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雲幽

第四章,雲幽

這時正值長陽三月,桃花滿路,滿天飄花。

洛傷牽着一匹毛色黑黝的馬匹,在夏府門前等會,沒過一會便見一白衣女子手執一株桃花從門內奔跑過來。

女子将手上的桃花放在自己手裏,雙靥帶笑:“如今一是春天,妹妹送上一株□□供哥哥賞玩。”

洛傷接過花,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略不好意思的答到:“多謝妹妹。”

看見馬匹,菀撫順毛摸了摸:“這是哥哥的馬嗎?名字呢?”

少年笑着回答:“黑血,他很喜歡你呢,平時除了我他誰也不讓摸。”

菀撫頑皮笑起來。洛傷問:“你笑什麽?”

“沒什麽,只是我的馬叫紅泥,覺得這兩個名字有異曲同工之感而已。”

洛傷:“倒,是有此感。”

郡主紅泥來了,身後一個馬斯牽過一匹棕紅色的馬,菀撫謝過,摸摸紅泥的頭:“哥哥,咱們先牽着他們走一會吧。這個時辰可是上市時間,就這麽架馬而行會錯過很多東西。”

洛傷一驚:“這我倒是沒有想過。”

兩人拉着馬兒并肩走在城中大道上,二人漫步悠悠,閑暇舒暢。

洛傷拉着黑血跟上,兩人并肩而行,一路上許多小販都親切的與菀撫問好,菀撫也會回以問好,洛傷對此情形大感驚訝,且不說別的,夏浩之女夏菀撫是與自己齊名這長陽城中的天賜奇才,有傲氣是自然而然,有任性也是自然而然,可她如此親昵的與末端人民相處,全然不像一個天驕貴族之女。

他還私心想着,就看見菀撫遞過來一個水□□人的蘋果:“哥哥,是不是覺得很奇怪呢?”

洛傷直接了當的點了點頭:“确實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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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衣袖上擦了擦水果上的露水,然後笑道:“父親曾和我說過,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活着,他們辛苦的生而活下去。所以站在什麽角度,以什麽樣的方式去看待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

咱們騎馬從他們身旁走過,是一種方式,但我們慢慢的走,和他們多說幾句話又是另一種方式。既然兩種都是同樣走過,為什麽不試着選擇一條可以積累更多的路。

哥哥你自小學校聖賢之道,可知這聖賢之道雖是大好,卻也有它冷酷之處,若只是會這些紙上談兵,不解名義,将來也難成得上是賢臣。”

洛傷自愧:“妹妹雖為女子,見識見解卻比我勝上百倍,真乃慚愧。”

菀撫掩面偷笑:“哥哥如此聰慧,一點即通,他日哥哥若是喜歡同我一起聊天,解悶,便多來我府中與我詳聊。”

洛傷眼中一冷:“妹妹此意怕是不止于此。”

帶到此處二人已經走完這鬧區,繡鞋上沾着幾片桃花瓣,二人上馬還帶起幾片桃瓣飛揚。

架着馬瑤瑤而行,菀撫道:“洛叔叔常年與我父親在外打仗衛國,我想哥哥在府中的日子也是不好過,同樣的我母親在家中也長是念叨我舉止不雅,不像個女子,你也明白身為人母終是會擔心些有的沒的。”

洛傷笑:“瀝青姨可是擔心妹妹的婚事。”

菀撫無奈:“可不是,沒事瞎操心”。

洛傷:“可妹妹的年紀也是時候由襄王指婚了。”

菀撫嘆息的說:“我又何嘗不知道,所以才想着法子避過去。”

洛傷:“上次妹妹與我同時咳嗽确實不失為好主意。我想妹妹此意可是想同我聯手化解,你我二人現在的僵局。”

菀撫眼神堅定:“是。”

洛傷:“妹妹想如何做。”

菀撫狡黠的笑:“簡單,什麽都不做。一切順其自然。只不過我們兩家還需多走動。不過韓琦叔叔那裏還是要支會一聲。”

洛傷回以微笑:“只需要走動,便可以讓你母親認為,你我二人交往緊密,便可稍稍放心,不再催促你,而我家中勢力之人看我與夏家郡主交往緊密,自然對我也是有好處。而襄王那裏你我只需和韓琦叔叔言明就好。當真絕妙。”

菀撫黯然想,她自己不過是開了個頭,這個洛傷竟将自己所想全然猜出,果真不簡單。

而洛傷也明白眼前的夏菀撫比他所預想的還要厲害,心智果敢不可小看。

二人各有所想,卻也到了豔芳閣的後門。

菀撫直接帶着洛傷進入園中,菀撫在亭亭閣閣中推開一扇門,其中一個黃衫女子正在刺繡。

女子面容秀麗,身材纖細,雖是青樓女子,一舉一動頗有大家風範,一颦一笑暗藏着一種嬌媚足以讓男人為之傾倒。見二人,忙要行禮菀撫攔住:“雲幽姐姐你和我還客氣什麽。”

雲幽小聲在菀撫耳邊:“你走開,有你什麽事。”又對着菀撫使了個眼色。

菀撫切了一聲坐到一旁,自己吃點心。

雲幽又改溫婉:“世子過來,自是雲幽的榮幸。”

菀撫被她酸的牙都快倒了,喝茶都被狠狠的嗆了幾口。

雲幽回頭瞪了菀撫一眼,菀撫理理衣裙:“雲幽姐姐,你用不着裝,他以後會常常随我一起過來的。”

雲幽上下打量一番洛傷,這才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菀撫信得過你,我也信得過,去,把門關上。”

怔怔的愣着原地的洛傷,半天才回過神:“女人翻臉果真比翻書還快。”

菀撫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在雲幽面前晃了晃:“老規矩。”

雲幽提着水壺給自己滿上一杯茶:“最新的情報,第一,宇國已經內亂,很快就要倒臺。第二,晉國內朝現在已經得知這個消息,這個月尾左右會挑個日子攻過去。第三,齊國國君病重怕是撐不了幾日了,齊國如今內部正在為王位人選鬧得不可開交。第四,最近京裏失蹤了不少少女你們都知道吧。便沒有其他的。”

菀撫拿起雲雀酥抿了幾口:“最後這件事,韓琦叔叔派人已經去查了,不用擔心。”又轉頭問洛傷:“哥哥你可還有什麽想知道的?”

洛傷思量:“不知齊國國君的病,是天命還是?”

窈窕的女子并沒有應此問而吃驚,反而平淡的說:“怕是人為,據我這的齊國來使所言,這齊王病的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真是事事難測。”

“那這幾日長陽中可有什麽讓人在意的事?”菀撫問。

“其他倒是沒有,不過最近藥材的價格漲的很快。”雲幽若有所思,可許多人都只說:“是國家在實行新政,沒有引起什麽事情,還算是安定。”

菀撫将信放在桌子上,和洛傷說了句:“走吧。”又順手在桌子上拿了個酒瓶。對着雲游搖了搖。雲游一甩手:“拿去吧”。

菀撫驀然回首笑道:“謝啦。”

洛傷便什麽也沒問,跟她離去。

行道門口,二人上馬。洛傷問:“那信封裏是什麽?”

菀撫:“我父親手下有一護都鐵騎營,你可知。”

“孟頗孟将軍。”

菀撫有些調皮的玩笑:“他是雲幽的老相好。”

他有些吃驚:“你莫不是幫他們二人傳遞信息。做信使。”

“自然如此。”

少女缰繩輕輕向後一拉,馬蹄微擡,一陣春風而過,她停在花紅柳綠的石橋前。

洛傷一時有些怔楞:“怎麽了?”

少女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我先有個必須要去的地方,不知道哥哥你是否與我想到一處。”

擡手拿開她面前的柳枝,洛傷笑道:“碼頭,藥材運輸船。”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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