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窗戶外面黑漆漆的，烏雲散去，雨已經停了，周圍街道沒有路燈，只留下黑色的建築剪影，月光很亮，加上微風，地面上的積水波光粼粼的。

同時，月光照的外面一群穿黑色雨衣的人面容慘白。

二十多人慢慢的向燒烤吧走來，手裏拿着像是棍子，黑壓壓的一片，像是要吞掉整個車廂。水寬心灰意冷。

車廂裏，李水寬掏出菜刀，寒光閃閃，林冉瞪大了眼睛，看着水寬，說：“怎麽了？”

水寬把林冉推到桌子下面，用別的凳子桌子堵住後，他準備很淡然的解釋一下，但是他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緊張了，他哆哆嗦嗦的說：“不知道。”

林冉戰戰兢兢的問道：“我舅舅的人？”

李水寬急忙問道：“你不認識你舅舅的人？！”

林冉自知，謊話撐不下去了，她吓得哭了出來，她道歉說：“那個人不是我舅舅。”

林冉不敢出聲，捂着嘴抽泣，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拉着水寬的衣服不敢松手，她知道，是她害了李水寬。

可李水寬雖然渾身有些顫抖，但他的神情看起來依舊很淡定。

李水寬望着林冉嘆了一口氣，他不怪她，他怎麽會怪眼前這個心愛的女孩子呢，李水寬站起身來，推開林冉很用力的手，他想這次他該潇灑一點了吧，于是李水寬揣着兜，踩着着那雙藍拖的鞋下了車，其實他心裏也吓得要死，腿又開始不聽話的哆嗦了，握着菜刀的手也不聽使喚，他覺得此刻四肢無力，那把菜刀估計連人都砍不到吧。

李水寬又回頭看了一眼林冉在的位置，哆哆嗦嗦的握緊了那把菜刀，這個時候他發現胖哥已經帶着三個夥計下車了，李水寬并不想連累胖哥。

李水寬回頭對着胖哥說：“哥，沒你們事，我自己解決，你們快走，沒事。”

胖哥只是笑了笑沒開口。

那些人停在離車二十來米的地方，胖哥和夥計們拿着家夥在車邊上站着，他們的家夥就是幾杆棒球棍，雙方就這麽對峙，對面一群人裏走出來一個瘦小青年，清了清嗓子，居高臨下的說：“李水寬？”

李水寬點了點頭說：“怎麽了？”

對面青年說：“我是林冉舅舅派來接你的。”

李水寬問道：“來接我用這麽大陣仗嗎？”

對面青年說：“跟我走一趟，不然，林冉的媽媽就沒命了。”

李水寬沒說話，他掏出手機準備報警，對面青年笑道：“沒有意思李水寬，你很慫啊。”他說完，立馬有三個拎棍子的人小跑過來準備搶李水寬的手機，

胖哥幾步擋在李水寬面前接過話說：“哥幾個，你也沒意思啊，這麽多欺負一個。”

對面人二話不說對着胖哥的臉就要上手，人群裏的小青年沒有制止他們，李水寬這個時候喊道：“我跟你走。”胖哥皺着眉頭一臉疑惑的看着李水寬，李水寬盯着胖哥的後背說：“哥，你別攪進來了。”

胖哥苦笑一下但是沒說話，看得出來他也有些為難，胖哥轉頭看了夥計鵬子一眼，鵬子心領神會的退到旁邊的小面包車裏。

水寬大聲說：“走之前我想知道，你們究竟是誰？那個人不是林冉的舅舅，他到底是誰？還有，我爸在哪！”

對面青年不想跟他廢話，直接說：“動手。”

看來他們并沒有把胖哥放在眼裏。

幾個近在眼前的男人直接越過了胖哥朝李水寬抓來，李水寬一驚，他沒想到他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他急忙後退了兩步，還沒來得及護住自己，這個時候，最快撲過來的男人身影一滞，胖哥一只手捏着他的後脖子，把他定住，右腿發力，一記鞭腿就把那個男人踢在一邊。

另外兩個人一看這個情況，對着胖哥就是一棍子，奈何胖哥太高，這一棍子完全到不了最佳的發力點，而且直接劈到了胖哥的肩膀，鐵棍碰到了胖哥那厚實到令人發指的肩膀上，簡直像是泥牛入海，一點浪花沒有，就聽見小小的“啪”一聲，胖哥紋斯沒動，回手擺拳，那個人就癱軟在地上。

李水寬有些擔心的看着面前挨了一棍子的胖哥，他沒說話，他也不知道說什麽，胖哥這時候開口了：“面包車，快跑！”

李水寬正在擔心胖哥的傷勢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麽，胖哥此刻一轉身，一把掐住對面發呆的男人，對着人群扔去，此刻剩下的人也撲過來了。

李水寬揮起自己的菜刀準備砍，但是胖哥一個箭步就沖李水寬奔了過來，李水寬差點就削到了胖哥的臉上。

李水寬在此刻感覺到一股蠻力把自己攔腰抱起，水寬看了一眼跟自己大腿一樣粗壯的胳膊，心裏有些愧疚。

胖哥嘿嘿一笑，撒丫子就往回跑，那兩個夥計也是一溜煙，胖哥一膀子蠻力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了，別看胖哥噸位比較大，胳膊下面又夾着水寬，蹿的也跟兔子一樣。

幾個人沖刺到了鵬子的小面包車裏，鵬子早已準備好，幾個人上車速度之快令人發指，鵬子把油門轟到最大的面包車解開了禁锢，松開了離合器。

後輪胎和地面磨出了一道白煙，水寬瞬間緊貼後座，感覺很刺激，有點呼吸困難，後來他才知道，這叫推背感。

改裝過後的面包車，簡直就是GTR，它頭也不回的帶着衆人跑了，而那二十幾個人剛追到面包車的位置，衆人紛紛扔出棍子，力道很大，砸爛了面包車的後玻璃，還有的砸到胖哥的後背上，砸的“咚，咚”的響，李水寬回頭看那座山神一樣的胖哥，用後背把後車窗擋的嚴嚴實實的，他絲毫不在意那幾個棍子，還是嘿嘿的笑，李水寬此刻只想喊，人在，塔在。

小面包真的好強大，發動機轟鳴蓋過了一切，車裏說話得拿喇叭。

小面包跑了二三百米，鵬子見後面沒人跟上來，就降低了速度，這個時間，讓執勤的交警抓住闖紅燈可是完了，這輛改裝車就完了。

胖哥說：“寬兒，怎麽的這是，這幫人看着不像一般的小痞子啊。”

水寬搖了搖頭罵了一句娘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

這個時候，李水寬忽然想起來林冉，他急忙說：“胖哥！那個女孩還在車廂裏。”

鵬子一個急剎，胖哥差點從後面竄到副駕駛。

胖哥咬了咬牙出了一口氣，”寬兒，你到底怎麽了，怎麽惹着他們了。”

車廂裏瞬間尴尬了，所有人都看着水寬，水寬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他說：“報警吧，哥。”

胖哥搖了搖頭說：“哥哥不是不讓你報警，他們這種人，沒有靠山不可能出來抓人，你報了警，也解決不了問題，何況你沒有證據，也沒受傷，所以，現在能自己解決就別找警察。”

鵬子急忙點頭說：“對，報了警，我們幾個也得進去談談話，畢竟，你懂，都是年輕人。”

胖哥繼續說：“我現在不可能把你自己扔下，所以，你到底怎麽了？”

李水寬他大概的講了一下這件事，胖哥聽得迷糊，他有點懵，不過他還是叫他的夥計掉頭回去，五百米的路程，對于這輛五菱GTR來講，一眨眼的事，胖哥一直沉思，他那仨夥計倒是很興奮，鵬子連開車帶說：“不是跟你們吹哦，爹打架的時候，你們還他媽的鑽土布袋呢，你們倆小子就好好看看爹今天這招雙龍出海。”

鵬子打架的技術不敢說，但是駕駛技術真的不是蓋的，一個小面包愣是跑出來法拉利的快感，鵬子長的也是一表人才，高個子，濃眉大眼小分頭，這小分頭也不知道分了多少小太妹的心。

“你可拉倒吧，就你這二把刀，跟誰倆呢，看看咱劉爺，這才是能人。”

順着看上去樸實的像莊稼漢一樣的小順的手看去，水寬看見了一個很邋遢很瘦的中年人，賊眉圓眼，一副金絲眼鏡，兩撇八字小胡兒，長的就像個漢奸。

被稱為劉爺的中年男人沒開口，尴尬的笑了笑。

水寬不知道這三塊料是胖哥從哪新淘換來的夥計，跟前幾個比起來可是差太多了，這仨人，簡直不像正經過日子的人。

胖哥打斷了鵬子和小順的牛皮話說：“劉寧，還是麻煩你吧。”

鵬子點頭說：“既然胖哥開口了，劉爺，讓咱也見識見識什麽叫三分鐘到齊一百人？”

金絲眼鏡賊眉鼠眼的劉寧掏出手機發了一個短信後說：“行，今天就幫這小兄弟一把。”他說這句話面無表情，李水寬知道，劉寧根本不願意管自己。

李水寬轉過頭看着前面沒說話，胖哥好像是看透了李水寬的心，他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李水寬的肩膀說：“小事，都是小事”，然後便抱着肩膀，老神在在。

李水寬扭頭咧開嘴說：“謝謝胖哥。”然後看着那個沒有表情的劉寧說：“謝謝劉哥。”劉寧轉過頭，對着李水寬點了點頭，沒說話。

很快，車就又到了燒烤吧，他們還沒下車，就看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還有十幾輛車紛紛跑向燒烤吧，他們将剛才還沒來得及走的那二十幾人圍了起來，小面包到了之後，有十幾個人開始從汽車後備箱拿工具，什麽叫棍子，砍刀，甩棍，折刀，都齊了。

林冉看來還在車上沒敢出來，因為人群裏沒看見林冉，李水寬心裏踏實了一些，雙方就這樣對峙，沒人說話，等胖哥等人從面包車走了出來，有個光頭敦實的男人光着膀子拎着棍子跑到劉寧面前說：“劉爺，到齊了，您點點？”

劉寧不耐煩的甩了甩手，笑罵：“滾蛋，家裏領賞。”

光頭男人低三下四的大笑：“得嘞，劉爺賞，弟弟們，都給我加把勁兒。”

李水寬恍然大悟，怪不得劉寧不高興，原來這些人都要錢啊，這一百人出來一趟得要多少錢啊，李水寬這個窮光蛋此刻迅速的盤算着。

胖哥一把摟着李水寬慢慢的往人群前面走去，胖哥眼睛看着那個小青年喊道：“剛才我弟弟問你話了嗎？”

看來胖哥消費的起這群人的服務，而且很享受。

小青年依舊是那個高傲的樣子，他說：“就這麽群廢物？”

胖哥嘿嘿一笑對着劉寧說：“劉爺，他說你廢物。”

這個時候，剛才那二十幾個人裏有個老頭站了出來，這個老頭得有六十多了，眯着眼，挺着大肚子，轉着手裏的鋼珠。

他搖頭晃腦的說了句話：“誰呀這是，這麽厲害。”

胖哥一笑，從車上走下來，說：“你胖爺爺我。”老頭睜開眼看了一眼胖哥身邊的劉寧，又閉上了眼，哈哈大笑說：“這才幾天不見啊，劉少爺不想要西三環那幾棟樓了？”

胖哥聽到這句話，仔細看了一眼對面那個胖老頭，剛想罵人，小順趕緊拉住胖哥的手，拽了他一把，沉聲對胖哥說：“別啊，胖哥，王總管，惹不起，你看那邊。”順着小順的手看去，對面停車場裏站滿了人，他們都是黑衣打扮，一言不發，似乎都在盯着這邊的動靜。

胖哥咬了咬後槽牙，雖然一臉肥肉，但是水寬還是清晰的看見了胖哥的咬肌。

李水寬體會到了胖哥的為難，盡管他從開始就不願意為難胖哥。

胖哥面無表情，咬着牙沉了這麽幾秒鐘，看了一眼旁邊的劉寧，好像是在詢問，劉寧這個時候無奈的搖了搖頭，他表示，惹不起，劉家如今四面楚歌，各種生意都被瓜分殆盡，如今就靠着西三環那幾棟樓賣他幾十億來翻身，小順還是向着劉寧的，他撓了撓頭罵了一句，然後看着水寬說：“兄弟，你跟他們到底有什麽仇？”

李水寬也不知道該怎麽說這件事，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說什麽好，而且他覺得也沒有必要再說一遍，剛才已經說清楚了，現在真的沒人願意管自己了。

李水寬說：“我也不知道怎麽惹到他們了，我沒做過什麽事，是他們要殺我。”

這麽多人要動手的場面他還是第一次見，他有點心驚肉跳，而且他這會兒也沒膽子去拼命了，真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是真的怕，黑社會火并的場面也不過如此吧，水寬這麽想。

胖哥還是站着不動，水寬知道，他不可能退的，胖哥問道：“敢不敢告訴一句，我這兄弟怎麽惹到各位哥哥們了？”

對面老頭開口：“現在把他交給我，你們滾蛋，我不再說第二遍。”

胖哥知道，等老頭一揮手，事情就麻煩了，可他不能把李水寬交出去，這是義氣，胖哥寧交命也不交義氣。

劉寧這個時候似乎也有些怒氣，他看了一眼對面的老頭，有些怒氣的說了句：“胖哥，聽你的。”

對面老頭仿佛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他大笑着說：“看來劉景生了個敗家子兒啊，有你少掌櫃這句話，西三環的房子，老奴收了。”

劉寧罵道：“你他媽敢。”

老頭說道：“劉少爺，王總一定會給你爸一個滿意的交代的，放心出手好了。”

胖哥也是騎虎難下，他沒想到水會這麽深，他看了一眼李水寬，咬了咬牙，說了個“幹”字。

李水寬很感動。

既然沒話說，那只有動手了，這邊百十來號人以為是場便宜架，所以都沒有猶豫，當雙方就要動手的時候，李水寬想，死自己一個就好了，胖哥這麽夠意思，不能連累了他，雙方人撸胳膊挽袖子，他“住手”兩個字還沒喊出來，就在這時，遠處一輛摩托車轟着油門騎了過來，大燈很亮，照的人睜不開眼。

本來雙方就不想動手，北京市裏打群架無異于是殺人犯報警自首，正好有這個摩托車當臺階，雙方也就都下了。

人群裏有個瘦小青年罵了一句：“哪個不長眼的，把燈給爹關了。”

摩托車徑直的駛入兩撥人中間，依舊沒有關燈，車燈直照剛才罵人的小青年，摩托上下來一個女人。

水寬看過去，覺得這個女人大概有二十來歲，她帶着黑口罩，只露着一雙桃花眼，兩彎柳葉眉。

她下了車水寬才發現她很高，還穿着能紮死人的高跟鞋，緊身皮褲讓她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耐克運動半袖很好的包裹了胸前的圓潤，一頭波浪長發松散的披在背後，及腰的長發好像一個箭頭在告訴大家，不要光看胸，長發下面還有有個混圓滾翹的東西更值得看。

真可謂這個馬子好正點，前凸後翹腿子長。

所有人都在看這個女人，她慢悠悠的停好車，莺聲燕語，冷嘲熱諷的說了一句：“王總最近真的是有錢了啊，連腿怎麽折的都忘了？”

李水寬此刻覺得自己有種參見女王大人的感覺，對面那個老頭不再搖頭晃腦，握緊了手裏的鋼珠，睜開了眼睛，也不說話。

很明顯他認識這個女人，而且也有些怕她。

李水寬在後面看着這個女人的背影，他想不出什麽詞語可以形容這個女人的背影，他看着旁邊一群人都在盯着這個女人的屁股看，他笑了笑心說：“一幫流氓！”，然後他很自覺的加入了流氓的隊伍。

那個女人見對面沒人吭聲，笑了笑，轉過身來說：“李水寬，你給我出來。”

一邊分神欣賞美女的李水寬一驚，心說：“怎麽又是我？”

他呆呆的像被控制的人一樣往外走，胖哥拉住了他笑道：“你個小兔崽子還挺搶手，別走，今天就跟着哥哥。”

那個女人又開口了：“死胖子，有勁兒床上跟你媳婦兒使去。”

胖哥流氓的說：“哎呦，姐姐聲音可是真嬌啊，咱倆比劃比劃吧。”

那個女人笑着又說：“沒功夫跟你廢話，水寬，佳齊叫我來的，他在王大媽的診所裏等你，知道你要出事，我是他姐。”

水寬不記得孫佳齊有這麽個姐姐，他心說，又是個套兒，又是給他做的一個死扣兒，就等着他伸脖子。

李水寬此刻很想問一個問題，這他媽都是為什麽啊，我是金元寶嗎？

李水寬無奈的搖搖頭，他也火了，俗話說狗急了還跳牆呢，更別說現在是他這邊人多，他罵道：“老子是你們親爹嗎，這麽搶老子，都給我滾，少他媽拿我兄弟出來忽悠我。”

那個女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緊接着她打了個電話，她把手機開到免提，電話裏弱弱的傳來了孫佳齊的聲音，水寬确信那是孫佳齊，因為當同時有五個屁聲給水寬聽，李水寬也能知道哪個是孫佳齊的。

夜深了，下過雨的夜晚涼意頗深，大街上只剩下路燈呆呆的亮着，偶爾有一兩聲狗叫，李水寬坐在摩托車的後座，心裏一堆疑問，他偷瞄騎摩托的這個美女後背的弧線，感嘆了一聲，真的是尤物啊，他經常在網上見一些令人獸性大發的機車皮褲，今天還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而且還是這個體位，他覺得好刺激。往常這個時間水寬早就睡了，今天卻這麽狗血，水寬自信沒有那麽大本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招這麽多人喜歡，不過這件事聽上去就好厲害。

李水寬最終還是跟着那個尤物女人走了，告別了仗義的胖哥，他會一輩子記着胖哥那個擔心的眼神，告別了林冉，他現在一屁股事，也不知道該怎麽管林冉，林冉騙他，他不生氣，但是林冉的心裏可能會過意不去吧，李水寬想到這又開心，又心疼。

李水寬将她托付給胖哥照顧，他答應，一定會回來，辦完這邊的事，他一定回來幫林冉，李水寬坐在摩托上感慨萬千。

大概這就是開始吧，水寬風馳電掣的進入了一個他不懂的世界。