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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華一事其中定有誤會,如今我已經依照魔尊所說前來,不知魔尊是否可以讓我見他一面,也好将真相查明,楓華所做的事情,神界自然會給你們魔界一個交代。”沒有發現陵煙的異樣,沉玉朝着她所在的方向這般道。
自沉玉進來之後,陵煙的目光就再沒有挪開過,她腦子裏似乎剛迎接了一道驚天悶雷,炸得她眼前陣陣發黑,幾乎要喘不過氣開不了口,胸口不可抑制的被這一幕刺得生疼,她沉默的将那人的輪廓在心中描摹一遍,一直到青冥在身旁輕輕咳了一聲,她才終于收回視線,開口卻是澀聲道:“你的眼睛怎麽了?”
聽得陵煙問話,沉玉輕輕搖頭卻未回答,只接着又道:“魔尊可否讓我見一見楓華?”
陵煙怎麽會看不出沉玉有心不回應自己的問題,她輕輕咬唇,控制着神情,良久才強制叫自己移開目光,壓抑着聲音道:“你跟我來。”
沉玉微微颔首,陵煙自他身旁擦身而過,他便循着聲音往陵煙身後跟去,赤衍見得如此,趕緊扶住沉玉,一行人穿過魔宮內的長廊,不多時便到了地牢之內。
地牢中依舊是先前陵煙離開時的樣子,幾人才剛來到關押楓華的那處牢前,赤衍便看清了牢中的情形,他不由得緊皺起眉頭,面色大變道:“你們将他關起來還不夠,竟還……”
楓華如今的樣子的确算不上好看,渾身都是血污,還被五花大綁着,怎麽看都是在魔界受盡了虐待的樣子,陵煙也懶得解釋,她如今全副心神都在沉玉的身上,聽見赤衍發怒,也不過微微掀了眼皮道:“他身上的傷可不是我們傷的。”
沉玉聽得這話,不由往前想要弄清楚牢中人的狀況:“楓華受傷了?”
他這番動作,離那地牢又進了一些,陵煙神色微變,身形忽動,朝着沉玉伸手道:“小心!”
就在她這般動作的同時,牢中角落裏原本安靜縮着的楓華竟是突然沖了出來,掙紮着伸出手朝牢外抓來,眼看就要擒向沉玉面門,沉玉還未及動作,便覺得手腕一痛,人已經被拉着掉了個方向,重心不穩的撞到了一個氣息無比熟悉的溫軟身體。
沉玉有些失神的将手撐在那人肩上,片刻之後又站穩了身子,将兩人之間的距離隔開道:“抱歉。”
陵煙眸色微黯,她沒有去追究沉玉這道歉究竟是什麽意思,只轉而往那牢中發着瘋的人道:“你們看到了,楓華他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
赤衍緊皺着雙眉,面色難看至極,不解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陵煙挑眉道:“不管你們信不信,此人到我們魔宮的時候就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他傷了我們十數魔兵,我自然是要追究一番的,但他是因為發狂傷人,那麽事情就不一樣了。”
赤衍沒有說話,将目光投向面前的沉玉,沉玉亦是出聲道:“魔尊的意思是……”
這聲“魔尊”實在是刺耳,陵煙聽得不耐,不由打斷他的話音道:“楓華很有可能是被人控制了神智,我就算是向他讨說法也是無益,倒不如花些力氣将那些背後操縱他的人給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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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陵煙的決定,赤衍微微一驚,他往陵煙看去,陵煙淡聲道:“我可不像你們神界那般不分青紅皂白。”陵煙指的便是不久之前神界東天閣衆人被捉一事。
聽得這話,沉玉輕輕笑了起來,似乎是如陵煙一樣想起了那時候的事情,那其實不過只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但如今境況全變,竟如同比漫長的三萬年還要久遠一般。
陵煙輕咳一聲,出奇的沒有再繼續挖苦神界,只道:“只是這件事情我還沒有頭緒,你們神界若是想将此事早些解決,還得出一份力才行。”
“自然。”沉玉颔首又道,“神界當中有不少典籍,或許能夠查出些緣由來。”他這般說着,便立即又吩咐身旁赤衍回去調查,只是說完這話,他又不禁轉向了楓華所在的方向,他雖無甚神情,雙目也看不清其中情形,面上卻也隐隐透出擔憂來。“不論如何,楓華不能有事。”
“那……”陵煙挑起眉,慢吞吞道:“合作?”
沉玉毫不猶豫的點了頭。
誰也不會想到,三萬年來相鬥許久的神魔兩界,竟在短短的時間內因為共同的敵人而連續兩次合作起來。
兩方既然說了清楚,氣氛霎時間便似乎輕松了許多,青冥和赤衍二人站在各自的主子後面,都有些茫然的應對着言情的詭異情形。接着,陵煙又讓青冥将牢房的門打開,與沉玉一道進去檢查了楓華的傷勢,還有身上的情況,這才發覺楓華身上的确沒有留下什麽古怪的咒術痕跡,但卻在胸口處,有一道不大不小的疤痕。
一道古怪的菱形疤痕,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卻依舊能夠看出當初必然傷口極深。
“你們可曾知道楓華什麽時候受過傷?”陵煙擡起頭來,往沉玉和赤衍看去。
二人皆是搖頭,表示不知。
陵煙蹙眉輕輕觸碰那道傷口,卻換來被捆綁着的楓華一陣嘶喊,楓華的聲音極大,似是痛極怒極,頃刻間傳遍了地牢。陵煙見此情形,不得不趕緊将手松開。
沉玉看不見眼前情形,卻是因着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怔了片刻,立即問到:“怎麽了?”
沒等赤衍開口,陵煙便先解釋道:“他這傷口十分敏感,問題也許就在這裏。”
“傷口?”沉玉喃喃說了一聲,忽而像是憶起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複又道:“他的傷口周圍可有黑色紋路?”
“黑色紋路?”陵煙重複了一遍又往那傷口看去,但楓華身上也不知多久沒有清洗過了,皮膚髒兮兮的也看不出什麽古怪來,陵煙這才趕緊又吩咐了人端水來替他清洗。不顧楓華的狂喊之聲,衆人費了一番力氣終于将楓華傷口周圍的皮膚給洗淨,果然見那傷口四周竟蔓延着一些奇怪的黑紋。
陵煙将此事告訴沉玉,沉玉憂心道:“果然如此。”
“你知道這是什麽?”陵煙開口問到。
沉玉點頭:“這不是三界的術法,而是人間的一種古老的毒術,叫做蠱毒,用這種辦法,可以控制一個人的心神,讓他替自己做任何事情。只是我沒有想到,此法竟然也能用在神的身上。”
陵煙沉默片刻,立即回頭對青冥道:“你派人去查人界和蠱術有關的人,看看誰與三界有過接觸。”她說完這話,又朝沉玉與赤衍道:“這段時間楓華究竟去過什麽地方,見過什麽人,可否将他的行蹤也告訴我?”
沉玉點頭,對赤衍道:“你留在此處将楓華的事情告知魔尊,我回神界去想解蠱的辦法。”
赤衍一愣,正要開口,陵煙卻在對面突然開了口:“等等。”
赤衍又朝陵煙看來,陵煙看他道:“有勞赤衍上神回神界一趟,楓華的行蹤,我問神尊便是。”說完這話,陵煙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目光便又落回了沉玉的身上。
不知是因為陵煙突然開口叫人留下來,還是因為她說了“神尊”這疏離的稱呼,沉玉靜在原地,眼睑低垂,像是還有些茫然。片刻後,他搖頭道:“還是讓赤衍留下吧,我還……”
“神尊。”陵煙自先前在魔宮殿上開始就一直強忍着,忍到現在,總算是忍不住了,她聲音微微低沉,打斷了沉玉道:“我還有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與你商量。”
“你若是走,我就追到神界去,反正我也已經許久沒有去過那裏了,偶爾回去找他們打打架也不是什麽壞事是麽?”陵煙狀似平靜的道。
聽到這話,赤衍有些憋不住了,他自是不放心将沉玉留在這裏,趕緊扶着沉玉就要離開,然而沉玉卻是忽而拂開了赤衍的手,“赤衍,你先回去吧。”
“神尊!”赤衍聽得大驚,又禁不住往陵煙看去,直像是在看一只會吃人的洪水猛獸,要将自家小神尊給一口一口榨幹了吃。
陵煙輕挑眉梢,與他對視一眼。
然而沉玉卻搖了搖頭:“我留下來。”他雖有些無奈,心裏面卻也十分明白,陵煙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如果他真的回神界了,她真的會追殺過去,到那時候混亂的場面,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
沉玉既然已經開口,赤衍自然也已經沒有了要反駁的餘地,他盯了對方許久,長嘆一聲,雖然百般不放心,但到底還是告了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此地。
送走赤衍之後,陵煙便也道:“我們先離開此地。”
沉玉沒有立即離開,他向着楓華的方向,似有猶疑,陵煙明白他所想,很快吩咐魔兵将楓華帶到別的房間,雖仍是需要綁着,要人看着,但到底不是繼續呆在這陰冷的牢房之中了。
聽到陵煙的安排,沉玉才終于放下心來,他擡步要随陵煙往地牢外去,然而不過剛走了一步,便覺身前的人停下了腳步。
然後帶着暖意的指尖觸碰到了他的手心。
猶如春雪初綻,暖陽初升,陵煙聲音輕柔,對他道:“跟我來。”
然後不由分說,扣住了他的手。
沉玉一路跟随着陵煙往前,他看不見,也不知道究竟走了多遠的距離,他們又到了何處,他覺得四周似乎除了他們再無旁人,一切的嘈雜都随着他們的腳步漸漸紛離遠去,最後四周靜得只剩下風聲,空氣中清淡的花香味漸漸彌漫開來。
陵煙如今心思很亂,就跟這頭頂天上被吹散的流雲一樣空曠而不知所措。方才要顧着神魔兩界的事情,顧着楓華的安危,她用盡了全力去平複心神,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等到赤衍和青冥離開之後,等到她的面前只有沉玉一人,她的心緒就徹底失去了控制。她一路拉着沉玉往前走,腳下的路越長,她想的也就越多,她想着沉玉的眼睛,想着這人究竟經歷了什麽,做了什麽,但是越想,她就越無法冷靜下來。
到最後,她只得猛然松開那人的手,回頭目光沉暗的往他瞪去。
然而沉玉神色平靜,顯然是看不見她如今的模樣。
他真的看不見了。
陵煙心裏面小聲喃喃着這話,終于像是突然明白了現實般,洩了全身的力氣。
“魔尊?”片刻的靜默,讓沉玉不由開口問了出來。
陵煙本已經洩了氣,聽到這話又沒來由氣了起來,她覺得自己身上突然多了發洩不完的怒氣,這怒氣讓她膽子大了起來,氣勢也足了起來,她咬牙大聲道:“你再叫這兩個字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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