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給小明志喂完飯,将他交給大嫂阮于氏,阮初秀對着二弟和三弟招了招手。“來,過來讓我看看。”
“姐。”阮業成牽着三弟業守走了過來,兄弟倆擡頭挺胸,站得筆直筆直。
阮初秀細細的上下打量了番,笑盈盈的點着頭,撫了下三弟的發頂。“精神看着不錯,面色也好,還長了點肉,走,看看竄個頭沒。”隔個把月,想起了她就會給倆個弟弟量量身量,看他們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爹,二弟和三弟都長了一點點呢。”阮初秀興奮的嚷了句。“這段時間的豬骨湯沒白喝。”
阮文豐走過來看了眼,憨憨的笑了笑。“你娘隔三差五的就炖豬骨湯呢,吃的好自然就能竄個頭。”
“爹,你近來幹活怎麽樣?”對倆個弟弟很關注,同樣的阮初秀也很注意父親的身體。
“比以前要好些,以前幹活累狠了,總有點力不從心,走路都打着飄着呢,現在不會,都不怎麽覺得累,挺精神的。”阮文豐知閨女的心思,特意說的格外仔細些。都說閨女是爹娘的小棉襖,這話還真不錯。
阮初秀瞅着父親的氣色确實很好,都顯年輕了些,但還是叮囑了句。“爹,找短工活計時,你別仗着身體好,就什麽活都接,這樣可不好,就算要找短工,接點輕省些的活,差不多就行,錢少掙些人更要緊。”
原主很愛她的爹娘和倆個弟弟,小小年紀就知道護着自個的親人,現在她重活在這身體裏,變成了阮初秀,生命是無價的,她能做的,就是盡自己的力,努力照顧好原主的家人,原主在天有靈應該也能安息吧。
阮初秀和父子三人唠了幾句家常,其實能說的話也不多,左右就那麽幾句,說完後,阮文豐就領着倆個兒子拿着農具下地幹活。
阮永氏收拾好竈臺清洗好碗筷,往着東廂走來,對着閨女說道。“你要不要去村頭胡大夫家?”這會她可沒時間陪閨女,有不少的家務要收拾呢。
“不用,娘我幫你幹活,該去菜地裏的是不是?”阮初秀問道。
“別瞎鬧。”阮永氏白了眼閨女。“站在太陽底下可不是好玩的,要不,你去帶小明志玩?”
阮初秀不高興的噘了嘴。“娘,我主動說要幫你幹活,你竟然嫌棄我。”露出個傷心的表情來,假的很。
阮永氏被她給逗樂了,笑出了聲。“好不容易捂白了點,回頭又得曬黑了。”現在在她的眼裏,女婿可是哪兒哪兒都好啊,長的也相當好,當初覺的煞氣騰騰的長長疤痕,現在反倒覺得分外顯氣勢,相反自家的閨女,不是她這當娘的說,還真沒什麽看頭,好在年紀還小,現在吃的好,再長個兩年應該能出落水靈點罷?畢竟她和文豐也不寒酸呀。
“好罷。”阮初秀不甘不願的點了頭,頓了下,悄悄聲。“娘,如秀姐沒有出來吃早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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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她不想出來吃,你大伯娘留了早食給她,吃飯前就端進了屋裏。”想着這侄女啊,阮永氏眉間就落了愁容,卻也沒有再說什麽,只對着閨女道。“自個注意點,十四的大姑娘,別老跟個孩子似地,現在太陽烈,沒事別到外面亂竄,沒事時,做做繡活也行,納鞋子啊,收拾家裏等等,別整天想着玩兒,家裏啊要時時都整潔,住着才舒坦。”
聽說有福的姑娘,能嫁個好丈夫,家裏家外都不需要操心,日子過的舒服惬意,性情呢,就會越活越回去,被丈夫寵着護着顧着,就跟個小孩似地,原先她聽到這類的話,總會覺的世間哪有這等好婚事,不料,她這閨女大難過後還真有了大福,看她現在這孩子心性,阮永氏有時候想想,也不知是該愁呢還是該高興。
“娘。我知道啦。等有空你去家裏看看,我把家收拾的相當整潔,地上都能直接躺着睡覺。”阮初秀繃着臉正兒百經的回了句。
阮永氏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哭笑不得的出了屋。
母親前腳剛走,阮初秀後腳也出了屋,想了想還是決定聽母親的,樂颠樂颠的去了正屋。“大嫂。”
“初秀。”阮于氏正教着兒子學走路呢,聽着說話聲,擡頭看了眼門口。
正在懶懶散散的走路,說走路還不如說是被母親抱着腋下挨着地面玩兒,小明志的雙腳壓根就沒使勁,見到門口的人,咧嘴露出個笑,軟糯糯的喊。“姑姑~”嘿嘿的笑,笑的人心坎軟乎乎地。
“我娘不讓我下地幫着幹活,我就過來看看明志。”阮初秀進了屋,對着小明志拍了拍手,然後張開了雙手,小明志笑嘻嘻的就想往她懷裏撲,阮于氏見狀,将兒子遞到了初秀的手裏,笑着說道。“三嬸是疼你呢,想讓你好好歇着。”
阮初秀抿着嘴笑,笑的甜滋滋,眉眼彎彎,白皙的膚色襯着,倒是顯出了幾分清秀來。
阮于氏略有些失神的看着她,暗想,真是世事難料,都以為初秀這樁婚是個火坑,萬萬沒有想到,卻是個金銀窩,這才嫁過去多久,連半年都沒有呢,瘦瘦小小的姑娘,是越長越水靈了,有了幾分鮮豔顏色。想想自家的小姑子,亭亭玉立的一個小姑娘,十裏八村也沒幾個比得上,都覺得如秀往後是個享福的好命,可眼下看來,如果她非要嫁給陳家秀才,是個金銀窩還是個火坑,可就難說了。
“大嫂你嘆什麽氣呢?”阮初秀正逗着小明志玩,聽到一聲挺明顯的嘆息,她下意識的問了句,問完後,忽地猜測到,莫不是為了如秀?
“想着如秀呢。”阮于氏也是下意識的就接了句,話說完,她才反應過來,這事暫時可不能透出半點口風呢,心裏發緊,忙看了眼對面的初秀,就怕她接着往下問,真問了,她該怎麽回?
阮初秀是想問來着,見到大嫂的神情不太對,到了嘴邊的問被她吞回了肚裏,低頭逗着小明志,裝作沒有聽到的模樣,轉移着話題說。“大嫂,小明志的牙齒長的挺多呢,難怪他愛吃肉。”
“就是最近才喜歡上吃肉,不僅是吃肉,他還愛吃青菜,就是飯吃的有點少,湯也喜歡喝,不知像誰,反正我和你大哥,都沒他這麽喜歡吃菜。”阮于氏挺自然的接住了這話題,笑容滿面的說了起來。
姑嫂倆就圍着小明志熱熱鬧鬧的唠起了閑話家常,小明志如今稍稍的知事,聽到小明志三個字就知道是叫他,他時不時的看看姑姑,又扭頭看看母親,然後又看看姑姑又看看母親,小腦袋一直扭來扭去,扭了會,整個人都有點兒懵,那呆呆的模樣,把姑嫂倆齊齊逗得大笑不止。
阮劉氏自閨女屋裏出來,情緒有些萎,聽到大兒屋裏傳來的笑聲,站在窗口望裏看去,正好看見小孫孫懵呆的小表情,小明志也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奶奶,他和奶奶熟悉着呢,眼神嘩的就亮了,軟軟地喊。“奶奶。”聽着這聲叫喊,郁郁寡歡的阮劉氏嘴角情不自禁的露出個慈祥的笑。
“娘。”阮于氏将兒子放到了初秀的腿上,走到了門口,看了眼婆婆的雙手,手裏空蕩蕩的,她含糊的問了句。“沒吃呢?”聲音壓的很小。
阮劉氏搖着頭,沉默了會,道。“一會你進去看看罷,我去把家裏的瑣碎收拾下。”她是沒辦法了,嘴皮子說破,閨女依舊什麽也聽不進去,反而還鬧着不吃不喝,她這完全是拿自己的身體來跟爹娘賭氣,這個死孩子,太不聽話了。
“一會我去看看。”阮于氏應了這話,見婆婆精神不好,她看在眼裏也不太好受。說起來,嫁到阮家,雖說奶奶很惡心,可婆婆卻非常好,待她如親生閨女般,如今分了家,更是比以前還要好上三分,生怕委屈了她。也不知小姑子是怎麽想的,怎麽就鑽了這麽個死胡同。
中午炖了骨頭湯,将嫩嫩的蘿蔔切成大塊,小火炖出來的湯特別好喝,裏頭還擱了不少一塊塊的精瘦肉,炖得爛爛糯糯,口感很棒相當的入味。阮劉氏盛了碗骨頭湯出來,裏頭擱了蘿蔔和肉塊,送到了正屋的側房裏,算是今天的的葷菜。
“肉肉~湯~”聰明的小明志已經聞着了濃濃的肉香味啦,沖着姑姑笑的很是開心,嘴角還流了點口水出來。
阮初秀想了下,抱着他走到了廚房門口。
“肉肉~”小明志這會倆條小腿兒就特別有勁了,蹬着地面,想要往裏走。
阮永氏看了眼,笑着打趣。“瞧把小明志饞的,等會啊,我給你盛碗湯拌點飯。”
“爹他們還沒回來呢。”阮初秀抱穩激動的小明志,嘀咕了句。
阮永氏邊拌着飯邊道。“馬上就歸家,還有兩道菜沒張羅呢。”說着,走了過來,掃了眼正屋和東廂。“去東廂屋檐下罷。”
阮初秀抱着小明志跟在母親的身後。阮永氏在屋裏搬了個椅子出來,又拿了條小凳子。“你坐凳子上,讓明志坐椅子。”
“嗯。”阮初秀将小明志放到了椅子上,知道要吃飯的小明志,坐的特別好,靠着椅子,咧嘴笑的別提有多可愛,眼睛亮亮的盯着碗。
“看着點兒,別讓他摔着了,我去燒菜。”阮永氏叮囑了句。
阮初秀連連點頭。“娘你放心罷,又不是頭一回喂飯。”
等着飯菜端上桌,大房和三房準備吃飯時,小明志已經吃的肚皮圓滾,吃飽飯的小明志很乖,就把他放在身邊,乖乖的坐着一個人玩耍,也玩的很開心,就是時不時的會沖着奶奶或娘親喊,要肉肉~因他吃得飽,喊一聲就喂一點點,他也不鬧,吧唧吧唧的吃着,過了會又喊上一嗓子,不像是吃肉更像是在玩似地。
阮初秀注意到,中午如秀也沒有出來吃飯,吃飯前,大伯娘端了飯菜進去,同時也端了兩只碗出來,一只碗裏放着個饅頭,另一只碗裏裝着綠豆湯,是早飯,如秀沒有吃端進去的早飯。
午飯過後,阮初秀和倆個弟弟說了會話,然後,陪着母親編了會草鞋,她不會編,就幫着打了會下手,順便學了下怎麽編草鞋。
“困了?”見閨女打了個哈欠,阮永氏邊靈活的編着草鞋邊問了聲。
“有點。娘咱們去睡會呗。”起得太早,阮初秀難免有點泛困,起身往隔壁屋看了眼。“二弟和三弟去哪了?該回屋午覺。”說着,嘀咕着道。“娘,我去看看他們哥倆,順便把爹抓回來睡午覺。”然後,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太可怕了!娘見她不會編草鞋,突然地就想起,她不僅不會編草鞋,連針都沒怎麽拿過,更別提做繡活這事。想到這裏,阮永氏就有點慌,姑娘家不會做衣裳不會納鞋還能說得過去,不會編草鞋不會拿針,可就有點兒不妥當了,便念叨叨的說,讓初秀趕緊跟她學編草鞋,做針線活,不說做繡活換錢,好歹得會逢補個衣裳啥的,一般農家的衣服做的時候都會藏點布也就是卷邊,然後呢,等衣裳小了些,再把布放出來,這可是個巧活兒,不會做針線怎麽行。
阮初秀本來就起得早,有點兒微微的倦意,被娘這麽實實在在念叨着,很快就引來了她的瞌睡蟲。別的都行,唯獨這拿針線,她是真的不行啊!編草鞋倒也可以硬着頭皮學學。所以,胡亂找了個借口,趕緊逃之夭夭喘口氣。
阮文豐和阮文善兄弟正在清理豬圈呢,現在天熱,這豬圈得隔三差五的就清掃回,否則氣味太重,還容易引來蚊蟲,豬住在裏頭也不舒服,要是得了病可就遭了,年頭養到養尾,就靠着它換錢呢。阮文興兄弟倆清掃着雞圈,業成和業守倆個,幫着父親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在豬圈裏頭。
阮初秀找了圈沒找到,還沒靠近豬圈呢,就見着了在裏頭忙碌的親人,連忙走了過來。“大伯爹,二弟三弟。”往豬圈裏仔細看了眼。
“初秀來這裏幹什麽,快回屋裏呆着。”阮文豐催了句。這裏又髒又臭的。
“我來喊你們回去睡午覺呢,下午還得去地裏幹活,早上天蒙蒙亮就起,這會該睡會。”阮初秀想捋了袖子往裏去幫忙,可也知道肯定會挨罵,眼睛骨碌碌的轉了圈。“爹我給你們提水去。”
阮文善笑着道。“初秀你就別在這裏添亂,你爹該着急了,一會就拾掇完,完事後就回屋睡會。”
“提桶水算啥,大伯你別把我想的太嬌氣,我厲害着呢。”阮初秀彎起胳膊做了個搞笑的動作,小跑到了屋後的井邊,利落的往井裏提了桶水出來,想了想,提一桶水也是提,挑一擔水也是挑啊,然後,進了廚房又拿了只桶,她倒也有點自知之明,沒有挑太滿,搖搖晃晃的往豬圈走去,好在就幾步路。
阮業成看着大姐擔水走路的姿勢,吓的心跳都慢了半拍,忙走了過去。“姐我來吧。”
“還差兩步,你讓我走完的。”阮初秀可不想半途而廢,把兩桶水完好的放到了豬圈外。“倒桶裏去吧。”
這桶是專門用來裝豬食的,拌完豬食洗幹淨,擱在豬圈外,沖洗豬圈時,就将水倒在裏頭,絕不會和家裏其餘的木桶混着用,衛生方面,大房和三房都很注意。
阮業成倒了桶水在豬桶裏,拎着給了站在豬圈內的父親,阮文豐拿着桶開始沖洗豬圈,阮文善就拿着掃帚掃啊掃,這掃帚啊,也是清掃豬圈時專用的,家裏有牛的話,倒是可以合着用,阮家暫時還沒能力買牛。
“姐。我去挑水。”阮業成真怕大姐又跟他搶着挑水的活,說了句,麻利的挑起兩只空蕩蕩的木桶回了井邊。
阮文豐見閨女站在豬圈外沒走,想着她的倔性子,有點兒無奈。“你去看看曬在後面的草,給它翻翻邊。”
這些草是在山裏特別尋來的,曬成幹,很柔軟幹燥,等豬圈裏清理幹淨,裏頭的水跡也曬幹後,就把這些幹草鋪進去,豬晚上就睡在這上面。豬吃好睡好,才更容易長肉,才能賣個好價錢。
“好。”阮初秀知道父親是想支走她,笑嘻嘻的做了個鬼臉往後面跑去。
阮文善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對着身旁的三弟道。“初秀嫁人後眼見的越來越活潑了些,證明她在夫家日子過的好呢。”說着,幽幽的嘆了口氣。他家的如秀,還不知會是個什麽樣。
“阿陽是個好的。”對于女婿,阮文豐也是很滿意,說起女婿來,滿臉的笑意。
阮初秀将幹草都細細的翻了個遍,中午的太陽可真毒辣,就這一會的功夫,已經滿頭大汗,她抹了把汗,回到豬圈前時,正好二弟挑着水過來,小少年也是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樣兒。“一會輪着我去挑啦。”見二弟要說話,她趕緊使了個狠眼神。
“……”阮業成有點無語,到底沒敢把話說出來。
“再挑一趟就可以了。”阮文豐提醒了句。
阮初秀擔起空蕩蕩的兩只桶挑了擔水過來,等着大伯和父親從豬圈裏出來,才一道去了屋後的井邊,裏外仔細收拾了番,連衣服都換了,幹幹淨淨的沒什麽味,才回屋裏睡覺。阮永氏聽着動靜過來将換下來的髒衣服随手給洗了,見閨女臉紅通通的,給了她個不争氣的眼神。“又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就一會,阿陽哥給我買了好幾樣脂膏,洗的敷塗的抹的,種類齊全着呢,晚上我回去弄弄,保證一點事都沒有,娘你放心罷。”阮初秀沖着母親撒着嬌。“別生氣啊娘,聽說生氣容易變老。”食指點了點母親的眼角。“有皺紋啦,娘我把家裏用的帶些給你吧,你也用用。”
阮永氏哭笑不得。“瞎胡鬧,我年紀都大把了,用不着整這些亂七八糟的,倒是你,阿陽既然給你買了,你就好好用着,別心血來潮的用一下又給擱着了,白白的浪費了錢。”
“好噠,都聽娘的,娘說的都是對噠。”
阮永氏對這調皮的閨女是沒撤了,想着她如今的性子和以前的性子,還是如今好呢,就是難為阿陽了,事事都得勞他來操心。“家裏的衣裳都是在鎮裏買的?鞋子也是?”
“對啊。”阮初秀不知道娘說起這事幹什麽。
“以後就直接買點布料回來,量了尺寸我給你倆做,鞋子也一樣,自家做的比外面買的總歸要穿着合适些。”阮永氏想,能給小倆口省點就省點。
阮初秀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娘,這樣你太累了,我們在外面買多省事。”
“這事我說了算,你跟阿陽說說,秋衣和冬衣就由我來做,你們直接買好布料回來就行,還有鞋子也是。”至于襪子和內裳,阮永氏得避諱點,倒是不好往裏插手。
“娘~”阮初秀扯了扯母親的衣袖,學着小明志說話。
阮永氏拍了下她的手背,依舊虎着張臉。“別跟我撒嬌,記得把這事告訴阿陽。”
“好吧。”阮初秀蔫蔫的應着,琢磨着怎麽讓阿陽來回了這事。做衣服可不是個簡單的活,再者,娘又要做繡活又要做衣裳,眼睛使用過度,年歲稍大了就該吃苦頭了。
傍晚,曲陽騎着高大的俊馬來接媳婦,還帶了只比較少見的野山羊回來,野山羊被綁住了四肢,還是活的呢!另外有只野雞,還有只阮初秀不認識的鳥?好像也不是鳥,個頭還行,比野雞只小了一點點。
“這野山羊拿到鎮上好換錢。”阮文豐看着還是活的野山羊,給女婿提意見。“挺壯實,應該能四五百文。”
曲陽知道老丈人的意思,可這野山羊他是特意送過來的。“爹不想養着,也可以拿到鎮裏換錢,想殺了吃肉也行。”
“三弟,直接殺了啊,讓我也沾沾光吃頓好的,剩下的肉再拿到鎮裏也能換錢。”剛剛歸家的阮文和,見到這麽只壯實的野山羊,口水直流。“三弟我來幫你殺吧,給我只後腿肉就行,都好幾年沒吃過羊肉了。”
“爹。阿陽哥送給你們的,不想吃的話,要不先養着吧,養肥點再拿鎮上換錢,聽說冬天吃羊肉好,等冬天去價錢會好點吧。”阮初秀也不太确定,她還真沒注意過羊肉的價格,鎮裏賣豬肉的多,少有賣羊肉的。
曲陽拎着另外兩只野物。“可以先吃這兩只,已經死了,現在天熱,放着容易壞。”
“有兩只啊,三弟咱們兩家一人一只呗。”眼看野山羊是吃不到,阮文和厚着臉開始讨要起兩只小野物來。
阮永氏走了過來。“留只野物明天送給爹娘,今個晚上拾掇出來,擱一宿還是可以的。”
“三弟你倆不會這麽小氣吧?”阮文和有點傻眼了。分家也有一個多月,他這是頭回和三房打交道,以前三弟夫妻倆還是挺好說話的。
“沒辦法,日子過的緊巴巴,當然得仔仔細細的來。”阮永氏不鹹不淡的回了句。以前她能讓着就讓着,只是不想和二嫂鬧起來,本來婆婆就看三房不順眼,就算有理,吵吵嚷嚷的被婆婆知曉了,罵得也是三房,又得白白受了樁氣,索性就能忍就忍着,可這不代表她就不記恨,她心裏頭怨着呢,要不是為着幾個孩子,何止這麽委屈,可是有什麽法子,錢財都握在婆婆手裏,又沒有分家,家裏的是也由着婆婆說了算,腰杆哪裏挺得起來,現在卻不同,自個當家作主,她底氣足着呢!
阮文和氣的眉毛直抖。“老三家的你這話說得可就沒勁了,不想給直接說,我這當哥哥的難不成還搶了你的不成。”說着,猶不解氣,看了眼阮文豐。“三弟,你如今是越來越出息,就看着你媳婦踩二哥的頭上來,連屁都不放個,我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是個怕媳婦的!”
“爹。”阮文山站在西廂屋檐下喊了聲。“我有個事要跟你說,你來下。”
阮老頭拎着壺酒走了過來,皺着眉頭道。“站院門口幹什麽呢?好看呢?”說了兩句,對着曲陽笑眯眯的說。“阿陽來啦,喲,哪來的野山羊還是活的呢,好家夥,一年到頭難得吃回羊肉啊。”
“爺,這山羊準備再養養呢,等肥了點,入了冬,炖湯喝,還能拎鎮裏換點錢。”阮初秀笑嘻嘻的說了句。
阮老頭樂呵呵的樂點頭。“這想法不錯,文豐啊,趕緊松了綁,換根繩子栓着,讓它喝點水割點嫩草來,明天搭個棚子,看着有點蔫,可別死了。”
“好。”阮文豐應了聲,直接抱起山羊走了。
阮文和見他們說的熱鬧,眼角都沒瞅他眼,想着大兒子找他有事,憤憤不平的回了西廂,進屋就沒好氣的問。“幹什麽?”
“我在鎮裏的客棧找了個跑堂的活,明天就去,爹家裏的田地你顧着點,一家子吃喝都在裏頭。”阮文山想的透徹,二房再這麽下去,就只能喝粥了。大房和三房日子越過越紅火,二房反倒是越來越慘,他不努力點,靠着爹娘就甭想娶媳婦了。常聽別人說,大伯年紀小小就把阮家給挑在了肩上,他不知道能不能把二房挑起來,可他得顧好自己,有些餘力了就護護二弟和三弟,至于爹娘有手有腳年輕力壯,用不着他管。
“跑堂?”阮文和愣了下,旋即問道。“一個月多少錢?”
阮業山見父親眼裏閃過的喜色,他垂眼道。“沒多少,本來是不同意的,我一直求着,掌櫃才同意。”
“好好幹,別亂花錢,回頭交一半給我知道沒?”阮文和倒也沒太貪心。
“嗯。”
阮永氏想留阮初秀夫妻倆吃飯,可聽曲陽說家裏還有個兄弟在,也就沒有多說什麽,只叮囑了兩句,路上慢點當心着,目送着他們離開才回廚房張羅着晚飯。
張羅好晚飯,吃飯前,阮劉氏依舊拿了份飯菜送到閨女屋裏去,卻見中午放着的飯菜動都沒動,還是原封原樣的擺着,她心裏就難受,看着坐在窗臺下做繡活的閨女,想說點什麽,喉嚨裏如同卡了刺般,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半響,放下了晚飯把午飯端了出來,關門時,又停了會,含淚看着閨女,見她沒有動靜,神情黯然的關上了門。
睡覺前,阮劉氏特意去看了眼,果然,晚飯也沒有動,她回屋躺到床上,視線落在豆大的燈光上,有點兒恍惚。“文善,要怎麽辦?”聲音哽咽,滿滿的全是無奈和心酸。“這孩子是鐵了心要嫁進陳家啊。”
就是說了句要拘着她,近段時間不讓她随意出門,這孩子當時沒說什麽,卻開始不聲不響的鬧起絕食來,完全跟拿剪刀戳他們的心窩子沒兩樣!
“随了她去。”阮文善陰沉着臉,惱火的丢了句話。
屋裏的油燈熄了,阮劉氏就在黑暗裏睜大着眼睛看着床帳,木木的問了句。“她要是一直不吃不喝怎麽辦?難道眼睜睜的看着她去死?”
“她自己不愛惜命,就由着她。”阮文善的話說的又冷又硬。才着家,聽了媳婦的話,他就進屋勸,到了這會他才看清自家閨女的性子,不言也不語,連看都不看眼,背着人或是幹坐着或是做繡活,典型的油鹽不進,想勸也沒法勸,氣得他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給她醒醒腦子,到底還是忍住了。
阮劉氏聽着丈夫這無情的話,無聲的落了淚,眼淚很快就沾濕了枕頭。氣呼呼的阮文善查覺到不對勁,往媳婦身邊湊近了些,碰到了濕濕的枕頭,一肚子火散了個幹淨,将媳婦攬在懷裏。“別哭,我明天去說說她。”
“我是想着,先拘拘她,別讓她去見陳秀才,過了一陣子,整個人冷下來,咱們再跟她細細的說,可能就能聽進耳朵,哪想她這麽倔,要是真說不通,真讓她嫁進了陳家,這往後可怎麽辦!”阮劉氏光想着就心如刀割。
嫁了人就不再是阮家的姑娘而是陳家的媳婦了,她過的不好,阮家想要插手,一次兩次的還行,哪天隔三差五的就管着陳家事呢,這樣說出去也不好聽啊,連閨女的名聲也得不好,哪天陳秀才真有了出息,難保陳寡婦就不會出什麽幺蛾子,她的刻薄可是十裏八村出了名的!
阮文善想着閨女也無力的很,火氣蹭蹭直冒。“她不聽勸,想要往火坑裏跳,咱們能有什麽辦法?該說的該勸都細細的講給她,她鑽在死胡同裏不出來能怎麽辦?”說着,緩了會,又道。“再看看罷,看她能挺幾天,咱們軟了她就能如願,她軟了咱們就能如願,媳婦這事你可得想清楚。”
“我明白。”阮劉氏在丈夫的懷裏點着頭。“我心裏頭難受,她這哪是折磨自己,這分明是在折磨我啊。”
阮文善伸手一下一下的撫着媳婦的後背。“你得挺住,得狠點心,想想她真嫁進陳家後的日子。”
阮劉氏沒有說話,只緊緊的抱住了丈夫,似是想要從他身上吸取力量般。好不容易盼到了分家,日子才剛剛舒坦起來,怎麽就變成了這樣?她這輩子也沒幹什麽缺德事啊,她的如秀那麽好,怎麽就讓她遭了這麽個劫。
兩天後,阮如秀昏倒在屋裏,阮于氏正帶着小明志在屋檐下走路呢,順便也照看着小姑子,就怕出什麽事,見她昏倒,趕緊将娘喊了過來,又匆匆忙忙的去了村頭将胡大夫喊了來。胡大夫開了個方子,說最重要的還是得讓她先進食,吃點稀粥暖暖胃。
阮永氏很快煮了碗稀粥端進屋,阮劉氏喂給閨女,勺子到了嘴邊,可阮如秀卻死活不張嘴,一雙黑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母親,僵持了會,阮劉氏忍不住了,落着淚直說。“你喝粥罷,先養好身子,你想怎麽樣都随你。”說這話的時候,她端碗的手和拿勺子的手顫抖的厲害。
旁邊的阮永氏見狀,怕她把粥碗灑在床上,趕緊起身接過她手裏的勺子和粥碗,輕聲細語的道。“大嫂我來給如秀喂粥吧。”又沖着阮于氏使了個眼神,讓她将大嫂帶回隔壁屋裏。
“喝粥罷,別再這樣折騰自個了,你疼你娘比你疼十倍百倍。”阮永氏本來就有點不太喜如秀的性子,出了這樁事,更加不喜她,說話時就有點生硬。
阮如秀似是看出來了般,淡淡的道。“三嬸扶我起來吧,我自己吃。”
聽着這話,阮永氏把勺子擱碗裏,碗放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了起來,又将碗端給了她,見她開始小口小口的喝粥,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來,在心裏輕輕的嘆了口氣。改明兒和大嫂去廟裏上香罷,請菩薩多多保佑着,倆口子恩恩愛愛蜜裏調油,陳寡婦總得看看兒子的面子,待兒媳和善些,最好進門就懷上孩子,要是能生個男孩萬事就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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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