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致歉
陳貴妃站起身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把頭擡起來。”
大皇子乖乖照做,擡頭望着自己的母妃,眼睛紅紅的,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瞧他這般陳貴妃自己都有些心軟了,當初她懷胎晚于皇後,為了讓自己的兒子早出生,她秘密召了禦醫幫自己催産,孩子倒是提前生出來了,但先天不足,明明和太子不相上下的年紀,卻比太子矮了半頭,這聰慧的勁兒也是及不了女兒的十分之一。就如今日這事,如此淺顯的道理,這孩子怎麽愣是不明白?
她嘆息一聲,親自拉兒子起身,伸手捧着他的臉頰:“你這孩子,怎麽就不懂母妃的心呢。那岑錦玉刁蠻任性、恣意妄為,和你又不是一個娘生的,你何苦為了她去得罪安福郡主?那安福郡主的确無父無母,也沒個親人可以依靠,但只要你父皇願意捧着她,那她就是最尊貴無比的。若你父皇因此而疏遠你,母妃再怎麽為你鋪路都是于事無補的,你明白嗎?”
大皇子點了點頭,乖順應着:“母妃,兒臣知錯了。”
陳貴妃無奈看着他:“母妃素日裏教你那麽多,你卻仍不如邵恪之看得明白。罷了,事已至此,你這便跟母妃去椒房殿找安福郡主賠罪。”
大皇子後退幾步,明顯很不願意:“兒臣是皇子,怎能給她一個郡主賠不是,如此豈不亂了尊卑?”
陳貴妃睇他一眼:“明着讓你跟安福郡主賠罪,實際上這是向你父皇認錯呢。難不成你真希望你父皇因為此等小事與你生了嫌隙?”
大皇子雖然還有些不樂意,但到底沒再反駁,也算是默認了。
陳貴妃拉着大皇子從清池宮出來去往椒房殿,路過禦花園的小亭子時,二公主岑錦瑤正坐在亭內撫琴。
岑錦瑤也早早看見了他們,猶豫片刻還是起身迎上來行了禮:“給母妃請安,給皇長兄請安。”她神色平淡,語氣清冷,好似遇見的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和親兄長。
陳貴妃看着她時眼底也并無多少暖意,當初她生下阿玮後損了身子,禦醫說三年內不宜受孕。誰料到次年她便又有了身子,且那時候她總愛吃酸的,覺得酸兒辣女必然又是個兒子,便冒着生命危險也要把這孩子給生下來。原本是想着這樣阿玮也能多一個人相幫,可誰料到最終誕下的卻是個女兒。
為了生下這個女兒,她的身子再次受損,禦醫說怕是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因為這個,她對二公主絲毫喜歡不起來,甚至還有些憎恨。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聖上卻分外疼寵這個女兒,總隔三差五的往清池宮裏看她,這才稍稍減輕了她心上的憤懑,對二公主也憐惜幾分。
可這孩子不知怎的,長大一些後性子變得孤僻難以接近,還總惹得聖上不悅,以至于最後失了寵。自此,陳貴妃越看這個女兒心裏越氣,便比以往更加不待見她。
大皇子與太子和三皇子他們不怎麽和睦,倒是對這個親妹妹極好,看見她笑着道:“瑤瑤怎麽在這兒彈琴,外面有風,該多加件衣裳。”
“謝皇長兄關懷。”她回答的客客氣氣。
陳貴妃沒給岑錦瑤什麽好臉色,只淡淡“嗯”了一聲,徑自走了。大皇子追上去後有些不滿地道:“母妃,瑤瑤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別總對她那麽冷淡。”
陳貴妃搖頭:“你拿她當妹妹,她可沒拿你當兄長。”
大皇子不解地撓頭:“母妃何出此言?”
“你呀,”陳貴妃停下來點了點兒子的頭,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長這麽大了怎還如此單純?今兒個晉江閣發生的事你妹妹必然也在吧,依着她的聰慧能不知你得罪安福郡主的後果,可她還不是放任此事演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你說說她心裏可有你這個親哥哥?”
“也許,也許是瑤瑤當時在認真做功課呢?”大皇子辯解道。
陳貴妃見跟兒子說不通,只得無奈搖搖頭,沒再多言。
陳貴妃和大皇子到了椒房殿時,順熙帝正将漪寧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口一口的喂她用膳,旁邊坐着皇後和太子,倒像是一家四口其樂融融的畫面。
順熙帝知道陳貴妃和大皇子進來,眼皮都沒擡一下,只專注喂着腿上的小姑娘:“來阿寧,再吃一口水晶餃,這裏面的餡兒可香了,而且頗為滋養,吃了能長高高哦。”
漪寧紅不溜秋的小嘴兒一張,咬了半個水晶膠很是享受的咀嚼着,因為味道極好,她小臉兒半仰着,好看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粉撲撲的小臉兒随着咀嚼的動作一上一下,讓人很想伸出食指來戳上兩下。
太子看她吃得津津有味,只覺得今日的午膳分外可口,自己也食欲極佳,跟着拿箸子夾了一塊水晶餃送入口中,嚼勁十足,濃香四溢,他以前竟沒覺得這道菜是如此的人間美味。
陳貴妃和大皇子就那麽在一旁望着,頗有幾分尴尬。
還是皇後笑着提醒道:“陛下,陳妹妹和大皇子過來了。”
順熙帝放下勺子,接過宮人遞來的巾帕悉心為漪寧擦了擦嘴,這才抱着漪寧去了一旁的矮榻前坐下,皇後和太子也随之起身過去了。
陳貴妃和大皇子雙雙上前行禮。
“免禮吧。”順熙帝說着拿着茶盞呷了一口,見溫度适中,便又體貼的喂漪寧喝,漫不經心的問,“怎麽這時候過來了?”
陳貴妃笑道:“今兒個大皇子在晉江閣以為三公主受了委屈,一時魯莽同郡主拌了兩句嘴,如今大皇子已然知錯,非要拉了臣妾過來給郡主賠罪。”說罷給兒子使了使眼色。
大皇子忙上前一步,拱手小心翼翼道:“父皇,母妃所言甚是,今日兒臣是來給郡主賠罪的,還望郡主不計前嫌。”
順熙帝頭也沒擡,只目光溫柔的點着漪寧的小鼻子,話卻是說給大皇子聽得:“阿寧不過是個郡主,讓你堂堂皇子來道歉豈不委屈了?”
大皇子顫了顫身子,脊背上不覺間出了冷汗:“兒臣不敢,蕭國公為國捐軀,郡主乃蕭家血脈,烈士遺孤,自然擔得起兒臣的致歉。”
順熙帝陰沉着臉沒說話。
龍顏盛怒之時,大殿之內無人敢出聲,所有人都捏了把汗。陳貴妃有心想為兒子辯解,可到底身份尴尬,不好多言,便也只是默默垂首。
皇後莞爾一笑,溫婉開口道:“陛下,大皇子年幼,又以為三公主受了委屈,一時護妹心切說了些不得體的話,索性并未釀成大錯,陛下便饒他這一次吧。想來大皇子記着此事,日後也會待郡主極好。”
順熙帝斂着眉似在沉思,突然低頭看向漪寧:“那阿寧原諒他嗎?”
漪寧原本乖乖在順熙帝腿上坐着靜聽,如今見聖上問起,她略微有些怔愣,随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順熙帝道:“既然郡主原諒你,皇後又這般為你說情,朕姑且饒你這一次,你日後須得謹言慎行,好自為之。”
大皇子如蒙大赦,忙恭謹應着:“多謝父皇恩典。”
順熙帝瞥他一眼:“你該謝謝阿寧和皇後。”
“是,兒臣多謝皇後娘娘,多謝阿寧妹妹。”
遣退了陳貴妃和大皇子,順熙帝抱着漪寧重新回到膳桌上:“阿寧還沒吃飽吧,再吃些。”
皇後和太子方才也只用到一半,此刻便也跟着過去。
想到方才的事,皇後神色一暖,緩緩道:“其實陛下本就無意懲罰大皇子,方才卻一直不吐口,就是等着臣妾為大皇子求情的吧?”
陳貴妃的父親陳丞相一直盯着太子之位,總想尋了太子的錯處讓大皇子取而代之。她身為皇後卻在此時還願為大皇子求情,必然博得個賢良淑德的名頭。想必此事傳入陳丞相耳中,他暫時也不好打太子的主意。
今日這事,分明是聖上故意借此賣了人情于她。
順熙帝神色溫和,夾了塊筍絲親自喂進她口中,不接她的話茬兒:“尚食局今日的菜炒的不錯,你多吃些。”
皇後當着兒子和阿寧的面就這麽被順熙帝喂了菜,一時間面頰紅潤,倒像個害了羞的孩子。
直到膳後太子和漪寧都去午憩了,順熙帝躺在椒房殿的鳳榻上,摟着懷裏的妻子幽幽說了句:“阿玮雖是長子,到底嫡庶有別。璋兒是嫡子,又聰慧過人,朕自會護着他的儲君之位。”
皇後倚在他的懷裏,淺淺笑着:“多謝陛下。”
順熙帝把玩着皇後的手:“做了九年的皇後,你這雙手也算脫胎換骨了。記得在宮外時,這雙手上還滿是厚厚的繭,到了冬天河裏的水結成冰,你就在河邊鑿出口子來洗全家人的衣裳,最後凍的手上全是口子。朕總說以後功成名就了,就一定讓你過上好日子。”
皇後閉着眼在他懷裏假寐,沒有說話。
其實,她倒是更想念以前那樣的生活,日子苦了點,但心底是甜的。而他對自己,也是一心一意的。
不過,現如今她是皇後,他是帝王,這樣的話她已經不敢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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