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回首,(7)
時疫症藥這麽重要的方子,新皇定是讓其他相信至極的醫者重新審方子。”
“若是我們真的對時疫症藥動手,什麽好處也沒有,最後還白白折損了郭老先生,他一生的名聲全将毀于一旦,你真的忍心?”,周元禮落下一枚白子,白與黑的對決,白子勝。
除了棋藝以外,青痕也是對周元禮的心思缜密報以敬仰,“看來,我還是不如公子那般想得長遠。”
“你的心思全然都不在下棋”,周元禮收回白子,正經危坐訓予青痕,“更何況時疫牽涉到衆多無辜百姓,皇城的時疫症藥有異,若是新皇為顯皇威一旦大開天下藥蒼,這善事就變成了噩耗。明明只是我們自己想要複仇,卻使得生靈塗炭該如何是好?”
“屬下知道公子心善,每每想到若是公子您坐上那個位置,才會是真正的賢明君王吧?”青痕試探着,可是周元禮收拾着棋子就好像未聞他言一般,面上絲毫不流露一絲異常的表情。
青痕知道周元禮無意于朝堂,只是心中扼腕他的才華埋沒于鄉間,面上卻不敢再表露出失望之意,“公子,我們再來一盤吧?”
“不用了”,周元禮揮揮手,“再來一盤你也不會上心的,你出去看看如意吧?”
一提到如意,青痕面色更加尴尬,“公子,屬下不敢。”
“有何不敢?兒女情長本來就是私事”,周元禮話鋒一轉,漸漸厲色起來,“若有萬一,也記得我這句話,莫要将飛飛牽扯進來。”
青痕手中的黑子一抖,掉落在棋盤上,驀然吸住發出極其沉重的一聲。墨黑棋盤整兒為吸鐵石制成,專用于馬車、船舶等晃動情況下使用,棋子顆顆可牢牢吸附于鍵盤上。
‘被公子看穿了’,青痕伏于周元禮身前,“請公子恕罪,屬下…的确動過這個念頭,現謹記公子之言!”
在周元禮面前,謊言如雕蟲小技般能夠被輕易看穿,他洞穿人心之能堪如他的容貌,無人能及。
青痕明白如果現在在周元禮面前強行否認,或說慌便是更加可怕的下場。原先看周元禮期望白飛飛平安無事,曾想過用白飛飛作為引子,引得周元禮重新開始複仇大計就好。
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想法剛起,就被無情戳穿,青痕不再敢與周元禮獨處一室,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啊!青痕先生”,如意正端着涼糕本來想送進內艙給周元禮與青痕,沒有想到他卻一臉凝重地撩簾而出,不由得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麽了?難道公子惱你了?”
“公子真的惱我才好”,青痕拿起一個涼糕,眉間擰起倒顯得臉上的疤痕不再那麽可怕,“就是不惱我,我才擔心…公子會不會另做打算…”
周元禮一向安妥,他既然察覺青痕有利用白飛飛的想法,怕是有些事情會避開自己。青痕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居然在對如意傾訴,難道是因為她不曾害怕自己臉上之疤的緣故嗎?
“青痕先生真當對公子掏心掏肺”,如意十分羨慕,若是青痕對她也這麽上心該有多好?
“蒙公子其中,數次救我于危難之中”,只要想起往昔,青痕就不得不感嘆,“唯肝腦塗地,以報公子之恩,其他無所求。”
見青痕如此慷慨激昂,如意又佩服又難過,幹脆将一盆自己辛辛苦苦做的涼糕全部遞給他,她現在一點都不想把這些涼糕送給內艙中的周元禮。
“啊?你?”青痕看着自己的手中的糕點,又看着如意跑遠的身影,這是什麽意思?是全給他吃的嗎?……居然有這等好處,他默默地捧着糕點躲到船尾,一屁股坐在地上猛吃起來。
千萬就不能給阿大看到,平時青痕為周元禮忙裏忙外的,周府好吃的他可是一點沒有指望,每次都是如意偷偷留給他。
涼糕在青痕的嘴裏散發出如桂花般甜甜的味道又帶着些許涼意,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正是最惬意不過。
“小姐!”“ 好啊,如意,你居然敢用水潑我!”“哈哈哈,小姐,這才叫玩水嘛!”
青痕在船尾還能夠隐隐約約聽到如意與白飛飛的聲音,因時疫她們一病就是數月,現在才漸漸緩過來,夏日裏玩水的樂趣都沒有享受到。
重英站在船頭看着白飛飛與如意潑水嬉戲,雖然這個行為極不合禮數,但畢竟她們正值妙齡平時行為又素來端正,此時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直到如意正準備脫鞋,露出雙足是準備将浸入湖中,重英才忍無可忍地咳了一聲。
見重英一眼掃來,如意趕緊重新穿起鞋子,看來已經到重英的忍耐的極限,她也不敢再逾越。
如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撇過頭去,不再看重英,卻意外的發現湖上還有另外一艘船,“啊!小姐,重英嬷嬷你們看,那裏還有船!”
“有何大驚小怪?這湖衆人共賞,自然也有如我們一同游湖之人,”重英暗自感嘆,到底如意還小,如此這般沉不住氣,倒是一旁仍然劃水玩的白飛飛,自有如周元禮一般的淡泊之風。
“小姐小姐,你們看,這個湖中央還有一艘船”,面陽眯起眼睛的丫鬟因熱而高高紮起雙螺髻甚是可愛,亦如臉蛋。
她身後的主子一身粉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因聽到自家丫鬟之言,骨碌一轉,“讓開,我看看,誰不知道這湖由我朱家…”
擠開自家丫鬟的正是汾陽土豪朱七七,她順着小泥巴所指的方向望去,口中的豪言立刻消失無影。
跟湖中央金燦燦的船一比,自己的烏篷船顯得格外的小家子氣,而這整個汾陽城居然能壓過朱家小姐的氣焰……還能有誰?
“給我靠過去!”朱七七一跺腳,她好不容易用紅珊瑚手鏈從周府小姐的黃瑪瑙珍珠項鏈前扳回一城,現在又輸了。
“靠過去幹什麽啊?”小泥巴一怔,“小姐你認識對方啊?”
可是她小泥巴怎麽不知道這樣一號人物呢?明明寸步不離朱七七身邊的呀?
“還能有誰啊!”朱七七戳了戳自家笨丫鬟的額頭,“肯定就是周府啊!”
就在小泥巴捂着額頭喊痛之時,兩船漸漸靠攏了。
朱七七一看坐在船頭的白衣少女,“果然是你。”
“……”,白飛飛暗嘆了一口氣,她從來不想招惹朱七七,怎麽處處都躲不掉她呢?
小泥巴看到如意也是雙手一叉腰,上下打量一翻。丫鬟見丫鬟,格外眼紅。
如意随相貌不及白飛飛之美,也無朱七七之麗,一身浮光錦衣裳自有娉婷之姿。
一般的丫鬟纂發的絹花都是綢緞做的,如意頭上居然是金線密珠穿着寶石做的,與小泥巴一比,居然倒像小泥巴的主子。
小泥巴自然不悅,倒跟朱七七同仇敵忾起來。
重英一眼便瞧出朱七七欲與白飛飛攀比,“這位小姐,頭戴花兒自是可愛,可是粉衣配綠鞋…”
“實在是俗氣!”眼毒的重英,抿嘴一笑,重擊朱七七。
“你!!”朱七七哪裏沒人這樣品頭論足且嫌棄過?在汾陽城她可是衆人跟随的對象,手上都是最新潮之物。
“啊!小姐!”不待小泥巴阻止,朱七七已經撩起袖子邁出步伐,想要從兩船相靠的地方跨過去。
白飛飛當真是不想朱七七過來,如意的動作比白飛飛更快,一腳踹在朱家船頭,習武的她将對方船頭踢開好幾尺。
一腳踏空的朱七七踩空掉入水中,小泥巴不顧三七二十一跳入水中救主。
朱七七不會凫水,小泥巴一個心急也忘記自己更不會。一時間局勢混亂,朱家家丁亂作一鍋粥,湖面吵雜不堪。
“如意!”
見重英一甩袖,如意立刻低下頭,“…知、知錯了。”
“這不是在給公子找麻煩嗎?”重英知道周元禮最讨厭吵鬧,她靠近如意輕聲道,“往後…別做的如此明顯。”
“啊?”如意有些訝異地擡起頭來,重英已經松開手,鎮定自若,仿佛剛才那句話都不是出自她口一般。
耳力極佳的白飛飛一字不拉地聽到了重英對如意說的話,心中對重英來自世家的猜測又更深一份,深谙無聲無息地權鬥,大抵就是重英如此。
周元禮身邊無一簡單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既然有童鞋希望快點進入高、潮,噗,那麽下章就來吧!
☆、濕身登船
朱府家丁中不乏有從仁義山莊習武之人,不過眼看青痕一手一個從湖水裏輕而易舉地提起兩個掙紮的大活人落在船頭,也不由得面面相觑。踏水無痕,大抵說的就是青痕如此這般輕功。
“你放開我!放開我!”朱七七咽了幾口湖水,雙手一直在掙紮。
只聽撕拉一聲,朱七七的袖管應聲破裂,她更是怒目瞪向青痕。
“小姐!”小泥巴第一個反應就是撲向青痕身邊的朱七七。
“你!你怎麽可以扯壞我們家小姐的衣服?!”小泥巴也是怒氣沖沖地向前跨了一步。
青痕看了看手裏抓着的布料,他其實沒怎麽動,若不是朱七七拼命掙紮也不至于衣袖損壞……可是眼下看起來好像是他輕薄了一般。
看青痕無意為自己辯解,小泥巴又是護着朱七七上前了一步,她鞋底在船上打滑,整個人向青痕撲去。
青痕怎麽肯被她撲個滿懷,立刻躲向一旁。
朱七七見小泥巴要跌倒,伸手便要拉住她。
重英終于不再袖手旁觀,如意雖急青痕被牽扯其中,可是先前就被重英教導過不可随意亂來,只能抿着嘴将目光放在青痕身上。
白飛飛側目,她的注意力卻全集中在重英身上。她很好奇,重英會怎麽做?
重英極快地攔在朱七七面前,可是她側身擋在朱七七面前時,順道暗自推了小泥巴。
小泥巴被推得踉跄幾步,再次從船頭入水。
即便是夏日裏,小泥巴兩次入水,等朱府下人跳入水中将她救起時,她也已經如水泥巴一樣癱軟在地。
重英卻剛剛好地擋在朱七七面前,以至于朱七七連小泥巴到底是怎麽入水得也沒有看見。
“小泥巴!”朱七七反手就想揮開重英,親自去看看小泥巴的情況。
重英比她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這位小姐,本府之人弄壞了你一身衣裳,讓我給你更衣換上新的,以示歉意。”
說是道歉,不過重英冷淡的語氣倒不如更像是賞賜。
“如意”,重英給個眼神,如意便心領神會。
“在”,如意走到重英跟前,她有武功在身,自然比重英更加有力。她搭在朱七七的肩膀上,朱七七幾乎動彈不得。
“朱小姐”,如意怎麽會不認得眼前的朱七七?上次福安寺就是青痕捉住她私闖,最後還親自扛她出去,如意幾乎羨慕的牙癢癢。
眼見朱七七這次又使得青痕被辱,如意豈能給好臉色,“這邊請吧!”
小泥巴看到朱七七被如意與重英帶走,在朱家船頭上還一直叫喚,“小姐!小姐!你們,快把小姐弄回來啊!”
白飛飛這是看明白了,重英将小泥巴丢回去,剩下朱七七一個人便好弄得多。現在朱家因着小泥巴,感覺像是朱七七被挾持一般,也不敢随意亂動。
重英可謂擒賊擒王,不愧是周元禮身邊之人,手段玩得真溜。
白飛飛也看膩了小泥巴鬧騰,有重英在還怕朱七七翻出什麽花樣?
“青痕,看住,別讓随便什麽人過來了”,她當下吩咐了青痕又喚來阿大。
青痕因臉上的長疤而看起來格外猙獰,阿大本就生得醜陋,若是不了解他定會覺得他并非善類。
阿大身形魁梧,他與青痕一左一右,震得朱府下人不知所措。
阿大得知青痕之前被一個丫鬟指着訓,不由得對小泥巴一笑,他黝黑的唇顯得牙齒特別白,缺了得門牙如黑洞一般,吓得本就不太站得住的小泥巴兩眼一翻白,居然當場昏了過去。
朱府家丁更是亂成一鍋粥。
整個內艙鋪着絲綢軟褥,冬鋪白狐皮毛已經被撤走,卧褥香爐因夏熱膩味未點香,重英擺放了百合,花香撲鼻更顯清涼之意。
周元禮正側卧于軟褥上,為了便捷或躺或卧,他并未束發,一席青絲像是會流瀉出潺潺水聲一般地披散于身。
有些溫熱的風偷偷溜了進來,周元禮的發絲被輕輕吹動,宛如靜湖微起漣漪。
他擡起頭看到進來的是白飛飛,眼眸瞬間轉柔,于此同時咕哝道,“外頭好吵。”
“真是沒有想都在哪兒都能遇到朱家小姐”,她脫去外鞋不再敢擡頭看周元禮,原以為已經習慣于他驚為天人的容貌。
在這不甚寬敞的船艙內,周元禮仿佛是從雲端下凡的仙子,散發着耀眼的光輝,比起平時更加讓人無法不在意。
白飛飛剛跪坐在周元禮身旁,哪知本在側卧的他靠過來,幹脆将整個頭擱在她的膝蓋上。
見他合上雙眼,她便幫他輕揉着太陽穴。
“真的好吵”,周元禮哪裏是在抱怨,只不過是想藉此從白飛飛這裏讨些好處。感覺她的氣息萦繞在自己身邊,他甚至舒意。
周元禮雖閉着眼,優美端正的唇卻彎起,溢出一絲笑意。
白飛飛見自己又着了他的道,也只是抿嘴一笑,一見到周元禮,被朱七七擾亂的心就會平緩下來,她也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柔軟。
那廂朱七七鬧騰的厲害,她見重英與如意一個放松,便沖了出去。
“回來!”如意伸出手,朱七七知道她厲害,矮了身竄到艙道,不管隔壁是什麽房間便一腳踹開。
當下朱七七的念頭裏只有找到那位周府小姐論論理,大概才能從重英與如意手下躲過一劫。
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門會被踹壞,感覺到白飛飛手中動作一頓,周元禮便睜開眼來。
朱七七站在門口,只覺得榻上美人一眼掃過自己,宛若月華徐徐在心裏的某個地方綻開,整個人呆若木雞起來。
重英和如意趕到門口,你看我我看你,都在周元禮面前不敢有多動作。
“出去。”
朱七七看到周元禮開口,覺得他的聲音像男性那樣低沉,但像是滴落在瓷器上的水流,優雅無比。
朱七七回頭對重英與如意說道,“沒有聽到嗎?叫你們出去呢!”
見周元禮發話,重英對着如意搖搖頭,公子自會對付朱家大小姐。
周元禮微微撐起身子,按下有些坐不住的白飛飛,擡眼再次看向朱七七。
水藍色織錦長袍剪裁精致,內裏更是用銀線繡着雲錦,也絲毫不及周元禮容顏的半分精致。
呼吸幾欲停止,朱七七都不舍得眨眼睛,美絕塵寰……大概就是眼前這個光景。
“我是在叫你出去”,周元禮一彈指,白子打在朱七七的鎖骨下三寸,她吃痛的後退一步。
這下朱七七終于意識到,眼前的美人是在叫自己出去。
人美說什麽都對,她點頭哈腰地說,“是、是、是,我出去。”
朱七七看了一眼被自己踹得歪誇誇的門,尴尬地一笑扶着門退出去。可是就算她怎麽關,壞的門都合不上。
青痕聽到如意訴苦,早就候在門外。一看到朱七七退出來,如同老鷹捉小雞一般,提着她就往朱府船上丢。
“小姐小姐,你可回來了!”小泥巴拉着朱七七仔細看,直到确定自家小姐的确沒什麽傷才放心下來。
“……”,朱七七仍然沉浸在美人之姿中,呆若木雞。
“小姐?小姐!”小泥巴用手使勁在朱七七面前晃悠,怎麽人回來了但是傻呆呆的?
“別煩我!”朱七七一揮手,目光仍然盯着對面的船,不知道美人會不會出來呢?
就算回了朱府,朱七七仍然對船上匆匆一瞥的美人念念不忘。
“好看,好看,當真好看”,她難以對小泥巴描繪自己所見之人,只能反複強調,“好看極了!”
“小泥巴,你說我怎麽就能把她的門給踹呢呢?!”朱七七發誓,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傾城美人。
想到自己的粗魯行徑,朱七七猛得撲在桌上哀嚎,“我啊!哎!生氣誤事啊!”
“小姐”,小泥巴并未看到周府船內情景,自然也不相信所謂什麽傾國傾城,不過還是安慰道,“一年中小姐你因生氣誤事的多了去了,沒關系的啦!”
“小泥巴!!這次真的不一樣!!!”
朱七七的一聲吼,驚飛院中鳥。
窗外的朱富貴與冷二正巧經過,看見朱七七如此大動幹戈不由得找了同去游湖家丁仔細盤問。
家丁看瞞不住只能将來龍去脈以及落水之事說了個透,朱富貴和冷二都見過周元禮,一下子便猜到朱七七所謂的‘美人’是誰!
朱富貴遣開了家丁就開始着急,“這該怎麽辦?依七七的性子,恐怕過不了多少時候就要上周府鬧騰。那、那、那周先生再好看也是個男人,七七若是被勾魂了去怎麽辦?!”
冷二思慮了下,寬慰朱富貴,“那周府不是還有一個跟七七年紀差不多的小姐嘛,七七一個人怪寂寞的,兩個姑娘家作伴也挺好。”
“哎,冷二爺,你從小看七七長大還不了解她的性子?”朱富貴可是被上次周府拜訪給吓怕了,“那位小姐一看就也是被捧在手心裏的主兒,七七這麽莽撞,沖撞了該怎麽辦啊?上次換個項鏈就要跺小手指,得罪了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冷二轉了轉扇子道,“所以?”
“所以一定要看住七七,堅決不能讓她随随便便去周府!”朱富貴說的斬釘截鐵,毫無任何妥協之處。
冷二看他神情凝重,便也不再為朱七七開脫。
作者有話要說: 哎。。本來想寫點正事的,可是朱七七一來全都亂了
明日,明日保證…給你一個驚喜(?)
☆、周府太傅
“什麽?!!那是個男人?!!!”
朱七七房內傳來一聲喊,驚得夏末的熱氣徹底散開。
她癱坐在房間裏,猛烈地搖着頭,“冷二叔,你是在騙我是不是?”
“我诳你做什麽!”冷二哭笑不得,“我跟朱爺上門為你求過項鏈,怎麽會不知道?!他不光是個男人,還有腿疾,你難道都沒有看出來?!”
“她、她、他…”,朱七七一時間思緒混亂,難道自己的眼睛真的有問題?連男女都看不出來?她也沒有覺得美人有腿疾啊?
“我那次落水後在船上等小姐的時候…”,小泥巴回想了當時船頭有兩個人兇神惡煞的守着,因為自己還吓昏過去所以記憶猶新,“好像是聽到什麽公子、公子什麽的。”
“那位周公子到底名何我也不知道”,冷二一拍扇子,肯定了小泥巴的話,“沒錯!他身邊的人都喚他公子。”
“真的啊…”,朱七七仔細看冷二和小泥巴都不想是胡說的樣子,她呆坐在凳子上,一個男人真能如此美豔絕倫?
冷二看朱七七漸漸有些相信,也不再勉強她,讓小泥巴好生照顧着便離開了。
“朱爺!”冷二正好看見朱富貴,将他拉至無人的角落裏才開口,“我最近又調查了一下周府。”
朱富貴知道朱七七也上心周府,立刻嚴肅而聽。
“朱爺您上次說過這周府曾經出過太傅,我一查果然如此”,冷二爺打開扇子,湊近朱富貴而道,“可是那周太傅因為四王互奪帝位時偏袒太子一事,被株連九族滿門抄斬,無論周府那位公子是誰,斷斷不會是周太傅之系。”
聽到奪帝位位三個字,朱富貴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冷二爺,請到我房間裏細說吧。”
畢竟是談論朝廷之事,在人來人往的府邸裏多有不妥,冷二點點頭,跟朱富貴走進房裏,關上門才敢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如果按照你說的,周太傅被株連九族,有關聯的任何旁系都不會放過”,朱富貴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那周府住的是誰?”
“我居然連那位公子具體姓名都查不到,更別提身世了”,這個才是冷二更擔心的事情,“連仁義山莊都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除非不是武林中人…”
“這些人吃穿用度都是上品,照理來說應該都是富家士族”,朱富貴作為汾陽首富,生意遍地大江南北,接觸的達官貴人也不在少數,“我對這位周公子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推測,大概還是從京城來的吧”,冷二勉強推測出一種可能,“可能是某些朝廷大官的私生兒女養在這裏。”
“也可能是如此”,朱富貴想了想,冷二這麽說也對的上。既然是位高權重的大官就一定會知道周太傅滿門抄斬一事,自然也知周太傅老家府邸空置,再安置自己的私生兒女過去,平時送些極品之物,好生供養着。
“當年太子…哎…”,一提起這個朱富貴就忍不住嘆氣,“若是我要是依照約定幫了一把…”
冷二是為數不多知曉實情的人,他搖了搖頭,“朱爺,雖然說朱家産業是在先帝的扶持下起步的,但貴在你苦心經營,您并非虧欠朝廷。”
朱富貴本是先帝的包衣奴才,因身份地位并不高,最終并被賜為官爵而是從商。
當年朱富貴起步,商途如此順利大多也是依照朝廷關系。
“當年先帝獨寵俪貴妃,甚至立俪貴妃之子為太子,就已經朝野震蕩、清議非起,更何況在太子之上,還有三位皇子,尤其是五皇子還是皇後嫡出”,冷二當年也支持朱富貴的決斷,“太子年幼,就算與六皇子結成一黨也是勢單力薄,太子來尋求你的財力支持,當年你要是真的應許了又能如何?”
朱富貴無意于朝廷政治,所以為商數十載也不曾想過捐官。他如廣大百姓一樣,不管哪位皇子登基做皇帝,只要治國有方、不苛捐雜稅、國泰民安就行。
不光是擔心當年太子幼小且勢單力薄,朱富貴更害怕的是一旦支持太子失敗,後登基的皇子為了掃清太子派系餘孽,必定牽連朱府。這樣一來,朱七七的性命便岌岌可危。
于是朱富貴将太子幾份求助信燒得一幹二淨,半點證據也不留。
沒過幾年正如應正了朱富貴的猜測,先帝暴斃、六皇子被殺、太子東宮被圍困不知所蹤。一事接連一事,五皇子以雷霆之勢登基為新皇,三皇子因協助逼宮被賦予大将軍一職,掌管軍營要職。
衆皇子皆以元字輩賦名,先帝立太子之時定以‘盛元’年號,新皇改為‘開元’。
太子派系被大清洗一事已經過了七年,由于至今沒有找到太子屍首,太子仍然活着——這個說法一直衆說風雲。
有人說新皇因為過于怨憤,早已将太子挫骨揚灰。
有人說太子沒有死,随時準備東山再起。
就連朱富貴心裏也一直擔驚受怕,怕的是太子若是沒死,定然怨自己沒有傾囊相助。驚得是太子若是對皇位一直虎視眈眈,又來求自己解囊該如何是好?
所要只要提起太子,朱富貴就覺得不舒服,心裏又是愧疚又是恐慌。
仁義山莊在周府附近窺探一事,周元禮自然心知肚明,不過他篤定的是仁義山莊怕是連個影子也查不到……若非自信到能夠滴水不漏,他又何嘗敢隐于周府?
周元禮當時選擇汾陽有諸多理由,一是周府已被炒家,追殺他的人萬萬想不到還敢住進罪臣之府,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朱富貴本是先帝的包衣奴才,朱府又與仁義山莊比鄰,汾陽城中的官員驀不以朱富貴與仁義山莊馬首是瞻,近年來朱家生意越做越大,官員得到分紅作為父母官之獎勵,管理日漸松懈,周元禮自得安然居住,此為其二。
最重要的是他在此撿到白飛飛,汾陽便成了他眷戀之地。
“飛飛,馬上就是你及笄之年的生辰,可有什麽想要的?”時間過的如此之快,夏去秋來,周元禮看着眼前的白飛飛,已經出落得越發顧盼生輝。
想到她的豆蔻華年中,有自己一份耕耘,想到這裏周元禮很是滿足。
白飛飛雖無金瓒玉珥,但比起他所見過的六朝粉黛,她眉似新月,不施粉黛更顯少女萦萦。
白飛飛想了想,忽覺得自己真的別無所求,“飛飛想不到什麽特別想要的,公子不如不要操心?”
初遇周元禮時,她才十二歲。他将兩人相遇之遇定為她的生辰,就注定了她這一世的翻天覆地。
“我聽聞,西有聖池金蓮”,周元禮出手,從無凡物。
“不行!公子…”,白飛飛是怎麽樣也不會忘記的,“那個聖池金蓮要不得!”
她同時也知道,若是不對周元禮說實話,他自己也有本事調查清楚。
與其周元禮不知不覺中被卷入事端中,還不如她親口告知,“聖池金蓮是快活王準備許久的聘禮,快活王十年載鐘情于一人,只等湊齊聘禮提親。”
白飛飛入快活城,最後被選為快活城送往朱家的聘禮之一,這件事已如前塵往事一般遙遠。不過她還記得當年自己看到聖池金蓮、九尺紅珊瑚以及唐門秘寶救九珠連環時,萬分驚訝。
“快活王曾經是幽冥宮宮主白靜的夫婿,後有負于白靜,又打掉了兩人的孩子。白靜心有怨便到處綁架女童,以女培養,意為複仇”,白飛飛現在再次提起此事,內心已波瀾不驚,“我與如意本被幽冥宮宮主白靜所綁,所以知道此事。”
“快活王武藝高強,性子乖張,公子務必避開他”,此時此刻她心中記挂的只有周元禮的安危,“飛飛對禮物無所求,只求公子平安。”
她望向周元禮紋絲不動的雙眸深處,隐藏着洶湧的波濤。
‘終于…終于…捉住了’,他凝視着白飛飛,同時伸出手撫過她的發,撩起她額間碎發,內心深處翻滾上前所未有的炙熱。
幾年來他一直用心栽培的花朵已經悄然綻放,一如自己所想,當白飛飛關切他時,所帶來如親人般的溫暖,如未滿的戀人般含蓄…萬般感受湧上心頭,
“放心,我定會不負你所望…”,周元禮轉而拍了拍她的手,笑容美若颠倒衆生,眸光潋滟。
一看就他如此誓言坦坦,白飛飛因快活王高高挂起的心終于安心放下。
上一世經歷過慘痛的分離,被蒙蔽的絕望,渺小而又無助的一生在周元禮的萬般呵護下終于煙消雲散。
縱使別人看她生活得了無生趣,又怎麽懂她對平靜生活的甘然若之?
經歷過沈浪與宋離,白飛飛已不敢輕易言愛。
她願與周元禮如此兄妹相伴相守,年年歲歲,此生亦然無怨無悔。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覺得…白飛飛與周元禮之間并無愛情?
其實…哎…我提個醒吧,線索在第十七章…恩,可以回去找找哈
之所以最後定位cp公子,也就是從這一章開始的
ps現在你們能夠猜到公子的身份了嗎?!這裏已經寫得很明顯了啊!
☆、鹬蚌相争
清宵只影獨現書堂,周元禮輕啓軒窗,月之華光透過窗隙灑滿腳下。
青痕跪于跟前,見周元禮仍處三分思量,不敢出聲仍然靜靜候着。
“七年,我知道你們忍了七年”,周元禮平靜的聲音把幾乎要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青痕喚回,“你們要的這一天來了。”
“公子是…指…”,青痕喜出望外,“但憑公子吩咐!”
“三哥一向尚武,現兵權在握,近日來抵抗了匈奴來襲,最近正在勢頭上,定在朝廷之上狷狂自傲,新皇又一向是多疑之人”,周元禮的嘴角淡然地勾起,“正所謂鹬蚌相争。”
周元禮稍做指點,青痕立刻明白,“鹬蚌相争,漁翁得利。公子準備如何下手?”
“從皇後、不,現在應該尊稱她為太後”,周元禮可從未忘記之前在後宮所見種種,“從太後下手,你親自去京城找郭先生,告訴他有所作為的時候到了。”
周元禮口中的三哥便是先帝的三皇子,現在的骁勇善戰,恪守邊疆的三王爺。
先帝後宮人數單薄,本就子嗣凋零,後又獨寵俪貴妃。
俪貴妃,取自‘夫妻伉俪’,意在先帝對此妃的情誼深重。
俪貴妃,在太子後居然再無一子所出,使得先帝共有四子。一二皇子早點夭折,三皇子出身低微無,四皇子被廢遷出黃帶、被皇室除名。
皇後本一無所出,收養三皇子本欲當初養子來培養,後孕有五皇子。
六皇子之母為齊妃,自知奪位無望,因皇後威嚴多欺壓自己的母妃,自願加入□□,也是當年為數不多願意支持俪貴妃與太子的皇族。
“若不是太後當年以六福晉要挾,六爺怎麽會魯莽進宮”,青痕對六皇子之死至今扼腕不惜,“要是六爺不被毒死,我們也不會如此勢單力薄。”
心中即使憤憤不平,青痕也不敢大聲,唯恐驚到周府其他人。
周元禮約青痕入夜後才相見,就是不想讓驚動白飛飛與如意。
“就算六哥不被賜毒酒,我們也無勝算,只是不至于敗得如此幹脆而已”,周元禮不會忘記深處後宮之中的母妃與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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