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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與肅王大婚定在六月初六,那時正值盛夏,司雪衣也已經懷孕六個月了。纖細的身體揣着一個臉盆大的包子,反而襯的她更加美豔不可方物,成熟的韻味是以前不曾有的滋味。

沈肆每日除了上朝,便不再出府,連處理官務也是帶回府裏,就為了能近距離照顧司雪衣。皇帝想必也是良心發現,竟也恩準了沈肆這般做派,沒有過于阻攔。

兩位皇子大婚,其中一位還是太子,場面壯觀可想而知。

為這兩場婚禮忙碌的人也是很多,很多人為去參加誰的婚禮在犯愁。一位是太子,一位是肅王,按理說太子更重要一些,可是衆人都知道,皇帝将監國重任交給肅王,心裏在打算什麽很明顯。這樣一來,臣子站隊可就要好好思量着來了。

大婚前的這段時間,沈宸倒是老實了不少,主要是有沉珂在一旁監管着。倒不是沈宸畏懼,奈何美人當前,他實在是硬不起來啊!

司雪衣右手撫摸着凸起來的肚子,轉首與身旁的豔麗女子說話。

“後日你們就要成婚了,以後我們也算是一家人了,大梁不比你們羌國,這裏沒有你的親人,以後我們都是你的家人,你不用擔心。”

興許是要做娘的緣故,司雪衣有些唠叨。

沉珂撩開一縷碎發,莞爾一笑,道:“知道啦!真啰嗦。”

話是這麽說,沉珂心中卻暖暖的。

“我們過去那邊坐會兒。”沉珂伸手攙扶着司雪衣,向前邊不遠處的葡萄架走去。那下邊做了一個秋千,有葡萄架遮蓋着夏日陽光,陰涼的很。

初二扶着秋千,不讓它随便晃動,然後司雪衣才坐上去,沉珂轉到後邊,輕輕扶着秋千架子晃動。

司雪衣仰躺着,手心突然傳來一突一突的感覺,她神情驚喜的叫道:“快,你快來。”

初二動作很快閃過來,沉珂吓得馬上扶住秋千,不敢再晃。司雪衣抓着沉珂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直到感覺到手心有什麽東西一頂一頂的,沉珂被吓得半死的心才放下來。

初二這才知道娘娘這是在喊沉珂公主來摸胎兒呢,遂放下心來。

沉珂感受了一會兒,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褪去,那種奇妙的感覺讓她也忍不住想要懷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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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一驚一乍的,吓到寶寶怎麽辦?”

司雪衣笑笑,道:“沒事,吓吓他以後膽子才會大。”

沉珂白了司雪衣一眼,說道:“你可要注意點,我可是聽說了,女人懷孕的時候最經不得驚吓,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的!”

“好好好,知道了,比王爺還啰嗦。”伸手戳了下沉珂光潔的額頭,說道:“小心變成老太婆。”

沉珂不置可否。

司雪衣是她近段時間才熟悉起來的,一開始她對這位寧王的妻子是不怎麽喜歡的,畢竟……自己也曾喜歡過寧王。

後來慢慢接觸,了解的多了,以前那些不喜的心思也就沒了。

沉珂發現司雪衣和大梁其他女子并不一樣,不矯揉造作,坦率耿直。最重要的是沒有那些容貌不錯,便自命不凡的女人的傲氣,好吧,她承認她還有點點花癡……所以對嫁給沈宸她并不是那麽反對。

總是要嫁給他們兄弟三個其中一個,沈宸看起來也不錯。

于是,一無所知的沈宸就這樣被沉珂惦記上了。

“王爺。”

初二的聲音響起,沉珂站起身,司雪衣也要起來,沈肆提前一步扶着她,不讓她起來。

“王爺怎麽來了?”在外人面前,司雪衣一直是稱呼沈肆王爺的,阿肆只有在二人獨處時才會喊。

“快到晚膳時間了,我來看看你吃過了嗎?”沈肆挨着司雪衣坐下,将她輕輕擁在懷裏。

沉珂在一旁看的別扭,便開口說道:“王爺,那啥,我就先走了,我改天再來找你玩兒。”最後一句話是對司雪衣說的。

司雪衣擡眼看她,笑着道:“你每天往我這跑怎麽成?你可是快要做新娘子的人了,還不好好準備。”

沉珂知道司雪衣不是嫌棄她來的勤了,所以也不生氣。只是被她當着一個男子的面說嫁人這種事,饒是她性格開朗,也有點不好意思,啐道:“不讓我來我以後可就不來了,你可別後悔!”

司雪衣笑道:“好好好,我現在就後悔了!你想什麽時候來就什麽時候來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沈肆突然開口道:“公主是該好好準備準備了,畢竟是要嫁人的時候了。”

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管好自己的事,沒事別瞎來府上轉悠。

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可怕!

沉珂也算是放的開了,被沈肆這麽說總覺得有點不自在,只好強撐着道:“我怎麽了?本公主天生麗質難自棄,準備不準備都是這麽美!我走了。”

要不是這段日子的接觸,确定沉珂只是性格開朗,說話直接,對看上眼的朋友沒什麽遮掩,耿直的很,司雪衣差點就以為她也是從未來來的了。

沈肆伸手捧着她的臉,轉向自己這邊,說道:“別看了,她有本王好看嗎?人都走了還看!”

司雪衣忍不住笑了,什麽叫有你好看嗎?她以前怎麽沒發現阿肆是這麽一個能吃醋的人?偏偏她還就吃這一套。

“好啦好啦。”司雪衣俯身,在沈肆額頭上親了一口,以示安慰。

“我們去用膳吧!”

“好。”有了司雪衣的安慰,沈肆笑着應道,一轉即逝的驚豔淹沒在樹藤的陰影裏。

晚膳做了司雪衣最愛吃的筍子,這個季節的筍子可是不好找,沈肆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從千裏之外弄回來,就為了滿足司雪衣的口腹之欲。

司雪衣夾了一口,筍子白裏透着淡淡的青色,是最嫩的那種。廚子因為顧忌着她孕婦的身份,好些作料都不敢放,不過也十分好吃,沈肆以前對吃食一向不挑,突然吃到反季節的食物,還真是覺得別有一番味道。

“哇——”

司雪衣突然扶着桌子嘔了出來,沈肆連忙在她身後輕輕拍着背,一臉擔心。

司雪衣又嘔了幾下,只有第一口将剛吃下去的筍子吐了出來,後面就沒什麽東西,只是胃裏邊總感覺難受,想吐卻吐不出來。

“來,漱漱口。”沈肆接過初二遞過來的水杯,放在司雪衣唇邊。

司雪衣因為突然嘔吐有些淚眼朦胧,唇上沾了吐出來的髒東西,亮晶晶的,低頭喝了一口水,在嘴裏‘咕嚕咕嚕’幾下,吐在了一旁備好的淨盆裏。

接過幹淨的帕子擦拭嘴角,坐着不想動。

沈肆低聲問道:“還想吃什麽?我給你夾。”

司雪衣目光在桌上掃過,除了筍子還有一個蓮藕山藥湯,一個水晶餃子,還有一條清蒸鲈魚。

胃裏還一陣一陣的抽搐,司雪衣皺着眉頭道:“你幫我把魚拿過來吧!”

沈肆伸手将鲈魚挪到司雪衣跟前,司雪衣現在已經顧及不了什麽禮儀不禮儀的了,拿起筷子刮去上邊的一層,這才開始挑着吃。

鲈魚肉很嫩,廚子手藝很好,沒放什麽調料卻有一種淡淡的清香,剛好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輕輕咬了一口,還挺不錯,又用筷子挑了幾口吃了。

“別光吃魚,來,喝點湯。”沈肆起身盛了一小碗湯,裏面放了一塊蓮藕,兩塊山藥,有滋補作用。

湯汁白白的,一看就是炖了很久的樣子,司雪衣皺着眉頭聞了一下,就算是桌上湯盅裏沒有肉,她也能聞出一股豬蹄味來,當即搖了搖頭,不願意喝。

沈肆放下碗,用自己筷子夾起碗裏的蓮藕,送到司雪衣嘴邊,輕聲道:“乖,張嘴,吃一口。”

司雪衣不滿的看着他,蓮藕觸碰在唇上溫熱的感覺,鼻尖似乎有一股香味,鬼使神差的張嘴咬了一口。不論味道怎樣,胃裏倒是沒什麽反應,司雪衣就這沈肆的手将一蓮吃完,然後又吃了倆塊山藥,最後将那條魚又解決了一大半。

沈肆笑話她:“真能吃!”

司雪衣翻了個白眼,道:“能吃怎麽了?你還沒見我能吃的樣子呢!”

沈肆發現自己中毒,中了一種叫阿依的毒,深入骨髓,沒有解藥,要不怎麽會覺得阿依什麽都好看,連翻白眼的樣子都讓自己心中一跳。

司雪衣站起身,沈肆小心的攙扶着,兩人去院子乘涼,司雪衣突然說道:“我們去湖邊走走吧!”

沈肆皺眉道:“湖邊潮氣重,不能去。”

司雪衣道:“我們就去走走,再說現在是夏天,湖邊比較涼快。”

沈肆道:“屋裏已經放了不少冰塊了,不能再多了。”

司雪衣:……我們再說去湖邊的事好麽!

跟在兩人身後的初二表示:原來我們冷酷無情的王爺還有這麽斤斤計較的一面,這就是娘娘說過的‘癡漢’嗎?

兩人最終商量的結果是去湖邊走一圈就回來,然後去清晖苑的樓閣乘涼,再然後回來休息,這樣的安排都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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