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五十五

換好衣服, 衛長寧依舊覺得頭疼, 她自制力很好, 忍忍也就過去了。她出去找太傅, 昨晚說好守歲的,自己卻過飲, 睡得不醒人事, 讓她一人守夜。

君琂包好湯圓, 令廚娘下鍋煮好。自己回主屋, 轉過角門的時候,遠遠就見到急匆匆的衛長寧, 見到她遽然停下來, 兩人互相凝視,繼而都是彎唇淺笑。

“你去哪兒?”

“你去哪兒?”

兩人同時說話, 開口都是一樣的, 君琂微微一笑。昨晚的事,是她不好,她走過去牽着衛長寧的手, 關切道:“頭疼嗎?”

衛長寧以為她會生氣, 正要解釋,陡然見到她眼中淡淡柔意,話到口中就不知道怎麽說, 君琂唇角帶着笑意,她不好壞了心情,就一直緘默不說話。

她醒得晚, 錯過早膳,君琂命人熬了湯給她,自己坐在一旁翻着公文,衛長寧則坐在食案前,乖乖喝湯。

先生總是很忙,衛長寧不好過去打擾,她二人親人都少,人家過年忙着去各家走動,增添感情。細細算下,君先生的親人不在京,衛家都不待見她,數來數去只有國公府。

國公府畢竟是外祖家,她不好随意去打擾,想着不如去外面走走,在府裏着實浪費休沐的好時間。她喝完湯,婢女擺上一份湯圓,白糯喜人。

衛長寧以木勺舀着湯水,極力想着長安城內外風景秀麗之處,冬日裏大約只有賞梅。府裏也有紅梅,其他地方也無不同,她實在不想守在府裏。

君琂心不在書上,時不時擡眸凝視衛長寧。吃飯也在想事,湯勺一個勁地在碗裏晃動,也不見她吃。君琂無奈将書放下,走近她,道:“不合你口味?”

“不是的。”衛長寧擡眸望她,将話說開,不想待在府裏。

年少的人在家中待不住,沐柯便是如此,三天兩頭往外跑,時不時地拉着衛長寧一起。衛長寧不喜往男人堆裏鑽,沐柯來請十次,必有十次失敗,沐柯久而久之,就不同她一起玩。

衛長寧尚算穩重,行事有考慮,君琂知曉她與自己待在一起,大多都是自己枯坐。趁着府衙沒有開朝,正好可以出去走走。

兩人都是淡泊無争之人,君琂若有心,當年也不會輕易請辭離去,衛長寧這些年在內院被衛家人磨出幾分隐忍的戾氣,出了侯府,她又是清雅溫潤的衛侍郎。

她想了想,道:“不如去莊子裏走走?”

Advertisement

衛長寧家業大,更是有許多農莊,君琂在年尾時見過幾名管事,都是認真老實的,不會生事。

衛長寧一聽,也覺得有趣,以前春耕時,皇祖父偶爾也會去郊外看看,帶着她同去。空氣清新,景色秀麗,甚是輕松。她點頭:“好,我去安排。”

說完,就要起身去吩咐,君琂将她攔住,指着食桌上未動的湯圓。衛長寧理屈,複又坐下,一口一個,正好。她吃着發現與平日裏廚娘做得不同,眼睛湛亮,扭頭道:“先生起得很早嗎?”

“不早,比酒醉的人早些罷了。”君琂淺笑,花生碎屑沾在衛長寧唇角上,她伸手就去擦拭。

衛長寧舌尖去舔唇角,恰舔到君琂指尖。溫熱濕潤的感覺令君琂一僵,衛長寧也同樣如此,她怔忪後就細細觑着君先生,見她神色依舊,就松口氣。

她最近覺得,君先生心情恍惚,待她時而疏離、時而親切,真不懂女人的心思。

君琂沒有生氣,只是指尖酥麻,有些不自在。她繼續裝作方才是事情沒有發生,指尖擦去花生碎,戳戳她軟乎乎的臉頰,“我去安排,午後就走。”

衛長寧驚得僵住,擡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怔怔想到,方才先生摸她了,是清醒的時候。

她喜不自禁,先生是否在慢慢接納她?她樂得找不着北,在先生未接自己前,是萬不敢說出重活之事,唯有先生再次信她愛她,才可說出實話。

方氏聽聞兩人去莊子裏住幾日,自己去收拾世子的行囊,在莊子裏的要輕松些,準備些簡易常服就可。她在箱籠底找到君府成親時,特地送來的袍服,以前覺得簡單,裏面有冬日的,去莊子穿戴正合适。

君琂将府裏的事情都吩咐好,出了大事可去君府尋林璇,她有辦法拖延應付。

待回去時,衛長寧也在準備出去的簡單衣物,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回頭,朝她明媚一笑,哪有昨日無賴的模樣。

君琂笑了笑,進屋就看到小榻上擱置的袍服,她走過去,一眼就看出是她做的那些。料子是好的,新制的也很暖,她沒有說話,看着方氏收拾好。

方氏收拾好就退出去,覺得太傅有些奇怪,盯着她收拾衣物做什麽?

*****

新年的第一日,陽光格外好,沒有那種冬日裏慣有的陰翳之感,四處皆是晴朗之色。街坊間不少行人走動,馬車緩緩從人群裏走過,沐柯打馬遇到衛府的馬車。

他策馬走過去,衛長寧的腦袋從裏面探出來,眉眼彎彎,笑得極是恬靜,先行開口說話;“表弟去哪裏?”

“自是去舅父家做客,你去何處?”沐柯今日也極是喜慶,一身勁袖窄服,掩蓋青澀氣息,看上去極是英氣。

衛長寧道:“我們去城外走走,表弟先忙。”

沐柯身後跟着幾位世家子弟,俱都不敢上前,待馬車走後才敢圍上來。一人道:“方才衛侍郎瞧上去極是溫厚,年紀輕輕,官位這般高,只怕不是表面這麽簡單的人物。”

世家子弟對朝事都懂得些許,衛世子爬上去的速度很快,得益于洛陽大雨,她冒險遣散百姓,想起這些事,他們也有些害怕,一個不慎,自己命就沒了。

他們羨慕衛長庚的運氣,也羨慕被太傅看中。太傅是高潔之人,令她動心,太難、太難。

幾人說了幾句,又向酒肆打馬而去。

馬車裏的衛長寧見到沐柯身後的數位少年,猜測必不是赴舅家,多半去酒肆飲酒。她斜望着君琂,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書頁上,湊過去看一眼,平常游記,并無好看之處。

她想着沐柯的事,怪道:“沐柯為何不在家陪妻子,與這群世家子弟有甚可玩的?”

聽她說話,君琂将書合上,觸及她的笑臉,猜測道:“日日守着一人,只怕是無趣,沐家規矩森嚴,不準納妾,他只能同世家子弟玩樂。”

衛長寧兩世都沒有接觸過太多的男子,更不知守着一人會無趣,她試探道:“那先生與我日日在一起,可會覺得無趣?”

君琂看到她眼中狡黠的笑,不禁嘆息,不答反問:“那你日日守着我,可覺得無趣?”

兩世都娶同一人,是否更加無趣呢。

衛長寧不料這個皮球丢回來,表明心意:“我不覺得無趣,且我從不胡亂去酒肆的。”就算畢羅請她的帖子,被人截去,她都沒有說話。

君琂抿唇,她确實如尋常官員不同,不去酒宴、不去酒肆、不見伶人,這樣好的‘男子’,長安城裏找不出第二個的。她回答:“這樣很好,我喜歡。”

這樣簡單話,說出自己的心意,令衛長寧一怔,她恍恍惚惚地,看着君琂淺淡如水的笑容,她忽地不知如何是好。頓在當下,她眨眨眼,沒敢亂說話,這是被‘君先生總是無緣無故生我氣’的事吓到了。

她前世雖說與皇帝李棕謀局,政事上都是皇祖父教導,情愛之事,無人可教她,就連皇子成年時該教的都無人教,更別提哄女人開心。

與顧笙成親後,兩人時常分房而睡,洞房的時候,都是她睡小榻的。顧笙時常說她是榆木疙瘩,以後定難哄人開心。果不其然,與君琂成親後,兩人除去洞房那夜後,都是分床而眠。

顧笙數次戳她腦門,嫌她愚鈍。

衛長寧不說話,君琂羞于再說,只好勉強将目光落在衛長寧置在膝蓋上的手,她主動伸手去握,所有的顧慮、苦衷、別扭,在昨夜煙消雲散。

*****

因是過年,鄉下農莊裏很是熱鬧,風格古樸,君琂早早命人過來布置,房間都是極幹淨的,小孩子在外面走來走去,手裏抓着粗制的紅燈籠,極是鮮活明媚。

莊子裏晚飯都備好的,衛長寧見過這裏的幾位管事,帶了些小禮物過來,命元安給他們發下去。這裏雖說貧苦,孩子們眉梢眼角也都是笑意,憨态可掬,令衛長寧心中向往。

君琂鋪好床鋪,出屋就瞧見她站在外面,不遠處圍着一群孩子在玩,她們得了小禮物極是開心。衛長寧也沒有擺架子驅散他們,靜靜地看着。

兩世為人,她都沒有感受過親情,更沒有同齡稚子一道玩樂。自十多歲那年,見到君琂,一見傾心,滿心都是她。

外面昏暗,唯獨屋檐下兩盞紅燈,映得小小天地通明,恰今日月華如練,光輝下也能看清人。不多時,婦人過來牽着孩子回家。衛長寧見他們都離去,自己也回屋找太傅。

屋裏點着數盞燈,都是從長安城帶來的,鄉下質地的燈多是昏暗,照不亮屋子,且婦人都舍不得點。君琂在鄉下待過,來時吩咐人備好。

這裏其實與衛宅沒有多少差異,都是只有兩人相處。農莊裏的飯菜很簡單,卻花了不少心思。過年魚肉必不可少,兩人都不愛這些,吃着素菜。

飯後,兩人去莊子裏走了走,這裏不比家裏,數步就可見一盞燈,衛長寧自己提着燈籠,一面牽着君琂的手,心裏十分舒服。

晚間夜風冷冽,兩人卻不自知,聊了幾句朝堂上的事,不知怎地聊起皇後,衛長寧在成親的那日,見到過皇後,氣色尚好,不像是重病之人,心中暗自揣測她是否故意而為之。

君琂未料到兩人見過面,道:“皇後卧榻數年,病情時好時壞,多半是心中郁結。”

“她想的是五殿下,可有着落?”衛長寧道。燈下人影并肩,模糊不清的輪廓,影影綽綽,衛長寧看着極為歡喜。

君琂不知她盯着自己的燈影,道:“玉虛散人那裏不願多說,當年道觀裏沒有第三個孩子,着實令人起疑。”

衛長寧覺得先生影子也很好看,将燈籠向她那裏移動些許,君琂順手接過裏。衛長寧漫不經心道:“沒有第三個孩子?你找一個,為何要找三個呢?指不定你找的就在兩個當中。”

君琂驀地頓住腳步,衛長寧不自知,反擡眸望着她微微一笑,彎了彎眉眼,“我們在這裏多住幾日,我很喜歡這裏,先生喜歡嗎?”

兩人停下不說話,樹枝被風吹動的聲音就大了些,顯得極為寧靜,令人心曠神怡。

縱無璀璨燈火,縱無愛人紅梅,也令人心醉。衛長寧握着君琂的手,心中也是極為緩和,此刻,令她很滿足。

她想着情愛之事,君琂想到五殿下的事,陷入沉沉思考中,直到衛長寧攬住她的腰身,她才驀地一驚,燈籠落在地上。本就是普通的燈籠,摔在地上,火焰煞時吞沒燈籠外壁。

衛長寧唇角帶笑,心中驀地被填滿了,四下無人,她輕輕碰了碰君琂的唇角,膽大而妄為,君琂害怕周遭有人,忙推開她,道:“胡鬧,有人看見。”

她羞澀而害怕,燈籠着火後,就僅憑淡淡的月光視目。衛長寧察覺到她的羞澀,卻沒有拒絕,心中更為歡喜,尋到她的耳朵,竊笑說:“那是不是沒人就可以了。”

聲音低沉,夾着笑意,鑽進人的耳朵裏,癢癢的。君琂窘迫,垂眸不去看她,也不斥責,細細想來,應該是默認。

衛長寧曉得分寸,牽着她的手往回走,沒有燈籠,純屬摸黑走路。兩人走了許久才到卧房,君琂的臉上依舊帶着淡淡羞澀。

床鋪早就鋪好,君琂替衛長寧脫下外袍,被她方才的話警醒,又覺哪裏不對,道:“道觀裏的兩個孩子便是你和你的兄長,怎會有五殿下。”

衛長寧方才就是随口一說,沒想到先生着般在意,就認真想了想,道:“可是你們這麽找下去,也沒有進展,不如換思路去想。五殿下有何特征?乳娘她們在道觀,或許可以幫到先生。”

君琂将外袍置在小榻上,道:“若是有特征,也不會陷入困境,唯獨一片銀鎖罷了。”

“什麽銀鎖?”衛長寧道。她先去洗漱,留君琂一人在屋裏。

待她出來時,君琂對着圖紙發怔,銀鎖式樣太過普通,世家裏在孩子出生時都會打上銀鎖保平安。五殿下随身攜帶的,便是蔣家在知曉皇後有喜時備下的。

衛長寧輕輕走過去,君琂看到地上的影子,就曉得她不安分了,也不戳穿。衛長寧自背後抱着她,見到她手裏的圖紙,大致看一眼,道:“這種銀鎖很普通,長安城裏遍地都是,你找多年也找不到啊。”

熱氣氤氲在耳後,君琂不适,将人拉過來按坐在一旁,指着圖紙上的‘蔣’字, “每府都有标志,蔣家的禮物都會在底部标記這個字。”

衛長寧見到她的指尖瑩如白玉,伸手碰了碰,再看圖紙時,怔了一下,讷讷不知言語。

君琂察覺到她的怪異,捏捏她熱乎乎的臉蛋,“你怎麽了,失魂落魄的。”

衛長寧心虛,咽了咽口水,不敢去看君琂,垂眸道:“我見過這樣的銀鎖。”

“你見過?”君琂輕笑,只當她逗弄自己,沒有多加在意。衛長寧心虛,她不僅見過,還送人了,本就不值錢的東西,阿碧是乳娘最信任的人,開口要哪兒能不給。

她支支吾吾地不敢擡頭,君琂意識到不是玩笑,擡起她的下颚,凝視她眼中的慌張,問她:“你不是在诓騙我?”

衛長寧舔了舔殷紅的唇角,粉紅的舌尖小巧,差點舔到君琂的指尖,她先給自己求道‘保命符’,“先生不生氣,我就說。”

君琂松手,識破她的小心思,眼角微微一挑,“先說。”她心中有些忐忑。

“我、我給了阿碧。”衛長寧說道,半晌後,又忙錯開話題,“你我二人許是說的不是同一片鎖,五殿下的東西不會在我母親嫁妝裏的。”

她不知內情,才會有這樣簡單的想法。君琂搖首,道:“蔣家的東西,銀鎖唯此一片,後皇後失子,蔣家就沒有再打造銀鎖保平安的規矩。”皇後見到銀鎖,便會思念幼子,蔣家人怎會觸及她的心事。

且皇後是長女,銀鎖是第一片,後面就不會再有的。

衛長寧覺得奇怪,“那為何在我母親嫁妝裏?”

“多半你母親見過成香,且見過五殿下。”君琂敷衍一句,心中總有不好的想法,她凝視衛長寧的容顏,她摸了摸她的臉,輕笑道:“阿碧去了哪裏?”

自成親後,就不見那個小通房,起初以為是送出去避幾日。然過年都不見她的人影,多半是打發走了。想到此,君琂眉眼都是笑意。

她笑了,衛長寧反覺哪裏不對,搖首:“我也不知,乳娘将她送走的。”

君琂笑意微微淡了,“不是你送的?”

衛長寧再度搖首。君琂不笑了,将圖紙放好,自去洗漱。

農莊裏的夜間很靜,月光如水,灑進屋裏,添了幾分溫潤。這樣寧靜的日子,于二人言,是從未有過的,爾虞我詐的生活,都已成習慣,突然靜下來,都覺得恍惚。

衛長寧更覺恍惚的是,床榻上只有一床被褥,平常兩人雖說同榻,可都是兩床被褥的,自己睡自己的,今日應當是婢女疏忽的。

她正在猶豫,要不要吩咐婢女再加一床。左右一想,今日難得與先生這般親近,再加一床,豈非又回到過去。

君琂進來時,她依舊在床榻前發怔,眉眼深深鎖着,應當是在思考正經大事。衛長寧陡然轉身看着君琂,她卸下釵環,長發都散了下來,只着一身中衣,不是尋常清冷自持的模樣,平靜之餘,皆是難有的柔婉。

她忽地想起什麽,方才在外面看孩子玩鬧時,是先生收拾床鋪的,應當是先生的安排,并非是婢女疏忽。她似是想到極開心的事,過去拉着君琂,先賣乖:“我回去就将阿碧找回來,不、是将那枚銀鎖找回來。”

君琂不理她,自己上榻安歇。衛長寧巴巴地跟在後面,躺在外側,她覺得這裏哪裏都好,望着虛空,道:“我們在這裏多待幾日,可好?”

“好。”君琂回應她一句。方想阖眸,一只柔軟的小手貼過來,她想起昨夜的事,主動握上被下那只手。

衛長寧一喜,側身望着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君琂沒有望她,光是她炙熱的視線都令自己不自在,低聲道:“你、你別這般望着我。”

“這裏只有兩人,我不望着先生,難不成看着那些死物?”衛長寧低笑,驀地想起今日奇怪的事,道:“先生今日有些奇怪,待我比往日更近了些,你接納了我?”

她傻乎乎的,全然不知道昨夜酒醉将所有的話說出來。君琂心中緘默須臾,用空出的那只手,摸上她的臉,眸色閃爍,心中那處很是柔軟。

衛長寧感觸到君琂的手微微發顫,她極是不解。過了會兒,君琂捏了捏她的臉,與她說道:“親近了些,你便聽話些,好麽?”

‘好麽’兩個字極輕極輕,衛長寧知曉她接納自己,毫無征兆地接納令她心裏不安,努力回想着近日發生的事,沒有大事,唯獨昨晚酒醉,那些事都不記得了。

她謹慎道:“先生,我昨晚酒醉了有沒有亂說話?”

衛長寧大事極是清楚,将自己與衛國侯府府關系處理得很好,沒有給君琂添麻煩。小事,往往有些糊裏糊塗,大智若愚。

君琂淡笑,很想知道她何時會坦白,難得一生都不說?

她一笑,衛長寧就更加糊塗。她不大自在,就悶聲不說話,口舌幹燥,她實在記不清了,悶悶道:“不說便不說,先生開心就好。”

君琂沒有繼續說下去,只道:“早些睡吧。”

衛長寧不樂意,兩人肩靠肩,她眼睛很亮,半點都沒有睡意。君琂被她望得睜開眼睛,無奈道:“你怎地又不困?”

“先生在,自然就不困的,先生又不是書,哪能一看就睡。”衛長寧嘀嘀咕咕,極是不滿。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看到書就想睡覺,現在看到文檔就想睡覺。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阿酒 2個;choupizhuo、沉迷吸貓、阿麥、甘藍兒、粽粽粽、風中淩亂oO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殇 20瓶;陸誰知 15瓶;圓拾貳、free.、夏彬城 10瓶;(^v^)、(?▽`??)、冷暖自知 5瓶;XX頭頂青天、亂七八糟、丢失另一個賬號的我 3瓶;小慫、忘塵、Sunny、長長案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