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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言之今天第一次坐火車,這讓他有點爽,他覺的這次旅行很值,他很喜歡檢票進站的感覺,包括列車啓動的感覺,陳言之不由得感嘆動車是真快啊,他簡直是愛上了坐火車,他在想初中畢業的時候要是不跟着李梓潼,去做個火車司機也很美好啊,這車開着簡直太爽了。
這是他繼成為美發店老板之後的第二個正經的願望。
對于一個連微信都沒有的年輕人來講,這兩個願望很遠大了。
二人到了北京已經是傍晚,面對着龐大的北京西站,陳言之想叫一嗓子,來抒發內心的激動,但是他看了看沉默的李梓潼,就放棄了,畢竟挨打還是挺疼的。
這就是北京啊,空氣都是甜的,陳言之大口的呼吸着甘甜的霧霾說道,李梓潼早已習慣這個弱智,二人悠閑的走在西站的出口,顏值高的像是一對神仙眷侶,她說:“接下來,休息一個月吧,你可以做點你喜歡的。”
陳言之喜出望外的要說話,李梓潼一個冷眼說:“除了燙頭。”
陳言之屬狗臉,立馬噘着嘴說道:“那我還是陪着你吧。”
李梓潼沒接話,她望着遠處清冷的夕陽說:“找個地方吃面吧,有些餓。”
陳言之急忙說道:“姐,我跟你說哈,這好吃的東西一般都在火車站,真的,你想想,這人最多,而且都是新來的,或者剛走的人,飯店要是想出名,就一定會在這開店,一定會把最好的廚師派在火車站,所以火車站邊上都是物美價廉,肯定是這樣的。”
李梓潼并不想反駁他,于是二人就到了北京西站的一個炸醬面館,之所以選擇了一個很小的店面,是因為陳言之覺得,真正好吃的面都藏在小館子裏。
二人坐下,桌子也算是幹淨,陳言之望着這個又小又簡單的小店充滿了希望,他知道他選對了,随後一個東北口音的大姐熱絡的遞過來一個菜單說:“帥哥美女吃點啥啊,咱家炸醬面嘎嘎香,正宗北京炸醬面。”
這濃重的東北口音讓陳言之有些出戲,随後陳言之接過菜單看了一眼,他瞪大了眼睛對着李梓潼說:“姐,這一碗炸醬面六十五,一罐芬達都十五塊錢嗎?這是黃金面啊,碳酸神仙尿啊。”
李梓潼此刻心情稍微緩和了一點說:“老板,來兩碗炸醬面,兩罐芬達。”
陳言之悲憤,他心說:“北京不好。”
東北大姐開心的收回菜單跑去廚房忙活,陳言之自知理虧,他無所事事的往窗外望去,忽然他愣住了,他看見了一個不該在這的人,那個人叫劉耗子,是西安地面的小無賴。
為什麽陳言之記得他呢,因為這倆人有仇,劉耗子和陳言之歲數相當,陳言之上初中的時候,經常被劉耗子欺負,陳言之跟了李梓潼,學了兩招後想找回場子,發現劉耗子居然也拜了師傅,陳言之還是打不過他,劉耗子就還欺負他。
甚至有一次,陳言之被堵在家門口,劉耗子尿了他一腦袋,那可是他最喜歡的發型,那可是新做的紋理燙,那可是剛染的最騷的桃紅色,那可是托尼老師給他調的顏色。
一個從意大利的美容美發學校畢業的海龜大師給他調的顏色,那可不是誰都能上的學校。
所以陳言之覺的侮辱他可以,但不可以侮辱托尼,托尼可是意大利美容美發專科學校畢業後又在美國讀的專接本,那可是很高的學歷了。
陳言之想找回這個場子已經很久了,李梓潼聽說了托尼的事後,就覺得有些後悔收他,該給陳言之這種美發天才開個發廊,他也許會做的還不錯。
也就是前幾天,陳言之滿嘴爛話惹的李梓潼不開心,為了讨她開心,才把頭發做成了背頭,染成了黑色,李梓潼這才決定不放棄他,繼續帶着他。
後來李梓潼看見陳言之蹲在發廊門口和托尼一起讨論一款殺馬特新發型的時候,陳言之表現出來躍躍欲試的架勢,她終于是沒脾氣了,于是就把發型總監揍了一頓。
托尼挨揍的時候也秉承了殺馬特一派鬥舞的風格,塵土飛揚!
陳言之站起來就往外走,李梓潼莫名其妙的看向飯店門口,陳言之一個箭步就沖到了劉耗子的面前,一把就抓過了劉耗子的脖領子,然後緊接着就掄圓了給了他兩個大耳光。
劉耗子當時正一臉愁容的往前走,然後就被揪住并且扇了兩個耳光,劉耗子一臉懵,然後就滿眼金星的看見了陳言之。
劉耗子身後的兩個小弟也是有點不知所措,陳言之掐着劉耗子的脖領子,一臉壞笑的對着劉耗子說:“我今天非得給你把頭發剃光。”
因為在陳言之這個非主流的眼裏,沒有什麽比頭發更重要了。
這個時候,李梓潼走了出來說:“耗子,還認識姐姐嗎?”
孫耗子回過神來,瞪大了眼睛,他現在依舊有些暈,要不是陳言之揪着他的脖領,他就要摔倒了,他此刻沒有任何動作,對着後面的人喊道:“快跑,快跑,快跑,他們是一夥的。”
孫耗子的兩個小弟撒腿就跑,李梓潼被這句話搞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走過去,揪住耗子的耳朵,沒有說話,只是暗自加大力道,陳言之也由剛才的戲谑,突然嚴肅起來,一膝頂在孫耗子的肚子上,陳言之說:“跑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跑得了嗎?”
孫耗子知道那兩個小弟跑遠了,他嘴角留着血說道:“少詐我。”
這個時候,遠處那兩個小弟停下了腳步,面前一輛本田奧德賽停在了他們面前,側門拉開,下來了兩個人,遠遠的看去,他們比剛才的小弟高了有兩個頭,孫耗子這個時候也察覺到異樣,他急忙回頭,他此刻心急如焚,他知道,對面一車人都不是李梓潼的對手,他氣急敗壞的想抽剛才的兩個小弟,因為對面六七人下了車,帶着剛才的小弟就要過來,肯定是要解救自己,其中帶頭的那兩個小弟簡直是趾高氣揚!飛揚跋扈!仿佛有大哥在後面,這個世界都容不下自己了。
孫耗子絕望的看了一眼,那句“快跑,別管我”剛準備要喊出口,李梓潼一記手刀,直接打暈了孫耗子,陳言之也松開孫耗子,孫耗子癱軟在地上,他那張腫的很高的臉被陳言之踩在腳下摩擦。
對面的人看到這一幕很憤怒,隔着一百米的距離就開始罵娘,搞得周圍人紛紛躲避他們,李梓潼也四處望去,她知道,一會就會有警察過來了,此處不是打架的地方。
李梓潼一手拎起孫耗子,剛準備轉身走掉,引他們換個地方說話,剛準備轉身,李梓潼就看見人群裏有個坐在輪椅上的人,他帶着口罩,但是看起來很面熟,他蓋着一塊巨大的毯子,帶着口罩,帶着大帽子,但是李梓潼一眼就看出來那雙鞋,李梓潼立馬警覺了起來,那是雙情侶鞋,她有一雙。
只能速戰速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李梓潼丢下手裏的孫耗子不管,立馬飛奔了過去,對方一愣,緊接着大笑,他們幾個人沖着這個看上去異常柔弱的女人撲了過去。
就在拳頭和拳頭即将相遇的時候,坐在輪椅上的人笑出了聲。
周圍的人紛紛散開,當他們的身體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的時候,眼睛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李梓潼這柔軟的曲線當真是紮眼啊,圍觀的人群裏很多都在盯着這個女人看,雪白的大腿,傲人的曲線,簡直是所有男人的夢。
有色心沒色膽的男人們紛紛駐足。
同時也有很多正義感十足,但是色膽也十足的,即将出手見義勇為的大哥們,他們仿佛看到這個柔軟的女人就要羊入虎口了,有幾個人的“住手”已經喊出了聲,但是戲劇性的一幕來了,這個看上去柔軟的女人跑的異常的穩健,極其簡單的三拳下去,就放倒了兩個,周圍的人一臉懵,對面的人也懵,輪椅上的人此刻掙紮着要起身,身上的毯子被掙開,衆人發現,輪椅上的人被綁的像一頭待宰的豬。
這個時候,對方顯然有點意識,不是無腦的小地痞,他們紛紛要跑,但是其中一個壯漢冷眼看了周圍兩個人一眼,那兩個人沒敢動,眼裏充滿了怒氣,但是又無可奈何,于是壯漢自己推着輪椅急忙奔向那輛奧德賽,剩下的三人負責拖着李梓潼,他們滿臉的怒氣轉過身來,李梓潼有些着急,她剛想出手的時候,對面三個人急忙後退,但是沒退多遠,依舊纏着李梓潼,他們彎下腰,盯着李梓潼不敢輕舉妄動,但是他們是鐵了心的要攔下這個女人,輪椅上的人瘋狂的嚎叫,此刻他像一頭真的豬一樣,不過他的嘴應該是被封上了,被堵着嘴居然能發出這種聲音來,看來也一定是位根骨神奇的少俠啊。
這個時候,李梓潼咧開嘴笑了,因為她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慢慢的走向那輛奧德賽,他一個胳膊耷拉着,李梓潼知道那是因為他有傷,但是不知道的人會說,這人真裝逼。
他走到車窗前,敲了敲,對面沒有反應,這個時候,推輪椅的人也放慢了腳步,西裝男當然就是裝逼仔陳言之了,他冷笑一下,很潇灑的打出了一記炮拳,打爛了奧德賽的車玻璃,然後像終結者一樣,抓住了司機的脖領子,當他用力往外薅的時候,他的身體根本不用力,完全靠着手臂的力量,這無疑是在裝逼了,他還是保持着那樣帥氣的姿勢,似乎要秀給周圍這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看,當他猛的拉拽了一下,預想的結果沒有發生,司機并沒有一臉恐懼的被抓下來,陳言之用力過猛,一個趔趄,差點要摔倒,當他看清他手上抓的是安全帶的時候,奧德賽飛也似的跑了出去,輪胎打滑,一聲刺耳的聲音,一陣燒輪胎的刺鼻煙氣飄過,奧德賽帶着陳言之跑了十來米,陳言之才松開手,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動也不動,羞愧難當,真是臊死人了。
那輛奧德賽也成功的撞上了石墩,熄了火,司機被撞暈了。
李梓潼趁周圍三人分神的功夫,一個箭步上去,用膝蓋頂碎了對面一個人的下巴,落地後順手一記右勾拳,打的另外一個人昏倒在地,然後李梓潼跑向輪椅,那個壯漢如臨大敵,他只是個小頭目,并不會什麽功夫,仗着一身肌肉,以及多年的打架鬥毆經驗稱霸一個小區,但是,對面這個女人不是小混混能抵擋的,所以他看到這一幕,毫不猶豫的丢下輪椅跑掉了。
這個時候,執勤的武警小隊已經帶着鋼叉和防爆盾跑過來了,有幾人去追剛才那兩個,剩下的人直接沖着李梓潼和剛剛的正在被解綁的孫佳齊沖過來了,帶頭的武警隊長一臉嚴肅的喊道:“放棄抵抗!”
被松綁的孫佳齊鼻青臉腫,他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急忙轉身就跑,他知道此刻李水寬的家裏正亂成一鍋粥,他知道,李梓潼能拖住這個小隊,他一邊跑,一邊回頭喊道:“姐,拖住他們。”
李梓潼知道弟弟其實沒兩下子,面對超過三個人,必輸無疑,她很想追上去,但是她不能,因為,這裏是北京,不是她的西安。
只有甕口粗細的地頭蛇來到了能翻江倒海的真龍地盤了。
陳言之才慢慢的擦擦身上的土走了回來,真是丢死人了。
李梓潼和幾個武警戰士對峙着,她不願出手傷人,武警戰士們都是無辜的,但是她不能束手就擒,這樣孫佳齊就跑不掉了,武警的增援比想象中來的快,李梓潼幾步向前,沖着孫佳齊的方向飛奔,一衆武警戰士急忙追上去,但是跑了幾十米,李梓潼停住腳步,她現在已經成功的擋住了面前的武警戰士,調虎離山,放孫佳齊走,她自己擋住一個武警小隊。
陳言之這個時候也成功的擋住了兩個追堵孫佳齊的人。
至于孫佳齊,已經開上了那輛奧德賽,向着李水寬的家飛馳而去,他知道假的保國爹已經上路了。
也不知道李水寬聽沒聽他的話,去找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