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喝最烈的酒
那時候能拍視頻的手機很少見,我一直窩在澗水縣,沒見過啥大世面,沒想到陳娟随手把手機放在桌上,就是為了偷拍。
我啞口無言了,我以為一直把她玩弄在鼓掌之間,沒想到到頭來被玩弄的人卻是自己。
陳娟晃了晃手機,“你應該知道蔣永剛是我的人,如果我拿着這個,讓他剁你兩根手指頭,相信就是你表哥張億恒出面,也護不了你。”
陳娟這話倒也不是吹牛。如果她真的讓蔣永剛這麽做了,那麽按照道上規矩,沒有人能出來說什麽。
這也是很多老千的最終結局,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牛逼如李老千,不是也着了別人的道嗎?
雖然一敗塗地,但我并沒有失去理智,我知道陳娟還有話要說,否則的話,她直接把手機交給蔣永剛得了,用不着把我堵在衛生間裏,把嘚吧嘚說這麽一大堆廢話。
所以我沒吭聲,只等着陳娟的下文。
果然,她粉腮泛紅,撲閃着水汪汪的眼睛說了句,“想讓我把這段視頻銷毀嗎?”
“想。”這是我的心裏話,我老老實實地把它說了出來。
陳娟的聲音瞬間變了樣,“那就跪下來,求我,大聲地求我,然後……”
說着,她做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動作,把一條腿翹到了牆上。也真難為她了,這麽大的歲數,竟能玩出一字馬的幅度。
我如果按照她的要求跪下去,再聯想一下她的暗示,那麽就只能做一個動作了,馬丹,這不是傳說中的跪式服務嗎?
我的怒火騰地一下起來了,如果陳娟只是要我正常的啪啪。那麽我也許會考慮到方方面面的關系,答應她的要求,犧牲一下自己,但是她這樣做,分明是在羞辱我嗎?
陳娟的聲音急促起來,“小兄弟,快些跪下去,只要你照着我的話去坐,待會兒牌局重新開始,你想怎麽玩就怎麽玩,想贏多少都成,就當我給你的小費了。”
我以前還以為陳娟是真的喜歡上了我,現在才明白,她只是在利用我來打發自己的寂寞空虛冷而已,她真的是那種窮的只剩下了錢的那種人。
“有錢了不起呀,你特麽等着!”我沖着她大吼了一聲,然後一把拉開了衛生間的門,“服務員,給我拿兩瓶澗水大曲來,要最烈的那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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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一臉的迷茫,“帥哥,你要澗水大曲幹什麽?不會是想在衛生間裏喝酒吧?”
“你管我幹什麽,又不是不給你錢。”我掏出兩張大鈔往他手裏一塞,“兩分鐘之內。把酒拿過來,這錢就是你的了。”
澗水大曲最烈的那一種是六十二度,市面上不過賣十五塊錢一瓶,我給了他兩百,他自然腳下生風,跑得賊快了。
也就是一分鐘左右。那個服務員把酒拿過來了,我接過酒,囑咐了他一句,“沒事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然後又給了他兩百塊錢,把門關上了。
回來一看,奇怪的是陳娟竟然變乖了,就那麽翹了個一字馬,乖乖等我回來。
我把兩瓶酒都打開了,放了一瓶在地上,把另一瓶咕咕咚咚直接吹幹了,然後一抹嘴角的酒花,拎起地上的那瓶酒,緩緩走向了陳娟。
“你不要亂來呀,你要幹什麽?”這個自以為什麽都在她掌控之中的女人,竟然也有些慌亂了。
“你說我要幹什麽?”我的心頭掠過一陣快感,一字一句地說,“有人說。喝最烈的酒,泡最野的妞,好男兒就當如此!如今,最烈的酒我已經喝了,但是遠遠稱不上是最野的妞,而是最賤的妞。不,不,大嬸,你現在已經不是妞了,而是最賤妞她媽才對!”
我擺了擺手,打了一個酒嗝,“大嬸。我發現你的嘴巴特別臭,就像這裏的抽水馬桶一樣,所以我想幫你沖一沖,洗一洗,烈酒殺毒嘛!”
我不由分說,把酒往陳娟頭上猛澆了過去。
陳娟想掙紮。可是把我另一只手按得死死地,她又擺了那麽一個架勢,根本掙脫不開。
一瓶酒很快被我澆了個幹淨,我才松開了手。
只見她臉上厚厚的粉底被酒一沖,瞬間變成了大花臉,眼角的皺紋清晰可見,歲月不饒人,她年輕時也許是個美人,但是現在已經是老菜幫子了。
陳娟被烈酒嗆得咳了好久,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楊志強,你等着瞧,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蔣永剛把你大卸八塊!”
“愛咋咋地!”折騰了這麽一陣子,我胸口的悶氣終于出了,覺得渾身輕松,丢下了四個字,轉身就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回過了頭,“辱人者人必辱之,你也別怪我欺負女人,實在是你欺人太甚!”
我昂首闊步到了雅間,老杜他們已經等急了,“帥哥,陳姐呢?”
我摸了摸鼻子,然後做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今天的牌局只怕是進行不下去了,她喝多了,在衛生間待着呢,吐得滿地都是,你們快去看看吧。”
表哥早就看出來我有些不對,等老杜他們一走,急忙問道:“兄弟,你說說,到底咋回事?陳娟沒喝多少酒呀,怎麽會吐了呢?”
“她是沒喝多少。但是剛才在衛生間,我灌了她一瓶澗水大曲,六十二度的。”
迎着表哥和面筋驚疑的眼神,我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氣得面筋一拍桌子,“這個女人真是有錢燒的,換做是我。這次也得這麽幹!”
表哥想了想說,“兄弟,蔣永剛那邊你不用擔心,他再橫,也不會為了一個外鄉人跟咱們結下死仇吧,我擔心的是。你們千門的七天大考已經過去了三天,你們兩個現在手裏只有五十多萬,剩下的四天時間,要想弄一百五十萬,并不容易。”
表哥說的這些,我早就想到了。“這五十萬就當面筋的大考資金了,雖然距離一百萬差得還遠,但我去跟李叔說說,應該可以網開一面。”
面筋一愣,“怎麽?兄弟,你要去見李叔?”
“嗯。”我點了點頭,“總覺得上次見面有些話沒說透,所以我想再去見他一面。”
表哥急忙攔住了我,“志強,別輕易認輸呀,不管怎麽說,你們兩個現在已經有了五十萬的本金。還可以去賭一把大的,然後再見分曉。”
“賭一把大的?”在澗水縣,除非去找趙小龍他們賭,否則不會有比陳娟他們玩得更大的賭局了。但是話說回來,趙小龍并不是像李大嘴那樣的賭徒,就是有牌局也是和那些大人物玩。就憑我目前的身份,還沒資格參與其中。
“不是在澗水賭。”
原來表哥幾個月前,曾經去過市裏的一個地下賭場,那裏規模很大,一天的流水起碼上千萬,百家樂、牌九、麻将、骰子等等,什麽玩法都有,反正我們現在手裏有五十萬本金,何不到那裏搏上一把呢?
說句不怕人寒碜的話,我長這麽大,省城都沒去過,市裏就去過兩次,還是跟着別人去的,人生地不熟的,讓我和面筋到別人的場子裏出老千,真的是很冒險的一件事情。
但是富貴險中求,正是因為冒險,生活才更加刺激,更加有滋有味。
我看了面筋一眼,“面筋哥,我絕對去一趟,你跟不跟我去?”
面筋擂了我一拳,“除了入洞房,否則咱們兄弟。一向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呵呵,這輩子能交到面筋這樣一個兄弟,真是值了。
表哥沒有陪我們去,一來電玩城離不開他,二來呢,陳娟的事情還沒有了結,他還得留在澗水對付蔣永剛。
表哥給了我一個手機號,說是王伊諾表叔的電話,他在市裏有一定的能量,我和面筋如果遇到過不去的坎了,就找他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