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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拍了拍司雪衣手背,安撫說:“放心,會沒事的。”

沈肆掰開司雪衣的手,朝她一點頭,頭也不回的沒入黑暗。

司雪衣心情忐忑,好好的心情被影響的一點兒也沒有了,坐在桌前,愣愣出神。

夜已經很深了,子夕擔心的催促道:“娘娘,你還是先去休息吧!”

司雪衣無動于衷,仿佛沒有聽見,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子夕看的心疼,又說道:“娘娘放心,有王爺派人去找,皇後娘娘和琉璃公主一定不會有事的。”

司雪衣收回出神的目光,感覺手臂有些酸麻,用手揉了揉,說:“這麽晚了,他還沒回來,一定是有不好的事發生了。”

子夕一聽,連忙勸解,說:“娘娘你也別想多了,你忘了王爺是幹什麽的了?王爺多厲害啊,大理寺的案子都是我們王爺查出來的,皇後娘娘和琉璃公主這次也一樣,王爺肯定會很快就将人找到的。”

子夕這麽說,司雪衣也想起來了,沈肆可是大理寺卿,查案是一把好手,有他出手,定會沒事的。

司雪衣又望了一眼窗外,院子裏燭火搖曳,一個人也沒有,喪氣的說道:“去休息吧!”

==========

司馬氏腦袋昏昏沉沉的,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身體被人倒立着扛在肩上,似乎正在極速奔跑。

司馬氏禁閉着雙眼,強忍着心裏的不舒服,沒有嘔吐出來。

她記得她和琉璃還有沈宸一起在看雜耍,周圍的人很多,一直擠來擠去的,她拉緊了琉璃的手,生怕被擠散了。接着果然和沈宸分開了,她心裏還慶幸着,幸好拉着琉璃,要不然這人山人海的,可怎麽辦,緊接着後腦一疼,人就暈了過去,醒來就是這幅模樣。

眼睛悄悄睜開一條縫,外面到處靜悄悄的,想必已經離主街很遠了。街道兩旁屋檐下還挂着燈籠,路上卻沒有行人,應該還在城內。

身下人奔跑的速度似乎慢了下來,司馬氏一個激靈,借着身下人閃身的功夫,一塊手帕從胸口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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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匪扛着司馬氏一直往前跑,不一會兒就停住了,左右張望一番這才推開一扇破舊的木門。一縷灰塵從頭頂掉下來,這屋子很久沒人住了。

劫匪将司馬氏和琉璃放下來,然後不知聰明哪裏摸出來幾根繩子,将二人的手和腳全部綁住,然後又伸手在二人身上亂/摸。司馬氏強忍着惡心,沒有立馬醒來,劫匪從琉璃身上摸出一塊手帕,随手塞進了琉璃嘴裏。這邊的劫匪找遍了司馬氏身上,也沒看到手帕,不由低聲罵道:“什麽臭女人?居然連手帕都沒有!”

另一人回頭小聲道:“沒有就另外找,別打草驚蛇。”司馬氏暗暗将兩人的聲音記下。

兩人将司馬氏與琉璃拖到屋子中間的一張桌子上綁着,又檢查了一遍,覺得沒什麽纰漏這才離開。

聽見門被關上的聲音,司馬氏慢慢睜開眼睛,四周一片黑暗,什麽聲音都沒有,鼻尖彌漫着一股發黴的的味道。司馬氏努力移動身子,用腳碰了碰一旁還暈着的琉璃,不敢大聲叫,只小聲的說:“琉璃?琉璃?”

叫了幾聲沒反應,司馬氏不敢再叫,害怕那些人折返回來,靠在桌子腿上思索。

她不記得自己有寫過琉璃被綁架啊?元宵節出來游玩也是臨時起意,怎麽會這樣?這些人到底是誰?綁架她們目的又是什麽?

她與琉璃按說并沒有仇人,尤其還是宮外面的,此次她二人面都沒露,為何會遭此劫難?

沈宸什麽德行她是知道的,不指望他了,就看沈肆什麽時候能找到他們了。多虧了這些劫匪沒有留下,要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

司馬氏胡思亂想着,忽然想起來這一幕有些莫名的熟悉,仔細回想,忍不住罵天:“馬丹!當初不就是想想,又沒有真的寫出來,怎麽還就成真了!”

原來,琉璃在元宵燈會的時候被綁架,是司馬氏原本的構想。不過後來想想,琉璃只是個半大的孩子,被綁架後肯定是要做什麽的。覺得有些挑戰讀者感官,便放棄了這一段。

沒想到這明明是不會發生的事,如今卻真實發生了,想到接下來會遭受的事,司馬氏一點睡意也沒有,身子竟然有些顫抖,都怪自己手賤,搞這麽個設定!

第二天一大早,有人推開門,提着飯菜送進來,司馬氏已經睜眼,沒有再繼續裝着,裝了一晚上再繼續的話就不像了!

來人是個老婆子,顫顫巍巍的将飯菜放下,擺在兩人跟前,然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

司馬氏:……劇情不對啊!

再說,這綁着手腳,嘴裏還塞着東西怎麽吃……她倒是沒想這飯菜中會不會有毒,既然綁架都已經發生了,那麽幕後之人就昭然若揭,只有那個充滿野心與權勢之欲的沈肅了,才會有這樣下作的動作。

不一會兒,琉璃悠悠轉醒,先是皺眉,滿臉嫌棄。睜開眼後眨巴了兩下,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又眨巴了,發現沒什麽變化。就想伸手揉眼睛,一擡手卻發現被什麽綁住了活動不了,驚駭,恐慌,一系列讓人絕望的感覺彌漫心間。

霧蒙蒙的雙眼馬上就要滴下淚來,長時間坐着斜倚在桌腿上,脖子和屁股難受的都麻木了,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司馬氏在琉璃眼淚洶湧而出之前開口說道:“別哭!”

咦?怎麽好像聽到母後的聲音?

琉璃憋着嘴艱難的轉頭,模糊中看見司馬氏也坐在地上,正看着自己。琉璃眨巴了兩下眼睛,将眼中的淚水眨回去,這才看清果然是母後,心裏的恐慌與害怕洶湧而出。

“母後——”

司馬氏心疼的看着琉璃,無能為力,就算自己心裏如何害怕,卻還是要做出堅強的模樣,吓唬琉璃:“好了好了,別哭了,再哭那些壞人就進來了。”

琉璃被司馬氏這麽一吓,果然不敢再哭,睜着雙眼,還帶着淚花。琉璃從小在宮中長大,從未出過宮,更不知道外面竟會這般好玩。一轉眼的功夫,一切美好的回憶與經歷都變成了噩夢,琉璃到底不大,又從沒經歷過磨難,承受不了的大哭一場後好了很多。

此刻她抽噎着,說:“母——後,這—呃——是什麽——地方。”

司馬氏牽強的笑了笑,說:“母後也不知道,不過,你從現在起不能再叫我母後了,要叫娘。”

琉璃懵懵懂懂,問道:“為什麽?知道了我們的身份就會放了我們呀?要不然,我就讓父皇滅了他們九族。”

小姑娘說的理所當然,完全不知世事險惡,司馬氏只得說:“那些綁架我們的壞人還不知道我們的身份,你這麽叫會暴露,到時候,說不準他們看我們身份太高,害怕放了我們後我們派人追殺他們,驚吓之下,直接将我們殺了怎麽辦?”

琉璃睜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說:“怎麽會?那我們怎麽辦?”琉璃看了看四周,小巧的鼻子皺成一團,嫌棄的說:“這地方髒死了,我一點兒也不想待着,皇兄什麽時候來救我們呀!”

司馬氏無奈,這小祖宗除了一開始的害怕外,現在竟然将綁架當成了兒戲,還有功夫嫌棄這地方不幹淨!果然是從沒有吃過苦的人,也不知道等下的事情她還能不能接受!

☆、手帕‖司銘

司雪衣本來就睡不踏實,睡着不一會兒天就亮了,反正睡不着,索性起來。

剛好沈肆回來,司雪衣看他一臉凝重的模樣,心裏打了個突,說:“人找到了嗎?”

沈肆搖搖頭,說:“你吃過早膳了嗎?”

司雪衣伸手将沈肆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挂在一邊,說道:“還沒呢!吃不下。”

沈肆招呼下人去傳膳,然後拉着司雪衣的手坐下,低聲安慰:“別擔心,他們會沒事的。”

司雪衣低低應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等會兒我和你一起去找吧!”讓她一個人留在王府,她真的坐不住。

沈肆猶豫了下,想到阿衣為了他獨自面對流風,心裏就一陣一陣鈍疼,只想好好護着她,讓她安全的待在王府中,一步也不要離開。

劫持司馬氏與琉璃的人還沒找到,想來也不是普通人,他怎麽放心阿衣跟着。

司雪衣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柔聲道:“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再說皇後昨晚偷偷出宮,要是長時間不回,定會惹人懷疑,我們還是要加緊人手,盡快将人找到。”

沈肆垂眸,沒有說話。

“那阿衣要一直跟在我身邊,知道嗎?”

“恩恩。”司雪衣連連點頭。

吃過早飯,司雪衣在沈肆的授意下,打扮成男子的模樣,穿上男裝,頭發也被高高束起在頭頂,用一根墨玉簪子穿過去,與白皙的皮膚相應成輝。

沈肆左右瞧了瞧,覺得看不出來什麽了,這才牽着司雪衣出門。

司雪衣還不會騎馬,沈肆便抱着她同騎一匹,出門的時候,沈肆還有些不放心,又讓司雪衣帶上了面罩,只留了五官在外頭。

司雪衣緊靠在沈肆懷裏,沈肆拉過自己身上的狐裘,将兩人包裹住。

外頭等着的衆侍衛眼觀鼻,鼻觀心。

以前寧王不娶妻的時候,坊間的确曾傳聞這寧王爺好南風。後來寧王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聽說兩人很是恩愛。那眼前這一幕?寧王抱着個身材瘦弱的男子從王府裏出來?還與人同乘一騎?

而作為當事人的兩人卻沒有這方面的覺悟,司雪衣靠在沈肆結實溫暖的胸膛上,沈肆的大手摟着她纖細的腰肢。随着馬往前走,身體一颠一颠的,兩人隔着外衣都能感覺到彼此的體溫。

司雪衣尴尬的開口說:“城裏都搜過了嗎?”

沈肆聲音低啞,說:“恩。”

“那現在人手都去城外搜尋了嗎?”司雪衣說。

沈肆擡眸,目光落在前方街道上,三三兩兩的行人,四處溜達。

沈肆突然想到,人手大多數都派出城外去搜尋了,城內為了不打草驚蛇,也為了瞞住朝堂上那些比狗鼻子還靈的人,只留了少數人。

然而到現在還沒有消息,沈肆心情越發沉重,一夜過去。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姐姐——姐姐!”

“恩?有人叫?”司雪衣回頭,四處張望,隐約好像聽到有人叫?

沈肆頭也沒回,說:“聽錯了,走吧!”

司雪衣歪頭再聽,卻又沒有聲音了,也就認可了沈肆的說法,乖乖的随着沈肆往前走。

“姐姐!”突然出現在馬前的司銘吓了司雪衣一跳,沈肆勒住缰繩。

“姐姐。”司銘有些害怕的瞟了一眼沈肆,趕緊将目光轉開,看向自家姐姐,這一看頓時楞在了原地。

司銘神色迷茫了一瞬,接着就臉色大變,死死的瞅着司雪衣,眼中迸發出憤怒的神色。

“你是誰!”明明是疑問的語氣,從司銘嘴裏說出來偏偏帶着些咬牙切齒的肯定。

沈肆挑眉,司雪衣沒反應過來。

司銘卻突然擡頭,看着沈肆。

“姐夫,他是誰!”

司銘今年已經十三歲了,懂得東西不少,此時自然能看出來馬上那人與寧王的關系。有了姐姐居然還在外邊沾花惹草,尤其還是男人!司銘怒火攻心,一下子就忘記了心裏對沈肆的恐懼,只剩下氣憤。

姐姐那麽漂亮的人,寧王居然不知道珍惜!虧他這段時間聽說姐姐和寧王十分恩愛,高興了那麽久,結果這一出門就碰上這檔子事,真是晦氣!

掏出懷裏的東西,朝沈肆置過去。

沈肆眸光閃動,沒有動,身邊初三已經動手将東西截了下來,司銘噎了一口氣,不上不下的,臉色難看。

“司銘,你瞎想什麽呢!”司雪衣被司銘這一連串的反應給弄蒙了,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趕緊叫了一聲。

司銘瞪大了眼,不知所措。

司雪衣将臉上的面罩拿下來,司銘看着這跟自己姐姐一模一樣的臉終于明白過來,裂開嘴叫道:“姐姐。”

這時候一旁接過司銘扔出去的東西的初三将東西拿到沈肆跟前,低聲道:“王爺,這是宮中的帕子,看着繡工手藝,與景陽宮十分相似。”

沈肆眸子一縮,若有所思。

“你過來。”

司銘有點心虛,畢竟剛剛才失去理智吼了寧王,這會兒他不是要秋後算賬吧?吓得看了司雪衣好幾眼,姐姐快救我!我還不想死!

司雪衣眼神示意:……自求多福!玉手卻在狐裘下悄悄捏了捏沈肆的手。

司銘不情不願的靠過去。

沈肆冷聲說:“東西哪來的!”

“撿的。”司銘回答的很迅速,說完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要殺他就好。

“在哪兒撿的!”

司銘感覺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意味,趕緊一五一十的将昨晚撿到帕子的過程說了,沈肆一個眼神,初三對身後的侍衛說:“還不快去!”

司銘忐忑的随着隊伍一同前去,被初三提溜着上馬,一夥人速度朝着司銘提供的地方而去。

司府的張姨娘是個眼皮子淺的,嫁到司家十幾年,一心想要代替陳氏成為正妻。那陳氏是商戶之女,雖比之張氏身份低了些,可人家家裏富裕啊!司老爺又是個翰林典薄,實在是兩袖清風,每月那點俸祿哪夠一家子開銷的,于是這擔子就落在了陳氏身上。

張氏一心想着和陳氏争寵,就算生了兒子也不是太在意,她的心裏眼裏只看得到司老爺。平日裏在司老爺面前柔順乖巧,對司銘百般疼愛,私下裏卻非打即罵,根本沒有一個娘親的樣子。

司銘在這樣的家裏長大,性子從小就懦弱,他一直羨慕自家姐姐可以過得那麽恣意,一直崇拜着她。

上次司老爺和張氏來寧王府求姐姐,他不想讓姐姐為難,難得在司老爺面前撒了嬌,回家可是被張氏好一通訓斥。好在沒過幾天,就聽爹爹說找來了一名非常有名的先生教導他。

初時他沒什麽感覺,時間長了,品出味來,爹一個從六品怎麽請的動一個這麽優秀的老師呢?想來想去也就只有那嫁出去的姐姐姐夫有這能耐了。

那教書先生以前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司銘只知道他十分厲害,幾乎沒有他不知道的事。這次他能認出來這帕子的不同,還多虧了先生平日裏的教導。

說來也巧,昨日元宵節,張氏盤算着如何和司老爺過過溫情夜晚,忽略了司銘。司銘一人無聊,便想着去找小夥伴玩,他那小夥伴沒什麽身份,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不敢告訴家裏,偷溜出來,悄悄的去找小夥伴,卻在半路遇上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當時他撿了帕子就往回跑,也不敢再去找夥伴了,回了司府躲在自己屋子,心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再看帕,子卻覺得眼熟,想了半響才想起來,這繡工不正和前幾日裏先生說的宮裏的一樣嗎?司銘心情頓時就微妙了,這帕子留着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心驚膽戰了一晚上,次日還是決定先觀察觀察再說。

一大早就跑到街上,偷偷觀察,還真讓他發現了異常,街上不時會看見有士兵經過,還有不少普通人打扮的侍衛。這些人普通人看不出來,他先入為主,又加上特意仔細觀察,還真讓他發現了不少。

心裏有了底,卻不知道怎麽辦,想起姐姐如今的身份,大着膽子往寧王府去,半路就遇見了女扮男裝的司雪衣和沈肆共騎一乘的模樣,于是便有了接下來的事。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司銘說的地方,沈肆一個眼神,衆人呼啦啦散開,紛紛投入人流,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報,說發現了。

沈肆與司雪衣對視一眼,都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疑惑。劫匪既然出手,為何會這麽容易就被他們找到?

其實劫匪還是很聰明的,誰能想到,綁了皇後與公主,卻不立即逃脫,反而在城中逗留?若不是司馬氏那塊帕子,恰好被司銘撿到,又被司銘交給了沈肆。這地方說不準等沈肆的人搜過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了,這其中少了任何一環都不可能會這麽容易。

等沈肆和司雪衣趕到地方的時候,初三正站在門外,門關着,他臉色沉重。

司雪衣拉住沈肆,沒讓他貿然進入。

“怎麽了?”她直覺有不好的事發生,初三這個表情讓她心裏一陣一陣的發咻。

☆、解救‖問情

司馬氏衣衫褴褛,頭發散亂,摟着同樣衣不蔽體的琉璃蜷縮在一起。旁邊地上還有一大攤鮮血,散發着刺鼻的腥味。

司雪衣進入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心髒猛的疼了一下。

“你們沒事吧?別哭了別哭了!”司雪衣大步走過去,脫下身上的衣袍披在兩人身上,裹着二人,她沒敢開口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司馬氏好像才回過神來,轉頭愣愣的看着司雪衣,突然哇的一聲撲在司雪衣身上哭了起開。說到底她只是有一個三四十歲的殼子,裏面的靈魂思想卻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這樣驚險的事,她如何承受的了。

琉璃也撲在司雪衣身上,此刻的司雪衣,在她眼裏已經不是那個趾高氣昂,讨厭的皇嫂了,在她心裏,琉璃幾乎把司雪衣當成了救命恩人,恨不得熱淚盈眶的抱着她,不撒手。

沈肆從後面進來,解下身上的狐裘,披在司雪衣身上,又在前面給她系上帶子。

“王爺……”司雪衣看着沈肆話沒說完,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沈肆眸子暗沉,說:“你先帶公主回去這裏我會處理的。”

“恩。”外面已經找好了馬車,所有人都背對着此處圍成一個圈,将此地包圍起開,裏面的景象一點兒也看不見。

琉璃已經哭紅了眼,通紅通紅的,瑟縮着身子躲在司馬氏懷裏,努力的藏着身子,不敢讓別人看見。

上了馬車後,司雪衣跟着坐上去,一行人一路往寧王府走,司馬氏突然想起什麽,掀開車窗簾,朝外邊說“沈肆,你過來。”

沈肆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走過去。

司馬氏眼中露出憤怒的神色,湊近了沈肆耳朵,低聲說道:“你可以朝着沈肅的方向查。”

沈肆身子一僵,眼中罕見的露出震驚的神色,卻一閃而逝,消失不見。

馬車已經離開,沈肆還站在原地,司馬氏那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她知道什麽?還是在暗示什麽?

馬車一路從後/門駛進了寧王府,在海棠苑前面停下,司雪衣讓外面的人都下去,這才招呼子夕和初二兩人将司馬氏和琉璃攙扶下來。

沐浴過後換上幹淨的衣服,司馬氏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琉璃還是有些驚慌,緊緊的拉着司馬氏的手,不敢到處張望,司雪衣看的心疼。

屋裏桌上已經擺好了容易下口的素菜,看上去好吃極了。司馬氏經過這一番打理,也算是恢複了不少,就這飯吃了些。琉璃就不行了,現在的她就像個小老鼠,膽小,誰都不敢見,連頭都不敢擡。

吃過午飯以後,司馬氏哄着琉璃睡覺,琉璃經過今天這麽一折騰,身體和心靈上本來就壓力很大,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司雪衣帶着司馬氏到外間坐下,這才提起這件事。

“你們沒事吧?”司雪衣擔心的說。

司馬氏說:“沒事,就是受到些驚吓,已經沒什麽了。”

司雪衣點點頭,松了一口氣,若是這堂堂大梁皇後被人被強行那啥了,可就是個笑話了。既然司馬氏都說沒什麽了,想必是真的沒什麽。

“這件事怎麽回事?書上不是沒有這段嗎?怎麽會這樣?”司雪衣将藏在心裏好久的問題終于說出來。

司馬氏喝了一口茶,然後将杯子握在手心,用來取暖,幽幽的說道:“是,書上是沒寫。”

司雪衣不解,疑惑說:“那這是為什麽?”

“因為這是我砍掉的劇情啊!”

司雪衣愣了半響,這才理清事情是怎麽回事,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

剛好沈肆已經回來了,司雪衣接過沈肆的外袍,脫下來挂在架子上,拉着他過來做。

司馬氏神色莫名,說:“我突然想吃灌湯包了。”

司雪衣抿抿嘴,站起身出外邊去了,屋子裏就剩下司馬氏與沈肆二人。

“實話說吧!”司馬氏開口說道:“一開始我并不看好你,所以對你百般刁難,從來沒有分過一絲溫情在你身上,這些我很抱歉。但是現在,我希望我們能聯手,畢竟我們的關系并沒有到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地步。”

司馬氏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談判,只有挑簡明的話來陳述,連用詞都不準确。

沈肆沉默着,說實話,他還真沒想到司馬氏會說這番話。若是十年前,甚至幾年前,他聽到這番話還會心神動蕩。而現在,這些話,也只是聽聽而已。

“恩。”他知道司馬氏為何會突然針對沈肅,不用她說,該做的事他一定會做。

司馬氏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沈肆氣場太強大,感覺說什麽都不合适,反正話大致已經說的差不多了,便閉嘴不言。

恰好司雪衣回來,司馬氏站起來告辭:“我……本宮就先回去了,琉璃……先留在你們府上吧!宮裏人多眼雜,難免會不安全。”

沈肆和司雪衣都明白,琉璃驟然遭此大變,心裏卻是不好受的,還不如就在外邊散散心。

沈肆安排人護送司馬氏回宮,琉璃還在床上睡着。

不大一會兒,沈宸也來了,一來就焦急的問司馬氏與琉璃的情況,司雪衣簡單說了一下,又說:“有件事,我覺得還是說給你知道比較好。”

“什麽事?”沈宸心裏憤怒的無以複加,恨不能馬上趕去大理寺,親自處置那兩個被緝拿在案的兇手。

“母後說,此事……很有可能是沈肅幹的。”司雪衣到底還是說出來了,她倒是沒有故意陷害沈肅的意思,司馬氏都這麽說了,她不介意再給他記上一筆。

沈宸好看的眉頭都皺到了一起,他是不喜二皇兄不錯,但也沒到這個地步。二皇兄到底是有多恨他們母女?才能對自己的母後以及同父異母的妹妹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來?

沈宸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司雪衣一直留在海棠苑,傍晚時分琉璃才醒過來,還是有些萎靡不振的樣子。知道母後走了十分奔潰,還是司雪衣使出渾身解數,才堪堪将人哄住。剛好沈肆協同沈宸回來,司雪衣松了一口氣。

吃過晚飯後,沈宸帶着琉璃回了準備好的屋子,沈宸打算今晚一直陪着琉璃,他從前那個嬌縱可愛的皇妹,如今竟被沈肅害成了這樣!

他不配做他的皇兄。

與此同時,同在京城的肅王府,沈肅臉色陰郁,面色黑的下人,冷聲道:“你們這群蠢貨!本王是如何吩咐的,居然給我捅出這麽大的簍子!”

下首跪着的黑衣人低垂着頭顱,渾身篩糠似得顫抖,亡魂漸冒。

“屬下知罪,求主上開恩。”黑衣人說着竟直接抽出佩刀,高高舉起,一刀下去,左邊臂膀齊根而斷,鮮血如柱。

沈肅卻看都沒看一眼,背對着門口,一言不發,黑衣人依然跪伏在地,心如寒冰。

“屬下願以死謝罪,求主上開恩!”再次舉起鋼刀,閉眼朝着喉嚨刺入。

‘叮——’鋼刀突然被彈開,掉落在地,發出金屬碰撞聲。

“主上……”黑衣人心如死灰,滿目蒼涼,果然,主上連一起機會都不給他。

“髒了本王的地方,滾出去!”沈肅冷冷的開口說。

黑衣人一愣,接着臉上浮現驚喜的神色,拾起鋼刀,用右手胡亂擦拭地下,然後恭敬的滾出去了。

沈肅轉過身,目光落在地上那灘猩紅的血跡上,目光陰冷。

那群蠢貨,竟然留下這麽大的把柄,沈肆定然已經發現。不過還好,沒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此事與他有關,就算沈肆,又能把他怎麽樣?

想想羌國使團也快到了,也是時候該給沈肆找點事做了!

沈肆确實發現了疑點,卻沒有直接證據能證明此事與沈肅有關,就像流風那事一樣,明明就知道是對方幹的,卻毫無辦法,這樣無能為力的感覺讓他心情很不爽。

司雪衣背對着沈肆,面朝裏邊躺着,身上蓋着上好的緞子織就的被子,光滑如新。

沈肆湊上來,從後邊摟住她的腰,兩具火熱的身子緊緊貼着。沈肆埋首在司雪衣後頸,貪婪的呼吸懷中人兒的氣息。

司雪衣本來心情不算好,琉璃的事讓她總覺得心裏不舒服,沈肆鼻息噴灑在皮膚上,酥酥麻麻的,讓肌膚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她不安的扭了扭身子。

“阿衣。”沈肆的聲音悶悶的,是司雪衣從來沒有聽過的……脆弱?

“恩?”

“你……喜歡我嗎?”這半年來,他已經刻意忽略了司雪衣當初嫁給他的理由。以前他想着,他心悅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會為她做到。如今,他不僅僅想要做到她想要的,他還想要更多,比如,她有沒有真正喜歡他……除卻寧王這個身份的喜歡。

司雪衣沉默着,一直沒有開口。

沈肆依然埋首在司雪衣後頸處,只是呼吸漸漸紊亂,身子依然火熱,那顆一直撲通撲通跳動的心,卻如同被澆了一盆冷水,慢慢失去了溫度。

☆、心意‖琉璃

司雪衣剛剛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一心想着合離,想着如何能擺脫寧王妃這個身份活下去。

後來有了莫名其妙出現的系統介入,無奈和沈肆綁在一起,強制刷好感度。

然後……然後呢?她數不清了,短短一年時間,發生了那麽多事,她居然都不知道她與沈肆之間是如何走到現在這一步的。

中秋,宮中赴宴,初二,看雪,煙花等等,似乎一直是沈肆在主動?她除了一開始被逼着煮過兩次湯,還做過什麽嗎?

沒有!

既然從沒有放在心上,那大抵就是不喜歡了!

只是,只是一想到這三個字,為何眼睛會有一種酸酸的感覺,胸口悶悶的,這麽難受?

司雪衣用手捂住胸膛,那裏面是一顆鮮活的心髒,在富有節奏的跳動着,在想到那個名字的時候,突然就漏了一拍。

心裏不知怎的,就冒出一個念頭。

那個豐神俊朗的人,此時就在她身後,緊緊的摟着她,兩人之間緊密的貼合着,沒有一絲縫隙。

司雪衣動了動身子,轉過身來,微微拉開與沈肆的距離,沈肆的手還虛虛的搭在她的腰上。只是,不再像一開始那般,熱情而踏實。

沈肆垂着眸子,幾縷發氣調皮的跑到臉上,給俊美無瑕的男人添了幾分真實。司雪衣緩緩伸手,撫上那張讓人心神蕩/漾的俊臉。

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這個世界,也是真實存在的!

微微擡起頭,閉着眼,送上一個吻。

沈肆的唇很涼,很軟,司雪衣忍不住伸出舌頭添了一下,涼絲絲的。薄薄的唇瓣被司雪衣含在嘴裏,細細描繪着唇形,司雪衣似乎找到了好玩的游戲,樂此不彼。

一開始,沈肆還沒什麽反應,只是身子僵硬着,沒有動。直到司雪衣伸出香舌,沈肆再也忍耐不住,這樣的舉動還不能說明什麽嗎?

沈肆反客為主,大嘴叼着司雪衣小巧的紅唇,反複嘶磨。粗砺的舌頭靈活的滑進司雪衣嘴裏,四處掃蕩,搜尋着香甜的津液。

司雪衣緊閉着眼,長睫微顫,像個脆弱的布娃娃,被沈肆緊緊的摟在懷裏。

沈肆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離開了嘴唇。

“阿衣……把眼睛睜開。”

低低的呢喃是情/人間的密語,羞人的話從冷漠無情的人口中說出,司雪衣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一股酥麻的感覺爬過心頭。

不解的睜開眼,沈肆嘴角突然揚起,露出整齊的牙齒。笑容繼續擴大,蔓延了整張臉,俊美如妖孽的男人笑着直起身,跨坐在嬌小人兒的身上。伸手解下自己的衣帶,然後從領口處将衣服拉開。

司雪衣眼睛都不眨的緊緊盯着,沈肆的手白皙修長,一點兒也沒有練武之人的粗糙。圓滑的喉結一動一動的,她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的跳着。精致的鎖骨是上天賜給他最美的禮物,司雪衣瞪大了眼,目光一直在上面打轉,舍不得離開。

沈肆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很快消失不見,低笑着說:“好看嗎?”

司雪衣愣愣的點頭:“恩,好看。”

沈肆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你不想做點什麽嗎?”

司雪衣疑惑的擡頭,一下子撞進了深邃的海洋,沉/迷其中,無法自/拔。身體卻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伸手摟住男人沒有一絲贅肉的腰,挺起上身,摩擦着男人的身體。

一堆河蟹爬過******

司雪衣氣喘籲籲,青絲散亂,沈肆伸手幫她撥到耳朵後邊,下巴抵在肩上,滿眼的寵溺。

“沈肆……”司雪衣閉着眼,聲音慵懶的迷人。

“叫我阿肆。”沈肆迷戀的呼吸着空氣中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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