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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珞頓時心一緊,再也顧不得旁人了,雙目緊緊地盯着景昀的身影,只見那青衣白馬仿如閃電,仿如天神般直插入黑衣匪徒的陣中,其中一名匪徒被景昀探手抓住了腰帶,雙臂一振,扔在了人群中。
“莫慌!”他厲聲喝道,“大家瞧見那高臺了嗎,一個個朝着那個方向走!”
人群的慌亂總算稍稍遏止了些,京兆尹的衙役們也終于回過神來,急急地朝着這邊趕了過來,疏導着人群。
然而那群黑衣匪徒看上去訓練有素,陣型絲毫不亂,分出了十來個人來纏住了景昀和他的侍衛,剩餘的依然搶掠着人群,好幾個脖子上帶的珠寶、頭上戴的釵環都被粗暴地扯斷。
景昀今日出來看賽龍舟,并沒有帶趁手的兵器,對這幾人雖然游刃有餘卻一時之間也難以脫困。
眼看着衙役們就到眼前了,其中一個機靈的将手中的□□用力擲了過來:“景大人,接槍!”
景昀一個漂亮的翻身,将□□抄在了手中,頓時,他如虎添翼,挽了一個槍花,泛着寒光的槍尖直奔匪徒面門,那匪徒往後一仰,剛剛避開鋒芒,哪知道景昀一回挑,槍尖在他腰上一紮,将整個人都挑了起來摔在了地上。
一陣尖銳的呼嘯聲響起,黑衣匪徒瞬間變了方向。
那些纏鬥景昀的一打馬頭,立刻朝着西邊疾馳,而那些搶掠的匪徒也便搶邊退,訓練有素地撤退起來。
景昀哪裏肯放,京畿一帶歷來治安良好,除了偶爾的仇殺命案,幾乎有着夜不閉戶的風氣,這是從哪裏跑來的一群悍匪,居然會流竄到這裏,将這一年一度的端午佳節攪得不得安寧。
想必禁衛軍馬上會得到消息過來援馳,他只要拖上一陣,必能将這群悍匪抓捕歸案。
胯/下的本來就是千裏名駒,不到片刻,景昀便和匪徒們追了個馬頭接馬尾。
那群匪徒只好又分了一撥人來攔截,就這樣邊打邊追,太清山依稀能看到輪廓了,只是禁衛軍卻依然未到。
一股異樣之感從心底泛起,這有點不太尋常。
難道……江邊又有了什麽變故?
不好!
景昀調轉馬頭,看着身旁跟着的侍衛和衙役,忽然明白了過來:這是中了這班匪徒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寧珞眼看着景昀的身影消失,心中惴惴不安,四周已經十分混亂了,旁邊雅室中的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雖不至于慌不擇路,卻也準備打道回府。
寧成氏吓得臉色慘白,一疊聲地說要回城,卻又不敢先走,只是死命地抓着女兒和秦湘蘭的衣袖,深怕母女二人被扔在這裏。
寧臻川安慰了兩句,和秦亦瀚一起領着女眷們出了雅座。
江畔邊沒了匪徒,卻依然有些混亂,幾名家仆護在女眷身旁,秦亦瀚警惕四顧,安慰寧珞道:“珞妹妹別怕,我為了跑商也學過些拳腳,跟着我就好。”
寧珞剛要點頭,驟然之間腳下的高臺忽然搖晃了起來,眼看着就要塌了。
寧臻川大驚失色,一把抱住了身旁的妻子,對着寧珞幾個叫道:“抱住頭!別慌!”
“轟”的一聲,木屑四濺、塵土揚起,高臺的四角被人用馬匹朝着四個方向拉着,頓時四分五裂,有人高喊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城中的高官家眷,我們只求財不傷人,不要反抗,不然可別怪我們不客氣!”
寧珞從高臺上摔下,幸好她抓住了角落中牢固之處,墜勢被阻了一阻,又及時地抱住了頭,因此并沒有受多大的傷,只是委頓地伏在地上,寧萱恰好就在她的身旁,手臂好像劃傷了,發簪也掉了,頭發披散着,臉色慘白,一雙眼睛透着驚恐之色。
有人粗暴地過來收金銀首飾,好些個家眷都主動乖乖地遞了上去,寧珞也立刻将首飾摘了下來,這種時候,什麽錢財都是身外之物。
“快,官兵馬上就到了!”
有人催促着。
寧珞正要将首飾遞上去,忽然她脖子一緊,身體騰空而起,和寧萱一起被扔在了馬背上。
“怎麽有兩個女的?”
“不管了,來不及了,都帶走!”
這一摔摔得寧珞眼冒金星,身後傳來了秦亦瀚的嘶聲大叫:“住手!你們要把她帶去哪裏!你們要多少銀子我——”
聲音戛然而止,寧珞的心一抽,努力仰起身想要朝後看去,只見秦亦瀚被人一刀柄打在了背上,倒地沒了聲息。
馬匹疾馳了起來,寧珞和寧萱被匪徒用布條綁在了馬背上,一路颠簸着,五髒六腑都快要被颠出來了。
只是寧珞心中奇怪,這幫匪徒到底是什麽來歷?說是求財,為什麽會綁走了兩個不相幹的弱女子?而且聽這口氣,他們要綁的人應當是有目的而來,不是随手抓了一個。
肩頭濕漉漉的,寧珞側身一看,寧萱咬着牙在無聲地哭泣,手臂上的傷口看上去挺深,血不停地在往外滲。
“你……別怕,”寧珞困難地在颠簸中擠出一句話來,“景大哥和我哥他們會來救我們的。”
寧萱哽咽着用力地點了點頭。
“你們兩個,帶着她們往那裏走,”有個領頭的人喊道,“隐藏好行蹤,等信號收到贖銀再放人。”
馬頭方向一轉,朝着另一邊疾馳,寧珞咬着牙,将剛才摘下來的耳環悄無聲息地扔了一個在草叢裏。
路越來越颠簸,地勢越來越高,顯然是已經到了近山的山腳。
這一片除了太清山都是幾乎都是平原,他們難道想躲進太清山?他們就不怕被禁衛軍掃平了嗎?
寧珞心中狐疑,卻也不敢有太多動作,只扔了兩個耳環。
不一會兒,前面那兩人便放慢了馬速,到了一個稍稍開闊的樹叢中,他們停了下來,湊在一起商量了一會兒,走過來替她們解開了布條:“能動嗎?下來活動活動,不然死了可不好。”
寧珞和寧萱手腳早已麻了,好一會兒才掙紮着從馬背上滑了下來,倒在了地上。
血跡、泥土和樹葉沾了一身,狼狽不堪,寧萱的身子都在發抖,緊緊地抱住了寧珞。
“怕成這樣幹什麽,”那兩個匪徒嘲笑着道,“千金小姐就是膽小,哪個是寧國公府的九姑娘?聽說皇子和世子搶着求親,想必一定是國色天香,讓我們開開眼。”
寧珞定了定神,推開了寧萱:“既然你們是要我,就沒我姐姐什麽事,把她放了吧。”
寧萱驚愕地擡起頭來,雙唇輕顫着說不出話來。
匪徒有些詫異地看着她,此時的寧珞幾近披頭散發,看不出容貌,哪有半點千金小姐的傾城模樣,其中一個個兒稍矮的匪徒笑道:“膽子倒是挺大的,只怕是哄我的,我看不像,老七,去弄點水來給她洗洗,你們倆可別給我使壞,別怕,只要你家裏交來贖金,包管你毫發無傷地回去。”
寧珞有些頭疼,倘若能哄得他們放了一個,寧萱若是機靈,說不定能引來救兵,這兩個匪徒雖然看上去不是什麽色胚,可留在他們手中時間越長,若是被別人知道了傳得滿城風雨,她們倆的名聲便毀了。
高個兒的匪徒去找水了,矮個兒找了棵大樹坐了下來,手裏把玩着鋼刀比劃着:“說吧,到底誰是九姑娘。”
寧珞心裏焦躁,剛想說話,寧萱忽然站了起來,指着那矮個兒顫聲道:“既然已經被你看穿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是,我才是寧珞,我哥就在禁衛軍,他馬上就來救我了,你趕緊把我們放了,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矮個兒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像話嘛,你過來……”
話音還未落,寧萱忽然抓住了寧珞一推,旁邊就是一個坡地,寧珞猝不及防,一頭栽倒在地,咕嚕嚕地滾了下去。
“寧萱快跑!”寧萱帶着哭音大喊着,深一腳淺一腳地朝着另一邊跑去。
矮個兒猝不及防,左右權衡後飛快地朝着寧萱追了上去,沒一會兒便一把薅住了寧萱的後領,惡狠狠地道:“你這女人,是不要命了不成?”
他揚起拳頭要吓寧萱,寧萱“嘤咛”一聲,還沒等拳頭落下便暈了過去。
矮個兒讨了個沒趣,卻看上去對寧萱頗有忌憚,悻然把拳頭放了下來。
朝着下面張望了兩下,卻沒瞧見寧珞的身影,又等了一會兒,才見到那高個兒回來,兩個人嘀咕了一陣,高個兒下去找了一圈無功而返。
寧萱悠悠醒來,便看見兩個人一左一右坐在她身旁盯着她。
她心裏害怕,只是在樹幹下縮成一團,口中胡言亂語着:“你們別過來……我哥很厲害的……”
那兩個匪徒對視一眼,都從眼中看到了焦躁,這千金小姐打打不得,罵罵不得,真是一個天大的累贅啊。
“嗖”的一聲,一枚利箭破空而來,穿過了高個兒土匪的發巾,将他的頭發釘在了身後的樹幹上。
矮個兒立刻拔出鋼刀,剛要将刀擱在寧萱脖子上,又是一箭射至,正中矮個兒的手腕,他痛呼一聲,捂着手腕鋼刀落地,拔腿就跑。
十幾個人蜂擁而至,一撥人朝着那兩個土匪追去,而一名手提弓箭的青年貴公子臉色焦灼,被幾個侍衛圍着疾步走了過來,正是瑞王殿下楊彥。
寧萱被那血濺到了,早就吓得魂飛魄散,抱着雙腿不敢擡頭。
“珞妹,你沒事吧?別怕,是我,我來救你了!”
楊彥驚喜地叫道,擡手就抱起了寧萱。
寧萱擡起頭來,梨花帶雨,身形狼狽,眼中卻透出光來,仿佛抓到了一塊浮木:“殿……殿下……”
楊彥的臉色頓時變了,抓着寧萱的手指頓時收緊,厲聲喝道:“你是誰?珞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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