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十六
廊下無人, 依舊羞得衛長寧滿面通紅, 忍不住為君琂辨一句:“太傅哪裏大了。”
這般護妻, 也在林氏意料內, 太傅确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妻子,但看衛長寧一身袍服就明白多貼心, 只是貼心是好, 孩子也不能耽誤。
林氏不知曉衛長寧是女子, 好意勸谏, 衛長寧虛笑着應下,林氏不好多說, 吩咐她注意保重身子。
衛長寧一一應下, 慌忙打發她走,回身鑽入房裏。外面鬧哄哄的, 後院清淨, 此處是林氏特地為太傅安排的,雖說都是女子,奈何君琂身份不同, 是一權臣, 怎與後宅無事婦人一般計較。
她進屋後,君琂警覺,回身去看, 見是她,就側躺在榻上,方才的事在腦海裏萦繞不去, 若是有心人深究,極有可能查到衛長寧身上。
揉了揉眉眼,衛長寧走過來坐在一旁,觑她神色,道:“你很累嗎?我與外祖父說過了,午宴後就走,他們不會生氣的。”
君琂背對着光線,容色匿于昏暗中,神色不大好,衛長寧知她為皇後去行宮養病的事忙碌很久,皇後不知怎地,極是挑剔,随行的人換了幾撥都不符合她的心意,她歷來溫潤,旁人只道是不合她心,也不會多言語。
她卻知皇後多半為了五殿下夭折的事為難君琂,皇後将所有希望托付給君琂,竟不想還是失望,只是這些怨怪她有何用,當年若不将孩子丢下,就不會有現在的後悔與痛苦。
心裏埋怨皇後,嘴上不敢說,她想了想,提議道:“不如你躺下休息會,我在屋裏守着,有事及時喚你。”
君琂不應,來赴宴卻在主人家客房酣睡,說出去也不大好。她忽而靠上衛長寧的肩膀,摸着她纖細的手腕,靜靜感受着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
她在外都是清冷果敢之色,回府後面對衛長寧都會将清冷的氣勢藏起來,偶爾顯露出脆弱的姿态,眼下便是。
衛長寧很喜歡她溫軟之色,由她去靠去摸,低聲說起下次休沐去何處游玩。長安城內雖說繁華,都是燈紅酒綠之地居多,也不合适夫妻出行,大多還是選擇郊外。
君琂輕笑,“下次休沐,陽光熾烈,出城不如在府內,有何可游玩。”
“日日在府裏多無趣,不如我們去莊子上垂釣?”衛長寧眼睛亮亮,又道:“我會釣魚,烤魚不錯的,我們哪日去試試?”
想得十分美好,君琂沒有答應,眼下事情繁雜,實在抽不開身,便道:“府裏有池塘,你若想釣魚,也可。”
“不一樣。”衛長寧失落了,府裏池塘日日都見得着,哪有外面有趣,她晃了晃君琂的胳膊,“不在府裏,去城外,城外有趣,府裏就我一人。”
君琂被她晃得頭疼,拍開她的手,不忍她失落,想了想,道:“等皇後離京,我再與你一同去。”
“好,我回去安排下。”衛長寧立即眉開眼笑,君琂也跟着笑了笑,心中依舊愁緒難解。
午宴後,兩人與沐國公夫婦道別,沐國公夫人總是凝視君琂神色,方才後院裏的事情都攪弄得人心不愉快。誰能想到衛長寧會将銀項圈又當作賀禮送回來,好巧不巧,清陽長公主讨要另一只。
沐柯興高采烈地與夫人一道走過來,少夫人出身名儒大家,書香門第,帶着大家教養,見到太傅俯身一禮,便退到沐柯身後。
衛長寧沒有見過這位少夫人,不免多看一眼,溫婉賢淑,沐柯竟還有時間去外面玩耍,她搖頭感嘆沐柯不知好歹。
她多看一眼,君琂也跟着她望過去,見少夫人躲在沐柯身後,低眸淺笑,“夫君先去送太傅,我回院看看孩子。”
兩人也極是相配,沐柯笑着應了,擡頭就見小表哥眸子亮晶晶的,他瞄了一眼,略帶些茫然,走過去推了她一把,道:“本想拉着你喝酒,不想你這麽早就逃跑,和個女兒家似的扭捏,太不像話。”
将衛長寧比作女兒家,太傅沒有說話,冷眼凝視;沐國公惱了,揪着孫兒耳朵往院子裏走去,順帶踢了他一腳,“再敢胡言亂語,罰你圍着校場跑百圈。”
接着是沐柯求饒呼痛的聲音,衛長寧笑了笑,軟軟的手驀地被人握在手中,君琂莞爾:“國公夫人,我們先回府。”
沐國公夫人到嘴的話沒有說出來,當年舊事提之無益,兩人夫妻和睦便是最好的。當年不知是雙生,只準備一人的物什,後來想補,沐雲又不肯。
走到府門口,兩人欲上馬車,恰好遇到蔣懷與容湛,令人擡袖一禮,容湛怪道:“衛侍郎這就走了?今日休沐日無甚大事,晚宴欲尋你飲幾杯。”
衛長寧與蔣懷見禮,聽到這句話,眉眼冷凝,回道:“今日非我衛府做東,容大人尋錯人了,我表弟沐柯正愁無人對飲,容大人正好過去陪他。”
蔣懷近日心情都不大好,聽兩位晚輩話中有話,就沒有多話,與太傅說了幾句國子監的事。衛見緒依舊留在國子監,品行算不得多好,文辭倒是進步很多。
衛見緒兄妹留在魏煊府上,唯獨衛歆與衛懷慎離開,衛長寧不想與他們有所牽連,便一直不管不問,如今聽蔣祭酒提起,多心聽了一句。
蔣懷門生遍布大唐,就連容湛當年也曾受過他的恩惠,如今與他走得頗近,衛長寧又是他師侄,算算關系也不淺。
容湛見衛侍郎不應,也就沒有勉強,與蔣懷一同入國公府。
衛長寧扶着君琂上馬車,與外祖母說了幾句,就吩咐車夫回府。
回府也無大事,衛長寧想去東市看看,順道查看鋪子,算是臨時突擊檢查。君琂見她興趣勃勃,不好掃她興,就允了。
銀號自然不用去的,她就想去書齋看看,畢竟是她親手打理的,雖說生意不大好,樂趣在其中。她想到除夕夜被君琂灌醉的事,道:“你怎想到灌我酒,可是我露了破綻?”
她小心又小心,就怕太過匪夷所思吓到先生,竟不想暴露得這麽簡單,她輕易就信了,早知如此就不會兜圈子。
提及這件事,君琂淺笑,掀開車簾瞧了眼熱鬧的東市,道:“顧笙教我的。”
衛長寧:“……”
她百思不得其解,先生何等風華霁月,怎會想起來灌醉套話這等下三濫的辦法,竟不想是顧笙暗地裏教唆。衛長寧咬咬牙,說不出話來。
君琂轉頭看她,清冷的容顏在陽光下越發惑人,眉眼間漸染笑意,究竟是她不對,擡手摸摸衛長寧的後頸,算作安撫,道:“她說怪你兇她。”
“她若不說我居心叵測,在你面前亂嚼舌根,我都懶得與她搭話的。”衛長寧被她摸順了,索性靠在她的肩膀,揪着她襟口的花紋,極是委屈。
顧笙心善,是兩人都明知的事,衛長寧不過是想多少添些君琂心中的愧疚,她被摸夠了,馬車在書齋前停下,兩人一同入內。
書齋裏換了副天地,比起以前古樸雅致的構造,現在更添了幾分市井的風味,這樣才符合商人的眼光。
衛長寧以前不過是想玩玩,也沒多想賺錢,現在不同了,換作真正的商人,就是很好的盈利之地。
掌櫃見東家來了,忙去命跑堂的奉茶伺候,衛長寧拒絕,讓他們勿要忙,不過随便看看罷了,鬧得整座書齋不寧就違背兩人随意看看的意思了。
書齋裏的賬簿每月都會送去衛宅,衛長寧得空會看看,都是君琂得利的人,她用着也很放心。
在書齋逗留片刻,兩人又上馬車去當鋪看看。當鋪是三年前衛長寧盤下來的,長安城內商賈遍地,都是想着如何盈利,衛長寧自然也是這樣的。
當鋪裏利益尚可,恰好她去書齋時看中後,就與商家商議後,連帶着當鋪的地面都給買了。
這間鋪子的掌櫃不識兩人,只當來典當的顧客,熱情的招呼後,扭頭見到元安,他是識得元安的。再見元安神色,哪兒能不明白兩位貴客的身份。
當即更加熱情地招待,衛長寧随意看看,轉去櫃臺後面,君琂坐在一旁,靜靜品茶,神色微斂。掌櫃的知曉這位是當朝太傅,也不敢随意去答話,屁颠地跟衛長寧後面介紹。
他在當鋪裏幹了一輩子,懂得比旁人多,與衛長寧說了很多,深入簡出,說的都是通俗的道理。衛長寧一面聽着,一面去翻閱賬目,她不懂,但是查賬還是懂的。
東家來查賬是常事,然而衛長寧幾乎不曾過來,都是當鋪裏将賬簿送給元安,元安帶回府裏給公子。眼下突然來查賬,他心裏就有些恐慌,不知哪裏做錯了。
衛長寧不說話,額間被風吹落幾縷發絲,側身而坐,顯得眉眼淩冽清冷;這樣的姿态與她平時極是違和,君琂細細去瞧,多了幾許年少不多見的鋒芒。
君子風華如珠玉剔透,如雲水,清透。
掌櫃見她細細翻看賬目,想起多日前有人拿着東家印玺過來辦了張字據,莫非是來查此事的?他想了想,便先道:“公子,多日前……”
“長庚,我們去他處看看,賬簿命人帶回府就好。”君琂适時出聲打斷掌櫃的話,她走向衛長寧,側眸凝視他,目光沉澱,如風雪冰冷通透,壓制着他喘不過氣。
衛長寧不知變故,看向掌櫃的:“多日前,發生何事?”
“無甚大事,多日前就想将賬簿送給您看看,可是不得空,既然公子來了,小的也好交差。”掌櫃及時改口,心髒劇烈跳動,方才太傅府眼神吓得他魂不附體。
衛長寧也就信了,将賬簿合上,交于元安帶回府,與君琂往下一處去。
午後的東市不是很熱鬧,又非重要時節,路上行人零零散散,陽光照在身上,顯得很舒服。衛長寧拉着君琂下車走走,随從遠遠跟在後面,緊緊盯着二人,不敢錯過。
東市裏店鋪林立,街坊間也有許多貨郎擺在攤子,兩人邊走邊走,君琂被衛長寧牽着手。她鮮少在街上行走,顯得極是陌生。
年少時入朝,與旁人争着權勢,日日忙碌,勾心鬥角,現在雖說與從前無異,但身旁添了喜愛之人,回府時總會覺得欣喜感動,至少府裏不再是冷冰冰的屋舍。
她不懂,衛長寧懂得多,一一與她介紹,道:“我以前喜歡出來玩,與叔父家的兄弟一起,因我日日扮作男子承襲王爵,姐妹們與我玩不到一處,我便跟着堂兄弟們出去玩,街頭酒肆,都是常去之地。”
君琂道:“那時,你與那些人玩得最好?”
“秦王殿下最是喜歡玩,那時陛下不管他們,皇祖父由着我去玩去鬧,現在想想與陛下的幾位子嗣玩得多。”
君琂看向她:“你與李棕關系很好?”皇帝名諱便是李棕,她直呼名諱乃是大不敬,但她并無懼意。
提及往事,衛長寧顯得輕快些許,眉眼彎彎:“嗯,算好,幾位叔父,他對我的關心稍顯多些,他與我父親同母,自然顯得厚待。他還帶我去署衙,我偷偷去見過你,只是你當我是纨绔的殿下,不與我搭話。”
君琂無甚記憶,不過可以聽出之前她對皇帝李棕較為尊重,或許兩人聯盟才會少去警戒,讓皇帝得了空子。
兩人走了一段路,不缺物什,都沒有進入鋪子裏相看,累了在街邊茶鋪裏歇腳。
茶鋪上有頂棚,避開陽光,帶着微微涼意,茶鋪姑娘見來客慌忙站起來,給客人斟茶,見兩人衣着華貴,想是出門游玩的夫妻。
衛長寧端起茶杯,頂棚下的陽光零星灑進來,額頭滲出許多汗水,她熱得不行,道:“皇後何時出京,再不走,天氣更加熱,路上颠簸對她病情也不好的。”
君琂見她頂棚缺露一片,拉着她坐過來避開陽光,低聲道:“約莫還有半月。”
衛長寧想着夏日如何避暑,出不得長安城,在府裏想些辦法也不錯,她歪頭想了想,君琂給她一方帕子,讓她自己擦擦頭上汗水。她不肯,将腦袋湊過去,“你給我擦擦。”
她一湊過去,君琂就覺得小火爐靠近,夏日也不好受,伸手接過帕子,方擡手就見遠處有人打馬而來,紅色裙裳,勁衣窄袖,看上去十分清爽。
君琂驀地收回手令衛長寧覺得不舒服,耳畔響起李瑾的聲音:“原是太傅與衛侍郎在此。”
說話的李瑾翻身下馬,将馬鞭丢給随從,自己輕步走近,言笑晏晏,她膚色雪白,一身紅裳更顯女兒家的俏麗。眼神在君琂與衛長寧身上飄忽不定,最終在兩人對面坐下。
衛長寧捧着粗制的茶碗,淡笑道:“殿下飲茶?臣讓店家給您添一碗?”
“不用,喝不下。”李瑾直接拒絕,公主脾氣上來了,眼神落在君琂神色,俏麗的面孔冷了冷,笑道:“太傅可知君家長房向我母妃求娶我之事?”
君琂神色淡漠,輕聲道:“不知。”
衛長寧驚了下,難怪李瑾氣色不好,君家長房遠在雍州,大膽想要尚驸馬,只怕托着太傅之勢。她選擇沉默,與她無關。
她垂眸捧着茶碗飲茶,李瑾又道:“這麽大的事,太傅不知曉?聽說君家長子即将要入京,太傅作為姑母,一點都不知?”
“不知,君家長房行事為何要通知我,他為長,我為幼,斷無大事問我的道理。”君琂道。
李瑾看着衛長寧事不關己之色,心中惱火,母妃心想着君家長房,她自然不肯,平白比旁人矮一個輩分,若是婚事成了,見面還需喚姑父,丢死人了。
她想了想,直接道:“太傅可有辦法幫我拒絕這門親事?”
君琂笑道:“兩家之好,我阻擋只怕不合适。”聲音不偏不倚,與尋常清冷無異。
李瑾抿抿唇角,頓時愁眉苦臉,看着君琂的眼神泛着頹唐,她虛心求教,太傅竟然都不搭理。她伸手去捉着君琂手腕,懇求道:“太傅,學生有麻煩,您可要搭救一二。”
她将自己當做晚輩,加之今日俏皮的面貌,教人生不出绮念。君琂被她纏着,抽不回手,頗有些尴尬。衛長寧不悅,再也裝不得無事之人,親自給李瑾斟一大碗茶,分開她纏着君琂的手。
街邊茶碗頗大,一手不好端,李瑾兩只手都抽不開,在她放下茶碗的時候,衛長寧道:“殿下慢飲,臣與太傅還有要事處理需要回府,不陪您了。”
李瑾愕然,将碗放下的時間,衛長寧牽着太傅起身走了兩步,大庭廣衆之下再追過去也不大好,她也落不下面子,惱恨地跺腳。
這個衛長庚不幫她算了,竟還攪和她的事,難怪母妃都說男人都是薄情寡性,氣得打馬回宮。
被李瑾罵着薄情寡性的衛長寧心中也不舒服,牽着君琂走得極快。兩人回到馬車旁,坐車回衛府。
對于君家長子的婚事,君琂一直都是反對,奈何整個君家都十分贊成,她也無奈,以為衛長寧因為此事生氣,勸道:“君家長房的婚事,我勸阻過,無奈他們不聽,我也就随意,今後與他們不會太近。”
“他們婚事與我何幹?”衛長寧沉悶着回答。
天氣漸熱,馬車裏也顯得悶熱,君琂掀開車簾一角透風,街上熙熙攘攘,比起方才行人多了些,也熱鬧不少。
涼風吹進車廂,令人清醒不少,衛長寧摸着她的手,凝視她清潤如水的雙眸,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君琂不知她這麽大但,外面車夫在駕車,行人都那麽多,吵雜的聲音傳入耳畔,令她極是不自在。
君琂撤回掀開車簾的手,整個身子往後避了避。衛長寧傾過身子,将君琂緊緊壓制在車板上,舌尖探入,肆意掠奪。
急躁的吻加劇車廂內的溫度,君琂探手在她後頸處摸到汗水,手心微頓,她将衛長寧輕輕推開。衛長寧停了下來,微微喘息,道:“她二人婚事與你何幹,讓你侄子娶了宸陽公主又當如何,添幾分君家威勢,也是好事。”
她說的是氣話,君琂也沒有當真,将人攔過來,帕子輕輕擦去她後頸的汗水,與她道:“你說氣話,我也不必當真,君家不能娶公主,她若不牽入黨争,我自然樂意,只是她是皇嗣,儲君人選,君家娶不起。”
“娶不起,難不成你的兄長不明這般道理?她作何來求你,還、還摸你,哪兒有為人子弟的模樣。”衛長寧眯起眼睛,面容愈發白皙,前些日子曬黑的痕跡也慢慢消逝,眉眼染着幾分不甘,落在君琂眼中越發驚豔。
“你看的明白,她是來試探我,不過被你攪亂了。”君琂無奈,這人又吃醋。她想了想,認真道:“她倒提醒我,君骁還有幾日便入長安,你到時幫我安排他的住處。”
“知道,你不想将人帶回君府?要收在衛府嗎?”衛長寧靠着她的肩膀,被安慰好的人極是好說話。君家長房長子君骁着實不好安排,若是将人收留衛府,更添加長房的氣勢,若是留在旁處,只會讓旁人以為太傅苛待侄子,造出她與君家不和的謠言。
君琂搖首,道:“君家府邸猶在,多年無人打掃,你找些人去打掃,再去城外将人接過去,這樣就不會落人口實。”
衛長寧應下了,到衛府後,她就命元安去安排。元安懂得分寸,立即帶人去君家長房府邸。君家旁支猶在,比起嫡出這一脈并不親厚,再者太傅從不曾與他們來往,他們也不好貼近,君骁回來,多半會聯系一二。
事情交給元安後,衛長寧就去處理鋪子的事,君琂則按照舊例去書房,兩人各自忙碌。
天氣漸熱,夏衫都準備好了,衛長寧換了件輕薄的袍服去書房,君琂見過幕僚後便回卧房。衛長寧還未曾回來,她想到今日當鋪的事,林璇許是未令掌櫃封口,險些在衛長寧露餡。
她命人去處理此事,方回卧房更衣,門外婢女進來,問道:“公子還未曾回來?”
無人回答,她疑心轉身,冷不防被人從背後摟住,她猛地一驚,聞到熟悉的清香,心中漸漸放松。那人不知收斂,反蹭上她的脖頸,低聲道:“阿琂,喚聲夫君,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菌:不多了,不多了。
本章沙發1000晉江幣。
第二第三500晉江幣。
第四第五100晉江幣。
後面五個20晉江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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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