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正驅車趕往縣城的南盈,腦海裏總是浮現潘月坐在地上,要給自己精神損失費的畫面。
越想越覺得她是個奇女子,和曾經遇到過的一個姑娘很像。
終于,他将她的音容相貌,和腦海深處的一個人比對上了。
原來,潘月是南盈在法國大師的畫畫比賽上見過的人。
那時候陰差陽錯,南盈錯過了認識潘月的機會,一度很遺憾來着。
畢竟,那是讓當時二十三歲的南盈第一次心動的人。
比起那時候留着一頭烏黑長發的潘月,現在利落的亞麻色短發顯得她更俏皮可愛了,也比五年前,更讓他心動。
南盈覺得堅持給她名片是自己最近做過的最正确的事情。
盡管不知道她是否會真的當成垃圾扔了,還是感到十分開心。
南盈突然想起來自己懷裏的那塊遮布,瞬間神采飛揚,有些興奮。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告訴自己,潘月不僅不會把名片扔掉,兩個人還很有可能再見面。
南盈越想越興奮,臉上的肌肉已不受控制,甚至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盡管是很小的聲音,也讓後座的母親嚴鳳之很不滿。
自從老伴兒去世後,她就見不得自己的兒子活得太開心,于是又故意找茬,“把我送去縣城住,你就這麽開心?”
南盈聞聲連忙收起了笑容,想放一些輕音樂讓母親舒心一些,手剛要去碰按鈕,就被嚴鳳之厲聲制止了,“別開,不知道你爸會嫌吵嗎?!”
南盈看到後視鏡中的母親緩緩閉上了雙眼,連口氣也不敢嘆,怕又惹母親心煩。
Advertisement
無論他現在做什麽,都彌補不了自己兩年前因為莽撞犯下的錯,天大的錯。
兩個小時後,母子二人終于到達了縣城的一個小區內。
一個月之前,南盈将重州的房産賣了,在空氣質量不錯的縣城置辦了一套獨棟式的房子,給母親休養用。
而他,一年前為了不惹母親心煩,就在自己工作的大學附近租了一間房子獨自居住。
一向固執的嚴鳳之,這一次卻同意他賣掉房産,聽從他的安排來縣城住。
原因有二,一是不用每天都看到他的臉,二是可以離南盈的親哥哥南風所在的監獄近一點。
這間小獨棟有兩層樓,為了讓母親一個人住也不寂寞,南盈就為她在二樓陽臺布滿了盆栽,有花有草。
這樣,從樓房的外面看起來,也稍稍像個有人氣的家。
南盈一進門,就先幫母親安置行李。
嚴鳳之抱着老伴兒的遺像,一進門就先在客廳裏找到南盈提前布置好的地方,放好,用黑布擦了又擦,站在那裏望了許久。
南盈把所有東西歸置好後,已是正午,連忙又系上圍裙,打開冰箱拿出自己前一天備好的食材,一個人在廚房忙活起來,為母親做飯。
而嚴鳳之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看着靜了音的的電視,整個客廳都安靜得很詭異。
自從兩年前南盈的父親去世後,她看電視就再也沒有開過聲音。
怕吵到永遠睡着了的老伴兒。
突然,南盈忘了靜音的手機來了電話。鈴聲一響,吓了嚴鳳之一跳,瞬間又暴躁了起來。
“南盈!電話!”
南盈聽到母親充滿怒氣的聲音,來不及擦幹手上的水,就小跑到了客廳,瞥了眼母親陰沉的臉,立馬拿起手機。
看到屏幕上顯示的陌生號碼,南盈沒有立即接起電話。
猶豫間,手機還在響着,讓已經生氣的母親眉頭又皺了幾分,“不接就趕緊挂了。”
南盈馬上挂了電話,将手機調成震動,裝進褲子口袋,又回廚房做飯去了。
給他打來電話的,正是潘月。
……
游俊和潘月一起吃飯的時候,又不敢直接問出自己心裏的疑問,就假裝不經意地提起了南盈和睡衣的事情。
游俊隐隐覺得,這個男人可能是潘月和自己玩膩了,用來甩掉自己的理由。
他這幾年來,在潘月的問題上患得患失已經成了常态,即使他也從來沒有得到過她。
潘月對這樣的游俊,的确越來越厭煩。
尤其是最近兩年,一旦認識了新的男人,他就會派人打聽跟蹤等等。
現在,他又這樣無孔不入,讓自由慣了的潘月不得不開始考慮,是否就此結束兩人不明不白的關系。
于是,潘月才給南盈打了電話,向游俊證明的确有一個比他更有優勢的男人出現了。
但是她萬萬沒想到,硬要給自己名片的男人會不接自己的電話,這讓她很懊惱。
一氣之下,潘月将南盈的名片撕成兩半,扔在垃圾桶裏,真的變成了垃圾。
游俊的心裏多少又重新燃起希望,一沖動,将憋在心裏很久的話說了出來,“我知道,你現在對我還是沒有什麽感覺。但是,你沒發現嗎?我們已經這樣在一起快五年了。潘月,這五年就說明你和我是可以一直這樣在一起的,對不對?”
潘月本來就被南盈搞得很郁悶,現在,不看眼色的游俊也讓自己心煩得很。
幸好沒把準備的禮物給他,不然得後悔死,潘月一邊這樣想着,一邊說:“男人三十一枝花,你現在火力正旺,不怕因為我這個性冷淡憋死自己啊?”
潘月一早就跟他坦白了這個事實,他要是願意被她牽着鼻子,那他就自己進入到她的游戲中來,他如果不願意,麻溜走人就好了。
顯然,游俊是心甘情願陪她玩這場游戲的,有些好東西,他必須要耐心地等。
不過,游俊始終不相信穿着性感包臀裙的尤物會是什麽性冷淡。即使五年了,他還沒在潘月身上嘗到過一丁點甜頭,但是只要火候到了,他不相信自己融化不了她。
就抱着這種執念,游俊待在她身邊的這五年,日日煎熬又日日滿心期待。
游俊:“沒關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永遠不碰你。”
這種鬼話,潘月聽多了,也聽夠了,冷笑了起來。
從游俊這種老油條嘴裏說出來的“永遠”,讓潘月覺得不怎麽順耳。
還是兩個人就此好聚好散算了,潘月不耐煩地開口,“我把所有的錢都還給你,你把我所有的畫都燒了吧。”
潘月的臉色已然很不好,瞟了眼牆上禁止吸煙的标志,還是掏出了煙。
不過正要點煙時,她無意中扭頭看見鄰桌的小女孩兒正好奇地盯着自己。
最終,潘月沒點着煙,只是放在鼻尖來回嗅。
游俊因為沖動,犯了糊塗,不難看出,她現在沒什麽興趣和自己繼續游戲了。
眼下,只能先順着她。
游俊:“好,你說燒掉那就燒掉吧,不過,錢你還拿着。”
游俊說話期間,潘月已經在包裏找出了他給的銀|行|卡,滿不在乎地丢在他面前,冷漠地說:“畫呢,賣給了你,我沒打算要回來,所以讓你燒了,順便把我忘了吧。這錢還給你,當作你這幾年的精神損失費。以後我們兩不相欠,不要再來往了。”
一番話說完,不等對方開口,潘月把手裏沒點燃的煙,就那麽往桌子上随手一扔。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短裙,拿上大衣,也不穿上,拎着包就迅速離開了。
是一秒鐘都不想多待。
游俊很想追上去,但是又很清楚她的脾氣,只能坐着看她離開,以後再做打算。
他拿起她扔下的煙,也放在鼻尖嗅,嗅上面殘留的迷人氣息。
然後彎下腰,将被她撕壞的名片,從垃圾桶裏撿出來,看了看,若有所思地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
潘月一上午,賠了兩次精神損失費。賠償的對象,都是堪稱極品的男人。
不過,在她眼裏,他們只是比普通男人多了幾分姿色,比普通男人更會隐藏自己肮髒的想法,假話說得也更漂亮罷了。
到頭來,他們還是會和普通男人一樣,只想要用自己的肉體滿足他們的情|欲。
潘月一回到家,将長長的靴子脫掉,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将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次又一次,但是都沒什麽用,房間依然清冷。
她這才想起來,窗戶上的玻璃在昨天半夜就已經碎了。
看着被微風吹得蠢蠢欲動的窗簾,她卻懶得動一動,越來越困。
剛縮進大衣裏,就輕輕打起了鼾。
這時,包裏的手機響了。
本來不打算理會,卻突然想起來應該是拒接電話的那個男人,又來了精神,想臭罵他一頓。
拿出手機一看,果然,是一串數字,那一定就是那個拒接自己電話的混蛋了。
潘月又讓手機響了兩聲,重新躺回沙發才接起來,“喂?哪個混蛋呀?”
她本身就獨特的聲音,又因為躺着,罵人也別有味道。
“是我,南盈。”
“呵呵,南盈又是哪個混蛋?”
潘月怎麽會不記得拒接自己電話的混蛋,這是在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南盈聽了這傲嬌的語氣,眼角隐約有了笑意。
“南盈就是今天差點撞到你的那個混蛋,還是那個之前沒接你電話的混蛋,也是現在又打電話給你的混蛋。你給這個混蛋打電話,是出什麽問題了嗎?”
南盈的話,在潘月聽來,俗套得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這人喜歡裝,那自己就陪他裝,笑着說,“哈哈,你給我名片的時候,難道不就是在盼着我出問題嗎?怎麽?不想負責了?”
“當然不是,我很願意對你負這個責任。”
潘月就知道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好看的男人和不好看的男人一樣,都不過是男人罷了。
“那好,你現在就盡一下你該盡的責任吧,立刻把我那塊兒遮畫用的布……”
後面的“燒掉吧”幾個字已到了嘴邊,卻想起了剛剛被自己抛棄的游俊。又将沒說出口的幾個字咽了下去,臨時改了主意,不動聲色地接着說,“那什麽,把它還給我吧,那對我來說挺重要的。”
那塊布是從她的睡衣上剪下來的,原本打算連同唇印一起,作為游戲的嘉獎送給陪自己玩了幾年的游俊來着。
潘月一開始發現這塊布不見了,想着被南盈拿了去心裏還有點膈應。但是,現在沒了游俊,她得重新找個願意陪她玩的人了。至于南盈願不願意和游俊一樣陪自己玩一玩,要試一試才知道。
南盈心裏在期待的正是重新見到她的機會,聽了她的話自然有些興奮,竟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那潘月,你約個時間,我們盡快見一面。”
潘月聽到電話裏的男人叫自己的名字,一個激靈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惺忪的眼睛裏突然有了神采,“你怎麽知道我叫潘月?你以前認識我?”
南盈說完那句話就意識到自己一激動說漏了嘴,就勢跟她賣了個關子,“見了面,我自然會告訴你。”
如果是以前,潘月已經挂斷電話了,她才不喜歡別人吊自己胃口。但是這次,她沒有,“明天下午三點,安山路18號,我可能會遲到,但是你不能。”
潘月脫口而出定下的地址,是她樓下的咖啡店。因為自己不能開車和坐車,潘月約人見面都是約在樓下的店裏。
南盈:“好,那明天見。”
南盈話音剛落,潘月就挂斷了電話,迅速将那串十一位的數字存上南盈這個名字。
……
聽了幾秒手機裏的忙音,南盈才意猶未盡地将手機從耳朵旁邊拿開。
然後又将空着的手,伸到西裝裏面,撫了撫那塊已經被自己暖得溫熱的布,不禁滿眼笑意。
在外面和潘月通完電話,南盈回到房子裏,和母親道別。
嚴鳳之戴着眼鏡,坐在沙發上看書,看了一眼進來的南盈,心情又是不錯的樣子,鼻子裏冷哼一聲,合上手中的書,準備上樓看看花草,換換心情。
“媽,我現在要回重州了,您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行的話……”
“我又不是得了絕症,不需要你照顧,你走吧。”
南盈話剛說了一半,就被嚴鳳之打斷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麽,目送她上了樓,才放心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雙更,晚上依然有份,觀文愉快。喜歡就收藏吧~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