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五十六
君琂擡眸凝視着她, 并不想去深究她隐瞞的原因, 從她手中掙脫, 擡手捧起她的臉頰, 将自己送過去。冰冷的唇角觸碰到衛長寧柔軟溫熱的肌膚,她心中一顫, 沒有退縮, 魂魄相交, 更貼合心意。
衛長寧不料先生主動, 怔忪一下。君琂眼中泛着溫柔的光色,引誘着衛長寧。她沒有猶豫就攬過君琂的腰, 緊密地與她貼合在一起。
毫無間隙地貼合, 觸發年少人心中的欲望。她覺得僅僅親吻是不夠的,鼻息間皆是心上人的氣息, 她自己在此時也染了些許, 使得她更加癡狂。衛長寧覺得昏昏沉沉,腦子裏只想與先生更加親密些。
君琂清冷,陡然觸碰到衛長寧火熱的身體, 反帶起體內幾分燥熱。衛長寧好似不知道她的敏感, 親吻唇角後,慢慢地去舔上她的耳垂。君琂被她抱着無法動,眼中漫上迷蒙的睡意水意, 偏首阖上眸子,羞恥卻不曾去阻止,縱容她所為。
現在, 衛長寧與前幾次不同,她是清醒的。君琂松開的領口下肌膚瑩白,如同上好的白玉,輕輕喘着氣,胸口微微起伏,她溫柔地凝視衛長寧,心中那處空虛似被她填滿,再也容不下旁人。
衛長寧低眸就撞入山谷間清冽泉水的眼波中,她怔了怔,臉頰羞得通紅,失魂落魄地望着君琂,極時醒悟,低聲道:“不能在這裏。”
她驀地停下,令君琂不解。衛長寧湊到她的耳朵邊,低聲與她說:“要回家的,這裏不是家。”
君琂對家并沒有執念,不過是一座空蕩蕩的府邸,沒有她心中人,便什麽都不是。衛長寧則不同,衛宅是她自己親手布置的,小到花園的花種,都是她按照君琂喜好來的,賦予了太多的感情,且只有她與君琂兩人,自然就是她的家。
她眼睛微紅,顯然情動,偏偏生生遏制,令君琂心中難過。她替衛長寧整理好衣衫,輕聲道:“那便回家。”
衛長寧哼了一聲,呼吸沉重,将君琂摟入自己懷裏,這種感覺很奇妙,縱不能做她依靠,也能擋半日風雨。
君琂聽到她的哼聲,覺得她可愛又有趣。什麽都是她說了算,還不滿意,仿若被人欺負得無話可說,只能賣乖裝萌。
她擡首摸着衛長寧的後頸,手被她捂熱了,摸得她覺得很舒服。衛長寧恐先生後悔,先嘀咕道:“你不能後悔的,回家将洞房都補上。”
“又說胡話。”君琂說了一句,身體都軟在衛長寧懷中,由她抱着。
她是明白的,衛長寧卻是不清醒,問她緣由。君琂也不肯說,兩下僵持,衛長寧就知多半自己露餡了,她有些害怕,低低道:“你不怕我嗎?”
顧笙那時,可是吓得不清,不愛哭的人,也哭得不止。
君琂閉上眼睛,只覺蒼天厚待,不覺害怕,她道:“你又未曾兇我,為何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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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長寧想明白,定是顧笙說出來的,她不想在先生心中落個兇巴巴的印象,忙解釋:“我沒有兇顧笙,她理虧,才會哭的。”
“我更理虧,該哭的也是我。”君琂嘆息,顧笙沒有錯,錯的是她而已。阿齊卻連半聲苛責都沒有,反悉心呵護,縱使她是厲鬼,又如何?她愛,就足夠了。
她閉眼間蹙眉不止,衛長寧伸手去觸摸,輕輕撫平,親了親,引起懷中人的顫栗,她竊笑,依舊道:“她哭就讓她哭,管她做什麽。”
君琂嘆息,睜開眼睛,衛長寧低頭吻上她的眼睛,吓得她忙閉眼。衛長寧沒有親上去,只嘟哝道:“她哭,有人心疼,你心疼做什麽。”
“我不是心疼她,是、是覺得對不住你。”君琂自她懷中脫出,背對着。當初撕心烈肺的痛意,此刻都讓她害怕。
衛長寧不願她跑,從背後抱住,唇角貼着她的後頸,輕輕摩挲,在她耳邊低聲訴說:“沒有誰對不起誰,阿琂心中還是有我,挂冠而去,就夠了,總不能讓你以命抵命,廢帝已死,你也做到雪恨。”
君琂沒有說話,心疼得發顫,身體微抖,悔恨化作心痛。她沒有來得及多想,衛長寧就湊過來,柔軟的唇角貼着她的肌膚,濕熱的吻侵蝕她的意志。
她整個身子不受控制地顫抖,衛長寧卻不知曉,反嘀嘀咕咕:“我們明日就回去吧。”
君琂在她懷裏喘息,極力穩住心神,“你方才說喜歡這裏,多待幾日的。”
真是一會一個主意,君琂知她不想提往事,就忍住不說,也不應她明日就回去的話。衛長寧又小聲說話:“那後日呢?”
君琂依舊不應,衛長寧不想勉強,哼哼兩聲,才摟着她入睡。
不知何故,君琂今日心定下來,極是輕松。衛長寧的懷抱不大,卻很暖和,就似平日裏抱着溫燙的手爐,很暖心。
君琂腦子裏亂得很,夢裏總是夢到與代王成親的那夜,少年一身冕服,端莊又不失青澀,眉眼間濃厚笑意,舒心愉悅。
夢到她執起內侍送來禦賜酒,笑着飲下。君琂極力喚她,讓她停下來,酒中有毒,不可飲。代王不聽她的,笑吟吟的飲下去,沒有絲毫勉強。
喝下的同時,君琂夢醒了,身旁已無人,她驚得忙起榻去找人,婢女見她罕見地慌張,驚得忙拿着外袍給她披上,一面道:“世子去莊子外面看看,奴婢去找?”
“不用了。”君琂深呼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失态,也暗嘆夢境驚人。現下醒了,也分不清自己是什麽滋味,或是欣喜或是心酸,都難以言喻。
她又躺回榻上,就在昨晚衛長寧躺下的位置,微微合眼,錦被上染着屬于衛長寧的氣息。一合眼,她飲毒酒的情形就在眼前浮現,君琂極力不去想。想起衡水的時候,少年因惶恐而滑落水中,如初出的夏蓮,凝白而潔雅。
淚水毫不自制地滑落,呼吸被扼制,她極力喘息着。
****
衛長寧去吩咐元安,快馬回府,令乳娘方氏将阿碧帶回府。
元安接到這個命令,怔了怔,不敢奉令,躊躇半晌,道:“您忘不了阿碧?都有太傅,再惦記旁人只怕不好,太傅管您也不嚴啊。”
不,是太傅根本不管世子,她去何處,太傅從不過問的。
衛長寧知他誤解自己的話,本想解釋,事關五殿下,她便三緘其口,訓斥元安幾句,讓他快些找人。元安則是苦惱地很,這個命令實在不好接,咬咬牙還是回府去傳話。
她在莊子裏轉了幾圈,冬日裏有些寒冷,凍得鼻尖發紅。冬陽高升,灑在冬日裏地面上,落下淡淡光輝。衛長寧恐自己在屋裏驚醒先生,就只好自己出來走走。
農家人起來得很早,這個時候多半要去下田,過年的時候,他們就會留在家裏歇幾日。現在太陽暖人,都成群結隊地坐在空闊地地方曬太陽,說東家長、論西家短。
衛長寧雖說是這片良田的主人,是第一次來這裏,無人識得她,見她一身簡單的袍服,只當是過路游玩的貴公子。
有一婦人獨自坐着,手中拿着衣服在補,衛長寧覺得她孤獨,便走過去說話。婦人恰好是昨日牽着孩子回家的時候,見過衛長寧,知曉她的身份,忙惶恐站起來。
衛長寧笑了笑,令她坐下,笑道:“孩子不在身邊?”
“不在,和她爹爹去叔伯家送節禮,我正好抽空将今年春衫做好。”婦人道,看着少年身上的衣袍,笑道:“公子這身衣裳簡單,不是出自繡娘的手中,是夫人做的?”
昨日裏,她遠遠見到過與東家公子一同來的夫人,是最漂亮的,看人的眼光也是不同,沒有端貴婦人的架子。
衛長寧低頭看着自己新袍服,深藍色的沒有多餘的修飾,她搖首:“是鋪子裏做的。”
婦人多大量一眼,不贊同這話:“鋪子裏的衣裳,料子不是最好的,繡得卻是最好看的。公子身上這件恰好相反,必然不是鋪子裏做的。”
衛長寧驀地想起成親第二日,說起君府的衣服不好,先生半日不理她,當時還奇怪得很,如果是先生親做的,自己這般貶低,是人都會很生氣。
先生也是十分謹慎之人,若是成衣鋪子裏做的,這樣的繡飾,先走必然也是不滿意的,她一拍腦袋,與婦人匆匆道別,慌忙跑回莊子裏。
君琂方起榻,聽到匆匆腳步聲,覺得奇怪,眨眼的功夫,人就到跟前。
一路跑回來,風吹得鼻尖通紅,觸手冰涼,君琂握着她的手,怪道:“去了哪裏,怎地這般涼。”
君琂方起榻,身上都是熱的,衛長寧不好湊過去,且不好去問袍服的事,支支吾吾地說起令元安傳信回府的事。
“等我們回去再說。”君琂點點頭,握着她冰冷的手就沒有再放,替她捂了會,才命人去傳膳食。她起來得很晚,近午時了,不好讓衛長寧再跟着吃粥食,讓人端了午膳過來。
衛長寧貼心地給她盛碗羹湯,話題就在袍服上轉,君琂被她繞住了,不懂她腦子裏奇怪的想法。餐後,衛長寧忍不住了,便将婦人的話說出來。
她凝視先生身上的衣物,繡紋繁複,針腳與她身上的也不同,伸手摸摸,誠懇道:“我知道錯了。”
君琂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不欲糾結這個話題,當年婚事匆忙,她又不知代王的尺寸,才沒有趕制。這次成親是她籌謀,自然就有所準備,再者衛長寧若不喜歡,那便算了。
她笑道:“錯了,改嗎?”
“改,肯定改,我回去後就去找,不再壓在箱底。”衛長寧認真道。
君琂明白她在卧房裏找過,為什麽沒有找到,原是壓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她摸摸衛長寧的肩,彎彎唇角:“改了就好。”
衛長寧喜不自禁,她喜歡這種被心上人牽挂的感覺,蹭蹭君琂的肩,低聲哀求道:“明日回長安城,我們要去外祖父那裏送節禮的。”
“節禮在年前就送過去了,你勿要牽挂這些。”君琂輕輕地反駁,瞧着她明亮的眸子暗淡下去,使人心軟,不忍拒絕她,道:“明日午後再回。”
衛長寧聽她應允方知,其實先生也很好說話的,只要撒撒嬌,哄一哄,就可滿足她。
*****
初三這日午後,君琂當真回長安。衛長寧樂不可支,喜得無法言喻。進入永昌巷口後,她就樂不出來了。
靖王于初三設宴,他與兩位兄長商議好,前兩日是他二人設宴,初三輪到他。恰好探子禀報他,太傅回京。
為顯誠意,他親自來迎。太傅性情清冷,不喜與人交涉,然許多文人謀士依舊願意為她效命,這點,藺相就不如他,亦或許太傅招攬人的手段高明。
靖王一身錦衣寬袍,甚是清正,于寒風中等着君琂下車,上前将禮數擺得很好。他未開口,衛長寧的臉色就已經很差,君琂抿唇想笑,身旁人看靖王的眼色,像極了眼紅十分想咬人的兔子。
靖王将姿态放得很低,君琂道是身體不适,不好前去。靖王未多想,看向衛侍郎:“聽說衛侍郎酒量很好,本王新得佳釀,衛侍郎移步王府?”
君琂是女子,可謊稱身體不适,衛長寧是個‘男人’,實在無理由推拒,只好應下。
她的神情透露着委屈,險些看笑了君琂,她命人去取大氅,當着靖王的面給她穿好,輕聲叮囑她,亦可算是說予靖王聽:“早些回來,勿要飲酒。”
僅八字就不再說話,靖王卻從太傅眼中看到不舍的貪戀與濃濃的柔情,他心中嘆服,朝堂上叱咤風雲的女子,竟也如尋常女子一般柔情。
衛長寧與靖王一同離去,君琂唇角的笑意凝固,神情冷漠,命人去請方氏。
方氏因元安的傳話而心有不安,阿碧早就送走,從未在太傅面前露過面,現在尋她回來是因為什麽事?肯定不是給世子安排通房。
太傅不是願與人分享夫婿的女人,她惶恐不安,見到君琂入門,也吓得不敢說話。
君琂見她臉色不好,就知曉她想錯了,屏退旁人,先道:“乳娘莫多想,我不會傷害阿碧,見她不為世子的事。”
方氏心中打鼓,讓人去帶阿碧過來。
君琂見到阿碧,并沒有多看她一眼,只道:“世子送你一枚銀鎖?”
阿碧心有惴惴,她這麽多年都被方氏教導,以後是要服侍世子的,眼下太傅十分霸道,趕她出府不說,連世子送她的禮都要奪回,她咬牙道:“是。”
君琂心中亦有不定,道:“拿來與我。”
果然是來奪的。阿碧心中惱恨,怯怯地看向乳娘,方氏點頭示意她拿出來。太傅不僅霸道,更有私心。她大着膽子回答:“是世子送于奴婢,太傅沒有權利奪走。”
君琂愕然,阿碧竟将銀鎖當作定情信物般寶貝,她沉默不語。
方氏暗怪阿碧不懂事,眼神瞅瞅她,趕緊将鎖交出來。阿碧恍若沒有看到眼神警告,十分倔強。方氏看向沉默的太傅,清淨端方的容顏上,睫影如華,喜怒不定,她忙道:“太傅,阿碧不懂事,您勿要與她計較。”
君琂淡笑,道:“你不若拿出也可,我命人搜身,你自己考慮下。”
阿碧羞得臉色通紅,世子去赴宴,她連哭訴的人都沒有,咬咬牙從自己身上懸挂的香囊裏将銀鎖取出,眼中淚水徐徐流出,似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君琂接過銀鎖,翻過來看到低端的印記,與圖紙上一模一樣。她不喜反憂,心肺顫了顫,吩咐阿碧出去,留下方氏。
方氏不懂銀鎖有何緣故,上前一步,道:“太傅,阿碧很懂事的,以後不會留在府裏的。”
君琂手心裏捏緊着銀鎖,尋了一年多,竟這般輕易出現在手中,她揉了揉眉心,将銀鎖遞于方氏,詢問她;“您當年入道觀時,可曾見過此物?”
方氏對于世子的事都十分小心,在她要女扮男裝後更是日日小心,一點都不敢松懈。她打量一眼後,搖首不知。
她說不知,君琂心裏頓時松懈下來,或許自己的猜測是錯的,是她多想。
君琂眼中又複清燦明亮,見方氏吓得不輕,請她坐下,詢問幾句衛長寧幼時的事。
太傅問話,方氏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提道:“奴婢去道觀之時,世子長得也很喜人,夫人喜歡兒子多些……”
她頓了頓,知曉自己說錯話,順道改口:“世子小時候很愛人,也很懂事,見人也很有禮,國公夫人最喜歡她,就連老侯爺也是如此。”
聞及沐雲不喜衛長寧,君琂眸色一暗,起了疑心,道:“長寧長庚長得一模一樣?”
方氏心中忐忑,真正的衛長庚四歲便夭折,記憶太過遙遠,她細細想了想,才說;“其實不太像,世子扮做哥哥後,眉眼多了顆朱砂,又被夫人藏在道觀,加之侯爺不關心嫡子,這才蒙混過去,時間久了,就無人懷疑。”
君琂又道:“孩子小,憑借朱砂确實可以以假亂真。”
聽聞太傅放松,方氏也是大喘氣,笑說:“其實真正的世子身體從小就不好,夫人說是雙生,所以底子比旁人差,世子就不一樣了,奴見到她的時候,眼睛特別亮,人也很有精神。玉虛散人的師父說世子的時運好,可以鎮住哥哥的病症,不為妖魔所侵犯。”
君琂落下的心再次提起,成親時算過庚帖上的時辰,衛長寧時運平平,并不算好。她沉吟須臾,道:“乳娘,你可能将世子真的時辰八字寫出?”
方氏點頭,君琂立即命人去取筆墨,待寫畢,君琂在方氏走後,在一旁寫下五殿下與衛長庚的生辰八字,不知何故,她落筆,筆尖發顫,一團墨污了字張。
她心慌就停下筆,将所有的事想過一遍,覺得不大可能。一旁重新扯過白紙,提筆寫下生辰八字,裝入錦囊,命人明日送去西明寺,讓主持拆算三人生辰,若真如方氏所言,那麽,沐雲當年做下的禍事會殃及整個南山道觀與侯府。
被君琂牽挂的衛長寧躲過幾輪酒,待筵席散時,她依舊很清醒。筵席設在靖王府暖閣裏,衆人退席後,去王府正門,需從花園經過,再順道飲醒酒茶,賞梅。
花園裏紅梅上懸挂着舒展燈火,襯得梅花更加嬌豔。秦王自科考被禁後,就遠離衆人視線,他與衛國侯府積怨已久,更見不慣衛長寧,他離開得最早。靖王挽留不下,也就随他去了。這裏的人都明白,秦王失勢了。
衛長寧自己在角落裏賞梅,長安城的梅花大同小異,無甚差別,她見時間不早,欲與靖王說一聲,先離開王府。
她走至靖王身邊,還未來得及說話,靖王先道:“衛國侯爺酒醉,不若世子送侯爺回府?”
父親醉了,兒子相送,天經地義。衛長寧恰好有了離去的理由,忙應承下來。
前面衛懷慎方走,她快走幾步就能追得上。靖王得力随從見世子過來,主動将衛懷慎身旁的位置讓開,衛長寧順勢扶着酒醉的衛懷慎,道:“父親,我送您回去。”
父子二人除去在朝堂上見面,私下毫無交集,今日筵席,人人誇他嫡子才能不俗,衛國侯府後繼有人,他真的要被活活氣死。衛長庚得勢,與他有什麽關系,霸占着世子之位,如今想廢她,都廢不得。
眼下,見到她低眉順眼,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酒意作祟,狠狠将人一把推開,眉眼生厲。
衛懷慎情緒波動太快,又是孔武有力的男子,被他一推,衛長寧猝不及防地向後倒去,撞到院子裏的涼亭石階。
小厮沒有反應過來,衛懷慎酒醉更是踉跄幾步,他慌忙去扶,忙喊着婢女去扶起衛侍郎。
衛長寧不知撞到什麽地方,疼得臉色蒼白,恰好婢女過來,她自己使不上力氣,撐着婢女的手想要站起來。
這裏動靜太大,靖王與其他人立即趕過來,摸不着頭腦,更不知方才發生的變故。沐稷跟着過來,見到疼得說不出話的外甥,不顧衛懷慎在場,過去攙扶她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emmm,補上補上,你們會喜歡嗎?
一輪紅包已發,注意查收,順帶出來冒個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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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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