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女人
“想知道?”江昀看向書生,輕聲問道。
那書生也沒想到江昀會回他,一時間愣了一會,然後點點頭:“是的,太守大人他是個好人。”
“好個屁!”一道粗魯的罵聲傳來。
王鐵牛近日傷好了許多,說話也是中氣十足。
書生自幼讀書,哪裏聽得過這般話,一時憋紅了臉,想不出什麽詞,只能憤怒地看着王鐵牛。
王鐵牛罵道:“你們這些只知道拿着本書待在屋裏讀,別人說什麽就什麽的呆子,成天到晚胡吹海吹,誇這個贊那個,寫的一堆酸掉牙的詩,你們知道些什麽!就只會跟風做着一些毫無意義的事!”
“你你你!”書生氣得手發抖,卻又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好了。”江昀适時阻止道,“明日辰時衙門升堂會審理此案,諸位介時去看便可。”
“是。”書生應道。
到了太守府,東海尋了主院,簡單收拾了一番過後,這才迎着江昀走了進去。
林越自然也跟在一旁。
江昀瞥了眼林越,道:“誰讓你進來的?”
林越笑了笑:“臣來服侍陛下呀。”
江昀看着林越這張陌生的面孔,眼角還有個黑痣,有些不适,道:“把面具摘了,醜。”
林越立即摘下面具,露出自身模樣,湊到江昀身邊,笑道:“是不是這張臉更合陛下意?”
江昀往後挪了挪身子,推了林越一把:“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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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拉過凳子挨着江昀坐着,頭靠在他肩上:“騎了太久馬,腰疼。”然後抓過身邊人的手,按在腰上,“煩請陛下體恤一下,給臣揉揉。”
“大膽。”江昀懶洋洋道,手卻在林越腰間輕輕按壓。
“嗯……啊……舒服……”林越舒服地叫了出聲。
江昀手一僵,略微惱怒地瞪着林越:“再叫扔出去。”
瞧着江昀耳朵上逐漸爬上粉紅,林越暗自偷笑,卻也沒再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大牢內,李稼怎麽也沒想到江昀一聲不吭地把他抓進牢裏,都沒得時間反應,找人都沒處找。
捕頭借着送飯的機會終于跟李稼搭上話:“大人。”
李稼急忙抓住捕頭的手,問道:“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陛下可有說過什麽?”
捕頭搖搖頭:“小的也不知,陛下說明日升堂親自審問大人。”
李稼緊緊攥着捕頭的手,道:“告訴玄策,讓他來救我!”
捕頭為難地看着李稼:“自昨晚伊始,小的便未瞧見玄策大人。”
“什麽?”李稼驚訝不已,“他沒在西苑?”
“沒有。”捕頭如實道。
李稼雙目圓睜,眸底一片沉寂,頹然坐在地上,自己這是已經被抛棄了麽?
不行!李稼握緊雙拳,看着捕頭,眼裏閃過一絲決絕:“你,去夜落山的石林,派人守在那,若是玄策來了,殺!那些東西即便是埋了,也不能給他們!”
捕頭不解,卻還是點頭答應:“小的這就去。”
“記住,別讓人發現。”李稼囑咐道。
“是!”捕頭立馬出去準備找人。
夜落山腳下,林行雲啃着手中的玉米,含糊不清道:“師父,咱們還要多久能回家啊?”
方鴿子手中的玉米已經啃完,便奪過林行雲手中的掰下一半。
林行雲:“……”可惡。
“要看你哥哥何時能夠順利抱的美人歸了。”方鴿子道。
“那究竟還要多久啊。”林行雲感慨道。
方鴿想了想,掐了掐手指,嚴肅道:“估計是不能了。”
“為什麽?”林行雲好奇地問。
“因為你哥哥短命。”方鴿子鄭重其事道,“活不長。”
林行雲:“……您不怕哥哥揍你麽?”
方鴿子很有骨氣地挑了挑眉:“不怕。”
陳漠站在一旁,遞給身後暗衛一個眼神,暗衛會意,立馬記下:“方師父說陛下看不上王爺,因為王爺短命。”
忽然,一群黑影朝這邊逼近。
方鴿子立馬扔掉手中的玉米,拉着林行雲躲到一旁的巨石後趴下。
林行雲難得處變不驚,默默啃着玉米。
玄策帶着一群黑衣人,神色匆匆地往山上走。
“師父,搶嗎?”林行雲終于啃完玉米,一副土匪的語氣。
“先跟上去。”方鴿子道。
玄策走進亂石羅列的石林中,按着牆上的機關,一道石門緩緩打開,露出裏面整齊擺放的箱子。
“擡走。”玄策對身側人說道。
黑衣人:“是。”
方鴿子看了看天上的日頭,算算時間裏面估計也快了,正打算去裏面瞧瞧,卻看見前方又有一群人走近。
“難不成這金子有味道?”方鴿子嘀咕道,再次蹲下|身。
捕頭四處查看一番,然後帶人走進石林中,不一會兒,石林內傳來厮殺聲。
方鴿子一喜,拎起林行雲,道:“甜心!走,咱們撿蚌殼和鳥去!”
“好!”林行雲興奮地搓搓手,屁颠屁颠地跟着自家師父走進石林。
捕頭捂着着淌血的傷口,扶着石頭,氣喘籲籲道:“大人待你不薄,如今大人落難,你就是這麽報效大人的嗎?”
玄策沒有理會捕頭的話,有序地吩咐着黑衣人把箱子裝好,準備運出去。
眼看着一個個沉甸甸的大箱子被擡走,捕頭帶着身後的衙役,攔在出口,道:“大人有令,殺無赦!”
玄策愣了一會,嗤笑道:“你還真以為會是我的對手麽?李稼當真是安穩日子過久了,忘了誰才是主子!”說着,提劍朝捕頭刺去。
刀劍相碰,塵沙飛揚,場面再度混亂起來。
暗衛們偷偷繞到其後方,方鴿子與林行雲則從正面進來,眼看着擋在路口的捕頭,方鴿子毫不猶豫擡腳踹了他一下,好巧不巧,就這麽踹到玄策劍下,鮮血染紅衣襟。
“實在是不好意思。”方鴿子尴尬地收回腳,“你擋路了。”
捕頭跪倒在地,低頭看着沒入身體的長劍,再無能力起來。
玄策微愕,收回劍,看向方鴿子,再次舉劍刺去。
林行雲拔起腰間的佩劍,靈活地轉着劍柄,猶如靈蛇一般與玄策交纏起來。
方鴿子欣慰地笑道:“甜心終于知道替師父出頭了。”
林行雲聽見這話,心裏嘔血,要不是你推我一把,我才不會出手的。
黑衣人正對付着剩下來的衙役,暗衛趁其不備,朝他們腦袋上挨個猛敲,然後把扛起地上的箱子就跑,還不忘回頭露出一抹無害的笑。
黑衣人:“……”
衙役:“……”
玄策見狀,正欲甩開林行雲想追上去,一下分神,膝蓋傳來劇痛。
林行雲收回劍,不滿道:“就不能專心點麽?”
眼看着一個個倒地的黑衣人,以及越走越遠的箱子,憑他現在一人之力,是難以追上的。玄策握着劍的手微微顫抖,狠狠地剜了眼林行雲:“多管閑事!”
林行雲無辜地眨眼:“閑來無事嘛。”
“要不讓你歇一歇,然後再打?”方鴿子好心地提議道。
“算了,等改天再打吧,反正他也打不過我。”林行雲擺擺手,滿不在乎。
玄策一口血到了喉嚨,聯想到上次在林越手中受辱,今日又重現當日之恥,赤着眼,咬牙切齒道:“士可殺不可辱!”
而這師徒倆完成沒有把玄策放在眼裏,自顧自的商量着。
“師父,待會我們要不要偷偷藏幾個元寶?”林行雲問道。
“好主意!”方鴿子贊道。
折返回來的陳漠聽到這話,輕咳一聲:“王爺來了。”
話音一落,只見一抹修長的身影緩緩邁入。
林行雲臉色一垮,完了,白搶了,不能偷藏元寶了。
林越摸了摸林行雲腦袋:“幹得不錯。”
玄策看清林越模樣後,瞬間呆住了:“你是燕皇的人?”
對于這話,林越莫名受用,挑了挑眉:“不錯,有眼光。”
玄策低下頭,表情忿忿,不再言語。
林越笑了笑:“帶走,押入大牢。”
正廳裏,整整十一箱貼滿封條的箱子擺成兩排。一群模樣俊秀的黑衣人守在一邊,惹得許多仆人們駐足觀看。就連路口經過的行人也伸長脖子想要看清楚,只是礙于這是府衙,不敢造次,只能根據自己依稀看見的妄加猜測。
江昀坐在上首,目光不時落在大門處。
“國師回來了。”周禀年出聲道。
只見林越邁着大步走了進來,拱手道:“陛下。”
江昀将林越仔仔細細打量一遍,确定他沒有受傷之後,這才放下心,看向一旁的方鴿子道:“此次多謝方前輩跟雲兒了。”
方鴿子擺擺手,笑道:“陛下客氣了,都是一家……”人還沒說出來就被林越給捂住嘴,不過沒說完的話卻通過暧/昧的神态表現出來。。
江昀輕咳一聲,不好意思地別開目光。
“師父與雲兒一路勞累,先回去歇着吧。雲兒,帶師父回去。”林越溫和地說道,當然,前提是忽略他眼裏那威脅的目光。
林行雲縮了縮脖子,拉着自家師父,飛一樣地跑回院子。
“把箱子打開。”江昀道。
暗衛們早已經幻想無數遍箱子打開的場景,可甫一打開,還是被驚呆了,瞬間覺得整個大廳都泛着金光。
周禀年微怔,喃喃道:“這少說也有一千兩,真是發財了。”
一千兩黃金,還真是不常見啊。
江昀上前,拿了六個金元寶交給東海,然後對周禀年說道:“周愛卿,先将這些放入庫房,派人嚴加看守。”
周禀年:“是!”
有了這些黃金,剛好可以充盈國庫,若是能找到運走的那些,那便更好了。
府衙小門處,陳漠正手足無措地看着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李嬌,身子發僵。
他們正巧從夜落山下來,這李嬌從一間茅屋裏跑出來,緊緊摟住林越,說是要報恩。
林越怎麽趕也趕不走,只能将人帶來了,只是沒敢從大門進,便丢給了陳漠,讓他解決,可是,他不會啊!
說起李嬌,也真是自作孽,好好的若真是去了外祖家,便不會淪落到東躲西藏的日子,可偏偏讓丫鬟銀杏扮做自己模樣,而她卻始終待在丹溪城,怕李稼發現,只能小心翼翼的。大概真是中了魔吧,一眼看中林越,可又覺得上天作美,讓她再次遇上了。可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見自家父親入獄的消息,還是陛下親自下令,瞬間如同失了魂一般。
“李姑娘。”陳漠揉了揉眉心,吐了口濁氣,生澀的安慰道,“別哭了。”
李嬌置若未聞,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陳漠看了看屋頂,幸好,暗衛們不在,不然又會被嘲笑的。
暗衛們此時正在花園裏看熱鬧,一起正室撞見丈夫出/軌的精彩戲!表演者,陛下與王爺,百年難得一見,簡直不容錯過!
江昀撚起林越衣襟處一根長發,雙眼微眯,冷聲道:“誰的?”
“嗯?”林越不解,盯着江昀手中的那根頭發。
江昀上前一步,揪着林越衣服,湊近鼻子聞了聞,一股脂粉的味道,眸色瞬間沉下去。
看着心上人投懷送抱的,林越哪裏忍得住,正想伸手抱住他,卻被江昀推開,狼狽地往後退了幾步。
“景清?”林越疑惑道。
“別喊朕!”江昀轉過身,冷聲道,“把外面那個女人帶進來。”
東海一聽,眼皮狠狠跳了一下,擡頭看了眼林越,一臉懵,國師當真是好本事,竟然在外面藏女人。
林越哭笑不得:“哪有什麽女人。”
江昀反過頭,冷冷地看着林越:“朕給你一次機會,把她帶進來。”
林越看着江昀這副模樣,忽然想起早已被忘在九天之外的李嬌,莫名有點心虛,道:“你聽我解釋。”
果然!江昀怒不可遏,甩袖離去。
東海看着林越,連連搖頭,然後立馬跟上江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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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