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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着熱氣,鬼手讓沈肆進去。
沈肆脫掉上衣,只剩下裘褲,邁進了浴桶。猛烈的熱燙包圍着他,他站在其中稍微适應了一下溫度,這才緩緩坐下,藥浴一直泡到了脖子的位置,整個身子适應了以後是暖洋洋的,非常舒服。
鬼手在一邊配以金針封穴,兩重刺激下,将身體裏的毒素一點一點的透過皮膚逼出來。
☆、吃醋‖禁锢
半個月的時間,每日有将近一半的時間都泡在藥桶中,讓藥液能滲入身體,到現在,毒素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沈肆坐在桶中,背靠在後邊,閉目養神,鬼手收起最後一根銀針,說道:“現在毒素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明天我再用獨門方法将剩餘的毒逼出來,就沒什麽大礙了。”
“嗯。”沈肆閉着眼,答道。
鬼手眼珠一轉,又說道:“前幾天姓秦的那小子來找我,說是王妃要找我拿個東西,王爺知道嗎?”
沈肆沉默,半響後才道:“嗯。”
鬼手嘴角微微揚起,坑已經挖好了。
今天由于是最後一天泡澡了,結束的比較快,沈肆自己打理好穿着,走出去,外面卻沒有人。他眼眸微閃,有寒芒閃過。
一路朝着外邊走,路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突然聽見有說話聲。
“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司雪衣低聲說道。
秦之寧現在司雪衣身前,從沈肆這個角度看過去,仿佛緊緊依偎的樣子,挨得很近,沈肆只覺一股怒火從心中升起,想要将面前這兩人生生撕碎。
然後沈肆就看見,秦之寧擡起手,伸向司雪衣,不知道在做什麽。而司雪衣也伸出手,像是與之相握,一觸即分。
而事實上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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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寧将裝着蠱蟲的瓷瓶遞給司雪衣,司雪衣接過來放入懷中“這次多謝你了啊!”
司雪衣拍了拍秦之寧肩膀,大有哥倆好的意思,這舉動落在沈肆眼裏又是另一番景象。他大步走過去,秦之寧反應靈敏,只覺一股殺死逼來,一個激靈看過去,臉色馬上就變得蒼白。慌亂的看了眼司雪衣,連招呼都不敢打,就想轉身就跑。
剛跑了兩步,膝蓋突然一痛,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他沒有迅速爬起來。因為他知道,這是沈肆出手了……幹脆就趴着裝裝樣子,希望不會太慘。
司雪衣回頭,只見沈肆臉色難看,滿臉陰雲密布,渾身散發着可怖的氣息,直直的朝着秦之寧而去。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抓,卻被沈肆一甩,整個人都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假山上。
“起來。”聲音冰冷,雙眸緊緊盯着秦之寧,拳頭攥的緊緊的。
秦之寧利索的站起來。
“啊——”
還沒反應過來,沈肆突然出拳,一拳正中秦之寧小腹,力道十足。秦之寧當時就臉色慘白,痛苦的捂着肚子,蹲下身子。
沈肆還不解氣,出拳如風,全部招呼在秦之寧身上。秦之寧有心想躲,卻躲不過去,腹部非常疼痛。
不一會兒,身上就挨了不少下,鼻青臉腫的,曾經英氣勃發的臉一點兒也看不出來了。頂着倆熊貓眼,鼻子下面挂着兩天血跡,嘴角也滲出些血跡,看上去異常狼狽。
“你幹什麽!”司雪衣沖上來,趕緊将沈肆拉開,然後過去扶秦之寧。
就算他是你下屬,你也不能莫名其妙,說出手傷人就出手啊!
司雪衣皺眉,秦之寧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夾雜着血跡,他用手輕輕擦了擦嘴角,倒吸一口涼氣。
司雪衣轉頭,氣憤的道:“你發什麽瘋啊!”
沈肆站在原地,眼神陰冷,半響才道:“你們在幹什麽!”
司雪衣沒好氣的道:“幹什麽你不會看吶!我們又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憑什麽一上來就打人。”
秦之寧臉色慘白,偷偷拉了拉司雪衣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司雪衣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自己說說,他這些年為你做了多少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你倒好!仗着是王爺,對人不問青紅皂白就出手,你到底把人當什麽?”司雪衣一口氣說完,覺得心中那口氣順了不少,擔心的看了眼秦之寧臉上的傷,看着就很疼。
秦之寧悄悄的挪開一點,不着痕跡的與司雪衣保持距離,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生怕下一秒就蹦出來。
“你……就是這麽看我的!”沈肆說話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一樣,內心突然有了一種頹敗感。
秦之寧在一旁尴尬的站着,這時候趕緊果斷開口道:“王爺……屬下就先退下了。”
沈肆冷冷的瞅了他一眼,道:“嗯。”
秦之寧趕緊一路小跑着離開了兩人的視線。
就剩下了兩個人,司雪衣覺得有些不自在,便說道:“我也先走了。”說着就要轉身離開。
手腕突然被抓住,動彈不得,司雪衣心裏卧槽卧槽的,也不敢回頭去看。沈肆臉色不善,伸手一拽,直接将人拉回來,面對面站着,身子……緊貼着。
“我問你……是不是就這樣看我的。”聲音低啞,帶着絲不确定,直直的盯着司雪衣。
琥珀色的眸子深邃的像大海一般,司雪衣一擡頭就撞了進去,深深的被吸引,一時無法回神。
“什麽……”
沈肆眸子忍不住流露出一股落寞,司雪衣隐約看見有疼痛的情緒?她一定是看錯了……用力搖了搖頭,恢複清明,道:“你放開我。”
沈肆心下一頓,她在逃避,為什麽?連一句正面回答或者解釋的話都不說。手指無意識的鎖緊,直到司雪衣忍不住驚呼出聲,才慌亂的放開。
司雪衣轉身就走,什麽人吶?
沈肆見司雪衣又要離開,心裏突然就有些慌亂,好想只要司雪衣離開,她就不會再回來一般。再次出手将人拉住,這次他沒有再問什麽,而是直接将人禁锢在懷裏,低頭吻了上去。
做人怎麽可以這麽無恥!司雪衣狠狠咬了下去,一股腥味彌漫在兩人唇齒間。沈肆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暴戾,狠狠的攫取司雪衣口中的香甜,似乎只有這樣,懷裏的人才能真正屬于他一個人。
司雪衣被沈肆的行為弄的也冒出了火,穿過來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不如意,全都在沈肆這般壓制下爆發了出來。掙紮不開來,索性伸手勾着沈肆脖子,沈肆還沒來的急高興,頭頂就傳來一股劇痛。司雪衣死死的扯住沈肆披散下來的頭發,不松手。
沈肆無動于衷,繞是頭頂疼痛難忍,他也沒有放開到嘴的獵物,反而加大了力度,雙手也不再滿足于只是抱着。司雪衣見沒有效果,一邊劇烈掙紮,企圖躲避沈肆的侵犯,一邊摸索着準備下一步動作。
她哪裏知道,她的反抗不僅沒能讓自己逃脫,反而讓沈肆心裏的邪火更旺。內心蠢蠢欲動的欲/望他不想再壓制了。
就在這時,司雪衣突然擡起腿,狠狠的往前一頂。沈肆慘叫出聲,痛苦的弓着身子,下身火辣辣的,痛楚傳遍了身上每一個角落,他差點就站不穩了。
司雪衣趕緊掙脫他的桎梏,卻發現沈肆還緊緊抓着她胳膊,毫不松手。
沈肆強忍着擡起頭,眼中的神色看不明白,司雪衣也不敢去看。她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這次,大概完不成任務了……她估計是歷史上第一個敢對着王爺使出斷子絕孫腿的人了。
沈肆扯着司雪衣回了屋子,将她往屋裏一關,從外面鎖上,冷冷的道:“從今天起,王妃一切事宜都在屋裏解決,不準她踏出一步,否則,你們不會想要知道後果。”
初二手上還端着臉盆,無端端覺得像個火盆,熱的燙人。
初二走過去,要開門進屋去,一旁得到沈肆吩咐的二人攔着她不讓進。
“初二姑娘,王爺——”
“王爺沒有不讓我進。”初二冷着臉,攝人的殺氣迸發出來。二人打了個冷顫,毫不懷疑一言不合初二就會動手,殺了他們。曾經不歸客棧的令牌殺手,可不是浪得虛名的。
兩人默默的後退一步,反正王爺只是讓王妃娘娘不得出來,沒有說不讓進去。
初二端着臉盆進屋,緊張的朝着司雪衣走過去,躊躇着問道:“王妃娘娘……這是…怎麽了?”司雪衣坐在窗前,手托着下巴,眼神沒有焦距的望着外面的景色。
她大概一開始就錯了,皇後說得對,沈肆是陰暗的,心裏早就病态,是沒有感情的。她怎麽會想要嘗試呢?看吧!這就是結果!這間屋子就是她的結局,或許當初就該聽皇後的話,兩人合離,也許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初二輕輕走到司雪衣身後,擔心的看着她,娘娘什麽露出過這樣的神色?茫然,無措,痛苦,眼睛沒有神采,整個人像是一下子從耀眼的高臺跌落塵埃,一點兒精神都沒有。
“我想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司雪衣收回目光,平靜的道。
初二擔心的看着她,不知道怎麽開口,安慰人真的不是她的強項,只得猶豫着收拾東西一步三回頭的退了出去。
司雪衣站起身,走到裏屋床邊,鞋子也不脫,外衫也不脫,慢慢躺在床上,閉上眼。
一覺睡醒,明天或許就不一樣了!她也該醒了。
☆、中毒‖看雪
司雪衣一直被困在屋子裏,哪裏也去不了,每天會有送飯的人過來,初二将飯菜拿進去。也只有初二一個人被允許自由出入司雪衣的屋子,秦之寧幾次偷偷過來,都沒有機會可以接近。
王爺……是認真的!
認識到這點,秦之寧索性安分下來,也不去做什麽讓人誤會的事,也不和人打聽。每天早上和李國寧待在一起,中午一起吃飯,傍晚時分才會分開,然後一個人待會,就回屋休息。
沈肆沉思着,院子裏的雪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這地方沒人來,一切都顯得那麽幹淨,寧靜。
他攏了攏身上白色狐裘,推門走出去,黑色繡着暗色花紋的靴子踩在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走到司雪衣門外,站了一會兒,伸手扣了扣門,半響,屋裏才傳來司雪衣悶悶的聲音。
“誰啊!”
“我。”
好半響,門才打開,沈肆側身進去,反手将門掩上。一股熱浪迎面而來,他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放在一邊,目光落在司雪衣身上。
司雪衣呆愣着,剛起床還有些糊裏糊塗的,迷蒙的雙眼看着沈肆的動作,沒什麽反應。沈肆咽了咽口水,不自在的轉過頭,打量着屋裏。
司雪衣覺得有些渴,便道:“我給王爺倒杯茶吧!”說着搖搖晃晃的向桌子邊走去。
沈肆舔了舔嘴唇,嗯,是有些幹了!
司雪衣倒好茶水轉身的時候,不經意的一瞥,銅鏡中的人衣衫/淩/亂,大片的鎖骨裸露在外,雪白雪白的。
愣了一下下,就端着茶繼續朝着沈肆走去,“給。”一仰頭,将杯中的茶水喝完。
沈肆目光奇怪,沒看到想象中發現自己不妥後驚慌失措的司雪衣,還真是有些怪異。
司雪衣喝完就去一旁坐着,腦子裏昏昏沉沉的,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只想睡覺。
沈肆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外面雪下的很大。”你想去看嗎?
司雪衣低垂着頭,吐字模糊不清:“嗯…”
“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你想去看嗎?
“哦。”好煩啊,吵死了。
“……”
“你今年還沒看過雪吧!”想去看嗎?
“嗯。”
廢話,被你關在屋子裏,上哪兒去看去。
沈肆悄悄彎起了嘴角,心情莫名愉悅:“那就去看看吧!”
“嗯。”司雪衣閉着眼,雖然想去看雪,然而更想睡覺怎麽辦?
費了好大的勁睜開眼,站起來,還沒邁開步子,身子晃了一下,就朝着一邊倒下。沈肆一直悄悄觀察着,第一時間摟住了司雪衣,緊張的看着她,司雪衣臉色白皙,這時離得近了,才發現那種白,白的有些不正常。
沈肆臉色一變,胳膊使勁,将司雪衣攔腰抱起,幾步走到床邊,将人放上去。然後快步走向門口,打開門急道:“快去請大夫來。”
司雪衣躺在床上,緊閉着雙眼,臉色難看,沈肆目光沉沉。這一急就有些熱了,沈肆又脫了一層衣裳,剛放下突然起身,迅速将四面窗戶打開,讓外面的空氣透進來。
屋子裏的熱氣迅速四散開來,清新冰涼的氣息從外面湧進來,一下子沖淡了屋裏的悶熱。
沈肆折身到床邊,索性将司雪衣抱起來,放到床邊的軟塌上,又拿過一床被子給蓋上,這才坐下。
大夫很快就帶來了,須發皆白的老大夫顫顫巍巍的,不敢擡頭看沈肆。畢竟沈肆的名聲太響,這遠在西北的邊塞之地,聽了都從心底裏發抖。再加上這一個多月以來,城主府莫名其妙換了人,百姓間也是衆說紛纭。不管是沈肆暴戾,強行剝奪城主權利,甚至打算另立城主,還是城主确實失職,沈肆鐵血無情的手段依然在人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草民——”
“不必,給王妃看病。”沈肆一擺手打斷老者下跪的動作,直接道。
老者膽戰心驚的走近了些,看了看榻上的女子。臉色白皙,仔細看卻能看見皮膚下隐約有些青紫色的紋路,嘴唇粉粉嫩嫩的,像是櫻花一般。
“王爺,王妃這是中毒了。”老者提着藥箱,打算掏出紙筆來開個方子。
“中毒!?”沈肆聲音冰冷,眼神銳利,盯着老者,像是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她怎麽會中毒?!
老大夫腳下一個踉跄,心裏直呼倒黴,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道:“其實也不能說是中毒,王妃娘娘只是在燒着炭火的屋子裏呆的時間太長,又沒有開窗換氣,所以才會昏昏沉沉,暈倒的。”
沈肆目光灼灼,“真的?”
“真的真的真的。”老大夫忙不疊的點頭,老天保佑,他什麽都沒聽見。
不大一會兒,老大夫就将方子寫好了,門口的侍衛接過出去抓藥。
有人遞上診金老大夫無措的看着,不知道該不該接,無意間對上沈肆冰冷的眸子,一個激靈趕忙接過來揣到懷裏,連連道謝。
沈肆不耐煩的揮手道:“下去吧!”
沈肆給司雪衣掖了掖被子,又定定的看了她半響,這才起身離開。
司雪衣迷迷糊糊的睜眼,感覺臉上涼涼的,有冰涼的感覺,轉了轉頭,愕然發現面前竟然是白雪皚皚,院子裏銀裝素裹,一切都是那麽寧靜美好。有調皮的雪花飛進來,落在臉上,這才又涼涼的感覺。
司雪衣撐着身子坐起來,呼吸窗外邊透進來的清新空氣,想起來之前的一幕。左右環顧卻沒發現沈肆,目光又看向窗外的景色,特別想出去跳一跳,轉一圈。
“怎麽坐起來了?也不披件衣裳。”沈肆一邊說着一邊将手中的托盤放下,拿過自己的狐裘,給司雪衣套上。司雪衣全程沉默,一句話也沒說,任由沈肆将雪白柔軟的狐裘給自己披上。
“來,坐好了,把這碗藥喝了。”沈肆端過藥碗,用勺子攪一攪,然後放到唇邊吹了吹,聶才遞到司雪衣嘴邊。司雪衣臉一賣,轉到一邊,留了個側面給沈肆。
沈肆像是沒什麽反應,将勺子收回,把藥碗放在一旁的矮凳上,微微起身,扶着司雪衣,讓她靠在後邊,将狐裘給往上拉了拉。
“等會兒我們出去看雪吧!”
又拿起藥碗,舀起一勺,遞到司雪衣嘴邊。
司雪衣轉過頭,看着沈肆,銀白色的面具還戴在臉上,眼神溫柔,看着自己。
溫柔?司雪衣扯起嘴角,可能嗎?
沈肆看着司雪衣比哭還難看的笑,心裏一陣鈍痛,垂下眼眸,掩去眸子中的心疼,手上一輕,司雪衣接過藥碗,一口氣将苦澀的藥汁喝了個幹淨。黑色的汁液從嘴角溢出,順着流下脖子,拉出一條濕痕。
沈肆捏起袖子,輕輕給擦了擦,然後将碗接過,放到一邊。又扶着司雪衣躺下,道:“你喝了藥就睡會兒,等會兒起來再去看雪。”
話雖冷冰冰的,卻還是能聽出其中關心的味道。
司雪衣拉過被子,将整個頭都蓋住,沈肆趕緊又給拉開來,想了想又往下拽了點,只蓋到胸口的位置。
擡頭卻發現司雪衣已經閉着眼睡着了,順手給掖了掖被角,才拿上藥碗輕手輕腳的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司雪衣輕輕睜開眼,呼吸着清新的空氣,眼前不時有調皮的雪花飛進來,落在被褥上。
天地間一片靜谧,她來這個世界這麽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輕松,平靜,放松過自己。
看了會外邊,覺得有些困意,正要閉眼睡覺,一張戴着面具的臉卻突然出現在頭頂上方。
“怎麽還不睡?”沈肆語氣不怎麽好,頭發上沾了些雪花,一動就掉下來,落在司雪衣臉上,涼涼的,特別舒服。
司雪衣閉上眼,唇邊不知不覺露出了一個弧度,這人……明明是關心的話,非要兇巴巴的說出來,怪不得沒人受得了。
沈肆見司雪衣乖乖閉上眼,便退遠了點,于是就錯過了那一閃而逝的驚豔。
他不知道從哪裏弄了一塊巨大的木板,吩咐人架起來,裏邊抵着窗戶上邊,外邊用木樁撐着,給這扇窗戶加了個遮陽傘。
站遠一點看,還是非常不錯的,此刻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來,全部都被木板接住了,沒有雪花飄進窗戶裏,落在裏面的人身上。
嗯,照這個速度,等她睡醒,也差不多了。
司雪衣只聽見外邊有人走來走去,也沒睜眼,腦子裏還想着沈肆剛才的模樣。戴着面具固然顯得邪魅狷狂,鐵血神秘,但誰不想自己有個完美的容貌?沈肆這是……失敗了?
就算有她這個作弊器,安排好一切,沈肆還是和上輩子一樣,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嗎?
想到放在屋裏的東西,司雪衣按耐住起身去拿的沖動,窩在暖和的被窩裏,呼吸着清新的空氣,實在是太舒服了,還是等睡醒了再去拿,順便把要做的都做了。
司雪衣這樣想着,慢慢的就睡着了。
☆、雪人‖吃人
司雪衣醒來的時候,外面雪已經停了,院子裏居然沒有人走過的痕跡,白雪覆蓋。
沈肆吩咐下人擺上飯菜,扶着司雪衣下床,,初二伺候着梳洗過後,飯菜也都上來了,司雪衣坐在沈肆旁邊。
沈肆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司雪衣碗裏,然後又挑了一筷子蘑菇放在司雪衣碗裏,眼睛還在桌上掃視着,看什麽好吃,不一會兒,司雪衣碗裏就冒尖了。
司雪衣無語的看着自己的碗,不知從哪裏下口。
沈肆像是沒有發現她的窘迫,還催促她快吃。
司雪衣看了眼沈肆,低下頭,慢慢吃了起來,沈肆微微勾起唇角,心情忽然變得十分微妙。
許是身體還沒好利索,沒什麽胃口,一小碗飯司雪衣都沒吃完,菜倒是吃了不少。
淨了手,又披了件衣服,沈肆道:“我們走吧。”
司雪衣低聲應道:“嗯。”
司雪衣住的院子很大,此刻卻一個人都沒有,就連地上都沒有腳印,好似剛剛送飯來的人都神秘消失了一般。空氣中彌漫着清新的空氣,有風吹來,冷冽刺骨,司雪衣微微仰起頭,讓臉頰充分接受冷風的洗禮。
半截雪白的脖頸裸露出來,與外面的雪相差無幾,甚至更多了幾分晶瑩剔透,沈肆一時看呆了。
司雪衣高興的笑了,提起裙擺往院子裏走去,一腳下去,半個腳背都被白雪覆蓋,消失不見。司雪衣興奮的看着腳下,一步,兩步,三步……很快就離沈肆遠了。
沈肆加快腳步,從後邊走過去,一步兩步全部踏在司雪衣有過的地方。平整潔淨的雪地上,歪歪扭扭的出現了一行腳印,沈肆嘴角微微上揚,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司雪衣走到院子門口,扒拉下一根松樹枝,上面堆滿了雪,被她一拽頓時洋洋灑灑的落下來,正好落在頭頂,四散開來,灑在臉上脖子上,冰涼冰涼的。
“你慢點。”沈肆突然一把将司雪衣拽向自己。
司雪衣一愣神的功夫,身子已經靠在了一個結實可靠的胸膛上。
沈肆松開手,将身上的狐裘解下來,抖了抖,披在司雪衣身上,然後從前邊給系上。司雪衣擡了擡腳,沈肆的披風有點長,他穿着合适,自己穿上卻拖到了腳腕,顯得有些大。
還別說,穿上沈肆的狐裘頓時感覺暖和多了。
雪白的嬌小人兒與雪相應成形,好似精靈般。
司雪衣用手捏了一個小雪球,歪過頭看沈肆,發現他呆呆的,眼珠一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小雪球拍在了沈肆脖子上。
“哈哈哈~”
沈肆清醒過來,沒有管脖子上冰涼的雪水,看着司雪衣開心的大笑,嘴角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司雪衣笑了會兒,見沈肆沒什麽反應,頓感無聊,讪讪的轉過身,又到處踩雪,不一會兒院子裏的地上就沒一處平整的地方了。
鞋子也被雪水浸濕,冰冰的。
沈肆道:“回去。”
司雪衣癟癟嘴,耷拉着腦袋,進屋去了。
沈肆道:“初二,伺候王妃換洗。”說完看了看司雪衣好像不怎麽高興,又說道:“待會兒我帶你你去個地方。”
司雪衣這才有了點興致,跟着初二去換了鞋子。
沈肆轉身出門,過了一會兒才回來,剛好司雪衣已經準備好了,便帶着司雪衣出門。
司雪衣在屋子裏已經待了半月有餘,每日對着窗戶,看見的無非就是自己院子裏這一塊地方,能見着實有限,早就厭煩了。
跟着沈肆出了院子,外面的景致與院子裏一般,到處白雪皚皚,銀裝素裹。不同的地方,總是有不同的風景,哪怕天地間同是一樣的,卻連呼吸都不同。
司雪衣深吸兩口氣,只覺得鼻翼間,肺裏都是清冷的氣息,格外舒暢。
“咦,那是什麽?”不經意的一瞥,注意到不遠處的一個雪堆,司雪衣詫異道。
沈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道:“過去看看?”
“嗯。”司雪衣帶着興奮,小跑着過去,沈肆跟在後邊,目光一直在她身上。
“哇!這麽多雪……我們堆雪人吧!”司雪衣驚嘆着,走到跟前才發現這是一大堆雪,白的很,一絲塵土都沒有。欣喜的沖沈肆道,說完便發現不妥,躲閃着轉過頭,自己一個人自顧自的在那堆雪人。
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放不開,畢竟沈肆氣場太強大。壓抑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放松一下,就不要再管那麽多了。
司雪衣前世一直生活在城市,很少有機會堆雪人,只有偶爾随父母回鄉下,趕上了才有機會。但由于她與別家孩子并不熟,所以也沒人願意和她一起玩,只能在一旁看着。
這一次實際上還是她第一次動手操作,好一會兒才把身子給弄出來,還這裏鼓一塊,那裏凹下去,整個一火星表面,一點也不美觀。
沈肆在一旁看着,嘴角直抽搐,實在是不懂,怎麽會有人把雪人弄成這樣?
司雪衣還在那忙活着捏雪人的腦袋,沈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蹲下。司雪衣詫異的看着他,沈肆伸手在司雪衣剛剛捏好的雪人下半身上動作。
司雪衣還震驚着沈肆怎麽來了?沈肆已經将那個醜不拉幾的半個身子給修的差不多了……最起碼不再是凹凸不平。
“好了。”沈肆自我感覺良好,雖然從沒弄過,不過看上去是比阿衣的強多了,嗯,是強多了。
司雪衣抿着唇角,神色複雜的看着沈肆動作,然後又轉身繼續捏雪人的腦袋,我捏!我捏!我使勁捏!
沈肆在旁邊看着都能感覺到司雪衣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不由皺了皺眉頭?
“你擋着我路了!”司雪衣站着,居高臨下的俯視着沈肆,臉色冷淡的說道。
天啊!真是太爽了!
沈肆微微揚起頭,雪白的脖頸上喉結凸出,幾縷調皮的發絲飄到臉上,落在上邊,随着吞咽一動一動的,司雪衣故作平靜的轉過頭。
沈肆起身讓開。
司雪衣抱着圓球放在雪人身子上,又轉了幾下,讓二者接觸的更加穩固。轉了轉頭,想在哪裏找找看有沒有适合做雪人五官的東西。
沈肆像是洞悉她的動作,不知從哪裏變出來一堆東西。
司雪衣一看,地上有兩塊黑炭,一根紅蘿蔔,還有一個番茄。
司雪衣看着沈肆,沈肆也看着司雪衣,都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僵住了。片刻,司雪衣實在是受不了了,開口道:“這些都是給我的?”她還是不相信。
“嗯。”沈肆淡淡的道,耳根浮現一抹可疑的紅暈,有些不自在。
司雪衣又看了他兩眼,然後拿起材料往雪人模型上捯饬。
“好了!”
司雪衣後退幾步,和沈肆站在一條線上,看着自己的作品,滿心歡喜。
“怎麽樣?好看吧!”得意忘形下問一旁的沈肆,說出口才覺得不對,尴尬的笑笑,不再開口。
“是挺不錯的。”沈肆輕輕的說道,他的阿衣做什麽都好,只是……
“我們回去吧!”
“哦。”司雪衣興致一下子全沒了,回去意味着又要被關起來!
不過……既然都能出來一次二次,那三次四次應該也沒問題吧?司雪衣安慰自己,心情總算好了一點。
屋子裏已經點上了燭火,初二提前布好晚餐,只有稀粥和兩疊小菜,很清淡。
“先吃飯。”洗過手以後沈肆就坐在了桌邊。
司雪衣喝了一口稀粥,偷眼看沈肆,怎麽總是感覺他怪怪的?
沈肆穩坐泰山,只喝粥,好似全然沒發現司雪衣的窺探。
吃完了晚餐,沈肆也不見挪步子,還坐在屋裏,端了杯清茶慢慢品嘗。
司雪衣躊躇了下,問道:“王爺還不回去休息嗎?”
沈肆把茶杯放下,嘴唇沾了水漬,柔軟濕潤:“回去哪裏?”
“當然是回去……”司雪衣一下子卡殼了,她還真不知道這些日子沈肆是歇息在哪的呢?
“怎麽?王妃讓我去哪裏?”沈肆太眼掃了一眼司雪衣,司雪衣尴尬的轉過頭,不敢直視沈肆的眼睛。說起來她這個王妃還真是可以,竟然連王爺住哪裏都不知道,這歷史上恐怕再也不會有像她這樣的人了。
沈肆突然起身,向裏屋走去。
“走吧,休息!”
司雪衣僵在原地,沈肆這是打算跟她同床共枕?
“快點!”
沈肆背對着司雪衣站着,雙手張開,一副‘快伺候我更衣’的模樣。
司雪衣嘟囔着嘴,不情願的上前,小心翼翼的解下沈肆的外衫,手指不經意劃過結實可靠的胸膛,頓時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閃電般縮了回來。偷眼看沈肆,發現她沒什麽異常,遂慢慢放下心來。
“算了!我自己來。”
沈肆突然錯開身,躲開司雪衣的手,自己将衣服解下來。半邊俊美無暇的臉上,透着一絲紅暈,還有緊張。
司雪衣巴不得沈肆自己來,索引和衣先躺在了床上,想了想又往裏邊挪了一截,就差貼着強了。沈肆過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不禁有些好笑。
“我會吃人嗎?”
“不……不會。”
“不會那你躲那麽遠?”
司雪衣沒動。
沈肆眸光一閃,心底一陣刺痛,他到底是傷到她了。
☆、離開‖初次
司雪衣同沈肆的關系一直維持着這種樣子,沈肆依然拘着司雪衣,只是從屋子放寬到了院子。
司雪衣每日裏無所事事,索性讓初二找了些書來,打發日子。可初二找來的都是一些教科書類的東西,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便挑開了說道:“你就去找一些話本子,就那種說書人常說的那種書。”
初二神色怪異,怎麽娘娘會想看這種書?疑惑着去尋了幾本回來,司雪衣每日就翻着這些打發日子。
天色漸暗,司雪衣起身回了屋子,到裏屋櫃裏拿出一個瓷瓶,拔掉塞子,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醇香飄了出來,夾雜着一股清涼的味道,淡的幾乎聞不出來。
按照這個速度,大概還需要四五天的樣子才能徹底将酒液轉化完成。
沈肆還沒回來,司雪衣早早躺在床上。聽見沈肆進屋的聲音,翻了個身面朝裏邊,假裝睡着。
沈肆洗漱過後,脫掉外衫上了床,熟練的伸手将趴在床腳的司雪衣摟過來,放在自己懷裏,貪婪的深吸一口氣,眉宇間盡是愉悅的樣子。
司雪衣長睫微顫,盡管每晚都是這個睡姿,她依然有些不自在。就算閉上眼,她依然能感覺到沈肆頭頂那綠油油的幾個大字。
好感度:65。
果然這好感度只能用肉償嗎?!
“阿衣……我們馬上就要回京城去了,你高興嗎?”沈肆摩擦着司雪衣的發梢,自言自語,不知道是不是說給司雪衣聽的。
“阿衣……以後,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知道嗎?”沈肆眸子中驟然閃爍着危險的光,胳膊突然收緊,司雪衣疼的‘啊——’了一聲。
沈肆反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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