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二次舞臺分組(二)
蔣三七仍坐得跟李卓一隔八丈遠,對pd說:“老師,我在這邊更合适一些。”
pd看向我:“你們仨,還有誰搶麽?”
我立刻見好就收:“不搶了。”
錄制得以繼續,按照排名選歌,雖然蔣三七還是故意避開了小李。
李卓一倒也不糾結,看起來對這個結果已然非常知足。
左清秋跟人換了位置過來,對路擇遠道:“怎麽樣,這次要不然合作?”
路擇遠還沒答,被我一個“不”字兒駁回。
左清秋眉頭擰起來,又來嗆我:“問你了麽齊悠揚?”
我心說瞧你那樣兒吧,我倆一家的,問誰不是問。
“上次輸給你們了,”路擇遠委婉地翻譯了一下我的态度:“這次得贏回來。”
我跟着點頭附和,要多狗腿有多狗腿。
輪到唱作組選歌,路擇遠第二個,我最後一個。我抱着膝蓋坐在原地看位置越來越少,又難免羨慕起前面的位置來,起碼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分組這麽簡單的事不用像我一樣提心吊膽。
其實我們分組之前,路擇遠主動确認了好幾個選手的意向,十分擔心我最後沒得選。
我也挺擔心,又覺得路擇遠執着得可愛,忍不住小聲揶揄他的那套命中注定論。
路擇遠嚴肅解釋:“我這叫有備無患。”
問題在路擇遠問得都是認識的人,大多想跟他一組,他郁悶了好一會兒,想來想去覺得不保險,直到最後一秒還在努力游說楚江生去左清秋那組。
他一板一眼,有理有據跟楚江生分析這麽選的好處。楚江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搖頭晃腦嘟囔着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他捂住耳朵:“我才不要和那個誰一組,胡笛說他們上次練了兩個通宵呢,想想就覺得可怕!”
于是作為左清秋前組員的胡笛,毅然決然站在了路擇遠的隊伍裏。
但好在還是沒和左清秋做過隊友的人更多,加上有些人本身名次不低,被他的舞臺魅力吸引,打了強強聯合展現實力的算盤,才得以讓我順利混進路擇遠那組的最後一個坑。
我終于站進隊伍裏,路擇遠回頭看我,隔着五個人跟我對話。
“都說了命中注定,”他說,“你還不信。”
胡笛在我前面,滿臉疑惑:“什麽命中注定?”
我心裏高興,面上裝傻,回複胡笛道:“太遠了,沒聽清。”
唱作B組除了我、路擇遠、楚江生和胡笛之外,剩下的三個訓練生只能算個臉熟,平時并沒怎麽打過交道。
印象裏陳逸是左清秋的室友,平時似乎關系不錯,這次本意也是想和左清秋合作來着,奈何同我一樣吊車尾的名次讓他沒有選擇權。羅冬冬2001年生,進節目組之前剛過了18歲生日,所有訓練生裏數他年紀最小,可可愛愛的沙雕男高中生,上次排在十四五名,一邊選秀一邊準備高考,年輕人的精力真是怎麽也用不完。
最後是曲游,我對他了解就更少,大廠第一悶炮,宇宙級高冷。兩次評級都在A班,路擇遠和他熟一些。這哥們種子選手,綜合實力很強,能寫能唱,跳舞稍微欠點兒但絕對不拖後腿。
選管帶着兩支唱作組去了琴房,和負責指導我們的展書佚碰面開個小會。這十幾個人裏大多對琴房都不陌生,我在這兒更是多次見過左清秋和陳逸,路擇遠不會樂器,也跟我來過幾回,可能唯獨楚江生是第一次推開這扇門。
展書佚坐在一臺立式施坦威前面,彈唱了一遍主題曲當做歡迎。
“哇,”楚江生大呼小叫:“好聽好聽。”
展書佚唱完起身,招呼大家随便坐。
琴房算不上特別大,工作人員進來安置好設備,我和路擇遠莫名其妙就被擠在了人群最後,快要貼到立着相機的三腳架。
“齊悠揚?”展書佚點我名字:“你坐那麽遠幹什麽?”
說真的,吃一塹長一智,第一期節目漲了經驗,在有攝像機的場合我就挺怕跟展書佚對話,基本秉持着不到萬不得已就不開口的态度。結果他偏偏回回要提我幾句,搞得我不尴不尬很是難受。
我心想我也不是故意這麽遠,嘴上胡扯八扯:“老師,我覺得這兒視野好,回音效果也不錯,聽您講課更清楚。”
路擇遠對我拍展書佚的馬屁表示不大樂意,偷偷捏我手心兒。
得虧我倆坐的位置在相機盲區。
展書佚這次沒打算同我深究,倒是曲游回頭看了我一眼,神情很是淡漠。
展書佚此次的任務,是來給我們這些小牛犢上節創作課,基本傳達一個中心思想,時間緊任務重。
節目播出之後,安排立刻緊張了起來,這次留給大家訓練的時間短了不少,滿打滿算整整十天。排除掉三天的燈光走位設計和彩排,兩天錄音室采樣的時間,留給寫歌本身只有五天。按照展書佚的意思,他要求我們第三天交一個demo出來,這樣就還有餘閑可以潤色和修改,以及應對突發/情況。
如果是讓我自己悶頭寫,五天時間一首歌問題不大,難在選手之間要相互較勁相互調和,要重新認識,建立聯結,這太難了。
以前光是跟展書佚兩個人,在寫歌上就沒少吵架,我看着眼前性格各異的七八號人,又想起剛剛曲游給我的那個眼神,就感到很是頭疼。
小課上完,導演把我們組安排到了另一間練習室,來避免交流寫歌的時候和A組互相影響。然後讓大家先選隊長,再決定創作主題。
我們的練習室是一間空下來的舞蹈房,四面都是鏡子,比琴房大,但是設備少一些,還附帶了一間小的休息室,裏面擺了幾張沙發。
雖然按照我以往的經驗,大家練習累了都是躺在地上就能睡的。
羅冬冬進去之後這摸摸那兒玩玩,很是開心,唯獨對電鋼琴不滿,覺得手感不好。
他去門口找導演商量:“姐姐姐姐,剛剛那臺琴能不能給我們用用啊?”
嚯,小家夥年齡不大,膽子不小,還惦記上了那臺為展書佚搬來的施坦威。
導演皺了眉:“那是展老師那邊的,弄壞了賠不起。”
“就用一天,”羅冬冬撒起嬌來:“我學琴的,弄不壞的。”
“不行,”導演示意他小聲點:“真的不行,被展老師聽見了怎麽辦?”
誰知展書佚接下來還有通告,正準備離開,剛出門聽見走廊上的動靜,便徑直走了過來。
我盤腿坐在地上,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
展書佚問羅冬冬道:“會彈鋼琴?”
“會啊,”羅冬冬很驕傲:“從小就學,學了十二年。”
“那給他搬來吧,”展書佚穿上外套,對導演說:“琴就是拿來彈的,我後天回來,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
羅冬冬開心得不行,一跳三尺高,大喊道:“謝謝展老師!”
展書佚回以微笑,潇灑離開,看起來滿不在乎,又給自己整來一個迷弟。
他當然不在乎,那是公司租的,也不是他自己的琴。我以前跟他公事的時候,那會兒他也不怎麽有錢,有次幾乎花了全身家當買回一臺中古合成器,好像是Keith Emer
son七十年代中後期的演唱會上常用的型號,看上去非常笨重,但是聲音很獨特好聽。
我趁他不在的時候玩兒了一會兒,他回來發現琴被人動過,整整一個多禮拜沒再跟我說過一個字兒。
那邊工作人員着手搬琴,羅冬冬圍在旁邊認認真真盯了一路,非常緊張,生怕磕壞了一個角。
所有人終于坐下,開始讨論隊長人選。
我下意識想去挽路擇遠的手臂,想起有攝像機又收了回來:“咱們上次選了麽?不是默認C位等于隊長?”
站在一旁的導演補充:“這次規則變了,C位也要你們自己選。”
我心想這怎麽選?大家上來默契還沒有,先打一架是麽。
曲游之前一直沒怎麽講話,這次倒率先發了聲:“我選路擇遠。”
路擇遠接道:“那我選齊悠揚。”
曲游:“......”
楚江生學人精:“那我也選齊悠揚。”
我:“......”
我尋思曲游本來好像就對我挺有意見的,兩位哥哥別再給我點火了吧。
之後陳逸棄票,胡笛在認真思考了半分鐘後投給了自己。
楚江生在一邊戳我後腰:“你呢?你選誰?”
我被他戳得癢,邊躲邊說:“選路擇遠。”
這次換路擇遠無語了。
“成,平了,”楚江生攤在地上,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你倆可真有意思,battle嗎?”
“不掰不掰,”我說,俯**子去拿放在圈中間的袖标:“隊長袖标給小路。”
路擇遠這才應了下來,伸出手臂讓我幫他把袖标帶上,又跟我确認了一遍:“你真的不想當嗎?”
我說:“不想不想,我當不合适。”
路擇遠是想我多點鏡頭,但依我對自己的了解,寫歌的時候不找事兒就不錯了,讓我管事兒,那簡直是做夢。
決定C位人選比決定隊長要焦灼得多,大家表面Peace&love,實際上胡笛和羅冬冬都有點想競争,又不太好意思明說,唯獨陳逸站了出來坦白想争取試試。
我其實也想試試,有點兒是成是敗背水一戰的意思,但是看了一周,考慮到自己這個拖後腿的名次,幾次支支吾吾,都沒能說出來。
我還在心裏暗自糾結,路擇遠看了我一會兒,又打算幫我說話,我連忙拉住他的手腕道:“......算了吧。”
老這麽幫我,我擔心他之後隊長會不太好做。
楚江生盯着我倆,啧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我剛剛好聽見。
他還躺在地上沒起來,翻了個身,一手撐住腦袋,提議道:“等小樣出來再選吧。”
原本正在讨論的幾個人終于安靜了一秒。
“現在啥也沒有呢,”楚江生打了個哈欠:“怎麽知道選出來的C位就是合适的啊?”
陳逸覺得他言之有理,終于服了軟,大家也紛紛附和,決定今晚先各自想想有沒有要表達的主題,明天一早來做進一步的讨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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