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蘇寶寶
告別了小果子,古小東心想自己現在的身體餓得是皮包骨頭,為了這個身體着想,他應該好好地休息幾日,惡補一下美食。
古小東找到徐縣令說是還有一些個人的事情想要處理,約那些商人明日在大堂上商議這件事情。徐縣令應允之後給了古小東一些銀兩,古小東雖然推脫,但是盛情難卻,這就好像在現代一個技術高超的工人接了一個私活一樣,價錢肯定要比自己當差的時候工資要高,而且徐縣令對這件事情十分重視,給了古小東足足十兩銀子,這在谷陽縣可是古小東一個月工資。
拿着這些銀子,古小東心想,吃喝拉撒都不用花錢,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逛街消費,不過前些日子自己險些遭遇暗殺,自己這副模樣上街恐怕還會被殺手認出來,還是換套衣服換副模樣才好。古小東先是買了一套衣服,接着找到賣頭發的地方。在清代,不紮辮子是死罪,除了和尚尼姑,所有人必須紮辮子。有些人天生禿頂,所以只能去買發套來戴,一來二去的,這賣頭發的生意非常的好。古人都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剪頭發是大逆不道,有些人不肯剪頭發,但是有些人為了能繼續生存下去,就剪下一小部分頭發來賣,這種人想,爹娘把我生下來,如果不賣頭發我就活不下去,死了就斷子絕孫,那更是不孝。無論何種想法,都只能在當時的朝代中順其自然。
古小東找到剃頭攤子的人買了一點頭發,然後弄成了一個絡腮胡子的模樣貼在臉上,這樣所有人就再也看不出來自己原來的模樣了。
再看那剃頭攤子,古小東深有感觸。剃頭攤子剃頭,在清代是一項重要的營生,一個大行業。清朝的男人只在後腦勺留一條辮子,額頭到頭頂的一大片半月形地帶是要整整齊齊地剃去的。19世紀的中國還沒有那麽多男人過早謝頂,剃頭攤的生意故而非常好。清人的辮子,是19世紀世界範圍內的國際奇觀。在美國的廣東華僑不剪辮子是因為害怕倘若剪了去,死後的靈魂就不認識自己的軀體,不能跟棺材回廣東鄉下老家了。然而,清初南方漢人為了保住自己的頭發,不知拼死了多少條人命。
古小東嘆了一口氣,真是,小小一個發型,竟然有這麽多人肯為它舍命。
走過剃頭攤子可以看見在繁華的鬧市中央有一處觀象臺,十分壯觀,觀象臺是古人用來觀察天文的,在中國自古天文算數就很發達,在明清的時候也流行起了觀象臺一說,不過那些都是政府的設施。這個觀象臺四周已經擺滿了一些做生意的籃子,看來觀象臺已荒廢了許久,觀象臺的中央是空的,四周用石頭堆砌起來,不知何用。
走到鬧市的街尾,雖然不比交易市場那樣人聲鼎沸,但是也比谷陽縣要熱鬧許多,尤其是大大小小鱗次栉比的妓院。
這清朝的妓院怎麽這麽多?從小到大我還真沒有進過這種地方,不如去裏面瞧瞧。
雖然古小東心裏這麽想,但依然發自內心覺得這種事情不好,這個時候老鸨看見古小東在妓院門口猶豫,一把拉住古小東的臂膀,媚笑道:“官人,趕快來啊,我們宜春院的姑娘個個騷到骨子裏。”
這老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看門口站的是五大三粗的大漢,一定是喜歡潑辣性感的女人,所以說的話也很露骨。倘若是遇見文弱書生,就會說我們這裏的姑娘都是才貌雙絕,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倘若遇到的是官府的官吏,就會說我們這的姑娘貌美如花,國色天香。
盛情難卻,古小東硬被拉進了妓院,一股醉人的桂花香撲到鼻前,古小東沒有聞到過這樣刺鼻的香味,不禁打了個噴嚏。
“客官,我們這裏的姑娘個個細柳蠻腰,你想要什麽樣的?還是我叫出來幾個姑娘,你挑一挑?”
古小東不知如何是好,吞吞吐吐地說道:“能不能先給我來點茶水?”
老鸨知道第一次來妓院的人都有些羞澀,這個時候女人必須要主動熱情地送上門來,于是喊了幾個美貌女子來到古小東的旁邊,殷勤地倒上茶水。
“客官,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來你就放得開了。今天你趕的時候巧,我們正要從花魁中選出三鼎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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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是三鼎甲?”
“呦,客官,這個你還不知道啊,就是科舉考試,前三名,分別是狀元、榜眼和探花。”
“啊,就是選秀吧,這個我懂。”古小東心想,在古代的選秀可有點意思。
“不過想要和這三位姑娘共度春宵可是要花大價錢的。”
古小東從懷裏掏出那十兩銀子說道:“看看總可以吧。”
看到銀子,老鸨子笑開了花,說道:“當然行,當然行。”
古小東心想,好久沒有看選秀的節目了,而且是現場直播,一定十分精彩。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那個男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武士袍,腰上別着一把紫青寶劍,額頭要比常人寬闊而且十分明亮,看過小說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人一定是個內家高手。不過最令古小東驚訝的是那個人竟然有六根手指,再看面相,他不就是那天晚上想要刺殺古小東的刺客嗎?
此刻古小東臉上黏上了胡子,而且由于兩年之中在外勞累奔波,更顯滄桑,現在已經有十足的男人味了。那刺客瞟了古小東一眼,以為只是一個有了點銀子就來妓院得瑟的主,沒有太過理會。
古小東裝成聚精會神看選秀的樣子,也沒有刻意盯着那個刺客,只是壓住心裏的火,十分想為瑩瑩報仇。
只見一個中年精壯男子站在臺上,雙手一揮,臺下開始靜了下來,中年男人只穿着一條短褲,他拍了拍手,瞬間走上來十幾位青樓美女,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袒胸露背。但是最引人注目的卻是一個穿着似普通人、抱着一只琵琶、臉上略施粉黛的女子。
這個女孩唯一與衆不同之處在于她的胸部平坦,當其他的青樓女子都傲然地挺胸之時,那個女孩卻微微颔首,一副嬌羞的模樣,讓人無比心動。想是平常人家剛賣進妓院的女孩子。
她叫蘇寶寶。
久經人事的女子必然胸部發育十分成熟,而這個女孩子看樣子還是一個處女。
臺下所有野獸般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蘇寶寶的身上,倘若這個女孩子再經過精心雕琢的話,必定是一個床上的尤物。
古小東當然也是看得心裏癢癢的,怎奈自己就那十餘兩銀子,想包下那臺上任意一個女子,少則百餘兩,多則上萬兩,這裏是有錢的爺消費的場所,古小東僅僅是湊個熱鬧而已,真要是玩的話,估計也只能找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
果然,不多時老鸨領來一個看樣子四十多歲的女人,濃妝豔抹坐在古小東的懷裏,古小東覺得頭皮發麻,可是自己銀子不足,又不好意思推卻。
“淺淺姑娘,好好伺候這位大爺。”
“媽媽,這還用你說嘛,爺,來喝一杯。”
“敢問,你今年貴庚?”
“哎呀,人家今年才十八歲。”
“你是十八歲她娘吧,淺淺小姐?”
淺淺用香帕捂着嘴,一杯接一杯地将酒灌進古小東的嘴裏。
“各位客官,有請今天我們的一號佳麗出場,亦如姑娘,年齡十八歲,詩詞歌賦樣樣精通……”
古小東的心思完全放在了那個刺客的身上,這次他清楚地看見那個刺客第六根手指上帶着一個指套,所以看起來才會那麽別扭,也就是說他的第六根手指是斷過的,忽然,古小東想起了拼骨的時候發現的多餘的一個小手指,難道是刺客的?
臺上的佳麗一一介紹過之後就是砸花時間,那漂亮的牡丹十兩銀子一朵,之後要選出面前牡丹花最多的佳麗五位,然後角逐今天的三甲。古小東兜裏自然沒有了銀子,這時一個衣着華麗的胖子來到古小東的旁邊問道:“兄弟,你看上了哪個姑娘?”
古小東一看那個胖子有些傻乎乎的,臉上的肥肉與女人的胸部不相上下,他一開口說話露出滿嘴的金牙,三十出頭的模樣,應該是富二代。
“女人這個東西可不好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有的男人喜歡胸大屁股翹的,有的男人喜歡摟着肉乎乎的,還有的男人就喜歡偷腥的,更有的男人喜歡男人。不知老兄你好那一口?”
“嘿嘿……我喜歡胸大屁股大的。最主要是床上功夫要一流,我喜歡在下面。”
古小東心想,就你這身材在上面不把人壓死才怪呢。
“三號,那個雪兒,看那勾魂的眼睛,一定經驗老練。”
“嘿嘿,其實我也看中了那個三號。那就讓她當花魁。”
“這牡丹花好貴啊,十兩銀子一朵。”
“二狗子,拿一千兩銀票。”
古小東一驚,我靠,光是砸票就弄個一千兩,一會兒真選三甲的時候豈不是要傾家蕩産?古小東想,在古代要結交這樣的兄弟才吃得開。
“請問兄臺怎麽稱呼?”
“在下人送外號玉面肥龍蔣夫。”
“哎呀,久仰,久仰。”
“老兄你是?”
古小東心想,自己也沒有一個響亮的外號,怎麽辦呢?忽然,古小東想起自己的祖先古銅有一個人送的外號叫“鬼羽子”。
“小弟人送外號鬼羽子古銅。”
忽然那個蔣夫大驚失色,連忙站了起來,拉着古小東的手驚呼道:“你就是鬼羽子?哎呀,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媽媽,給我拿這裏最好的酒菜,今天我要好好招呼這位大哥。”
“哎喲,好,好。”老鸨自然沒聽過鬼羽子的名號,不過此後她再也忘不了,此刻她心想,鬼羽子到底是何人,為何會讓開封縣首富的蔣大少如此地敬重?
不僅僅是老鸨好奇,剛剛蔣夫的舉動讓所有人将目光轉向了古小東,古小東連忙低下了頭,怕刺客認出他來。在場的所有客人非富即貴,都認識蔣夫,可是誰也沒有聽過鬼羽子這個名號。
古小東也奇怪,怎麽這個玉面肥龍會認得自己呢?
“兄臺,你從哪裏知道我的名號的?”
“哎呀,這說來話長,我們今天先看女人,回去我們好好敘敘。”
古小東被搞得莫名其妙,不過看着滿滿一桌子的美食,古小東咽了咽口水,就算在現代他也沒有吃過這麽高級的東西。
“這個血燕,來,哥哥吃,這個大補。”
“血燕!這個東西好貴吧?真是不得了。”
“哥哥今天看上哪個女人,告訴小弟,小弟一定幫哥哥搞到手。”
“肥龍兄,淡定,先看看再說。”
不多時,臺上已經選出了五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古小東沒有想到,蘇寶寶竟然也會被選了進來。古小東時不時偷看一下那個刺客,只見刺客正跟旁邊的一個衣着華貴的男人竊竊私語,古小東沒有看出另外那個男人的來歷,只見那個男人手上戴着一個翡翠扳指。
古小東在電視上只見過皇上戴扳指,所以覺得能戴扳指的人肯定非常有身份,于是轉頭低聲問蔣夫:“那個戴扳指的男人你認識嗎?”
蔣夫搖了搖頭說道:“沒見過,在開封縣有頭有臉的人我都認識,這個人不是開封縣的。”
“我看他手上戴着一個扳指,很厲害嗎?”
“扳指這個東西,我家多得很。大不了是個小武官罷了。”
扳指其實早就有,只不過到了晚清才被大家所熟知。滿族人最早的扳指是用鹿的骨頭做的,戴在右手拇指上拉弓射箭的時候可以防止高速飛行的箭擦傷手指。到後來不打仗了,漸漸有了玉石和金銀等貴重材料做的扳指,象征權勢地位,也體現滿洲貴族尚武精神,到了後期就純為裝飾了。皇帝有時候賞賜有軍功的武将也會賞扳指,純粹的文臣是不戴的。
古小東稍稍放下了心。
“各位客官,接下來到了今天叫價的環節,出價最高的客官不僅可以買走場上的姑娘,而且各位姑娘也是根據各位的出價而定出三甲的排名。”
果然場面十分激烈,有四個姑娘分別以五千兩、三千兩、四千兩和五百兩的價格被在場的幾個商人買了下來,可是那個六指刺客一直沒有叫價,因為他在等着最後一個姑娘。
“好,今晚的最後一位姑娘——蘇寶寶,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處女。”穿着短褲的中年男人一把扯開蘇寶寶的右袖子,蘇寶寶發出一聲尖叫,雪白的手臂上赫然顯現着一粒血紅的守宮砂。
“今晚最精彩的時刻到了,這也是本場的唯一一個處女,不僅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也能倒背如流。”說完,中年男人在蘇寶寶的背上拍了一下把她推上了臺。
那個刺客在武官的耳邊輕聲耳語一番,接着發出了一聲冷笑。
果然,那個武官讓下人喊道:“我家爺出價七千兩。”
衆人一片嘩然,沒想到這個武官開口就是這個價格。古小東不禁嘆了一口氣。
蔣夫卻急道:“哥哥,再不叫價,最後一個姑娘也沒了!”
“算了,太貴了。”
“哥哥,你當小弟什麽人了,區區幾個小錢,你當兄弟舍不得嗎?我的乖乖,我出一萬兩。”
“一萬兩,那邊有人出一萬兩。”
這個時候刺客和那個武官回頭看了看,臉上露出了不快之色,武官淡淡地開口叫道:“一萬兩千兩!”
古小東一驚,沒想到這個玉面肥龍會替自己出價,自己跟他可是非親非故,這裏到底有什麽緣故,兩年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武官竟然如此有錢,那可是一萬兩千兩白銀!
蔣夫冷冷哼了一聲,冷笑道:“在開封縣,說別的不敢,比砸錢,老子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蔣夫喊道:“兩萬兩。”
武官驚得站了起來,緊皺眉頭看着這個肥得流油的人,咬牙切齒,用左手不斷地旋轉右手的扳指。
“三萬兩!”
古小東做夢也沒有想過自己能花這麽多的銀子,心裏有些想打退堂鼓,暗中拉着玉面肥龍的袖子搖了搖頭。
雖然古小東暗恨那個刺客,可是讓素昧平生的人出這麽多銀兩,自己總覺得有些忐忑。蔣夫哈哈大笑了一聲,伸出了三個手指頭。
臺上的中年男子不明何意,問道:“蔣爺,那位爺出了三萬兩,你再出三萬兩可不行啊!別為難小人。”
“敢跟老子杠上,老子出三萬兩黃金!”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這裏除了玉面肥龍,估計誰也沒有見過三萬兩黃金是什麽模樣,二狗子拉一拉蔣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這麽沖動,或許蔣夫太興奮了,沒有理他。
這個時候就連刺客和武官也不可思議地看着蔣夫,不過他們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情——難道這個玉面肥龍也知道這個姑娘身上的秘密?
老鸨被突如其來的三萬兩黃金吓得尿了褲子,這三萬兩黃金自己哪裏敢要?足足可以買下十座這樣規模的妓院,自己若真的要了,那豈不是要被玉面肥龍剁了手腳?
那個武官當然拿不出這麽多銀兩,就連三萬兩白銀,估計也要東拼西湊好一陣子。不過他的表情依然十分鎮定,走到蔣夫的面前嘲笑道:“這位仁兄,不知你說的三萬兩黃金是真有其事還是在吹牛皮,在場的衆人都沒見過如此多的黃金,不如你擡出來當面買下這個姑娘,也讓在下及各位見識一番。”
蔣夫知道,倘若此刻不拿出三萬兩黃金買下這個蘇寶寶,以後他在開封縣也會被人嘲笑,于是哈哈大笑道:“哥哥,放心,小弟別的不敢說,區區三萬兩黃金還是有的。二狗子,給我叫人擡來。”
二狗子知道蔣夫的脾氣,不到半個時辰,就領着浩浩蕩蕩的一群仆人擡着一箱一箱的黃金來到了妓院。
蔣夫走到一箱黃金前踹了一腳,黃金稀裏嘩啦地倒了出來,整個妓院由紅變黃,金燦燦的一片,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的黃金。
武官和那刺客灰溜溜地走出了妓院。
“媽媽,你點一下這個黃金的數量,人我就領走了。”
那老鸨也識擡舉,知道倘若今天真的拿了這些黃金,恐怕過不了今天晚上連命都沒了,未必是蔣夫要她的性命,在衆人眼前,黃金堆在這裏,誰人不眼饞?那老鸨僅有幾個當鴨子的下人,幾千兩白銀尚且能保得住,那金燦燦的三萬兩黃金又如何能保得住。這老鸨打死也不敢收。
“爺,你可饒了老身吧,這麽多黃金你不是折殺老身嗎?這樣,蘇寶寶你領回去,這黃金我是萬萬不敢收。”
古小東向來只知道愛財如命的老鸨,卻沒有聽過有錢不敢收的老鸨。
錢自然重要,可是命更重要,有了錢,沒了命,那就是世間最悲哀的事情。
蔣夫知道老鸨心有顧忌,說道:“錢是你的,放心,這些黃金我會派人幫你存到錢莊。”
那老鸨紅了眼,一個勁地磕頭道謝。
古小東心中更加好奇,為什麽玉面肥龍會拿出這麽多的黃金僅僅是幫自己買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麽不同之處,為什麽那個武官和刺客點名要這個女人呢?
古小東當真奇怪至極,到底為何這個玉面肥龍聽到鬼羽子這個名號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呢?兩個人相約來到蔣府,古小東眼前豁然一亮,這氣派的莊園恢宏壯觀,就連皇宮內院恐怕也不過如此,先入大門,兩座石獅坐南朝北,鐵門上雕刻的龍鳳栩栩如生。橫梁上挂着寫有“蔣府”兩個大字的燙金牌匾,霸氣與莊嚴的氣質一覽無餘。調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尖塔形斜頂,抹灰木架與柱式裝飾,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在這個朝代之中,顯得經典而不落時尚,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廳,讓人心神蕩漾,文雅精巧又不乏舒适。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客廳、卧室等設置低窗和六角形觀景凸窗,餐廳南北相通,室內室外情景交融。
古小東又忍不住走出大堂,看見那人工池畔有幾名極美的年輕女子在池中戲水,心中蕩漾開來,這簡直就是天上人間。
那正廳坐西南、朝東北,可以說是“坐金銮,納盤龍,鎮寶塔,聚寶盆”,是“靠山高硬、前景開闊、位子顯赫、廣納財源、永保安康”的一塊樂土,從自然地理的角度來看,可算是一塊不可多得的寶地。
茂密蔥茏的竹子沿着小路錯落有致地站成兩排,翠綠的竹葉則在頂端逐漸合圍,形成了一個圓拱形的“屋頂”,濃烈的陽光和夏末炙人的熱氣就這樣被隔絕在外了,而無論你走到園區的任何地方,都始終看不清道路前方十米以外的景觀,翠綠高大的竹林把整個園區隐密在其中,曲折處有通路,通路處又是竹林滿眼。
所有景象盡在眼前,真是美不勝收啊,古小東嘆了一口氣,就算是興建這個宅子也會用上許多人力物力,更何況将這個宅子設計得如此美輪美奂,更是尋常人家不能攀比,這裏雖不是皇宮卻勝似皇宮。
古小東被蔣夫拉進大堂,分為賓主分別落座。
“哥哥,今天我給你布置了一個廂房,那裏從來沒有人去過,保證十分幹淨,我讓下人去布置哥哥的房間,保證讓哥哥體會到春宵一刻值千金。”
古小東越來越不明白,為何這個蔣夫對自己如此之好。
“蔣兄弟,我真的不太明白,為什麽你要對我這樣?兄弟何德何能,讓蔣兄弟這樣破費又安排這些,兄弟心中真是過意不去啊。”
雖然蔣夫比古小東年長,但是論相貌,古銅長年累月地在外奔波,相貌極其滄桑,所以看起來古小東仿佛比蔣夫大了幾歲。
“不瞞哥哥說,兩年前小弟遇到了一個仙人。”
“仙人?”古小東越聽越不明白,怎麽又跑出來一個仙人?
“對。當時小弟身染重疾,已經奄奄一息,重金遍尋各地名醫,都拿小弟的病無從下手。”
“是何種疾病?”
“那個仙人似乎說小弟腦中長了一個肉球。”
“肉球?難道是腦瘤?”
“對,那個仙人就是這麽說的。小弟當時已經神志不清,家人都已經為小弟安排好了後事,後來我爹在街上遇到了一個落魄的郎中,自稱炅大神,聲稱能醫好各種不治之症。我是家中獨子,眼看要命喪九泉,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于是将這個落魄的郎中請到家裏來,我娘子一看這個郎中年紀輕輕,便不信他的本事。不過小弟身體每況愈下,最後只能放手一搏。那郎中倒是也奇怪,并不用尋常的藥物,而是用特制的一些工具,還有一些烈酒和一些用陽光暴曬過的絲綢,然後在一個封閉的小屋子裏面給我施了法術,當我醒來之後,頭發全部被剃光,我的天靈蓋隐隐作痛,在銅鏡中看見我的天靈蓋似被開啓過,留下一個碗大的疤痕。那個郎中拿出一塊肉團放在我的眼前,說我的腦中長了一塊肉瘤。這豈是尋常人所能做到?于是我就請教郎中的名號,郎中卻如何也不肯說,只說他在找一個人,叫古銅,人送外號鬼羽子,這個人對于他非常重要。光陰飛逝,兩年過去了,沒想到今天得見哥哥,真是三生有幸啊。”
古小東一驚,那不是開顱手術嗎?清朝的人一定是沒有這番本領的,難道是他?
古小東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小寶,可是小寶有這番本事嗎?難道他來到古代的時間是兩年之前?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現在他又在何處?
“你還能找到那個郎中嗎?”
“那個郎中救了小弟一命之後交代過,倘若遇到古銅的話一定要好好待他,小弟銘記于心,可是那個郎中就此消失不見了。”
或許真的是小寶,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小寶回到了兩年之前的祖先身上,想必就是那個炅老大,可是小寶哪裏有殺人的本事,只能一邊靠着醫學院學來的本事到處行醫賺些錢糊口,一邊找古小東。可是這兩年過去了,小寶是否還會在這裏呢?
古小東覺得思維有些混亂,索性不再去想,只是知道現在有個老板用很多銀子給他買了一個女人,現在的大事應該是去看看這個女人,古小東對蘇寶寶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心,究竟是什麽原因讓那刺客想花下重金包下這個女人呢?
“好了,哥哥,今天是我們的大好日子,你玩你的,我玩我的,咱們各自入洞房吧。”
古小東從剛剛就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卻又不知是哪裏出了問題。他在二狗子的帶領下來到了蘇寶寶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