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各懷心思

惡賭鬼看他走的果斷,話也不多說,忍不住啐了一口口水,替小魚兒不值,“你替這牛鼻子拿回這麽重要的東西,他連謝都不謝一聲,好沒良心。”

小魚兒道:“大恩不言謝,這道理你都不知道?”

鐵心蘭這時已第一時間跑過去,可一看他身邊那江玉郎,定了定,臉色立刻垮了,指着他們道:“你們怎麽會鎖到一起?”

小魚兒笑道:“你以為我想和他親近?”

江玉郎也延着臉皮子笑道:“在下江玉郎,承蒙海大蝦大哥在地道裏照顧了。”

江玉郎的笑容陰險,陰冷中透着股寒光。

鐵心蘭問道:“沒有鑰匙嗎?”

小魚兒白她一眼:“有鑰匙我還能和他鎖在一起?你要是有能耐解開,算你本事。對了,鐵大姨,你不知道我會和他鎖在一起?”

“不準叫我鐵大姨!”從剛剛鐵心蘭就想罵小魚兒了,私下打趣就算了,在花無缺面前還這麽喊她。

鐵心蘭紅着臉,氣道:“我哪知道你被鎖過,你別冤枉好人。”

“是是是,你好人。”小魚兒笑道:“你最好人了,我如今被這鬼鏈子鎖着,別人都當我是壞人,是囚犯。”

江玉郎一旁谄媚道:“海大蝦大哥是天下第一聰明人,就算被這鴛鴦鏈鎖着,也不失風采,小弟永遠敬仰大哥。”

小魚兒嘿嘿笑道:“江老弟的嘴真甜,我都不舍得和江老弟分開了。”

鐵心蘭黑着臉道:“沒有人可以一輩子和另一個人鎖在一起!花公子,你那裏有刀嗎?”

花無缺搖着扇子,淡淡道:“沒有。”

“我有,我來。”惡賭鬼也看那個江玉郎不順眼,他抓着一把刀,直接對那手铐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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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使出全身力氣,鋼刀一陣火花四濺,刀尖斷了,鎖鏈卻紋絲未動。

江玉郎吓得全身發抖:“英雄好漢,你——你小心點,莫要砍到我。”

鐵心蘭叉腰哼道:“縱是砍到,正好将你二人分開,豈非一勞永逸。”

惡賭鬼也道:“好,你們站好別動,我再砍一刀。”

江玉郎全身像打擺子一樣的抖動,因為他知道,惡賭鬼若是砍下去,也只會砍他的手,不會傷小魚兒一根寒毛。

小魚兒笑道:“你們莫要忘了,縱是砍下一只手來,這鬼東西還是連在我的手上,還是另選它法,我和他相處無聊時還能互相聊聊天。”

江玉郎連忙擦汗道:“大哥說的極是。”

鐵心蘭急道:“臭大蝦,你……你可是又忘了,我跟你說過,這人,這人……你現在不砍他的手,哪天他一定會砍下你的手。”

江玉郎驚道:“姑娘,我們萍水相逢,第一次見面,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鐵心蘭氣的咬牙。

花無缺心裏嘆氣,自然也知道原因。當初他們為了去找小魚兒,在龜山遇到江玉郎和那對老虎夫妻,心蘭險些糟了江玉郎的玷污。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江別鶴是僞君子,他兒子江玉郎陰險狡詐,小魚兒吃了這對父子太多的虧。

鐵心蘭只說過他壞,沒仔細說他幹了哪些事,小魚兒自然不知道鐵心蘭非常恨他。

惡賭鬼嘆了一口氣道:“今天本想和你小子喝上一杯,奈何你身邊有個讨厭的家夥,等你哪天一個人時,我再來找你。”

說完,拍了拍小魚兒的肩頭,人已到了屋外,揮手而去。

“他倒是挺豪爽的漢子,不該被列入十大惡人之一。”小魚兒瞧着他遠去的背影嘆道。

江玉郎擦擦冷汗,他已在鬼門關上走過一遭。

小魚兒收回目光,大聲道:“看來我們只有找一把削鐵如泥的兵刃,來解開這把見鬼的鎖了。”

江玉郎一旁連忙道:“大哥說的對,我在江南那邊有些朋友,他們大概會有削鐵如泥的寶刀。”

“江南?!那太遠了。”小魚兒嘆道:“我們現在走過去,只怕沒有幾個月功夫都走不到那邊,兩條腿都會走爛。”

鐵心蘭突然出聲道:“我們有馬車,就在外面。”

花無缺手裏的折扇頓了頓,鐵心蘭已轉過臉來,尴尬的看着他。

尴尬的開口詢問:“花公子,可以嗎?我這朋友他們現在不方便,而且,而且也正好順路……”

順路是小,大概是擔心小魚兒的安危,畢竟江玉郎真的不是好人。

花無缺短短思考了一番,雖然小魚兒已更換了名字,他們如今在一起,真的沒關系嗎?兩位師傅會不會暗中觀察他們?

“順路嗎?那還等什麽,有車不蹭是傻瓜。”

不等花無缺想好,小魚兒已搶先一步走了出去,走了幾步,忽又停下,回頭對花無缺笑道:“小花,還等什麽,一起走哇!”

那聲呼喊太過親切,花無缺心頭一震,這奇異的感覺,讓他有種他們已經是好朋友的錯覺。

鐵心蘭跟個被激怒的貓兒一樣,跟在後面罵道:“臭大蝦,喊我大姨,喊花公子小花,你是想讨打!”

“哈哈哈哈——”小魚兒在外面笑的爽朗。

江玉郎被他拖着,跟在後頭,委屈的像個小媳婦。

廟外陽光溫柔的照進屋裏,緊繃的情緒松了松,花無缺嘆了一口氣,展扇輕搖,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跟上他們的步伐。

不管了!

縱它前路曲折,他亦無悔!

馬車在坡下候了多時,那是一輛又大又敞亮的紅漆馬車,三匹高頭大馬拉着,配備華麗的馬鞍馬蹄鐵。

車把式頭上扣了一頂草笠,看不清模樣。

鐵心蘭驚呼:“我們的馬車呢?”這很明顯,已經不是他們原先乘坐的小馬車了。

小魚兒樂道:“看來反而不是我蹭你們的馬車了,而是你們蹭我的馬車。”

鐵心蘭無語了,喃喃道:“這神錫道長這麽摳門,一次只感謝一個人?”

小魚兒冷哼,又像是想起什麽,問道:“我問你,那個慕容小瘋子呢?我落到這地步,可完全拜她所賜。”

鐵心蘭搖頭說:“不知道,慕容九妹她那身功夫也挺吓人的,峨嵋弟子們擒她不住,不知被她逃哪處了。”

小魚兒道:“你不是萬事通嗎?你不知道她後面去哪了?”

小魚兒和鐵心蘭腦袋挨着說着話,倒顯得其他人生疏。

江玉郎本來跟在小魚兒後頭,他們的手铐中間連着一條不長不短的鏈子。

江玉郎看了看他倆,不動聲色的朝走在後面的花無缺湊了湊。

低着聲道:“花公子,上次地宮一別,沒能跟花公子好好相處一段時間。”

花無缺本只想安安靜靜的走着,這會江玉郎的靠近,讓他臉上一陣厭惡。

縱是江玉郎還什麽都沒做,花無缺卻還記得他的陰毒卑鄙,這小人和那對白虎夫婦害的他和心蘭好苦。

陽光下,那蒼白絕世的容顏下,透着深深的嚴肅,使江玉郎閉了嘴,再也不敢向他靠近一步。

小魚兒已上了馬車,江玉郎也鑽進車廂裏,卻被小魚兒一腳蹬到外面。

江玉郎頓時委屈:“大哥,這是做什麽。”

小魚兒指了指那馬說:“去江南的路你熟,你在外面掌車。”

江玉郎可憐巴巴道:“可咱們不是有車夫……”

“他一個峨嵋人,哪有你熟悉路況。”小魚兒拍了拍江玉郎,笑的可愛,“江老弟,現在可是你表現的時候了,好好幹,大哥看好你。”

江玉郎臉色一變,強顏歡笑道:“那,多謝大哥給小弟這個機會。”

鐵心蘭和花無缺緊接後面進了馬車車廂,小魚兒已在車廂座椅上側躺下來,舒舒服服的閉上雙眼,戴手铐的那手撐着腦袋,鏈子還連着外面的江玉郎。

鐵心蘭從剛剛上車就想問了,朝外面看了看,輕聲問道:“你怎麽讓他去趕車!你就不怕他把咱們帶進陰溝裏。”

小魚兒睜開一只眼,笑道:“你們都跟着我一起走了,有移花宮武功高強的花公子貼身保護,晾他也不敢有別的動作。”

鐵心蘭嘴角一撇道:“哼,反正就算沒有我們,他也不是你的對手。”

小魚兒打了一個響指,自豪笑道:“答對!誰讓我是天下第一聰明人。”

鐵心蘭自覺忽略他的狂妄自大,視線轉移之處,卻看到座椅下擺放的幾瓶酒水,疑惑起來:“這神錫道長怎麽還放了幾瓶酒,給誰喝的?”

另一旁,花無缺雖然還搖着扇子,那臉卻微微紅了紅。

三匹高頭大馬拉的馬車就是輕快,車夫技術也好。

鐵心蘭搖搖晃晃的睡了過去,花無缺手裏握着折扇只是閉目養神,小魚兒雖然早早閉上雙眼,卻并沒有睡着。

只見他看了看周圍環境,從懷裏拿出一本武學秘籍,那本秘籍自然是地宮主人歐陽亭的絕世武功《五絕神功》。

小魚兒看了一會已頭疼了,那本秘籍記載的武功深奧難懂,他忍不住瞧向那邊花無缺,心想:

花無缺自小待在移花宮長大,由那兩個江湖神話人物指導教育,武學造詣應該是能看懂這本書的。

不不不,就算他能看懂,也不能讓他看。這傻小子還不知道自己身份,自己的全部實力,自然也不能被他知道。

想到這,小魚兒又收起那本秘籍,擡頭瞧了一眼外面。花無缺若是君子,那江玉郎就是絕對的小人,這點鐵心蘭确實沒說錯。

從地宮那裏,江玉郎就一直想暗算他,為了秘籍,他表面委屈讨好,背後卻是一有機會就下黑手,害的自己必須時刻防着。

如今,花無缺他們在場,自己總算能稍微休息一會。

本來以為真的不會再遇到花無缺,沒想到啊,其實這種感覺,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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