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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實在是不夠好,繞是司雪衣這麽善于觀察的人也是不明所以,雲裏霧裏的。

沈肆不知道司雪衣跟司馬氏都說了些什麽,沒多長時間,司馬氏竟然派人來找他?

“皇後娘娘說:王爺新婚燕爾,與王妃娘娘伉俪情深,兩人情深似海,外人實在是不好涉入其中。沈姨娘與柳姨娘入府多年,一直無所出,愧對寧王信任,王爺若是不反對,便将二人送回景陽宮,加以調教。”

沈肆心裏疑窦滿滿,臉上依然面無表情,說道:“既然母後發話,兒臣自當遵守。”

沈姨娘和柳姨娘就這樣被帶走了,消息傳到沈肅耳朵裏的時候,他驚訝的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前世他能扳倒沈肆,柳姨娘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氣,怎的如今事情竟與前世不同。

想到最近傳來的消息,寧王妃與皇後司馬氏走的極近,常常入宮相伴,甚至有人看見二人執手相談。

定是與那寧王妃有關!

想到沈肆待她的不同,皇後的突然變化,還有上次宮中偶遇,這一切原本就不會發生的事突然都發生了,還都是圍繞着她!

這一世,司雪衣身上定然發生了什麽變化。

司雪衣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沈肅的注意,此時還在宮中與‘故人’相談甚歡。

“最近有什麽事要發生嗎?”司雪衣剝了一顆葡萄放進嘴裏,随意問道。

司馬氏斜靠在欄杆上,手中拿着魚食,有一下沒一下的往池塘裏扔。

涼亭中就她兩人,侍女丫鬟都被打發到一邊去了,要不然看見她倆這随意的模樣定又生些事端。

“按時間來算,最近太子就要倒黴了吧!”司馬氏漫不經心的說道,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兒子。

不過,明确的來說,太子也只是這具身體的兒子,司馬氏還真是無法對他生出多少感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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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要不要幫他一把,提醒一下太子?”司雪衣詢問道,畢竟太子也是司馬氏的兒子。

司馬氏頭也沒擡,說道:“随便了。”

兩人談話的內容驚世駭俗,偏又用這種雲淡風輕的語氣,幸好周圍沒旁人,否則還不給吓壞。

司雪衣暗暗打算有機會提醒一下太子,畢竟沈宸人也就是好美色,其他倒是沒什麽大惡的地方。

然而兩三天都沒在寧王府見到沈宸,司雪衣正想着怎麽不着痕跡的在沈肆面前說一說,又發生了一件事。

這天沈肆回府的時候,門口下人正氣勢洶洶的将一個帶着小孩的婦人哄出來。

婦人見到沈肆的馬車,馬上跑過來,柔弱的說道:“王爺,妾是王妃娘娘的姨娘,門口那些人非不讓我們見。”

沈肆冷眼漠視,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落在她身上。

“王爺,我們是想來看看王妃娘娘的。”司黎這時候才開口,無奈的說道。

沈肆這才将目光落在司黎身上,依然冷冷淡淡的:“找王妃?”

司黎有些尴尬,“是的。”

“什麽事跟本王說吧!”

司黎性子本就膽小,說的不好聽一點叫懦弱,沈肆這麽一問,心裏就開始打鼓了,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張姨娘眼珠一轉,拉着兒子司銘上前,溫柔的笑着哄道:“銘兒,快叫姐夫。”

司銘虎頭虎腦,緊緊的拽着張姨娘的袖子,眼神慌亂,躊躇不前,張姨娘再三催促,才小聲叫道:“姐……”

還沒等他哆嗦着說完,沈肆冷冷的開口道:“本王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徑直進府了。

司黎與張姨娘面面相觑,不知怎麽辦才好。

司銘小心翼翼的搖了搖張姨娘的手,諾諾的說道:“娘,爹爹,我們回去吧……”

張姨娘柳眉微蹙,不滿兒子的表現,将他的手扯下來,不理他。

“老爺,我們還要不要去找?”張姨娘詢問道。

司黎本有些怯場,正猶豫着是不是回去,張姨娘這一問,又有些下不來臺,覺得太沒有面子,只好說道:“當然要去,她一日是我女兒,終生是我女兒,難道做了寧王妃便可以不認親父了嗎?走。”

司黎當先又朝寧王府走去,這次門口的下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将他們哄走了,剛剛寧王和二人說話他們可是看見了。

“請稍等一下,容小的們通報一下。”

不大一會兒,就有人出來領他們進去了。

司雪衣本來是不打算見他們的,她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但她也知道,孝道可以壓死人。就憑那張姨娘做過的事,她就算拒不見客又怎樣,可司黎也在外頭,還帶着小兒子,這一會兒時間,想必周圍街坊都知道了。

司黎心中本就有一股子氣,對着寧王府的人不好撒,司雪衣就成了最好的對象,一見面就炮語連珠的說了一口氣。

“你現在是寧王妃了,你可不要忘記你這位置是怎麽來的,要不是你姨娘從中打點,能有你如今的位置嗎?你倒好,翻臉就不把你姨娘當回事,還讓門房攔在外頭,像什麽話!”

司雪衣本來還打算問問有什麽事,聽司黎這麽一說,頓時什麽心情都沒有了。

她為何會嫁給寧王?她當然知道,皇後打算給寧王娶妻,本屬意娘家慶國公府的姑娘,有自家人放在寧王身邊,既全了自己愛護長子的名聲,也能替她就近監視。

誰知慶國公府推三阻四,都不願意趟這趟渾水,那二老爺的三姨太,也就是司雪衣姨娘的姐姐。也是個眼皮子淺的,只知道寧王貴為大皇子,身份尊貴,又有個做太子的弟弟,以後只要是順利,妥妥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偏偏原來的司雪衣自視甚高,一心想要攀龍附鳳,便同意了這門親事。

可眼下司雪衣已經不是原來的司雪衣,自然态度也不同了。

“爹你這話就不對了,我不過是剛剛過門沒多久,中饋還未交接,府裏的人也不歸我管,我能做什麽主?你們還不如直接說求見寧王比較靠譜。”

司黎一聽這話有些急了。

“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司雪衣不知道司黎在可惜什麽,反正也沒心情在這陪他們,便說道:“爹你要是來看我的,這看也看過了,等下吃過午飯再走。若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幫忙,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這也不管事兒,什麽事找我也沒用,直接去找寧王便是了。”

司黎聽司雪衣讓他去找寧王,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一下,他可不想去。

“閨女啊!是這樣的,你弟弟的老師前兩天家中出了事,請假回家去了,這好些天沒來,派人去催卻說以後來不了了!眼下哪裏去找合适的老師?可你弟弟這學業也不能就這樣擱下,這樣,你去求求寧王,讓寧王幫忙引薦一二!”

司雪衣低着頭,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是很……

“爹你真的想多了,先不說我去求王爺王爺會不會聽,單就找機會碰見王爺,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想必你們也知道,我在王府過的并不如意,怕是真幫不了你們。”

司銘卻在這時候拉了拉司黎,小聲說道:“爹爹,銘兒累了……”

司黎又瞪了一眼司雪衣,趕緊彎腰将小兒子抱起來,放在懷裏,關心的問道:“怎麽了?”

司銘頭埋在司黎懷裏,悶悶的說道:“爹爹,王先生走的時候交給銘兒幾本書,囑咐銘兒一定要背熟,銘兒想聽先生的話……過段時間王先生不回來了再來好嗎?”

司黎伸手揉了揉兒子的頭頂,輕聲說道:“好,那銘兒可要好好用功了。”

司銘腦袋動了動,在司黎看不見的地方,沖司雪衣擠了擠眼睛。

司雪衣一愣。

司黎擡頭又道:“雖然銘兒說暫時不需要老師,不過你還是要記得跟寧王提一下,最好是能引薦一個。”

司雪衣什麽話都不想說了,她是看明白了,這司黎是把她當成了金鳳凰,以為萬事有她就夠了呢!

看起來那小孩還不錯?希望別長成了他爹的樣子。

☆、別扭‖出事

司黎帶着張姨娘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司雪衣轉身就将事情抛到了腦後,然而卻不知為何,第二天見沈肆的時候,沈肆卻問她道:“昨日他們找你什麽事?”

“啊?”司雪衣吓了一跳,沒反應過來,手中的湯匙一抖,湯全灑在了手上,燙的她冷吸一口氣。

沈肆皺眉:“初三!冰袋。”

片刻功夫,初三已經将冰袋送來,沈肆冷着臉将其放在司雪衣燙傷的手背上,一大塊鮮紅的印記格外醒目。

“也沒什麽事。”司雪衣按着冰袋。

沈肆抽回手,自己盛了一碗湯,邊喝邊道:“回去吧。”

“啊?”司雪衣擡頭,不明所以,看沈肆的臉色也看不出所以然。

“那我先回去了。”司雪衣慢吞吞起身,瞥了一眼沈肆頭頂。

好感度:12。

最近幾天的讨好攻略貌似有些失效了?

這邊司雪衣在想着要用何種方法拿下沈肆,沈肆那邊卻是怒由心生。

今早剛剛到大理寺,便有屬下來報,昨晚城西出現命案,一般這個問題按律法處理就好了,奈何犯人指明要見大理寺卿,還拿出了信物,那官員只好硬着頭皮跑一趟。

沈肆皺眉,拿着手中的穗子來回撚。

“去看看。”

官員如蒙大赦,前頭帶路。

到了審訊室,沈肆一眼就看見那犯人,臉蛋俊俏,唇紅齒白,生的一副風流倜傥的模樣。

“他犯了什麽事?”沈肆将目光投向主審官。

那主審官壓力大增,連忙将事情說了一遍。

原來,昨日恰逢休沐,難得放松,外出游玩的人便多了些。尤其是那些煙花之地,出入多是達官顯貴,一擲千金。

梅花閣是京城出了名的銷金窟,裝飾奢華,各色美人雲集,應有盡有,是各路達官顯貴,富商大鱷常年流戀之地。

這樣的地方,來的人多了,各種身份都有,有時候同時看上個美人是常有的事兒,這時候就要比誰的銀子多,誰就有面子,能将相中的美人兒帶走,好好疼愛。

而今晚的命案也差不多就這樣,不一樣的是,其中一方沒銀子還偏要點美人。兩方争執着推推搡搡,很容易就動起手來,不幸的是,那有銀子讨好美人的主被人活生生的給打死了。

那梅花閣的主人也不知是何方人士,兩方打架時不出來攔着,等出了命案,報案倒是出奇的快。還不等兇手善後離開,官兵就包圍了此地,将兇手抓個正着。

沈肆理清了來龍去脈,轉身就走。

這可急壞了還被綁着手,迄首巧盼的某人,張嘴急呼:“皇兄,皇兄快放了我啊!”

沈肆充耳不聞,連腳步都不帶停留。

周圍的人聽見沈宸對沈肆的稱呼,齊齊打了個寒顫,他們這是把太子綁回來了?

幾人相視一眼,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這大理寺早已都是沈肆的人,此時這些人自然會以沈肆的态度為準,其中一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先關起來?”

其他幾人眨眨眼,默契的沒有說話,但眼神中透露出來的意思卻很明顯。

沈宸沒有得到沈肆的回應,又見這些大理寺官員商量這居然将自己關押起來,頓時大聲叫嚷:“喂!你們快放了孤,否則有你們好看。”

幾人前後出去,假裝沒有聽到。

沈宸被送到一處幹淨的牢房關着,守衛可不是那些官員,任你如何叫罵,只充耳不聞。

沈肆頭很痛,沈宸今年已有十四,卻是個浪蕩纨绔子弟,喜好美色。貴為太子,卻對政事一點都不上心,虧了司馬氏不遺餘力周旋,連他也在為他鋪路。

這次就當是個教訓吧!先關幾天再說。

沈肆的想法是好的,可事實卻趕不上變化,兩天後,沈肆又去見了沈宸,半響後離開,沈宸也被悄悄放出來。

出了大理寺門口,沈宸還來不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便想起:“太子殿下真是好雅興,大半夜的在這大理寺外幹什麽?”

沈宸身子一僵,擡眼望去,沈肅一身月白色長袍,站在不遠處的拐角處,身邊還帶着四五個人。

沈宸眼皮一翻,道:“皇兄這麽晚在這不會是在等我吧!”

“是啊。”沒想到沈肅直接承認了。

沈宸吧唧了一下嘴巴,他心裏着實是對這個二哥愛不起來呀!

“有事嗎?”沈宸現在只想趕緊走,免得被沈肅發現些什麽,可是怕什麽就來什麽。

沈肅笑容可掬,微微錯開步子,身後的人暴露出來。

“王爺,就是他,就是他殺死了我兒子。”中年人神情悲憤,目光直直的盯着沈宸似乎要用目光将他殺死,全然沒有因為對方太子的身份有所顧忌。

沈宸目光一聚,微不可察的閃了兩下。

司雪衣從上次與沈肆不歡而散過後,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早上送湯粥過去也見不着人了。倒是常能碰見秦姨娘,幾次下來,一個有心,一個風趣,很快便打成了一片,甚至與已經開始姐妹相稱。

沈肆從大理寺回府時已經很晚了,路過海棠苑外面,不出所料,裏面燈火通明,卻未見人影走動。

回了清晖苑,秦姨娘伺候着沐浴更衣,然後又坐在書桌前,秦姨娘換了身簡潔利落的衣裳,一邊磨墨無意說道:“王妃娘娘最近常來,王爺都不在。”

沈肆筆下不動,像是沒有聽見。

秦姨娘換了個姿勢:“我覺着新王妃挺不錯的。”

沈肆寫完了一個字,将宣紙挪到一邊等晾幹。

秦姨娘停下磨墨的動作,繞過書桌,走到前邊,伸手壓住宣紙一角,低聲說道:“王爺當真沒什麽想法?”

沈肆擡頭,道:“你果真适合做女人!”

秦姨娘吐血,卒。

沈宸因故意殺人,被軟禁東宮三月,後又被人翻出不少以前舊賬。各種直接或者間接導致的死亡,再加上不少朝中大臣進言,沈宸原本就名聲不好,在各方勢力之下,皇帝不得不暫時削去沈宸太子頭銜。

沈肆陰沉着臉,只是常年面癱加上面具遮掩,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心情不佳。

司雪衣等在回清晖苑的路上,手中提着食盒。

“王爺回來了,我準備了些清粥,王爺用些吧!”

沈肆腳步不停,司雪衣亦步亦趨跟在後邊。

回了屋子,司雪衣自覺的打開食盒,盛了一碗粥端給沈肆,沈肆心不在焉的接過去,湊到嘴邊,一口氣喝了個幹淨。

司雪衣接過碗,道:“太子呢?怎麽最近都沒見他?”

沈肆道:“他已經不是太子了。”

司雪衣沒聽清,反應過來手一頓,碗差點掉在地上,道“怎麽了?”

沈肆掃了她一眼,莫名有些不爽,沒有做聲。

司雪衣卻急于弄清楚真相,難免有些着急。

她記得太子青樓事件,只是被軟禁懲罰,與太子之位無影響。怎麽現在事情居然偏離了原有的軌跡?

“這不是你該問的。”沈肆語氣有些冷。

司雪衣反應過來,可不是嗎?于是笑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回了海棠苑,司雪衣沒做停留,拿了件東西,便帶着子夕出門去了。

沈肆很快就得到消息,說王妃娘娘急匆匆的入宮去了,臉色很是難看。

司雪衣跟司馬氏越走越近,很難讓人不懷疑她們之間的關系,而司雪衣對太子的事也是超乎常人的關心,總有一種不同的感覺?

司雪衣手中有皇後的信物,很容易就進宮了,直接去了景陽宮。

司馬氏也是毫無頭緒,一籌莫展,司雪衣從司馬氏處得知真相,是沈肅将太子逮個正着。

“沈肅不是事後才得知的嗎?”司雪衣疑惑道。

司馬氏皺着眉頭,也是不解,“是啊,我寫的就是幾天以後,沈肅才得知太子殺人,然後參了太子一本,可那時候太子善後工作也做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只是象征性的軟禁了一個月。”

“這次據說是沈肅帶人在大理寺外親自堵住了太子?”司雪衣越發疑惑。

“是啊!”司馬氏自有消息來源。

兩人商量了半天,也沒得出個所以然,倒是有了一個模糊的猜想。

司馬氏留司雪衣用過午飯才回去。

回了海棠苑,子夕伺候着更衣梳洗,這麽來回跑,還真有些乏了。

喝了一點冰鎮過的酸梅湯,倚在貴妃塌上,靠着窗邊打盹。

子夕悄悄的退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清晖苑,沈肆渾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沈宸突然被削去太子之位,引發了一系列的後果。朝臣本就偏向二皇子,這下,更是有一大部分完全倒戈,兵部,禮部,戶部,工部,刑部,吏部。

如今兵部在自己手裏,吏部是司馬氏一派,禮部與吏部在沈肅手裏。太子被廢,工部也倒入沈肅一派,如今只剩刑部還持中立态度。

“打聽到什麽了!”

身後一身黑衣的男子道:“柳府派人偷偷聯系二皇子,內容不得而知。”

沈肆點頭。

柳府原不叫柳府,而是大名鼎鼎的柳國公府。

柳國公原名柳安易,曾為先皇左右臂膀,出征多次,每次均凱旋歸來,為大梁擴展了不少領土。

柳國公得勢,整個柳府趾高氣昂,自然誕生了一批狗仗人勢之人。先皇礙于柳國公,不便多加處置,那一些嚣張跋扈之人也懂得在柳國公面前裝正經,就一直這麽瞞了下來。

後來,柳國公在戰場上死亡,那些柳家人依然死性不改,皇帝忍無可忍,處置了一些刺頭,将柳國公府勢頭稍稍打壓。

剩下的那些人不依了,柳國公為大梁征戰這麽多年,後人卻落得個這種下場,如果沒有柳家,這江山姓什麽還不一定呢!

話傳到那些纨绔耳朵裏,有人就起了心思。

正是這些人的不安分,先皇有了機會,一舉将幾十人全部抓獲處置。幸而那柳國公夫人是個明事理的,并沒有因此心生怨言。

大抵是有的,只是也微乎其微,在先皇重新啓用曾因身份不夠而在外任職的柳家旁系以後,也就不剩了。

如今柳家家主也已經做到了刑部侍郎的位置,較之原先也差不了多少。

“下去吧!”沈肆道,好像過不久就是柳家小姐的及笄。

☆、賊人‖邀請

中秋将至,整個京城到處都沉浸在一片喜悅當中,街上買月餅的到處都是,各種口味都有。

司雪衣帶着子夕喬裝出門,在街上溜達,買了些口味不同的月餅,打算帶回府裏。

忽然有人從後面沖過來,狠狠的撞在了司雪衣身上,司雪衣臉色一變,踉跄着向旁邊倒過去。

“小姐,沒事吧!”出門在外,為了方便,她們改變了稱呼。

司雪衣臉色難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抓住他。”

“抓小偷——!”子夕條件反射,大喊一聲。

街上本來熙熙攘攘的人群卻在一瞬間分開,那撞人的是個壯漢,大步朝前跑。司雪衣帶着帷帽,一跑起來覆蓋在臉上,多有不便,索性将帷帽摘了下來,拿在手中。

主仆倆弱女子緊追着壯漢,周圍人群先是驚豔,接着是疑惑,了然,再後來就有些可惜了。

倆人哪裏有功夫注意旁人的目光,緊追着壯漢左拐右拐,跑進了一個巷子裏。

那壯漢似乎有意放慢了腳步,讓她二人在保持最快速度的同時也不至于被追上。司雪衣隐約察覺到什麽,揚手将手中的月餅砸出去。

壯漢應聲停下,轉過頭來,嘿嘿笑着。

子夕看壯漢生的魁梧,又長着一張猥瑣的臉,看上去不懷好意,心裏一顫,強裝厲聲道:“快将我們小姐的東西還回來。”

壯漢嘿嘿直笑,目光落在露出真容的司雪衣身上,眼中滿是淫/穢。看身段就那麽銷魂,容貌想來也不會差,果然,簡直是人間少有的絕色啊!

壯漢眼神都黏到司雪衣身上去了,只差哈喇子沒流出來。

司雪衣惡心,臉上還要裝作冷靜的樣子。

壯漢淫/笑道:“讓我還回去?好啊,你們小姐過來自己拿吧!”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手還搓了兩下。

司雪衣臉色更難看了。

子夕拉住司雪衣,警惕的道:“小姐別過去。”

這壯漢一看就不懷好意。

司雪衣拉掉子夕的手,輕輕在她手背拍了拍,以示安慰。

臉上适時流露出一種擔心的神情,微微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壯漢貪婪的在司雪衣身上留戀,絲毫不知道收斂,誘哄道:“小姐你不過來我怎麽将玉佩還給你呀!快過來——”我都等不及了。

司雪衣咬咬牙,蓮步輕移,慢慢走過去。

靠!死流氓,今天我不把你廢了我就不姓司!敢吃我豆腐?我讓你這輩子都吃不成豆腐!

司雪衣在男子前三步站定,神色緊張,小聲說道:“可以還給我了嗎?”

男子神色呆呆,眼中的欲望清晰可見,喃喃道:“走近些,再走過來一點。”心裏已經開始幻想身前女子肌膚是如何細膩柔滑,這麽嬌弱的身子摟在懷裏又該是如何酥媚入骨。

司雪衣低下頭,眼中露出冷厲的目光,轉瞬即逝,換上楚楚可憐的淚光,遲疑的又走了兩步。

“嘿嘿——”男子淫/笑着伸出手,去拉司雪衣。

司雪衣強忍着惡心,往後縮了縮。

男子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急躁,搓了搓手,從懷裏摸出一塊通體晶瑩的玉佩來,放在手裏,道:“給你。”

司雪衣臉色微紅,伸手去拿,男子目光癡迷的盯着司雪衣的芊芊玉手,反手将玉佩一握,就去抓司雪衣的小手。

“啊——”一聲殺豬般的慘嚎。

男子雙手捂着下/身,蜷縮着身子,口中吸着冷氣,靠在牆上痛苦的不能動彈。

男子再強壯精幹,被人傷了那個地方,也是只有強忍痛苦,無法還手的下場。

司雪衣拍拍手,恢複神情,上前兩步,擡腳——

“啊————!”男子倒地,整個身子彎成了弓形,額頭上大汗淋漓,痛苦的說不出話來。

司雪衣又往過走了兩步,男子眼角餘光看見她,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

司蹲下身,伸出兩根手指頭。

男子以為司雪衣又要對他做什麽,緊張的連呼吸都亂了。

司雪衣用兩根手指頭将玉佩拉過來,扔給子夕,冷眼看了一眼男子,頭也不回的走開。

這兩腳可是蘊含了自己畢生的力氣,不廢也難。

子夕全程呈石化狀态,直到司雪衣将玉佩扔到她懷裏,才後知後覺的慌忙收起來,臉上還帶着掩飾不住的震驚。

“收起來幹嘛!等下找個乞丐送給他。”司雪衣拉了一把子夕,那麽髒的東西留下幹嘛!

“哦哦——”子夕這會兒正六神無主,司雪衣的所作所為實在是太‘雷人’,她有點接受無能啊!

兩人又重新買了些月餅,路上子夕找機會将玉佩扔到一個五六歲,衣衫褴褛的小乞兒的破碗裏,這才回府。

午後。

司雪衣心情很好的朝清晖苑走去,這整個王府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這新王妃不簡單,一路上自然沒人不識眼色的阻攔,直到書房外。

初三拘謹的道:“王妃請稍等一下,王爺正與幾位大人談話。”

“哦好。”司雪衣表示理解,站遠了一些,四處打量周圍的環境。

清晖苑果然不愧是沈肆居住的宅子,修繕的更是精美絕倫,巧奪天工。

隔着假山一角似乎種了些竹子?司雪衣看不太清,回頭看了眼禁閉的房門,索性繞過去看。

這清晖苑的路七拐八拐的,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那裏也不過種着幾棵,她有些失望。

竹子要種一大片,連綿不絕,青翠欲滴,那才好看。尤其是下雨過後,竹葉綠的發亮,那種沁人心脾的感覺簡直不能再美好。

眼角突然瞥到旁邊石縫裏似乎有一抹黃色?彎腰伸手過去,确是一株秋菊在悄悄綻放。

司雪衣心中暗喜,将秋菊摘了下來,還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味道有些淡,不過還挺好聞的。

“你到本王這來就是為了摘花?”沈肆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驚的司雪衣一抖,手中的菊花掉在了地上。

司雪衣長出了一口氣,毫無形象的翻了個白眼,蹲下身子将花撿起來,這才轉身。

“你走路都不帶聲的呀!知不知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司雪衣略微抱怨道。

沈肆愣了愣,似乎從來沒有人這麽跟他說過話,所有人不是恭敬懼怕,便是小心翼翼。

他硬聲道:“你死了嗎?”

司雪衣聽沈肆一本正經的問她‘你死了嗎?’,竟莫名的生出一股濃濃的擔憂,這孩子的情商到底是有多低!

沈肆覺得自己好不容易開了個玩笑,對方還捂着額頭低頭,直覺不是什麽好的反應。

臉色更硬了,道:“……有事找我?”

司雪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沈肆道:“……”

他條件反射的想說不能,卻又忍住了。

司雪衣也是一時口快,說完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太‘熱情’了?但是沈肆沒有明确拒絕,這算不算是個良好的開端?

沈肆臉色變黑,道:“沒事本王就走了!”

可憐堂堂寧王殿下,也要遁逃。

司雪衣露出一個柔媚的笑,語調柔軟,道:“王爺,明天就是中秋節了,我準備了月餅和酒菜,我們一起過吧!”說完忐忑的看着沈肆。

沈肆道:“中秋節本王要進宮。”

司雪衣絕美的眼睛裏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沈肆鬼使神差的又道:“你也要去!”

頓了一下接着道:“不過我們可以走走過場就回府。”

走走過場就回府?意思是回府一起過嗎?司雪衣有片刻的不解,接着便是狂喜。

“王爺答應我了!”音調都高了幾十分貝,又覺得行為有些不雅觀,收斂了些喜悅,說道:“那我就先回去準備了!王爺忙你的吧!”

說完瞄了一眼沈肆頭頂,等着!明晚我要有一個質的飛躍。

直到司雪衣的身影消失不見,沈肆才收回目光,伸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剛剛為何心跳突然加快?

擡眼又看了一眼司雪衣離開的方向,神情凝重。

沈宸自從被廢去太子之位,便搬出了東宮,住在了不遠處的一座府邸中。

皇帝只是限制了他出入的自由,卻沒有禁止外人,沈肆很輕松就進去了。

沈宸一見沈肆就覺頭疼,隔的老遠就嚷嚷道:“皇兄我知道錯了,你別再說了成嗎?我真的知道錯了!要不你打我一頓也行,但是你得保證以後不拿這事說事!”

“過來。”沈肆冷着臉,站在原地沒動。

沈宸臉色一下就變了,朝着四周的宮女太監道:“你們都杵着幹什麽?還不滾出去!”

等着宮女太監都退下去,還體貼的關上了大門,沈宸幹笑兩聲,慢慢挪到沈肆跟前。

良久。

……

“皇兄,記住你答應我的。”沈宸鼻青臉腫,變成了半個熊貓。

沈肆冷靜道:“我答應了什麽?”

沈宸:……吐血。

“你不是答應我以後都不拿這事來說了嗎?”語氣中帶着一絲絲期盼。

“哦。”

沈宸:“……皇兄說話不算數。”

沈肆伸手,擡起來,握成一個拳頭。

沈宸,卒。

☆、合離‖夜會

司雪衣心情很不錯,吩咐子夕去廚房,讓人準備好食材,準備第二天大顯身手。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中午,司雪衣換了常服,子夕伺候着梳洗打扮。畢竟是第一次面聖,不可太過随意,足足用了将近一個時辰才算完畢。

沈肆穿着一身墨色長袍,上面有暗紋勾勒,低調華貴。目光上移,半面銀色面具精致神秘,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冷俊端麗,狹長的鳳目淡漠如斯。

司雪衣別扭的轉過頭,咬了咬紅唇。

揚起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王爺,我們走吧!”

沈肆目光落在司雪衣身上,有一瞬的失神,冷冷的道:“走吧!”

司雪衣在子夕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沈肆也随後登上馬車。

初三默默的吩咐下人将準備好的‘奔雷’牽下去,想必以後有王妃出門都不必再多此一舉了。

馬車內氣氛沉悶,不知怎的,司雪衣覺得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樣,大概是醜媳婦見公婆的思想在作怪吧!便撩開簾子,望着外面發呆。

沈肆低垂眸子,看不清神色。

“那還不簡單嗎?心動了呗?”

昨日沈宸的話似乎還在腦中萦繞,像是魔音一般,經久不息。

沈肆擡頭,注視着司雪衣纖薄的背影,墨色的眸子中迷惑的神色一閃而過。

心動?

無意識的飄過兩瓣豔麗的唇,心裏似乎又有什麽在蠢蠢欲動。沈肆收回目光,自制力很好的控制住了不安分因子,眼中迷茫的神色卻越來越重。

司雪衣慢慢放松了身體,剛剛一定是沈肆在後面看自己,微微動了動身子,将那種似乎被人扒光看完的錯覺抛開,想着入宮後該怎麽做。

馬車很快就到了宮門口,早有人在那等着,穿着青色衣衫的侍女恭敬的道:“參見王爺,王妃娘娘。”

沈肆停下腳步。

侍女低垂着頭,不敢擡起來,膽戰心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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