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江上奇觀
又是一天路程,這次到了敘州,川中民豐物阜,富裕之景又是不同。
黃昏,山色被染成深海碧玉。
小魚兒望着滾滾江水,心裏喜歡,提議要走一段路,打算坐船渡江。
“總算不坐馬車了。”鐵心蘭慶幸了兩句,已到一旁去吐了。
江玉郎附和笑道:“一切聽大哥的。”
花無缺搖着扇子跟在他們後面。
他們四人的隊伍實在有些顯眼,不過藏民入川,比他們顯眼的也不是沒有。
他們便沿着江邊走,走了一截路,天已昏暗,兩岸水邊有幾只船,船上都點了燈。
有一艘嶄新的烏篷船駛了過來,江玉郎正要擡手招呼。
那船上的年邁蓑翁已在招手喚道:“幾位可是海少爺,江少爺,花公子和鐵姑娘?有位客官已為幾位包下了這艘船。”
小魚兒嘿嘿一笑道:“吃白食的機會又來咯。”
江玉郎也笑道:“大哥你快快上去吧。”
小魚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有人包了船給他坐,他當然樂意,先坐上去再說。
等他們都上去了,漁船開動了,延着江水緩緩前進。
小魚兒特意跟撐船的蓑翁道:“撐慢點沒關系,我們不急着趕路。”
蓑翁笑道:“好的,小少爺,您可以一路看看山看看水,老朽雖然年老體衰,但是掌船的功夫絕非任何人可以比的。”
Advertisement
蓑翁所言不假,坐在他撐的船上,他們确實如履平地,毫無坐船的暈厥感。
游船在江上,到了晚上,滿天星鬥。
花無缺已搖着扇子坐在船頭,靜靜看着那江水連綿。
鐵心蘭在船尾,獨自惆悵。
中間隔着船艙,兩人彼此都看不到對方。
花無缺這幾日又開始避着鐵心蘭了,實在是他不知道應該怎麽面對她,所以總是和鐵心蘭保持着一段距離。
坐在馬車裏,中間隔着小魚兒。
走路,中間隔着江玉郎。
如今,這坐船,船艙充當了視力板。
小魚兒吃了一口老翁的烤魚,嘆道:“唉,這兩人自己難受,連着我們夾在中間也難受。這江裏的魚兒可真不錯,人生在世,吃着美食喝着酒,豈非比那些個情情愛愛有趣。”
花無缺在感情上是個懦夫,小魚兒能看得出來,移花宮那種地方重女輕男,教的他全無脾氣,想要的東西也不敢争取。
鐵心蘭說的不錯,他是很溫柔,溫柔的近乎木頭,性格也很內向陰郁,小魚兒要是女人,這種男人別說他看不上了,是個女孩子都瞧不起。
小魚兒哼道:“真是生錯了性別。”
小魚兒不知道的是,移花宮邀月宮主性格強勢,移花宮環境長期壓抑,唯一給他溫暖的是那位憐星宮主。花無缺的性格,早已壓抑的不是自己。
一旁江玉郎看小魚兒的目光在花無缺身上,也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笑道:“大哥說的不錯。花公子生的這麽漂亮,當男人太可惜了。”
小魚兒已瞪着江玉郎。
江玉郎幹笑兩聲,暗想自己又說錯了哪句話,惹得這個小魔星不高興了。
小魚兒冷哼一聲道:“他确實生的漂亮,但卻比某人更有男子漢氣概。”
“是,是。”江玉郎連連附和,真是見鬼,跟他們後面這麽久,江玉郎自認他已大概看清他們三的關系了,無非就是他愛她,她愛他,他二人互為情敵,可有時候,這兩情敵之間的相處方式,江玉郎是真看糊塗了。
“看,是祈天燈。”江面的船上,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江上刮起大風,星鬥的天空下,不知何時飄了無數只孔明燈。幽幽燭光,與星月相應,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是星,哪個是燈。
據悉,每個盛大的日子,人們會點上文燈來表達他們美好的心願,文燈寫着人們的願望,與星星一起升向蒼穹,将願望送給天人。
花無缺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他擡起頭,出神的瞧着,眼中流露出驚嘆的神色。
就算人生重來一次,他也還是個少年,單純的向往人間美好。
收回目光,小魚兒用胳膊捅了捅江玉郎,“我要去睡覺,你去不去?”
江玉郎正瞧燈瞧的高興,不耐煩的揮手道:“不去不去,咱們也沒綁一塊了,你睡覺還拉我一起。”
小魚兒嘆道:“我本來也是随便問一問你,不去算了,當初那地下宮殿,我倒還想起一些秘密。”
江玉郎怔了怔,連忙跟上小魚兒,觍着臉笑道:“大哥,你真是我好大哥,咱們一起睡吧。”
小魚兒道:“之前是迫不得已,如今還想跟我睡,美的你。”
江玉郎突然笑道:“有時男人和男人間,交情也是不錯的。”
小魚兒冷笑,這小壞蹄子肯定是想拿自己練那本假的五絕神功,正好這幾天自己心情郁悶,找個人出氣。
到了第二天。
船已過了雲漢,小魚兒的心情好極了,他喝了一大口稀飯,吃了兩個荷包蛋。
江玉郎本來一早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臉色發青。他一緊張,就會發青。
他怕小魚兒看出來,便總是低着頭。
船上的蓑翁看他們無聊,從船裏摸出一副棋盤,拿給他們:“幾位少爺,這裏有棋,可以打發時間。”
小魚兒拍掌笑道:“不錯不錯,下下棋确實可以打掉乘船的瞌睡。花無缺,你來陪我下。”
花無缺原本也有對弈的想法,他心情煩悶,正想做點什麽打發時間,小魚兒這一招呼,他也不客氣,直接坐過去。
小魚兒分了棋子,道:“執白,還是執黑?”
花無缺拿了白子,微笑:“你先。”
小魚兒便執了黑子,“我不客氣了。”
圍棋黑子先行,小魚兒自小也算是摸着棋盤長大,自認棋藝還不差,武功不敵花無缺,總不能棋藝也不敵吧。呵,這該死的勝負欲。
半個時辰後,小魚兒眼睛直直的盯着棋盤,手裏摸着棋子,急得抓耳撓腮,滿頭大汗。
棋盤局面差不多已成定局,眼瞅着自己就要輸了。打,打不過對方。玩,居然也玩不過。
小魚兒洩氣道:“輸了輸了,唉。”
花無缺眼角含笑,伸手慢慢将棋子分裝入簍。
小魚兒忍不住好奇道:“你這都跟誰學的棋藝。”
花無缺淡淡開口:“無人。”
小魚兒不信:“怎麽可能?你在移花宮,跟你下棋的人是誰?”
花無缺笑道:“我過去常常,都是自己和自己下棋。”
頓了頓,又道:“兩位師傅醉心武學,從不去做別的事情。移花宮宮人因為宮規原因,也不與我過多接觸。所以我小時候,總幻想能有個朋友和我一起玩,不管玩什麽。”
孩子時的想法都很天真,他小時候沒有同齡朋友,常常感到孤獨,好像,為此還夢到過,夢中和那個朋友玩的很開心,那是他小時候唯一有過的一次開心。
後來,後來他慢慢長大,慢慢接受,身為移花宮的人,不需要朋友。直到出了谷,直到遇到江小魚。江小魚很特別,可惜卻是自己要殺的人。
後來的三月之期,他慢慢去了解了這個朋友,他們只做了三個月的朋友,但他願意以死換取小魚兒的生,與心蘭的要求無關,他自己也是願意的。
因為,小魚兒是他唯一的朋友。
從一開始的,遇見江小魚就必殺他。到後來的,願意死在江小魚刀下。他真的變化很多。
“嗒!”小魚兒手中的黑子又落到棋盤上。
花無缺擡頭,只見對方沖他笑的甜蜜,晨時的日頭像一片金紗渡到他身上。
“你以後想下棋,就來找我,不止是下棋,就算是玩骰子,鬥蛐蛐,這些我都不在話下。”
良久良久,花無缺才發自內心的笑了,“好。”
有朋友的感覺,真的很好。
這木頭小時候也太可憐了,小魚兒打定主意,以後碰到什麽好玩的有趣的,一定帶他都體驗一遍。
“說起來,好像一早沒見着鐵心蘭,她在做什麽?”小魚兒忽然像是想起某人問道。
江玉郎一旁看他們下棋,回道:“鐵姑娘像是身體不舒服,還沒起床。”
鐵心蘭身體不舒服?
花無缺聽到這句話,面上雖平淡安詳,那神情,卻已有些輕微焦慮。
小魚兒看他落了一子,落在他的黑子圈中,好心提醒一句:“你下的不對。”
“抱歉。”花無缺又匆匆拿起那枚白子,久久沒有動作,已是心神不寧。
小魚兒心中苦笑,這呆子,明明自己說要放下她,可一聽到鐵心蘭的安危,還是慌了神,口是心非。
“讓江老弟來吧,我看江老弟在旁邊也想下了。”
江玉郎聞言,有股受寵若驚的感覺,連連笑道:“大哥,其實我,我的棋藝哪有花公子高深。”
小魚兒哼笑道:“沒關系,我可以讓你。”
花無缺走的很快,冠帶被風吹揚起,衣訣飄飄,望之猶如飛仙。
可他到鐵心蘭的屋門外卻定住了,猶豫了很久,才敢敲門。
“門沒鎖,進來吧。”鐵心蘭的聲音從裏傳出,聽着卻像是無力。
花無缺推門進入,鐵心蘭正斜身坐在床上,面色蒼白。
“你感覺如何?”花無缺心中對她憐惜,不免關心問道。
鐵心蘭面色憔悴異常,只是微笑寬慰他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大約有些暈船,身子無力。”
“暈船?”過去他們常坐馬車,他倒真不知道心蘭暈船。
這撐船的老翁本就是個好手,偶有風浪,船也撐的如履平地,對他來說沒什麽影響,卻不想心蘭坐船不行。
她的心頭有很多心事,可良久,也只聽她幽幽嘆了一聲,道:“我本來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卻不知該怎麽說才好。”
花無缺柔聲道:“你想說什麽,我就聽什麽。”
鐵心蘭根本不敢看他,又過了半晌,她才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心中有他?”
--------------------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