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小鎮上的醫館不如長安城, 大夫雖說醫術尚可, 藥材缺少也是問題。

沈大夫見治不好衛長寧的眼睛, 就主動讓她們往南走, 或許其他地方有藥可醫,病情暫時不會惡化, 也不會好到哪兒去的。

君琂猶豫了會, 沒有與大夫僵持下去。

衛長寧的眼睛, 問題說大不大, 但也不小,這裏主要是沒有藥材。君琂明白大夫的難處, 再往南走, 便是大唐長安城。

衛長寧這幾日極是安靜,坐在屋裏如同木偶人, 君琂讓做什麽便做什麽。她的耳力極為靈敏, 十幾步外的聲音都能察覺。

她坐在廊下,聽着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下意識站起身, 試探道:“君先生?”

君琂神色平靜, 将沈大夫的話與她說了,又道:“鎮上有商隊去長安,沈大夫給我手書, 讓我們與他們同行,會免去很多麻煩。”

外面殺手在暗中,随手都會有危險, 跟了商隊走,掩藏身份,且回長安的時間會大大縮減很多,利于衛長寧的病情。

衛長寧素白的手扣在門邊上,腳步慢慢往屋裏移去,點頭道:“聽先生的。”

這幾日,她說的最多的話就是這句,聽先生的。

君琂怔了怔,徐徐移開目光。

衛長寧自己走回屋子,拒人千裏的感覺有些孩子氣,她想了想,又說:“先生安心出去就好,我待在屋裏不會亂走。”

君琂颔首,眸色深深,看着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路上沒有碰到擺設,好似正常人一樣。她思索片刻,道:“好,我很快就回,若是累了就睡會。”

她走過去扶着衛長寧躺下,掖好被角才輕輕将門合上。

小藥童在外面等着君琂,見到君琂出來後就主動引路,一面道:“商隊會往南走,但不會去長安,若是姐姐能說動他們去長安也可。”

“不用非要去長安,到了長安附近也可以。”君琂道。

Advertisement

過了辰時,鎮子上的行人就多了,農忙過後都閑了下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街上的鋪子也熱鬧很多。鎮上就一家醫館,鎮上的百姓頭疼腦熱都會去醫館讓開副藥,小藥童走到哪兒,都會有人過來打招呼。

小藥童人緣好,都笑着回應,他看着君琂愁緒不解的面容,道:“其實您弟弟的眼睛不是什麽大問題,大夫沒有藥也是辦法,去了大地方就好治多了。”

君琂并沒有因這句話而有所緩解,小藥童也不敢再多話,腳步很快地将人引到一處宅子前,他敲敲門,門內探出一個腦袋,與他差不多大的年紀。

小藥童指了指身後的君琂,門人忙打開門,引着兩人進去。

方一入前院就能聽到裏面爽朗的笑聲,裏面有下人迎出來,君琂擡手将沈大夫的手書遞上,下人拿着手書就跑進去。

須臾,就有人請君琂入內。

廳內坐着幾名男子,都是勁衣窄袖,為首的人拿着手書,細細看了一眼後,君琂才被人引入。

陸琏擡眼見到熟悉的面孔,眼睛一亮,示意下首的幾人都出去。

君琂沒有多想,在人都出去後,才道:“沈大夫的手書想必您也看到了,我與幼弟……”

“君相何須客氣。”陸琏大方一笑,旋即深深作揖,君琂不動聲色地避過,道:“我并不認識你。”

“金吾衛幾萬人,君相不認識也是當然,我陸琏曾隸屬韓元将軍麾下,與他一同效力于代王。後代王故去,君相挂冠而去,金吾衛被旁人插手,皇帝将代王的人都一一剪除,我不得不遠離長安。”陸琏笑談,對于那些舊事并未真的在意。

這樣直接的性子确實像是軍人,君琂擰緊眉頭,她對于朝堂事也沒有再追逐的興趣,平靜出聲:“我這次過來是想同行。”

“君相被追殺?”陸琏一語中的,依照君琂的性子,不會輕易求人。

君琂也不诓他,将所有事情都說了一遍,只是忽略衛長寧的事情。

陸琏聽後沒有像普通軍人那樣薄怒,相反他只是諷刺道:“像是皇帝能做出來的事,代王已故,我等這些末流的人都不放過,君相這般傑出之人怎會漏掉,不過君相當真要嫁皇帝?”

陸琏并不清楚所有的事情,長安城內盛傳代王與君相的親事,不過是場迷惑廢帝的把戲,當不得真,他在意的是君琂所嫁非良人。

他大大咧咧地問出來,讓君琂略顯尴尬,她垂下眼睫,“不知。”

陸琏嘆了口氣,他不好多問,就只道:“我護送君相回長安,您就不要推卻了。”

陸琏手下幾十人,做了幾年生意,也不算是普通百姓,又怕君琂拒絕,忙道;“既然您同意,我就送你回醫館,您定日子就出發。”

君琂緘默,眼下她沒有拒絕的權利,衛長寧的傷容不得她多加考慮。想好後,她朝陸琏行禮,肅聲道:“那就謝過将軍相助。”

君琂曾是三公九卿之列的人物,被她這麽一拜,陸琏立即跳開,喊道;“君相莫折煞我,不過是送您一程而已,擔不得如此大禮。”

陸琏硬是要将君琂送回醫館,好奇是何人受傷,便向沈大夫打聽。沈從安恰好要給衛長寧診脈,就讓這個吵得不休的人跟着。

在屋裏的君琂想不到陸琏直接跟進來,衛長寧的樣貌确實是個問題,她看見陸琏毫不掩飾的驚訝後,下意識擋在衛長寧身前。

陸琏不死心地繞過去,上下将衛長寧略一打量,看着她眉梢的朱砂,怪道:“若無這顆朱砂,我還以為代王殿下還魂了。”

衛長寧置在桌上的手一緊,這個聲音她有些熟悉,一時間想不起來是誰,金吾衛韓元是是顧笙喜歡的人,他便在很久前就進金吾衛,效忠于她。其中包括很多安插在長安城各地的軍将,或許這就是其中一位。

君琂略是不喜,神色清冷,陸琏也不是傻子,能讓君相這麽寶貝的人約莫只有情人。他忙後退站在沈大夫身後,等着他診脈。

三人都在等着沈從安,他診完就道:“還是老樣子。”

衛長寧收回手,沒有什麽情緒起伏,沈從安将君琂喚出去說話。陸琏還是在好奇這個少年的身份,就多看一眼,暗自奇怪這個少年的身份。

君琂見他盯着衛長寧,下意識道:“陸将軍。”

陸琏一驚,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裏發麻,忙跟着沈從安走出去。

屋裏只留下衛長寧一人,君琂臨走前看她她一眼,輕輕将門合上。陸琏在腌臜的地方見多了,少年的眼睛像是被市面上見不得人的東西所傷,他奇道:“她的眼睛被殺手所傷?”

“不是,借住的村上村民。”君琂道。

“您的性子可不是這麽平易近人的,都收拾好了?”陸琏笑着打趣,以往朝堂上見不得一粒沙塵的君琂,竟然會放過那些村民。

君琂不介意這樣的話,淡淡道:“将軍見到我這樣孑然一身,還能翻雲覆雨?”

陸琏沒想到她說話這麽直接,只好生生轉過這個話題,問道:“屋裏那個少年是誰?”

“衛國侯府世子衛長庚。”

陸琏說不出話了,他方才以為是李家的人,畢竟只有血緣相近的人才會長得相似。衛國侯府衛懷慎,他也接觸過,是個功于名利的男人。對于他的兒子,也不好多說,與君琂道別就離開醫館,回去準備啓程的事情。

沈大夫交代君琂幾句後,也去前面招待其他病人。屋裏的衛長寧腦海裏一直想着方才那個男子,君琂進屋時就看到她眉頭深鎖的樣子,“你在想方才那個男子?”

衛長寧點頭,猜測道:“方才那人應當是金吾衛,韓将軍找過來了?”

君琂詫異,沒想到不懂朝政的少年就憑幾句話就猜出陸琏的身份,回道:“他曾是金吾衛,眼下會護送我們回長安。”

衛長寧沒有多問,習慣性止住話題。她一沉默,君琂反倒疑惑起來,初見陸琏,她都沒有識破金吾衛的身份,衛長寧眼不能視,竟能察覺,确實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這個少年身上有着許多秘密,就如同她會奮不顧身地跳上馬車,明知自己力量薄弱,卻還是竭盡所能。

唯有一點可以解釋,衛長寧認識陸琏,憑其聲音識破的。

只是,侯府內的世子如何認識金吾衛舊人?

*****

有人護送,就會順利很多,一行人扮作商人朝長安城去,陸琏對這一條路很熟悉,命人置辦馬車,自己帶着人跟着馬車後面,也不會太過惹眼。

長安城內卻是經歷過一陣風雨,韓元掌管金吾衛不能在外面長時間逗留,找了幾日沒有結果後,自己就帶人回長安。

衛長寧的小厮元安不敢回來,就一直跟着金吾衛去找。韓元在朝上遇到衛國侯衛懷慎,與他說了幾句衛世子失蹤的事,又道了幾句寬慰的話。

衛懷慎一身緋色圓領袍杉,官袍上繡着飛禽,三章紋顯得他很文雅,只是目光幽遠而淩厲,對于韓元的寬慰顯出幾分迷茫,短暫的失神後,就道:“謝韓将軍,我也命人去找了,只是沒有找到犬子。”

不鹹不淡的話打發了韓元,他頗是不明白衛懷慎這麽雲淡風輕的态度,嫡長子丢了不應該急得團團轉?還是說這個衛懷慎不動聲色?

他摸不清侯爵府的門路,也不去多想,剛走幾步就被高內侍叫回,道是陛下有請。

請他回去,無非是君琂被殺手襲擊的事,偌大的唐朝全都将眼睛放在這件事上,就如同當年她挂冠而去,一樣令人吃驚不明。

這廂衛懷慎回府時,侯夫人魏珺侯在門房那裏,一身碧色緞面羅裙,扇面的裙擺上繡着花卉彩繡,遙遠看過去腰身不堪一握,如同妙齡少女,皮膚充盈水潤,烏水長發用五色珠釵盤起,發間微微修飾,娴靜如清荷。

魏珺出身書香門第,自帶淡淡書卷氣息,就算生下兩個孩子,看着也令人很舒服。

衛國侯一入門就瞧到這麽賞心悅目的景色,瞧着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些,帶着她一同入內,屏退下人後,才道:“韓元是不是命人送過書信來了?”

魏珺一怔,替衛懷慎更衣的雙手停留在他的肩上,輕輕捏了捏,柔聲道:“前些日子侯爺忙着關內糧道的時候,我本想告訴您,可是您為了糧道忙得日益不休,就不好再給您添麻煩。”

“糊塗,那丢的可是我衛國侯府的世子。”衛懷慎斥責道。

魏珺目光微微停滞,多了兩分陰翳,很快就掩蓋下,低聲道:“我早就命緒兒去找了,世子本該與緒兒一道回來的,可她選擇滞留衡水,樂不思蜀,讓緒兒一人回來。好在老天保佑,緒兒平安回來,哪兒曉得她自己失蹤了,緒兒比她小上幾歲,最近忙着去找她,好幾日都不得休息了。”

一番話打消衛懷慎本就不大的火氣,此事鬧到韓元那裏,若不盡心去找,韓元只會認為他苛待嫡長子,與他後日的仕途并無好處。

這個逆子只曉得給她惹事。

他想了想,來不及換下朝服,自己去前院命小厮加緊去找。

魏珺就好像沒有看到他急迫的樣子,坐在桌前對着茶壺發怔,侯爺在意的是自己仕途,而不是世子的性命,剛剛發火是因為在韓元面前丢了面子。

算算日子,年後沐國公就會回朝,到時衛長庚多了助力,世子位置就拉不下來了。現在她自己在外面被人追殺,怨不得侯府照顧不好她。

******

在每個朝代愈靠近都城,經濟愈加繁華,偏僻的地方絕對想象不到繁華的程度。

君琂由奢入簡,再回到經濟繁榮的地方,并無多大的感慨。一路上見到的大夫也不少,每每都不如沈從安,有的時候她想把沈從安接過來,或許事情就會簡單多了。

路上遇到無數撥刺殺,陸琏都帶人擋了回去。

時間久了,殺手總能找到他們,陸琏奇怪不已,就算幾人喬裝改變扮還是不行。

冬至前的那夜,他們到達洛陽城,找了客棧暫時住下,打算在城內尋名醫。

住進客棧後,陸琏忍不住将君琂請出屋子,一路上他也看明白了,君相待這個少年比當年待代王都要親熱,但被追殺這麽久,他經歷這麽多年的殺戮直覺告訴他,所有的追殺并不是針對君相一人,有的刺客專對衛世子而來。

他将話說明後,君琂并沒有顯示多吃驚,他就猜測君相也明白這件事了,他直接将話說開,“衛世子的相貌不易改變,眉梢那顆朱砂尤為顯眼,要不我先秘密送您回長安城,衛世子留在此處,待您安全再請衛國侯來接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衛長庚自有父母在世,總該與她父母通信才好。

君琂微微沉吟,絕對道:“在洛陽停留幾日,我會想辦法幫她改扮的,不會再引人注意。”

陸琏不好再說,将人撇下也是不厚道的事,既然君相有辦法就先等着。

洛陽城的晚間尤為熱鬧,大唐也有宵禁,但洛陽不是都城也就不會太苛刻,從客棧高處推開窗戶,街上華燈初現,叫賣聲也是充滿樂趣。

衛長寧歷來歇得早,不願給人添麻煩,君琂一向将她安置好後才會離開。洛陽城內的客棧奢華且周全,君琂選的是套間,裏外兩間屋子,更有兩張床榻,僅一門之隔,門一關便是兩間房。

君琂将人安置在裏間的屋子,臨睡前在榻前小幾上放置了杯熱水。

第二日的時候,陸琏請了大夫過來,接連搖頭,陸琏對沈從安的話感到懷疑,道:“莫不是那個姓沈的又在诓我們,一路走來的大夫都說治不好,就他說容易,若是按照以往,我定把他綁來。”

君琂目送着大夫離開的背影,斂容正色道:“你現在去綁也還來得及。”

陸琏:“……”

他總算明白,君相為了這個小子,什麽違背原則的事都做得出來,這個想法絕對不是剛剛才有的。他望着少年晶瑩如霜雪的面龐,咬牙道:“我這就命人去将沈大夫請來,不對,綁來。”

聽他咬牙切齒的聲音,衛長寧眉眼彎了彎,聽着腳步聲消失後,道:“他很忠實,也很有趣。”

“有趣不假,至于忠實二字,你好像知道很多。”君琂道。衛長寧轉向君琂所在的方向,看不見君琂深如淵海的目光。

衛長寧咬舌,她險些忘了君琂不是普通女子,方才只是想告訴她陸琏此人可信,不想君先生會察覺出其他的事。她想了想,讷讷道:“猜的。”

這句話糊弄旁人或許有效,君琂是斷斷不會信的。她也不會與衛長寧計較這些小事,天氣愈發冷了,氣候幹燥,衛長寧的唇角上總起了一層白色皮,君琂倒杯水置在她的手心裏。

水的溫度與人的體溫不同,衛長寧碰到君琂的手背,還是不自覺地緊張。

君琂則道:“刺客并不只針對我而來。”

衛長寧心中旖旎的心思被迫收起,打起精神去聽君先生的後話,“世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君琂将話題抛給她自己,衛長寧陷入沉思,抿了抿唇角,最後才道:“可這只是猜測,沒有證據的。”

“所以你想要證據?”君琂道,衛懷慎此人她沒有接觸過,是否徒有虛名就看老衛國侯臨終迫不及待将世子的位置給衛長寧,就可知老侯爺也知曉自己的兒子是怎樣的人。

府宅後院當家做主的那位都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必指望他在朝堂上會有什麽建樹。君琂深谙陰謀刺殺的事,只要衛長寧一死,便宜的只有衛見緒。

她面上凝重幾分,道:“你可曾想過有證據又如何?”

衛長寧明白她的意思,面上反倒松緩幾分,道:“大理寺難道不予斷案嗎?”

外間落日的光線灑進來,落在少年如玉雕的側臉上,修長濃密的羽睫垂下,清冷的氣質在此刻顯露,也有一種掩飾不在的悲涼。

“大理寺?”君琂眉頭微微蹙起,神情略顯嚴肅,道:“你可是衛國侯府世子,萬不可意氣用事。”

衛長寧忽略她肅然的語氣,這些年的失望教會她怎麽做人了,低聲道:“我若連這些事都忍讓,回到侯府可還會有安穩的日子?”

“那你若擺上臺面就更沒有安穩的日子了,你心中已有其他想法,對嗎?”君琂凝視着少年純淨的面孔。

衛長寧被她一問,顯出幾分羞澀。君琂先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金吾衛,讓金吾衛拿着證據去侯府,礙于情面,侯爺就不會大事化小。”

衛長寧被戳破心事,也不回應君琂。衛家的人窩裏橫厲害,也就欺負她罷了,出了大事還不是縮在侯府的榮耀下。

在君琂眼中,她此舉類似于無賴,想要借助她卻又不明說,彎彎繞繞地兜着圈子。

晚膳後,陸琏提議去外面走走,洛陽城的夜景不錯。

君琂不同意,衛長寧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率先答應陸琏。君琂睨着她,可惜她也不知曉。

洛陽城的夜景堪比長安城,華燈初上,夜色下的河水倒映着燈火,璀璨如銀河。

周邊的叫賣聲響如白晝,陸琏不知去了何處,左右看過去只有衛長寧與君琂站在原地。外面走來一個賣花的姑娘,朝着衛長寧笑道:“公子可要買花,送予娘子?”

君琂不為所動,看上去極是清冷。衛長寧的睫毛動了動,不動聲色的牽住了君琂的手腕,笑着問她:“你要花嗎?”

君琂被她握着的手沒有掙開,賣花的姑娘笑道:“公子這話問得頗為奇怪,您既然送了就肯定會要,您若不送,不能上趕着要啊。”

“那就要。”衛長寧笑着應了一聲,兩旁燭火落在她的面上,熠熠生輝,水藍色的長袍襯得她如清晨從水中探出的芙蕖,仿若輕輕一捏,就能彈出水來。

有那麽一瞬間,君琂真起了捏一把的心思。

賣瓜的姑娘不知道衛長寧看不見,笑着給她推薦自己的花,衛長寧扭頭看着君琂,笑得朝氣蓬勃,“你要哪個?”

君琂本想說:“不需要”。可衛長寧的手将她握得很緊很緊,她不由自主地上前選了一支蘭花,觸手才發現花不是真的,是個愛人的小玩意。

衛長寧帶着銀子,直接放在君琂的手中,她的手心帶着濕意。君琂翻開她的手心,上面凝結着晶瑩的汗珠。

付了銀子後,君琂牽着她回去,客棧離得近,走了一盞茶時間就到了。

衛長寧進屋後莫名撞到桌子,目光如蒙了一層雲霧般,明明明澈見底,卻令人心生模糊,她低聲說道:“君先生,這不是我們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發了一波小包。掉馬什麽的,想多了。

這更粗長,作者菌有臉求評論了,用評論砸死我把。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投出了霸王票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蘇沉 1枚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小木 1枚、旺仔 1枚

感謝投出[淺水炸彈]的小天使:林雕 1枚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夜 20瓶、安 3瓶、最優秀的沙雕網友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