢告訴傅恒郢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後排提醒:今日渣男犯賤戲份,評論區可以大聲辱罵哦(貼心)
第17戀愛
——“但是郁辛,你敢告訴傅恒郢嗎?”
郁辛腦海裏不斷盤旋着顧淮的這句話。
他敢告訴傅恒郢嗎?
郁辛擡手撫向自己的脖頸,而後在觸摸到平滑的頸側皮膚後,又緩緩落下。
顧淮猜得沒錯,他不敢。
那個藏在他心底最隐秘角落的秘密,是他難以啓齒的隐疾。
連他的父母都不知道,而顧淮之所以會知曉,也是很偶然的原因。
他不敢去賭傅恒郢是否能接受,于是他卑鄙的選擇了隐瞞,努力維持表面虛假的平和。
郁辛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他終究,沒有勇氣……
受顧淮話語的影響,早上來時還心情美好的郁辛,接下來一整天都有些郁郁寡歡。
在臨近下班的時候,郁辛忽然接到了傅恒郢的電話。
“是我。”傅恒郢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郁辛聽着他的聲音,腦海裏不由自主的又浮現起顧淮的話,他心虛的厲害,也難受的厲害,于是只低低應了一聲,“嗯。”
“怎麽了?”但就只是這麽一聲,傅恒郢就聽出了不對勁,“你聽起來不太高興,發生什麽事情了?”
傅恒郢如此敏感,是郁辛未曾料及的,他不想将今天的事情和傅恒郢說,于是強打起精神,帶着點笑意說:“沒什麽,就是上班有點累了,你打電話過來,是什麽事啊?”
傅恒郢聽着這話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判斷郁辛這話的真假,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說:“我要提前跟你抱歉,今早答應你下班要接你的,但我這邊臨時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沒辦法走開,所以只能派別人去接你了。”
早上傅恒郢送郁辛到醫院的時候,的确說過下午下班會來接他的。
郁辛對此有些失落,但也知道事情有輕重緩急,若非會議重要,傅恒郢也不會食言,于是他說:“沒事的,我自己回去就好,不用麻煩別人。”
“聽我的。”傅恒郢的語氣不容置喙,“你剛才也說了,上班一整天很累,就別逞強了。”
郁辛聽着這話,也不好再拒絕,只能說:“好吧。”
“嗯。”傅恒郢說,“接你的人叫宴樞,是我的私人助理,到時候他會電話聯系你。”
“送你回家也是他工作內容的一部分,別有心理負擔。”
傅恒郢一邊囑咐着,一邊還安撫郁辛,他了解郁辛,所以一切都做的妥帖又完美。
而他越是如此,郁辛心裏就越是難受。
他想到顧淮的話,想到自己埋藏在心裏的秘密。
傅恒郢能接受嗎?如果他知道了那個秘密,又是否還會像現在這樣,繼續對自己好?
不能告訴他。
郁辛下定決心,一定不能。
哪怕将秘密帶進墳墓也好,內心譴責自己,倍受煎熬一生也罷,只要不讓傅恒郢知道,能繼續和他在一起就好。
郁辛閉了閉眼睛,他想,這樣自己,實在是太差勁了。
“傅恒郢。”郁辛叫道。
“怎麽了?”傅恒郢輕聲應道,聲音中帶着極致的溫柔。
“那今晚,你還回來嗎?”郁辛問。
今天一天的事情,讓他很想見傅恒郢,哪怕一眼也好。
只要看到了,他就安心了。
郁辛太累了,他就似劃行一天的船只,需要回到自己的港灣,停靠休息。
而傅恒郢就是他的港灣。
“當然。”傅恒郢語氣中帶着笑意,顯然郁辛問他是否會回家這件事讓他很高興,“不過你不用刻意等我,自己先休息。”
郁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傅恒郢也沒在意,因為有時候郁辛會在電話那頭下意識點頭,而忘記傅恒郢看不見。
傅恒郢以為今天也是如此。
兩人後來又說了幾句話,直到傅恒郢要開會才挂斷。
正如傅恒郢所說那般,郁辛下班就接到了宴樞的電話。
“郁先生您好,我是傅總的助理,宴樞。”電話一接通,郁辛就聽見宴樞例行公事般的自我介紹。
當時的他聽着電話就被這架勢給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等待停車場見到宴樞的時候,發現宴樞本人和電話裏展現的一模一樣。
一絲不茍的正經到嚴肅,讓郁辛無端聯想到電影裏保護總裁的保镖,像是下一秒就能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來。
宴樞在偷偷打量郁辛,他從今天接到傅恒郢給出的任務那一刻起,就很好奇郁辛會是怎樣一個人,能讓傅恒郢這樣的人義無反顧的步入婚姻。
他腦海裏有很多假設,有美豔大方的Omega,有嬌軟可愛的Omega,再不濟也是和傅恒郢一樣優秀的Alpha,卻未曾料想過,會是個Beta。
而且,還是這樣的一個Beta。
郁辛太普通了,這個看起來平凡到放在人群裏幾乎可以讓人忽略的Beta,肉眼看去除了皮膚白以外,似乎沒有其他任何閃光點。
他們公司不乏漂亮優秀的Omega,與那些Omega相比,郁辛實在是不起眼,怎麽看也不像是能和傅恒郢聯系在一起的樣子。
宴樞覺得郁辛一定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只不過他還沒發現。
這般想着,宴樞不動聲色的移開了打量郁辛的視線,“郁先生,傅總讓我送你回家。”
“謝、謝謝。”郁辛點點頭,對宴樞表達感謝的聲音輕輕的。
膽子也很小,宴樞心想。
郁辛這會兒的确很緊張,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除老同學以外傅恒郢身邊的人。
郁辛很想要留下一個好印象,同時也很好奇,傅恒郢的身邊,是什麽樣的。
兩人雖然已經結婚,但郁辛對傅恒郢的了解實在是很少。
他對傅恒郢的了解似乎大多數都只來源于少年時的回憶,以及這幾天短暫的相處。
除此之外,傅恒郢的家境,朋友,甚至工作的具體崗位,他全都一點都不知道。
郁辛俯身坐進車後座,他靠着窗,看着窗外的街景,他想自己或許該與宴樞說些什麽的。
宴樞是傅恒郢的助理,應該很了解傅恒郢,他可以在宴樞這,多了解傅恒郢一些。
這般想着,郁辛坐直了身子,他看向宴樞,垂在腿上的手交握着,心中有些緊張,他猶豫着自己該從何說起。
“宴助理。”郁辛輕聲叫道。
宴樞聽見郁辛的聲音,從後視鏡看向郁辛,“郁先生,有什麽吩咐?”
“沒、沒有。”聽着宴樞一本正經的詢問,郁辛有些尴尬,他挪了挪位置,坐立不安,“我就是……有幾個問題。”
“郁先生請說。”
郁辛躊躇着,“宴助理和傅恒郢認識多久了?”
“我大學畢業以後,就進了華郢工作,至今已經快六年了。”宴樞說。
郁辛聽着這話點點頭,“那你應該是很了解傅恒郢的。”
“了解談不上,只是因為工作原因,知道的更多一些,郁先生想問我關于傅總的事情?”宴樞猜到了郁辛的想法。
但也沒有完全猜到。
宴樞看郁辛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心想郁辛大抵是要問關于傅恒郢感情方面的問題,什麽前女友啊這一類的。
傅恒郢情史幹淨,倒也不怕問,但如果真是問這個,宴樞心裏多多少少會有些想法。
然而郁辛問出的問題卻是讓他出乎預料的。
“嗯……”只聽郁辛輕聲說着,語氣中還帶着幾分害羞,“我想多了解他一點。”
“宴助理,傅恒郢他喜歡吃什麽啊?”郁辛問。
宴樞聽着這問題一愣,他沒料到郁辛剛才那麽緊張的模樣,到頭來居然問出的是這樣一個小問題。
宴樞透過後視鏡打量着郁辛,看着郁辛臉上的表情,心裏忽然有些過意不去。
“傅總對吃沒什麽偏好,真要說喜歡什麽的話,那應該是草莓。”
“口味方面,會偏好辣一些,下飯一些的。”
……
一路上,宴樞說了很多傅恒郢的喜好,郁辛都一一記在了心裏。
等到下車的時候,郁辛拿出了手機,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宴樞說:“請問,能不能加個微信。”
宴樞一愣。
郁辛解釋道:“我想,關于傅恒郢的事情,以後還可不可以問你。”
“當然。”宴樞自然不會拒絕,先不說對方是老板的伴侶,就剛才一路過來,宴樞對郁辛心中也已經有了些好感。
他或許有些明白傅恒郢為什麽會選擇郁辛了。
這個看起來普通的Beta,待在一起的時候,卻是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魔力,他很溫柔,能讓人安心。
這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
送完郁辛,宴樞回了公司。
他進辦公室的時候傅恒郢已經開完會,正在翻看資料。
“送到了嗎?”傅恒郢頭也沒擡。
“嗯。”宴樞回答。
“嗯。”傅恒郢說,“麻煩你了,日後我沒空的時候,還需要你去接送他。”
“是。”
傅恒郢其實很少讓宴樞做司機這種事,一來,讓名校的高材生做司機這種事,實在委屈能力,二來,比起司機接送,傅恒郢更習慣自己開車出行。
他沒有那麽多老板的派頭,但郁辛是例外。
“沒什麽事的話,你就下班吧。”傅恒郢說。
宴樞聽着這話,轉身離開辦公室,但到門口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傅總,有件事還需要跟你說一下。”
“嗯。”
“郁先生加了我的聯系方式。”宴樞覺得這件事還是應該和傅恒郢說一下。
傅恒郢聽着這話擡頭看向了宴樞,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随意,但眸光中卻多了幾分壓迫感,看得宴樞脊背發麻。
“郁先生加我微信,是想問我關于你的事情。”宴樞連忙補充道,“他剛剛問我,你有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東西。”
這話一出,那股壓迫感瞬間消散,傅恒郢眉眼間多出了幾分溫和的笑意。
“那你告訴他了嗎?”傅恒郢說。
“說了幾樣。”宴樞說了幾個食物的名字。
傅恒郢滿意的點了點頭,指尖愉悅的在桌面上輕敲幾下,“嗯,下次他再問你什麽,你告訴我以後再回答。”
“這樣,更準确一點。”他說。
宴樞嘴角抽了抽,答應了下來。
他從辦公室出來,都沒想明白自己怎麽就這樣卷進了老板夫妻的小情趣裏,心裏不由的吐槽了一句——呸,戀愛腦。
雖然心中這般罵着,可宴樞臉上卻還是那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是一個成熟的助理了,早已不會将心情和想法擺在臉上。
為老板解憂,是他的命運,他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傅恒郢:戀愛腦嗎?(認真思考)
第18失控
夜色已深,嘈雜的城市歸于寧靜,小區的居民樓裏,只有幾盞燈還亮着。
郁辛躺在沙發上,抱着只抱枕,臉輕輕搭在枕面,目光一動不動的盯着擺鐘。
擺鐘有節奏的搖晃着,每動一下,鐘表盤內的秒針便跟着走一步,它們配合默契,一點點記錄着時光的流逝。
下午傅恒郢說讓郁辛不用等他的時候,郁辛沒有答應,而是選擇了沉默。
他很想見傅恒郢,哪怕什麽都不做,只看着都好。
自從顧淮那幾句話以後,郁辛的一整顆心一直都是懸着的,他急需要去抓住些什麽,來讓自己能夠安心。
他漫無目的的想了很久,自己到底想要抓住什麽,才能不會再心慌,直到接到傅恒郢的電話,郁辛忽然知道了答案。
他不能去睡覺,哪怕他知道他們總會見面的,但他還是固執的決定等待。
郁辛本來是在房間等的,但是後來随着天色越來越晚,他将位置挪到了沙發。
除了想見傅恒郢的迫切感以外,更重要的,他還擔心傅恒郢。
時間太晚了,而傅恒郢卻還沒回來,他想打個電話問傅恒郢什麽時候回家的,可又怕自己的催促會打擾到傅恒郢工作。
于是摸不準傅恒郢到底是工作沒做完,還是出了什麽事的郁辛,沒辦法在房間繼續等待了,他想在聽到開門聲的第一時間就見到傅恒郢。
傅恒郢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
當打開門看見屋內亮着的燈時,傅恒郢愣了一會兒,獨居許久的他,已經很久沒有在深夜見到一盞留給自己的燈了。
他看看躺在沙發上已經睡着的郁辛,看樣子是在等他回家。
這盞深夜的燈為自己而留,而郁辛在等他。
這個認知讓傅恒郢心中一陣暖流淌過。
世上最能暖人心的,莫過于深夜等到自己歸家的家人,病時的悉心照料,還有天寒地凍的一碗熱湯。
這能讓人感覺到自己在被愛。
傅恒郢目光溫和地盯着沙發上的郁辛,睡着的郁辛較醒來時更溫柔,沒有一點攻擊性。
他的模樣亳不設防,身子微微蜷縮着,手捏着抱枕的一個角,是極度沒有安全感的姿勢。
蓋在身上的毯子有些短,露出郁辛的一雙腳,郁辛生得白,一雙腳常年不見日光更甚,修剪整齊圓潤的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很漂亮。
傅恒郢伸手握住郁辛的腳踝,将一雙腳搭在自己的腿上,而郁辛也在這時候醒了。
他先是下意識的縮了縮腳,随後在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是傅恒郢以後停下了動作,取而代之的是耳尖的薄紅。
“你回來了。”郁辛坐直身子,揉了一下眼角,嗓音有些沙啞。
“嗯。”傅恒郢手背貼了貼郁辛的腳,有些涼,“怎麽睡在沙發?”
傅恒郢的語氣有些嚴厲,落在郁辛耳中,有些像是責備。
“對不起……”郁辛下意識的說了抱歉,但随之又想到傅恒郢不喜歡聽他道歉,臉上浮現出懊悔的神色。
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傅恒郢,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副模樣落在傅恒郢眼裏,心裏有些說不出的難受,他很心疼。
他在想,郁辛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才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怕你着涼。”傅恒郢輕嘆了口氣,對郁辛說道。
郁辛聽着這話,垂下了腦袋。
“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我想等你。”郁辛說。
“我明白,我很高興。”傅恒郢說。
他沒有說,不等我也沒關系,也沒有說,不是說過了嗎?你不用等我,而是說,我明白,我很高興。
他沒有讓郁辛的等待成為一種一廂情願,而是對郁辛的行為,實實在在的表示,我收到了,我很高興。
對郁辛等待的價值,給予了肯定。
想讓郁辛早些睡,是因為關心他的身體,但當看見郁辛沒有聽話,而是選擇等待的時候,他也不會去責備,而是選擇尊重和接受。
等待已經很辛苦了,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苛責對方沒有聽自己的話呢?
這就是傅恒郢。
傅恒郢的肯定,顯然是出乎郁辛預料的,他在聽見傅恒郢的回答以後,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而後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意,他其實也害怕,自己的等待會成為傅恒郢的負擔,更害怕傅恒郢會說:“不是說了讓你早點睡,不用等我。”
那樣,他會很失望。
不過好在,傅恒郢沒有。
“你餓不餓?”郁辛問傅恒郢。
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了,距離晚餐時間過去數個小時。
郁辛想,傅恒郢這個點才回家,辛苦那麽久,大概也該會餓了,于是便問出了這句話。
這是一句再平常不過的關心,沒有華麗的辭藻,亦沒有豐富的修辭和描述手法,但卻比傅恒郢看過聽過的任何一句話都要動人。
“好像有點。”傅恒郢點了點頭。
“那我煮東西給你吃。”說着,郁辛便從沙發上起來,一邊走一邊問,“吃面可不可以?”
握着腳踝的手一空,傅恒郢也起身跟在郁辛身後,聽着郁辛的話,說:“可以。”
夜太深了,考慮到待會還要睡覺,郁辛并沒有做的太多太複雜,只是一碗很清淡的素面。
但雖如此,卻也是好吃的。
兩人坐在餐桌前,碗裏升騰起的霧氣徐徐飄散,彌漫出食物的香氣。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傅恒郢垂眸看向自己面前的面,揚了揚唇角。
洗漱過後,郁辛和傅恒郢躺在床上。
傅恒郢輕輕抱住郁辛,“今天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炙熱的體溫隔着睡衣透在郁辛的背上,鼻尖是淡淡的沐浴露香氣。
郁辛扭頭看向傅恒郢,他沒料到傅恒郢會忽然說起這個,“為什麽……忽然這樣問?”
“不是忽然了,從下午和你打電話開始,我就想問了。”傅恒郢說,“但電話裏說不清楚,如果你很難過的話,我都不能抱一抱你。”
“我就想,回家再說吧。”
居然是這樣……
郁辛愣愣的看着傅恒郢,他還以為,傅恒郢已經相信他的理由了。
“撒謊很笨吧。”郁辛垂下眸子,問傅恒郢說。
謊言本身就是件錯誤的事情,當被戳穿時,更是難堪到極點。
“不笨。”傅恒郢抱着郁辛,手背在郁辛的尾椎處一下一下的輕撫着,“只是覺得有些心疼,因為我的愛人,為了讓我不要擔心,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的傷疤。”
“我在想,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麽呢?”傅恒郢輕輕嘆了口氣,“只有不被疼愛的小貓,才會自己舔舐傷口。”
——只有不被疼愛的小貓,才會自己舔舐傷口。
郁辛的眼眶一瞬間紅了,他就似一只流浪許久的小貓,風餐露宿許多年,也曾趴在窗口羨慕的看着衣食無憂的寵物貓,心想,如果自己也有個家就好了。
但那樣希望太渺茫,沒有人會願意撿一直不起眼的流浪貓回家。
于是他習慣着流浪的生活,将遍體鱗傷的身體藏好,打算就這樣過完流浪的一生。
可忽然有一天,一雙手抱起了他,跟他說:“跟我回家好不好?”
那是陽光照進人生的時刻,世界都好似亮了。
郁辛傻愣愣的看着傅恒郢,他心裏委屈,非常委屈,而且這點委屈積攢了好些年,沒有人在意,沒有人想聽,也沒有人過問。
郁辛也本以為這些委屈大概一輩子都無法說出口了,可今天傅恒郢問他了。
他的情緒就像找到了一個宣洩口,在某一瞬間決堤而出,與它一同出來的,還有憋不出的眼淚。
傅恒郢沒想到郁辛會哭,他的眉頭微微擰起,眼中是藏不住的心疼。
“其實也沒什麽……”郁辛連哭都是安靜的,他的眼淚流着,委屈得無聲無息,嘴上仍舊說着沒事,想讓別人不要擔心。
可越是這樣,傅恒郢就越心疼。
“說給我聽,發生了什麽,好嗎?”傅恒郢說。
郁辛便緩緩的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說給了傅恒郢聽,但他将顧淮問他敢不敢将秘密告訴傅恒郢那段隐去了。
他從晨會講顧淮去治療室找他,再講到小時候的事情,最後落點于自身。
郁辛說:“我難過的是,我很生氣,但是我卻沒有反抗。”
“我糟糕的發現,忍讓已經成為了我的習慣,為自己争取權益,也成為了一件可恥的事情。”郁辛說着自己的感受,眼淚止不住的掉,或許比起顧淮,讓他更難受的,其實是自己。
那個不為自己争取權益,分明心中難受得不行,卻仍舊選擇忍耐,軟弱無用的自己。
郁辛對自己很失望。
“我怕自己不夠大方,不夠懂事。”郁辛說,“也深知自己,沒有任性的資格和堅強的後盾。”
傅恒郢聽完郁辛的話,沉默了好久,直到郁辛都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說得太多了的時候,他才終于緩緩開口。
“那你現在有了,堅強的後盾。”傅恒郢的指腹輕輕抹去郁辛的眼淚,他說得很認真。
郁辛看向傅恒郢,眸中還帶着淚光,鼻子因為剛才哭過,鼻尖紅彤彤的,看起來格外可憐。
“你不必是大方的,溫和的,懂事的。”傅恒郢緩緩繼而說着。
“小氣一點也很好,任性一點,有點小脾氣也很好。”傅恒郢的語氣中帶着心疼,他看着郁辛,說,“怎麽樣都好。”
“不要去擔心別人會不愛你,因為我永遠愛你。”
“換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吧。”傅恒郢輕輕喟嘆一聲,他抱緊郁辛,說:“不用忍讓,不要害怕,從今往後,你都不再是一個人。”
在往前的幾十年裏,郁辛從不敢惹事,也不敢為自己争取些什麽。
因為他只有他自己,于是他用溫和的忍讓來包裹自己,保護自己。
這樣的方式是一個漫長而內耗的過程,他也曾想變得尖銳,但每每露出鋒芒,都會被狠狠折回去。
生活将他打磨成了現在這個模樣,他本以為餘下一生都會如此,直到傅恒郢出現。
——傅恒郢給了郁辛一個堅強的後盾。
他抱着郁辛,告訴郁辛說:“不必擔心,一切有我。”
作者有話要說:
小郁會一點點成長起來的!!
感謝所有為我投營養液的寶寶,每一個我都看到了!!
第19獨一
後來郁辛怎麽睡着的他自己也都不記得了,只迷迷糊糊記得傅恒郢輕聲叫了一句他的名字。
他好像應了一聲,又好像沒應。
而後他隐隐約約感覺到,傅恒郢在他的眉心落下了一個吻。
那個吻很輕,缱绻旖旎,似夢若幻。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了一個月,夏日漸漸入了尾聲,日子平靜而穩定的過着。
郁辛和傅恒郢的關系愈來愈好,兩人性格契合,分明才結婚不久,但卻有點老夫老妻的模樣了。
科室最近很忙,醫院三班倒的日子或許要到退休才到頭。
顧淮還是時不時的會找郁辛的麻煩,但郁辛不再對其做出任何回應。
他想了很久,自己或許一輩子都說不出難聽且惡毒的詛咒,那便就選擇忽視。
有時候比起憤怒,漠視也是一種強有力的反擊。
而郁辛這樣的反擊也的确是有用的,顧淮那樣最在乎存在感的人,他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讓郁辛難受,每每郁辛淡然漠視以後,他那張僞裝出完美的面具都會露出裂痕。
郁辛最近衣櫃裏多了很多衣服,是傅恒郢買的。
那天他打開衣櫃,看着琳琅滿目春夏秋冬四季俱全的衣物都懵了。
衣服都被剪掉了吊牌,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光摸着布料質感,就知道價格應該不便宜。
他問傅恒郢怎麽忽然給他買衣服,傅恒郢當時笑了笑,将他拉進懷裏,說:“看到這些衣服的時候,我就想你穿上應該很好看,于是就買了。”
“我想看看你穿上會是什麽樣。”傅恒郢說着,手搭到郁辛的腰間,将郁辛拉入了懷中。
郁辛看着滿衣櫃的衣服,心中有負擔,但又舍不得說不穿,況且傅恒郢給他的東西,他總是想好好愛惜的,便心中暗暗作出決定,之後也給傅恒郢買些衣服就好了。
傅恒郢衣品很好,給郁辛挑選的衣服也正如他所說那般,很适合郁辛。
那些衣服多數顏色鮮亮,郁辛本就長得較年齡更小寫,穿上這些衣服,恍惚還有些男大學生的影子。
穿上去上班第一天,就有同事跟郁辛說,你今天衣服真好看。
當時郁辛打心裏高興,好像對方誇的不是他,而是傅恒郢。
不過因為工作原因,這些衣服也只有通勤路上會穿,一到醫院就換上了工作服,這也是為什麽郁辛自己很少買衣服的原因。
這天在換衣服,同事看着郁辛身上的衣服,又說:“這件衣服也好看,郁辛,你這從哪買的啊?”
郁辛也不知道從哪買的,想了想說:“我也不清楚,但網上應該能找到。”
同事便說:“那我拍個照搜一下吧。”
郁辛也沒覺得什麽,便讓同事拍了照片。
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郁辛看見剛才問他衣服的同事正和另外幾個同事聚在一起說着什麽。
“假的吧?這個價格他買得起?”
“你別說,他最近那幾件衣服好像都這個價格,我之前在雜志上看到過,是B牌的成衣。”
“不至于吧,會不會是假貨?”
“欸,你沒聽說嗎?他最近……”
郁辛隐隐約約聽到些他們的對話,正想着這是在說誰,幾個同事就看見了他,停下了說話,散開去做事了。
郁辛見此察覺到了些什麽,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同事間背後議論這是常有的事情,若每句話都放在心上,那就太傻了。
同事只是同事而已,工作間泛泛之交而已,不必太在意。
徐珠最近有些奇怪,上班總不在狀态,偶爾還會盯着郁辛發呆。
起先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郁辛難免就注意到了。
他想問問徐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但想想又覺得算了。
郁辛不太喜歡插手別人的事情,況且有些時候,貿然插手別人的生活,你認為的好心幫助,或許并不是件好事。
最近科室病人很多,郁辛從一大早就開始忙個不停。
徐珠不在狀态,又是實習生經驗匮乏,這樣的情況郁辛也不敢讓她上手操作了,只能帶在身邊做一下無關緊要的小事。
郁辛管理的這幾個病房裏,絕大多數住的都是些慢性病的老患者,一年到頭幾乎有半數時間住在醫院,都是些熟面孔。
給一位Alpha老爺子打針的時候,那位老爺子忽然拍了拍郁辛的手,說:“小李啊,辛苦你照顧我,我家孩子都不來看我,沒有你們這些醫護人員,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郁辛聽着這話操作的手一頓,他看向老爺子,有一瞬間恍惚。
老爺子說的話是感謝的,但人卻是認錯了。
這位老爺子在醫院住了很久了,郁辛上班一般都是管這幾個病房,所以他們見面次數并不少。
但就算這樣,老人家記住的卻是前兩天郁辛休息時,短暫上了這邊病房兩天班的同事,而不是他。
郁辛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失落,但終歸沒說什麽,低下頭說了一句“不用,是我們應該的。”,便迅速打好針離開了病房。
這件事在郁辛心裏短暫的留下來一點痕跡,但工作忙碌,很快就被他放在了腦後。
再想起來是下班以後了,他其實覺得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心裏有些難過。
有那麽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工作好像沒有什麽意義,連病人都無法記住他。
這天夜裏忽然下起了很大的雨,傅恒郢要加班,宴樞送郁辛回家後也匆匆趕會了公司,看樣子是很重要的項目。
郁辛坐在沙發上等傅恒郢回家,可看着雨越下越大,甚至打起了雷,就開始擔心起傅恒郢有沒有帶傘。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越來越深,雨也越下越大,地上已經積攢了不淺的一層水,郁辛便再也無法安靜的等待了。
他抓起玄關處的傘,打算去找傅恒郢。
郁辛打車到傅恒郢的公司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并不清楚傅恒郢的準确崗位到底是什麽。
他給傅恒郢打了個電話,但是沒有人接,大概是在忙。
外面又打了一聲雷,特別響。
前臺小姐注意到了郁辛,先開口詢問道:“請問找哪位?”
郁辛走向前,說:“你好,我想找傅恒郢,但是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能麻煩你告訴我嘛?”
“請問你有預約嗎?”前臺小姐問道。
郁辛沒想到還要預約,傻傻的搖了搖頭。
前臺小姐見此有些為難的模樣,說:“那很抱歉,我不能讓你見傅總。”
“如果你跟傅總認識的話,可以給他打個電話。”前臺小姐說。
“我打了的,但是他沒接。”郁辛說。
“抱歉。”前臺小姐說,“那只能等你電話打通以後了,我不能擅自放你進去。”
她指了指大廳的一排座位,“你可以坐那邊等待,角落飲水機有熱水。”
對方态度良好,還給了郁辛幾張紙巾擦身上的雨水。
郁辛也不是會為難別人的人,聽着這話便乖乖坐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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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