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救星來了
“我!”門外的聲音挺威嚴,但是我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面筋,我簡直懷疑這小子是不是掐着點兒來的,再晚兩分鐘的話,我非得讓陳娟給強了不可。
我暗地裏樂開了花,陳娟當然不爽了,“你是誰?”
面筋煞有介事地說,“警察,請你們配合一下,把門打開。”
一聽說真是警察來了,陳娟沒轍了,不情不願地把包間門打開了,“警察同志,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陳娟能來澗水包這麽大的工程,當然有一定背景,但是包小白臉不是什麽光彩事,看來她并不想鬧得滿城風雨,所以雖然肚子裏有火,但還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我以前一直笑話面筋長得老相,說話聲音也聽着老氣,十八九歲的年紀偏偏長着一張三十歲男人的臉,但是現在,這張臉起作用了,如果是換成面嫩的白月,陳娟會相信他是警察嗎?怎麽着也得先亮證件再說話吧!
面筋有備而來,臺詞早就設計好了,“是這樣的,這位楊志強同學是一樁治安案件的目擊證人,所以我想請他到所裏做一下筆錄。”
只是讓我去做筆錄而已,而且案子并不大,擺明了就是在例行公事。不得不說,面筋的分寸把握得很好,這樣說陳娟不得不放我走,又不會擔心,做出什麽打電話托關系撈人之類的舉動。
陳娟無可奈何了,“我能問一下,做筆錄大概得多長時間嗎?”
面筋很老道,并沒有一下子把話說死了,“這種事說快很快,說慢也很慢,這個案子牽涉人多,估摸着至少也得一個多小時吧。”
“陳姐,完事後我給你打電話。”我趁着面筋不注意,悄悄給了陳娟一個飛吻,給了她一個欲罷不能的姿态。
我和面筋出了臺球廳,左瞅右瞅沒看到白月,看來這小子心裏有愧,不敢見我,一個人溜了。
面筋問我去哪兒,我直接給了他一拳,“還能去哪兒?你小子請客撸串去,多少撫慰一下我這顆受傷的心靈。”
酒足飯飽之後,我看時間差不多了,就給陳娟打了一個電話報平安。
過了這麽久了,沒想到她心裏的那團火還沒熄滅,這得有多饑渴呀,“小兄弟,你在哪兒呢?姐開車接你去。”
我當然不會傻到再一次飛蛾撲火了,“陳姐,我累了,已經睡下了,等明兒我做荷官賺了錢,請你去酒吧,一起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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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娟不依不饒的,“你要錢姐給你,用得着做荷官嗎?”
我裝出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陳姐,我是男人,怎麽能要你的錢呢?我想用自己掙得錢請你喝酒!”
“好好好,姐就喜歡有自尊心的男人,真的是愛死個人了。”陳娟霎那間被征服了,“我馬上給張億恒打電話,讓他明天就安排牌局,你就等姐的好消息吧。”
戀愛中的女人是瘋狂的,辦事也是非常有效率的,僅僅十分鐘之後,陳娟的電話打過來了,說牌局定在明天下午三點,到時候她來接我一起去,地點就在四季電玩城二樓。
我擔心她硬要和我在車上來一發,連忙婉言拒絕了,“陳姐,你說的是四季電玩城嗎?就在我們學校邊上,幾步路的事情,你就不用來接我了。”
事情終于搞定了,我和面筋現在唯一要做就是回宿舍睡覺,養精蓄銳,只等着明天的好戲上演了。
不得不說面筋的辦事能力,他給總務主任塞了幾條好煙之後,以前要住六個人的宿舍,如今只剩下我和面筋兩個人合居了。
一下子空出來兩張高低床,我讓面筋另外找一個下鋪,這樣晚上聊天也方便一些。可這家夥就是賤,死活不幹,就是要放屁崩我,還說什麽這也是為了我身體着想,防止我偷偷摸摸打飛機。
不過面筋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兄弟,我差一點兒就忘了,你現在根本用不着打飛機了,李雯雯,李芳,呵呵,再加上一個陳娟,三個女人圍着轉,都能唱一臺戲了。”
不會吧,難道面筋知道我和李芳之間的事情了?我吓了一大跳,後來仔細一想,明白了,這小子也許只是看出來李芳對我有那種意思吧。
其實李芳的事,我有時也想和面筋談談,他鬼點子多,說不定能想出啥好法子來,但總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了。
因為面筋一直拿李雯雯當妹妹看,他要是知道我做出了這樣的事,非得拿大耳刮子抽我不可。
其實面筋哪裏知道,我只是驢屎蛋表面光,我心裏有苦也沒地方說去。
先說那個李雯雯,這幾天根本不見人影,據說是請了半個月的長假,不知道去哪兒閉關修煉去了,打電話要麽不接,要麽就是一句“正忙着呢”,就給撂了。
再說李芳,她那兒我哪有膽量再去?上次的事還沒完呢,誰知道李大嘴會整出什麽幺蛾子來?
至于陳娟,她比我媽還大,我和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我躲都躲不及呢,哪裏還敢自己往上貼?
第二天,我和面筋上午照常上課,下午一塊請了假,然後出去飽餐了一頓,又合計了一下布局的細節,看時間差不多了,我讓面筋先去表哥那裏,而我就守在巷子口,等着陳娟過來。
陳娟在生意場上混久了,時間觀念極強,兩點五十分,她的車就過來了,那是一輛白色的豐田。
陳娟把車停了,挽着我一路進了電玩城。
我在這裏人頭熟,那些玩家都用看大熊貓的眼神望着我,看得我臉直發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在他們心裏,肯定以為我楊志強就是一個吃軟飯的。
上了樓一看,另外那幾個老板都來了,陳娟也真夠給面的,很熱情的介紹我,彼此寒暄了一陣,一個碘着大肚子的家夥還讓我晚上悠着點,小心讓陳姐給生吞活剝了。
陳娟自然護着我,嬌笑一聲,“杜哥你放心,我的人我知道心疼。”
看得表哥和面筋只想樂,但沒敢笑出聲來。
兩天沒來,這裏已經大變樣了。
表哥把客廳整的真像一個正規賭場了。
門口有一張換籌碼的吧臺,旁邊擺放着各種牌子的香煙,還有水果飲料什麽的,正中央是一張賭場專用的大桌子,鋪着綠色的臺布,讓人有一種押錢的欲望。
陳娟表現得很自信,上去就坐了主位,那些老板以她馬首是瞻,表哥就更沒有意見了。
帶陳娟福建老板有六個人,表哥算一家,這就是七家三公了。
那個大肚子杜哥指了指面筋,“張老板,讓這位兄弟一起過來玩呀。”
表哥笑着搖了搖頭,“這是我家親戚,今天是來看熱鬧的,我們先玩,等會兒如果他看得手癢了,就玩玩釣魚就行了。”
表哥打了個響指,早有服務員上來,給每個人兌換了二十萬的籌碼,說是先玩着,随時可以兌。
然後這個看上去挺機靈的服務員就坐到了臺子邊上,一來做好服務,倒茶點煙什麽的,二來負責抽水。
經常賭的人很少一上來就押大注的,一般都要先試試水,但是那個杜哥今天不知道咋的了,大叫了一聲,“為了今天的牌局,我昨天晚上硬忍着沒碰女人,今天肯定壯的很,第一鍋我坐莊!”
他的普通話沒有陳娟标準,但是勉強能聽的懂。
我知道有些人比較迷信的,他們覺得女人和運勢,是相沖相克的,所以賭錢之前堅決不碰女人,杜哥看來就是這種人。
我聽李雯雯講過,這種人賭錢,沒有什麽技巧可言,他們最講究的就是一個運勢,運氣來的時候大殺四方,可是勢頭一過,就蔫了。
所以說,對付這種人,有兩招,一招是先下手為強,一上來就把他摁死了,永不翻身,另一招就是先讓他浪,要知道賭場上,先贏是紙,後贏才是錢,上來先避其鋒芒,等他勢頭過去了,再反戈一擊。
我尋思了一下,覺得這種人還是上來就摁死了比較好,畢竟他是莊家,面筋手裏只有兩百塊錢本金,要想像滾雪球一樣由少變多,還真得拿他這個莊家開刀。
賭局開始了。
我的洗牌、發牌手法自然沒的說,比起那些專業的荷官并不遜色。
由于第一把面筋并沒有過來釣魚,所以我也沒做什麽手腳,牌是照常發的。
大肚子老杜打牌毛病真大,他每次看牌,先看邊,然後轉過來,再看頭。然後慢慢的翻開,翻到中間的時候,就迅速的把牌一搖,仿佛做法一般。
我十分讨厭看牌看半天的人,磨磨唧唧的,浪費大家的時間。因為大家都在等你,輸或者贏,牌派發完畢的時候,都已經是定數了,直接翻拍和咪半天的牌,都不會改變任何結果,沒必要去那麽掙紮的看牌。
可能是陳娟他們幾個,包括我表哥在內,已經習慣了老杜的這個臭毛病,所以他們不但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反而像看一件藝術品那樣,在慢慢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